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理应最信任她的季文哲,只在法庭上冷冷地说:“清秋,犯了错,就得认。”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外人都说,孟清秋有个深情到骨子里的丈夫。
她蹲了三年大牢,季文哲就在外面守了她三年。
每月探监,雷打不动。
可她坐牢的原因,却是因为季文哲养在外面的那个小三。
她突然跳海自杀,而孟清秋则被当成了教唆犯。
理应最信任她的季文哲,只在法庭上冷冷地说:“清秋,犯了错,就得认。”
三年牢狱,孟清秋吃尽了苦头,心里也一直在怪自己。
没想到出狱这天,她居然又见到了那张本该死了的脸。
……
“往前走,别回头。”
狱警说完话,铁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孟清秋捏着那张释放证明,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
季文哲早就等在外面,笑着朝她招手:“清秋,我来接你回家。”
孟清秋累得说不出话,沉默着让他拉着自己,走向路边停着的那辆车。
车子已经不是三年前那辆了,三年时间,外面的世界早就变得陌生。
不过没关系,今天就是新生活的第一天。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孟清秋下了车。
整整三年,她终于回家了。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按指纹,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件薄薄的睡裙先闯入眼帘,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
“清秋姐,好久不见。”
孟清秋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脸——那张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从悬崖上掉下去的脸。
她瞳孔猛地一缩,耳朵里瞬间响起尖锐的嗡鸣,混杂着记忆里自己慌乱的喊声。
“叶安慧,你快下来!别冲动!”
“不要!!”
她好像又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周围的声音都听不清了,只有海水灌进耳朵的闷响。
直到手脚越来越沉,怎么挣扎都喘不上气。
救我……
谁来救救我……
啪!
脸上传来剧痛,孟清秋才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全身抖得厉害。
“孟清秋你疯了吗!你把她吓坏了!”
季文哲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怒吼着。
孟清秋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季文哲护在怀里的女人。
真的是叶安慧……她没死?
那时候,她和季文哲结婚五年,是朋友眼中的模范夫妻。
他创业初期最穷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熬过来的。
季文哲曾抱着她,发誓以后一定让她享福。
可等他有钱了,她却发现了他的秘密,那个叫叶安慧的女人。
她整晚整晚地哭,提出了离婚。
最后是季文哲求她,说会和那个女人断干净。
结果叶安慧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和她单独聊聊。
她还记得那天风特别大,叶安慧两眼通红,情绪激动地冲她尖叫。
“我怀孕了,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孩子的爸爸!?”
“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子吗!?”
孟清秋明明是受害者,却只能笨拙地安慰她。
可叶安慧越来越激动,突然就朝着悬崖边冲了过去!
一切都太快了,孟清秋眼睁睁看着她跳了下去,砸进海里。
她立刻跳下去救人,但在那片混乱的海域里,她什么都没找到。
在监狱里的三年,她总是在后悔,为什么没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就能救下两条命。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是不是她逼死了叶安慧。
现在看到活生生的叶安慧,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太好了。
她还活着。
她孟清秋不是杀人犯,她没有杀人。
可下一秒,季文哲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我一直没告诉你,安慧当初没死,不过她现在叫叶甜,法律上是叶安慧的妹妹,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孟清秋脑子一片空白。
“你知道她没死……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帮我洗清冤屈?”
季文哲叹了口气:“清秋,你还要问我为什么?我早就说过,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安慧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没了孩子,身体也垮了。她不想再回忆过去,所以我帮她换了身份,让她重新开始。”
“清秋,你欠安慧一条命……坐了三年牢,你也该长大了,别再揪着过去不放了。”
旁边的叶安慧也红了眼眶,轻声说:“清秋姐,我真的没怪你,是文哲心疼我,说要让你坐牢给你个教训。”
“这三年,多亏文哲收留我,让我在这里养身体。”
心脏怦怦直跳,一下,两下,好像快要喘不过气。
话说到这里,孟清秋才明白,季文哲当年在法庭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知道她是被冤枉的,知道她本不用坐牢,可他什么都没做。
仅仅因为,要给她一个教训。
坐牢的三年,她被灌烟灰水,被扒光衣服按在地上打,无数次想死,全靠最后一口气撑着。
可这痛苦的三年,在他嘴里,竟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教训”。
孟清秋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季文哲的声音却很冷:“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不是每个月都去看你吗?”
说完,他哄着叶安慧走进屋里,留下孟清秋一个人站在门外。
眼泪流到嘴角,苦得像吞了胆汁。
就在刚才,季文哲还对她说,他是来接她回家的。
可她站在门口,却怎么也迈不进那道门,只有寒风从脚底直窜到全身。
孟清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回家吗?
