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二天，李弥把那个军官送到杜聿明处，并带有陈毅的一封信。陈毅的信中，起头写得很客气。但中间有些话，杜聿明认为是威胁，其中说到：“你为什么为四大家族服务，而不为人民服务？”

第二天，李弥把那个军官送到杜聿明处，并带有陈毅的一封信。陈毅的信中，起头写得很客气。但中间有些话，杜聿明认为是威胁，其中说到：“你为什么为四大家族服务，而不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启发了杜聿明，心想如能保全两兵团部队的话，也可以同意。随即便将这个军官交给文强进一步讯问。

杜聿明拿着信，想去探探邱清泉的态度。这时，邱清泉正同兵站总监耿元哲围着火盆谈天吃酒。杜聿明把信递给邱清泉道：“陈毅有一封信，你看看。”

邱清泉接过信看了一会，一句话未说，就将信撕掉烧了。

回到司令部，审问那个军官的文强和第二处处长李剑虹对杜聿明报告说：“这个人吓晕了，谈不出什么道理。只说：解放军要他把信送到，成功对他有奖，如被杀害，他的全家生活由解放军照顾。”

杜聿明见文强他们也没有什么具体意见，就吩咐将他送回去。

23、日，三个携带着雷达的伞兵被投到陈官庄，打算用雷达指示空投粮弹，哪知一着陆机器就发生了故障，无法使用。一切办法想尽之后，只有祈求天老爷了，官兵日日夜夜祈求天晴。

25日，蒋介石来电称：“每天祈求上帝保佑全体将士。”总算盼至29日，天居然晴了，空军立刻开始空投粮弹。

在空投中，由于国军的飞机怕被解放军打中，飞得很高，投的粮食到处飞散，各处官兵如同饿狼一样地到处奔跑，冲击抢粮。有的跟着空投伞一直冲到解放军阵地前，不顾死伤地抢着吃大饼、生米。有的互相冲突，械斗残杀，有的丢开阵地去抢粮，指挥部也无法维持。

空投场收集起来的粮食为数甚少，分到各部队，每日不得一饱。特别是13兵团的士兵，无散粮可抢，怨声沸腾，骂杜聿明对邱兵团有私心。

因杜聿明和邱清泉的对空电台都坏了，空投由74军的电台指挥，大家认为电台指挥不公，尽将粮食投到该军区内，纷纷指责。

当天晚上，杜聿明令两兵团整饬纪律，电请以后两兵团分别投送，并将74军电台移到空投场指挥，邱维达坚决不肯，矛盾无法解决。

30日空军开始投粮，2兵团方面较好转，13兵团方面粮食全被官兵抢光，到晚上李弥全无粮给第一线部队分配，由2兵团拨了数百包。李弥坚决要求仍由指挥部统一接收分配，并派在空投场监督分配。由于投散过多，收起的粮食仍不能供应官兵们充饥。

49年元旦，蒋介石发布和谈公告，毛泽东对此的回应是发表了《将革命进行到底》。南京的各主管机关慌乱失措，仅有少数飞机投粮，官兵不得一饱，更增加了愤恨之心。

1月3日，杜聿明终于收到蒋介石的回电：“照第三案实行，自5日起投足3日粮弹。”

杜聿明眼前一黑，歪倒在桌子边。

此时，华野司令部也及时察觉到国军近日调动频繁，空投日趋紧张的动向，决定不让国军突围，而是趁国军调整部署，兵马混乱之时，发起攻击。根据国军的布防特点，攻击重点放在东面，首先打击相对薄弱的李弥兵团。然后突破鲁河防线，消灭邱清泉第2兵团。

1949年1月6日15时30分，围歼杜聿明集团的战斗打响。华东野战军各突击集团向被围的国军发起总攻。首先集中百余门火炮的绝对优势火力，实施猛烈的炮击。

1个半小时后，攻击的信号弹刚腾空升起，守候在出击口的突击队、爆破组，三五成群，纷纷跳出工事，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朝预定目标冲去。国军整个外围阵地，在华野的勇猛冲击下，很快被突破。随后，突击队从各个不同方向，插入国军纵深，当日即攻克国军坚固设防的15个村落据点，歼灭国军约10个团。

1月7日，华野又连续攻占夏砦等20个村庄据点，并攻占了李弥兵团司令部所在地青龙集。13兵团全线崩溃，向西收缩，被华野一直压到鲁河东岸。溃退的国军越过鲁河，向第2兵团的阵地逃窜。而第2兵团为了自身的安全，竟向自己人射击，不让过河，华野趁机消灭了李弥兵团部分逃敌。这一天，又歼灭国军11个团。

战线逐步逼近国军的心脏地区，国军的火力越来越猛，反扑也更加剧烈，争夺一个阵地总要数易其手。特别是在突破鲁河防线后，由于国军内部交通壕已减少，仅有的还被国军火力所控制，加上邱清泉第2兵团又是王牌部队，不仅火力猛而且有一套打法，因此，以后的战斗十分艰苦，华野取得的每一个胜利，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1月8日，华野已把国军分割成几块，并且击伤第2兵团70军军长高吉人。蒋介石闻讯后，随即派一架教练机来接。可是，因有几个高级官员争相逃命，飞机延误了起飞时间，反被华野炮火击中。此后，临时机场也被华野炮火控制，国军的空中逃路被切断了。

