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刚接通,话筒里第一时间传来一道甜腻的嗓音:"景川哥,是我姐的电话吗?"
八个月前,我的例假就像个顽皮任性的孩童。
它本该准时来赴约,这次却迟迟不见踪影。
我心里泛起阵阵慌乱,那种不安的感觉如潮水般蔓延。
思来想去,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比较稳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医院大门,消毒水的气息"唰"地钻进鼻腔。
这味道太过刺鼻,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在各个诊室间像没头苍蝇似的来回穿梭。
刚从这个诊室出来,又急匆匆跑向那个诊室。
一项接一项的检查,做得我头昏脑涨。
等待检查结果时,我的心始终悬在半空。
我坐立不安,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下揪衣角。
终于,拿到检查结果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轰然坍塌。
我怀孕了,这本该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可和这个消息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份冰冷的诊断书。
上面赫然写着——骨癌晚期。
在此之前,"骨癌"这个词于我而言,就像天边闪烁的星辰。
那么遥远,那么陌生,仿佛永远不会有交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如恶魔般缠上我。
这运气,当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给我看诊的是位女大夫,她的目光里满是怜悯。
她望着我,轻轻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姑娘。
你才二十七岁啊,正值青春年华。
我的建议是,你得立刻终止妊娠,然后尽快开始治疗。"
我听了大夫的话,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呆立在原地。
半天都没缓过神,大脑一片混沌。
过了许久,我才突然回过神,急切地问:"大夫。
如果不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啊?
能不能撑到我生下孩子?"
其实,我没告诉大夫,我曾经做过两次人流手术。
每次手术时的痛苦,都像老电影般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至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滋味,实在太煎熬了。
因为这两次手术,我的子宫壁变得很薄。
如果再次打胎,这辈子我可能再也没机会当母亲了。
女大夫听完我的话,眉头皱得更紧,像打了死结。
她一脸严肃地批评了我:"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回去和家人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我心里清楚,骨癌晚期若及时治疗,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可要是不治疗,我可能就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了。
不过运气好的话,差不多能撑到我把孩子生下来。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得我眼睛发酸。
可我的心里却冷得像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我摸出手机,手指还有些发抖,拨通了丈夫陆景川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话筒里第一时间传来一道甜腻的嗓音:"景川哥,是我姐的电话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深渊。
"扑通"一声,沉到了谷底。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等了几秒,陆景川淡漠的声音传来:"我们不是做了措施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现在很忙,等我回来再说。"
他的语气里满是烦躁,不等我说话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黑屏的手机,眼泪不知何时就滑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砸在手背上。
我抬手擦了擦眼角,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像往常一样,我出门去了超市。
超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人们的谈笑声、促销广播声交织在一起。
可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与周围格格不入。
我在货架间慢慢走着,脚步有些沉重。
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扫过,挑选着食材。
我拿起一颗西红柿,它红得透亮,像颗小太阳。
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生机,只觉得它像个没有灵魂的摆设。
买完菜,我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家。
走进厨房,打开灯,昏黄的灯光洒下来。
厨房的油烟味钻进鼻子,让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把菜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咚咚咚"的切菜声在厨房里回响,我一边切菜,一边想着电话里的事。
他冷漠的语气,挂断电话时的决绝,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时间过得很快,陆景川到家时,我正掐着点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回来了,快来洗手吃饭吧。"
陆景川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冷淡。
他走进洗手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传出来。
