摘要:虞禧给顶流影帝遗体化妆时,发现对方突然抓住她手腕:“大师,我还没死透。”
虞禧给顶流影帝遗体化妆时,发现对方突然抓住她手腕:“大师,我还没死透。”
被迫救活谢狰后,热搜爆了#殡仪馆工作人员非法行医#。
更离谱的是,这位影帝夜夜抱着枕头敲她房门:“虞大师,我床上总有女鬼要睡我...”
1
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我正在给谢狰描眉。
他躺在冷柜里三天了,皮肤白得像宣纸,睫毛却密得不像话。
顶流影帝的脸确实经得住镜头,连死亡都没能夺走那份精致。
我握着眉笔的手很稳,这是干这行十年练出的本事——管他生前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到了我这儿,只当是块需要修饰的画布。
突然,手腕被攥住了。
不是那种濒死病人的回光返照,是带着冰碴子的力道,像铁钳似的,瞬间掐进我皮肉里。
我浑身一僵,眉笔在他左眉尾划出个歪扭的小勾。
“别动。”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还没死。”
2
我盯着他缓缓睁开的眼睛,瞳孔涣散得像蒙着层雾,却死死锁着我的脸。
冷柜的压缩机发出嗡鸣,把这诡异的寂静撕得更碎。
“谢先生,”我试图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殡仪馆的体征监测仪没出过差错。”
“他们查不出。”他的指腹冰凉,带着死后三天该有的温度,“我中了东西,魂魄被钉在身体里,他们以为我死了……大师,求你,看看我。”
“我是化妆师,不是法医。”我摸到口袋里的桃木簪,那是外婆传下来的,说是能驱邪。
这行干久了,总得备点傍身的物件。
“你不一样。”他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你身上有阳气,能烧得动那些脏东西。刚才你碰我额头的时候,我能喘过气了。”
我确实按流程给他做过面部清洁,指尖触过他眉心时,好像真有股微弱的气流撞了过来。
当时只当是错觉,现在想来……
冷柜的温度似乎陡然降了几分,我后颈泛起一层冷汗。
3
“松开。”我压低声音,桃木簪被悄悄捏在掌心,“想活命就别乱动。”
他立刻松了手,力道收得又快又急,像是怕惹我生气。
我甩开他的瞬间,看到他手腕内侧浮着道青黑色的印子,像条细蛇盘在那里。
“外婆说,人有三魂七魄,你这是被阴物锁了魄。”我蹲下身,掀开他盖着的白布,“三天内不把锁魄的东西弄出来,魂飞魄散,神仙难救。”
谢狰的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我捏着桃木簪的手上:“这东西……有用?”
“试试就知道。”我没告诉他,这玩意儿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外婆用过。
咬破指尖,把血珠滴在簪头,冰凉的木头瞬间变得滚烫。
“忍着点。”
他没来得及回应,我已经把簪尖按在他心口。
“呃——”他猛地弓起背,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能看到他胸腔里像是有团黑雾在挣扎,被桃木簪烫得滋滋作响。
“那东西在你心脏旁边结了茧,”我盯着那团雾越来越淡,“是谁跟你有这么大仇?”
“不……不知道……”他喘得像破风箱,“前几天拍夜戏,回来就觉得冷……然后在化妆间晕倒了……再醒来,就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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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散得差不多时,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点黑丝。
我把桃木簪收回来,血珠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暂时能喘口气了,但没除根。”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黄纸,撕了个小人儿给他,“贴身带着,别沾水。”
谢狰接过纸人,手指还在抖:“谢谢你……大师,我叫谢狰,我会报答你……”
“先想好怎么跟外面解释吧。”我站起身,擦掉手上的血,“殡仪馆诈尸,比你任何一部电影都刺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冷柜里,脸色更白了些:“我经纪人……”
话没说完,冷柜门被敲响了。
是同事吕蔓,声音带着哭腔:“禧姐,你快出来看看吧!谢影帝的粉丝把大门堵了,说要见他最后一面……”
我看了眼谢狰,他立刻往白布底下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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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马上来。”我应着吕蔓,转身对谢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着别动,我去处理。”
刚走出停尸间,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吕蔓抓着我的胳膊,脸都白了:“禧姐,热搜炸了!有人拍了谢影帝被送进来的照片,现在#殡仪馆工作人员非法行医#都冲上第一了!”
