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岭南四月的烟雨中,“苦石斋”里的刘本镐正专注地操刀。小巧方正的印石在他手中旋转,刀锋如笔,在方寸之间勾勒出毛泽东诗词的磅礴气韵。用金石铭刻伟人诗魂,比宣纸墨迹更永恒。这位年过六旬的篆刻家,以刀为笔,以石为纸,将红色基因熔铸于金石之中,用独特的艺术语言诠释着对
在岭南四月的烟雨中,“苦石斋”里的刘本镐正专注地操刀。小巧方正的印石在他手中旋转,刀锋如笔,在方寸之间勾勒出毛泽东诗词的磅礴气韵。用金石铭刻伟人诗魂,比宣纸墨迹更永恒。这位年过六旬的篆刻家,以刀为笔,以石为纸,将红色基因熔铸于金石之中,用独特的艺术语言诠释着对伟人诗词的敬仰。
在广梅汕铁路小区,我与刘本镐做了20多年邻居。虽然都在一个铁路公司,同住一个小区,但部门不同,没有过多交往。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他追求书法、篆刻很执着。直到2024年深秋,刘葛干、李德高和我一起去他工作室喝茶,看到670方毛泽东诗词印章组成的壮丽星河,才惊觉这位貌不惊人的铁路人,已在方寸之间,用6年多的时间篆刻出令人震撼的艺术史诗。
①苦石斋:刀尖上的“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这句诗里藏着中国革命的魂。”刘本镐放下刻刀,望着案头刚完成的毛泽东《七律·长征》印章,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自幼研习篆刻,却在年过半百时与毛泽东诗词结下不解之缘。
2018年初,由湖北省著名书画家彭祖华教授、惠州著名企业家刘卜齐女士向刘本镐提议篆刻《毛主席诗词》。“何不把主席诗词全刻成印?”这句建言让刘本镐彻夜难眠。
因为这次偶然的机缘,他看到《毛泽东诗词鉴赏》中“红军不怕远征难”“而今迈步从头越”的磅礴气势,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用“一句诗一方印”的方式,篆刻伟人毛泽东的诗词。这一决定,开启了他长达6年的创作苦旅。
彼时他刚完成《弟子规》260方印的篆刻,媒体赞誉如潮。这一决定,让他的工作室成了“红色熔炉”,刀痕在印石上层层叠加,如同历史长河中的波涛。篆刻毛泽东诗词,绝非简单的临摹。刘本镐深知,毛体书法的豪放与诗词的磅礴,需在印石上重现神韵。
计划甫定,难题接踵而至。毛泽东诗词气势恢宏,如何浓缩于方寸?他尝试将诗句拆解重构:“‘北国风光’用满白文显浑厚,‘待到山花烂漫时’则以细朱文勾勒灵动。”一次刻至“宜将剩勇追穷寇”时,右手突发痉挛,刻刀划破虎口,血染印石。妻子劝他停手,他却将血渍轻轻拭去:“主席写这首诗时,陕北正被胡宗南重兵围困。比起那个,这点伤算什么?
2018年启动毛主席诗词项目时,友人刘葛干劝他:“你已功成名就,何必再啃硬骨头?”刘本镐摩挲着一方寿山石笑道:“齐白石刻印三千,潘主兰先生九十高龄仍刀耕不辍,我才到哪儿?”言罢,刀尖已切入石面,溅起细碎粉末。
刻刀要稳,心更要静。篆刻毛泽东诗词,更要刻出他的人民性。夜深了,“苦石斋”里的灯光依旧明亮。刘本镐正伏案端详一方巴林石,他的手抚过石面,指尖能感受到石料细腻的纹理,仿佛触摸到历史的脉络。灯光映照着布满皱纹的手,刻刀在石面上游走,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石屑簌簌落下,逐渐显出一行小篆——“雄关漫道真如铁”。他摘下老花镜,对妻子张凤球感慨,“毛主席写的是长征,我们这代人的长征,又何尝不是一辈子?”
