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邻居杀 年 猪,娘不让我们姐弟出门,晚上邻居端着肉上门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7 18:03 3

摘要:1995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来得更早,也更冷一些。刚进入腊月,没几天,天空就总是灰蒙蒙的,低低地压在黑土地上,像是随时都要塌下来。风是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即使裹紧了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那股子寒气还是能像小虫子一样,顺着裤腿、袖口钻进骨头缝里。

1995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来得更早,也更冷一些。刚进入腊月,没几天,天空就总是灰蒙蒙的,低低地压在黑土地上,像是随时都要塌下来。风是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即使裹紧了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那股子寒气还是能像小虫子一样,顺着裤腿、袖口钻进骨头缝里。

我叫赵兰,那时候十三岁,正在镇子西头那所破旧的小学上五年级。弟弟赵勇比我小五岁,刚上小学二年级,是个瘦巴巴的小家伙,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我们家住在村子最西头,挨着一片不算茂密的杨树林,再往外就是农田了。爹在县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说是盖大楼,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大包小包地带回一些城里的稀罕玩意儿,还有给娘和我们姐弟的新衣服。娘呢,在家里种着几亩薄田,农闲的时候就接一些缝缝补补的零活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却把我和弟弟照顾得还算周全。

村子里的人家,大多和我们家差不多,守着几亩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但再穷,到了年根儿底下,也总要寻思着弄出点动静来,增添些年味儿,也给自己和家人一个盼头。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杀年猪。

对于庄稼人来说,猪是宝贝。春天抓来的小猪崽子,用剩菜剩饭和田边地头的野菜喂上大半年,到了腊月里,就长得膘肥体壮,足有三百多斤重。杀了猪,自家留够吃的肉,腌成咸肉,灌成血肠,剩下的就可以卖掉,换来一些年货钱。所以,杀年猪在村里是件大事,往往几家子联合起来,互相帮忙,热热闹闹的,算是进入假期前最后的狂欢。

我们家和隔壁的孙大海家,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孙大海比爹小几岁,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孙秀莲比我大两岁,已经辍学在家帮着干活了,小女儿孙秀娟和我弟弟差不多大,是个不爱说话、怯生生的小姑娘。孙大海家境和我们家差不多,但他家那股子精打细算的劲儿,村里人是出了名的。他家养的猪,总是比别人家的看起来更壮实一些,这大概和他平日里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饲料都留给猪吃有关。

今年,孙大海家的猪,据说养得尤其好。前几天路过他家院子,隔着那道不算高的篱笆墙,就能听到里面猪圈传来的哼哼唧唧声,声音又沉又亮,一听就知道里面的家伙分量十足。孙大海和他媳妇王氏(村里人都这么叫),这几天脸上总是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走路都带着风。王氏还偷偷跟我说过,她家这次准备多灌点血肠,还打算送给我们家一些尝尝。

“兰子,等你勇哥放假了,让你娘来我家喝碗杀猪汤啊!”王氏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心里却有点犯嘀咕。往年两家虽然没大矛盾,但也算不上多亲近。孙大海家过于精明的作风,让娘多少有些戒备。娘总是告诫我和弟弟,不要随便去孙大海家,也尽量少跟他们家的人打交道。她说,人心隔肚皮,尤其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可今年,孙大海家杀猪的日子,就定在了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村子里就陆陆续续响起了猪的惨叫声,那是杀猪匠在干活了。我们家离孙大海家不算远,那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我被吵醒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弟弟赵勇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声问我:“姐,是不是孙大海家开始杀猪了?”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娘就有点反常。平时她虽然也累,但精神头还算足,昨天却早早地就睡了,而且一夜翻来覆去,像是有什么心事。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娘就把我和弟弟叫了起来。

“兰子,勇儿,快起来,把屋子收拾利索了。”娘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

“娘,今天不是要去孙大海家看杀猪吗?”我一边套上厚棉袄,一边问。按照惯例,邻居家杀猪,尤其是像孙大海家这样的大户,村里人都会去围观,尤其是孩子们,更是兴奋不已,想着那热气腾腾的杀猪汤和香喷喷的猪肉。

娘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走到灶台边,开始烧火,准备做早饭。她往大铁锅里添了水,划了根火柴,火星子窜起来,映着她略显疲惫的脸。

“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娘头也没回,声音不大,但语气异常坚决。

我和弟弟都愣住了。

“娘,为什么呀?孙大海家杀猪,我们不去不好吧?王姨还说要请我们喝汤呢。”我不解地问。

“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娘猛地转过身,眼睛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严厉,“就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出去!听到了没有?”

