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闺蜜有个天才哥哥，是顶尖导航软件公司的工程师。而我，恰好是个离了导航就寸步难行的超级路痴。
我的闺蜜有个天才哥哥，是顶尖导航软件公司的工程师。而我，恰好是个离了导航就寸步难行的超级路痴。
每次迷路求助，他总能远程指导我脱困，但最后总会毒舌地吐槽：“你的方向感是黑洞做的吗？
1
我可能天生缺乏方向感这项基因。
在我眼里，城市不是由道路和坐标组成的网格，而是一片充满未知的奇幻森林。
清晰的路标？不存在的，它们在我眼里会自动打码。
地图？那是我永远参不透的藏宝图。
对我来说，打车时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是：“师傅，我在一个长得像巨型菠萝包的建筑楼下，对面有个会眨眼的霓虹灯招牌，旁边还有只特别肥的流浪猫！”
而不是报出那条我永远记不住名字的路。
这天我去临市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晚上结束后，跟着人流走出场馆，瞬间就懵了——酒店在哪个方向来着？
白天是跟着导航来的，晚上一看，周围全是陌生的高楼和闪烁的霓虹，每一条街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试图打开导航，偏偏手机信号弱得感人，地图上的小箭头在原地疯狂转圈，就是不肯指明方向。
闺蜜苏琪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估计又在哪个角落嗨得忘乎所以。
绝望之下，我翻遍通讯录，目光定格在“苏琪的哥哥”这个备注上。
苏澈，我只在苏琪家见过几次，是个话不多、气场有点冷的男人，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导航工程师。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硬着头皮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清冷且略带疲惫的男声：“喂？”
“呃……你好，苏澈哥，我是林小满，苏琪的朋友……”
我声音紧张得发飘。
“嗯。有事？”
语气平淡，没有寒暄。
“那个……我好像在市会展中心这边……迷路了，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苏琪电话打不通……”
我越说声音越小，感觉自己像个走丢的小学生向警察叔叔求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几乎能想象他蹙起眉头的样子。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打开位置共享。”
我手忙脚乱地操作。
“看到了。”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冷静得像AI，“现在，描述一下你正对面能看到的最显眼的标志物。”
“有……有一个很大的M记……”
“好。以那个麦当劳为圆心，半径十米内，不要动。”
他下达指令，“现在，向后转，180度。”
我乖乖转身。
“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柱状的东西吗？大概是消防栓。”
我眯着眼睛在夜色中搜寻：“啊！看到了！”
“朝它走。走到它旁边停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照做。
“现在，你的左手边是不是有一条小街？”
“对！”
“走进去，大约五十米，应该能看到一个公交站牌。”
……
他就这样，像操纵一个机器人一样，通过电话，依靠我贫乏的方向描述和地图上那个微弱的光点，一步步地、极其耐心地把我从迷宫般的街区里“遥控”了出来。
当他最后说出“抬头，你应该看到酒店招牌了”时，我差点热泪盈眶。
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持续三秒，他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吐槽欲：“林小满，你的方向感是拿黑洞做的吗？信号进去都出不来。”
我：“……”
刚升起的感激之情，瞬间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2
自从那次“异地救援”之后，我和苏澈之间仿佛建立起一种诡异的“求救-救援”通道。
而我那不争气的方向感，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毒舌而有所改善。
在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不到车是家常便饭；
跟着导航都能走上完全相反的方向；
甚至在我住了两年的小区里，偶尔也能在相似的楼栋间陷入迷茫……
而苏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我迷路时的第一紧急联系人。
大概是因为他效率最高，虽然附赠精神攻击。
次数多到连闺蜜苏琪都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开始调侃：“小满，我看我哥快成你的专属24小时道路救援客服了，你是不是该给他发个锦旗外加付点咨询费？”
我欲哭无泪。
苏澈的反应也几乎成了固定程序。
电话接通，通常是先一秒的沉默，然后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接着是那句熟悉的开场白：“又丢了？”
或者更毒舌一点：“林小满，你出门前能不能先把地图刻在手上？
或者干脆找个绳子把自己拴在门把上？”
但吐槽归吐槽，他从未真正拒绝过我的求助。
无论他是在开会（我听到过他压低声音说“稍等”）、加班、还是深夜，他总会先让我发位置共享。
然后冷静地分析，给出极其清晰、甚至有些过于详细的指令。
“前方路口，不要走左边那家奶茶店门口的路，走右边有蓝色遮阳棚的那条。”
“避开那个施工围挡，绕到后面那家便利店门口再左转。”
他总能高效地把我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捞”回来。
我对他逐渐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印象！
