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我是个窝囊,被人欺负我只会跺脚,后来娘家上了断头台,我:帮不上忙,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接上文,我是个窝囊,被人欺负我只会跺脚,后来娘家上了断头台,我:帮不上忙,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林承仪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紧接着便是满心的愧疚。
“抱歉,那日着实是个意外。”他轻声说道。
我微微点头,十分“上道”地回应。
“无妨,世子若是喜欢,等过些日子接到府中便是。”
“只盼能稍稍晚些,也好给我留些脸面。”
我姿态一如既往地卑微,林承仪却皱眉盯着我看了许久。
我转头看向窗外,竟发现外头下雪了。
那絮絮的雪花,如同纷飞的柳絮,翩然落下。
我向来不喜欢下雪天。
只因舅舅曾言:“你娘最爱那雪中红梅,可惜那日我送去的红梅,她还没见着,便香消玉殒了。”
自那以后,我便愈发不喜欢雪。
这雪,太冷。
冷得连被子都不够暖和,四肢都要被冻得僵直。
若是一不小心生了病,絮儿便要为我四处奔波求药。
“好。”林承仪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眼前,我这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取下我头上最后一根发钗,又伸手拿了桌上的合卺酒。
他那双眼睛,流光溢彩,可我却看不真切里面究竟藏着何种情绪。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缓缓喝了合卺酒。
他转身给丫鬟婆子们发了喜钱,这才又折身回来。
国公府的锦被,果真暖和得很。
我与林承仪泾渭分明地躺着,却只觉浑身发热,心也怦怦直跳。
“你别紧张。”许是我抖得太厉害,他忍不住轻声开口。
“嗯。”我轻轻回了声。
这下,换他一个激灵。
“江听晚,你出嫁前,可有人告诉你洞房花烛夜要如何做吗?”他突然问道。
“没,没有。”我攥紧被子,终究还是说了谎。
11
自那日林承仪为我寻回颜面,于众人面前给我撑足了场子之后,父亲对我这婚事竟也渐渐上心起来。
可我心中,却着实还未有那成婚的念头。
一想到要与那林承仪同床共枕,共度漫漫长夜,我便满心抗拒。
这一夜,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悠长的叹息声不自觉地从唇边溢出。
这时,林承仪侧身面对着我,声音低沉而温和:
“我又不会吃了你,这般唉声叹气作甚?”
我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我,我知道。”
林承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问道:
“江听晚,你当真如此窝囊?那日匆匆忙忙地,是去寻我的吗?”
闻言,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犹如小鹿乱撞。
我抿紧嘴唇,沉默不语,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林承仪见我不答,微微一叹,说道:
“罢了,睡吧,莫要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好在他并未再继续为难于我,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待我次日醒来,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着我的腰肢。
我心下一慌,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想要挣脱出来。
却不料,我刚一动,腰上便又多了一只手,他将我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嘟囔了一声:
“别动,再睡会儿。”
我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瑟缩着身子,不敢再动分毫。
直到某人身体微微一颤,忽然低头,那原本迷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如水。
四目相对,他怔了一瞬,脸颊上闪过一抹红晕,尴尬地说道:
“那个……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梦呢。”
我微微垂眸,轻声说道:
“无妨,不必放在心上。”
可林承仪的面色却黑了几分,急忙解释道:
“我也没把你当别人,我原先有只狗,那狗儿调皮得很,经常跑到床上来。”
“……”我闻言,一时竟无言以对。
敬茶之时,国公夫人拉着我的手,满脸慈爱之色,柔声说道:
“在国公府,你便是世子妃,凡事皆由你说了算,无须去迎合任何人。”
“那臭小子若是欺负了你,尽管告诉我,我定帮你收拾他,让他不敢再造次。”
“回头我让张叔协助你慢慢接手府上中馈,我也好多享受享受这清闲日子。”
说着,她又瞪了眼林承仪,嗔怪道:
“近日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陪着听晚。”
不等林承仪回话,我忙开口说道:
“没事的,世子难免有些难以推掉的应酬,不必为了我而耽误了正事。”
国公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
“他能有什么应酬,不过都是些插科打诨的事,你啊,别太惯着他,免得他愈发无法无天。”
我低垂了眉眼,点头称是:
“婆母说的是,听晚记下了。”
从婆母处出来,林承仪递给我一个锦盒,说道:
“打开看看。”
我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江听月还回来的手镯。
林承仪说道:
“修好了,与原来的没什么差别,你看看可满意?”
