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月流火的天儿，金陵城外的芦苇荡翻着银浪。柳秀才拎着书箱刚转过河湾，就听见草窠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拨开半人高的菖蒲丛，冷不丁对上一双金灿灿的竖瞳。

（注：以下故事取材于各古文献，为虚构创作，旨在展现传统民间文化，请勿模仿或迷信其中情节。）

七月流火的天儿，金陵城外的芦苇荡翻着银浪。柳秀才拎着书箱刚转过河湾，就听见草窠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拨开半人高的菖蒲丛，冷不丁对上一双金灿灿的竖瞳。

"哎呦我的亲娘！"柳生踉跄后退，书箱"哗啦"摔进泥水里。那物什猛地昂起三角脑袋，鳞片在日头底下泛着青幽幽的光。柳生这才看清，竟是一条碗口粗的竹叶青，蛇尾缠着只血糊糊的野兔。

"柳公子莫怕。"蛇突然口吐人言，惊得柳生汗毛倒竖，"小女子被猎户伤了元神，求您搭救则个。"

柳生哆嗦着摸出随身带的金疮药，刚要撒在蛇身伤口，忽地想起《本草纲目》里说蛇性最淫，保不齐是幻化成人的妖精。可那蛇尾颤得可怜，蛇信子都泛了白沫，他心一横，撕下里衣布条给它裹伤。

"您的大恩大德，小青没齿难忘。"蛇尾倏地化作绿纱裙，露出张俏生生的脸蛋，"待奴家伤愈，定当重谢。"说罢化作青烟遁入芦苇深处。

这桩奇遇柳生谁也没敢说，连未过门的未婚妻芸娘都瞒着。谁承想半月后媒婆上门，说城南首富王家要招赘。柳生正纳闷，轿帘一掀，里头坐着的竟是小青。

"奴家原是白娘子转世，特来报恩的。"小青指尖缠着柳生的衣带，眼波流转间带着股子蛇类的腥气，"只是这桩婚事，须得依我三件大事。"

迎亲那日，八抬大轿走到半山腰，忽地刮起阴风。柳生掀开轿帘，正对上小青青白交加的脸，嘴角还沾着片蛇鳞。"官人莫怕。"她冰凉的指尖按住柳生手腕，"前头有贵客迎亲呢。"

话音未落，山路两侧涌来无数毒蛇，赤链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蝮蛇尾尖叮当作响。最前头条丈许长的白蟒昂首而立，蛇瞳里映出柳生煞白的脸。

"柳公子。"白蟒突然开口，声如闷雷，"令堂当年救过老朽，今日特来讨个人情——这蛇妖要借你阳气修炼，吃席时千万不敢动筷子！"

柳生如遭雷击，想起三十年前母亲在蛇窝边捡到个女婴。那女婴襁褓里裹着片蛇蜕，眉心还有粒朱砂痣。而轿中的小青，此刻正用蛇尾缠住他的脚脖子，笑得嘴角开裂到耳根。

"好个恩将仇报的蛇妖！"柳生摸出怀里的铜镜，这是临行前老道士塞给他的，"你害死王家小姐，化作她的模样骗婚，当真以为天衣无缝？"

铜镜照出轿中真相——小青七窍流血，蛇尾正从裙摆里钻出。白蟒见状大怒，尾巴扫得山石乱飞："你这书生好不晓事！当年你娘刨了我们的蛇巢，老朽念在救女之恩饶她一命。如今却要坏我族大事！"

柳生被碎石击中额头，鲜血模糊了视线。恍惚间看见母亲跪在蛇窝前，将女婴搂在怀里。那女婴脖颈系着半片蛇蜕，正是轿中小青贴身佩戴的信物。

"且慢！"柳生突然高喊，"当年我娘刨蛇巢，实是救你幼崽！那窝蛇蛋底下压着竹尖，眼瞅着就要被刺破……"

白蟒闻言浑身剧震，蛇尾将山路砸出个深坑。轿中小青突然发出尖啸，百蛇齐鸣中，柳生看见她额头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好个书生！"小青突然露出獠牙，"你既知晓因果，可敢与我做笔交易？你放我成亲，我还你娘当年欠我的蛇胆！"

