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个周五的晚上,热得像个大火炉。空调呼呼地转着,可我心里的烦闷却怎么也散不去。我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妻子笑薇的后背。她呼吸均匀,一看就是又“睡着了”。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那个周五的晚上,热得像个大火炉。空调呼呼地转着,可我心里的烦闷却怎么也散不去。我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妻子笑薇的后背。她呼吸均匀,一看就是又“睡着了”。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我今年三十五岁,有房有车,事业也算小有所成。可现在的我,却像个满心烦恼的青春期少年,一次次被妻子冷淡地拒绝。月光下,那道裂缝就像一张嘲笑我的嘴。
我闭上眼,想快点睡着,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知明,你还没睡吗?”笑薇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
“嗯,有点热。”我没说出真正的原因,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她翻了个身,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张俊美的脸。可她的眼睛里,没有我期盼的柔情。
“明天我妈来家里吃饭,记得早点起床。”说完,她又转过身去,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寂静的天花板。
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像压了块巨石,难受极了。曾经,我们总是紧紧相拥,她总能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我们之间没有一点距离。可现在,一条无形的“三八线”把我们越拉越远。
第二天一大早,我比平时起得还早,走进厨房,就看见笑薇已经在忙碌了。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就算这样,也挡不住她的美丽。
我走过去,想从背后抱抱她,找回以前的亲密。可她一下子侧身躲开了。
“别闹,我正做饭呢。”她头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我尴尬地把手缩回来,转身去摆餐具。这种情况到底持续多久了?三个月?半年?还是更久?我记不清了,只觉得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
十一点整,门铃准时响了。笑薇去开门,我马上就听到岳母周会芳爽朗的声音。
“哎呀,笑薇,我可算来了,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岳母的声音充满活力。
笑薇笑着回应:“妈,您来了就好,您想做啥尽管做。”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想着,今天这顿饭,又会是怎样的氛围呢?不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家庭聚餐,会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一丝转机。
她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脚步轻快地走进屋子。一看到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意:“知明啊,咋又瘦了呢?笑薇没好好给你做饭吃呀?”说着,顺手把一袋水果塞到我手里。
笑薇在一旁赶忙撇清:“妈,是他自己不好好吃饭,跟我可没关系。”那语气里的小防御,我再熟悉不过了。
周会芳今年五十岁,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她身材保养得极好,一头利落的短发染成深褐色。眼角虽有几道细纹,却更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她穿着一条简洁大方的藏青色连衣裙,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到了午餐时间,笑薇忙前忙后给我们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周会芳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小薇,你咋吃这么少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
“最近项目忙得晕头转向,没啥胃口。”笑薇简单回了一句,接着赶紧转移话题,“妈,您之前说的那个理财项目咋样啦?”
我默默看着她们母女俩聊天,低头往嘴里扒拉着饭。周会芳时不时就看我一眼,那关切的眼神,让我心里有点发慌。
饭后,笑薇接到公司电话,匆匆忙忙就走了,屋里就剩下我和周会芳收拾残局。在厨房,周会芳主动把我手里的碗筷接过去:“知明,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啦?”她一边洗碗,一边轻声问,声音温柔极了。
“还行吧,工作多少有点压力。”我随便回了一句,实在不想在岳母面前吐槽她女儿。
周会芳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笑薇这孩子,从小就不大会表达感情。要是她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着点。”
我苦笑着,没说话。包容?我包容得还不够吗?可这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其实……”我犹豫了一下,“笑薇最近……我们……”话都到嗓子眼儿了,又被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周会芳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们……夫妻之间是不是有点不太和睦啊?”