我愣住,心中暗自思忖:这手镯我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且,这手镯也并非母亲留给我的。
当时不过是故意哄骗江听月,如此,她欺负起来才有乐趣。
可我没想到,林承仪竟真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林承仪见我不语,讷讷解释道:
“你上回见到的姑娘是品玉斋的掌柜,我便是从她手里拿的镯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并无其他瓜葛。”
说着,他抓着我的手,将手镯缓缓套在我的腕上。
“我……我最近每日都会回来,不会叫人看你笑话,让你受委屈。”
他丢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背影看上去竟有些狼狈。
这时,絮儿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小姐,林世子好像不似传闻中的那样恶劣呢。”
我回过神,垂眸看向腕上的手镯,心中暗自思量:
或许吧。
不过他每晚都回来,于我来说,反而是个麻烦事儿呢。
12
三日之后,便是回门之日。
林承仪早早便吩咐下人,声势浩大地备好诸多珍贵礼物,那阵仗,引得府中众人纷纷侧目。
车帘轻掀,林承仪已然立在一旁等候,他抬起的手掌朝上,眉眼含笑,温声说道:“夫人小心些,莫要磕着碰着。”
我微微一愣,旋即将手覆了上去,他立即紧紧抓紧,那手掌温暖而有力。
在他搀扶之下,我缓缓落地,抬眼望去,只见那边人群的面色已然变了好几茬,神色各异。
此时,江听月经过我身旁,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低声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恩爱几时,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外头的红颜,没一个能坚持三个月的,只是不知多了个世子妃头衔,能不能维持长点时间。”
说罢,她便挽着沈相宜的手臂,笑得极为得意,那模样仿佛已胜券在握。
她若不到我面前蹦跶,我倒真忘了要给她找点麻烦,我心中暗自思忖。
回门宴上,林承仪温柔地为我夹菜,动作轻柔而体贴。
江听月见状,便娇滴滴地指着茶壶,对着沈相宜说道:“夫君,口渴了呢。”
沈相宜眉头微微一皱,虽有些不悦,但也还是给她倒了茶水。
林承仪又为我添茶,江听月便又娇嗔道:“夫君,我要帕子。”沈相宜无奈,只得为她拿了帕子。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江听月,还真是会折腾。
好不容易吃完饭,众人各自回府。
当天傍晚,便有消息传来。
我听到国公府的丫鬟们私下议论纷纷,絮儿也从不远处匆匆回来。
我问道:“发现了?”
她点了点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二小姐许是气急了,没了理智,直接将人推到地上。”
“奴婢去时只见到地上一摊血,说是人被将军抱进去了,郎中都去了好几拨呢。”
“二小姐被冷落了后,便哭哭啼啼回了江家。”
“老爷还未表态,沈将军方才动身前往江家,尚且不知结果如何。”
江听月果真没叫我失望,我心中暗自冷笑。
“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林承仪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我和絮儿吓了一跳。
好烦,他回来得越来越早了,我心中不禁抱怨。
我忙说道:“没什么,是些不打紧的玩笑。”
我示意絮儿先下去,絮儿会意,匆匆离去。
林承仪随意地坐在我对面,又端起我的茶盏,咕噜咕噜地喝茶。
我阻止的话到了嘴边,他已经灌下去一大口,又若无其事地续了杯。
“沈将军外室的孩子没了。”我缓缓说道。
林承仪微微一愣,却并未看我,只自顾自地说道:“他或许会以此提出让那外室做姨娘,你父亲,估计也会答应。”
说完,他才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也是巧了,江听月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生成婚后才发现。”
“是啊,巧了。”我淡淡回应道,心中却想着,她太蠢,还得我找人亲自带她去看才行。
眼前忽然出现林承仪放大的脸,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落下,被他单手揽着腰身。
他毫不费力地拎起我,说道:“夫人当心,莫要摔了。”
我点头,说道:“多谢世子。”
林承仪眉头一皱,说道:“啧!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该唤我夫君。”
耳边,他气息逼近,我往一旁去躲。
林承仪却越发凑近,低声说道:“母亲昨日让人给你找了有经验的嬷嬷,说是指导夫人闺房之乐。”
我心底咯噔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他呵笑了声,说道:“但被我的人打发走了。”
“为夫也是怕夫人太忙,嬷嬷不长眼的,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到时影响了夫人的大事。”
“可咱们成婚好几天了,还这般清汤寡水的,若传出去,他们该觉得我不行了。”
“夫人……还未调整好心情吗?”
