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火车,飞进老挝首都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07 18:40 1

摘要:在东南亚诸多国家中,老挝可谓一处理想的旅游目的地。这里不似泰国那般商业,也不像缅甸那样粗放和原生态,在商业与原生态之间,老挝正好处于一个美妙的平衡点上。

在东南亚诸多国家中,老挝可谓一处理想的旅游目的地。这里不似泰国那般商业,也不像缅甸那样粗放和原生态,在商业与原生态之间,老挝正好处于一个美妙的平衡点上。

2021年12月,连接昆明和万象的中老铁路正式开通;2024年4月,昆明与万象之间双向开通的国际旅客列车正式发车,两地之间的车程仅9个半小时,实现了朝发夕至,这更加便利了中国游客前往老挝游玩。

花了7天6晚,我乘坐列车漫游老挝。难得的慢旅行让我有时间去细细品味沿途的风土人情,也有了时间去重新思考旅行的意义。

晚上9:00,我抵达人潮退去之后的昆明站,我乘坐“星光·澜湄号”开启了前往老挝的慢旅行。与中国首列跨境豪华旅游列车谋面,令我抑制不住满心的好奇,一上车便开始四处探寻起来。

列车上的包厢客房非常符合我对于一趟豪华列车的想象:白天时,包厢是个小客厅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可以惬意地观看窗外的风景;晚上时,可以将沙发打开变成舒适的床铺,既雅致又温馨。整趟列车中,像我所住的这种包间客房一共有30间,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座“移动豪华酒店”。

列车上每个包间的窗户都仿佛是移动的画框,风景在其间不停地变化。

虽然开车时已经不早了,但我还是好奇地跑到多功能车厢中的酒吧去喝了一杯。从红酒到威士忌再到伏特加,服务员还会为客人调制几款鸡尾酒,但我还是选择了老挝啤酒。

由于边境相连,老挝啤酒在云南其实挺常见的,但在前往老挝的列车上喝一杯老挝啤酒,感觉还是非常特别。

“星光·澜湄号”上的餐食非常讲究,堪比豪华酒店

一觉醒来,车窗外已换成了郁郁葱葱的热带田园风光。对我这个来自北方的度假客来说,“热带”实在是个美妙的词,它总能带给我无限的遐想。

然而西双版纳算是热带吗?那里有令我心驰神往的热带雨林吗?对于这一点,我实在有些拿不准,虽然这里位于云南的最南端,但毕竟离赤道还远得很。不过在今天,我的存疑将得到最专业的解答。

佛教题材的雕像在西双版纳随处可见。

列车停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州府景洪市,随后我乘坐大巴车前往位于勐腊县勐仑镇的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这是中国面积最大、收集物种最丰富、专类园区最多的植物园,也是世界上户外保存植物种数和向公众展示的植物类群数最多的植物园。

见到植物园中的讲解员“神秘果”(这是她的自然名)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抛出了心中的疑问。“神秘果”故作神秘地一笑,用手指向天空让我看,在她手指的地方,我看到一棵鹤立鸡群般的高大树木。

“神秘果”告诉我:那就是西双版纳著名的望天树,这种龙脑香科植物是热带雨林的标志性物种,可以长到七八十米高,自从1975年中科院的科研人员在西双版纳发现了这种树木,国际上便公认中国也存在热带雨林了。

航拍西双版纳望天树景区。

“神秘果”的讲解就像是芝麻开门的咒语,而我面前的这片热带雨林也逐渐化身为一座“绿色宝库”,一件件“绿色珍宝”逐渐呈现在我的面前:

热带常见的鸡蛋花常被用来礼佛,而当地人也经常会油炸食用,可谓“雅俗共用”;姜黄发达的根部是著名热带香料——咖喱的主要成分,本地人还会拿它做染料,漂染黄色的僧袍;原产于印度的金刚纂因形似中国古代的钢鞭而得名,汁液有毒,却又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当地人常会拿来炖鸡;老鸦烟筒花是傣族的“烟草”,当地人会将其花叶烘干切碎,裹在冬叶的叶子中做成“傣族雪茄”……