可这里,好像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突然转身,没理会季文哲的呼喊,打车去了最近的心理诊所。
没人知道,在监狱里被欺负得最惨的时候,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身体里甚至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
她本以为,出狱就能重新开始,要积极配合治疗。
可现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孟清秋走进诊室,坐在医生面前。
“医生,我想把我的身体,交给另一个人格。”
走出诊室时,孟清秋感觉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
医生说,如果两个人格都愿意配合,只需要三次治疗,就能让她的人格彻底消失。
每隔一天一次,今天,就是第一次治疗。
孟清秋脑子一片混乱,如果灵魂真的有重量,那她的那一条,大概已经缺了一块。
掐指一算,再过五天,她就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清秋,你跑这儿来干嘛?”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清秋抬头一看,正是满脸焦急的季文哲。
刚才她转身离开家的那一刻,他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就追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他主动上前抱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不该动手打你,别再乱跑了,让我担心。”
“我也是没办法,安慧有精神问题,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记忆里,季文哲的怀抱总是很温暖。
十八岁,她差点被混混欺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时。
二十岁,她一个人打三份工养家,发烧晕倒在公交站台时。
二十二岁,她被家里赶出门,他拿着一枚简陋的戒指向她求婚时。
每一次,季文哲都会紧紧抱住她,让她安心,一次次帮她撑过崩溃的边缘。
可这一次,她却觉得,他的怀抱冷得刺骨。
“文哲。”她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发抖。
“我也有精神病。”
每月隔着玻璃见面,有时是她,有时是另一个人格,可季文哲从没察觉她的变化。
她早该看明白的。
季文哲皱了皱眉,松开了她。
“别闹了,你没必要装病和安慧较劲。”
“清秋,我早就说过,你永远是我妻子,我也会永远爱你。”
“安慧都不计较你以前的事了,你也讲点理。就当是为了我,跟她和平共处,行吗?”
孟清秋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种熟悉的陌生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劝她“讲点理”。
他说身边的朋友都这样,外面玩玩而已,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老婆。
别人都能接受,为什么她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清秋当时听完,愣了很久。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他好像变了。
她想不通,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所以那时她提出了离婚。
季文哲却慌了,紧紧抱着她道歉:“我不离,清秋。我错了,我会和她断干净。”
可如今,那个红着眼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人,怎么就为了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把她送进了监狱?
回忆戛然而止,孟清秋忍不住问:“文哲,你还记得,你说过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可为什么,你的心早就偏向了别人?
季文哲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开口。
“清秋,我没忘。”
“我对安慧只是责任,她一直住客房,我心里只有你。”
“我不会逼你,既然你不想见她,那在你考虑好之前,我会先给安慧安排别的住处。”
季文哲居然真的说到做到。
孟清秋再次推开门时,叶安慧已经不在了。
只是玄关那双小兔子拖鞋,地上拼了一半的拼图,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个房子曾经的主人是谁。
季文哲有点不自在:“我这两天就整理好。”
他拉着孟清秋走进衣帽间,地上堆满了各种礼品袋。
裙子,珠宝,护肤品,琳琅满目。
“这三年来,我每次看到觉得适合你的就会买,没想到已经攒了这么多。”
“别生气了,清秋,今晚陪我去参加个晚宴吧。”
季文哲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他们只是寻常夫妻,拌了点小嘴。
但她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孟清秋本来没打算去晚宴,却被他硬拽了过去。
快到宴会厅门口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讨厌,你怎么偷偷来参加宴会了。”
季文哲的表情立刻变了,下意识地捂住了话筒。
“清秋,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急匆匆地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围人来人往,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天呐!是那个杀人犯!她怎么被放出来了!”
突然有人指着孟清秋,尖叫起来。
周围的宾客听到叫声,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她脑子嗡的一下,本能地反驳:“不是的,我不是……”
但人群已经炸开了锅,惊叫声和议论声混在一起。
“保安,保安!她是杀人犯!”
门口的保安拿起旁边的电棍,眼神凶狠地朝她快步走来。
孟清秋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知道被电棍打有多痛,监狱里被打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
她本能地蜷缩起来,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
周围的人看到她这样,反而不害怕了,甚至有人开始聊起闲话。
“听说她是把人从海边推下去的,那个女孩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
“心理有问题吧?那可是一尸两命啊,这种人真该死。”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蛋糕,砸在了孟清秋身上。
“杀人犯,你去死吧!”
咒骂声在耳边响起,孟清秋紧紧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不,我没有杀人……
真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头顶上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她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够了!她不是杀人犯!”
