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初秋的风掠过窗棂时,我常想起那句老话——"母爱父爱止步于一年级上册"。起初只当是玩笑,直到自家那个不到七岁的孩子站在书桌前,铅笔尖悬在田字格上方迟迟不肯落下,嘴里还嘟囔着"橡皮擦不见了",这才惊觉这俗语里藏着多少父母深夜辗转的无奈。
初秋的风掠过窗棂时,我常想起那句老话——"母爱父爱止步于一年级上册"。起初只当是玩笑,直到自家那个不到七岁的孩子站在书桌前,铅笔尖悬在田字格上方迟迟不肯落下,嘴里还嘟囔着"橡皮擦不见了",这才惊觉这俗语里藏着多少父母深夜辗转的无奈。
他总爱把"等一下"说成咒语,让十分钟能完成的作业拖成一场持久战;他习惯用"肚子疼"逃避背诵,却能在动画片播放时瞬间恢复活力;他会在你怒火中烧时仰起小脸问:"爸爸,你小时候也这样吗?"——这一问,像一片羽毛轻轻落进心湖,荡开层层涟漪。
记得母亲说过,我七岁时曾为了逃避练字,把毛笔藏在米缸里。那时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五花八门的借口,却有着同样生动的狡黠与天真。原来每个被作业折磨得抓耳挠腮的孩子,都曾是父母童年时的镜像。我们总以为自己在教孩子,却不知孩子也在教我们——如何放下成年人的急躁,重新理解"慢"的智慧。
关于爱的分配,老一辈人常说"爱老大就是爱老二"。这话在有了二胎后愈发深刻。当年父母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体弱的兄长身上,我虽未尝过争宠的苦涩,却也错过了学习"爱需要练习"的功课。如今自己成了父亲,才懂得所谓"平均",从不是天平两端精确到克的砝码,而是让大孩子先尝到被偏爱的甜,再心甘情愿把这份甜分给弟弟妹妹的温柔传递。
最近常在深夜读书,读到汪曾祺写童年:"我随其父游,他带我吃豆腐脑,教我认碑帖上的字,从不说教,只说'慢慢看'。"突然懂了,所谓"新手父亲"的成长,不过是学会在"无名火"升起时先深吸一口气,把"你怎么又这样"换成"我们一起慢慢来";是在他撒谎逃避时,先想起自己七岁时藏毛笔的影子;是在爱与被爱的循环里,先做那个主动给予的人。
孩子教会我们的,从不是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父母,而是如何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当我们在辅导作业时学会闭嘴,在孩子犯错时先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在爱与被爱间找到平衡的支点——这本身,就是一场关于爱与成长的修行。
窗外的桂花开了,香得正好。那个总说"等一下"的孩子,正踮着脚往我的茶杯里放桂花瓣。我突然想起,当年父母也是这样,一边照顾生病的兄长,一边悄悄往我书包里塞糖。原来爱的传承,从来不是刻意的分配,而是自然生长的藤蔓,在时光里悄悄缠绕,生生不息。
愿每个新手父母都能在这场修行中,慢慢学会:不必做完美的父母,只需做足够好的父母;不必急于求成,只需慢慢陪伴。毕竟,最好的教育,从来都是父母与孩子共同成长的过程。而这场始于一年级上册的修行,终会在某个桂花飘香的秋日,让我们遇见更好的自己,也遇见更懂爱的孩子。
来源:像素与文字的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