傣族文字由古印度的婆罗米字母演变而来,常被戏称为“蝌蚪文”。

当晚又回到“星光 · 澜湄号”后,我的脑海中依然被各种形态的植物所萦绕,兴奋得又跑到列车上的酒吧喝了两瓶老挝啤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满载而归的“绿色猎人”。

早晨被列车广播唤醒时已抵达了磨憨口岸,我们将在这里过海关进入老挝境内,坐火车过境毕竟还是一件新鲜事,感觉还是有必要描述一下整个过程。

所有旅客需带上所有的行李下车,进入中国海关大厅办理出境手续,因老挝对中国游客实行免签,所以手续很简单,只是盖个章而已,与此同时边检人员会登上列车进行安全检查。之后旅客返回列车,穿过中老“友谊隧道”(这是中国首条跨国铁路隧道)差不多仅需10分钟便会抵达老挝的磨丁(Boten)口岸。列车停靠站台后,所有旅客需再次携带行李下车,进入老挝海关大厅办理入境手续(也只是盖个章而已),当我们再次返回列车时,已经行驶在老挝的国土上了。

停靠在老挝琅勃拉邦站台上的“星光·澜湄号”。

2小时之后,列车停靠在琅勃拉邦(Luang Prabang)的火车站台,但在中老铁路开通之前,从磨丁到琅勃拉邦需要开车走8小时的山路才能抵达。在鸡蛋花花环和“塞拜迪”(老挝语“你好”之意)的问候声中,我们离开列车,开始对这座“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重遗产”城市进行走访。

琅勃拉邦曾是澜沧王国(老挝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王朝)的首都,所以这里有一座皇宫也就不奇怪了。如今皇宫与相距不远的皇家寺庙——香通寺一起,成为琅勃拉邦最为著名的景点。过去这两个地方总是挤满了好奇的西方背包客,如今来自中国的旅游团队则成了绝对的主角,这都是中老铁路开通后为老挝带来的“新风景”。

琅勃拉邦的稻田景观颇受游客的青睐。

傍晚时分,我和同列车的伙伴们一同爬上了浦西山(Phu Si),这是琅勃拉邦城市的制高点。在美丽的夕阳中,我看见了一座弥漫着悠闲气息的热带古城,它静静地依偎在湄公河的旁边,没有大商场,没有电影院,没有公交车,甚至没有一个红绿灯,当地居民安静祥和地生活于此,心态平和,与世无争。

当晚我们入住了绿植环绕的当地度假酒店。在夜色中我看不清酒店中的风景,只感觉有一股股的花香不知从哪里飘来,令人心旷神怡。

夕阳中的湄公河金光闪闪,“湄公河”是澜沧江流入中南半岛后的名称,是亚洲最重要的跨国水系。

我们摸着黑起了床,在微弱的晨曦中来到琅勃拉邦古城中心的“法国街”,准备参加布施活动,此时刚过清晨5:30。那些准备接受布施的僧人们比我们起得更早,他们每天3:30便会起床,当我们抵达“法国街”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打坐、念经、打扫卫生等一系列的工作。

清晨时分,接受街头布施的僧侣们排队而来,成为琅勃拉邦一道特殊的“人文风景”。

作为一个笃信佛教的国家,老挝的男性在一生当中都必须做一次僧侣,但出家的时间很随意,短至一天,长至一生。所以在这个国家,僧侣的数量非常多,据统计,琅勃拉邦的僧侣数量有两三千人,单看数字或许不算多,但本地居民的数量不过10万出头,所以僧人的比例还是很高的。

作为南传佛教之地,老挝的僧侣皆不事劳作,专心研习佛法,日常的吃穿用度全靠信众的施舍,于是每日清晨排着队接受布施的托钵僧们便成了老挝颇有特色的“人文风景”,而琅勃拉邦的布施又因特别盛大而闻名于东南亚地区。