季文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把孟清秋护在怀里,语气坚定地说。
“要是再让我听到谁这么说她,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在场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几年内就登顶商界的季总,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孟清秋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那条小巷。
那时的季文哲也像天神下凡一样,迎着光走来,挡在她面前。
一切似乎都没变,他还是那个会保护她的人。
孟清秋把脸埋在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人群中却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她就是杀人犯!”
季文哲停下了脚步,声音冷得像冰:“谁?给我站出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叶安慧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就是杀人犯,当年她害死了我的姐姐安慧,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季文哲,你敢说不是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地质问他。
季文哲的手指捏得没了血色,他知道她在用一个假身份,想替自己讨回公道。
可他怀里的孟清秋也在抖,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叶安慧红着眼眶,突然扭头就跑:“你要护着她?行,你会后悔的!”
“站住!”
季文哲满脸着急,也管不上怀里的孟清秋了,松开手就追了上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四周安静得吓人。
围观的人互相看着,投向孟清秋的眼神只剩下嘲讽。
在他们看来,真相是什么,一目了然。
孟清秋眼神空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她早该明白的,季文哲给她编的美梦再真,也终究是场梦。
叶安慧的出现,就像是灰姑娘的午夜钟声。
钟声一响,她的梦,就该醒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冷得像冰窖。
季文哲一夜没回来。
孟清秋迷迷糊糊,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
她打开卧室门,看见叶安慧正坐在餐桌旁,挑衅地盯着她。
季文哲在厨房做早餐,看到她出来,表情有点尴尬:“清秋,安慧她……”
“砰”的一声巨响。
孟清秋用力摔上了门。
他明明答应过她,会等她做决定的。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蹲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
这明明是她的家。
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她想起季文哲把钥匙给她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清秋,我说过要让你过好日子的,我保证。”
他抱着她在屋里转圈,转到两人都头晕,一起摔在沙发上。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清秋,我们有家了。”
门把手突然转动。
季文哲推开门:“清秋,我们谈谈。”
孟清秋没抬头,也没说话。
季文哲看她这样,有点无奈:“清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食言的。”
“安慧她……怀孕了。”
孟清秋愣住了。
季文哲赶紧解释:“就那一次我喝多了……真的就那一次,我也不想的。”
那一刻,孟清秋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瓜。
是啊,她在牢里的三年,他们可是朝夕相处了三年。
季文哲不过每月探监一次,她居然真的以为他在等她。
她怎么会那么蠢,相信他的鬼话,相信他对叶安慧只是愧疚。
她抬起头看着季文哲,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只剩下麻木。
季文哲还在劝她:“清秋你听我说,安慧以前流过一个孩子,她精神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就多让她一点,行吗?”
孟清秋嘴角一撇,突然笑了。
让?
她还要怎么让?
她已经为叶安慧坐了三年牢,浑身是伤,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
而叶安慧不仅住进了她的家,还怀了她老公的孩子。
季文哲居然还要她,多让叶安慧一点?
孟清秋笑得浑身发抖,抬手抹掉眼泪:“好,我让。”
反正很快,她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无论他再怎么向着叶安慧,她都看不见了。
季文哲完全没察觉到这些,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放松下来:“我就知道你最体贴了。”
一整天,季文哲都抛下了工作,全程陪着叶安慧。
她心血来潮想拼拼图,季文哲就毫不犹豫地取消了提前一周就定好的跨国视频会议,专心陪她。
她忽然想下楼走走,季文哲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他们那副甜蜜的样子,连小区里的邻居都忍不住投去羡慕的目光。
“那才叫好丈夫,你看人家俩人多恩爱。”
而孟清秋这个法律上的妻子,只是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她的心似乎已经麻木了,但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
他们也曾差点拥有一个孩子。
那时候他们一穷二白,季文哲正为创业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约到一个重要的投资人。
孟清秋想替他分担,便陪他去应酬,在酒桌上拼了命地喝酒,只求对方能签下合同。
合同签下来的那天晚上,他们激动得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染红床单的血迹,她才意识到自己流产了。
真讽刺,她之前从没觉得累,没觉得苦,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可当看到那片刺眼的血红时,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决堤。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季文哲红着眼眶,紧紧抱着她,很久都没有松开。
“清秋,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然而现在,季文哲要当爸爸了。
孩子却不是她的。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叶安慧的呵护,和对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期盼。
她从不怀疑季文哲当初那份爱的真实性。
可人心会变,他的爱也能轻而易举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孟清秋的回忆。
季文哲对着电话交代了几句,然后转向孟清秋。
“公司有急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清秋……你会好好照顾安慧的吧?”
