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之固录_B站影视

摘要：吃饭，古往今来都是一件大事。民以食为天，可谓真理。也许我们的民族忍饥挨饿的历史过于悠久，至今在豫西农村，人与人见面打招呼还是说吃了吗？而不是选择你好或者嗨喽。少年时代缺吃少穿，逮着一颗生红薯或生萝卜，连泥带土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今天十五元一碗的豫西回族羊肉杂壳，

磐石之固录

一

吃饭，古往今来都是一件大事。民以食为天，可谓真理。也许我们的民族忍饥挨饿的历史过于悠久，至今在豫西农村，人与人见面打招呼还是说吃了吗？而不是选择你好或者嗨喽。少年时代缺吃少穿，逮着一颗生红薯或生萝卜，连泥带土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今天十五元一碗的豫西回族羊肉杂壳，四十年前还是三角钱一碗，我十七八岁时一气干了四碗才吃个多半饱。现在上了岁数口味不行了，吃肉不知道香，吃盐不知道咸，吃醋不知道酸，吃糖不知道甜。甚至连豆腐和蔬菜也不想沾嘴唇了，烩面和拉面成了三餐首选。戒烟戒酒都是好事，但千万不能戒饭，因为谁戒饭谁完蛋。

因此我就常想：人得有个嗜好，哪怕是好吃懒做也算数。能吃，能吃到肚子里许多食物，何尝不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老百姓用通俗的语言把人情世故说得里外透彻。当然，也可以变换成文雅一些的语言来形容：饥附饱飏是常态，青钱万选受拥戴，而煮粥焚须的遗风余泽就不用像刻舟求剑一般去模仿和效仿了。

二

那天下午和家庭领导一起到五一公园散步，顺便挤进人群欣赏了几名退休人员表演的舞蹈、歌曲和豫剧。转了一大圈感觉累了，就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看手机里的新闻和文友们的文学作品。这时一个八十多岁，头发全白的阿姨缓慢地走到我身边友善地提醒我：我注意到你已经坐一个小时了，小伙子。还是站起来多活动活动吧！我回报阿姨以感激的微笑。我也算忝列老干部队伍了，脸上的皱纹皴过树皮，大外孙犇犇马上就到八岁生日了。这时候还有人称呼我小伙子，把我激动得稀里哗啦。我们离开公园不久突然下了一场急雨，熙熙攘攘的人群马上各奔东西。晚上二进公园，发现休闲人员明显减少了，一个露天摆放的衣帽钩上挂着一顶质量不错的礼帽，孤零零地在微风中摇曳。我对家庭领导说：我们的人民群众真是富裕了，这么好一顶帽子遗忘在这里都没人拿走。要是放到解放前，即使有一百顶帽子也会被人顺手牵羊捎带去了。

三

人和人之间讲究一个类别和缘分。同类更容易相聚和相处。在重庆学院工作的时候每到中午去餐厅吃饭，我就会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几名学院领导围坐一桌，一群处长主任围坐两桌，教师与教师抱团，辅导员与辅导员聚集，保安和保洁员范张鸡黍，各归其类，大家都不会穿插着乱坐。

至于缘分，那更是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刚刚相识就会一见如故，成为情投意合的朋友；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会互相感到别扭或一方对另一方产生嫌弃，以后的关系就免不了渐行渐远。当然也有的人混生不混熟，不太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说话温和，寒暄适度，儒雅稳重，礼仪周全；而同他在一个单位里搅和的同事都知道他小鸡肚肠，自私自利，还挑三祸四，惹人讨厌。像这种人哪怕换一百个单位，都别想着能上进。

四

前几天女儿问我：爸爸，您是否认识一个叫黄鑫的豫西鲁县作家？我搜索枯肠，想了半天，对黄鑫没有一点印象：家乡比较有名气的作家我差不多都认识，不熟悉的也至少听说过大名，却不知道黄鑫。是不是黄岩？那是个诗人，是你们桥琴阿姨的丈夫，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女儿摇着头：不是黄岩叔叔，他年纪比较大，据说当过县第二人民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对二院我不陌生，当年的几任院长都是我的酒友。直到昨晚女儿把黄鑫先生的一本诗歌散文合集《故乡的大浪河》送到我的案头，我翻看一眼才恍然大悟：那是一位步入耄耋之年的文学爱好者，同我已经不是一代人了。他退休很早，后来随事业有成的子女定居省城郑州，不怎么回鲁县了。怪不得我们一面不相识。