嘴硬心软、技术大神、毒舌、不好惹，但异常可靠。
每次迷路后的恐慌，只要听到他那个冷静（哪怕带着嫌弃）的声音，就会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
一种不易察觉的依赖，就在这一次次哭笑不得的求助中，悄然滋生。
甚至偶尔会有点恶劣地想，反正有苏澈这个“人形导航”兜底，好像迷路也没那么可怕了？
当然，这个念头每次冒出来，都会被他随之而来的毒舌打击得烟消云散。
3
我以为我已经在迷路的道路上登峰造极了，直到那天晚上。
公司附近新开了一个商业街区，装修得很有格调，小巷纵横，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下班后我和同事去那边吃了饭，结束后同事打车走了，我看着手机显示离家只有1.2公里，决定散步回去，顺便探索一下新地图。
一开始还很惬意，晚风徐徐，灯光璀璨。
但当我试图抄近路穿过几条交织的小巷时，悲剧发生了。
这些巷子看起来都差不多，白墙灰瓦，挂着红灯笼，岔路极多。
我转了几个弯后，彻底迷失了方向。
手机地图在这里变得不太好用，GPS信号飘忽，缩放比例尺也常常失灵，把我指向死胡同或者明明隔着一堵墙却无法到达的路。
天色越来越暗，小巷里的行人也逐渐稀少，一种熟悉的恐慌感开始蔓延。
挣扎了半小时，绕回同一家卖手工艺品的小店门口三次后，我绝望地意识到——我在自己家门口，迷路了。
这种挫败感前所未有。
最终，我还是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专属救援热线”。
电话几乎是秒接。
我没等他开口，就带着哭腔抢先说：“苏澈哥……我又迷路了……”
电话那头是长达五秒钟的死寂。
我甚至能感觉到透过听筒传来的低气压。
然后，他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巨大的无语：“林小满。
你再说一遍。你在哪儿迷路了？”
“就……公司旁边新开的那个商业街的小巷子里……”我越说越心虚。
“……你家小区后门那条街？”他的声音提高了半分贝。
“嗯……”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猜他可能是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骂人。
“描述一下你旁边有什么。”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种冷静底下仿佛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努力描述：“白墙……有个红色的灯笼……地上是石板路……
旁边有个木头招牌，刻着一只猫……”
“视频。”他干脆利落地打断我。
我赶紧切换成视频通话，把摄像头对着周围环境扫了一圈。
那边传来他快速操作键盘和鼠标的声音，似乎同时在电脑上调取了详细地图。
过了一会儿，他沉声道：“好了，挂了吧。”
我乖乖挂断视频，心里七上八下。
不到一分钟，我的微信响了一声。
是苏澈发来的消息。
一个没有任何图标的、命名是一串乱码的APP安装包。
下面跟着一行字：
「站着别动。眼睛看着手机。」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奈和一种忍无可忍的决绝：「把这个装了。」
4
我站在昏暗的小巷里，看着微信里那个来历不明的安装包和苏澈那句不容置疑的“把这个装了”，心里有点打鼓。
但这会儿我也没别的选择，只好乖乖点击安装。
进度条很快走完。
我的手机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图标，纯白色背景上只有一个简洁的蓝色箭头，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点开APP，启动界面也是极致的简约。
没有广告，没有用户协议，没有繁琐的注册登录。
首页缓缓呈现，背景是柔和的浅灰色，正中央只有一行字。
那不是冰冷的系统字体，而是一行清晰利落、带着笔锋的手写体。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苏澈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冷静而有力。
那行字是：「专属导航，只为你回家。」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骤然收缩，然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呼吸在那一刻停滞，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呆呆地看着那行字。
专属……只为你……
这……这是什么意思？
手指有些发颤，我几乎是屏着呼吸，在目的地输入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了我家的地址。
点击“开始导航”。
短暂的加载后，一个极其清晰、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是苏澈本人的录音！
他的声音比平时电话里听到的更加低沉清晰，褪去了些许冷硬，多了几分沉稳和耐心：“导航开始。
请沿当前小巷直行二十米。”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乖乖跟着指令走。
“前方巷口左转，注意脚下台阶。”
那里果然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小台阶。
“右转，从‘甜心蛋糕坊’右侧的通道穿过去。”
他连这家小店的名字都知道？
“前方小路有积水，请靠左侧行走。”
我低头，借着微光，果然看到一滩反光的水洼。
这条迷宫般的小巷，在这个神奇的APP指引下，变得条理清晰。
他的语音提示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仅仅是方向，还有细节到极致的环境提醒，仿佛他亲自走过无数遍……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高空注视着我，随时为我调整最优路线。
不过两三分钟，熟悉的小区后门就出现在眼前。
手机里，苏澈的录音适时响起：“目的地已到达。导航结束。”