他看着孟清秋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虑,身体却下意识地挡在两人中间,将叶安慧护在身后。
孟清秋心底泛起一阵酸楚。
她懂了,他只是怕她会欺负叶安慧。
她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也要出门。”
季文哲听了,明显地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问她:“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孟清秋张了张嘴:“我……”
季文哲却低头瞥了眼手表,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
“算了,我赶时间,先走了。”
孟清秋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所有情绪都瞬间抽空,只剩下空洞的茫然。
今天,是她进行第二次治疗的日子。
如果季文哲知道她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会有一丝难过吗?
第二次治疗结束后,孟清秋用尽全身力气才回到家。
季文哲还没回来,只有叶安慧一个人在。
看到她进门,叶安慧也懒得再假装和睦:“喂,我饿了,我要吃芋头炖鸡。”
那语气理所当然,完全把孟清秋当成了使唤的佣人。
“等文哲回来给你做吧。”
孟清秋没精力跟她纠缠,她脑子昏沉得厉害,只想立刻倒头睡过去。
也许再做完下一次治疗,她就能永远地闭上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叶安慧却不依不饶,跟着她直接闯进卧室:“怎么,我怀了文哲的孩子,你嫉妒了?”
“也是,你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文哲对你估计早就没兴趣了。”
叶安慧的话精准地刺中了孟清秋的痛处。
当年那次流产后,她的子宫受到了严重损伤,之后就一直没能再怀孕。
季文哲总说没关系,他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
可他看到邻居家的孩子时那种羡慕的眼神,和孩子们玩在一起时发自内心的笑容,孟清秋全都看在眼里。
他其实一直都在盼着一个孩子的到来。
孟清秋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羽毛:“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马上就要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恭喜你们,终于如愿以偿,可以甩掉她这个没用的包袱。
叶安慧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觉得没意思了,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孟清秋才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啊!”
叶安慧的尖叫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碗碟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孟清秋瞬间惊醒,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卧室。
只见叶安慧站在厨房里,脚边是摔碎的碗碟,锐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腿,一道狭长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孟清秋下意识地想回房间找医药箱,就在这时,季文哲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安慧!”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语气里满是心疼地检查她的伤口:“太不小心了,你怀着孕,怎么不叫我帮忙?”
叶安慧的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地解释。
“是清秋姐说她想吃芋头炖鸡,我就想帮她做……文哲你别怪她,我真的没事。”
孟清秋拿着刚找到的创可贴,脚步猛地停住了。
她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我没有……”她急着开口辩解,却被季文哲硬生生打断了。
“都别说了,先去医院。”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可怕。
孟清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最后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医院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季文哲走了加急通道,直到医生说伤口不深,对胎儿没影响,他才松了口气。
但当他看到叶安慧涂药时疼得皱眉的样子,脸色又沉了下去。
“你出来一下。”他对孟清秋说。
走到走廊上,季文哲直接摊牌。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安慧还怀着身孕,你必须向她道歉。”
孟清秋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意外。
她太了解季文哲了,她清楚,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选择相信的,是叶安慧。
就像三年前,他相信是她要逼叶安慧去死,相信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永远都站在叶安慧那边。
“我过分?”孟清秋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亲眼看见我做了吗?你明明是我老公,却无条件地信她!只要她随便说几句,就能让我去坐牢,让我给她道歉!可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过!”
季文哲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如此失控。
他这才惊觉她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单薄的身体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安慧没有理由骗你,清秋,你先跟她道个歉,我们再……”
“我没做错,我不会道歉的!”孟清秋大声打断他,倔强地擦掉脸上的泪水。
她盯着季文哲的脸,那些过去的甜蜜瞬间,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季文哲沉默了片刻,移开了视线。
“你……就当那句话我没说。”
空气瞬间凝固,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孟清秋的心猛地揪紧了。
当他没说过?
是哪一句没说过?
是所有的山盟海誓,所有的甜言蜜语,那些悸动,那些爱意……
都要她假装从未存在过吗?
季文哲刚要开口,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季总,快看热搜!”
季文哲点开手机,眉头立刻锁紧。
他们在宴会上的争执,不知何时被人拍下,此刻已经传遍了网络!
视频里,孟清秋被指认为杀人犯,季文哲强势护短,态度鲜明。
叶安慧突然出现,连连质问,视频到此为止。
“新锐总裁力挺杀人犯”的话题引爆热搜,在网上引起巨大争议。
“这女人谁啊?这么护着,是非不分了吗?”
“视频最后那个妹妹太惨了,家人的两条命就这么白费了吗?”
