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加有必要阅读卡夫卡,他看到了生命中的那些困窘,这正是我们应当竭力避免的。
卡夫卡的一生,是在孤独、恐惧、怯懦、压抑中走过的。
他完全知道是什么困住了他,却始终没有挣脱枷锁的勇气。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卡夫卡陷入了精神内耗。
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在父权的掌控中,唯唯诺诺地生活。
唯一热爱的写作,也并没有带给他应得的名望和财富。
在他的意识中,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加有必要阅读卡夫卡,他看到了生命中的那些困窘,这正是我们应当竭力避免的。
所以我们才说,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
1883年7月3日,卡夫卡来到了这个世界。
父亲赫尔曼用妻子的嫁妆开了一家商店,母亲也和父亲一起经营商店。
很小的时候,卡夫卡就由保姆照顾。
或许是小卡夫卡太过脆弱,又或许是上天对他太过刻薄,在他童年的意识中,父亲的暴躁的,母亲是忙碌的,保姆是刻毒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孤独和恐惧就始终围绕着他。
有一次,那还是卡夫卡很小的时候,半夜醒来吵闹着想要喝水,被父亲严厉呵斥,并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丢在了阳台上。
在《致父亲的信》中,他说:“我始终是一个颤抖的、懦弱的、战战兢兢的孩子,而你是一个巨人。”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知道自己没有哭闹的权利。
还有一次,保姆送卡夫卡去上学,为了让他在学校听老师的话,保姆告诉卡夫卡,如果不听老师的话,她就会告诉老师,说卡夫卡是一个坏孩子。
就是这样一句大人吓小孩子的话,让卡夫卡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卡夫卡说:“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
在学校里,卡夫卡是个听话,懂事,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然而只有卡夫卡自己知道,学校刻板的教育正在摧毁他。
正如我在前文所说,卡夫卡完全知道是什么困住了他,可他就是没有挣脱这一切的勇气。
他知道学校在抹杀个性,可还是甘愿做个“好孩子”。
这是卡夫卡的困境,也是我们的。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某件事情是错的,可为了不让自己像个异类,为了平稳安静的生活,甘愿沦为“错误”的拥护者。
忍让和怯懦,并不能真正换取幸福,只有直面内心的恐惧,敢于和“错误”做斗争,才能真正接近幸福。
由于胆小和怯懦的性格,阅读和写作成了卡夫卡唯一的精神出口。
13岁时,读到一本书后,便决定当一名作家。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卡夫卡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文学作品。
18岁时,高中毕业,本想学习哲学的他,因为考虑到今后就业的问题,转而学习化学。
进入大学后仅仅两个星期,便转而学习法律,因为他觉得化学并不适合自己。
顺利完成学业后的第二年,他拿到了法学博士的学位。
紧接着,他成功入职了一家保险公司。
心怀梦想,学业优异,工作稳定,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这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卡夫卡并不觉得幸福,甚至压抑极了,在小小的格子间里,像是被束缚的囚犯。
他在日记中写道:“办公室是一个活棺材,我在其中腐烂。”
为了摆脱这种压抑的工作环境,他考上了公务员,在国家劳工工伤保险公司上班。
结果,似乎一切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加缪说:“人们无法改变生活,什么样的生活都差不多。”
人如果无法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任何地方都是“苦海”,绝大多数人都在这样的“苦海”挣扎。
我们总是一边厌恶舒适圈内“腐烂”的气味,一边贪恋着它的“温床”。
一边责备自己没有追求“诗与远方”的勇气,一边恐惧未知的艰险。
很可惜,人类的设定就是“矛盾体”。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与其像卡夫卡一样,在矛盾中度过短暂的一生,不如大胆一些,去做一些我们真正热爱的事业。
写作是卡夫卡的梦想,也是他的出口。
他曾想辞职专心写作,但迫于父亲的淫威,他不敢这么做。
卡夫卡曾说:
“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阔的、关着门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饭由人送来,放在离我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饭将是我唯一的散步。然后我回到我的书桌旁,一边深思一边细嚼慢咽,紧接着又马上开始写作。那样我将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啊!我将会从怎样的深处把它挖掘出来啊!”
卡夫卡只能利用所有空闲的时间来写作,相比于纷乱的人群,他更喜欢独处。
他的梦想如同他笔下的《城堡》,一直也未曾抵达。
作为后世极伟大的作家,他的一生,却是再普通不过的。
这也正说明了,伟大的思想和杰出的文学创作,从来都不需要什么传奇的经历。
他清醒地看见了自己的困境,清醒地痛苦着,并将它们书写下来。
临终前,他嘱咐朋友将他未完成的作品,书信,手稿全部焚毁。
幸运的是,他的朋友“背叛”了这一遗嘱,世界才得以拥有卡夫卡。
大多数人都经历着卡夫卡的困境,或麻木的妥协着,或清醒的痛苦着。
卡夫卡在《审判》中写道:“谎言被当作了世界的秩序。”
他一生都在与这种秩序对抗——用写作的笔触刺破虚伪,用清醒的痛苦消解荒诞。
他的困境从未消失,但或许答案早已藏在《城堡》的土地测量员K身上:即使永远无法抵达城堡,也要在跋涉中确认自我的存在。
我们不必成为卡夫卡,但可以像他一样清醒:直面父权的阴影时,做一只举起螯钳的《地洞》中的动物。
在“活棺材”般的职场中,用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之心,将滚石上山化为反抗的仪式。
真正的自由,从不是挣脱枷锁,而是在枷锁中看清自己的形状,并以此作为雕刻生命的刀。
来源:黏黏书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