我站在家楼下，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
界面恢复到了最初的那一页，那行手写体「专属导航，只为你回家」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光。
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震撼于这个APP的强大和精准。
疑惑于他为什么要专门做这样一个东西。
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悸动的情绪，因为那行过于私人的题词和他亲自录制的语音，而在心底悄悄蔓延。
他这是……终于受不了我的路痴，决定用技术手段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吗？
5
自从有了这个“专属导航”，我的出行体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简直好用到不像话。
精准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它似乎有某种“预知”能力。
周六早上，我打算去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写稿，刚输入店名，导航开始前，语音提示居然说：“提示：您常去的‘漫时光’咖啡馆今日临时店休，建议更换目的地。”
我愣住了，将信将疑地绕路过去一看，果然店门紧闭，贴着临时休息的通知。
他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我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低落，闷头走路回家。
导航没有给我规划平时最快的那条路，而是引导我绕了一个小弯，路过了一家新开业的鲜花店。
门口摆着琳琅满目、生机勃勃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我阴郁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这……是巧合吗？
它甚至能避开我最深恶痛绝的东西。
比如，我知道有一条近路，但需要穿过一个总是挤满人的嘈杂菜市场，我极其讨厌那种摩肩接踵的感觉。
每次我设定目的地，只要那条近路有可能经过菜市场，尤其是在高峰期，导航一定会自动为我选择另一条稍远但清静的路。
我从未在APP里设置过这个偏好！
这些超乎寻常的、近乎“贴心”的细节，远远超出了一个测试版导航APP该有的能力范畴。
我开始坐立不安，脑子里冒出各种疯狂的猜测！
他是不是偷偷在我手机里装了什么监控后台程序，能实时看到我的位置和周围环境？
不对，这侵犯隐私，他是技术人员，更不可能知法犯法。
还是他动用了他在导航公司的超级权限，接入了什么内部测试的AI大数据系统，能分析我的行为偏好？
这听起来也很夸张。
或者……一个更让我心跳加速，却又不敢深思的念头浮上水面！
他是不是……特别关注我？
所以才知道我常去哪家店、讨厌什么样的路、甚至能察觉到我情绪低落需要一点鲜花的慰藉？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的脸颊瞬间烫得可以煎鸡蛋。
可能吗？
那个总是冷着脸、用最毒舌的话吐槽我的苏澈？
我用力摇头，试图把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甩出去。
也许只是他们公司的新技术特别厉害呢？也许只是巧合呢？
可那行“只为你回家”的手写体，和他亲自录制的语音，又该如何解释？
我的心像被放在跷跷板上，一会儿因为那些温暖的细节而雀跃，一会儿又因为害怕是自己想太多而沉沉落下。
6
就在我沉浸在各种猜测中心神不宁时，那个几乎完美的APP，居然出bug了。
那天我去一个陌生的园区拜访客户，结束后准备回家。
照常打开“专属导航”，输入小区地址。
一开始还很正常，但行驶到一段高架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手机屏幕上的箭头开始疯狂旋转，定位飘忽不定，一会儿显示我在河里，一会儿又跳到旁边的楼顶。
语音提示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前方……请……向左……向右……重新规划路线……错误……”
我被它搞得晕头转向，差点错过出口。
好不容易靠着路标把车开到相对熟悉的地方，我停靠在路边，看着手机上依旧抽风的APP，哭笑不得又有点着急。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拨通了苏澈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他的声音传来，背景音很安静。
“苏澈哥……”我有点不好意思，“你那个导航……它好像卡住了，定位飘来飘去，说话也乱七八糟的……”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先吐槽两句，没想到他立刻问：“具体位置？现在屏幕显示什么？”
我赶紧描述了一下情况和高架路名。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噼里啪啦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专注。
过了一会儿，他说：“可能是那片区域有强信号干扰，加上算法的一个小漏洞被触发了。
你暂时先用车载导航或者别的APP。”
“哦，好……”
我有点失落，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强大的依靠。
“站着别动。”
他忽然又说，语气不容置疑，“我远程调试一下你的APP权限。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我正好在附近处理点事，差不多结束了。
如果你不急，我过来帮你看看手机？”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他要过来？
“啊？不、不用麻烦了吧……”我下意识地客套。
“地址发我。”