等他洗完手坐在餐桌前,饭吃到一半时,他忽然开口:"你妹妹回国了,你打电话时,我正在帮她搬家。"
我微微一怔,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
沈晴,我名义上的妹妹,却是他心底最柔软处的白月光。
哪怕我们结婚三年了,沈晴那张笑容灿烂的小照片,还藏在他皮夹钱包的最里侧,他始终舍不得扔。
有一次,我耍小性子,趁他不注意,把我的照片塞进了他的钱包。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
他气冲冲地揪住我,眼睛里燃着怒火,非要我把扔进垃圾桶的沈晴照片找回来。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心里总有一块地方是留给沈晴的,但我保证,和你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我不会做出轨、对不起你的事。但如果你一定介意,可以随时和我离婚。"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我默默地扒了一口饭,米饭在嘴里有些发干。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口。
他又接着说了起来,每个字都像细针,直往我心上扎。
他眉头紧蹙,目光闪躲着不敢与我对视,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琢磨了好些天,你先把孩子……打了吧。我和沈晴也合计过,她也觉得这样稳妥。"
这话像根尖刺扎进耳膜,我脑袋"嗡"地炸开,仿佛有千百只蜜蜂在耳畔疯狂打转。
我腹中胎儿的去留,竟要由他和沈晴来定夺?凭什么?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那些陈词滥调:"咱们都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眼下养孩子压力太大,经济基础也不扎实……"
全是些站不住脚的借口。
我根本没心思细听,那些话翻来覆去就裹着一个意思——要我放弃这个孩子。
是啊,我们确实正值青春。
可我的身体状况,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比谁都明白,留给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想到此处,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直打转。我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泪意憋了回去。
"别扯了,我骗你的。"我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压根就没怀孕这事。"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线平稳些。
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不过是根再普通不过的小青菜。
可那滋味,比生嚼苦瓜还要苦上三分。
陆景川听了,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
他甚至没多看我一眼,更没在意我是否真在开玩笑。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那点微弱的期待,终究还是碎成了齑粉。
彻底凉透了。
我慢条斯理嚼着嘴里的青菜。
每咬一下,都像在啃食自己支离破碎的心。
过了许久,我才哑着嗓子开口:"陆景川,离婚吧。"
这回轮到陆景川傻眼了。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住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沈雨,你疯了?"
"我会从网上找份标准离婚协议模板,到时候发给你。"我面上波澜不惊,心口却被只无形的大手攥得生疼。
这顿饭,我们相对无言地吃完。
我起身往卧室走,边走边说:"从前都是我洗衣做饭伺候你,如今都要离婚了,也没必要再装什么贤妻良母。今天的碗筷,你自己收拾吧。"
走进卧室关上门,我刚坐下没一会儿,厨房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碗盘碎裂声。
陆景川过了三年饭来张口的日子,怕是连洗碗布和抹布都分不清吧。
我无心去管这些,胃里突然翻涌起恶心感。
我冲到洗漱台前,趴在上面干呕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决定离婚后,我第一次睡了个踏实觉。
陆景川昨晚在书房凑合的,我也没去管他。
过去三年,我每天六点准时起床,花整整一个小时为他准备早餐。
他嘴巴刁得很,我从来不敢马虎。
水晶饺、桂花米糕、各式面点、广式早茶,我变着花样做足分量。
他吃剩的,就成了我的早饭和午饭。
"沈雨!我那条灰白条纹领带放哪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指针已经指向九点。
外头传来陆景川手忙脚乱的声音:"衬衫怎么找不着了?""这条领带配西装合适吗?"
是啊,从前他的换洗衣物都是我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每套西装搭配的领带,也是我亲自选好系好的。
我窝在被子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冷哼:昨晚我把主卧门反锁得严严实实,他连钥匙都没见过。
没一会儿,他就急得直拍门:"开开门!你听见没有?"
那张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要喷火,活像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却稳坐床边,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神色淡然。
"你开不开门?别逼我发火!"他又在门外吼。
直到听见"砰"的一声摔门声,我才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儿般,打着哈欠起了床。
趿拉着拖鞋走到日历前,我抬手撕下一张。
看着飘落的日历纸,心里泛起酸涩:我的日子,确实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往后啊,得好好为自己活。
刚这么想着,手机"叮"地弹来条短信。
我拿起来一看:"姐,我有了,有空见个面。"
是个陌生号码,但这串数字我熟得很——曾在陆景川手机里见过,是沈晴的。
我心头火"腾"地窜起,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这沈晴又要作什么妖?我气得牙痒痒,快速敲下回复:"怀孕了找孩子爹去啊,找我干嘛?我对绿茶过敏,离我远点!"
