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听你整天和李政嘤嘤嘤，好像那个八十岁老太学吹打 —— 上气不接下气，妹妹我也帮你练练。」
月嫂拿我的钱，睡我的老公，打我的孩子，Pua我。
重活一世，她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手机，孩子自己躺在小床上哭得哇哇叫。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小汪啊，孩子多哭肺活量才好，别娇气。」
我反手给她一巴掌。
「我听你整天和李政嘤嘤嘤，好像那个八十岁老太学吹打 —— 上气不接下气，妹妹我也帮你练练。」
「比羊胎素好使，还能展展你那皱皱皮。」
1
我的月嫂叫张萍，比我大五岁，上一世是我婆婆从农村里找的什么表姑二大邻居的侄女。张萍上一世我是明确和婆婆拒绝过的。
我说「妈，我不想请月嫂，我想去月子中心。月子中心环境好，饮食科学，宝宝托管我也放心。」
「哟，汪果果，我听你刘姨讲那月子中心呀，都是半成品热一热就吃，那怎么能行哟，再说了月子中心多贵呀，一个月两三万，小萍一个月才要这个数。」
她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指，「怎么样，还得是熟人价。」
「8000？这也不少了，我不放心，她有母婴护理师的证书吗？」
「瞎，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读书把脑子都都读坏掉了，什么这证那证，还是我们农村土方法管用，小萍我见过的，老实人，肯定勤快能带的好孩子。不像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抱得动孩子。」
婆婆撇撇嘴，「再说了，你辞职在家，天天一睁眼就要花钱，你老公多辛苦，你也不知道体谅体谅他，这件事就听我的，找个知根知底的，多好。」
李政在旁边，低着头看夏季赛游戏直播。
我偷偷踢他一脚。
他头也不抬，「妈说得对，是要有个人照顾你。」
等婆婆出了门，我忍不住和他争论。
「不是说好了订月子中心的吗？怎么你妈一撺掇就变了，我生个孩子，顺转剖，差点命都没了，不能得到照顾吗？」
「谁没照顾你？我没照顾你还是我妈没照顾你？」
「你照顾我？我怀孕的时候，让你给我倒一杯水，你嘴里叼烟，坐在那打游戏，搭理我了吗。」
李政皱起了眉头，把手机狠狠一摔，「不是，那你要小孩干嘛呢?」
「你不要？我一个人的小孩？」
「我一天到晚起早贪黑，你在家屁事不干，睁眼等吃，花钱大手大脚，还要指挥我干这干那，我看就是给你脸了。」
「我让你干嘛了，就是让你倒一杯水是吗？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成为家庭主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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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怎么成为家庭主妇的。
又或者更早起，我是怎么愿意嫁给李政的。
我和李政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
高三时我不知怎么得罪了前座女生，早操故意霸占我位子，我总是被迫站到班级队伍的最后头，她专挑考试往后面甩墨水，我一件白羽绒服和试卷都斑斑点点。甚至有一次课间，打着找我借卫生纸的名头，私下翻我书包，把我的卫生巾扔到走廊上，惹得一班哄堂大笑。
那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脸皮薄，不好发作，我只是请她喝了一杯奶茶，哀求她不要再向我发难。
她笑着弹弹指甲「汪果果，我们都是好姐妹，你别这么敏感爱多心啊。那早操占位不都是很随意的嘛，考试就更不怪我了，中性笔没水，我总不好不写是吧？那借卫生纸你不在，我怎么会知道还夹着卫生巾嘛，大度一点，别整体林黛玉一样哭哭啼啼」
李政听说了这事，一模考完后放学把她在巷子里堵了。「周楚然，我劝你别再去找汪果果的麻烦，你做的事不止天知地知，还有你的好姐妹知，qq聊天记录没法删完吧，不行学校还有监控呢，你也不想高考前被安一个霸凌同学的罪名吧，我听刘老师说，最后一批光耀奖还准备评你呢，这钱，我看你是不想拿了吧？」
不知道是李政的恫吓有了效果，还是周楚然舍不得光耀奖那八百块，总之她再没找过我麻烦。
我心存感激，虽然也有沈舟的追求，大学还是和同城市的李政走到了一起，本想着工作后就领证结婚，没想到婚检时查出了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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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这个病是影响生小朋友的，你还要娶我吗？」