他已经做了决定，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干脆，“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的车真的停在了我的车旁边。
他下车走过来，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休闲裤，像是刚从家里出来的样子，头发还有点微湿。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很自然地接过我的手机。
“我看看。”
车内空间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一种属于男性的、干净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他低着头，手指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些我看不懂的调试界面，眉头微蹙，眼神专注。
“是这里有个参数溢出了……”
他低声自语，然后侧过头看我一眼。
“你刚才是不是同时开了音乐和微信语音？”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
“好、好像是……”
我结巴了一下，心跳得飞快。
“嗯，内存处理有点小冲突，已经修好了。”
他手指又点了几下，把手机还给我。
“下次尽量避免同时运行太多高占用程序。”
“哦哦，知道了，谢谢苏澈哥。”
我接过手机，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他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目光看向前方：“试试看好了没。”
我重新启动导航，一切恢复正常。
“好了！”我松了口气，由衷地说。
“太厉害了！这么快就修好了！”
“小问题。”
他语气淡淡的，但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走吧，路上小心。”
他下了车，回到自己车上，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我先开走。
我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那辆低调的车子，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又甜又乱。
刚才他靠近时的专注侧脸，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他那么快赶过来的举动……每一个细节都在我脑海里无限放大。
心跳，再次彻底失控。
7
和闺蜜苏琪约下午茶，我忍不住跟她分享了这个神奇APP的存在，当然，我略去了那行让我心跳加速的手写体和语音细节，只夸它无比精准好用。
“真的假的？”
苏琪瞪大了眼睛，叉子上的小蛋糕都忘了送进嘴里。
“我哥那个工作狂？他居然会抽出时间给你单独搞个APP？
他不是说他们现在的核心项目保密级别超高，忙得连吃饭睡觉都快省了吗？”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怪不得呢！我就说前阵子他怎么那么奇怪！”
我心里咯噔一下：“奇怪？怎么奇怪了？”
“就大概一两个月前吧，”苏琪回忆着，“他老是旁敲侧击地问我，你平时都喜欢去哪家咖啡馆窝着啊，最喜欢吃哪家店的点心，讨厌什么样的路况……哦对了！
还特别问过我，依你看，要是你迷路，最可能在哪种地方犯傻转圈圈？”
她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了。
“我当时还吐槽他，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关心起他妹我的朋友了？
或者是想做个什么‘路痴行为模式研究’？
他当时就板着脸叫我少打听。
原来！原来是为了给你做这个！”
苏琪兴奋地拍了我一下：“可以啊林小满！
居然能让我哥这棵铁树为你开发私人定制度这么高的APP！他这是……”
她后面调侃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我的大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轰隆一声，所有思绪都被炸得七零八落。
所以……
那些精准到可怕的细节提醒；
那家店休的咖啡馆；
那条恰好路过花店的路线；
所有避开我讨厌环境的规划……
都不是什么神奇的人工智能大数据，也不是什么巧合。
是他。
是苏澈。
是他一点点地、耐心地从他妹妹那里，“套”来了关于我的所有喜好、习惯、甚至可能出糗的细节。
巨大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感动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心脏酸酸胀胀的，跳得飞快。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困惑和一丝不安。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像苏琪暗示的那样……他对我……
这个念头太过惊人，让我不敢深想，生怕只是自己荒谬的自作多情，会错意后的尴尬足以让我社会性死亡。
8
那个疑问像只小猫，日夜在我心里挠抓。
APP我用得越发顺手，每次听到他清晰的语音提示，看到那些贴心的路线规划，那份悸动和疑惑就加深一分。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必须问清楚。
我挑了一个晚上，估摸着他应该下班回家了，「苏澈哥，有空吗？想问问关于导航APP的事。」
他回得很快：「嗯。怎么了？又出问题了？」
我：「没有，很好用。就是……有些功能想了解一下。」
他：「电话说？」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那边很安静。
“喂？”
“苏澈哥，”我握着手机，手心有点出汗。
“你给我的那个导航……它好像太‘聪明’了点。”
“嗯？”他语气似乎顿了一下。
“算法比较新，会根据实时路况和基础偏好优化路线。”
他开始用技术术语搪塞我。
“不是的，”我鼓起勇气打断他。