我心如鼓动,望进他清泉似的眸,一时竟有些失神。
林承仪松开手,又恢复那般肆意的神态,说道:“为夫,等着夫人。”
他走了,我却煎熬了,心中五味杂陈。
晚间,我主动去书房送了羹汤。
林承仪斜躺在榻上,书被他盖在脸上,听着动静,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本世子累着呢,今日不学了。”
我轻声说道:“夫君……”
我才开口,他猛地扯开书坐正身子,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瞳孔陡然缩了缩。
“给夫君送汤。”我柔声说道。
“嗯。”他别过脸,耳垂一片薄粉,模样竟有些可爱。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凉爽的纱衣,想到他花名在外,难不成只是传言?
“天冷,莫要着凉。”林承仪随手拿了外袍披在我身上,这才敢直视我。
我轻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身旁。
他闭了闭眼,似在压抑着什么。
于是,我伸手环着他腰身,轻声说道:“不早了,夫君早些歇息吧。”
“额,好。”林承仪喉咙口挤出两个字,抬起手不知要往哪里放,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我闭上眼睛,听到他胸膛扑通扑通的声音,快得不像话。
这晚,他依旧什么都没做。
反倒是我,睡得格外踏实,一夜好眠。
13
我苦苦等候的时机,终是来临了。
皇后于凤仪宫大摆宴席,为小公主庆贺生辰之喜。
届时,皇上亦会亲临赴宴。
我身为国公府世子妃,自然在受邀之列,得以踏入这繁华却又暗藏风云的宫廷。
“你可当真想清楚了,这绝非一个良善的时机啊。”
林伯听闻了我的打算之后,面露担忧之色,眉头紧锁,似有千般忧虑。
林溪也跟着在一旁劝道:
“今日乃是公主生辰,宫中大办庆典,热闹非凡。
“可到时,不论皇上信不信你所言,皇后定会记恨上你。
“皇后娘娘心狠手辣,一旦记恨,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国公府或许也会被你牵连其中,你……”
多余的话他也没再往下说,只是满眼忧虑地看着我。
我心中又怎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林承仪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却要将他拖入这泥潭之中。
可这些年,我被困于这宅院之中,如笼中之鸟,谁都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我又怎能轻易放过?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目光决绝:
“皇后与国公府交往密切,想来,对他们影响不会很大。
“我既已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林伯父面露不忍之色,眼眶微微泛红:
“当真做好决定了?
“其实,到此为止,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果。
“据我所知,林世子并非表面那般纨绔不堪,林国公和夫人也都是良善之人。
“到此为止吧,你舅舅和祖父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没有人会苛责你。”
他眼底闪着泪花,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也跟着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伯父甘心吗?
“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您甘心吗?”
他顿了顿,好半天都说不出个字来,只是长叹一声。
当初若不是靠着国公府远亲这点细微的关系,林伯父和林溪怕是也要折在那黑暗的深渊之中。
他们本是光耀门楣的英雄,却八年来如同臭水沟的老鼠,见不得光,受尽屈辱。
我们都寄希望于沈相宜,费尽心力地帮他。
只因他身世干净,等他站在那高台之上,为我们说话时,才不会让上位者猜忌。
可谁知……
“我也不甘心呢。”
这窝窝囊囊的八年,我每次低头,心中都不甘。
凤仪宫前的花园,分明是隆冬时节,却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一派欣欣向荣的画卷,却因我的一番话,被搅和得不成样子。
场面静寂,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皇后面露不虞之色,沉着脸,目光如炬地看向我,似要将我看穿。
皇帝那明黄的衣袍顿住,随着他的转身,衣角翻起,似有风云变幻。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低沉:
“你……是江听晚?”