行走在老挝这个“佛国”,佛祖的形象无处不在。

我们被安排坐在了街边的小板凳上,这是对外国游客特殊的优待,当地人则会按照传统习俗跪于路边,以表示对于僧侣的尊敬。我们将鞋脱下放于身后,身上还披上了一条被称作“帕必”的布巾,以遮盖身体裸露的部分,这也是出于对僧侣的尊重。我们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一竹篓的糯米饭,这是最传统的布施之物,旁边还有一袋花花绿绿的糖果,看来布施也是与时俱进的。

6:00前后,一队托钵僧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布施活动正式开始了。我们将竹篓中的糯米饭捏成一个个饭团,放入僧人手中的钵盂当中,见有小和尚过来,便会塞上一把糖果。对我们这些游客来说,布施就像是在玩游戏,不过对当地人来说,布施是一个已经持续了2500年的神圣传统,布施本身也被视为一种修行。

在布施的信众和僧人。

下午去过著名的光西瀑布(kuang Si)后,我又误打误撞地坐进了一家稻田咖啡馆中,咖啡馆没有几个客人,年轻的服务员们在稻田边悠闲地半躺半坐,用手机的外放功能播放着时下流行的老挝歌曲,脸上不时漾起无忧无虑的笑容。

光西瀑布是琅勃拉邦著名的自然景区,生性奔放的西方背包客常常会忍不住跳入水中以此感受大自然的恩赐。

老挝是全球不发达国家之一,但这一点在老挝人的脸上似乎很难看到,不知是否与全民信仰佛教有关,在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大家都显得十分佛系,在实在不算富裕的生活中寻找着微小却真实的幸福。

晚饭过后,我们又回到了“星光 · 澜湄号”,列车将继续南行,前往热带之都——万象。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列车抵达老挝的首都万象(Vientiane)。这是目前中老铁路的终点,而在未来,这条高速铁路还将从这里跨过湄公河进入泰国,在中南半岛上继续向南延伸。

从万象车站出站时,我居然有种回到中国的错觉:铁轨上停着“中国铁路”的货运车厢,站台的指示牌上写着醒目的中国汉字,就连乘坐电梯时,也会听到中文的安全提示录音。看来中老铁路真是全面拉近了我们与邻国的距离,不仅是物理距离,还有心理距离。

中老铁路将两国人民的距离也逐渐拉近了。

当天的午餐非常特别,我们登上了南俄河(Nam Ngum)上的游船,吃了一顿饭菜香与柴油味相混杂的船餐。

这里是万象当地居民的热门郊游地之一,河面上漂满了游船,充满热带风情的舞曲经过游船上巨大音箱的放大后,轰轰隆隆地飘荡在河面上。与其他游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喝多了的当地人在游船上狂歌乱舞的身影,来到老挝的这两天,我总觉得当地人性格极其温和,不料想在他们的内心,竟然也有如此热情奔放的一面。

南俄河风光旖旎,河上的船餐很受游客的欢迎。

当天下午,我们去参观了一座非常另类的寺庙,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座宗教主题的雕塑公园,名为“香昆寺”(Wat Xieng Khuan),在老挝语中是“神灵之城”的意思。这座天马行空的“城市”创建于60余年前,据说原本有近万尊雕塑,所以又名“万佛公园”,但在越南战争中被美国军队误认为是军事设施而遭到轰炸,现在仅存两、三千尊佛像。

园中的雕塑基本是以佛本生故事为蓝本塑造的,展现了由人到佛的艰辛历程,虽然题材很传统,但雕塑家的手法十分现代,他们用清水水泥塑像,没有任何装饰,与当时盛行的“粗野主义”建筑设计风格颇为应和;雕塑的造型也充满了叛逆的风格,可以见到长着翅膀或猪头的神佛,或是十一面骷髅观音。

香昆寺中用水泥建造的佛像。

“天堂地狱塔”是这座“神灵之城”的中心,游客从恶魔的血盆大口进入塔身,通过内部的水泥台阶可以上到竖立着“生命之树”的塔顶,既有传统教化之意,又充满了大胆的个人色彩,即使在今天看来仍显得十分前卫。