1月9日的战斗最为激烈。此时，国军的整个防线已被华野打烂。绝望的国军在20余架飞机的掩护下，拼命向西突围。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还亲自飞到陈官庄上空指挥，并向华野阵地施放催泪瓦斯弹。激战至傍晚，国军中心阵地陷入混乱状态。华野3纵，1纵和10纵以神速的动作，直插“徐州剿总”指挥中心所在地陈官庄。

据国军《戡乱战史》有如下记述：7日，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亲率轰炸机5架临空投弹10枚，电催地面部队突围，惟以陆、空火力微弱，未克奏效，匪却因此洞悉国军之虚实与企图，故于入夜后，攻袭愈猛，守军拼力苦撑，激战至8日晨，南侧之窦凹及北侧之魏楼、李石林，相继不守，守军伤亡殆尽，原拟于是日实施之突围计划，再度告吹。

9日，匪续全面进逼，防区愈形缩小，多数据点，均限孤立，至午后，匪炮猛击陈官庄，旋自该庄西南突入，指挥所仓卒西移陈庄，至日没后，匪军窜入阵地内，部队多失联络，杜副总司令于万不得已下，遂于9日21时，颁布其最后一道命令：

各部队即向当面敌阵突围。

集合地点：浦口、汉口。

是夜，乌云密布，暗黑如墨。第2兵团司令邱清泉率随员十余人向西潜行，甫于拂晓（10日）抵达第200师师部，复遭匪围击，该师仅存之警卫，旋被击溃，邱司令知事已不可为，乃谓左右曰：“余奋战二十余年，原为国家求独立，为民族伸正义，时至今日，唯有一死，以完成我革命军人人格耳。”言讫举枪自戗。

杜副总司令亦于是（9）日夜，率卫士十余人，向西行约10公里，至次（10）日晨，不幸在匪追慑不舍下，曾图自杀未遂，卒为匪所执。是役歼匪约10万余人，国军官兵牺牲约15万人，武器装备全部损失，除兵团司令李弥、孙元良。副司令舒适存、谭辅烈。军长熊笑三、舒荣、余锦廉。师长唐化南、王奎昌等脱险归来外余皆散失。

华野发起总攻之时国军经过解放军20多天的政治攻势，已无斗志，一击即垮，东西两面许多阵地被解放军轻而易举突破。杜聿明急电蒋介石，派飞机轰炸，投“甲种”弹（催泪瓦斯弹）掩护突围。

很快，杜聿明集团军的防线就已全线崩溃，邱清泉兵团所坚守的阵地也接连失守。

邱清泉在军事地图前自言自语道：“真的崩溃了！真的崩溃了！”。

之后更是对战线不管不顾起来，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把头埋在被窝里，对前来汇报的手下大声呵斥：“让它崩溃好了！”

1月9日，蒋介石曾致电徐州剿匪副总司令杜聿明、第2兵团司令邱清泉、第6兵团司令李延年，告以如果本日出击不能奏效、无法再战时，应即将所有重武器与卡车有计划彻底毁灭。所有高级将领先自师长以上即派飞机来接，从空中撤退，其次接团长以下官长，望秘密准备。后又仅电杜聿明告以前拟接高级将领之电为一切绝望、万不得已之措置，如果无此必要，则前电勿转告其他将领，以免影响士气。再电杜、邱、李以无论本日战况如何，明晨决派机来接杜聿明来京诊治。前方部队概归邱清泉指挥，李延年为第二指挥人，务希万众一心，共同生死，完成革命使命。

同一天，王叔铭亲自到陈官庄上空指挥空军施放催泪瓦施弹，掩护国军拼命反扑，夺路向西突围，但全被解放军击退。当天晚上，杜聿明赶到第5军军部，传令指挥部人员及直属队、战车部队集结，归文强指挥，照总统指示，于1月10日上午在空军掩护下突围。

杜聿明一到第5军军部，解放军的炮弹即跟踪而至。熊笑三请他到掩蔽部，杜聿明苦笑道：“整个战地都在共军火炮射程之内，躲也没用。”

最后，杜聿明还是被邱清泉拉进了掩蔽部。李弥、邱清泉、第5军军长熊笑三，一致认为白昼突围无希望，坚决要求必须当夜突围。争吵了好一阵子，杜聿明知道大势已无可挽回了，便在无可奈何之下，给蒋介石发出最后一电：“各部队已混乱，无法维持到明天，只有当晚分头突围。”

邱清泉见杜聿明发完电报，便拖着杜聿明爬出掩蔽部，在特务营的护卫下向西冲去。

由于部队已经开始混乱，再加上是夜间，邱清泉最终与众人走散了。待再次找到他时，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来源：方忆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