“它知道‘漫时光’周一店休，知道我讨厌菜市场，甚至……甚至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看看花。”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
我乘胜追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苏琪都跟我说了……你之前问她的那些问题。”
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把电话挂了。
然后，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认命般的叹息。
“那个……”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似乎有些艰难地试图解释。
“只是……为了测试用户画像的精准度和情感化交互的可行性……”
“苏澈。”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打断了他的技术分析，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一丝哭腔，“你看着我。”
视频通话的请求猝不及防地发了过去。
他大概是被我这操作弄懵了，下意识地接了。
屏幕亮起，他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他家书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微乱，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似乎想移开视线，但最终还是对上了我的目光。
我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目光微微移开，不敢再看镜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带着一种罕见的、笨拙的紧张：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每次接到你迷路的电话，我这里……”
他抬起手，没有指向太阳穴，也没有指向电脑，而是犹豫了一下，轻轻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会比GPS信号丢失还乱。”
说完这句话，他的耳朵彻底红透了，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镜头，又立刻垂下眼帘，低声补充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
“只是……不想你再走丢。”
世界仿佛安静了。
我举着手机，看着他屏幕上那张难得露出窘迫和紧张的脸，听着他那句近乎告白的话，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原来是真的。
不是我自作多情。
9
那通视频电话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暧昧的气息迅速升温，弥漫在我们每一次对视和交谈中。
“专属导航”我依旧在用，但它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一个工具。
每次听到他的语音，我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而他，似乎也默认了这个“专属”的身份。
周末，他约我去一个据说很难找的、藏在老城区巷弄深处的私房菜馆。
我故意没提前开导航，到了附近路口，看着他笑，晃了晃手机：“苏工程师，今天亲自当人形导航吗？考验你一下。”
他看着我狡黠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含着纵容的笑意。
他非常自然地朝我伸出手：
“嗯。”
“今天专属导航的语音提示是：”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将我的手指牢牢扣在手心。
“抓紧我，别松开。”
我的脸瞬间爆红，心跳如擂鼓，任由他牵着，穿梭在午后阳光斑驳的老巷里。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带来的安全感，比任何精准的电子导航都要强烈百倍。
后来有一次家庭聚餐，苏琪又在饭桌上开玩笑吐槽我：“哥你是不知道，小满要不是有你的导航，估计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转圈呢！
你这简直是造福社会！”
一桌人都笑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
却听到身边，苏澈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没关系。”
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然后才接着说：
“我知道所有能让她找到我的路线。”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我的脸颊烫得惊人，心里却像炸开了无数朵甜甜的棉花糖。
晚上回家，我窝在沙发上，习惯性地点开了那个白色箭头的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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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那行“专属导航，只为你回家”的手写体依然在。
但这一次，在目的地输入框里，预设的地址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跳动的、柔和的粉色心形图标。
心形的旁边，是一行新的、同样是他手写体的、更显温柔的小字：
「心的方向」
我知道，无论未来我会去哪里，无论我是否还会偶尔迷路，这个专属导航的终点，早已设定完毕。
是他。也只会是他。
来源：笑料百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