“有钱人就能这么嚣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网络上一片骂声,孟清秋的个人信息很快被扒出,各种诅咒铺天盖地。
那些恶毒的言论,连季文哲看了都觉得过分。
可孟清秋的眼神却一片平静。
无他,在监狱里听过的咒骂,比这更难听百倍。
她早就麻木了。
季文哲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心脏莫名地抽痛。
他伸出手,想把她拥入怀中,像过去那样,给她依靠。
但孟清秋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季文哲愣了一下,才无奈地开口。
“清秋,我立刻让人撤掉热搜,查清楚是谁发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他没想到,网上的舆论风向,在短时间内发生了逆转。
起因是视频下几条不起眼的回复。
“内幕来了,被骂的那个是季总的妻子,最后出现的那个是小三。”
网友们没想到还有反转,一时间风向大变,许多人开始为孟清秋说话。
“小三才该死吧?还敢挑衅原配,说原配是杀人犯,肯定是她诬陷的。”
“视频最后那个我认识,她就是叶安慧,她是在指控别人逼死自己吗?笑死。”
“我也认识她,她上学时就爱撒谎,没想到现在还在骗人。”
网上顿时吵翻了天,矛头全部指向了叶安慧。
季文哲看着这些评论,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当年的事,真的是叶安慧撒谎,真的是他冤枉了孟清秋吗?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诊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是她!明明就是她!”
他们回到诊室,只见叶安慧把东西扔了一地,此刻正发疯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看到季文哲,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浑身发抖地向他求救。
“水!文哲,好多水,救救我!”
季文哲冲过去抱住她,眼里满是心疼:“没事了安慧。我在这儿,都过去了。”
叶安慧靠在他怀里,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文哲,我没说谎!”
“我知道,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季文哲轻声哄着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段文字,又耐心安抚,直到她发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孟清秋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
为什么她就是忘不掉他呢!
他这么紧张叶安慧的病情,可她一次次发病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她刷新手机页面,季文哲刚刚发了一条微博。
“抱歉占用公共资源,我的妻子确实在三年前做了错事,虽然已经受到法律的惩罚,但行为仍然不可原谅,也接受大家之后的监督。而视频最后的女生为受害者的妹妹,恳请大家给受害者家属一些空间,停止造谣行为,否则我们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
孟清秋的手僵得像冰块。
他为了叶安慧,宁愿当着所有人的面撒谎,宁愿让她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网上恶毒的咒骂再次涌来,孟清秋脸色惨白,几乎站不稳。
而叶安慧眼神恢复了清醒,对着孟清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孟清秋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是在装!
孟清秋刚想开口揭穿,季文哲却突然说话了。
“安慧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跟你住在一起,清秋,你这几天先住酒店吧。”
孟清秋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先是反悔,把叶安慧接到家里跟她同住。
现在,又要把她赶出家门吗?
孟清秋闭上眼睛。
她早该知道,自从第一次发现他出轨后,家,就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没再为自己辩解一句。
住哪儿都无所谓了,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家,她也不要了。
她想出去走走,就当是,跟这个世界好好告别。
没想到第二天走在街上时,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晕了过去。
再睁眼,她居然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像噩梦一样的海边。
看她醒了,叶安慧眼神里带着嘲讽。
“孟清秋,你可真够幸运的。我费尽心机让你入狱,还特意安排人在监狱里‘好好’照顾你,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
“哦不对,我忘了,你现在是个精神病了对吧?你放心,那些诊断我都替你保管好了,谁会信你呢?”
孟清秋瞳孔猛地一缩,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曾经入狱的画面,三年里受尽的屈辱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而这些,居然都是叶安慧一手策划的?
“我从没想逼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叶安慧嗤笑一声:“凭什么?文哲爱的人是我,你早就该滚蛋了!可他居然还舍不得跟你离婚!”
“别急,我们再来玩一次……你猜,文哲这次还会不会向着你?”
叶安慧说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她的身后,正是三年前她跳海的那片悬崖。
孟清秋看着她的动作,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三年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冰冷的海水,绝望的挣扎,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恐惧……
她明白叶安慧是故意的,但呼吸还是变得困难。
不,别跳……
她想冲过去抓住她,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声。
“安慧!”
季文哲从孟清秋身边冲过,飞奔向叶安慧,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用力搂进怀中。
看到她安全了,孟清秋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失神地跌坐在地。
季文哲瞥了她一眼,脸色黑得吓人。
“孟清秋,你别在这儿演戏了,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没有演戏,她真的动不了。
孟清秋想开口解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文哲见她沉默,眼神更加冰冷。
“不说话是吧?那你也去尝尝差点淹死的滋味!”
话音刚落,他拽起瘫软的孟清秋,毫不留情地把她抛进了海里!
咸涩的海水立刻涌进鼻子,肺部像被火烧一样剧痛。
她本能地挣扎,双手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一双手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承认错误了吗?”
是季文哲在质问她。
可她耳鸣得厉害,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头顶的季文哲忽然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清秋,我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你,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狠毒的人?”