柳生正要答话，忽觉怀中铜镜发烫。老道士的留言在脑海中响起："铜镜照妖，蛇胆救命。月圆之夜，取胆救人。"他浑身一震，想起母亲近年总咳嗽，痰里带血。

"一炷香内做决断。"白蟒卷起柳生的书箱，"要么娶蛇妖保你娘三年阳寿，要么……"蛇尾突然指向花轿，轿顶不知何时盘着条赤链蛇，正对着芸娘的牌位吐信。

柳生眼前发黑，分明记得芸娘三日前投河自尽了。那日在柳树下，芸娘惨白着脸说："王家小姐死得蹊跷，你千万莫接这亲事……"

山风忽起，吹散轿帘。柳生看见芸娘浑身湿透坐在轿中，发间水草直往下滴水。她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里头露出半截蛇尾。

"官人！"芸娘伸手要拉柳生，手腕却突然化作蛇颈，"快逃！这蛇妖要借你命格……"

话音未落，百蛇齐鸣。柳生被吵得头痛欲裂，恍惚看见三十年前母亲抱着女婴，女婴突然张口咬住母亲乳头，吸得鲜血直流。母亲却笑着拍她后背，将蛇蜕系在她脖颈。

"时辰到！"白蟒尾尖敲击山石，"柳公子可想好了？"

柳生握紧铜镜，镜中映出三条路：娶蛇妖保娘性命，杀蛇妖偿芸娘冤魂，或是……他忽然想起端午时母亲包的粽子，总要在糯米里藏片蛇蜕。

铜镜突然射出金光，照得群蛇四散奔逃。轿中小青发出凄厉长啸，化作原形窜入山林。白蟒却用尾尖卷起个油纸包，正是当年母亲系着蛇蜕的女婴襁褓。

"令堂当年救的是我女儿。"白蟒将襁褓推给柳生，"这蛇妖原是我族叛徒，偷学禁术化形成人。今日你既破局，老朽便以蛇胆相赠。"

说罢张口吐出个滴血的蛇胆，柳生正要伸手去接，忽见芸娘从轿中冲出。她浑身湿透，发间水草簌簌掉落，伸手要夺那蛇胆。

"不可！"柳生大喊，"这蛇胆……"

话音未落，山路上突然响起唢呐声。八抬大轿自己动起来，往山下狂奔。柳生看见轿夫竟是四条丈长的蟒蛇，头顶飘着王家小姐的牌位。

"快拦住花轿！"白蟒发出震天咆哮，"这蛇妖要借阴婚遁入轮回！"

柳生顾不得许多，撒腿就往山下追。铜镜在怀中发烫，照出轿中小青的真身——她七窍流血，怀里抱着个死婴，正是当年母亲救下的女婴。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柳生突然明白过来，"三十年前你借女婴还魂，今日又要借我命格重生。当真是好算计！"

他摸出贴身藏的雄黄粉撒向花轿，轿顶突然炸裂，无数毒蛇如暴雨般坠落。柳生被咬得浑身是血，却死死抱住铜镜。镜中映出母亲当年系蛇蜕的画面，女婴脖颈的朱砂痣突然化作蛇头，咬住母亲的喉咙。

"娘！"柳生目眦欲裂，看见母亲在蛇群中微笑。她脖颈缠着青蛇，嘴角淌着黑血，却将女婴紧紧护在怀中。

"孩子别怕。"母亲的声音混在蛇啸中，"当年我救这蛇崽，为的是还你前世的债。如今你既破了局，快用铜镜照那蛇妖真身！"

柳生强忍剧痛举起铜镜，照向轿中小青。镜中蛇妖突然化作当年女婴模样，正对着铜镜吐信。柳生看见自己前世穿着蟒袍，腰间挂着蛇蜕荷包，在暴雨中跪接圣旨。

"原来我是……"他浑身剧震，铜镜"当啷"坠地。群蛇趁机扑来，却在碰到他衣角时齐齐后退。轿中小青发出尖啸，山体突然震动，露出个深不见底的蛇窟。

"柳公子！"白蟒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快取蛇胆救你娘！这蛇妖要引地脉阴气重生……"

柳生刚要动作，忽见芸娘从轿中飞出。她浑身缠满毒蛇，发间水草已化作柳枝。手中握着个滴血的蛇胆，正是方才白蟒吐出的那枚。

"官人可知？"芸娘凄然一笑，"我投河那日，王家小姐早被蛇妖害了。这具身子……"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爬满蛇纹的胸膛，"早就是具空壳了。"

柳生如遭雷击，想起三日前芸娘投河时，河中泛起绿光。他当时只当是水草，此刻想来定是蛇妖作祟。

"快杀了我！"芸娘将蛇胆塞给柳生，"趁着蛇妖尚未重生……"话音未落，轿中小青突然化作青烟，钻进芸娘七窍。

"好个书生！"蛇妖的声音从芸娘口中传出，"你既要救娘，又要偿情债，可知道这蛇胆的代价？"