“非法行医?”我皱眉,“谁传的?”
“还能有谁?”吕蔓点开手机给我看,“谢狰的对家工作室发的通稿,说我们馆里有人为了博眼球,伪造他的死亡证明,还说你给他做了什么违规操作……”
我正想说话,停尸间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吕蔓吓得一哆嗦:“里面……里面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碰掉了工具。”我按住她的肩膀,心脏跳得飞快,“你先去稳住外面的人,就说按规定不能见,我去看看情况。”
刚转身,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接起来,是谢狰的声音,带着惊慌:“大师,我好像能动了……但我不敢出去……”
“闭嘴。”我压低声音,“待在里面,锁好门。我现在就去联系你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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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翻出之前登记的联系人信息,找到谢狰经纪人卫野的号码。
打过去,响了半天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得很。
“哪位?”卫野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我是殡仪馆的虞禧。”我说,“谢狰醒了,现在在停尸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你说什么?!虞小姐,这种玩笑开不得!”
“没跟你开玩笑。”我盯着停尸间的门,“他中了邪,刚才醒过来了。你们之前说他是猝死,我看不像。现在外面的热搜你应该看到了,想解决,立刻过来。”
“地址发我。”卫野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二十分钟到。别让任何人靠近他。”
挂了电话,吕蔓跑过来,脸色比刚才更差:“禧姐,警察来了!说接到举报,要调查谢影帝的死因……”
我看着停尸间紧闭的门,突然觉得这事比我想象的还麻烦。
冷柜里躺着个活影帝,外面围着警察、粉丝和记者,而我这个给“尸体”化了一半妆的化妆师,手里还攥着根沾了血的桃木簪。
真是活见鬼了。
7
凌晨三点的敲门声,比停尸间的冷柜压缩机还磨人。
我攥着刚画好的安神符,门刚开一条缝,谢狰就挤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枕头,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乌青比昨天更重。
“她又来了。”他声音发颤,往我身后缩了缩,“就趴在我胸口,冰得像块铁,我喘不上气……”
“谢先生,”我反手关上门,指着玄关的鞋柜,“这里是员工宿舍,不是你的护身符。”
他把枕头抱得更紧,指节泛白:“我知道不合规矩,但我试了所有办法——庙里求的符烧了,大师画的阵破了,连糯米都撒了一床……只有在你这栋楼里,她才不敢靠近。”
我盯着他脖颈上的青黑指印,比昨天多了几道,像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她长什么样?”
“看不清脸,”他打了个寒颤,“头发很长,遮住眼睛,穿件白旗袍,走路没声音……对了,她身上有股檀香混着霉味,跟我拍《老宅秘事》时,那座古宅里的味道一样。”
“那部民国鬼片?”我想起吕蔓昨天刷到的新闻,“你‘猝死’前,刚好在拍夜戏。”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恐:“你是说……是戏里的鬼缠上我了?可那是编剧编的故事啊!”
“有时候,故事不是编的。”我从抽屉里翻出个罗盘,指针转得像疯了似的,“你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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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这时响了,是卫野。
我按下免提,他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虞小姐,谢狰在你那吗?助理说他凌晨就不见了。”
谢狰抢过手机:“我在这没事……卫野,你查一下《老宅秘事》的原型,是不是真有个穿白旗袍的女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键盘敲击声:“等下,我找编剧要过资料……找到了,原型叫林秀,民国二十六年被浸猪笼死的,就埋在那座古宅后院。”
谢狰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机差点脱手:“浸猪笼?那戏里的剧情……”
“跟原型差不多。”卫野的声音沉下来,“你是不是在片场惹事了?昨天法医偷偷告诉我,你体内有阴气残留,根本不是急病。”
我拿过手机:“卫先生,带谢狰去做个检查,看看他是不是被人下了咒。另外,把林秀的资料发我一份,越详细越好。”
“下咒?”卫野的声音拔高,“谁干的?!”