“当初让你入狱,我就不该心软去探望你。要是我今天没来,你是不是又要害死她和她的孩子?”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
“清秋,我会送你去医院,还有……我们离婚吧。”
孟清秋靠在他怀里,依旧沉默。
她已经不在乎季文哲说什么了。
她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还没死?
她任由季文哲把她送到医院,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去了叶安慧的病房。
关门的前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孟清秋。
她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
但只有孟清秋自己知道,她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剥离。
就这样吧,她想。
她太没用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呢。
她真的……好累。
孟清秋慢慢合上眼睛,她的身体还在那里,但里面已经空了。
没有告别,没有声音。
她的灵魂,在季文哲回望她的那一刻,彻底消散了。
【如果可以,请你代替我,为自己活一次吧。】
季文哲关上门,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叶安慧的病房。
她刚才吓得不轻,所以他直接联系了相熟的医生,给她安排了检查。
他本以为让孟清秋搬出去后,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没想到他在公司开会时,却突然收到了叶安慧的微信。
“文哲,清秋姐突然约我去三年前的那个海边,我好怕。”
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中断会议冲向停车场,把油门踩到底,才勉强赶到。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后果简直不敢想!
孟清秋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死缠烂打?
蹲了三年牢,她还是没明白什么叫珍惜生命吗?
眉心传来一阵暖意,是叶安慧伸手替他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文哲,别跟清秋姐生气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叶安慧声音软糯,见他脸色还是不好,故意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呀,宝宝踢我了,宝宝也不想让爸爸生气了,对不对?”
季文哲忍不住笑了:“这才几个月,怎么可能踢你?”
“我不管,我跟宝宝就是有默契!”
叶安慧把头靠在季文哲肩上,笑容甜蜜:“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要是男孩,肯定像你一样帅,但男孩太调皮了,还是女孩好,女孩的话……”
叶安慧不停地说着,描绘着他们未来的生活。
季文哲听着这些话,却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孟清秋。
他们还在吃苦的时候,孟清秋天天给他打气,陪他一起畅想未来。
幻想他们住进大房子,有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在客厅里玩闹。
她说这些的时候明明在啃泡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文哲,等你和清秋姐办完离婚,我们就结婚吧!”叶安慧正好说到这句。
“不行!”季文哲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拒绝让叶安慧愣住了,“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当私生子吗?”
季文哲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孟清秋那张惨白的脸。
他们也差一点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还记得她流产那天,血染红了床单,她疼得缩成一团,却硬撑着说自己没事。
从那以后她子宫受损,就再也没提过孩子的事。
季文哲眼神复杂,多年的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拿下那个大项目,他们早就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我今天只是气话,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当私生子的,等孩子出生后……就登记在清秋名下吧。”
叶安慧整个人都僵住了,猛地坐直身体。
季文哲居然还对孟清秋念念不忘?
他竟然……要把她的孩子给孟清秋养?
孟清秋,你可真有本事!
她指甲掐进掌心,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了她。
几秒钟后,她压下了情绪。
没关系,她还有的是办法,只要她还在季文哲身边一天,孟清秋就别想抢走他。
叶安慧眨了眨眼睛,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最后只是乖巧地回了一句:“好,文哲,我都听你的。”
季文哲见她这么听话,心里有点软下来:“安慧,你懂事得让我心疼。”
“放心,我没忘她对你做的事,等她明天醒了,我们再慢慢跟她算账。”
“等检查完我们就回家,今天我只陪你一个人,好不好?”
“好。”叶安慧又笑了,一头扎进他怀里。
季文哲亲了亲她的额头,陪她做完检查,身体和心理都没问题。
他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叶安慧去超市买了些补身体的食材,回家后亲自下厨。
锅里飘着热气,叶安慧从背后抱住了他。
“文哲,我今天好幸福啊,要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
季文哲转身把叶安慧搂在怀里安慰,心里却忍不住想。
要是先遇到的是叶安慧,孟清秋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他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做了早饭,赶去医院。
临走前叶安慧说要一起去,他也没拦着。
孟清秋在医院躺了一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昨晚,他本该留下来照顾她的。
可她这次太过分了,他刚提了离婚,得冷她几天,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病房门口,季文哲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病床上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他快步走过去,以为孟清秋又在搞什么花样。
可看清内容的那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季文哲呼吸一滞,顿时慌了。
他昨天说要离婚,不过是想吓唬她,孟清秋居然当真了!
一想到可能要失去她,心脏就猛地揪紧。
他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刚响几声就被接起。
季文哲没等她开口就急急说道:“清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孟清秋带着哈欠的声音。
“什么意思?你不识字吗?我要离婚啊。”
她好像还没睡醒,声音里透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季文哲一下急了:“我昨天说的是——”
他突然顿住,不行,他不能这么说。
他要是承认自己说的是气话,根本没想离婚,那孟清秋以后岂不是更肆无忌惮?