柳生握紧蛇胆，铜镜映出母亲苍白的脸。她脖颈蛇痕已泛黑，却在对他微笑。身后百蛇齐鸣，震得山岩簌簌掉落。

"我……"柳生刚要开口，忽见白蟒从地窟冲出。它浑身是伤，蛇尾缠着个青布包褓——正是当年母亲救下的女婴襁褓。

"柳公子快看！"白蟒将襁褓推过来，包袱里躺着个玉雪可爱的婴孩，脖颈系着半片蛇蜕。柳生浑身一震，铜镜照出婴孩眉心朱砂痣，竟与蛇妖小青一模一样。

柳生盯着襁褓里的婴孩，后脖颈子直冒凉气。那蛇蜕在日头底下泛着青光，活脱脱就是当年系在女婴脖子上的物件。白蟒用尾尖挑起片湿漉漉的襁褓布，上面赫然留着两排细密的牙印。

"您瞧这齿痕。"白蟒口吐人言，声儿闷得跟打雷似的，"三十年前令堂救下我闺女，却被这蛇妖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如今毒已入骨髓，非得用蛇胆吊着命不可。"

柳生腿肚子直转筋，想起老母亲近年咳血时，床头总摆着个青瓷罐，里头泡着片蛇蜕。敢情那不是药引子，是催命符！他哆嗦着摸出铜镜，镜面上浮起层白雾，照出个穿蟒袍的古人——可不正是自己投河前夜梦见的场景。

"官人莫慌。"芸娘突然开口，嗓子里掺着蛇妖的嘶嘶声，"这女婴是你前世欠的债。当年你在端午节强拆蛇窝，害得我们族类死伤大半。如今蛇妖要借你命格重生，正应了天理循环。"

柳生听得耳鼓嗡嗡作响，铜镜里又映出新画面：暴雨中的柳树下，穿蟒袍的自己举着火把，身后衙役们正将蛇蛋砸得稀烂。树杈上盘着条白蛇，蛇尾缠着个女婴，可不正是襁褓里的孩子！

"原来如此！"柳生恍然大悟，当年自己为修河道强拆蛇窝，结下这桩因果。那女婴被母亲所救，蛇妖却趁她投河时借尸还魂，如今又要借自己命格重生。

白蟒突然用尾尖卷起铜镜："柳公子，这镜子照得见前世今生。您要想破局，得在月出之前取蛇胆救令堂，再用端午的雄黄酒浇灭蛇妖的元神。"

柳生刚要应声，忽见山路上飘来团绿雾。雾里头站着个穿嫁衣的女子，可不正是王家小姐的鬼魂！她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里头露出半截蛇尾，正对着柳生吐信子。

"好你个负心汉！"蛇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你前世拆我蛇窝，今生又要坏我好事。我且问你，是要这女婴活命，还是保你娘三年阳寿？"

柳生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铜镜突然射出金光。镜中映出三条路：杀蛇妖救苍生，娶蛇妖保娘亲，或是……他忽然瞧见镜角闪过个画面——老母亲正将蛇蜕系在女婴脖颈，女婴却突然张口咬住她乳头吸血。

"娘！"柳生大喊着要冲过去，却被白蟒用尾尖拦住："令堂阳寿将尽，这蛇胆只能吊命三年。你若娶了这蛇妖，她便能借你命格重生，到时……"

白蟒突然闭口，蛇瞳里映出满天星斗。柳生抬头望去，月亮正从山尖爬上来，圆得跟银盘子似的。他想起端午时母亲包的粽子，总要在糯米里藏片蛇蜕，说是能驱邪避毒。

"时辰到了。"芸娘突然露出獠牙，十指化作蛇爪，"官人若不从了我，这满山毒物可要不客气了。"

柳生摸出贴身藏的雄黄粉撒向天空，金粉落在蛇群身上滋滋作响。白蟒趁机卷起襁褓里的女婴，尾巴扫得山石乱飞。柳生趁机冲向花轿，铜镜照出轿中小青的真身——七窍流血的蛇妖正抱着死婴，死婴脖颈的蛇蜕突然化作金锁，锁住她的七寸。

"柳公子！"白蟒突然高喊，"快用铜镜照那金锁！"