我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笑两声。周会芳紧紧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知明啊,有啥事儿别自己憋着,跟妈说说。笑薇要是真有不对的地方,妈帮你说她。”
我叹了口气:“妈,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最近我俩总闹点小别扭。”
周会芳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夫妻过日子,哪有不闹别扭的。你们得多沟通,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我点点头:“我知道,可有时候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周会芳语重心长地说:“这可不行,沟通是夫妻相处的关键。你是男人,得主动点,多关心关心笑薇,也把你的想法告诉她。”
我有些无奈地说:“妈,我也想啊,可她最近工作太忙,我俩都没多少时间好好说话。”
周会芳想了想:“那你找个时间,给她制造点小惊喜,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夫妻之间,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妈,您说得对,我试试吧。”
周会芳笑着说:“对嘛,有啥问题及时解决,日子才能越过越好。”这时,厨房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我看着周会芳,心里想着她说的话,也在琢磨着该怎么和笑薇好好沟通,可未来的路到底会怎样,我心里还是没底。
她单刀直入地发问,让我瞬间哑口无言,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沉默着,这无声的反应,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周会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笑薇一直都这样,一碰到压力,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她爸爸走的时候,她整整三个月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沉默。没想到,周会芳接下来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炸开。“知明,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要是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我一下子愣住了,酒精上头,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荒谬感,让我脑袋嗡嗡的。“经济补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妈,您觉得我是差那点钱吗?我缺的是……”话到嘴边,我猛地刹住车,但已经晚了。周会芳的脸“唰”地红了,她低下头,继续洗着碗。厨房里,只有水龙头里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我心里的憋屈太久了,终于找到了个发泄口,我脱口而出这辈子最让我后悔,也是最胆大妄为的一句话:“要不……您来给我补偿?”
水龙头里的水还在“哗哗”地流着,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会芳的手停在半空中,水珠从她指尖滑落,掉进水槽,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笑薇说要去新加坡出差半年的时候,我正对着镜子刮脸。剃须刀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珠冒了出来,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啥时候的事儿?”我看着镜子里下巴上的血滴,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昨天临时接到的通知。”她靠在门框上,手指不停地揪着睡袍的带子,“新加坡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总部要派人过去处理。老板觉得我最合适。”
我洗干净脸上的泡沫,转过身看着她。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睡袍下的身材若隐若现,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可我清楚,这具身体已经好久不让我靠近了。“半年时间可不短。”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关心,没有责备的意思。
她躲开我的眼神,说:“要是项目进展顺利,可能会提前回来。”顿了顿,又问我:“你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会呢?我就是有点担心你,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工作压力又大,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我赶紧解释,不想让她觉得我在埋怨她。
她勉强笑了笑,说:“放心吧,我能行的。这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说不定回来之后就能升职加薪了。”
我点点头,说:“那行,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半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我随手抄起毛巾,擦了擦脸,挤出个笑容对她说:“这机会挺难得,对你职业发展有好处。我帮你收拾行李不?”
她摇了摇头,神情明显放松不少,说:“不用啦,我自己来就行。”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对了,我妈说她有空能过来看看你,给你做做饭啥的。”
“啪嗒”一声,我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三个月前那次酒后的糊涂话,让我和周会芳有意拉开了距离。家庭聚会时,我俩就像演技生涩的演员,拼命掩饰着那件事。我弯腰去捡毛巾,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说道:“不用麻烦妈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林笑薇耸耸肩:“随你咯,不过她非要来,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容易憋出病来。”
一周后,我站在机场安检口外,看着林笑薇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区。她就匆匆挥了挥手,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跟平时上班似的。
回到家,屋里安静得让人心慌。我瘫在沙发上,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结婚五年来,我头一回真正一个人待着。没了林笑薇的脚步声,没了她打电话的声音,连她翻杂志的沙沙声都没了。
我的目光落在卧室门上。林笑薇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这可不像她的风格,她平时对整洁可是有强迫症的。我走过去打算关上抽屉,却瞅见一本笔记本的一角卡在了缝隙里。那是本墨绿色硬壳笔记本,我从没见她用过。也不知道咋想的,我就把它抽了出来。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私人日记,请勿翻阅”,日期是两年前的。我心里明白,不该偷看别人隐私,可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翻到了下一页。
3月15日。又是一场没意义的吵架。知明就是不明白,不是啥问题都能用性解决。他每次碰我,我就觉得自己被剥夺了,根本感受不到爱。他想要的只是我的身体,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感觉胸口像被重重捶了一拳,脑子“嗡嗡”直响。
原来,在她心里,我的需求竟如此不值一提。我深吸一口气,接着翻开日记下一页。
5 月 20 日。
妈妈今天又提再婚的事儿,说李叔叔人好,对她也照顾有加。我嘴上应了,心里却堵得慌。爸爸才走六年,她咋能这么快就有这想法?她根本不知道,我每晚都抱着爸爸的衬衫才能睡着……
日记里的林笑薇,对我而言那么陌生又遥远。在我们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背后,她一直独自扛着这些苦。而我,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却一无所知。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打断了我看书。我赶紧把日记塞进抽屉,理了理表情,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周会芳,手里提着两个超市购物袋。她今儿穿了件浅蓝色衬衫,头发比上次见时长了些,随意扎在脑后。
她直接问:“笑薇上飞机了吗?”边说边自然地走进屋,好像这三个月的尴尬从没发生过。
“嗯,刚送走。”我接过袋子,感觉挺沉,“装的啥啊?”