季文哲正想着怎么开口,电话那头的孟清秋突然冷笑了一声。
“是什么?是你的真心话?”
她声音冷得像冰:“没事就挂了,别耽误我睡觉。”
说完,不等季文哲回应,电话直接被挂断。
季文哲还举着手机,愣在原地听着忙音。
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等他反应过来,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孟清秋什么时候起床气这么大了?
他正要再打过去,一旁沉默许久的叶安慧突然叫住他。
“文哲,别打了,只有女人才懂女人,清秋姐这是在跟你闹情绪呢。”
“她留下离婚协议,又故意躲着你,就是在等你主动哄她。”
叶安慧这么一说,季文哲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不声不响就走了,只留下一份离婚协议。
难怪她接电话时态度反常,语气那么冲。
她就是故意让他着急,逼他先低头!
坐牢三年,他本想让她吸取教训,没想到她倒学会耍这种心机。
季文哲脸色越来越沉,冷着脸收起手机。
他为这个家付出得够多了,拼命工作让她过好日子,一次次原谅她……就算她犯了法,他依然坚持每月探监,就算她被网暴,他也从不否认她是他的妻子,从没想过要抛弃她。
可她居然还在跟他闹脾气?
怒火瞬间烧遍全身,季文哲脸色铁青,顺手把做好的早餐扔进垃圾桶。
“安慧,我们走,我看她能作到什么时候。”
季文哲气得双眼冒火,抓起那份离婚协议,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没注意到叶安慧在他身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才小跑着追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季文哲再也没联系过孟清秋。
他故意带着叶安慧逛母婴店,大张旗鼓地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堆在家里。
又故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好字,明晃晃地摆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地方。
可孟清秋也像铁了心不联系他,几天过去,他没接到她的电话,家里也没发现她回来过的任何痕迹。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季文哲按下接听键,故意没先开口。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喂,是清秋吗?”
“你是谁?”他皱起眉头。
“啊,你是清秋的丈夫吧?”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激动,“我是她在监狱里认识的朋友,我们没手机,清秋就留了这个号码。”
朋友?
在监狱里能交到什么好人?
季文哲下意识不想让她联系上孟清秋,语气不自觉地冷下来。
“她刚出去,有急事你跟我说就行。”
女人听出他疏远的语气,有些尴尬:“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在老家找到一款祛疤特别好的药膏,想给清秋寄点过去。”
“祛疤?她身上哪有疤?”
季文哲更确定这人不怀好意,冷笑一声:“你们骗子现在都玩这种套路了?”
“你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一下,但听他说她是骗子,也没心情多解释。
“清秋在里面被欺负得很惨,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没必要骗你。”
说完,她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只剩季文哲一脸疑惑地站在原地。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监狱里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可万一,那人说的要是真的呢?
他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主动给孟清秋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那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季文哲皱起眉:“你在哪儿?”
“盘山路8号。”
回答依旧言简意赅,电话再次被挂断。
季文哲按着地址找过去,没想到是个赛车俱乐部。
孟清秋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帅气的赛车服,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她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是故意来气他的吗?
季文哲皱着眉挤开人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旁边立刻有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你谁啊?让你走你就走啊?”
季文哲刚想说“你们管不着”,孟清秋却已经挣开了他的手,一伸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季总,是我法律上的前夫。”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
“早说嘛,原来是前夫哥啊。”
季文哲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介绍,黑着脸解释:“我是她丈夫!我们根本没离婚!”
那份离婚协议他一直没去办,到现在还好好躺在家里抽屉里。
可周围根本没人信他,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懂了,前夫哥这是来求复合的吧。”
“前夫哥追妻追到赛车场,也是够拼的,来都来了,要不要来跑一圈?”
季文哲被一群人围着起哄,在场的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自然要拿他的年龄开玩笑。
而孟清秋就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完全没有要替他解围的意思。
反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像是在听什么有趣的事。
季文哲心里窝着一团火,紧紧握着拳头,把来找孟清秋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跟我比一场。”他转头看向孟清秋。
“什么?”
“你跟我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季文哲一肚子火没处撒,非要找回这个面子。
以前跟孟清秋去游乐园,她连过山车都不敢坐。
现在为了气他,居然跑来这种地方。
季文哲正等着她拒绝,没想到孟清秋挑了挑眉,爽快地答应了。
“行啊,不过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哦。”
周围立刻又是一阵欢呼,簇拥着他们俩往赛车走去。
季文哲还有点懵,他没想到孟清秋居然答应了,还放出了狠话。
但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现在认怂。
他被推着坐进了驾驶座,脑子还是乱的。
不过算了,真要比起来,孟清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等回家再跟她算账!