发完消息,我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嘴里嘟囔着:"就会整这些幺蛾子。"
刚放下手机,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
我捂着肚子蜷起身子,眉头紧皱,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我斜倚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腹部的绞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实在难熬,我蜷起身子,将脸深深埋进枕头。
记忆的碎片忽然涌上心头,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飘着槐花香的春日。那年我尚在襁褓,亲生父母将我遗弃在孤儿院青石台阶上,襁褓里只留了张字条,墨迹洇开得像团模糊的泪痕。
收养我的夫妇曾是街坊眼里最般配的璧人。记得某个雨后的黄昏,我躲在门缝后偷听他们的对话。养父将养母圈在怀里,指腹轻轻擦去她鬓角的水珠:"傻媳妇儿,我舍不得你受那份罪。"这句话像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他们领养我的理由。
两岁那年的寒冬,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时,养父的手在发抖,他接过妹妹沈晴的样子,像捧着件易碎的瓷器。起初他们尚能维持表面的公平,分糖果时总把玻璃纸剥得干干净净,跳棋棋子摆得整整齐齐。
变故始于某个蝉鸣聒噪的夏日。我和沈晴为争那个戴粉色蝴蝶结的布娃娃扭作一团,她尖利的哭声惊动了在厨房熬汤的养母。围裙上还沾着葱花的养母冲过来,劈手夺过我怀里的玩具,指甲在我手背划出红痕:"你是姐姐,让着妹妹怎么了?"
从那日起,这个家的温度像退潮的海水。养母给沈晴梳头时总哼着走调的童谣,养父会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水果糖。而我的存在,渐渐成了客厅里多余的花瓶,餐桌上多余的碗筷,相册里多余的那一页。
十岁那年的梅雨季,青花瓷瓶在沈晴脚边碎成千瓣。养母的巴掌落下来时,我闻到她手上残留的洗洁精味道。"你总是这么毛手毛脚!"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我望着地上闪烁的瓷片,突然明白有些裂痕,是永远补不好的。
住校后的日子像块浸了蜜的糖。食堂的馒头比家里的饭菜香,宿舍的铁架床比雕花木床暖。可每月一次的家长会,总能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我抱着作业本坐在教室后排,看前排父母帮孩子整理红领巾,听他们低声询问考试情况,感觉自己像件被遗忘在旧货市场的瓷器。
直到那个深秋,我看见陆景川抱着文件夹走进教室。他坐在我斜后方,笔尖在家长联系册上写得飞快。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正在国外做访问学者。我们像两株被移栽到花盆里的野草,在成人的世界里互相取暖。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何也会独自来参加家长会。
有次我实在憋不住,偷偷扯了扯旁边同学的衣袖,小声问:"你知道陆景川为啥自己来开家长会吗?"