“食材。”她径直走进厨房,“我看你冰箱里除了啤酒啥都没,难不成让你这半年都吃外卖?”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地系上围裙。围裙带子勒在腰间,显出她依旧纤细的身材。我突然想起日记里林笑薇对再婚的抗拒,心里五味杂陈。
“妈,真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她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颗西兰花:“知明,我可不是来当保姆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笑薇不在家,总得有人陪你说说话吧?”
我一下愣住,不知说啥好。她说得在理,我确实需要人陪我唠唠。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人会是周会芳。
接下来的日子,比预想中和谐。周会芳每周来个两三次,有时带食材来给我做饭,有时就过来坐坐,陪我聊聊天。我们很默契地避开那晚的事儿,重新找回那种自在的相处模式。
有一回,她来做饭,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指。我赶紧找了创口贴给她贴上,埋怨道:“妈,您小心点啊。”她笑着说:“没事儿,老毛病了,一忙起来就容易走神。”
又有一次,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聊到笑薇。我说:“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咋样。”周会芳安慰我:“放心吧,笑薇那孩子独立,能照顾好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相处越来越自然。周会芳每次来,家里就多了几分烟火气。我也渐渐习惯了她时不时的陪伴。
这天,周会芳像往常一样提着袋子来,一进门就说:“知明,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我笑着回应:“好啊,我都盼着您的手艺呢。”看着她走进厨房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可我也在想,这种和谐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吗?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一个多月后的周六,我在书房处理邮件,突然,厨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周会芳痛苦的呼喊:“救命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冲进厨房。
只见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腰,脸色白得像纸。我忙蹲下,手伸到一半又停住,犹豫着要不要碰她,问道:“咋回事啊?”
“腰……不小心扭了。”她咬着嘴唇,疼得直皱眉,“我想拿吊柜里的橄榄油……”
这时我才看到,她脚踩着凳子。一个五十岁的女人,颤颤巍巍站在凳子上拿东西,这画面让我心里一揪。
“能站起来不?”我轻声问。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了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一手从她膝盖下穿过,一手托住她后背,轻轻把她抱起来。她比我想的还轻,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去沙发,还是床上?”我问。她声音带着颤抖:“沙发就行。”
我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又蹲下问:“要去医院不?”
“不用,老毛病了。”她试着动了动,疼得倒吸凉气,“抽屉里有药膏……”
我跑去拿药膏,回来时,见她正费劲地掀上衣下摆。她看到我进来,停了动作,脸有点红,尴尬地说:“我自己来。”
“你够不着。”我尽量让声音平稳,像医生一样专业,“就当我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嘛。”
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我轻轻掀起她衣角,露出后腰。她皮肤细腻,脊背线条很美,可右侧腰已经红肿了。我小心撕开药膏,贴上,尽量不碰到她的皮肤。
“好了。”我放下她的衣角,问,“要敷冰不?”