“臣女正是。”
我抬头,目光坚定,高高举起这些年零星搜集到的证据。
母亲襁褓中的信,是当年她冒着生命危险,从父亲书房偷来的。
父亲一直以为这封书信在舅舅和外祖手上,直到他们被抄家枉死,父亲也没找到这封书信。
因此,他又在母亲生前的院子里找,在我身边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求皇上,还褚家清白!还……褚家清白!
“他们,没有卖国,不曾通敌!他们是被冤枉的!”
我还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
可我必须说完,为了褚家的冤屈,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这是当年我父亲江长年的亲笔书信。
“还有这些年臣女搜集到的证据,请皇上重启调查,还褚家一个公道。”
八年,被敌国压着打的大鹰王朝,不是因为能力不行,而是对方有大鹰的边防图。
这图,不是舅舅送出去的。
而是我父亲,江长年无意中泄露。
为保住自己,他联合他人栽赃陷害到舅舅身上,手段狠辣,令人发指。
这八年,每每打了败仗,大臣和百姓们都要将褚家拉出来痛骂,似要将褚家钉在耻辱柱上。
舅舅当年的一众部下,但凡求情的,都过得凄惨,众叛亲离,家破人亡。
而打压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父亲。
他生怕他们有朝一日翻出旧案,揭露他的罪行。
因此不遗余力,恨不得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微臣惶恐,逆女江听晚只是心中不满微臣,这才胡说八道触怒龙颜。
“还请皇上恕罪,莫要听信这逆女的胡言乱语!”
江长年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我手上的书信,似要将那书信看穿。
14
“皇上圣明,褚将军当年之事,证据确凿如山,真相早已昭然若揭!
“那江听晚不过一介妇人,在此胡搅蛮缠罢了,还望皇上莫要听信她这等疯言疯语。”
江长年的同僚也赶忙跪在地上,附和道。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跪地。
“妇人之辞,犹如风中残絮,岂能相信?”
“今日乃是小公主生辰大喜之日,那江听晚分明是故意来扫兴,存心破坏这祥和之景。”
“当年之事,铁证如山,早已板上钉钉,你这时候突然提出来,难不成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决断?”
“就是!这些年边关战事不断,死了多少英勇将士,褚家祸国殃民,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岂容你这妇人在此颠倒黑白!”
“我看呐,不如将这疯妇一起打入牢里,细细审问,兴许她也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借此机会离间我大鹰朝的君臣关系。”
“……”
众人的言语如汹涌潮水,将我无情掩埋。
我重重磕头在地上,每一次磕头都铿锵有力,似要将心中冤屈都磕出来。
“我褚家,如今竟无人了!”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所有人都瞬间沉寂下来,四周鸦雀无声。
没人能想到,我会如此失态,竟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悲愤。
就连皇上都面露惊愕之色,眼神中满是意外。
我直视皇上眼睛,目光坚定,不畏不惧。
“皇上,褚家如今真的没人了。
“就连我,如今也姓江,不姓褚了!
“他们不过是要一个公道,当年那些被冤枉的人,想要一个公平的对待。
“他们爱民如子,一心为国,却被民众厌恶唾弃;他们死守江山,浴血奋战,却因小人挑拨,全家枉死。
“他们难道不值得,再给一次机会吗?
“求皇上,再看一看当年的事情!”
我再次重重磕头,额头鲜血直流。
鲜血顺着脸,缓缓汇聚到下巴,滴落在地上,可我却无痛无感,心中只有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今日臣女多有冒犯,愿一死谢罪。
“只求皇上,再看一看当年的真相!”
“胡闹!
“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江长年慌了神,顾不得此时场合,立即吩咐手底下的人动手。
可他才刚站起来,就被皇上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又不得不重新跪了下去。
他满脸不甘,眼神中满是怨恨。
“皇上,微臣有罪,竟教养了这么个疯妇!