2022年3月退休后,以近乎执拗的劲头,刘本镐把全部精力投入篆刻。“诗是魂,印是骨,合起来就是一座精神的丰碑。最难的是理解每首诗的意境。”刘本镐指着《沁园春·长沙》的印章对笔者说,“‘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要表现出革命者的豪情,刀法必须刚劲有力;而《采桑子·重阳》中的‘战地黄花分外香’,则需在细微处见真章。”为了精准表达诗意,他反复研读《毛泽东诗词鉴赏》(公木著),将红色基因融入方寸之间。
篆刻手法上,他突破传统“以篆为主”的桎梏。刻《忆秦娥·娄山关》“苍山如海”时,选用汉代砖瓦文中浑朴的“海”字;《水调歌头·游泳》“极目楚天舒”的“舒”字,则化用楚简帛书的飘逸笔意。对此,他的恩师、著名篆刻家金云鹤评价:“他将古文字学养与现代表现熔于一炉,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创作过程中,刘本镐时常闭目吟诵诗句,仿佛与毛主席在时空交错中对话:“每刻一刀,都像是在重走长征路。”他想起潘主兰先生握着刻刀说“方寸之间藏乾坤”的往事,刀痕间隐约透出金石的冷冽与历史的厚重。这位年过六旬的篆刻家,正以刻刀为笔,在方寸之间重绘中国革命的壮阔画卷。
“苦石斋”工作室的角落里,堆放着厚厚的创作手记。翻开2024年其中的一页,上面写道:“刻《清平乐·六盘山》时正值暴雨,雷声仿佛带我回到红军翻越六盘山的夜晚。刻刀在寿山石上飞舞,‘不到长城非好汉’七个字,刻了一天一夜。”
2024年10月,刘本镐在“苦石斋”完成收官之作——《七律·洪都》;刻完“江草江花处处鲜”的最后一笔,他突然扔下刻刀,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总算赶上了,今年是毛主席诞辰131周年……”他指着墙上泛黄的铁路旧照。照片里,意气风发的刘本镐站在新铺的铁轨旁,身后是莽莽群山。窗外木棉正红,如燎原之火。670方印石静静躺在锦盒中,俨然铺成一条从惠州通向韶山的精神轨道。
“毛主席的56首诗词,一句诗一方印,一首诗词一个包装盒,共计670方印,56个盒子。”刘本镐如释重负:“著名书法篆刻家韩登安先生曾刻过毛主席诗词,他是一首诗词一方印,他只刻了36首诗词。我刻的更全一些。”
②墨海泛舟:从铁路匠人到全国展台的跨越
刘本镐,这位1962年3月生于湖北沔阳(今仙桃市)的铁路人,曾在铁四院、广梅汕铁路线上奔波奋战半生。1982年7月毕业,分配到原铁道部第四勘测设计院电气化处工作,他随身带着一方刻有“苦中作乐因爱石”的印章,这句青年时写下的诗句,最终成了他“苦石斋”斋号的由来,也暗合篆刻艺术与人生的相通——以刀为笔,在粗粝中磨砺光华。“那时候,我们一帮文艺青年常聚在一起,写诗、刻印,没想到几十年后,这些爱好成了我人生的主旋律。”刘本镐满怀感慨。
“刀尖划过木纹的沙沙声,像在和我说话。”刘本镐回忆道。8岁那年,他在木头小方块上用刻刀歪歪扭扭刻下“刘本镐”三字——人生第一方“印章”就此诞生,尽管字形稚拙如虫爬,却使他从此与书法篆刻结下不解之缘。
刘本镐的艺术之路并非坦途。1981年,在广州上学读书期间,作品首次参加“广东省高校学生书法作品展”展,荣获三等奖,令他学习书法篆刻的信心倍增。1982年,他分配到铁四院电气化处工作后,访名师学技艺,先拜八闽学者潘主兰之高足金云鹤教授为师学习篆刻,后拜汉上名家陈义经、周永基为师学习书法,拜王福庆为师学习国画。
工作期间,他常利用出差到北京的机会,与荣宝斋画院副院长高文峰交往甚密,得其提携,与韩天衡的弟子、许雄志的弟子、徐振濂的弟子交往切磋技艺,更是得到李刚田前辈的耳提面命,使得他的书法、篆刻技艺精进。他感慨地对笔者说:“方寸石头皆有灵,得遇知音才能成器。”
2018年10月,香港国际青少年诗歌联盟会长陈利平邀请刘本镐展出的如《弟子规》、《心经》等篆刻作品以及琳琅满目的书法篇章,红黑兼济,确能令人耳目一新,流连忘返。
中国作协会员、惠州市委老干部局退休干部曾平称赞其篆刻作品“布局得体合理,刀法从容老到,造型飘逸,具有美感”,即使非专业人士也能感受到艺术价值。
通过40多年对书法篆刻的艰苦探索,刘本镐其作品既有沉凝厚重之书刻底蕴,又具儒雅灵动之妙趣。其运刀雄浑大气,灵动自然;走笔则法度严谨,老辣生动。刀锋墨意溶为一体,浑然天成。红黑兼具,既清逸闲适,又涤党不群。这是旅美访问学者、著名评论家、教授熊海泉对刘本镐的中肯之言。