“不用了,谢谢。”她背对着我,声音有点低。我绕到她面前,发现她在偷偷流泪,眼泪无声地流着。
我一下慌了:“很疼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用袖子擦泪,说:“不是……突然想起以前我摔伤,笑薇爸爸也这么给我贴膏药。”说着,她的眼泪又多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怀念。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默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伸手接过杯子时,我们的手指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她像是被烫到似的,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去。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今天就别折腾了,晚饭我来做。”
她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上下打量着我:“你还会做饭?”
我挠挠头,笑着说:“简单的饭菜我还是能搞定的。笑薇老说我做饭不行,所以我平时很少下厨。”
周会芳抿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都跟着舒展开来:“那丫头就是嘴太刁。我不挑,你做啥我吃啥。”
晚上,我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可能是太紧张,盐放多了点儿。可周会芳吃得特别香,一边吃还一边夸:“味道挺不错的。”
吃完饭,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回去,就劝她:“你今晚就留下来住吧,你现在这状态开车太危险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行吧。”
我赶紧去客房铺床,又拿了新毛巾和牙刷给她送去。她坐在床边,看着我忙前忙后,突然说:“知明,你是个好男人。”
我正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周会芳接着说:“笑薇这孩子,有时候倔得像头牛,跟她爸一个样。”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看到笑薇的笔记了。”
周会芳眼睛一下子瞪大,坐直了身子:“她还写日记啊?”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她好像对您再婚的事儿,有自己的想法。”
周会芳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每次一提这事儿,她就找借口躲开。我理解她对她爸的感情,可日子总得往前过不是?”
我点了点头,突然就觉得,周会芳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会觉得孤单,也想有人陪着。我看她的眼神不自觉就变了,真诚地说:“您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声说:“谢谢你,知明。”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厨房,就看到周会芳正在煎鸡蛋。她动作比平时慢了些,但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我走过去,关切地问:“咋不多睡会儿呢?”
她一边翻着鸡蛋,一边说:“习惯了早起,睡不着。”
她熟练地将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笑着说:“而且腰好多了,那膏药真管用。”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一起享用早餐。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餐桌上,整个氛围温馨极了。周会芳兴致勃勃地说起笑薇小时候的趣事,我也不甘示弱,讲起公司工作里遇到的那些奇葩客户。说着说着,我俩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从林笑薇离开后,我头一回这么轻松愉快。而让我有这种好心情的,竟是她的母亲。
“轰”的一下,公司陷入财务危机的消息,像重锤狠狠砸在我头上。我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对面的合伙人张伟,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税务局下周就要来查账了,咱咋办啊?”张伟声音发颤,手指不停地在桌面敲着。
我揉了揉太阳穴,着急地问:“账目真出问题了?”
“是之前那老会计动了手脚,我最近才发现。”张伟眼神闪躲,“这半年的进项税抵扣……有点不对劲儿。”
这哪儿是有没有错误啊,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一旦被查出来,轻的要被罚款,重的可能得担刑事责任。我猛地抓起外套,大声说:“我去问问专业会计,看能不能补救。”
走出公司大楼,初夏的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打给谁。这种敏感问题,普通会计可不敢接。我的手指停在了“周会芳”的名字上。我记得笑薇说过,她妈妈退休前是大国企的财务总监,干会计都快三十年了。我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你知道吗?”电话那头传来周会芳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炒菜的“滋滋”声。
“妈,你现在有空不?我……我碰到财务方面的问题了,想跟你商量商量。”我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问道:“事情很急吗?”
“特别急!”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那你把资料拿到我家来吧,正好晚上一起吃个饭。”周会芳说。
周会芳住在城东的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里特别安静,树木郁郁葱葱,走在里面,感觉整个人都能静下来。我一边往小区走,一边想着公司的烂摊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到了楼下,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她家走去。也不知道周会芳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大麻烦。
我按响门铃,楼道里饭菜的香味一下子钻进鼻子。门开了,她系着围裙,头发随便在脑后一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看着比平时更有居家的感觉。“进来吧。”她侧身让我进去,“饭马上就好。”
我站在门口,心里有点紧张。这可是我头一回进她家,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几张家庭照,有一张是年轻时候的周会芳抱着小时候的笑薇,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账的事儿。”她端出一盘青椒炒肉丝,香味“轰”地一下弥漫开来。
饭桌上,我简单说了说公司的情况,那些可能违法的事儿我都没提。周会芳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神却越来越犀利。
“账本带来了吗?”吃完饭,她马上就问。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一叠纸质文件。她立刻戴上老花镜,专心致志地翻看起来。我坐在一边,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心里也越来越沉重。
“问题挺严重的。”半小时后,她终于开了口,“不过还是有办法补救。”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问道:“真的吗?”