“微臣自认为这些年对她不薄,好吃好喝供着,不曾亏待她分毫,她竟……子不教,父之过,微臣愿替她受罚!”
他假模假样地哭哭啼啼,我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心中满是鄙夷。
“我今日所犯乃是冲撞圣上之罪,父亲,你真的要代我去死吗?
“女儿瞧着那块石头很是坚挺,不如父亲撞了试一试,也算是尽了你这‘慈父’之心。”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仿佛重新认识了我一般,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错愕。
“朕记得,沈将军当初也是褚将军手底下的人,你是如何看的?”
皇上的话让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沈相宜。
他目光复杂地扫过我,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随后,他从容跪在地上。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当年的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微臣曾与听晚姑娘也有过接触,她受母亲离世影响极大,兴许是生了癔症,才会在此胡言乱语。
“还望皇上莫要与她计较,饶她这一回。”
“沈相宜!”
我不敢相信他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愤怒如火山爆发。
沈相宜却只淡漠扫过我,仿佛我是陌生人一般,而后看向林国公。
“在下认识一位江湖神医,医术高明,可请来为世子妃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她的癔症。
“当然,若国公府不愿接受她,觉得她是个麻烦,也可将她交给在下,到底是听月的姐姐,在下也不会坐视不管……”
“呵!”
沈相宜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一声嗤笑声传来。
林承仪漫不经心掀开眸子,瞥了沈相宜一眼,眼神中满是狂妄肆意。
紧接着,就见一碗茶水稳稳砸在沈相宜身上,茶水四溅,惊起一片慌乱。
“你这是做什么?”
沈相宜黑了脸,气急败坏地喊道。
15
林承仪一脸讽刺之色,斜斜地靠在座椅之上,姿态慵懒却又透着几分不羁。
“沈将军,不妨再讲讲你是如何打败敌国的?那战场上刀光剑影,你又是凭借何等手段取胜?
“还有,你又拿了多少褚将军的笔记?褚将军一生征战,其笔记何等珍贵,你竟也敢觊觎?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敢非议我国公府!真真是胆大包天!
“她江听晚乃是我林承仪明媒正娶的发妻,我尚未对她有何不满,你倒上赶着让她病,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你是心虚了?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想要转移视线?”
他这一番话,如连珠炮般轰出,让在场的人神色变了又变,皆是一脸惊愕。
林承仪目光扫过我,无奈之色一闪而逝,似是心疼我受此委屈。
终归,他也只是轻叹了一声,那叹息声中似是藏着无尽的忧虑。
他起身,缓缓走到我身边,竟也跪了下去,与我并肩而立。
“皇上,何不查一查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若真是有心之人的故意蒙骗,皇上也好趁此机会给忠臣良将一个清白,还他们一个公道。
“若……当真是江听晚无事生非,我愿与她共同承担,无论何等惩处,绝无怨言。”
说完,他俯下身,郑重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愣住,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
此时,上位的皇后淡淡开口,声音清冷:
“总听说江听晚窝囊胆小,今日瞧着,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在皇上面前揭露此事。
“兴许,真有什么冤屈也不一定,皇上不妨查上一查。”
“皇上!”
江长年嘶喊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似是厌烦他的聒噪。
我手上的证据被皇上拿走,他接过证据,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似有探究,又有几分审视。
又哼哼地看了眼林承仪,似是对他的举动感到意外。
“朕要将公主嫁给你,你偏不要,这便是你看上的妻?”
林承仪咧开嘴,笑嘻嘻地点头,那笑容中满是得意。
“没办法,她窝囊得很,只有微臣这种纨绔能护着,旁人,我可不放心。”
宴请散去,人群渐渐散去,喧嚣也逐渐平息。
林承仪提前离开了,似是有要事在身。
絮儿满脸担忧,眉头紧锁,道:“您是不知道,方才林世子脸色冷得吓人,仿佛能结出冰来。
“这么大的事情,世子妃怎能……怎能不与世子商量便擅自做主呢?”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我瞒着他做了,心中亦是有些忐忑。
甚至林国公和夫人都没等我,只给我留了辆马车,那马车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寂。
我有些难受,心中满是愧疚,是我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江听晚,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
“你何苦搭进去自己,将自己置于这风口浪尖之上?”
