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沟建村于明朝崇祯九年,距今已有三百八十余年的历史,留下三处古迹:大石桥、关帝庙和庙子井。那蜿蜒的沟、古老的桥和那永不干涸的古井,在近四百年的光阴里生长出许多动人的故事,白胡子爷爷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长沟村的故事
——那沟 那桥 那庙 那井
作者 | 高立伟
长沟建村于明朝崇祯九年,距今已有三百八十余年的历史,留下三处古迹:大石桥、关帝庙和庙子井。那蜿蜒的沟、古老的桥和那永不干涸的古井,在近四百年的光阴里生长出许多动人的故事,白胡子爷爷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史载,1636年高氏12世祖高文锳自城南朱封村携二子高科、高第来此垦荒建村。此举是政府行为,也是历史上最后一次有规模建村,同时迁入的还有宋、胡、马、李、于诸姓。高文锳出身明朝皇帝钦封的“德化世家”,是明末贡生,属于地方乡绅,对政府号令自然率先垂范。当年通晓风水及位理学的高文锳,立于村西北岭高处眺望,四围群山环绕,祥云悠悠,牛山与海浮山遥相呼应,地接天光;又向东南方向望去,有一片簸箕型地貌向北敞开口子,两边是隆起的山岭,好比簸箕两边的帮沿;中间是一条2.5公里长的深沟向北蜿蜒而去。此处南高北低,东西抬高,可汇聚东西来向客水,必是水源丰沛之处。他认定此处有山有水,是块风水宝地,于是决定在深沟南端较为开阔、平缓处建村。他倾其多年积蓄,在沟崖两边筑起大石桥,通衢东西;在沟崖西坡挖饮水井一眼,又在水井以西建石碾一爿,修关帝庙一座,并在关帝庙南北栽下两棵“孪生松柏树”。土坯茅屋,篱笆柴扉,一座古朴村落初具雏形。
当时全村七八个姓氏,在给村庄命名时有人建议叫“高家店”,以纪念他建村有功,高文锳没有采纳。他摒弃以往以姓氏命名的做法,根据地貌特征取名“长沟庄”上报备案。从此在中国地图上便有了长沟这个小小的山村。如今鸟瞰村庄,她像一条巨龙,头南尾北纵卧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龙身就是2.5公里长的深沟。
老人们说,“龙头”是南湾。南湾是先民们在沟壑南端随高就低筑起的一座水塘,可供禽畜饮水和果品蔬类灌溉,也是孩子们戏水的乐园。龙尾随着龙身一直甩到村北长清河,村庄就坐落在龙的头胸部位。“龙腿”则是深沟两侧东西延伸的浅沟;西侧浅沟自南往北有古路沟、小北岭沟、大北岭沟、小罗圈沟;东侧浅沟自南往北有桃园子沟、老牛槽沟、跌波罗沟,赵家林沟,这些龙腿沟的末梢就是龙爪。白胡子爷爷说,这些沟沟壑壑都是“长沟龙”潜飞腾挪留下的痕迹。
星转斗移,很快一百年过去了。雍正十二年(1734),安丘周氏12世祖周顺率二子周尽忠、周尽孝迁居长沟;不久蒋峪林家庄周氏也迁居长沟。乾隆三十二年(1767),青州老鸦窝赵氏迁入今东城街道烟冢铺村;未几,赵维斗、赵延父子迁居长沟。道光年间郝氏迁入长沟;咸丰年间白氏和章丘赵氏又先后迁入。原先迁入的宋、胡、马、李、于诸姓都没有扎下根来,而高、周、赵、郝、白五大姓氏延续至今,构成了今日村庄姓氏人口的主体。
以村沟为参照物,高氏居于沟崖两侧,以大石桥相通连;周氏居于沟西北方向;赵氏居于沟西南方向;后来迁至的郝、赵、白三姓散居于高氏中间,郝氏在沟西,赵、白在沟东。尽管新村规划以后姓氏分布有所变动,但基本态势没有改变。
几百年来,先民们在沟底崖坡种植洋槐、国槐、梧桐、白杨、柳树、楸树、榆树等树木。到了春天,榆钱挂满树枝,槐花、桐花、楸花次第开放,整条沟就像夜晚的银河,繁华盛开,繁星点点,引得蜂蝶飞舞,鸟语花香。每到夏季,浓阴蔽日,凉风习习,沟崖两边成为人们纳凉的天然氧吧。这里一年四季,溪水潺潺,鱼虾嬉戏。在袅袅炊烟中,人们洗衣洗菜、淘米做饭,鸡鸣狗吠,牛羊撒欢。妇女们在树荫下纳鞋底,搓麻线,带孩子,看鹅鸭戏水,听鸟唱枝头,树蝉长鸣,好一派桃花源景象。
通衢东西的大石桥是一座普通的单孔石拱桥,但在建村之初,却是一项巨大工程,不仅需要人力物力,更需要技术含量。如今的大石桥,虽经风剥日蚀,依然屹立不倒,足见当时建筑者之匠心。随着岁月的变迁,人们对大石桥越来越依恋,大石桥也似乎有了灵性,任风吹雨打,车马辘辘,它总是默默承受,毫无怨言;它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日夜坐在村子中央,捋着胡须,看护着村庄的发展。妇孺坠桥,安然无恙;汛期泄洪,为民分忧。
长沟大石桥(高立基拍摄)
这里曾发生过大石桥作“月下老”的浪漫故事。