弟弟吓得不敢吱声,我也被娘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震慑住了。娘平时对我们虽然严厉,但很少这样发火。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恐惧,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可是,娘……”我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娘打断我,声音有些颤抖,“兰子,听着,今天不管谁来叫门,不管说什么,都不许开门!听到了吗?”

“娘……”我感觉鼻子一酸,眼眶有点湿润。这太奇怪了,大过年的,又是邻居家大喜的日子,娘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和孙大海家闹矛盾了?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早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配着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我和弟弟都没什么胃口。娘自己也没吃多少,只是默默地坐着,不时地望着窗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杨树枝桠发出的呜呜声。

外面的杀猪声渐渐平息了。我知道,猪已经杀了,接下来就是褪毛、开膛、分解。那将是一个更加热闹和充满血腥味的场面。男人们会聚在一起,把猪肉分成一块一块的,女人们则会帮忙烧水、清洗。空气里很快就会弥漫开炖猪肉的香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可我们家,却像一座孤岛,与外面的热闹隔绝开来。弟弟毕竟小,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小声嘟囔着:“姐,我饿了,我想出去看看……”

“别胡说!”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同时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和窗户。娘也立刻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了我们一眼。

一上午,我们俩就像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蔫蔫地待在屋子里。娘一会儿坐在炕沿上发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门口,侧耳听听,然后又坐回去。她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脸上的表情凝重,让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我甚至偷偷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半块水果糖,想分给弟弟,让他开心一点,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我无数次地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为什么要禁止我们出门?是因为怕我们贪玩耽误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二章:禁忌的午餐与窥视的邻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爬到了天空正中。村子里,杀猪的热闹劲儿似乎达到了顶峰。隐约能听到各家各户传来的招呼声、大笑声,还有女人和孩子们的嬉闹声。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油脂、血腥和柴火味的特殊香气,也随着微弱的风,若有若无地飘进我们家院子。

我和弟弟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往常这个时候,娘早就已经做好了午饭。可今天,灶台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娘依旧坐在炕边,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脸色比早上更差了,嘴唇紧紧抿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娘,我们饿死了,能不能吃点东西啊?”我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娘像是被惊醒了似的,茫然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灶台边。她掀开锅盖,里面还冒着热气,是早上剩下的糊糊。她犹豫了一下,盛了两碗出来,又夹了一小块咸菜。

“快吃吧。”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那碗糊糊,平时我们能就着咸菜吃两大碗,可今天,却觉得难以下咽。每一口都感觉沉甸甸的,心里的疑虑和不安,早已压过了饥饿感。我们默默地吃完,碗里还剩下不少。

“娘,孙大海家……应该开饭了吧?他们肯定做了好多好吃的。”弟弟舔了舔嘴唇,小声说。

提到吃的,弟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是啊,杀年猪这天,家家户户都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帮忙的乡亲和自己人。孙大海家条件好,肯定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而我们家,却只有早上剩下的糊糊。

“别想了。”娘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把空碗收走,语气不容置疑,“你们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到了下午,外面的喧嚣声渐渐小了一些。大概是杀猪的程序都完成了,人们开始散去,或者各自回家准备晚上的饭菜。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零星的狗叫和人们的谈笑声。

娘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依旧不让我们出门。她自己则时不时地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孙大海家的方向。孙大海家院子的篱笆墙不算高,透过墙头上覆盖的积雪和稀疏的枝叶,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院子的景象。他们家院子很大,比我们家宽敞不少。院子里铺着厚厚的雪,被踩出几条杂乱的路径。靠近猪圈的地方,肯定是一片狼藉,但也一定是最热闹的地方。

我看到孙大海和王氏几个人,正忙着把分割好的猪肉抬进屋里。王氏似乎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到了我们。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和早上那种心事重重、强颜欢笑不同,今天的笑容显得真切而满足。

“娘,你看,王姨在看我们呢。”我指着孙大海家的方向,小声对娘说。

娘顺着我的手指望去,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猛地把我拉回来,压低声音说:“别看了!回屋去!”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孙大海家的人会看到我们?看到我们又能怎么样?不就是邻居家杀个猪吗?

“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和孙大海家有什么事?”我鼓起勇气,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娘的身体明显一颤,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慌乱,还有一丝……痛苦?

