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如一把不锋利的剪刀,裁出的缺口总比想象中多。我们忙于修补昨天的破洞,却未察觉今日的衣角也在渐渐磨损。经历过后才明白,成长就是学会在雨天为自己撑伞,并记得给生锈的伞骨上油。深夜翻阅旧照片,最陌生的不是那泛黄的照片纸,而是照片里那个会因小事而欢呼雀跃的自己。生
时间如一把不锋利的剪刀,裁出的缺口总比想象中多。我们忙于修补昨天的破洞,却未察觉今日的衣角也在渐渐磨损。经历过后才明白,成长就是学会在雨天为自己撑伞,并记得给生锈的伞骨上油。深夜翻阅旧照片,最陌生的不是那泛黄的照片纸,而是照片里那个会因小事而欢呼雀跃的自己。生活中给予的苦涩,咀嚼久了,竟也能品出一丝甘甜。曾经以为无法逾越的二十岁难关,在三十岁时回首看来,不过是脚边微不足道的涟漪。我们都在编织各自的故事,有人用的是金线,有人则用补袜子的棉纱。
成年人维持体面的方式,是在内心暴雨倾盆时,脸上依旧挂着晾晒被褥般的微笑。当开始享受独处的时光,才发现孤独像是一张太师椅——起初坐上去有些硌人,但久而久之便能契合身形。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唯有月亮是唯一的见证者,却总是沉默不语。行囊越来越满,然而能够诉说的牵挂却越来越少。秋天教会了我,最美丽的告别往往无需言语。
我们就像风筝一样渴望自由飞翔,却又害怕断线后的无依无靠。有些关系如同冰块,捧在手中会融化,留在原地则会冻伤彼此。步入中年后怀旧,就是在旧货市场寻找昔日的影子,可惜连价格标签都难以辨认清楚。站在田野中央忽然领悟到,稻穗低垂的姿态并非屈服,而是在测量与大地之间的距离。时钟悄无声息地转动着,等我们注意到时,童年巷口的梧桐树已高过院墙许多。那些追逐纸飞机奔跑的午后,最终和褪色的糖果纸一起,夹进了日记本中最厚的那一册。
渐渐地了解到,成熟就是为心中的孩子建造一座玻璃花房,让她偶尔探头向外张望,但在寒流来临时要及时关上雕花窗户。凌晨三点,冰箱内昏黄的灯光下,突然意识到,我们曾竭力逃离的家乡烟火气息,后来变成了异乡失眠之夜最思念的慰藉。生活中的酸楚如同柠檬,切片时溅入眼中的汁液与后来调制的蜂蜜柠檬茶,其实来自同一个太阳照耀下的果实。
站在四十岁的渡口盘点行李,发现最重的竟是年轻时随手丢弃的贝壳——那时觉得它笨重不堪,如今却再也找不到相同的纹理。我们在编织自己的命运,有人反复拆解重组仍不满意,有人则坦然接受有瑕疵的图案。直到有一天发现,最温暖的部分恰恰是那些经过修复的痕迹。成年人的体面,是将崩溃的声音调至静音模式,就像老式座钟内部齿轮的咬合声都被藏在厚重的木箱里,只对外展示匀速摆动的钟摆。
享受独处后才明白,孤独原来是祖传的青瓷碗,第一代人用它讨饭,第二代用来盛汤,到了我们这一代,终于能在其中插上一枝带露水的野蔷薇。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月亮就像是悬挂在窗外的银质听诊器,将心跳转换成潮汐的语言,但从不对黎明透露半分。母亲在我离家时塞进行李箱的腌菜坛子,在第七个春天碎裂开来,咸香四溢之际,我才品尝出当年嫌土气的味道,原来叫做根基。银杏树教给我,最壮观的告别不需要任何话语,只需让金黄色的落叶铺满台阶,让路过的人自行解读季节的辞别。
我们像风筝向往高空的风景,同时又畏惧放尽线轴后的失重感。直到某天看到鹰,才理解真正的自由不需要地面的羁绊。某些关系像冰雕,握在手里会加速融化,放在展柜里又失去温度。于是学会了在适当的冬天,雕刻出短暂的晶莹剔透。中年怀旧是在旧货市场寻找青春岁月,却发现记忆中的标价签已经模糊不清。最后买下一台老旧收音机,仅仅因为旋钮转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当年未曾听清的某句歌词。站在秋收后的田埂上顿悟,稻穗低头的样子并不是屈服,而是在衡量与大地之间那份恰到好处的谦逊与亲密。
来源:小乔神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