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这片因矿产而兴盛也暗藏着复杂人际关系的网络中,一个名叫任雪的年轻女工的命运轨迹,正悄然滑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悲剧终点。
1991年的河南省新安县石寺镇,铝矿厂的喧嚣是小镇不变的背景音。
在这片因矿产而兴盛也暗藏着复杂人际关系的网络中,一个名叫任雪的年轻女工的命运轨迹,正悄然滑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悲剧终点。
她曾是技校里的佼佼者,却在家境变故和现实压迫下,一步步走向了毁灭的深渊,最终将自己和他人一同卷入了一场震惊当地的血色事件。
她为什么选择了这种最惨烈的方式?
在铝矿厂北侧的技术学校里,任雪的档案记录着她作为1987届机械加工专业学生的优秀表现——“优秀班干部”的评语和校技能比赛车工组第二名的成绩。
她的教导主任李老师依然记得那个总能提前完成零件打磨作业的聪慧学生。
这份前途似乎在她刚读完二年级时便戛然而止。
家庭的变故,具体来说是父亲在她初中毕业三年后(约1988年)将她赶出家门,迫使她中断了学业。
在妹妹辍学无助时,任雪的二哥任强动用关系让她进入了铝矿厂,成为了一名端盘送水的临时工。
在新安县铝矿厂,矿长戴德昌无疑是权力的核心。
作为掌握着全矿数百乃至数千名职工工作、生活甚至命运的关键人物,戴德昌的权力渗透在矿区的方方面面。
1991年,当河南省税务稽查组一行人马进驻铝矿厂,准备对矿上的财务状况进行例行检查时,多年在厂矿体系内运作自如的戴德昌立刻嗅到了潜在的风险。
矿厂在长期经营中积累下的诸多财务不规范之处,乃至可能存在的偷税漏税等严重问题,一旦被彻底揭开,他个人的地位和前途将受到毁灭性打击。
戴德昌开始动用他所能掌握的一切资源来应对这场危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食堂服务员任雪的身上。
任雪年轻、白皙,在以男性为主的矿区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这成为了戴德昌眼中可以利用的“资源”。
他精心策划,将负责接待稽查组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还是临时工身份的任雪。
戴德昌的真实意图远非“培养新人”那么简单。
当负责检查的稽查组长在接触中,向戴德昌发出了某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希望进行“深入交流”的信号时,戴德昌迅速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他立即将任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摊牌了他的条件:只要任雪能够“妥善”应对并通过个人牺牲满足稽查人员的要求,以此换取对方在检查结论上的“通融”,那么她梦寐以求的“转正指标”就唾手可得。对于长期挣扎在临时工岗位上、看不到未来的任雪来说,“转正”二字具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根据后来任雪向她最亲近的好友曹琳琳(在后勤科管理仓库)的含泪倾诉,她与矿长戴德昌之间令人窒息的孽缘,远比这次税务检查事件更为漫长和残酷。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如何被戴德昌这个道貌岸然的矿长持续欺凌和玩弄长达“三年多”的经历。
她提到自己曾“怀过他的孩子”,更为屈辱的是,她还被迫“替他陪别人睡过觉”,将她当作满足他人欲望、进行利益交换的工具。
在这长达三年多的时间里,戴德昌始终用一个诱饵牢牢地控制着任雪——那就是“转正”的承诺。
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过后,承诺始终停留在口头,任雪的身份依旧是那个拿着微薄工资、毫无保障、随时可能被清退的临时工。
这种反复的欺骗和玩弄,让任雪看清了戴德昌的真实面目,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他满足私欲和利用的工具,所谓的“前途”不过是海市蜃楼。
在1991年的那个倾诉时刻,所有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任雪在好友面前,将戴德昌称为“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极端而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蔓延——报复,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曹琳琳感同身受,怒火中烧。
几乎没有犹豫,曹琳琳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要帮助任雪,向那个施暴者讨还公道。
当曹琳琳追问具体的报复计划时,任雪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决定:“杀了她女儿!”