“小孩子家,别瞎问!”她厉声说道,但语气里却没有了早上的那种不容置疑,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可是,你不让我们出门,也不让我们看,大家都会觉得奇怪的……”我试图解释。

“奇怪就奇怪!”娘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嘴,眼神里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兰子,听话,别说了,啊?”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哀求。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心里一酸,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娘一定有她的苦衷。我不能逼她。我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拉着还在一旁懵懂不解的弟弟,回到了冰冷的里屋。

整个下午,我们俩都待在里屋的炕上。弟弟大概是白天玩累了,又没吃什么东西,趴在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没有丝毫睡意。我趴在窗边,用手指扒开窗户缝,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雪后的阳光并不强烈,给整个村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村子里很安静,大部分人家都在忙着准备晚饭。我能看到各家屋顶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开饭菜的香味。

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孙大海家的院子。他们家今天肯定杀了不少猪,光是处理这些猪肉,就需要好一阵子。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孙大海和他几个本家的兄弟,还有一些相熟的村民,正在院子里忙碌着。有人拿着刀子在分割肉,有人负责劈柴烧火,还有人把灌好的血肠挂在屋檐下晾晒。

那红彤彤的血肠,在灰白色的雪景和烟熏火燎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我听说,杀猪的时候,最先放出来的猪血是最好的,用来做血肠,味道特别鲜美。王氏之前也跟我们说过,今年要多做点,给亲戚邻居都送点。

送点……会不会也送给我们家?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娘早上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让我觉得,即使王氏真的想送,娘也未必会收。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冬天日短,转眼就要黑了。

夜幕降临了。我们家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黄的马灯。娘点亮了马灯,橘黄色的灯光在小小的房间里摇曳,勉强驱散了黑暗,却也带来了更多的阴影。

娘终于开始准备晚饭了。她从柜子里拿出仅有的一点小米,熬了一小锅稠稠的粥。又拿出早上剩下的咸菜疙瘩,切了一小盘。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晚餐。

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闷。我和弟弟都吃得很快,一方面是真的饿了,另一方面,也想快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饭桌。娘却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子,”吃完饭,娘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等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娘,到底是什么事啊?”我忍不住又问,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没什么大事,”娘避开我的目光,“就是……今天晚上,可能有人会来敲门,你们别出声,躲在被子里,千万别出来。”

“谁啊?是孙大海家的人吗?”我追问。

“不是!”娘立刻否认,语气有些急促,“总之,不管是谁,都别理睬!记住我的话!”

弟弟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吓得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娘的话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让出门,不让看,现在连晚上有人敲门都不能回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会有什么危险?

夜渐渐深了。风停了,雪也停了,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不知名的虫鸣。马灯的光线昏暗,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摇摇晃晃。我和弟弟依偎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娘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一针一线,似乎在缝补着什么,但她的动作很慢,很机械,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却被娘轻轻推了一下。

“嘘……”娘示意我不要出声,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寂静的夜里,传来了脚步声。很慢,很沉重,一步一步,似乎正朝着我们家的院门走来。

第三章:深夜的叩门与不速之客

那脚步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咚咚作响。我和弟弟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娘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握着针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没有点灯,只是借着窗外微弱的雪地反光,警惕地望着院门的方向。

脚步声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谁?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我们?是孙大海家的人吗?他们来找娘干什么?难道……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咚,咚,咚。”三声沉闷而缓慢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那敲门声很有力,但又不像是急躁的样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的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弟弟吓得把头埋在我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谁呀?”娘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了一句。她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没有人立刻回答。只有风声呜呜地吹过,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窗户纸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怎么会没人说话?难道是……坏人?

“谁呀?有什么事吗?”娘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过了一会儿,门外才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带着几分酒气:“是……是赵家嫂子吗?在家吗?我是……孙大海。”

孙大海?!是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晚了,喝得醉醺醺的,他来我们家干什么?娘早上还严令禁止我们出门,难道就是为了防备他?