“得重新整理申报表,调整部分账目的处理方式。”她扶了扶眼镜,“就是工作量不小,至少得熬夜两三个晚上。”
“妈,这……真是麻烦您了。”我有点犹豫地说。
她摘下眼镜,盯着我的眼睛问:“知明,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公司有没有故意逃税?”
我喉咙一紧,在她那锐利的目光下,根本没法撒谎。“我不确定。”我最后还是坦白了,“财务一直是张伟负责,但我是合伙人,也得担责任。”
她顿了一下,突然问:“你参与了吗?”
“没有!”我大声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儿。”
周会芳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那就好,今晚就开始,我教你怎么做。”
接下来三天,我差不多都住在周会芳家。白天我去公司处理日常事务,晚上就带着更多资料回来。我俩趴在餐桌上,一条一条地核对账目。
“知明,这里的数据有点不对,再仔细看看。”周会芳指着电脑屏幕说。
我凑过去,看着那些数字,头都大了:“妈,我看着没啥问题啊。”
她皱着眉头,用笔敲了敲桌子:“再算算,肯定有哪儿出错了。”
我又算了一遍,挠挠头说:“还是没发现问题。”
周会芳拿过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你看,这里的计算逻辑不对,应该这样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我们就这样一直忙到深夜,眼睛都熬红了。但为了公司的事儿,只能咬牙坚持。
今晚,又得继续在这满是账本和文件的餐桌上,和周会芳一起为了那复杂的账目奋战了。
在那些忙碌的日子里,周会芳手把手教我理解复杂的会计科目,耐心给我讲解税务规定,还重新设计了更合理的财务流程。到了第四天凌晨两点,我们才终于完成所有调整。我累得靠在椅背上,眼睛酸胀得几乎睁不开。周会芳也满脸疲惫,不过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她合上最后一本账册,说:“这样应该没问题了,税务局挑不出毛病。”
我嗓子沙哑,真诚地说:“妈,我真不知道咋感谢您,要是没您……”
她摆摆手打断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接着突然笑了,“你这几天学得挺快,有点会计的天赋呢。”
我跟着笑起来,就在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一种微妙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昏黄的台灯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眼角的细纹随着笑容舒展开,竟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我赶紧移开视线,心跳却不听话地加快了。
“我去泡杯茶。”她站起身,朝厨房走去,背影纤细又挺拔。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周会芳不只是长辈,更是个聪慧能干的女性。这个想法,让我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第二天,税务局的检查顺利通过。张伟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老陈,你从哪儿找来的高手啊,太牛了!”
我含糊地回答:“一个朋友。”心里却在想,该怎么好好感谢周会芳。
正琢磨着呢,手机响了,是社区居委会的王阿姨。“小陈啊,下周社区有交谊舞比赛,你家笑薇报了名,可她出差去了,你还参加不?”
我这才想起,上个月笑薇提过这事儿,当时我随口就答应了。“笑薇不在,我一个人咋跳啊?”
王阿姨热情地说:“可以换个搭档嘛!你上次不是说你岳母跳舞挺厉害的?”
我一下愣住了。我啥时候说过这话?哦,想起来了,去年春节聚会时,周会芳说过她年轻时交谊舞比赛拿过名次。“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本能地想拒绝。
“有啥不合适的!一等奖奖金有五千呢!”王阿姨接着劝,“而且你岳母上周专门来问我比赛的具体情况,看样子挺感兴趣的。”
周会芳真感兴趣?我顿了顿,说:“我去问问她。”
挂了电话,我马上打给周会芳。她听完轻轻笑了:“这个王阿姨,真热心。”
“你……会参加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反问道:“你会跳交谊舞不?”