我在烟火气十足的夜市中流连到很晚,作为一座终年炎热的城市,万象似乎在暑气消退的夜间才真正醒来,并散发出独特的热带魅力。

天堂地狱塔。

在万象一天的旅程主要围绕万象的两座标志性建筑展开,一是塔銮(Luan),二是凯旋门(Patuxay)

塔銮之于老挝,就像北京天安门之于中国,在老挝国徽的正中间便是塔銮的金色形象。塔銮埋有佛祖的骨舍利,是老挝最为殊胜的佛教圣地,作为一名佛教徒,一生当中是一定要来塔銮朝圣一次的。而每年公历11月间举办的塔銮节则是老挝最为盛大的节日,除了各种宗教仪式,节日期间还会举办盛大的庙会,包括中国在内的各个邻国都会前来赴会,堪称老挝版的“万国博览会”。

作为佛国的首都,万象城中其实坐落着成百上千的佛寺,它们大部分都不像塔銮那般金碧辉煌,却有如一座座信仰的纪念碑,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围绕塔銮的走廊。

万象凯旋门和巴黎凯旋门很像,也由法国工程师设计,但比巴黎的“原版凯旋门”多出了一组老挝式的屋顶,而且遍布精美的东南亚传统风格雕饰,可谓东西合璧。如今在充满厚重历史感的凯旋门前修建了一个音乐喷水池,那是由中国援建的时髦设施。

登上凯旋门的顶部,可以看到一条笔直宽阔的大街从城市中间穿过,它叫Lane Xang,是万象的城市中轴线。在这条中轴线的两侧,几乎没有我们所熟悉的高楼大厦,而是一派安逸悠闲的红绿色调——被绿色浓荫所掩映的低矮红色屋顶。如此“低姿态”的首善之都,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万象的凯旋门虽然在整体外形上与巴黎凯旋门十分相似,但建筑上的装饰却充满了老挝特色。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湄公河边的一座法国餐厅,一边看着夕阳将江水一点点染成金黄,一边品尝融合了热带风情的法式料理。

近在咫尺的河对岸,便是泰国。将本国的首都建在边境线上,万象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在澜沧王朝的时候,万象确实位于整个王朝的心腹之地,并一度成为整个中南半岛上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只是随着王朝的没落,这座热带之都也逐渐偏离了昔日的中心位置。

当晚我们再次回到列车。当我们伴随着有规律的振动声沉沉入睡时,列车开始掉头返回,向着中老边境线进发。

作为老挝的最大城市,首都万象并没有一座大都市应有的嘈杂和喧闹,显得特别安静祥和。

清早醒来,列车已抵达老挝的磨丁口岸,回国的手续就像出境时一般丝滑顺畅,大约2小时之后,列车已经奔驰在西双版纳旖旎的风景当中。

在云南甲马的手工拓印体验、清新雅致的茶艺表演和列车管家们的少数民族舞蹈的陪伴下,我度过了列车上最后的时光,当黄昏降临时,昆明城繁华的城市风景已经出现在了车窗之外。

傍晚时分的琅勃拉邦。|©图虫

当我拿着所有的行李准备离开列车时,竟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在7天6晚的旅途中,我已不知不觉地将这趟列车当成了一个“移动的家”,铁轨上有规律的振动成了抚慰旅途疲劳的良方。

在一切都越来越快的今天,列车为我开启了旅行的另一种可能性,甚至让我开始重新认知旅行这件事。当我们可以越来越迅速、越来越容易地抵达某个地方的时候,那种发现新鲜世界的兴奋感也变得越来越淡漠,而这趟列车上的慢旅行,似乎又重新复原了旅行原本的乐趣。

文/陆毅

图/喻添旧

新媒体编辑/Tasia

本文原刊载于《时尚旅游》2025年2&3月合刊,此处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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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时尚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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