同桌轻轻晃了晃脑袋,小声说:"这事儿我也闹不明白。"
自打他在家长会上现身,我倒不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仿佛成了人群里的异类。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也慢慢没了声响。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陆景川像一束光,悄然住进了我的心底。每回瞧见他,心里总会泛起说不出的欢喜。嘴角不受控地往上翘,眼睛也亮得像缀了星星。
成年后,生活的重担像座小山,沉甸甸压在肩头。我打了好几份零工,日子过得像转陀螺似的,晕头转向。好在结婚前,我攒够了一笔钱打给养父母。我双手发颤地拨通电话,声音尽量平稳:"这些钱算是还了你们这些年养我的开销,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话出口的瞬间,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说不出的轻松。之后,我简单收拾了屋子。把衣柜里穿旧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房间也擦得窗明几净。接着约了闺蜜夏苏吃饭逛街。我眼睛亮晶晶的,冲夏苏说:"以前没顾上做的事,剩下的日子我得一件件补回来。"
其实哪是没时间,不过是把日子都泡在陆景川身上了。
陆景川爱下棋,我便偷偷报了培训班。报名时老师问我:"姑娘,你是真喜欢下棋呀?"我使劲点头:"对,我非得学好不可。"但凡有空,我就往培训班跑,练得手指都起了茧子。有回磨破了皮,我看着手上的血口子,咬着牙想:"为了陆景川,这点疼算啥。"
有天,阳光透过窗子,在客厅的棋盘上洒下一片金黄。陆景川冷不丁说:"今儿想下盘棋。"我眼睛"唰"地亮了,心跟着"咚咚"直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对面坐下,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急着摆棋子。
棋局开始,我身子往前倾,眼睛死死盯着棋盘。每落一步棋,都要皱着眉、咬着嘴唇,在心里反复琢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头渐渐冒出细汗。最后,这盘棋竟下成了平手。陆景川嘴角一扬,露出个好看的笑:"没想到你棋艺进步这么快。"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腾扑腾直跳,高兴得不行。
陆景川爱吃粤菜,我知道后,直奔书店。在书架前挑了半晌,买了好几本粤菜菜谱。每天下班回家,鞋都顾不上换,就扎进厨房。把菜谱摊在灶台上,眼睛紧紧盯着步骤。为了学正宗做法,我还特意去了粤菜馆。找了个角落坐下,偷偷观察厨师动作。厨师放调料时,我赶紧在小本子上记。试过一回又一回,厨艺渐渐有了起色。有回我精心做了顿粤菜,陆景川夹起菜尝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笑着说:"这菜味道真不错。"我听了,心里像开了朵花,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陆景川爱看财经频道,只要他在家,电视准定停在财经台。我对财经新闻原本没半点兴趣,可为了和他有话聊,只好硬着头皮坐到电视机前。那些财经术语跟天书似的,我看得直犯迷糊。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慢慢地,竟也能和他搭上几句财经话题。
连穿的衣服、用的香水,都是按陆景川的喜好挑的。去商场买衣服时,满脑子都是他爱的风格。在衣架间来回转,仔细挑他喜欢的款。选香水也一样,在柜台前闻了又闻,非得选他中意的味道。
可其实,我根本不爱下棋,不爱吃粤菜,对财经新闻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这段婚姻里,我活得像个没灵魂的木偶,每天照着他的喜好过日子,早就没了自我。
思绪拉回现实,闺蜜夏苏已经到了。我俩走进海底捞,里头热气腾腾,人声鼎沸。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好菜。吃着火锅,我语气淡淡的,像在说件不相干的事:"我查出来癌症,同时怀孕了,还有,我要离婚了。"
夏苏坐在对面,眼睛"唰"地瞪圆了,像见了什么稀罕物。她声音发颤:"沈雨,你逗我玩呢?这种生啊死啊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是真的。"我平静地应了句,脸上没半点表情。
吃完火锅,夏苏拉着我的手,找了个僻静处。她猛地抱住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边哭边数落:"你个没良心的,好几个月不联系,一见面就扔出这种炸弹,是要把我心疼死吗?"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说:"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看开点就好了。"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夏苏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神情认真:"那怀孕的事儿,你真不打算告诉陆景川?"
我静静看着她,一字一顿:"都不说了。"
想起第一次查出怀孕,验孕棒上两条红线清晰可见,我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整个人乐得找不着北,脸上笑开了花。童年亲情的缺失,像个大窟窿,一直堵在心里。那时候的我,太想要个完整的家,而孩子,就像能填补这遗憾的良药。
那会儿,我和陆景川正忙着创业,为了注册公司到处跑。
历尽艰辛,公司总算成功注册了。
我主管公司运营,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常常要熬到凌晨,才能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下班。
我满心期待地将怀孕的消息告知了陆景川。
我斟酌着开口:"陆景川,我想歇一阵,好好养胎。"
当时他正坐在我身旁。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神色真挚地与我促膝长谈。
他说:"小雨,公司现在正是创业最艰难的阶段。"
"团队里每个人都有不可替代的分工。"
"但你的位置太关键了,大家都离不开你。"
"要是你休息了,公司运转肯定会卡壳。"
"到时候,我们之前的付出可就全白费了。"
"再说,你也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过苦日子吧?"