“孙……孙大海?你有什么事?”娘的声音更加紧张了,甚至还带着一丝警惕。

“嘿嘿,没事……就是……就是找嫂子你唠唠嗑。”孙大海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今天杀年猪,也没……也没来得及去你家坐坐,我婆娘让我……让我给你家送点……送点年货来。”

送年货?这时候?还带着酒气?我不信。娘也显然不信。

“不用了,孙大海,”娘的语气很冷淡,“我们家不缺什么东西。天晚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滑。”她没有开门的意思。

“哎,别啊,嫂子!”孙大海似乎不依不饶,“我……我就是带了点我们家自己灌的血肠,还有点……还有点肉,都是好东西,嫂子你……你就收下吧?也算是……也算是感谢你之前……”

感谢?感谢什么?我心里疑惑,但娘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骤变。

“我跟你说过,我们家不需要!”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尖锐,“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哎,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我……”孙大海似乎有些意外娘的激烈反应。

“没什么!就是不想开门!你走吧!”娘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孙大海似乎是在和旁边的人说话的声音:“……这婆娘,怎么这么难说话?不是说好了……”

“大哥,要不……就算了吧?”另一个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孙大海的本家兄弟,语气有些犹豫,“赵家嫂子家……好像不太对劲。”

“放屁!”孙大海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怒气,“我老婆子……不对,我婆娘说了,就是要给!她敢不要?我倒要看看,她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门外又响起了用力砸门的声音。“砰!砰!砰!”那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发出了吱呀的响声,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开门!赵兰氏!你给我开门!”孙大海粗暴地喊道,“别给脸不要脸!”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哪里是送年货?这分明是来者不善!娘早上不让出门,不让看,原来都是在防着他!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家和孙大海家,平时虽然没多少往来,但也从没红过脸啊?难道……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过节?

“娘……”我害怕地抓住娘的胳膊,小声啜泣起来。

娘紧紧地抱住我,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哭出声。她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着,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和愤怒。

“孙大海!你闹够了没有!”娘对着门外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你再不走,我……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你喊啊!”孙大海似乎被激怒了,“你以为……你以为喊人来就有用吗?我告诉你,赵兰,今天这事儿,你躲不过去!你欠我们的,必须还!”

欠你们的?我们欠你什么?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和恐惧。娘到底欠了他们什么?

“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娘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孙大海,你要是再不走,我真喊人了!到时候,全村人都知道你半夜三更来骚扰我们孤儿寡母!”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作用。门外孙大海的骂骂咧咧声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心和威胁说道:“好……好,赵兰,你有种!今天老子就先饶过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这笔账,我早晚要算回来!你等着!”

说完,他似乎踢了一脚门,然后带着几个人,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院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风吹过的呜咽声。

“砰通……”孙大海似乎还踹了一脚我们家的大门旁边的篱笆墙,发出一声闷响。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胡同的另一头,娘才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炕沿上。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和弟弟吓得抱成一团,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他们是谁?他们来干什么?你……你到底欠他们什么?”

娘抬起头,看着我和弟弟惊恐的脸,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们……是娘……是娘不好……连累你们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娘?”我扑到她怀里,哭着问。

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把我和弟弟搂得更紧了些,然后,用一种低沉而缓慢的语调,向我们讲述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一个关于恩情、误解和仇恨的故事,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缓缓展开。

第四章:尘封的往事与救命之恩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悲伤,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候,勇儿还没出生,你也就三四岁。你爹……你爹还在县城打工,家里就我一个人,带着你和你二姑(我大姑,当时年纪不大,还没出嫁)。”

“那时候,日子过得是真难啊。分家出来的时候,啥也没有,就几亩薄田。你二姑身子弱,常年吃药。我一个人种地,还要照顾你们俩和你二姑,真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就在那时候,孙大海……他当时还没现在这么精明,家里条件也一般。有一年夏天,雨水特别大,河边的堤坝年久失修,眼看就要决口了。村里组织人去加固堤坝,你爹那时候年轻,有力气,也去了。孙大海那时候年轻气盛,也跟着去了。”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堤坝那边情况很危险。你爹和孙大海他们几个,在最危险的地段打桩加固。没想到,突然有个地方塌方了,你爹为了救旁边一个小孩,自己却被塌下来的泥土和石头埋住了大腿,动弹不得。”

“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很慌乱。孙大海……他当时年轻,胆子也大,第一个冲过去,把你爹从泥土里扒了出来。后来,是你爹自己咬着牙,和大家一起把伤腿固定住,才捡回了一条命。”

“你爹的腿伤得很重,打了石膏,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家里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劳动力,真是雪上加霜。你二姑的病也需要钱,你和你弟弟(指我)还小,根本不懂事。”

“就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是孙大海……他当时家里也穷,但他和他媳妇王氏,隔三差五地就送些吃的过来。有时候是几个鸡蛋,有时候是半袋粗粮,有时候甚至是他们家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虽然东西不多,但在那个时候,真是救了我们的急。”

“你爹养伤那几个月,孙大海几乎天天都来我们家帮忙。挑水、劈柴、翻地,凡是能干的力气活,他都抢着干。那时候,他可真是没少出力。”