“等我确定了,自然会告诉你。”我挂了电话,看向脸色惨白的谢狰,“现在,要么跟你经纪人走,要么被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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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狰没走,反而往沙发上缩了缩,像只受惊的猫:“我不敢一个人待着。”
“我这不是道观,也不是保镖公司。”我把罗盘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个,走三步看看。”
他依言起身,刚迈第三步,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打转,差点从他手里飞出去。
“怎么回事?”
“你身上的阴气比昨天重了,”我皱眉,“那东西把你当成了‘容器’,你离她越近,她越强。”
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是吕蔓,隔着门喊:“禧姐,卫经纪人来了,说要见你,还带了个穿西装的,看着挺凶。”
我打开门,卫野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眼神锐利得像刀。
“这位是迟砚,《老宅秘事》的制片人。”卫野介绍道。
迟砚递过一张名片,笑容客套却疏离:“虞小姐,久仰。听说谢狰在你这儿?他状态不好,我来接他去休息。”
谢狰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迟砚:“昨天拍夜戏,就是他让我独自去古宅阁楼取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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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砚的笑容僵了一下:“谢先生怕是记错了,那是剧情需要。”
“我没记错!”谢狰的声音发紧,“阁楼横梁上挂着一缕头发,你让我摘下来当道具,说能增加真实感!”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迟砚:“那缕头发呢?”
迟砚推了推眼镜:“拍完戏就扔了,不过是普通假发。”
“普通假发能让罗盘转成这样?”我把谢狰手里的罗盘怼到他面前,指针正对着他疯狂抖动,“迟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们,林秀是你曾祖父的未婚妻?”
这话是刚才卫野发的资料里写的,迟家祖上确实和林秀有婚约,后来林秀被诬陷不贞,迟家是主谋之一。
迟砚的脸色彻底变了:“你调查我?”
“我只调查麻烦的源头。”我收回罗盘,“那缕头发是林秀的遗物,你故意让谢狰碰它,又在他身上下咒,是想让他替你祖辈偿债?”
谢狰猛地看向迟砚,眼里全是震惊:“是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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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迟砚后退半步,语气却没了底气,“我只是想让电影更逼真……下咒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是不是存在,去趟古宅就知道了。”我拿起外套,“谢狰,想活命就跟我走。卫野,带上你的人,别让某些人跑了。”
谢狰立刻跟上,怀里的小熊枕头被他捏得变了形:“现在就去?天还没亮……”
“鬼怕天亮,但怨鬼不怕。”我拉开门,外面的月光刚好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等这一天,等了七十年了。”
迟砚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卫野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站到他身后。
下楼时,谢狰突然拽住我的衣角,声音轻得像叹息:“虞大师,要是……要是我活不下来,能不能别把我送回殡仪馆?”
我瞥了眼他怀里的枕头,没忍住:“放心,真死了,我给你化个比现在好看的妆。”
他愣了愣,居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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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的木门轴发出“吱呀”声时,谢狰怀里的小熊枕头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布料,整个人突然僵住,脸色白得像纸:“这味道……跟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踹开虚掩的侧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冷气扑面而来。
“罗盘指着阁楼,”我举着罗盘走在前面,指针疯狂打转,“林秀的怨气全聚在那儿。”
谢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声音发飘:“我拍夜戏那天,迟砚就是让我从这楼梯上去的。他说阁楼有祖传的梳妆台,让我搬下来当道具。”
“祖传?”我停在楼梯口,转头看迟砚,“这古宅是迟家的?”
迟砚的喉结滚了滚,强装镇定:“祖上留下的老房子而已。”
“而已?”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黄符,“那你该知道,林秀死的那天,就穿着红嫁衣,被你曾祖父亲手推进了猪笼。”
谢狰猛地停下脚步:“红嫁衣?可我看到的是白旗袍……”
“怨气重的鬼,会幻化出最恨的模样。”我把黄符塞进他手里,“抓紧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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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地板踩上去晃晃悠悠,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谢狰突然指着墙角:“就是那里!横梁上挂着头发!”