翻看黄先生的大著，一种亲切的感觉扑面而来：大浪河是鲁县真实存在的一条河，从县城东边五里堡村迤逦流淌，波光粼粼，我在大浪河附近的县机械厂当学徒工时常和伙伴们结伴去那里扑扑腾腾地洗澡。文中提到的鲁县籍文化名人叶其文（鲁行）先生是我的忘年交；社会贤达程守义和蔡金柱等我也熟悉；至于尧山云雨，温泉清池，井边的皂角树，熊背的雁鸣庄等，更是被作者赋予了人文意象。难能可贵的是这本书由河南籍著名军旅作家周大新作序，无疑属于锦上添花了。

每个人都是一部书，一部书就是一个时代、一个家族或一个人物多半生历程的记载。当然，都从各自的感触和视角出发，或心奓体忲，匕鬯不惊，或东量西折，鸱目虎吻。容我慢慢琢磨黄先生的这本书。

五

知识分子一辈子不当官，没有一丁点职务，也能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无所顾忌地写作。写个人，写家庭，写工作，写社会，写荣辱，写得失，写私人空间和公务活动中的泥塑木雕，耸人听闻或鸟枪换炮，皆大欢喜，且信马由缰，率性而为。正在领导岗位上的人一般不发朋友圈，这里面牵扯的情况很多：有的是离开秘书捉刀的东西自己其实已经不会捯饬囫囵句子了；有的是为了回避敏感问题和保密需要不得不远离朋友圈；有的是以潜水隐匿去掩盖知识的缺陷和思想的空白；有的天生没有表达欲望，只是喜欢单向窥探别人的动向等，不一而足。

六

喝过不少茶：红茶、绿茶、花茶、黑茶。

看来我还是孤陋寡闻了，昨晚第一次在一家高档宾馆的自助餐餐厅品尝到拉茶。我毛举缕析地打听拉茶是怎么回事，女儿说是从马来西亚那里传过来的一种热带茶，经过配置和优化，已经符合中国北方人的胃口。我喝了，有股巴西咖啡的清香，遂一气干了三杯。以至于站在我旁边的黑人服务员用英语提醒我：先生，你少喝点，还是多吃肉类、海鲜和蔬菜。我第一次听外籍服务员说Seafood,就猜测它是海鲜的意思，果然如此。这说明我的大脑和听力还算敏锐，还没有报废，还能继续正常使用。

生活越来越好，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安：我不能老吃闲饭，得争取早日返回学校，继续从事自己教书育人的工作。作为作家，我可能有点凑凑合合，首鼠两端；作为教师，我觉得自己即使不能德厚流光，但资质和能力完全称职。

七

吹牛，指说大话，也指胡编乱造一些虚假的东西，以包装自己，欺骗别人。这种货色生活中常见。四五年前我从外省的学校回豫西鲁县度假，在朋友组织的宴席上认识了一个汝城籍在鲁县承包工程的人。此人自称和被人说成是县委书记老易的堂弟。我也是俗人，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外省工作，回家只是短暂逗留，不指望让哪个头头脑脑提拔一官半职了，但还是对他的背景信以为真，邀请他吃了几次饭。他还吹嘘他女儿十分优秀，985大学毕业后回原籍镀金，马上就要当上市医药局副局长了。在座的其他朋友就对我起哄：你儿子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他的学历和工作单位不是也挺好吗？你们两家结亲多合适了！我真有点挖耳当招了，刚好我在汝城工作过，那里还有我经常联系的几位朋友。我一个电话打过去，第二天朋友就替我搞清楚了此人的身份：他是个农民，他女儿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在某乡镇卫生院当着护士。仅此而已。我就纳闷了：有必要给我吹牛吗？我无权力可倚仗，无钱财可诈骗，更无大事要事有求于他。和谐和睦、自然而然地与人相处该有多好！再说现在是信息社会，资讯传播快如闪电雷鸣，要想调查一个人或一件事，奔逸绝尘就能搞定。今非昔比，骗子和小偷已经不容易上岗了。

八

语言和其他事物一样也在发展变化中。旧的消失了，新的诞生着。多年前我还不会、也不屑于使用电脑查阅资料，看《杂文选刊》时碰到“打酱油”一词，给正在上大学的儿子打去电话询问一番才搞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后来我给别人表白：我就是打酱油的，千万别喊我教授。和蔡元培、鲁迅那代人比较起来，我想我一辈子当个助教都无怨无悔。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系教师、著名作家张鸣先生有那么大学问，才是一位四级教授了，而我认识的二级教授中没有一个人能和他比肩。不能比肩，却并不影响他们挂着二级教授的招牌在高校里得意洋洋，心安理得地来来往往，甚至毫无愧意地领取高薪。