2018年11月10日,在汕头举办由汕头市直机关书画院主办,荣宝斋画院、惠州画院协办的《“本立而道生”刘本镐书法篆刻邀请展》。在展览现场,刘本镐的书法篆刻系列引发轰动。其中《伟大工程》一印(还参展了庆祝十九大“中国梦、铁路情”全路篆刻作品展),以刀代笔勾勒出山峦叠嶂之势,线条如飞瀑直下,引得观众驻足良久。一位年轻的参观者说:“原来篆刻可以这么震撼人心,每方印都像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这句评价,让刘本镐想起恩师金云鹤的教诲:“篆刻不仅是技艺,更是心性的流露。”
2019年盛夏,广铁集团举办职工书画展,他的《七律·长征》组印引发热议。广铁铁路作协主席陈志雄在研讨会上感慨:“这些印章里的金戈铁马,把高铁穿山越岭的动感都刻出来,像是把铁路的钢轨熔铸进寿山石了。”
在2023年荔湾古村落主题展上,他的《忆秦娥·娄山关》组印和书法《毛主席词句》引发文化研究者关注。有学者评价:“这些印章和书法中的顿挫转折,与广深港高铁的减震轨道设计异曲同工。”刘本镐听后笑道:“钢轨是国家的筋骨,印章是文化的血脉,我不过是用刻刀和毛笔记录下钢铁动脉的律动。”
③以刀为笔:刀锋上的修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刘本镐看来,篆刻不仅是艺术创作,更是文化传承的担当。他耗时两年多篆刻《弟子规》,有商人欲出20万的高价收购印石,他断然拒绝:“刻的是文化,不是买卖”。
2016年11月1日出版《“弟子规”刘本镐篆刻》专集,并向惠州光明小学捐赠百册,希冀“让孩子们在方寸之间感受传统美德”。后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刻《心经》,出版《本镐敬刻“心经”》。
在捐赠仪式上,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孩子们围拢过来,好奇地触摸着专集,“这上面的字是画上去的吗?”一位小学生仰头好奇地问。刘本镐俯身蹲下,和蔼地指着印文解释:“这是用刀刻出来的,就像你们用笔画画一样,每一刀都有讲究。”学校易丽校长由衷感慨:“这一刀下去,刻的是文化基因。刘老师的捐赠不仅是艺术品,更是一堂生动的传统文化课。”
刘本镐的艺术创作始终与时代脉搏同频共振。2020年抗疫期间,他花了一个多星期创作《送瘟神》篆刻组印,以“春风杨柳万千条”的意象鼓舞人心,作品被民革、民盟中央画院收录为抗疫主题展品。2021年,他受邀为民革广东省委会百年庆典创作《毛泽东诗词联句》印屏,用“为有牺牲多壮志”的磅礴气势,致敬党的百年征程,成为他红色创作的代表作之一。
观众惊叹于方寸间的万千气象,一位年轻观众驻足良久,忍不住问:“刘老师,您为什么执着于刻毛泽东诗词?”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透过镜片:“诗词里有民族的脊梁,刀尖下刻出的不仅是文字,更是精神。”
这场展览,让刘本镐的篆刻作品走出岭南,走向全国。他收到多地博物馆、篆刻作品展的收藏邀约,但最让他激动的,是2024年11月湖北省图书馆的特别请求——希望他能将部分作品捐赠给家乡的抗疫纪念馆。刘本镐二话不说,精选了《送瘟神》等12方印稿,附上一封手写信:“愿这些金石印记,为后人铭记历史提供另一种视角。”他的书法篆刻作品还先后被中国铁道博物馆、广州铁路博物馆、惠州学院等收藏;喜迎党的二十大期间,他的书法篆刻作品入选民盟中央美术院书画作品展、中国国家画院“文以载道.亚洲文化艺术周”,并连续四年入展全国生肖印展(虎、兔、龙、蛇)。
2023年,焦作市第三届篆刻艺术展现场,刘本镐的作品再次成为焦点。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书法篆刻名家,他淡然笑道:“我刻的不是印章,是历史的回声。”他的《七律·送瘟神》《七律·长征》等作品多次入选全国、省市各种展览,成为铁路和业界瞩目的红色篆刻家。曾有一位佩戴勋章的老兵抚摸着《忆秦娥·娄山关》的印章泣不成声:“这方印章里,能依稀听见冲锋号!”