复仇的火焰最终烧毁了理智,她们选择将报复的目标,从真正的施害者戴德昌,转向了他无辜的女儿丁多多。
丁多多,矿长戴德昌的女儿,彼时正在洛阳的一所大学就读。
在失踪前的三天,丁多多曾向家人提及,要外出去见一位过去在技校的老同学。她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信。
直到1991年9月4日这一天,位于矿区附近的西坡村,一位名叫刘福贵的村民在荒僻的山野中,意外地发现了一具已被焚烧、面目全非的尸体。
惊恐之下,刘福贵立刻向石寺镇派出所报了案。
接到报案后,民警张建军迅速带领警力赶赴现场。在仔细的搜寻中,几枚遗落的珍珠纽扣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经过辨认和家属确认,这些纽扣正是属于失踪多日的丁多多衣物上的饰品。这一发现,几乎确定了这具焦尸的身份,正是矿长的女儿丁多多。
警方迅速围绕丁多多的社会关系、失踪前的活动轨迹展开了大规模的排查和走访。
随着调查的深入,与丁多多并无直接交集,但与矿长戴德昌存在复杂关系的食堂临时工任雪,以及她的好友曹琳琳,逐渐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经过进一步的侦查和证据收集,警方最终将任雪和曹琳琳锁定为重大犯罪嫌疑人,并依法实施了抓捕。
在新安县人民法院的审判庭上,面对庄严的法庭和确凿的证据,任雪对其伙同曹琳琳杀害丁多多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平静地承认了罪行。
而她的同案犯,在后勤科仓库工作的曹琳琳,在接受审讯的过程中,情绪似乎更为激动和复杂。
据记录,她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她不该替她爸还债”。
法医鉴定报告则为案件的定性提供了关键的物证支持。
报告显示,死者丁多多的颅骨存在明显的凹陷性骨折,其形状、尺寸与警方在曹琳琳的工具箱中找到的一把活动扳手上的痕迹高度吻合,直接将曹琳琳与致命的伤害行为联系起来。
这起凶杀案的审理,却意外地牵扯出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
在案件调查期间,一直为妹妹任雪的命运担忧的二哥任强,向有关部门提供了一本非同寻常的账本。
这本由任雪在特殊情况下接触并保存下来的账本,详细记录了矿长戴德昌在任职期间,长期利用职权克扣矿工应得的奖金、虚报铝矿产量以侵吞公款、伪造账目偷逃国家税款等一系列经济犯罪行为的证据。
1993年7月,在石寺镇东面一处早已废弃的砖窑场旁,临时设立的刑场上,即将执行死刑。
面对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同走向终点的两个年轻女子。
曹琳琳,这位因“姐妹义气”和一时激愤而卷入杀人重罪的仓库管理员,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慌张,身体可能因无法抑制的恐惧而颤抖。
任雪这位主导了整个复仇计划的女子,在临刑前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出奇的淡定”。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直至行刑的枪声即将响起的那一刻,任雪似乎仍然在意自己的形象和容貌。
当执行枪决的武警战士举起手中的武器时,她做出了一个特殊的举动——主动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在场的执行人员很快理解了其背后的意图:她是希望子弹能够从口腔穿过颅脑,从而最大程度地保全她面部的完整。
最终,执行人员满足了她这最后的要求。随着两声枪响,任雪和曹琳琳为她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引发这一系列悲剧的关键人物——矿长戴德昌的处理结果,却显得异常“温和”和迟缓。
在任雪被执行枪决大约三个月之后,铝矿厂的公告栏上才贴出了一纸姗姗来迟的公示。
公示内容显示,矿长戴德昌因“作风问题”被上级调离新安县铝矿厂矿长岗位。
后续的调查和矿工们的反映证实,戴德昌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担任矿长以来,便长期利用职务之便,系统性地通过虚开增值税发票、设立假账、伪造生产数据等多种手段,大肆侵吞国有资产,偷逃国家税款。
其腐败行为持续时间长,涉及金额巨大。
据不完全统计和矿工估算,该铝矿每年偷逃的税款金额就高达数十万元人民币,这一数字甚至可能占到了矿厂全年账面利润的三成以上。
而1991年,他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动用性贿赂的手段逼迫任雪去“应付”省税务稽查组,其根本目的正是为了掩盖这些早已存在的、严重的经济犯罪行为,害怕被调查人员发现而身败名裂。
就是这样一个在经济上贪婪腐败、在个人品行上道德沦丧,并且其行为直接或间接导致了任雪走向绝路、丁多多无辜惨死的人物,其最终所受到的官方处理,仅仅是以一个模糊的“作风问题”为由被调离了原岗位。
参考资料:组图:揭秘近三十年被处决的十名美女死刑犯
来源:看电影看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