“后来,你爹的腿慢慢好了,虽然留下了一点残疾,走路不太方便,但总算是能下地干活了。我们家总算慢慢地缓了过来。你爹心里感激孙大海的救命之恩和帮助,总想着等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你爹后来去县城打工,也是想多挣点钱,一方面供你和你弟弟读书,一方面也想攒点钱,将来给孙大海家帮衬点。他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带些城里的东西,让王氏给孙大海家送去。虽然孙大海每次都推辞,但你爹还是坚持。”

“按理说,我们家欠孙大海的,应该是他救了你爹的命。可是……”娘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变味的。”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有一次,村子里重新划分宅基地。你爹因为腿脚不便,很多事情都托付给孙大海帮忙跑腿。孙大海当时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帮我们争取到一块好地。可是最后,划分的结果出来,我们家分的地,不仅偏僻,还靠近河边,一下雨就容易涝。”

“你爹当时就很不高兴,去找孙大海理论。孙大海却一口咬定,是村委会决定的,他也没办法。还说,他已经尽力了。你爹气不过,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从那以后,孙大海家的态度就变了。以前他们来我们家,虽然也客气,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算计。现在呢?他们家杀猪,故意在我们家门口大声嚷嚷,炫耀他们家猪有多肥。逢年过节,送点东西给我们,也都是些不值钱的,或者是他们家吃剩下的。而且,每次送东西,都好像是在施舍一样,生怕我们忘了他们当年的‘恩情’。”

“你爹心里憋屈,但又拉不下那个面子,毕竟是人家救过他的命。他总说,做人要感恩,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翻脸。所以,每次孙大海家有什么事,你爹都还是让王氏去帮忙。可是,孙大海和他媳妇王氏,却越来越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

“他们家现在有钱了,日子过得比我们家好多了。可能是钱多了,心也变了。他们开始处处和我们家较劲。比如说,村里修路,需要每家出点钱,他们家就第一个交,还故意大声说,‘咱家可不能比赵老大家的少,不然显得咱们没良心。’这明摆着就是在寒碜我们。”

“还有,去年冬天,你二姑病重,需要用钱买药。你爹到处借钱,孙大海家明明有钱,却一分钱都不肯借,还说他们家也没余钱。可是后来我听说,他们家的小女儿,去年非要吵着买一部昂贵的手机,孙大海眼睛都没眨就给她买了。”

“你爹气得好几次都想去找孙大海拼命,都被我拦住了。你爹说,当年人家救了他的命,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清。就算孙大海现在对不起他们,他也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可是,娘心里清楚,孙大海和王氏,他们心里的那笔账,早就不是救命之恩了。他们觉得,你爹欠他们的,永远也还不清。他们现在对我们家这样,可能……可能就是想把当年的恩情,一点一点地找回来,甚至……是想让我们家永远抬不起头。”娘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听完娘的讲述,我和弟弟都惊呆了。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家和孙大海家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复杂的过往。原来,孙大海家今天的跋扈和算计,背后竟然有这样的原因。我们一直以为的“恩人”,原来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却又在后来因为一些小事,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就算如此,他们今天晚上这样来我们家闹事,甚至恶语相向,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如果是因为当年的恩情,就可以肆意欺凌侮辱别人吗?

“那……那今天晚上,他们来干什么?”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说……说我们欠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和绝望。“我……我怀疑……他们可能知道了……知道了我偷偷藏起来的那笔钱……”

“藏起来的钱?”我和弟弟都愣住了。我们家哪有闲钱可以藏啊?

“是……是你爹几年前寄回来的。”娘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你爹在县城打工,有时候会寄回来一些钱。那时候,家里日子紧,你二姑的病也花了不少钱。有一年,你爹寄回来一笔五千块钱,说是攒下来的,让我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那年正好赶上你二姑病重,急需用钱。王氏知道了这件事,就来找我借钱,说是她家也要盖房子,手头紧。我知道她家根本不缺那点钱,就是想占点便宜。我没答应。从那以后,王氏就总是明里暗里地打听,问我那笔钱到底用了没有。”

“我心里害怕,怕王氏知道了我把钱藏在哪里,就来抢走。那可是你爹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也是我们家未来的一点指望。所以,我就把那笔钱,偷偷藏在了……藏在了后院那口废弃的老井里面了。”娘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以为藏在那里很安全,谁也不会想到。可是……我今天白天,看到孙大海在他家院子里,鬼鬼祟祟地朝我们家这边张望了好几次……我当时就心里不安,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

“所以,你今天早上才不让我们出门,不让我们看杀猪?”我终于明白了。

“是……”娘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怕……我怕他们白天人多眼杂,会对那口井下手。我今天一天都没敢出门,就是想守着那口井。可是,我没想到,他们晚上竟然……竟然找到我们家来了……他们肯定是……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孙大海今晚的挑衅,不仅仅是念念不忘当年的“恩情”,更是觊觎着我们家那笔可能是救命钱的积蓄!