一九五五年代,受新中国《婚姻法》的激励,村里一位女青年违逆父母的包办,与本村一位男青年自由恋爱。女子的父亲闻知后死活不同意,满大街追着女儿打。在同伴的掩护下,一对小情人百般躲藏,曾数度在寒夜里偎依在大石桥下,山盟海誓,互诉衷肠。后来在村干部和妇女组织的调解下,平息风波,云开见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新中国村里第一对自由恋爱者,大石桥见证了他们对爱情的自主与执着,倾听过他们火热的心跳和“山无陵,夏雨雪”誓言;二人“宁用瓷碗喝凉水,不用粗碗吃包子”的故事,一时传为佳话。
这里也发生过大石桥保护“孺子平安”的故事。
一九六八年代,一个八岁少年顽皮时不慎坠入沟底,沟底全是大小石板铺砌的硬面。据同伴回忆,他是重重摔下去的,头先着地,然而却有惊无险。只见他翻了几下白眼,吐了几口白沫就苏醒过来,然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没事人儿似地回家了。老人们说,是大桥神保护了他,否则早没命了。晚上,他母亲来到大石桥下燃香焚钱,跪拜许愿,感谢大桥神的大恩大德。事后玩伴们送少年一个绰号——“驾云的”,意思是,他就像腾云驾雾的孙悟空,可以在大石桥上自由飞翔……
在漫长的岁月里,大石桥成为人们祭祀祷告的地方。每逢春节,老人们在大石桥下或大石桥附近焚烧钱粮,默祷祈愿。民国年间,村里以周德源(1889~1972)、白文成(1901~1973)为代表的担社老人,每年的二月二、三月三或七月初二,都在南湾北岸的土地庙前或大石桥边摆供祭天,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幼平安。
周德源(1889~1972)
之所以选择在大石桥边举办祭祀活动,是因为这里还有两处古迹:关帝庙和庙子井。
庙子井因关帝庙而得名,连同大石桥,都是建村之初所建,几乎与村史同龄。三处古迹彼此相隔十米左右。若三点连线,恰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立于大桥之上,看西北十米处就是关帝庙;从关帝庙折向东北十米处就是庙子井。此处有一大片空场,是当年村里的政治、文化中心,各种大型活动以及特殊时期的批斗会、忆苦思甜会都在这里举行。
当初庙子井选挖在沟底西坡,是因为此处是水脉汇集之地,容易挖出泉眼,也为了减小工程量。当下挖至十几米深处时,发现两处泉眼就像龙的眼睛,闪闪发亮,清澈的泉水汩汩而出,开挖者非常兴奋,迅速收尾,固化井沿。从此村民吃上纯净甘甜的神泉水。
说它是“神泉水”,首先是它水质好,甘冽爽口,可取来直饮;烧水壶无论用多长时间都不生水锈;其次是它水源丰沛,取之不竭。
因为井口在沟底西坡,村民取水需下行三米深的沟底,而担水爬上五米长的斜坡,莫说妇孺,就是大男人也很费劲。于是先民们决定把井筒筑高三米。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据老人们说,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井台模样绝非一日之功,是三百多年来不断完善的结果。当初先民们从西山里运来大理石,砌出三米高“烟囱”型井筒,周围培以土石固牢;然后在外围筑起“┒”字形墙堰作为护体,围出来的空间以巨量土方填平。然而再牢固的墙体也难以经受经年累月洪水的冲刷,墙堰几经塌陷,几经重建。最后一次修补是在1958年大兴水利年代,迄今也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了。
井口是由两块凿出半圆缺口的石板对接而成,口径大约五十公分,只能容下一只水桶通过。井口周围由于井绳长年上下拖拉磨出二十多道深浅不一的光滑的“沟槽”。
水井建成时并没有名字,后来在西南角十米处建了一座关帝庙,人们便称此井为“庙子井”,以区别西北方向二百米处的“周家井”。
随着岁月的流逝,庙子井也有了灵性。沟东崖老槐树底下的老赵头儿对庙子井很有研究,他说庙子井对我们长沟人是有恩的。丙子年(1876)发生特大旱灾,周边村庄的水井都枯竭了,唯有庙子井水源充沛,清澈荡漾。梨花埠、焦窦、徐家官庄、傅家庄等周边村庄都来“借水”活命。民国二十九年大旱三年,庙子井从来没有断过水。
孩子们平时不喝家里的开水,嫌烫嘴,跑回家逮起水瓢一顿牛饮,喝个肚儿圆就又玩儿去了,从来不生病。大男人从坡里回到家,带上三四个蒜瓣儿,提着水桶就去庙子井,打上一桶“冰镇”井水,趴在桶口,就着蒜瓣儿,一气喝下大半桶,还美其名曰“蒜调凉水”,五黄六月那叫一个痛快!