他边说边目光里满是憧憬地描绘着未来。
他说:"咱们再咬牙坚持坚持,等公司步入正轨。"
"孩子一出生就是富家子,不会像你小时候那样吃苦受穷。"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最终,我独自去做了人流。
术后我虚弱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可仅仅休养了一周,我便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重新扑进了工作里。
后来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条件也越来越好。
陆景川重金招揽了好几位高学历的运营骨干。
他把我叫到跟前,笑着开口:"小雨,现在条件好了。"
"你可以安心回家当富太太了。"
"你不是总说缺安全感吗?正好可以多陪陪我爸妈,他们一直很中意你。"
他父母确实对我很满意。
每次见人都要骄傲地夸我能干,是陆景川的得力助手。
我有时会想,他们究竟是欣赏我的能力,还是单纯喜欢我这个人?
不过这些念头转瞬即逝。
毕竟我从小就缺爱。
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对我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珍贵得不得了。
公司业务越做越大,规模不断扩张。
财富像滚雪球般累积,日子看着越来越红火。
可陆景川对我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愈发冷淡。
有时他在外头遇到烦心事。
回家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动不动就发无名火。
有次见他脸色阴沉,明显心情不佳。
我担心他憋出病来,便笑着提议:"陆景川,咱们出去旅游散散心?"
没想到他眉头一皱,满脸不耐:"沈雨,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你就知道想着玩。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
对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对我的称呼变了。
从前他总温柔地唤我"小雨",如今却只剩冷冰冰的"沈雨"。
后来我第二次怀孕了。
我满心欢喜地想把这消息告诉他,以为他会和我一样激动,会紧紧抱住我憧憬未来。
可他的反应让我如坠冰窟,他皱着眉说:"和你同房那段时间,我正在吃感冒药。我希望要个毫无顾虑的健康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吵架,我真的等不及了。
我特别特别想要个孩子,这种渴望像潮水般反复冲击着我。
可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堆医学文献。
一本本摊在我面前,一页页翻着给我看。
他神色严肃,语气坚定:"你看这些资料,都写得明明白白。"
甚至他专门请了知名三甲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来劝我。
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诚恳:"姑娘,这孩子生下来大概率会畸形。对你们和孩子都是沉重的负担。"
我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硬是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最终,我还是动摇了。
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我感觉心也像这台子般冰凉。
含着泪流掉了胎儿。
那时我总安慰自己,没关系。
反正现在有陆景川,他会一直陪着我。
我还有了真正的家人,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说不定下次就顺顺利利,一切都会好起来。
直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才彻底醒悟,原来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也不是讨厌孩子。
只是不想和我生孩子罢了。
呵,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他的了。
不管他怎么劝,我都不会再妥协。
我要瞒着他偷偷生下这个孩子。
我知道别人会觉得我疯了,可我不在乎。
我就是想要个只属于自己的亲人,哪怕只能短暂拥有。
心里有个极小的声音在问:"要是哪天我走了,他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吗?哪怕就一秒。"
想着想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夏苏见我哭,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轻轻搭上她的肩,故意笑得没心没肺:"没事啦,我这最后的日子,你可得好好陪我。"
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地看着她。
夏苏皱了皱眉,轻轻拍了下我的手:"别胡说,能有什么事。"
我拉着她的手继续说:"真的,我连遗嘱都和你交代了。"
夏苏一脸震惊:"遗嘱?你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
我叹了口气:"谁让你是我唯一的闺蜜呢,我连死后想埋在哪都和你说了。"
夏苏眼眶泛红:"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听着难受。"
我紧紧抱住她:"对不起啊,夏苏,我走后的事,可全靠你了。"
说着说着,我俩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提着大包小包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路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地上。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家门。
刚进门,目光就落在鞋柜上——多了双女士高跟鞋。
细高的鞋跟像针尖,闪亮的鞋面在灯光下泛着光。
我心里一沉,再一看,我的家居拖鞋竟不见了。
这时沈晴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出来,双手端着两盘菜。
她脸上带着笑,声音甜甜地说:"姐,你回来啦?我做了几个菜,一起吃吧,别嫌弃我的手艺。"
那语气,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眉头一皱,指着她的脚:"你问过我吗?就随便穿我的拖鞋?"