沈相宜携着江听月出现在我身后,他目光冰冷,脸上带着怒色,似是对我的举动十分不满。
我亦没给他好脸色,冷冷道:“我的事情不劳沈将军费心,将军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哼,我也是为你好,你莫要不识好歹。”
我懒得与他计较,转身爬上马车,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在国公府门口被人拦下,那女子身穿粉色罗裙,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外头套了件雪白的大氅,更显娇贵。
眉眼不善,目含凶光,似是对我充满了敌意。
“你便是江听晚,是林承仪新娶的世子妃?”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正是,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她眉头一皱,似是对我的回应不满:“方才还搅乱了我皇妹的生辰宴?
“害得我特意赶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参加?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我了然,眼前这位想必是三公主殿下,心中暗叫不好。
“本公主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跪下!”
她手指着一旁地面,颐指气使,仿佛我是她的奴仆一般。
我瞥见不远处正往外走的林承仪,敛眉屈膝,似是无奈之举。
双膝才落地,便听到凉飕飕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心疼。
“她让你跪你就跪?
“江听晚,给本世子站起来!莫要如此委屈自己!”
16
林承仪登时气得面色涨红,怒不可遏,一把将我如拎小鸡般拎了起来。
他磨着后槽牙,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瞪向三公主,斥道:“回了京城便去宫里向你父皇母后请安,来我国公府撒的哪门子野!”
三公主闻言,眼眶瞬间泛红,泪光在眼中闪烁。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娇嗔着要往林承仪身边凑去。
林承仪面色陡然一变,忙不迭地拉着我挡在前头,如护雏的母鸡一般。
他昂着头,高声说道:“看到没,本世子已然娶妻了。”
“当初既已愿赌服输,三公主殿下日后便莫要再来了。”
三公主面色瞬间煞白,随即又变得铁青,立即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怒道:“她分明是在利用你!这样的女人,你赶紧休了!”
林承仪勃然大怒,吼道:“我林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滚!”
也不知他这怒,是怒我利用他,还是怒三公主让他休妻。
三公主气得直跺脚,娇叱道:“你就护着她吧!”
言罢,转身便如受惊的兔子般跑开了。
林承仪也只给我留了个决绝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了。
絮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了建议:“世子妃,要不您跟上去?”
我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他还在气头上,况且,我亦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后来的大半个月时光里,林承仪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陪着这个红颜知己逛那热闹非凡的庙会,明日又陪着那个知心好友看那绚烂多姿的烟花……
一直到年关将近,他的名声愈发地烂了。
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皆知我失宠了。
都在猜测我何时会被他无情抛弃。
甚至林伯父也忍不住开口,语重心长道:“你是如何打算的?那案子已然重启调查,此次三堂会审,问题应当不大。”
“可国公府那边……皇后虽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原谅了你,但也难免心有隔阂。”
“我年后要回老家,你若有心,便跟着我一起走吧。”
我知道林伯父是一片好意。
可林承仪还未开口说不要我之前,我定不会走。
除夕前夕,婆母终于肯见我了。
她静静地坐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我知你这些年心里委屈,但此事你做得也着实大胆。”
我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道歉:“儿媳从未想过牵连国公府。”
婆母轻叹一声,拉着我的手,说道:“你这傻孩子,既然你已是国公府儿媳,又何来牵连不牵连之说?”
“你莫不是打算用性命相逼,换一个调查的机会?”
我没否认,轻声说道:“确实,儿媳是这么打算的。”
“儿媳想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命定能换一个机会。”
头顶传来重重的叹息声,如重锤般敲在我的心上。
婆母俯身抓着我的手,眼底含着泪光,说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若死了,没人盯着案子,未必就能真相大白。”
我微微点头,说道:“儿媳想过,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况且,还有叔伯他们,儿媳若死了,他们会帮一帮儿媳。”
“你真以为你那么有用?”