我心里嘀咕,大学时是接触过一些,但水平离专业还差得远呢。
“我也好久没跳舞咯。”她的语气里满是怀念,目光有些悠远,“上一次参加比赛,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儿啦……”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再感受一回呀!就当是我感谢您帮我解决了公司的危机。”
她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笑容:“行吧,不过得赶紧抓紧时间练。你今晚有空不?”
就这样,原本的“会计特训”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舞蹈特训”。
当晚,周会芳家客厅里,茶几被挪到了墙角,地毯也被卷了起来,露出光滑的木地板。她把手机连上蓝牙音箱,轻柔的华尔兹旋律缓缓流淌出来。
她站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先试着走走基本步。”
我迟疑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掌温暖又干燥,手指修长,握起来的感觉意外地舒服。我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上,透过薄薄的棉质上衣,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
她抬头看着我,离得近极了,我都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别紧张,跟着我的节奏来。”
音乐响起,她拉着我开始舞动。刚开始,我动作特别不协调,活像只笨拙的企鹅,还好几次踩到她的脚。
她却一点儿也不恼,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教我:“用腰部发力,别用腿。”说着,她的手轻轻压在我背上,“对,就是这样。”
慢慢地,我掌握了节奏,能跟上她的步伐了。我们在地板上轻盈地旋转,她的裙摆像一朵花一样缓缓飘动,发丝轻轻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一刻,我心里乱乱的,竟忘了她是我的岳母,只觉得身边是一位优雅迷人的舞伴。
接下来的两周,我们几乎每晚都练两个小时。从优雅的华尔兹到热情的探戈,从活泼的恰恰到轻快的快步,周会芳就像个舞蹈大师,样样精通。在她的指导下,我的进步可快了,甚至渐渐迷上了跳舞的感觉。
比赛那天,社区活动中心里热闹极了,到处都是人。周会芳穿着一条藏蓝色的及膝裙子,搭配着白色高跟鞋,头发精心地盘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好多。我也难得地穿上了西装,系上了领带。
在候场的时候,她轻声问我:“紧张不?”
我老实交代:“有一点儿,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安慰我:“就当这儿只有咱们俩,像平常练习那样跳就行。”
终于轮到我们上台表演了。音乐一响,是那首节奏轻快的维也纳华尔兹。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搂住她的腰,随着第一个音符迈出了舞步。
聚光灯下,我们配合得那叫一个完美。旋转、摆荡、倾斜,每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周会芳在我怀里,轻盈得像片羽毛,眼神亮晶晶的,嘴角挂着笑意。
台下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可我好像啥都没听见,目光一直落在她随着音乐舞动的身影上。
到了最后那个高难度旋转,她的发夹突然掉了,发髻散开,棕色的长发瀑布似的倾泻而下。我们赶紧临时调整动作,我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以一种特别浪漫的姿势结束了表演。
全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评委公布分数的时候,我们得了9.5分,就排在一对专业舞蹈老师后面,拿了个亚军。
“我们成功了!”周会芳激动地转身,一下子抱住了我。
她柔软的身体贴过来,长发轻轻扫过我的颈侧,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味。我的心跳猛地加快,下意识地把手臂又抱紧了些。
紧接着,我们同时反应过来,这姿势好像不太合适,赶紧分开,脸都不由自主地红了。
周会芳低着头,一边梳理头发,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
我结结巴巴地回她:“没……没关系。”说完,我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
领奖台上,我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刚才那个拥抱的温度,就像烙印一样,还留在我的皮肤上。
返程的车上,我俩都没说话,只有电台里的音乐,填补着这尴尬的沉默。
到了她家楼下,我停好车,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妈,今天……谢谢您。”
她解开安全带,却没马上开门下车,说:“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顿了顿,又轻声说,“晚安,知明。”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好半天都没发动车子。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方向盘,好像还能感觉到她腰部留下的余温。
一种又甜蜜又苦涩,既兴奋又带着一丝罪恶感的情绪,在我胸中蔓延开来。我心里清楚,一旦这界限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此刻,我坐在车里,望着那黑漆漆的楼梯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段微妙的关系,会走向何方。
日历上那个醒目的红圈,一下就提醒了我,今天是周会芳的生日。我死死盯着那个红圈,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犹豫了老半天。林笑薇的名字安静地躺在最近联系人里,我俩上次通话都已经是四天前的事儿了。我咬咬牙,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嘈杂声不断,林笑薇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
“是我。”我顿了顿,接着问,“你知道今天啥日子不?”