“那……那他们要是真的把钱拿走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啊?”弟弟害怕地问。

“别怕,勇儿,有娘在。”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脸上的绝望表情,却让我心里一阵发凉。五千块钱,在当时的农村,几乎是我们家好几年的收入。如果真的被孙大海拿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咬着牙说,虽然我心里也害怕,但一想到我们家可能面临的困境,一股勇气就涌了上来,“娘,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欺负我们!”

“你能怎么办?”娘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他们是两个人,而且喝了酒,你现在出去,只会吃亏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次不像刚才那么沉重,而是有些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在院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压低了的、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海哥……大海哥……你在里面吗?”

是孙大海的媳妇,王氏的声音!

第五章:月夜下的对峙与一线生机

听到是王氏的声音,我和弟弟的心又悬了起来。刚才孙大海那样凶神恶煞地走了,现在王氏又单独回来,她想干什么?难道是……回来查看情况,或者……趁机偷走那笔钱?

娘的表情也变得异常凝重。她示意我们俩继续躲在被子里,不要出声,自己则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院子里很黑,只有朦胧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清冷的光。王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她正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嘴里还在小声地喊着孙大海的名字。

“大海哥……你咋还不回来啊?我怕……我怕赵家嫂子……”王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她果然是在担心孙大海!可是,她这副样子,真的是单纯担心丈夫吗?还是……另有所图?

过了一会儿,王氏见院子里没有动静,又不敢大声喊,怕惊动村里其他人,只好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我们家后院的方向——那里,正是藏着我爹那笔血汗钱的老井所在的位置!

我的心猛地一紧!

只见王氏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她,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快速地朝着后院的方向摸了过去!

“不好!她要去后院!”娘低声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娘,怎么办?”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王氏要是真的找到了那口井,发现了里面的钱,那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你……你快!从后窗跳出去,去……去找你李大爷!”娘突然当机立断,拉着我往里屋的炕梢跑去。

里屋的窗户正对着后院。娘迅速推开那扇小小的、糊着窗户纸的木窗。一股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夹杂着雪末子的凉气。

“快走!别回头!去找你李大爷,让他赶紧带人来!就说孙大海半夜来我们家闹事,还抢东西!”娘一边推着我,一边焦急地说。

“那……那你和弟弟呢?”我不敢跳,我怕留下她们娘俩。

“别管我们!你快走!我们自有办法!”娘厉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娘的意思。她是想把王氏引开,不让她发现藏在井边的钱。可是,后院那么黑,王氏万一……万一对她不利怎么办?

“娘……”我哭着,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角。

“快走!”娘猛地一推我,把我推出了窗外。

“噗通”一声,我重重地摔在雪地里。虽然摔得有点疼,但我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李大爷家的方向跑去。李大爷是我们村的村长,为人正直,最有威望。

王氏并没有注意到我从后窗逃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后院的老井吸引了。我看到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井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那时候村里很穷,手电筒是稀罕物),照向井口。井口被一块沉重的石板盖着,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王氏费力地挪开石板,一股寒气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把手电筒的光往下照去,井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奇怪……大海哥说……钱就藏在这里面……”王氏喃喃自语,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犹豫了一下,从腰间解下一个系着绳子的小竹篮,想要放下去看看。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王氏,你在找什么呢?”

王氏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竹篮差点掉下去。她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束正好照在站在她身后的娘身上。

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后院,她手里拿着一把平时用来砍柴的斧头,斧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像一头护崽的母狼。

“赵……赵兰!”王氏看清是娘,先是一愣,随即又故作镇定地说,“我……我路过,听见你们家有动静,过来看看……”

“路过?”娘冷笑一声,“大半夜的,你家大海哥刚走没多久,你就鬼鬼祟祟地跑到我家后院来,是想干什么?”