沈晴脸色瞬间煞白,委屈地垂下头:"对不起姐,我又惹你生气了。"
她头低得很,头发遮住了眼睛。
陆景川听到动静从书房冲出来,神色焦急:"沈雨,我找不着备用拖鞋,才随便拿了双给沈晴,你别这么小心眼。"
我双手叉腰:"这不是小心眼。你知不知道我有洁癖?万一她有脚气传染给我怎么办?我得为自己的健康考虑吧。"
说完,我放下购物袋,在鞋柜里翻找起来。
鞋子被我翻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找了双客用拖鞋穿上。
沈晴弱弱地辩解:"姐,我没有脚气。"
我没理她,径直往里走。
刚走几步,目光就扫到了茶几上……
本属于我的水杯,杯沿处沾着刺目的红色唇印,那颜色红得扎眼,像根针似的扎进我心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猜也知道,准是沈晴用过这杯子了。
这水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和陆景川刚搬进这房子时,我辗转了多家店铺,一家一家地仔细挑,眼睛在货架上扫来扫去,连杯沿的弧度、杯柄的粗细都不放过,最后才选了这对情侣款头像水杯。男孩头像是陆景川用的,女孩头像归我,挑的时候满心都是要和陆景川用一辈子这对特别杯子的念头。
现在倒好,被沈晴用成这副模样。我神色郑重地看着陆景川,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女生送男生水杯,那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意思。"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期待,盼着他能懂这对情侣水杯对我的分量。
他当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像片羽毛。可我心里明白,他该是懂的。但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满心的失望和愤怒再压不住。我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说:"算了,反正你向来就爱捡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又何必跟你这种人计较。"
陆景川这个人,我早对他死心了。这只曾承载着我满心欢喜的水杯,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扔进冰冷的垃圾桶里。沈晴不是爱捡垃圾吗?那就随她去吧,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沈雨,你太过分了!"陆景川突然涨得通红脸,冲我吼道。他的声音大得像打雷,仿佛要把屋顶掀翻。此刻他如同一堵墙般挡在沈晴身前,大声说:"小晴现在怀着孕呢,你作为她姐姐,就不能对她友善一点吗?"
其实我对这个男人早就失望透顶,可他这一声呵斥,还是像根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我的心。滚烫的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我赶紧垂下视线,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脆弱。
突然,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像是无数小虫子在里面乱窜。我捂住嘴,一刻不敢耽搁,冲进卧室的洗手间。"呕——"我双手撑在洗手池上,拼命呕吐着,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吐着吐着,恍惚间看到几滴鲜红的血色,滴答滴答混进呕吐物里。
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向镜子。这一看,整个人愣住了——两行鼻血从鼻子里直直垂落,滴在洗手池里,溅起小小的血花。镜子里映出我狼狈的模样,又狼狈又可笑。我赶紧仰起头,慌手慌脚地扯抽纸,用力擦着鼻子,可血却像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头疼、胃痛、腹痛同时袭来,像场暴风雨将我彻底淹没。我双腿发软,扶着墙缓缓蹲下,疼得实在受不了,只能蜷成一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我想起之前查过的骨癌信息,上面说骨癌病人会全身持续钝痛,出现肿块,肌肉逐渐萎缩……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想到这儿,心像被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正痛苦着,门外传来沈晴软声软语的声音:"景川哥,我刚才看我姐好像很不舒服,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呀?"这声音像把软刀子,看似关切,却让我觉得虚伪。
"她就这样,三天两头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陆景川不以为意地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用管她。反倒是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还怀着孕,才该好好照顾。"
我紧紧闭上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小时候沈晴就像个小恶魔,现在倒好,我怀了孕倒变得娇气了,怎么动不动就哭?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钻心的疼痛慢慢缓解了。我费力地想起身,双脚却像踩着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我一步一挪,虚浮地往床边走,每走一步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不容易撑到床边,我瘫软在床沿,打开电脑找离婚协议模板。手指在键盘上缓慢敲击,一个字一个字重新编辑条款。外面沈晴和陆景川聊得正欢——