“啥日子?”她反问了一句,紧接着“啊”了一声,“我妈生日!坏了,我全给忘干净了。新加坡那边项目出了点岔子,我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
“我就知道你忘了。”我打断她,“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那肯定得打……等我一下啊,我马上要进会议室了。知明,你先替我跟她说声生日快乐行不?我之后肯定给她打。”
这通话结束得比我想的快多了。我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心里头那股滋味,咋说呢,挺复杂的。林笑薇和她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有点怪。表面上看挺亲的,实际上隔着一层呢。亲生母亲的生日都能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我打开冰箱,瞅着里面的食材,突然就冒出个想法:要不,给周会芳过个生日?自从笑薇出差以后,她差不多每周都来帮我打扫屋子、做饭。公司那次危机,还有舞蹈比赛,多亏了她帮忙。不管从哪方面说,我都得好好谢谢她。
我去了超市,精挑细选,买了牛排、大虾,还挑了一瓶不错的红酒。路过花店的时候,一束白色郁金香一下子吸引了我。这花简约又高雅,跟周会芳的气质太搭了。我没犹豫,直接买下了。最后,我又在商场专柜选了条丝巾。淡蓝色的底子,上面点缀着小小的白花,摸起来软乎乎的,就跟湖水似的。
回到家,我就开始准备晚餐。我厨艺算不上多好,但煎牛排、烤大虾这种简单的菜,我还是能整明白的。我还试着做了奶油蘑菇汤,照着视频教程一步一步来,没想到最后做得还挺像样。
下午五点,我给周会芳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听明白了不?”她那边好像正说着事儿呢。
“妈,今晚有空不?我想请您吃个饭。”
“吃饭?”她明显有点意外,“就今天?”
“嗯,就今晚。”我赶紧说,“我都准备好了,您就过来吃个饭,放松放松。”
我看着家里提前备好的菜,拿起电话,语气带着邀请的热络:“家里弄了些菜,您有空过来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周会芳温和的声音:“好的,我大概七点左右到。”
挂了电话,我赶忙加快准备的节奏。我给餐桌铺上了那块很少用的米色桌布,又摆上烛台和那束娇艳的郁金香。事先腌制好的牛排静静躺在盘子里,处理好虾线的大虾整齐排列,配菜也都洗净切好,就等着下锅了。
六点五十分,门铃准时响起。我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周会芳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她身着一件浅灰色针织连衣裙,头发优雅地盘起,耳朵上的两枚小珍珠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整个人比平时更显端庄正式。
“生日快乐。”我笑着接过蛋糕,侧身让她进来。
她微微一愣,眼睛瞬间睁大了些,有些惊讶地问:“你还记得啊?”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说道:“笑薇也记着呢,她刚打电话说,晚点亲自过来给您庆生。”
周会芳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我捉摸不透的情绪,轻声说道:“那丫头……难得她还记得。”
我领着她走进餐厅,摇曳的烛光让郁金香愈发柔美。周会芳走到桌边,轻轻抚摸着花瓣,赞叹道:“真漂亮。”
“您先坐会儿,我去煎牛排。”我给她递上一杯醒好的红酒,“很快就好。”
我走进厨房,全神贯注地煎着牛排,就怕搞砸了这顿特别的晚餐。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周会芳走了进来。
“要我帮忙不?”她问。
“不用,您今天是寿星,坐着等着就行。”我头也不回地说。
可她没有离开,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操作。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背上,暖烘烘的,就像冬日里的阳光。
“知明,”她突然说,“谢谢你。”
我回头看她,发现她的眼圈有点泛红。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也许很久都没人这么认真地给她过生日了。笑薇父亲走后,她一个人过了多少年啊,笑薇又真正关心过她几回呢?