有一次老赵头儿问大家:“你们说,庙子井的水为什么吃不败?”大家都好奇,又等他讲传奇故事。他说:“庙子井的水脉一直通到东海,东海龙王的两个孙子就住在井里!”老赵头一脸严肃地说:“井里有一白一黑两条小龙——就是小白龙和小青龙,都二十公分多长,这是我亲眼见到的。”老赵头儿是民国元年生人,他说这两条小龙他曾见过两次,一次是他三十岁那年,一次是他五十岁那年,都是大旱之年。他强调说:“你们不信,可以去问南崖头赵继斌,他也见过。”有人还真去问赵继斌了,赵继斌是共和国同龄人,他说:老赵头儿说的不错,1976年秋天我去庙子井打水,正碰上狗娃媳妇因夫妻拌嘴一时想不开,抱着三岁闺女跳井,她先把闺女扔下去,自己又跳下。我扔掉水桶去救人时,发现娘俩漂在井里,有两条小鱼正围着娘俩转圈圈。我踩着井壁石磴下去,用井绳把她娘俩一个一个拔上来。当我最后把狗娃媳妇捞上来时,看见两条小龙还在水里嬉戏,不一会儿,水位下降,两条小龙也随着沉到井底不见了。
老赵头儿和赵继斌平时不喜欢开玩笑,两人的经历大家都相信。尤其老赵头儿,是铁匠出身,一辈子只喝庙子井的水。无论天多热,无论有多渴,他都强忍干渴品用他那一壶中午茶。不像年轻人喜欢喝生水。老赵头儿有一项特异功能——“品茶知柴”,就是喝茶能喝出是什么柴烧的水,所以他的话人们百分百地相信。庙子井有“青白龙”的传说从此也坐实了。老赵头儿喝茶讲究茶道,后生们也乐意陪他喝茶聊天、听他拉呱。他对茶叶的档次不太计较,但对炖水的壶、烧水的柴、泡茶的水很挑剔。水,必须是新汲来的庙子井水;柴,必须是桑树柴;烧水壶,是他那把祖传的铜壶;茶壶,是那把油光发亮的黑泥壶。喝茶时,他不许别人动他的茶壶,他给你斟茶,你䞍喝就是了,而且只给你倒半盏。有人口渴得不行,要求倒满,他笑嗔道:你是牲口啊!有人听说他能“品茶知柴”,想考一考他,他笑眯眯地说:随便。于是大家绞尽脑汁,在井水和柴禾问题上很下了一番功夫。这一天是阴历三月三,晴空万里,他接过第一碗儿茶呷一口,说:“这是五天前辰时打上来的水,黏糊糊的没法喝,换新水!”大家心里明白:五天前的陈水是真的,可怎么连榆木树枝烧的水都能喝出来?换新水后,不一会儿另一份茶端上来,他呷一口,吧唧几下嘴,眉头一皱,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刚打上来的水,很新鲜……这柴不大好猜……味道有点儿怪……不顺溜儿,不平和,口感有些凹凹凸凸(读“洼洼鼓鼓”,不平滑之意)的!”众人听了一脸惊讶,这老头儿简直神了:用晒干的破葫芦烧的水他都能喝出来!
老赵头儿去世快三十年了,如今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如果他健在,一定还是非庙子井水不饮吧?
