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宝贝，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你妈和你吵架，都在你给你妈买东西不久后。”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我妈喊我周末回家。
前提是买点东西回去。
因为嫂子带侄子过去家里吃饭。
我以为妈妈不再生我的气。
转头跟好友炫耀妈妈还是爱我的。
“宝贝，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你妈和你吵架，都在你给你妈买东西不久后。”
我愣住了。
01
幽冷的屏幕白光打在我脸上，我目光紧紧锁住好友发来的消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准备回复。
“也许吧，她性格向来如此，情绪就跟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不停地敲敲打打、删删改改，可就是凑不出一句能有力反驳的话。
然而，怎么可能呢？明明妈妈每次收到我买的礼物都特别开心，还会满脸得意地向大家炫耀……等等，她炫耀的到底是我这份心意，还是礼物本身呢？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了。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有啥说啥，万一我真是当局者迷呢。”
我最终还是发出了这样一句话。刚发完，我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话框，心里七上八下的，既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隐隐有些害怕。
“那我可说了……其实你自从回家之后，变化可大了。以前的你给家里人买礼物的时候，那劲头足得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帮你出出主意。可自从你回家后，就很少跟我们聊这些事儿了。我还以为是参加工作后太忙，没时间精心挑选礼物。直到前些日子你找我借钱，我才知道你到现在还保留着给家里人买礼物的习惯，只是……”
……只是不再愿意和我们分享了。
我在心里默默接上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然后开始在脑海里仔细琢磨自己发生变化的原因。
好像是因为，现实里的矛盾比在聊天记录里抱怨要直接、强烈一万倍。
我从小就有给家里人准备礼物的习惯。从六一儿童节到重阳节，从家人的生日到结婚纪念日，就连我家那只可爱的狗狗，都有一个专属的生日让我来送礼物。
在我心里，礼物就是能让我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喜欢的东西。
我就这么一直坚持着，从幼儿园送到了现在，中间只有高中那会儿，因为学业实在太繁忙，才中断了一段时间。
不过，那时候我没有零花钱，所以我的礼物大多是在路边采的一束花、自己亲手做的贺卡之类的东西。
妈妈还好几次念叨我送的礼物太多，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上了大学，我第一次接触网购，就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我从来没想到，礼物的种类居然能多到这种程度。
那段时间，我满脑子都在琢磨要给我爱的人送什么礼物好。我和我的“智囊团”们几乎天天泡在购物网站上，选完中秋礼物又选国庆礼物，没有一天能闲下来。
每次妈妈收到礼物，都会一边假装抱怨，一边又掩饰不住开心地“指责”我。但在我看来，那只是妈妈不擅长表达爱意罢了。
我能感觉到，收到礼物的妈妈是打心底里高兴的，所以哪怕妈妈总是口是心非地抱怨，我也乐在其中。
可是，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02
好像是我毕业后。
看着聊天记录时我可以脑补妈妈的神态、语气，可当我正面对上妈妈的抱怨后，没了想象的加持，我好像没办法发现妈妈的开心了。
我好像忽然有了千般万般的不对，乱花钱、买的东西不合妈妈心意、记不住妈妈的喜好……
“是因为我妈生活压力大，所以才偶尔控制不住自己，其实我也有错，就拿这次说，如果我再等两天就能赶上另一波折扣，就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了，我妈不高兴也正常。”
我不知道是为了谁辩解，我妈，还是我？
消息刚发出去，朋友的视频通话弹出，我下意识接通，下一刻，夏繁硕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
“张婷婷，你清醒一点，一个爱女儿的妈妈绝对不会随便拿女儿当生活压力的出气筒，你这到底是解释还是给你妈添加罪证。”
“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你到底给你妈花了多少，不会把我们的旅游基金也花没了吧，不然，那么骄傲的你怎么可能找我借钱。”
