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府史：徐霞客游访上林三里城

摘要：1637年闰四月初七，徐霞客与他的旅伴静闻禅师越过楚粤之界进入桂北，开始了他们的广西之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游历了全州柳山、湘山寺以及资源县金宝顶、兴安等地，最终于闰四月二十八日抵达桂林。在桂林，徐霞客对七星岩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其目测步量的结果与现代仪器科

徐霞客游访三里城

◎阿素喇

▲位于上林县三里风景区徐霞客塑像 /编者摄

▲徐霞客上林旅游路线图 /《美丽上林》插图

1637年闰四月初七，徐霞客与他的旅伴静闻禅师越过楚粤之界进入桂北，开始了他们的广西之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游历了全州柳山、湘山寺以及资源县金宝顶、兴安等地，最终于闰四月二十八日抵达桂林。在桂林，徐霞客对七星岩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其目测步量的结果与现代仪器科学测量结果基本相符。然而，因独秀峰为王城禁地，他未能攀登，留下些许遗憾。

离开桂林后，徐霞客与静闻继续他们的旅程，经过永福、洛容等地，最终抵达柳州。在柳州，他们寻访了真仙岩，并乘船往返融县游览。之后，他们经象州、武宣南下，过大藤峡抵达浔州，环游了白石山、郁林州、陆川北境、北流勾漏、容县都峤等地。

八月二十二日，徐霞客抵达南宁，并那里驻游了一个月，期间他对南宁的地貌走势进行了详实的考察。然而在南宁却发生了两个不幸。第一个不幸的是，在南宁生活考察的30余天里，写下大部分日记诡异地丢失了；第二个不幸的是，徐的重要旅伴静闻在南宁病重，最终于九月二十四日病逝。这个消息对徐霞客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尽管心情沉重，但徐霞客的旅程并未停止。他离开南宁，继续赴左、右江流域考察，途经新宁州、太平府等地，最终在十二月初十返回南宁。在南宁的八天时间里，他为了拿回静闻的遗骨和遗物，在崇善寺与恶憎进行了周旋。

十二月二十二日，徐霞客抵达了上林县的思陇，并踏上去往三里的官道。他们经过热闹的渡口杨渡，乘竹筏过河，随后进入熙熙攘攘的杨渡村。在村民的饭食叫卖声中，他们匆匆赶路，一路上，河谷与连绵高耸的石山相伴。走了十多里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开阔的河谷，几座独特的山峰吸引了徐霞客的注意。

绕过这些山峰，他们看到了一座名为“船山”的巨大石山，山下是汇水河的两条支流交汇之处。向北望去，三里城坐落在官道上，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在进城之前，他们在汇水桥头休息，发现了船山石壁上有许多石刻文字。

这些石刻中，有两幅特别引人注目，分别是“千古伟绩”和“千军镇”，字迹雄浑，显得威严。这两幅石刻都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与三里城作为军事要地的地位相呼应。从“千军镇”石刻是万历年间钦差整饬兵备副使郑登高所书，刻于1543 年八月。徐霞客细细一算，距此时已有 90 多年了。

而“千古伟绩”则刻于1580 年秋。当时，思恩参将李应祥因功升任副总兵，当地士绅为纪念他，便在此刻下“千古伟绩”四字。距此石刻不远，还有李应祥于1582 年留下的一首题壁诗：“白露横江岸，青霞挂薜萝。胜游今此地，畴昔恰如何。”崖下石上，还有草书石刻“钓矶”二字，也是李应祥所书，其落款“仁宇”就是李应祥的号。

△三里石刻 /覃家勋先生摄

徐霞客与仆人在三里城南门外的陈队长家借宿。陈队长原籍浙江上虞县，现在是南丹卫的军户，已在此屯居20多年。徐霞客放下背囊后，便从南门进城，参观了关帝庙，并去市场换了些铜钱。他来到三里主要是为了拜访镇江籍同乡思恩参将陆万里。十二月二十三日，徐霞客写了一封给陆参将的信，并抄录了《哭静闻》诸封在信中，在次日交给同为镇江人的同乡陆君，由他传给陆万里。陆万里镇守三里已超过6年。徐霞客将书信递交到参将府后，受到了陆万里的热情款待，并被引荐给他的家人。

三里城自隆庆初年建成思恩参将府后，到崇祯年间止，历任参将二十几人，镇驻时间近一百年之久，同时还设有县丞、都司、把总等分防治理理。

在寓居三里期间，徐霞客与陆万里一起登上了南门南宣楼，欣赏了三里的美景，并应陆万里之请写下了《南宣楼记》。同时，他们还俯瞰了城东演武场，观看了南丹卫官军的操练。演武场这里曾是凤化县的旧址，凤化县被废除后，南丹卫迁移到这里，并设立了思恩参将府镇守。田地赋税起初由南丹卫收取，后来归属上林县，但因为这样给民众造成不便，于是将田地赋税归属权归还给南丹卫。

三里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地，由王守仁等总督主张在此建筑城池、设立卫所。三里城位于汇水河谷北口，城池周回三里多，有天然屏障和护城河保护，易守难攻。陆万里到任后加强了城防建设，使得城池更加稳固。南丹卫是明朝在广西设置的一个重要的军事卫所，兵员最多时超过一万人，对当地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如军话的形成和对方言的影响等。

徐霞客初到三里城，便与当地指挥使同饮，并在江畔观看打鱼。不幸的是，游玩归来后生病数日，但病情很快好转。他在陆万里的安排下游览了多处景点，包括青狮潭、韦龟洞、琴水岩等，并在雨中探险，感受了不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风情。三里城位于山水环绕之地，东西两面排列着石山，北有土山盘绕，形成了天然屏障。城中有一条溪流穿城而过，与城外的大江交汇，形成独特的地理景观。韦龟洞、琴水岩等岩洞深邃幽静，内部构造奇特，展示了自然的鬼斧神工。

△三里洋渡景区 /编者摄

在三里，徐霞客一住就是50 天。1638年二月初三，他向陆万里提出了告辞。陆万里无奈，只得将他的动身时间定在了当月十三日。

二月初九日，天气稍微放晴，陆万里便命令侄子陆玄芝、陆伯恒等人，以及他的内侄刘玉池、刘嘉生兄弟，为徐霞客设宴饯行。同时，他们还在演武场为徐霞客表演了跑马射箭。二月十一日晚上，陆伯恒在松风亭为徐霞客再次饯行。随后的二月十二日，阳光明媚，三里城迎来了难得的一整天晴朗。陆万里再次在松风亭为徐霞客饯行，并赠送了厚重的礼物、马牌和推荐信。他叮嘱徐霞客要保持联系，期待他们的再次相见。徐霞客深受感动，他没想到在天涯末路还能遇到如此知己，这种情谊宛如汉代的虞仲翔与孔融。

最终，在陆万里的亲自送行下，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片土地，向着北面急需行进。在上林境内，他又盘桓了两日之久，终于在二月十五日自红水河乘舟而去。在徐霞客留下的六十余万字旅行日记文稿中，其中着墨最多的县份便是上林。多达一万四千多字，占了全部广西游记三分之一的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