"景川,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呀?"沈晴娇声问。
"还行,就是有点忙。小晴,你呢?"陆景川笑着回应。
"我呀,过得挺悠闲的。"沈晴咯咯笑着。
他们的笑声像把把利剑,一下下刺痛我的心。房间里只有我费力编辑协议文档的声音。眼睛不经意扫到旁边的梳妆镜,镜子里映出的我,孤零零地坐着,脸色白得像纸,憔悴得像只鬼。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盘算:房子车子我都不要,只要现金,婚后财产一人一半。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也是对这段失败婚姻的告别。
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的瞬间,房门被敲响了。陆景川刻意提高声音说:"沈雨,小晴特意说要来看你,现在她要回去了,你们好歹是姐妹,就不能出来送送?"
我刚把离婚协议文档发送到他邮箱,连合上笔记本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得费力。我瘫软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见我没应声,沈晴又拖着长音说:"姐,我要走了,你……"那声音甜得发腻,听得我直犯恶心。我皱了皱眉,厌恶涌上心头,用力朝门外喊:"滚蛋!"
陆景川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
他不耐烦地甩出一句,声调里透着厌恶:"你别管她了,你瞧瞧她,何时将你当过亲姐姐看待?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嘭地一声,房门被用力甩上。
那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震荡,仿佛是我碎裂的心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屋外再没传来半点声响。
我明白,他们定是结伴离开了。
我倚着床边,身体的痛楚如附骨之疽。
每波痛楚涌来,都似有万千银针在体内胡乱穿刺。
疼得浑身抽搐时,我只能死死咬住牙关,后槽牙都似要咬碎。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哼出声。
因为我知道,这世间无人会在意我的苦痛。
陆景川彻夜未归。
这一整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中始终晃着他的影子。
天刚蒙蒙亮,夏苏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她推开门,瞧见我憔悴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眉心紧蹙,满脸都是心疼,不由分说攥住我的手:"沈雨,你必须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我不放心。"
"小苏,我真没事。"我有气无力道。
"不行,必须去!"夏苏强硬得很,"我可不想你出什么岔子。"
拗不过她,我只得跟着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先取了号,随后在候诊区等着。
夏苏始终紧紧攥着我的手,给我传递着温度。
终于轮到我看诊,我走进检查室,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一番繁琐的检查后,奇迹并未出现。
诊断结果与上次毫无二致,我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
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神色凝重:"情况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善。"
夏苏不可置信地盯着诊断单,双手捂住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哭得说不出话。
"小苏,别哭了。"我轻声安慰。
比起她的痛不欲生,我反倒显得平静许多。
我望着医生,声调平淡得像在谈论旁人的事:"医生,我想好了,不做治疗,麻烦您帮我保胎,一定要让我撑到孩子出生。"
女医生闻言,为难地叹了口气,脸上浮起担忧之色:"这个决定,你和家人商量过了吗?这可不是小事。"
"我自己能拿主意。"我语气坚定,"我已经没有家人了,这孩子就是我最后的亲人。"
"可是,你的身体……"医生欲言又止。
"医生,求您了。"我恳切道。
医生见我态度坚定,便不再劝说,只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定期复查,有不舒服随时来医院。"
"我会的,谢谢您。"我应道。
夏苏陪着我走出妇科诊室。
走廊那头,陆景川正亲密地搀着沈晴从另一间诊室出来。
两人脸上挂着甜腻的笑,陆景川眼底尽是宠溺,手轻轻搭在沈晴腰间,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沈晴依偎在陆景川怀中,娇声开口:"景川哥,谢谢你陪我来做检查。"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陆景川温柔应道。
沈晴先瞧见了我,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无辜的笑,甜甜地喊:"姐,你也来检查身体呀?"那声调,倒像我们真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似的。
陆景川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瞬间冷了下来,方才对沈晴的温柔荡然无存。
他声调冷了下来:"沈雨,你来妇科?你真怀孕了?"