“把你脑子里的水控控干净啊老大，就算是我这种极致的不婚不育主义者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花光一个月工资给自己买礼物也得夸夸摸摸一条龙，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说话，啊，你得到了什么？LOOK my eyes，直视我，不准撒谎。”
我，我无话可说。
“那怎么能一样呢，家人的事怎么能那么计较呢……家和万事兴！……维护家庭和谐的事，不应该吝啬钱财。”
夏繁硕没有笑，她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犹如过往很多次她看着我犯蠢的样子，手机内外似乎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03
“我……我是不是又犯蠢了，对不起。”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难堪，本来就是我要求朋友帮我分析的，人家好心帮忙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反驳。
可是，难道要我承认其实妈妈根本不爱我吗？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被我捕捉到便消散了。
“能意识到自己犯蠢还不算没得救，”夏繁硕扶额苦笑，“你知道吗，这段话我刚从娇娇那里听过，不过，她是为了她一个月劈腿六次的前男友辩解的。”
“什么？她又和章鱼哥复合了，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章鱼哥是身上抹春药了吗给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真不知道……”
我的语气从不可置信，到气愤，到迟疑，然后逐渐缓慢，最后直接消声。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呵，就你俩的脑子，僵尸吃一口都得呸一声的；俩大傻子还互相嫌弃上了。”
“对不起，”我由不死心，弱弱开口：“可我觉得我家情况和娇娇不一样，她男朋友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但我妈……”
“你还想给她个机会是不是？”
我不敢点头，怕夏夏顺着网线来我家抽我，只敢讨好的朝她笑。
“好，我给你次机会，我们来打个赌，就赌你妈是更在意礼物还是更在意你。”
我有些犹豫，又不想在朋友面前露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你说赌什么。”
“很简单，你不是给你妈买了个手机吗，把手机退了，然后跟你妈说你为了买手机贷款，有人催缴，让你妈给你点钱应付过去。”
“这也太过分了吧，礼物哪有送出去了还要回来的说法。”
“那收礼的人还要想办法回礼呢，你收到几份回礼了？你这二十年送礼时是拿你脑仁当伴手礼吗？脑子送光后是不是一身轻松。呵，二十多年盼不到回礼还送，你打算等你人没了让人把回礼烧给你吗。”
我打断她的话，赌气答应：
“行，赌就赌了。反正我妈严格来算没要我礼物，退回去就退回去。”
“还有钱。”
“我会说的啦。”
04
虽然答应得很干脆，但挂了电话后的我却完全不像夸下海口时那样信心满满。
把送出去的礼物要回去什么的真的太过分了，而且，自从参加工作后我就从来没问家里再要过钱了。
乍然让我开口朝家里要钱，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开口。
“放轻松，爸爸妈妈那么爱我，只是一点钱而已，我担心什么。”
手指在和妈妈的聊天框里敲敲打打，半天没有下一步，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不，先把手机退了吧。
我可耻地逃避了，没办法，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我一直拖延到休息日，眼见下午就是好朋友聚会的日子了，再不行动等会儿就要被夏夏贴脸开大了，我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踟蹰地回了家。
“就说，我不是要把手机退回去的，我只是，只是知道妈妈不喜欢这个颜色所以拿去换一下。”
对，就是这样。
我给自己鼓气，推开门，屋内一阵喧嚣传来——家里，来客人了。
我满心懊恼，这么多人，让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怎么这么不凑巧。
来的人是我嫂嫂，见我进屋，连忙招呼我过去，本来和人聊的火热的妈妈闻言转身瞥了我一眼，什么话都不说，冷哼一声又把身子转了过去，好像看我一眼都脏了她的眼睛。
啊，我这段时间只顾着纠结和夏夏的赌约了，忘了妈妈现在还在和我冷战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纠结多了，看着妈妈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我的心里也莫名窝了口火气。
我都快忘了我们吵架的原因了，好像是因为我刷碗的时候没有顺带把电饼铛洗出来。
可她都没和我说过她用过电饼铛。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和我吵到摔碟子砸碗的程度吗，我这时也觉得妈妈的做法有点恶心了。
05
“噢，姐姐来了，我要吃汉堡，还要吃披萨和炸鸡。”