我抬头看去,黑黢黢的横梁上果然飘着一缕青丝,在穿堂风里晃得诡异。
“那不是普通头发,”我从包里摸出桃木剑,“是林秀的本命发,被人用朱砂缠过,专门用来锁魂。”
迟砚突然开口,声音发紧:“我不知道什么本命发,当年拍戏就是觉得那头发看着逼真……”
“逼真?”我转头盯着他,“你在头发上涂的不是发胶,是尸油吧?不然怎么能让怨气缠上谢狰?”
谢狰的呼吸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看向迟砚:“是你故意的?你早就知道这头发有问题?”
迟砚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木箱,发出哐当巨响:“我只是想让电影更真实……”
“放屁!”我打断他,桃木剑指向横梁,“你是想让谢狰替你曾祖父偿命!林秀的怨气认迟家血脉,你不敢靠近,就找个阳气重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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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横梁上的头发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青丝朝谢狰缠去。
他手里的黄符“呼”地燃起,却只烧断了几根。
“快跑!”我拽着他往楼下冲,青丝像活蛇似的追过来,缠上他的脚踝。
谢狰猛地摔倒,疼得闷哼一声。
“虞禧!”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惊恐,“我动不了了!”
迟砚趁机往楼下跑,却被突然关上的木门弹了回来。
他拍着门板嘶吼:“开门!让我出去!”
我没理他,咬破指尖往桃木剑上抹血:“林秀!七十年的仇,你找错人了!”
青丝突然停住,阁楼里响起女人的呜咽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碰了我的发……占了我的床……”声音忽远忽近,“该偿命……”
“他是被算计的!”我指向迟砚,“真正欠你的人在那儿!迟家欠你的,该由迟家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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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狰突然开始发抖,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别推我……我没有……不是我……”
“他被幻境缠上了!”我急得冒汗,桃木剑劈向缠在他脚踝的青丝,“谢狰!醒醒!你在片场!不是在猪笼里!”
他猛地一颤,眼里恢复了点清明:“水……好冷……”
“那是林秀的记忆!”我拽着他往楼梯口爬,“她想让你体验她的死!”
迟砚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墙角的斧头就往横梁砍:“我劈了你的根!看你还怎么害人!”
“住手!”我大喊着扑过去,却晚了一步。
斧头砍在横梁上,震起一阵灰雾,青丝瞬间暴走,像潮水似的涌迟砚。
他尖叫着被青丝裹成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满眼都是绝望:“救我……救我……”
“现在知道怕了?”我踹开他伸过来的手,“当年你曾祖父看着林秀被淹死时,她也是这么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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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她要的不是迟砚……是真相……”
我一愣,看向他。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语气却异常平静,像是在转述别人的话:“我没有偷人……是他逼我的……迟家少爷……他毁了我……”
这是林秀借他的口在说话!我立刻掏出朱砂笔,在谢狰手背上画了个镇魂符:“我知道了!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青丝渐渐退去,迟砚瘫在地上,浑身是血,只剩半条命。
谢狰脱力地倒在我怀里,脸色比纸还白。
“虞大师……”他喘着气,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了……穿红嫁衣的样子……”
我架起他往楼下走,回头看了眼阁楼里那缕重新缠上横梁的头发:“她等的不是偿命,是一句道歉。”
谢狰抬头看我,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刚好落在他眼里:“那我们……能给她吗?”
我低头看了眼他手背上渐渐隐去的镇魂符,没说话。
有些债,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还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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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砚被拖下楼时,嘴里还在胡喊“我没错”,像极了七十年前他那个蛮横的曾祖父。
我把谢狰扶到太师椅上,他手腕上的青黑印子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像被墨水浸过。
“卫野,把迟家的族谱找出来,”我掏出朱砂,在桌上画了个简易法阵,“还有,让你带的香烛纸钱呢?”
卫野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脸色比谢狰还难看:“族谱找来了,迟家这一脉就剩迟砚一个。大师,真要让他对着冤魂认错?他刚才差点被头发勒死……”
“勒死才好,省得我动手。”我捏着三炷香点燃,烟雾刚飘起来就往谢狰那边拐,“看见没?林秀的怨气全缠在他身上,迟砚不亲口认错,谁来都没用。”
谢狰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气带着寒意:“她……她在拽我……”
我把香插进香炉,推了迟砚一把:“跪下。”
迟砚梗着脖子不动,被卫野的保镖按得“咚”一声砸在地上。
“我凭什么跪一个鬼?”他额头青筋暴起,“当年是她不守妇道,我曾祖父没做错!”