不等我说话,夏苏先炸了。
她眼眶瞬间红了,像只被激怒的母狮,双手叉腰,冲着陆景川骂道,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你个渣男,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送上门找打?混蛋!"
"你说谁呢?"陆景川声调更冷。
"说的就是你!"夏苏怒道。
说着,她几步冲过去,扬起手,照着陆景川那张俊脸就是一拳。
陆景川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嘴角立刻肿起硬币大小的淤青,格外刺目。
"小苏姐,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沈晴心疼地捧住陆景川的脸,眼底满是心疼与责备。
她旁若无人地对陆景川嘘寒问暖,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景川哥,疼不疼?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夏苏却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她满脸不屑,轻蔑地冷笑:"你个绿茶婊,谁是你小苏姐?我跟你很熟吗?这是我们家沈雨和陆景川的事,关你什么事?还有你肚子里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陆景川的?非得让他陪你看妇科,你要不要脸?贱不贱呐?"
沈晴闻言,原本红润的脸色唰地白了。
她委屈地张了张嘴,嘴唇微微发抖,像是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眶微微泛红。
果然,陆景川立刻皱起眉,厉声喝道:"夏苏,你适可而止!"
陆景川盯着夏苏,眼底满是不悦,继续道:"沈晴只是关心我,你却动手打人,活像女疯子。"
夏苏气得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肌肉直抖:"呵,我是女疯子,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渣男!你知不知道雨雨她……她得了……"
说到这儿,夏苏突然捂住嘴,眼眶又红了。
陆景川似乎察觉异样,皱起眉,眼底闪过一丝紧张,问道:"沈雨怎么了?"
夏苏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要开口"雨雨她就快……",话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她就快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我轻声说:"夏苏,别说了,我没事。"
夏苏有口难言,憋得小脸通红,像个受气的孩子,深吸口气,鼓起腮帮,瞪起眼,气呼呼地对陆景川道:"我们雨雨好着呢!怎么着,就许你没离婚带小三看妇科,不许雨雨带闺蜜来?你这是什么道理?谱儿倒是不小!"
陆景川望向我,眼底浮起一丝担忧,直接问:"沈雨,你脸色不好,到底怎么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声调冰冷地说:"没有。"
我顿了顿,继续道:"离婚协议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要是没意见,就签好字给我,然后约个时间去民政局办手续。"
说完,我又看向旁边矫揉造作的沈晴,满脸厌恶地说:"你装柔弱的样子,真让我恶心,我得赶紧回家洗眼睛。还有,闭上你的臭嘴,别再多说一个字。"
我说完,立刻拉起夏苏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三年前,沈晴出国嫁了人。
那时,陆景川满心欢喜买了枚钻戒,单膝跪地,深情向我求婚。
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我,眼神真挚得如同清澈的湖水,声音温柔得好似春风拂面,缓缓说道:
“沈雨,嫁给我吧。”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
我被他这份深情完完全全地打动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毫不犹豫地轻轻点头,说道:
“我愿意。”
接着,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去了民政局领了证。
领证那天,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力度中带着坚定,向我郑重承诺:
“雨雨,我这辈子都不会出轨。”
“我会永远爱你,像守护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守护你。”
后来,他决定辞去在国企做工程项目的工作。
他一脸认真地跟我说:“雨雨,那份工作要跟着项目到处跑。”
“每天东奔西走的,太累了,我不想那么奔波了。”
虽然他这么解释,但我心里暗自想着,他是为了能留在我身边才辞职的。
毕竟在我看来,国企的工作稳定又有前途。
那时候,我们还没开始创业,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