见我来，反应最大的不是妈妈和嫂嫂，而是嫂嫂生的小侄子。
他一骨碌从地上滚起来，一颤一颤跑向我，一头撞到我腰间，疼的我直冒冷气。
“我的炸鸡呢？”
小侄子一头装得我眼冒金星，劈手夺走我手里的袋子翻找，可让他失望了，袋子里只有些排骨和鸡蛋。
他翻找了一阵不耐烦了，转手把袋子扔在地上，我特意买的满满一板草鸡蛋摔得稀碎。
“这是我特意托朋友抢的正宗草鸡蛋，我都没舍得吃呢。”
我顾不得被小侄子撞的生疼的腰、心疼的蹲下，可鸡蛋都被摔碎了，捡都捡不起来。
“我的炸鸡呢，你是不是没买？”
什么炸鸡啊？哦，我想起来了。
妈妈之前是有说过这个周末嫂嫂会来家玩，让我买点炸鸡汉堡的，可我后来纠结于赌约把这事忘了。
这时妈妈倒是有了反应，我注意到她抬头看我，正想遮掩下别因为小侄子让妈妈和嫂嫂之间不愉快了，可她只嗤笑一声：
“别装了，舍不得花钱就直说，你小侄子才多大点的孩子，看你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床上下来呢。”
轰，我只觉得气血上涌，从脸到脖子都火辣辣的疼。
妈妈刚刚，说了什么？
嫂嫂捅了捅妈妈的胳膊，低声劝她，妈妈却丝毫不收敛：
“我说错了？亲妈发消息也不回，给的任务也当看不见，倒是知道蹭饭，拿两块破肉臭鸡蛋膈应谁呢，我差你这两口吃的。”
“哇，我要吃炸鸡吃汉堡，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我听话不玩手机就给我吃炸鸡汉堡的，说话不算数，骗子，骗子。”
妈妈急忙走过来，一把把我挤开，抱住小侄子轻哄：“骗子骗子，你姑姑是大骗子，奶奶打她。”
她随手拍过了，我却像是触电一样跳开。
“别哭了，我又不是缺你吃，平常三天两顿肯婆婆，怎么还这么嘴馋，来，妈妈给你看手机。”
7
“哇，我不要我不要，你的手机太破了，我们同学都用果子的，我要果子手机。”
我的心底咯噔一声，果子手机，这不就是之前妈妈念叨好多次想要的手机吗。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腿一软，斜靠在冰箱上，死死盯着妈妈，就见她毫不犹豫去里屋拿出我送的手机。
“是这个吧，奶奶这就给乖孙打开，既然你姑姑忘了给你买肯婆婆把乖孙惹哭了，那就让姑姑买的手机赔罪。”
看到妈妈如我所料拿出手机时，我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上前一步夺过手机，一把把手机塞进包里。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变故震惊，妈妈脸都要气歪了。
“你什么意思，明抢吗？把手机给我。”
“妈你不是嫌弃手机颜色不好看说我乱花钱吗，既然妈不喜欢，我也不放在家里碍妈的眼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手机退掉的。”
妈妈更生气了：“好啊，我就知道你只是做做样子，买是你要买的，我又没要，你把我当什么了。凭什么说退就退。”
是我要买的？呵，我在心底冷笑，如果不是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王婶女儿给她买了个果子手机，我怎么会主动把她从没用过的果子手机当礼物。
“就凭这是我花的钱。”
我环顾四周，脸色难看躲在妈妈身后的嫂子，在地上哭闹打滚的小侄子，还有一脸不屈好像我侮辱了她的妈妈。
“你们送过我什么？”
“你说什么？”
妈妈呆愣愣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的意思。
“你们送过我什么？妈，我送过你蛋糕、鲜花、贺卡、按摩仪、……抽油烟机，还有我手里的手机；嫂子，你没进门的时候我就帮哥哥给你送礼物，回回都是我掏钱，结婚的五金我出了两金；还有你，一道三岁的奶粉、尿不湿，各种衣服玩具小车车，你们送过我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我不是为了回礼而质问，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该把我的付出讲出来。
“你还委屈上了！”
让我绝望的是，随着我一件件点破，妈妈的脸色越发难看，看我就像看仇人一样。
“不就是一个手机吗？你这就恨上我了是不是，你不想想，我把你养到这么大花了多少心思，我在你身上花的，远不是你这几件破礼物能比得上的。”
“你算什么东西，还跟我算上账了。你是不是早惦记上我的东西了，我告诉你，你惦记也没有，那都是你哥的，你就是天天给我送龙肝凤髓也没用。”
“好，那我以后不送了。”
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就好像自己的大脑已经情感过载死机，如今只靠本能行事一样。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给家里花点小钱就能拿捏我，做这个家的主？我稀罕你的臭钱……”
妈妈继续指责我，被我高声打断：
“那妈妈为什么对我要把东西退了这么大反应？是觉得占不到便宜恼羞成怒了吗？”
妈妈仰倒，抓起身边的碗筷朝我砸过来，“给我滚。”
我迈步躲开碎片，没有一丝留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8