“我……我没有!”王氏被娘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就是……就是看看井里有没有水……”

“是吗?”娘一步步逼近,手中的斧头也微微抬起,“那你倒是看看啊,看看这井里,到底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王氏看着娘冰冷的眼神和那把闪着寒光的斧头,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手电筒也晃来晃去。

“赵兰,你……你想干什么?杀人啦!”王氏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干什么?我要是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家井里藏的东西给偷走了?”娘的声音冰冷刺骨,“王氏,我告诉你,那是我家救命的钱!你要是敢动,我跟你拼了!”

“救命的钱?什么救命的钱?”王氏还在狡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大声呼喊着:“赵兰嫂子!赵兰嫂子!你在哪儿?”

是李大爷的声音!还有其他村民的声音!

原来,我跑出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李大爷家。李大爷一听我说孙大海半夜来我家闹事,还抢东西,二话不说,立刻拿起锣,叫上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赶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喧哗声,王氏彻底慌了神。她知道,如果李大爷他们来了,自己今天晚上做的这些事,肯定都暴露了。

“赵兰,你……你别过来!”王氏惊慌失措,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娘岂会放过她?她猛地向前一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斧头背朝着王氏的腿上砸去!

“啊!”王氏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疼得龇牙咧嘴,站不起来了。

娘也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她顾不上自己,立刻转身,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堵住了后院的门,不让王氏跑出去。

“李大爷!你们快来啊!抓住她!”娘朝着院门口大声喊道。

李大爷带着人正好赶到,看到院子里这混乱的景象,都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李大爷厉声问道。

“李大爷!是她!是孙大海的老婆王氏!”我指着瘫倒在雪地里的王氏,哭着说,“她半夜跑到我们家后院,想要偷我们家藏在井里的钱!是我娘发现她,阻止她的!”

“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王氏躺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腿,矢口否认。

“有没有偷,搜搜看就知道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说道。

“对!搜!”李大爷当机立断。

几个小伙子立刻上前,控制住了还在挣扎的王氏。有人拿来工具,撬开了井口的石板。

石板被挪开,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幽深的井口。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人找来绳子系着一个筐,放了下去。

不一会儿,筐被拉了上来。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光,大家看到筐里装满了……一堆杂物,还有几个空油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王氏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和不屑。

“怎么样?我说没有吧!”王氏瘫在地上,喘着气说。

村民们都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误会?

娘的脸色也变了。难道……我藏钱的地方,记错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李大爷皱着眉头,拿着手电筒,凑近井口仔细看了看。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用脚踢了踢井边的雪地。

“这里……雪有被动过的痕迹。”李大爷指着井口旁边一小块地方的积雪说。那里的积雪比较薄,而且颜色有些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压过。

“找!仔细找!就在井边附近!”李大爷喊道。

几个小伙子立刻行动起来,拿着手电筒,在井边的雪地里仔细搜索。

很快,一个人影在靠近篱笆墙的角落里喊道:“找到了!在这里!”

大家围了过去,只见雪地里,埋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包裹不大,但看起来沉甸甸的。

李大爷让人把包裹挖了出来,打开油布。里面露出来的,果然是几捆崭新的人民币!虽然数目不多,但粗略估计,也有四千多块!加上被油布包裹着,没有受潮,保存得很好!

这正是我爹几年前寄回来的那笔钱!

“果然是钱!”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呼。

“王氏!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李大爷拿着钱,厉声质问王氏。

王氏看到那包钱,彻底傻眼了。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恐惧和绝望。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拿的……”王氏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是……是孙大海……是他让我来的……他说……他说赵兰家藏着钱……让我……让我趁黑偷走……”

真相大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孙大海策划的。他白天观察到娘的反常,猜到了钱可能藏在后院。晚上,他先是假装喝醉酒,来我们家闹事,故意激怒娘,让她情绪失控,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他让王氏趁着夜色,悄悄溜回来,试图找到藏钱的地方,把钱偷走。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娘会如此机警,更没算到我会跑出去找李大爷。最终,他们的阴谋败露,人赃并获。

第六章:尘埃落定与新的希望

李大爷带着人,把瘫在地上的王氏和闻讯赶来、试图狡辩的孙大海一起,押到了村部的办公室。一路上,孙大海还想挣扎,但在几个年轻小伙子的钳制下,根本动弹不得。他那张平日里精打细算、有些倨傲的脸,此刻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看起来狼狈不堪。

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当他们得知事情的真相,了解到赵兰家这些年被孙大海家欺辱的经过,以及那笔救命钱差点被偷走的遭遇时,无不感到愤慨。

“孙大海两口子,也太没良心了!当年赵大哥救了孙大海的命,他们不但不报恩,反而恩将仇报!”