九

细论起来，马相伯先生算是我老师的老师的老师——霍松林先生之恩师于右任先生之恩师。马相伯先生是江苏镇江人，1840年出生在一个天主教家庭，但他不痴迷宗教。他天资聪颖，掌握八种外语，很早就得以出国学习和考察，西方的社会制度和先进的科学技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那个时代罕觏的既懂衰老中国也懂活力欧洲的清醒者和先行者。他涉足仕途，经历坎坷。民国成立后应孙中山之邀，出任首任南京市长。当权理政不是他的终极追求，后从事教育事业，培养的学生多雄才大略，像蔡元培、于右任、黄炎培、邵力子等，那是一串在中国现代政治思想史和文化史、教育史上熠熠闪光的名字。他还毁家纾难，卖掉上海的三千亩家产，与仁人志士创办了复旦大学和辅仁大学，为争取未来光明的中国培植一批国家栋梁。他的教育理念“崇尚科学，注重文艺，不谈教理”，直接启发和濡染了蔡元培先生后来兼容并蓄的办学思想。马相伯先生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动荡和苦难，戊戌变法失败，军阀混战不息，民生民权艰辛。晚年又遭遇日寇入侵，尽管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但仍然为抗日救国积极奔走呼号。广袤的中华大地容不下先生一爿安静的书斋，1939年，在他期颐之年随军从广西桂林撤退到越南谅山并在那里患病逝世。他生前垂泪叹气：我是一条老狗，声嘶力竭地叫唤了一百年，也没有把老大中华唤醒。

十

跨行业工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乌克兰的泽连斯基作为著名演员所表演的喜剧节目逗笑了一剧院的观众；而作为一国总统，他却以邻为壑，认贼作父，舍近求远，肆意妄为，把国家引向灾难的泥淖。眼看都被人家忍无可忍的壮汉俄罗斯打得鼻青脸肿，瘫痪在地，爬不起来了，偏偏还要嘴巴逞能，说什么他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干掉了四十九万俄罗斯士兵。而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俄罗斯为了杜绝后患，把乌克兰的机场、车站、指挥所、弹药库等炸了个稀巴烂。人民流离失所，生产陷入停顿，社会动荡不安。泽连斯基这时候投降可能感到没面子，但继续打下去，就不是个人的面子问题了，而是整个国家将濒临毁灭。永远都不要讨论俄罗斯失败的问题，俄罗斯不会有那天，因为当年称王称霸的希特勒都没能把俄罗斯打败，泽连斯基又算哪路神仙？估计他连给希特勒当孙子的资格都不具备。身为国君，德才不配，国之祸也。泽连斯基是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十一

诚信，指诚实守信，是为人处世和工作公务必须遵守的基本规则与良好风尚。它忽略不得，践踏不得。如果一个社会人心叵测，礼乐崩坏，那么，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品尝。譬如：肉贩子故意卖注水肉和死猪肉，开出租车的在计价器上做手脚，当医生的夸大患者病情并处心积虑地推荐手术和能使回扣的高价药，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谁都不会有好报。因为在某个行业某个位置你是强者，角色移动后你就可能很快成为弱者。昨天你宰割别人，今天你又被别人宰割。像最近传出来的油罐车事件：拉矿物油本身没错，但不经过冲洗消毒就换装食用油，就严重危害了消费者健康。可怕的是它居然成了行业通例。开车的司机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肯定是和我一样的老百姓，而老百姓坑害起来老百姓却毫不手软。长此以往，后果就可怕多了。但愿你我他都讲究诚信，还社会以淳朴以安祥。

十二

宿命，指冥冥中人被上天安排好的命运，这种命运很难人为改变。它里面不全是迷信成份，据说总裁从小在浙江奉化家乡结伙打架就喜欢当头，指指点点，出谋划策，成年后从枪林弹雨中闯荡出来，真成了乱世枭雄。河南省某大医院的护士长、文友马春霞在她的朋友圈里发文说，不知何故，好多人都把她当成了老师。我认识她，那是一名才貌双全的女士，可能她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符合老师的形象。

我也遭遇过类似情况，当年多次在火车上或旅馆里被人误认为是老师，其实那时我还在不大的县城当着记者。只有那么两次是在会议结束后赴宴时被人当成了军官，他们还猜测我到底是副团长还是正团长，我就故作沉痛地说：是副团长，就在要提拔正团的骨节眼儿上不慎喝醉酒骂了师参谋长，就被迫复员了。他们都信以为真。也许是我喜欢常穿的一身军便服和一双军用皮鞋误导了人家的思维和认知。

十三

如果谁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个方法用起来倒是简单而有效，请回顾一下自己的日常活动：

你常和谁相处，你常和谁联络，你张口阖口常念叨谁,佩服谁，谁就是你的同类或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