刚走出单元楼没几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夏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繁硕沉默，她太了解好友的拖延犹豫了，本来是想再来逼好友一把的，没想到却撞到了这样的画面。
“来看你。”
夏繁硕没有多说，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裙角沾满了鸡蛋液，小腿上还有一两道碎瓷片划出来的血痕，形容狼狈，会把车弄脏的。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我眼尖的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驶来一辆电动车……
“是我哥哥来了，我们快走，不然说不定就走不了了。”
我再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急忙拉着夏夏上车，知道夏夏启动车子和哥哥擦肩而过后，我终于忍不住，抱着手机啜泣出声。
其实，哪怕是在抢手机的那一瞬，我依然是愧疚的、自责的。
我想着，如果我早知道小侄子想要新手机，我还是会给买的，可是他们不该利用我对妈妈的爱，从我这里诓骗。
这是把我当什么了？傻子吗，拿了我的东西，不回礼也就罢了，她们甚至都不承我的情。
不，都不能说是不承情了。
我想着刚刚擦肩而过的哥哥，哥哥脾气暴躁，早年因为大家被退学，家里的事从来不敢让他插手，妈妈在明知道我还没走的情况下叫哥哥来是为了什么？我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战。
9
“我不明白，我从来没要求她们回礼，每次送礼物也会问她们喜欢什么，如果想要手机，告诉我，我会给买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宁愿消耗你们之间的感情，污蔑你，狂骗你，并且在接受了你的礼物后选择怨恨、贬低，也不愿意和你一起享受礼物的美好，对吧。”
夏夏一边开车，一边沉声说出我的未尽之言。
“婷婷，你要知道，对有些人来说，不要回报就是最大的回报，她们比你更清楚她们讨要的礼物价值多少。”
“对你来说，你只是在享受送出礼物时的快乐；可对她们来说，有所求才会舍利；她们舍不得你的礼物，又害怕你要的她们给不起，那就只能贬低你，只有你有错，她们才能理直气壮享用你的礼物，才有理由拒绝给你回礼。”
夏夏总是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也因此她几乎很难和别人产生缘分，不管是亲缘情缘还是孽缘，一个都没有。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婷婷，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夏夏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有些无奈，“如果你能完全理解她们的想法，那岂不是说你变成了和她们一样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然后从人海中删选出志同道合的同伴，至于那些你不理解的人，远离就好，不要因为她们消耗你的精力和情绪。”
我望着夏夏宠辱不惊的侧脸，突然觉得像她一样活着也不错。
10
夏夏要带我去买衣服，被我拒绝了，我要先去把手机退了。
“美女，你手里的手机都是四五年前的型号了，该换了。您这新手机买都买了，直接自己用了呗。”
“我不喜欢。”
不喜欢的东西就不要勉强自己，不管是手机还是家人。
我小小的呼出口气，在某些事情上，我确实很糊涂，但幸好，我还年轻，还可以改。
更幸运的是，我转头看向夏夏，冲她笑笑，我的身边恰好有一个很好的老师愿意教我。
我拿到退款，还了借夏夏的钱，又给自己换了部新手机。
说起来，虽然我喜欢送礼，但是因为我在意的人太多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我送给自己的礼物还屈指可数呢。
我握着手机，喃喃道：“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份。”
新买的手机价格不便宜，可和果子相比，又给我省下一大笔钱。
我看着手机里醒目的余额，一股油然而生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弹出来。
“婷婷，你这次也太不像话了。说到底，礼物是你自己想送的，我们都是为了配合你，是你自己把自己架在那里下不来，跟你妈有什么关系，你妈也是心疼你，怕你乱花钱，这才多说了几句，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翻脸呢。”
我看着短信，好像又回到了今天上午被妈妈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那些谩骂像是黏腻的鸡蛋液一样缠在我身上，让人作呕。
我关掉手机，假装没看到这条消息，期期艾艾蹭到夏夏身边。
“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去沪市。”
“赚多多的钱，然后都花在自己身上，买多多的礼物。”
反正，我不会再把钱花在作践我的人身上，绝对不会。
来源：元舞小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