“没做错?”我抓起族谱甩他脸上,“民国二十六年三月初七,你曾祖父为了娶县长的女儿,买通流氓诬陷林秀通奸,连夜让人把她塞进猪笼!这上面写着呢,你敢说没看见?”
谢狰猛地抬头,眼里蒙了层水雾,声音却变成了女声:“他还偷了我的嫁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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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砚吓得往后缩,腿肚子都在抖:“你……你别装神弄鬼!”
“装?”我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剑尖挑起一缕从谢狰身上掉下来的青丝,“这是林秀的头发,缠了你的生辰八字,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直接索命?她要你当着祖宗的面,把迟家欠的债说清楚!”
卫野突然插话:“我刚查到,迟砚投资这部电影,根本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在老宅拍一场‘驱鬼戏’,想把林秀的怨气彻底镇住。结果谢狰误碰了本命发,成了替罪羊。”
谢狰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椅子腿都结了层薄冰:“镇住我?凭什么……我死得好冤……”
我把桃木剑架在迟砚脖子上:“说不说?再耗下去,谢狰的阳气就要被她吸光了。”
迟砚的嘴唇哆嗦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说……我曾祖父错了……他不该诬陷林秀……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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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桌上的香突然齐刷刷折断,整座古宅晃了晃,房梁上落下簌簌的灰尘。
“不够!”谢狰(或者说林秀)猛地站起来,眼睛变成全黑,“他还我清白!还我名声!”
我往谢狰额头上拍了张镇魂符,金光一闪,他踉跄着倒回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虞大师……我好像……快撑不住了……”
“迟砚,”我盯着他,“把你曾祖父当年的恶行,一字一句写下来,盖上迟家的章。”
迟砚脸色煞白:“写了又怎么样?她已经是鬼了!”
“她要的不是你的命,是公道。”我从包里掏出纸笔,“七十年前没人信她,现在我信。谢狰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信。写完烧给她,恩怨两清。”
卫野突然掏出手机:“我可以让这封信登上热搜,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秀是被冤枉的。”
谢狰虚弱地点头:“对……让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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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砚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墨迹被眼泪洇得一片模糊。
我接过信纸,对着香炉点燃,火苗舔舐着纸角,升起的青烟在空中聚成个模糊的女人轮廓,对着谢狰微微颔首。
“她走了?”谢狰摸着自己的脖子,青黑印子正在消退。
“走了。”我收起桃木剑,“迟砚欠的,谢狰替她讨回来了。”
迟砚瘫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骨头:“我会去自首……当年的事,还有下咒的事……”
卫野皱眉:“下咒?你还真敢动这个?”
“不是我找的人,”迟砚苦笑,“是我曾祖父留下的一个老道士后人,说能帮我彻底解决麻烦……没想到会这样……”
我看了眼谢狰,他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就是脸色还白得像纸:“走吧,这里的事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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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时,谢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比第一次在停尸间轻多了。
“虞大师,”他眼里有血丝,却亮得很,“那女鬼……林秀最后是不是笑了?”
“嗯,”我抽回手,“总算能瞑目了。”
他沉默了会儿,突然笑出声:“我现在才发现,你比鬼可怕多了。”
“彼此彼此。”我瞥他一眼,“顶流影帝抱着小熊枕头敲女生宿舍门,传出去也够你喝一壶。”
谢狰的耳朵红了,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我——是之前我给他的那个黄纸人,边角都被摸软了。
“这个……还你。”
“留着吧,”我发动车子,“万一哪天又有女鬼想睡你呢?”
后视镜里,古宅的轮廓越来越远,晨雾中好像有个穿红嫁衣的身影站在门口,慢慢消散了。
谢狰靠在副驾上打盹,嘴角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笑意。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热搜已经换成了#谢狰古宅探秘#,点进去第一条是卫野发的长文,附了迟砚的忏悔信。
评论区吵翻了天,没人知道昨晚这栋老宅里,刚了结了一桩七十年的恩怨。
挺好,阴阳两隔,本就该各归各位。
【完】
来源:墨者三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