冷哼声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恼怒。
林承仪不知何时出现,满脸幽怨,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气呼呼地坐在位置上,喝茶时杯盏哐哐作响,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婆母瞪了他一眼,斥道:“这么大怨气做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死!”
“娘!”林承仪气鼓鼓的,又狠狠剜了我一眼,似要将我瞪出个洞来。
婆母笑着说道:“他啊,这阵子气不顺,走了刑部、大理寺和宫里,都在为你守着呢。”
“当年三公主看上他,非要嫁给他,于是他和三公主打赌,若他能声名狼藉,还有女子愿意嫁他,便从此不再纠缠。”
“外头的传言是假的,这儿子我明白,就是……”
“娘!我听得见!”林承仪别扭地说了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婆母坐直身体,正色道:“听得见就好。”
“明日除夕,再过一天便是新的一年,有事情今年解决。”
“为娘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说完便赶人,如赶小鸡般把我和林承仪都轰了出去。
17
林承仪步伐匆匆,走得极快,似是生怕我追上他一般。
我心中一急,提起裙摆,小跑着去追赶。
怎奈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听得声响,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望来。
我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委屈道:“疼!好疼啊……”
“你!你怎的如此不小心!”
他眉头紧蹙,口中虽是责备,却也不见有何动作。
我敛了敛眉,强忍着疼痛,自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忽觉身体一轻,竟是林承仪将我抱了起来。
他脸色依旧臭臭的,仿佛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林承仪,下雪了。”我依偎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他轻嗯一声,往外看了一眼,漫天飞雪,如梦如幻。
“我娘,死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哀伤。
“舅舅说,老天爷都在为她悲伤,他说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女孩,本该一生顺遂的……”
他顿住脚步,低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扯着嘴角,勉强笑着,泪水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林承仪,对不起……”我轻声说道,心中满是愧疚。
他瞳孔缩了缩,抿紧唇,沉默不语。
我抓着他衣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别休我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似是不愿让我看到他眼中的动摇。
“我等那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做梦都想,每个字都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我喃喃自语,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都倾诉出来。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做吗?”我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期待。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嗯,还会。”
“你!江听晚!你怎的如此固执!”
林承仪瞪着我,眼中既有怒意又有无奈,又不敢将我扔下去,便只得抱着我回了房,将我扔到床上。
我迅速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做什么?”他依旧不肯看我,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冷……你陪我……”我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眼中满是依赖。
“你……你真是……”
他脖颈处都通红一片,咬牙切齿地说道:“江听晚,你自找的!”
屋内炭火熊熊,暖意融融,一室暖春。
林承仪似是发了狠似的,动作带着几分粗鲁。
却在看到我眼泪后,又软下神色,动作变得轻柔起来。
“别以为你哭我就能放过你,江听晚,你惯会演!”他嘴上虽是这么说,手却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说完,他竟用手遮住我眼睛,似是不愿让我看到他眼中的柔情。
我颤抖着抱着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嗯,你别放过我……永远都不要放过我……”
“你!你真是……”
他恶狠狠又无奈,最终动作都轻柔下来,仿佛生怕弄疼了我。
“老子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声咒骂一句,却满是宠溺。
我又哭又笑,紧紧抱着他:“我也拿你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哼,我看你有办法得很。”他轻哼一声,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将我耍得团团转,我是什么很不值钱的人吗?”他故作生气地问道。
“不,你是顶好的人……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急忙说道,生怕他真的生气。
“就只是顶好的人?”他挑眉问道,似是不满我的回答。
“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我断断续续,将所有夸赞的词汇都用在他身上,只盼他能开心。
林承仪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缠着我哄着我多说一些。
直到夜深了,我们都困了,他抱着我,沉沉睡去。
梦中,他似是还在想着我的好,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18
案子终是结了。
当年那桩迷雾重重的旧事,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皇上亲下诏书,昭告四海。
江长年一家,罪有应得,被下狱问斩。
就连那沈相宜,亦受到牵连,难以脱身。
他昔日带兵打仗的本事,原是从舅舅处习得,却在紧要关头,帮着仇人隐瞒真相,狼狈为奸。
皇上对他生了不满,虽未降职,却也将他边缘化,不再重用。
而那江听月,随着江家落败,亦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被沈相宜无情地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沈将军最近频繁出现在三公主身边,似乎是想攀附她,以求东山再起呢。”
絮儿满脸不屑,向我禀报着外面的风声。
我把玩着林承仪新送的玉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
“三公主何等聪慧,岂会看上他那种人?”