“就是!还偷别人家的救命钱!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赵嫂子,你受委屈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纷纷指责孙大海和王氏。看着周围愤怒的村民,孙大海和王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头也耷拉了下去。

李大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气得拍着桌子。他当即决定,先把孙大海和王氏夫妇带回去,让他们交代清楚所有的细节,包括这些年他们是如何欺辱、算计赵兰一家的,以及今晚具体的作案过程。

至于那笔钱,李大爷当着所有村民的面,郑重地交还给了娘。

“赵嫂子,这是你家的钱,你先收好。”李大爷把那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娘。

娘接过包裹,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她打开油布,看着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这不仅仅是钱,这是你爹用命换来的,是他们家未来的希望啊!差点就被人抢走了!

我扶着娘,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也百感交集。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但现在,噩梦终于过去了。

李大爷又安抚了我们几句,说这件事情他会报告给乡里,让上级来处理孙大海和王氏。偷窃、敲诈勒索、寻衅滋事,他们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他也批评了娘,说遇到事情应该早点想办法,不应该跟孙大海硬碰硬,更不应该让孩子们担惊受怕。

娘连连点头,表示以后会注意。

送走了李大爷和村民们,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夜已经很深了,寒风依旧呼啸,但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芒。

我和弟弟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娘把我们叫到屋里,关好门窗,点亮了马灯。屋子里温暖了许多。

娘把那个装钱的包裹小心翼翼地藏回后院老井旁边的一个隐秘角落,重新用石板和泥土掩盖好。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一口气。

“兰子,勇儿,”娘坐在炕沿上,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今天晚上,委屈你们了。”

“娘,没关系。”我摇摇头,拉着弟弟走到娘身边,“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是啊,娘。”弟弟也懂事地说,“钱没丢就好。”

娘伸出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眼里充满了慈爱和歉意:“是娘不好,让你们受了惊吓。”

“娘,其实……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我看着娘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今天做的,是对的!孙大海和王氏他们太过分了!”

娘的眼圈又红了,她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孩子,你懂事了。”

那一晚,我们娘仨谁也没有再提白天和晚上的那些不愉快。我们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经历了这场风波,我们家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

第二天,天刚亮,村子里就传开了孙大海和王氏昨晚被抓的消息。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对他们的行为表示愤慨。孙大海家的大门紧闭着,院子里一片死寂。他们家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敢出来为他们说话。

后来,听说乡里派人来调查了。孙大海和王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除了偷窃未遂,他们还对赵兰家长期进行言语侮辱、故意刁难,情节恶劣。最终,孙大海因为涉嫌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被处以行政拘留。王氏因为参与偷窃和侮辱他人,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

虽然只是一些行政处罚,但对孙大海家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们家在村里的名声彻底臭了。孙大海出来后,整个人都像是蔫了一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家和王氏娘家那边,似乎也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孙大海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衰败了下去。

而我们家,则因为这次事件,得到了村里人的同情和支持。李大爷等人常常接济我们一些粮食和日用品。我爹也从县城回来了,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既后怕又庆幸。他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挣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决心。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有些东西,却已经悄然改变。

春天来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我们家后院那口老井旁边的钱,被娘小心地取了出来。那笔钱,成了我们家改变命运的启动资金。爹用它做本钱,跟着村里一个跑长途运输的师傅学开车,虽然辛苦,但收入也渐渐多了起来。娘则继续操持家务,种好家里的田地。我和弟弟也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能通过读书,走出这片贫瘠的土地。

孙大海家的猪,好像再也没有往年那么膘肥体壮了。他们家杀年猪的日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再也没有人特意去围观。那曾经刺耳的猪叫声,如今听来,也只不过是乡村生活中一个普通的音符。

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想起孙大海家杀猪时的喧嚣,想起娘那异常严厉的眼神,想起深夜叩门声带来的恐惧,以及最后真相大白时的释然。

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有风雨,总有坎坷。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守住内心的善良和底线,总能找到前行的力量。就像我们家后院那口老井,即使曾被冰雪覆盖,即使曾被人觊觎,但只要深藏在地底,总有重见天日、滋养生命的一天。

而那个95年的冬天,邻居家杀年猪的那个夜晚,注定会成为我记忆里,一道深刻的印记。它让我明白了人性的复杂,也让我懂得了亲情的珍贵和守护家园的不易。娘用她的坚强和智慧,保护了我们,也教会了我如何在困境中挺直脊梁。那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来源:高贵海燕XZW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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