“刻毛主席诗词,岂能用寻常印石?”为匹配诗词意境,他四处购买寿山石、巴林石、萧山红石。刻《七律·长征》时,象征红军血染的征程;《卜算子·咏梅》则寻得带天然俏色纹的寿山石,暗合“已是悬崖百丈冰”的凛冽。
曾有多家机构曾提出高价收购毛主席诗词56盒印章,刘本镐却做出惊人决定:将在建国76周年之际,全部作品捐赠韶山毛主席纪念堂,让这些篆刻作品成为公共文化记忆的载体和传承。
“这些印不是商品,是信仰。”他对不解的儿子刘诗琪一解释,“你看烟台大学的篆刻展,艺术家能把作品捐给学校传承,我们更该让精神回归它诞生的地方。”刘本镐动情地说:“红色文化不能只存在于书本里,要让年轻人触摸到历史的温度。”
④匠心传承:手艺人刻刀上的心跳
在惠州,他的“苦石斋”工作室成了本土文学艺术界的“精神驿站”。经常有惠州乃至全国各地的书法家、篆刻家、画家、作家、诗人等文友到访。
110多平米的工作室里,从地板到博古架堆着和摆放上千块不同大小的寿山石、青田石等等,他指着那些印石,眼里闪着光,让后来人知道,铁轨上的工程师也曾为方寸山河痴狂。确实如此,在刘本镐看来,“篆刻不是手艺,是修行。石头不说话,可你得听它心跳。”
“苦石斋”工作室的灯光常亮至凌晨。刻《蝶恋花·答李淑一》时,为表现“泪飞顿作倾盆雨”的悲怆,他以钝刀斜切入石,制造飞白效果。妻子张凤球劝他早点休息,他却说:“主席写这词时,杨开慧牺牲才几年?笔锋里都是痛,我得刻出这痛!”刀尖划过石面,碎屑纷飞,他的虎口裂开又结痂,最终形成一道深褐色的茧。夜深了,他常对石自语:“石头啊石头,你在地下埋了千万年,今天借主席的诗句重生,值不值?”刀落石开时,他又笑叹:“是我沾了你的光。”
刘本镐常与惠州书法篆刻界同仁切磋。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副会长、惠州学院副教授雪弟(闫占士)感慨:“老刘的印,让主席诗词从纸上站起来,有了金石筋骨。”
著名画家肖加鸿抚摸着《清平乐·六盘山》的印章,感慨地说:“这刀痕里,有毛主席的豪情,更有后辈的坚守和匠心。”
“刻毛泽东诗词,就像在石头上走长征,是我与历史对话的方式;参展、入选、捐赠,则是让这份对话延续下去。”刘本镐轻轻拭去刀尖的石屑,目光投向窗外。夜色中,他的剪影与篆刻刀的轮廓融为一体,仿佛一尊永恒的雕像——刀锋所指处,是永不褪色的红色基因,是篆刻艺术与时代精神的交响。
记得有一天,刘本镐把最得意的一方印《春光盛宴》送给笔者:“咱们铁路人,就该像这方印里的字,迎着春光,永远向前。”我翻来覆去端详这方印:粗犷的线条中藏着细腻的纹理,仿佛看见他深夜伏案的身影。
如今,他多了个新身份——铁路职工业余书法篆刻班的导师。每当有学员抱怨“没时间练习”,他总会笑说:“当年我用6年刻完毛主席诗词,哪天不是挤出时间?艺术就像铁路轨道,出不得轨也容不得半点敷衍。”
“毛泽东诗词里有山河气魄,得用最烈的刀法才能配得上。”他指了指《北国风光》一印中“千里冰封”四字的崩边,“瞧这‘封’字最后一竖,我连凿三刀才冲出这股莽莽苍苍的劲儿。”
“《蝶恋花·答李淑一》的‘泪飞顿作倾盆雨’,需带朱砂斑的鸡血石;《卜算子·咏梅》的‘俏也不争春’,非俏色寿山石不可。”
刘本镐妻子张凤球大姐回忆,那段时间家中深夜常闻凿石声,“他说要‘以血养刀’,结果真割破了手,血滴在印谱上,倒让他悟出了金石铿锵的力道。”
这种执拗延伸至生活细节。为保持手感,他坚持每日晨跑、健步走五公里,“刻印是体力活,腕力跟不上,线条就软了”。
“刘老师,您图啥?"笔者忍不住问。他郑重地说:“咱们铁路人修的是通往春天的路,我刻的是通往人心的桥。”这种跨界融合,让传统经典焕发出工业时代的新意。