「阿政，生孩子就不能穿刺检查了，穿刺检查就不能要孩子，怎么办？」
我期期艾艾地开口，希望李政像年少时一样，斩钉截铁，义薄云天，救我于水火。
可是烟雾缭绕中，他开口了「对不起，果果，我们还是生了孩子再领证吧。」
他掐灭了烟「不是我不心疼你，我们老李家，一脉单传，到我这总得有个后。」
我那时候年轻，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对不住李政，辞了月入两万的会计工作，在家捏着鼻子喝中药马不停蹄的去医院检查，肚皮上扎满了针，好不容易有了圆圆。
本以为是圆圆满满，不想孩子出生横位难产，我经历了顺转剖，手剥胎盘，大出血，九死一生才安全生下了她。
出院那天，我毕生难忘。
李政背着手在前面走，我大包小包拎着水盆，尿不湿还抱着孩子在后面跟着。
亦步亦趋，步履维艰，每走一步，肚子都撕裂般的痛。
「阿政，你抱抱孩子吧。我伤口太疼。」
他皱着眉接过来，「这孩子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我，也不是带把的，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不能生。」
我愣在当场，我心中那个肆意明媚的少年好像就死在那一天。
回家我见到了张萍，看着三十左右，短发，高颧骨，塌鼻梁，普普通通的一张脸。
一见面她就当着我婆婆老公的面殷勤地把孩子抱过来，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这个月嫂真的可以带好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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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我就察觉不对劲。
张萍冲奶，不洗手不说，总是不等冲奶器降到四十五度就喂圆圆，孩子烫得一直哭。我心中不忍。
「张姐，奶太烫了，孩子哭呢。」
「哭，哭好哇，小汪啊，新生儿都要锻炼肺活量，哭说明健康啊。」
她斜眼一蔑。
「再说这奶，差不多就可以了，小孩子，养得太娇气可不是好事。你讲卫生，你去把奶瓶洗一洗，别的等下又说我们乡下人搞得不干净。」
我想要发作，又怕奶瓶不洗干净大夏天的馊了孩子喝了再生病，只能忍气吞声挤出个笑脸。
「张姐，冰箱里我买的有水果，你照顾孩子辛苦了，洗点来吃。不要客气。」
张萍轻哼一声。
「我刚看了，都是苹果香蕉之类的，我之前雇主家里都是买山姆的榴莲车厘子那些的，榴莲下奶，车厘子补铁，不补补怎么行哦，天天叫孩子喝奶粉？再说了，我这个人，脸皮薄，不洗好放在我屋里，我哪好意思伸手，连吃带拿的，不嫌丢人吗？」
「还有，我看你冰箱里还有点红参，产后吃这个不好吧，不怕恶露不尽啊，哎哟，恶露不尽你可就有罪受咯。」
我苦笑一声，心里虽然把她这个周扒皮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面上还是客气的「那是我妈生产前给我买的，说吃了生产有力气，没想到圆圆还是难产了。」
「现在生完了，也没什么用处，张姐你就拿去吧，放着也是浪费。」
张萍这才喜气洋洋地过来握握我的手「谢谢哈，遇到我，你算是有福气的，圆圆你放心，有我在，肯定白白胖胖。」
5
李政回家已经很晚了，张萍换了身裙子，还单独给他留了一个大鸡腿。我心里有些膈应，又不好说什么。
熄了灯后，我还是没忍住和李政诉说我的委屈。
「你觉不觉得张姐有点过分，今天我让她拿红参，她把冰箱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拿了个遍，我看连我妈买来煲月子水的黄芪党参那些，都少了大半。」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你求人办事，没办法的。再说了，你自己身体虚，夜里照顾不了宝宝，还不是要多麻烦人家带睡。」
我不甘心，又控诉道。
「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白天她也还是要我多抱宝宝，说是要培养母女感情，我现在哪里撑得住，要不是你妈找到熟人还好说，现在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李政的火气。
「我妈，我妈，她一把年纪了，什么不是为我们好？我看你在家缠小孩，不仅肾有毛病，脑子也坏掉了，我累了一天，回来还和我说这些烦心事，人家张姐，什么不好，你这么矫情你自己来。」
我忍不住落下泪来，生产的苦楚，带孩子的艰辛，还有说不出口的后悔。
是啊，我没有优先选择看病，我没有优先选择工作。
或者说，其实我没有优先选择我自己。
我能够怨恨谁呢？
来源：指尖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