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7年初春的一个清晨,南京上空还笼着薄雾,张治中突然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私人电报——老学生彭孟缉邀请他去岛上散心。正是在这份看似寻常的“度假”函件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久违的名字:张学良。
1947年初春的一个清晨,南京上空还笼着薄雾,张治中突然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私人电报——老学生彭孟缉邀请他去岛上散心。正是在这份看似寻常的“度假”函件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久违的名字:张学良。
飞机落地松山机场时,张治中并未通知任何政要,而是带着家眷直奔新竹。多年从军的警觉告诉他,行程愈低调,事情才有可能成功。抵达温泉山庄,他看见的“少帅”已与昔日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头发花白、目光黯淡,却依旧挺直腰背。
张学良读书、抄经、散步,日子简单到近乎清苦。可就是这份清苦,让张治中暗生感慨——一个曾纵横东北的枭雄,如今被限制在不足数里的院落。“老张,我这辈子闯的祸,多,你别劝;我就盼两件小事。”张学良压低嗓音,像在嘱托遗愿。
第一件事,他要恢复人身自由;第二件事,他想把长期盯梢的刘副官一家请出住处,哪怕只剩几尺私人空间。语气平静,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倔强。“能不能做到?”张学良没问出口,只在茶杯边敲了敲指节。
张治中心里有数。当年西安事变后,他就预料到今天会难如登天,但还是回了句:“我尽力。”临别前,他特意环顾四周,想把这片狭小的天地刻在记忆里——因为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再次探望。
返回南京途中,他压根没等正式文件,直接闯进官邸向蒋介石汇报。蒋只是嗯了几声,随手翻日程,仿佛谈的是某个基层事务员的请假条。张治中补了一句:“汉卿全家在美国,他已当祖父。”这话并非信息,而是试探人情。蒋仍波澜不惊。
那夜,蒋介石在日记里写下一行笔迹极淡的话:张氏来看,言及汉卿,自由事未可轻允。第二天,他却颁出一纸“非经核准,不得探视”的手令,等于堵死了张学良的社交。不得不说,老蒋的态度冷硬到近乎冰霜。
张治中转而求见宋美龄。宋氏听完,只简单评断:“第一件事办不到,第二件事倒可斟酌。”理由不复杂:大局未定,少帅自由即风险;至于监视人员换房,“只是生活琐事”。她一句话,为张学良争出了几米距离,却没能还他自由身。
消息传到新竹,刘副官被调离客房。张学良勉强获得一间独立书屋,他对赵一荻笑说:“小赵,我们起码能自己关门了。”一句平常玩笑,道尽十二年囚居的无奈。
时间推移,1960年代初,张学良获准扩大活动范围。有人说,这是宋美龄出于宗教情怀的宽容,也有人讲,是蒋经***意拉拢东北旧部留下的余地。真实意图难辨,但对少帅而言,多走几步路就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1975年4月,蒋介石病逝。宋美龄安排张学良前往士林官邸吊唁。水晶棺旁,他沉默许久,只留下七字挽联:“半世纪风云,同悲同叹。”外界揣测他是否心怀怨恨,可知情者回忆,那天他不过轻声说了一句:“终了。”
此后,张学良迁居夏威夷,再无政治波澜。年轻一代对此事多止于猎奇,可在当年并肩的旧将们看来,西安一役已把张、蒋二人紧绑在历史的车辙里:谁也摆脱不了谁,耽误也抵消不了谁。
一段风波,两个请求,一句“第一个办不到”。从权力顶峰到温泉院落,张学良的命运像被无形之手拖拽;而张治中,终究只做成半件心愿。回望彼时,他们都懂——有些门,可以敲;有些锁,一旦上了,钥匙早被抛进深海。
来源:五聿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