尾声:刀尖上的星辰
篆刻艺术,刀法是关键。“毛主席诗词这组作品,我刻了整整6年。”刘本镐在方寸印章上镌刻出超越时空的对话。这或许就是匠人的力量——在喧嚣中守住初心,在重复中创造永恒。
以前在工作之余,他还经常到长沙,向铁路系统的刘晓斌、刘建平、袁飞、龙飞、周天平,路外的文佐、秦汉等诸多高手请教学习。退休后,他又跟李德高、刘葛干等向著名画家、惠州画院常务副院长肖加鸿研学国画。
采访结束时,刘本镐带我走到他最珍视的“万象更新”印章前。石料上,“万”字如群峰逶迤,“新”字似朝阳破云。他轻叩印面:“知道为什么选这块鸡血石吗?”见我摇头,他笑指印章底部——隐约可见铁路轨道的纹路。
“来尝尝新焙的凤凰单丛。”刘本镐递过茶盏,袖口沾着石粉。他忽然停手,从抽屉里摸出个磨刀石,“你看这刀口,钝一分则线条软,利一分则失了金石气。”
“每道刻痕都是铁轨的延伸,”他的手指抚过印章,“我们修铁路连接地理上的远方,篆刻则是用金石连接时光里的永恒。”
暮色中的“苦石斋”,近千方印章在博古架上静静发光,像散落人间的星辰。那些或浑厚或灵动的线条,仿佛40多年篆刻光阴的具象——每一道崩裂的石纹,都是时光与意志的角力;每一簇飞溅的石屑,皆成诗魂与匠心的私语。而那个伏案刻印的身影,早已将自己刻进了一部属于新时代的“金石录”。
“每一刀都是对历史的致敬,每一印皆为向未来的答卷。”在惠州西湖的波光里,刘本镐的篆刻刀依然在跳动。他刻下的不仅是毛泽东诗词,更是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精神图腾。从湖北仙桃的刻刀爱好者,到享誉全国的篆刻名家,他以刀笔为剑,以石为铭,将个人艺术追求融入民族复兴的浩荡洪流。
从8岁刻下人生第一方姓名章,到为共和国领导人治印;从《广州铁道报》刊发广州局画家王少伦写的《本立而道生》评论到《人民铁道报》刊发原中国铁道建设报总编辑、著名记者朱海燕主动写的《平中见奇的印风》序言;从《弟子规》的诗意篆刻到《毛主席诗词》的豪情流转,对刘本镐而言,每一次书法篆刻的认可都是辛勤努力的付出,每一道刻痕都是文明传承的密码。
此后,刘本镐陆续为多位政要刻印,但他始终恪守原则:“只刻名章,不刻闲章;只赠不卖,分文不取。”
2025年4月7日,广东省书协会员陈幼琴陪同香港《中华时报》记者邱宏伟上门采访。“录了一个小视频‘老邱聊事’,他们是宣传采访报道红色故事和文化的。”
当被问及未来计划,刘本镐顺手拿起案头的《黄鹤楼记》,对笔者说:“这是唐代阎伯理的作品,要刻48方印,226字,但得先养好这双手。”
人间四月天。窗外木棉正红,钢铁巨龙呼啸而过,应和着刀石相击之声;恍惚间,那些在石面上起舞的刀锋,俨然正在续写新的史诗。
【程向阳撰文,图片由刘本镐先生提供】
简介:刘本镐,1962年3月生于湖北仙桃,民盟盟员。中国佛像印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铁路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铁道印社理事,民盟中央美术院广东分院理事,湖北书法家协会会员,武汉书法家协会会员,惠州画院书法篆刻家,民革广东省孙中山书画院特聘理事。
本文作者简介:程向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局铁路作协副主席、惠州市诗歌学会副会长。已出版诗集《风从铁路吹过》。
来源:惠州房价内参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