“还算你聪明,有些自知之明。”
三公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高高抬起头颅,宛如一只骄傲的凤凰。
“那沈相宜烦得很,整日纠缠不休,你可有什么法子对付他吗?”
三公主皱着眉头,向我求助。
我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他似乎没办法有子嗣,可那江听月和他那外室,却都怀了他的孩子,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三公主愣住,盯着我看了许久,眼中满是疑惑。
“此等隐私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
说完,她忙捂着嘴巴,一脸惊愕:
“你,你们……难道你与他……”
我忙摆手解释:
“公主莫要误会,是因为我有一兄长在他身边,这消息,便是兄长告知于我的。”
“我不听你解释,你还是和林承仪解释吧,他若知道了,定会吃醋。”
三公主说完,一溜烟儿跑了,留下我一人在原地苦笑。
剩下林承仪黑着脸,出现在我视线中,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絮儿眼疾腿快,麻溜寻了借口离开,生怕殃及池鱼。
“这个我真的可以解释。”
我吞了吞口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他人已经到了近前,一把将我搂入怀中,低声道:
“乖,我不想听。”
“不是,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我挣扎着,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嗯,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本世子无理取闹了。”
他厚着脸皮,将我抱得更紧。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我缩在床脚,泪眼汪汪,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林承仪,你够了,你……别过来。”
从房间出来时,我脚步发虚,宛如踩在云端。
林承仪自知理亏,忙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
“问斩之前,你想见见江长年吗?”
他试探着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好吧,我窝囊,想原谅他了,毕竟,他也只是太在乎我了。
关押江长年的牢房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霉味。
我给他带了饭菜,想要尽尽孝心,虽然,他从未将我当作女儿。
他并不知感恩,一脚将饭菜踢翻了,怒目瞪着我,恨不得撕了我。
“江听晚,当年就该让你和你娘一起死,你们母女二人,都是祸害!”
“你这逆女!竟敢如此对我!”
这么说,也不用问了。
我娘,确实被他所害,这个恶毒的男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如果不是这些年我窝窝囊囊的,父亲早就杀了我吧。”
我冷笑着,看着他疯狂的模样。
“你都是装的,你……你弑父不孝,不得好si!”
他咒骂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内心的恐惧。
我眼泪哗啦啦地落,哭哭啼啼道:
“是啊,女儿窝囊,您女婿纨绔,没人能救得了您。”
“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您在外的女儿,好好享受人间……炼狱!”
“你把听月怎么了?”
继母猛地扑上来,伸手却够不着我一片衣角,只能在地上干着急。
我好心告诉她:
“她被沈相宜赶出沈家,如今流落街头,无人问津。”
“你!江听晚,她是你妹妹,你救救她……求你。”
继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我冷眼看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看到你们痛苦,我才开心,你们当初对我娘做的那些事,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我今日是特意来告诉她这些的,死前,他们也别想安生,我要让他们带着痛苦和悔恨离开这个世界。
江家人死的这天,也是个大晴天。
太阳真好,阳光普照,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悲惨命运。
我站在二楼,瞧着百姓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江听月踉跄着拖着残缺的身体,怎么爬都爬不到囚车边,她曾经那么骄傲,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娘……救我!”
她大声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随后,便死不瞑目了。
林承仪从我身后贴上来,指腹落在我脸上,温柔地擦拭着我的泪水。
“江听晚,你做到了。”
嗯,我做到了。
可即便做到了,他们也回不来了,那些逝去的时光和亲人,再也无法挽回。
可至少,我不再怕晴天,也不再怕雪天,因为我知道,无论风雨多大,都有林承仪在我身边守护着我。
我会慢慢,变得更好,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爱我的人。
来源:桃气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