发令枪响,季文哲一脚油门踩到底。
赛车发出巨大的轰鸣,猛地冲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孟清秋果然没他快,落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
可在第一个弯道,她居然没有减速,猛地一打方向盘。
赛车在巨大的离心力下发出刺耳的尖叫,底盘几乎要擦到地面,甚至迸出了几点火星。
孟清秋在弯道漂移过弯,漂亮地甩开了他。
季文哲根本没空想她什么时候学的赛车,下一个弯道已经到了。
他冷汗直冒,想学她刚才那一下。
结果在极限位置猛打方向,车尾却狠狠撞上了护栏——
砰!
车子瞬间失控,整辆车像个陀螺一样打滑。
头盔不断磕在车体上,季文哲死死抓着方向盘,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甩得移了位。
直到车停稳,他才觉得头顶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车门被拉开,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他从车里弄出来。
心脏还在狂跳,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季文哲下意识地找孟清秋。
太危险了,她没事吧?
可孟清秋根本没停车,她一个人跑完了全程,一脚油门冲向终点。
到了终点,她才下车,摘下头盔。
风吹起她的短发,孟清秋笑着,和周围欢呼的人挨个击掌。
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
季文哲胸口剧烈起伏,远远地看着她。
他刚才差点没命,她居然真的不管他!
他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疼,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看到孟清秋正跟一个男人聊得开心,他彻底忍不住了。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就是喜欢孟清秋,他不敢想没有她的日子。
“清秋,我们回家吧。”他打断他们,放软了语气。
孟清秋却一脸奇怪:“你输了,我凭什么跟你走?”
“送我去医院行吗?我伤得不轻,得处理一下。”
季文哲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现在他只想让孟清秋回到他身边。
可孟清秋根本不给他台阶下:“是你非要跟我赛的,你受伤关我什么事?”
看她这副不在乎的样子,季文哲委屈得不行。
“清秋,我是想跟你和好,你干嘛这样?”
“还能为什么。”
孟清秋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我不想跟你和好。”
季文哲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孟清秋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
“等等我啊!”身后有人追上来,和她并排往外走。
“大小姐,今天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孟清秋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刚才跟她聊天的那个男人,沈砚。
他看起来不大,长着一张帅脸,整天在俱乐部里晃悠。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富二代,没想到,他是这家赛车俱乐部的老板。
而且自从前几天看她赛车后,沈砚就一直缠着她,想请她吃饭。
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她当职业车手,加入他的车队。
孟清秋一直没答应,但这次,她回头看了一眼吃瘪的季文哲,心情不错。
“我想吃法餐。”
沈砚本来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听到她同意,立刻精神一振,热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问题女士,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我马上安排!”
直到两人走进预订好的餐厅,沈砚才愣住了。
蜡烛在银色烛台上摇曳着微光,桌边放着一支半开的红玫瑰,花瓣在烛光下泛着柔光。
这氛围也太暧昧了,明明是想谈正事,结果整成了情侣约会现场。
沈砚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不知道这家店还有这种布置。”
“没事,我觉得这样挺好。”
孟清秋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行,那我们进入正题。”沈砚在她对面坐下,“你可能对我们车队还不熟悉吧?那我先介绍一下,我们车队叫逐浪,参与过……”
他生怕等会儿菜上来,气氛会更尴尬,于是赶紧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孟清秋单手托着腮,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嘴唇开合,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他长得真养眼。
“你真好看。”
“嗯?”
沈砚正滔滔不绝地讲着车队的辉煌战绩,被她这句突然的夸赞弄得措手不及。
脸颊微微发烫,他有些无措,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文哲就坐在不远处的位置,眼神阴沉地盯着他们这边。
沈砚瞬间明白了,原来孟清秋答应吃饭是幌子,故意来气前男友才是真的。
他非但不恼,反而决定将计就计,顺手拿起桌上的那支玫瑰,姿态优雅地递给孟清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姐姐。”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眼神却清澈坦荡,毫不避讳地迎上她的目光。
孟清秋的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但那感觉稍纵即逝,她平静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支玫瑰。
啪!
季文哲看到这一幕,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之前孟清秋对他说的话虽然绝情,但她走后他才回过味来,那应该只是气话。
毕竟他也在气头上,说过要离婚。
他们做了八年的夫妻,经历过生死,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吵架就真的分开。
可他万万没想到,孟清秋为了气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仅跟别的男人吃烛光晚餐,还收了他的花!
季文哲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而孟清秋也恰在这时站了起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桌客人时,突然有个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美女,别急着走啊,陪哥喝一杯。”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