柳生依言照去，金锁应声而断。蛇妖发出凄厉长啸，化作青烟要逃。柳生却早料到这一步，将雄黄粉撒成个圈，正好将她困在当中。

"好个书生！"蛇妖现出原形，丈长的蛇身盘成个太极图，"你既破了我的金锁阵，可敢接我最后一招？"

蛇尾突然扫向襁褓里的女婴，柳生眼疾手快用铜镜挡住。镜面映出女婴前世——竟是个穿蟒袍的官员，正举着火把焚烧蛇窝。火海里白蛇昂首向天，蛇尾缠着个女婴，可不正是襁褓里的孩子！

"原来如此！"柳生突然明白过来，"这女婴前世是我害死的，今生又来讨债。蛇妖要借我命格重生，实则是要完成这桩因果循环。"

他摸出贴身藏的匕首，正是老道士给的法器。刀刃上刻着"斩妖除魔"四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柳生将匕首刺向蛇妖七寸，蛇血溅在铜镜上，映出母亲苍白的脸。

"孩子……"母亲的声音混在蛇啸中，"当年我救这蛇崽，为的是还你前世的债。如今你既杀了蛇妖，快用蛇胆救那女婴……"

柳生浑身一震，铜镜照出女婴奄奄一息的模样。白蟒突然张口吐出蛇胆，柳生却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滴在女婴唇边。铜镜里浮起个画面——穿蟒袍的自己跪在暴雨中，白蛇昂首吞下匕首，化作人形抱着女婴消失。

"柳公子！"白蟒发出震天咆哮，"你这是何苦！"

"前世因，今生果。"柳生望着铜镜里的母亲，她脖颈的蛇痕正在消退，"我拆蛇窝害了白蛇一族，如今该还了。"

女婴突然睁开蛇瞳，额头的朱砂痣化作金印。她张口咬住柳生手腕，吸得鲜血直流。柳生却笑着摸出端午的雄黄酒，浇在女婴头顶。酒液化作金光，照得满山毒物四散奔逃。

"官人！"芸娘突然从轿中冲出，浑身缠满毒蛇，"快随我入轮回！这蛇妖要借你的命……"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炸裂。镜中浮出柳生前世今生——拆蛇窝的官员、救蛇崽的妇人、杀蛇妖的书生，最后化作白蛇昂首向天，蛇尾缠着个女婴消失在月光里。

山路上突然响起唢呐声，八抬大轿自己动起来往山下狂奔。柳生看见轿夫竟是四条白蛇，头顶飘着王家小姐的牌位。牌位突然化作青烟，露出当年投河的芸娘，她脖颈系着蛇蜕，正对着柳生微笑。

"官人可知？"芸娘的声音混着水声，"我投河那日，河里泛起绿光。如今你既杀了蛇妖，快带着女婴……"

话没说完，山体突然震动。无数毒蛇从地底涌出，化作人形跪地叩首。穿嫁衣的王家小姐、浑身湿透的芸娘、襁褓里的女婴，竟都是白蛇所化。

"柳公子。"白蟒昂首化作人形，正是当年被柳生所救的女婴，"你以心换心破了因果，如今该随我修行去了。"

柳生刚要开口，忽见老母亲从山路上走来。她脖颈蛇痕已消，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婴，身后跟着芸娘和王家小姐的鬼魂。三人化作白蛇钻入地底，只留下片蛇蜕在月光下闪光。

"孩子，跟娘回家。"母亲的声音混着水声，"端午的粽子还温在灶上呢。"

柳生跟着母亲往山下走，铜镜碎片突然化作金粉飘洒。山路上毒蛇尽去，唯余菖蒲艾草香气。他回头望去，月光下的芦苇荡翻着银浪，仿佛当年救蛇崽的场景。

"娘，那女婴……"柳生刚要开口。

"她是你前世的债，今生的缘。"母亲将蛇蜕系在女婴脖颈，"待她及笄那日，自有白蛇来报恩。"

柳生望着女婴额头的朱砂痣，突然想起铜镜里白蛇吞匕首的画面。他摸出贴身藏的雄黄酒，悄悄洒在襁褓上。酒液化作金光，照得女婴蛇瞳变成人眼。

"这孩子，就叫她端午吧。"母亲抱着女婴消失在山路尽头，"当年你爹拆蛇窝，如今该还了。"

柳生站在月光里，望着满山菖蒲沙沙作响。铜镜碎片突然拼凑成个画面——白蛇化作人形抱着女婴，身后跟着穿蟒袍的自己，正在暴雨中跪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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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