几十年前村里流行着一句顺口溜:“高家的媳妇俊,赵家的小伙靓,周家的闺女最漂亮。”据说是天生一副三寸不烂之舌的媒婆们编出来作媒时搬用的,可长沟的后生们听了都很受用。也有人出来抬杠,说:赵家的小伙靓,那高家、周家的小伙儿都是丑八怪了?赵继斌站出来反驳道:“俊媳妇”能嫁丑八怪吗?“闺女漂亮”能有丑爹吗?顺口溜是夸庙子井的水质好,美容养颜……真没文化!几句话反问得“犟眼子”败下阵来。赵继斌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庙子井养育了长沟的生灵,是长沟祖祖辈辈的恩人。
谈到庙子井,自然离不开关帝庙。关帝庙什么时候修建?为什么建关帝庙?而且还前后经历过一次重建、一次修缮。
关羽自唐朝时候开始享受国家祭祀待遇,但尊崇最盛是明清两代。1636年,东北满清政府正对关里虎视眈眈,大明王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国家亟待出现关羽这样的忠义之士匡扶江山。崇祯皇帝曾多次在宫中扶乩“召仙”,希望召来关帝力挽狂澜,但得到的回答是:“汉寿亭侯受明深厚,不忍下降”。作为地方乡绅的高文锳心系国家安危,建村之初一并建庙,以感召天下义士,奋武圣忠勇,奔死沙场,为国尽忠;亦借武圣神威,保一方平安,自然都在情理之中,
高文锳首次建庙,庙宇小且只有关帝一人端坐中央。第二次重修是1736年安丘周氏迁入以后,在原庙旧址增其旧制,重塑云长形象,还在关帝左右增添了关平、周仓两座塑像,并在庙南山墙立村碑一尊,上刻村庄及姓氏变迁史。1952年人们所见到的关帝庙模样就是此次所建。第三次修缮是道光十六年(1836),本着“修旧如故”原则,庙顶挂瓦,更换残破,塑像上漆等,使庙宇重焕神采,以纪念长沟建村200周年。
1736年所建关帝庙2米许高,门口筑五步台阶,周围绕以围栏,东北端开一小门。庙中关公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垂须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扶双膝端坐中央。关平、周仓持枪握刀立于左右。
为什么重修关帝庙?长沟周氏二十世老人周广田(1902~1985)曾这样解释。
雍正皇帝一生虔敬关公,把尊奉关帝作为自己的一项重要政务,不仅褒封关公本人,还追封关公的父亲、祖父和曾祖,就连关公的后裔都授予“世袭五经博士”,当时“天下关帝庙,奚啻万余处”,可见全国所建关帝庙之多。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安丘周氏迁居长沟后提出重修关帝庙的建议,得到村人支持。关平是关羽之子,而周仓是专门为关帝扛大刀的,在周氏后人心中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增加关、周两座塑像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从此,“赵州桥,鲁班修,周仓扛刀桥上走,关平勒马观春秋”的顺口溜也在村中传唱。
更为巧合的是,长沟周氏祖周顺迁居长沟后给两个儿子起名周尽忠、周尽孝;而青州赵氏迁居长沟后,赵延给两个儿子也起名赵尽忠、赵尽孝。可见“尽忠尽孝”正是当时社会所崇尚的价值观,也佐证了重建关帝庙的必要性和时代背景。
岁月悠悠,时代更迭。转眼到了1952年,关帝庙两旁的两棵大松树已有三人抱粗,参天入云,浓阴蔽日。这一年春天,村里要在村东岭建小学堂,木料短缺成了大问题。村干部决定砍掉这两棵松树,作门窗户打之用。至于关帝庙是否保留,村干部犯了难。最后,南流区大山乡政府主席周瑞喜(本村荣誉军人)一锤定音:一块拆掉。从此关帝庙和孪生大松树成为历史传说。
三百多年过去了,如今三处古迹,我们能看到的只有庙子井和大石桥。2022年5月,在新农村建设中大石桥随着大桥沟的填平也一并埋于地下;庙子井暂时作掩盖处理,村民决定将做围栏保护,长期保留。
新中国成立以后出生的人都不曾见过关帝庙的模样,但时至今日,它连同大石桥和庙子井,已成为村民口中离不开的方位指代,它见证了村庄的发展变化和村民们的喜怒哀乐,寄托着在外游子的殷殷乡愁和深切怀念。
附:长沟村歌
夸一夸我们的村,先夸俺村的人,四百年来聚多姓,街坊邻里一家亲。赵家的小伙帅,周家的妮子靓,高家的媳妇高大上,美名传四方。
夸一夸我们的村,不忘家乡美,沟崖两边绿葱葱,夏夜流萤伴蛙鸣,一夜听古筝。白杨林里故事多,橡子林里百鸟飞,无酒人也醉。
夸一夸我们的村,管不住俺的嘴,当年渡槽横空飞,水龙翻滚一路吟,麦浪一阵阵。巨洋湖水解人意,五谷丰登最知恩,养育俺村的人。
夸一夸俺村的人,男女好声音,自编自演小吕剧,好戏送邻村。压轴大戏杜鹃山,小伙成了名演员,媳妇追上门。
夸一夸俺村的人,越夸越兴奋,叫俺进城俺不去,天然氧吧在俺村,空气清又新。俺有俺的中国梦,圆梦趁年轻,这就是我们的村。
2025.4.5于蝈笼斋
来源:玩转临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