“应该的。”我轻声回了一句,赶紧转身继续翻动锅里的牛排,生怕她看出我眼里的情绪波动。
晚餐比我预想的还要成功。牛排煎得刚刚好,五分熟的肉质鲜嫩多汁,大虾也是鲜嫩可口,就连奶油蘑菇汤都得到了周会芳的称赞。
她一边吃着,一边不住地说:“这牛排煎得太棒了,火候掌握得真好,大虾也新鲜,这汤也香。知明,你这厨艺越来越好了。”
我笑着说:“您喜欢就好,以后有空,我常给您做。”
周会芳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和感激,说:“有你在,真好。”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也暖暖的。我们继续愉快地吃着晚餐,温馨的氛围在餐厅里弥漫开来,而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谁也不知道......
我们相谈甚欢,话题从社区里的新鲜事儿聊到新上映的电影,氛围融洽得简直超乎预料。
“到吃甜点的时间啦。”我起身去拿她带来的小蛋糕,插上一根蜡烛,“啪嗒”一声,火苗蹿了起来。我把蛋糕端到她面前,笑着说:“许个愿吧。”
摇曳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眼角的细纹在这柔和的光线下,竟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她轻轻闭上眼,沉默片刻后缓缓睁开,“呼”地一下吹灭了蜡烛。我赶忙鼓掌,随后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
“还有礼物呀?”她眼中满是惊喜,接过礼物盒,“知明,这太……”
“快打开看看。”我有些急切地催促。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取出那条淡蓝色的丝巾,手指轻轻摩挲着,半晌都没说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只是……好久都没收到这样的礼物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举起酒杯:“生日快乐,妈妈。”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也举起酒杯:“谢谢你,知明。”
饭后,我们决定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夏夜的风带着丝丝暖意,吹走了我身上的些许酒意。周会芳把新买的丝巾系在脖子上,淡蓝色的丝巾衬得她肤色愈发好看。
她突然开口:“笑薇小时候啊,每年我生日,她都会给我画一张贺卡。”她的声音里满是怀念,“后来她长大了,就改成买现成的卡片,再后来……连卡片都不送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阵酸涩。月光洒在她脸上,侧脸的轮廓柔和又带着一丝忧伤,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她拥入怀中,但理智还是让我克制住了。
“她只是太忙了。”我无力地解释着。
周会芳轻轻摇了摇头:“不全是这样。她爸爸走后,我们之间就……变了。”她顿了顿,接着说,“有时候我觉得,她对我一直没再婚有意见。”
我想起笑薇日记里的内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时,一阵夜风吹过,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周会芳的肩头。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颈边的皮肤,我俩像被电击了一样,瞬间僵在原地。
“对不起。”我赶紧把手缩回来。
“没事儿。”她轻声说,紧接着突然挽住我的手臂,就像舞蹈比赛那天一样,不过这次更自然。
我们沿着湖边小径悠悠前行,彼此都没说话。她的手臂时不时轻触着我,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真切感知到她身上的温热。
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是被揉碎了,化作点点银亮的光斑。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蛙叫,空气中满是夏日独有的草木清香。
走到一处安静的长椅旁,她忽然停下,轻声说:“坐会儿吧。”
我们并肩坐下,她松开挽着我的手臂,但彼此距离依旧很近,近得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侧过头看她,发现她正望着湖面,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光影。
“冷不冷?”我明知夏夜不算冷,还是问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却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锁骨,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谢谢。”她把外套往身上紧了紧,抬头看向我,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们目光交汇,一种莫名的紧张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她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出声。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就在这紧要关头,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那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如被施了魔法般的氛围,我们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是林笑薇打来的电话。“我……我得接一下。”我有些尴尬地说着,掏出手机。
周会芳点点头,马上站起身说:“我去那边看看。”
电话那头,林笑薇的声音疲惫又含糊:“你跟妈说生日快乐了没?”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