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小姐,按您的吩咐我们‘好好’招呼了新来的。绝对没手软,打得她趴地上起不来,最后还吐了老大一口血呢!”
(前文在上一篇)
12
江绿瑶拿到三个亿的第二天,去了一趟看守所。
她当然不是去看“好姐妹”苏锦然。
探视室里,身材壮硕的女囚犯脸上带着讨好的谄笑:
“江小姐,按您的吩咐我们‘好好’招呼了新来的。绝对没手软,打得她趴地上起不来,最后还吐了老大一口血呢!”
江绿瑶满意地勾勾唇角,眼中闪过恶毒的光:“做得不错,继续给我教训她。”
女囚脸上露出疑惑,“当晚她就被救护车紧急拉走了,不知是死是活。”
救护车?
江绿瑶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傅昀承洗澡时她替他接过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说过什么“病危”“通知家属”......
当时她正为自己设计的完美诬陷沾沾自喜,根本没把那个电话放在心上,说了句“打错了”就挂断了。
难道那个病危电话,说的是苏锦然?
一股兴奋和狂喜窜上心头,如果真的是苏锦然,倒是省得她再费尽心机去对付她了。
她反复叮嘱女囚犯:“你记住,我和你不认识。管好你的嘴,好处少不了你的。”
女囚犯连连点头。
江绿瑶离开看守所,立刻驱车前往市医院。
她必须去确认一下,如果苏锦然真的死了那她的机会就真的来了。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昀承烦躁地松松领带,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上。
已经第三天了,他处理工作和日常事务都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三天前会议时那阵莫名的心悸开始,焦躁和不安就一直萦绕着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出来,难道是苏锦然在看守所出了什么事?
都三天了,也该吃够苦头,她怎么还不低头认错?
只要她服个软,给他打个电话求饶,他就立刻花钱把她弄出来。
她怎么就那么倔?非要跟他硬扛到底。
算了。
他最终还是说服自己——他是男人,总得大度一点。
傅昀承拿起电话,直接打给看守所负责人。
“我是傅昀承。三天前送过去的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她认识到错误......”
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有些惶恐的声音打断:
“傅......傅总?您不知道吗?她当晚被同监室的囚犯殴打致内出血,被救护车拉走抢救了啊!”
“您没有接到医院的通知吗?”
轰——
傅昀承只觉得大脑被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殴打?内出血?抢救?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电话厉声吼道:
“哪家医院?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人怎么样?”
“就是市中心医院,三天前的晚上。具体抢救结果,我们这边就不清楚了。”
他手指颤抖地挂断电话,心脏猛然刺痛。
三天前晚上?他在洗澡时似乎听到过手机铃声响起。
难道......
他猛地抓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出傅氏集团办公楼。
13
傅昀承的黑色宾利在车流中疯狂穿梭,一连闯过数个红灯。
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此起彼伏,身后很快追上几辆鸣着警笛的交警摩托车。
吱嘎——
车甚至还未完全停稳,他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两名交警迅速上前拦住他,“站住!你涉嫌危险驾驶和妨碍公共交通!”
傅昀承眼睛赤红,“滚开!”
他猛地挥出一拳狠狠砸在一名交警脸上,“你他妈眼瞎吗?我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昀承。沪市一半的经济收益都是我创造的,别说妨碍交通,今天就是撞死人谁敢拦我?”
他转身冲进急诊室,“苏锦然!我找苏锦然。她在哪个病房?”
值班护士被他吓一跳,“普通病房没有这位病人的记录。”
傅昀承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那就查ICU!她伤得很重,一定在ICU!”
护士依言操作,嘀咕了一句:“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找她?”
傅昀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还有谁找过她?”
护士结结巴巴地回答:“一个打扮得很艳丽的女人,大概半个小时前来问过......”
江绿瑶?
傅昀承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们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也许江绿瑶是听说苏锦然出事,特意过来看望的。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查到了吗?”
护士查了一遍重症监护的登记记录,“所有ICU病房都没有苏锦然的入院记录。”
“绝对不可能!”
傅昀承失控地低吼,“三天前从看守所送过来的,内出血!怎么可能查不到?”
护士慌忙拿起电话,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
最后,她放下电话,“先生,您......您去地下一层问问吧......”
地下一层?
他也顾不得多问,转身朝着护士指的方向一步三四个台阶地往下跑。
地下一层的走廊灯光昏暗,寂静无声。
冰冷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西装渗进来,让他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焦躁地环顾四周。
“我要马上给然然转到VIP病房,她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能待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他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病房的门牌,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冰冷的墙壁,紧闭的仓库门和一些废弃的医疗设备。
走廊越来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
终于,他走到走廊的尽头。
那里,只有一扇半敞开着的白色铁门。
门内,透出更加阴森的冷气和异样的白光。
傅昀承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攫住他。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最终落在门框上不起眼的金属牌上。
上面清晰地刻着三个黑字——
太平间。
14
深度催眠带来的疲惫感缓缓退去,苏锦然睁开眼睛。
沈时川递给她一杯温水,“感觉怎么样?”
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好多了。”
沈时川沉默片刻,“苏女士,在刚才的催眠过程中,您反复情绪非常激动地喊一个名字——傅昀承。”
苏锦然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他继续温和地说道,“您所经历的一切,是否和这位傅先生有关?”
苏锦然目光平静地开口,“他是我前夫。”
沈时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您所经历的这些创伤,是否和您曾经入狱的经历有关?”
苏锦然猛地抬起头,他怎么知道她曾经入狱?
记忆的碎片飞速拼凑——
监狱探视室,穿着白大褂的精神科专家例行公事的询问。
是他!
怪不得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眼熟!
她感到被命运捉弄的讽刺感,“三年前在沪市监狱给我做精神状况评估的专家,就是你啊沈博士。”
沈时川平静地点点头:“是我,当时受司法部门委托,对您进行例行评估。”
苏锦然忽然自嘲地低笑一声,“现在您知道我不仅是个‘杀人犯’,还蹲过三年大牢,什么感觉?”
她的问题带刺,是长久以来被歧视和践踏后形成的本能防御。
沈时川迎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摇摇头,“我的职责是尽我所能帮助患者康复,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
他的眼神真诚坦荡,“而且当时您虽然状态很差,但意识非常清醒。您坚定地告诉我您没有杀人,您是冤枉的。”
苏锦然的呼吸猛地一窒,“你既然记得我当时是清醒的,那你出具那份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最终送到法庭上的结论是——她在极度刺激下出现梦游,导致‘无意识杀人’。
“那份报告坐实我杀人的罪名,让我连最后一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在监狱里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三年,一度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疯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沈时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失去以往的平稳,“我当时出具的报告明确写明你虽遭受重大创伤但意识清晰逻辑清楚。关于‘未曾杀人’的陈述具有可信度,建议司法程序进一步深入调查!”
苏锦然的激动和愤怒瞬间凝固在脸上,转化为震惊和茫然。
“你是说那份报告不是你写的?”
沈时σσψ川斩钉截铁地表示:“绝对不是!”
四目相对。
那份让她背负“疯子”“杀人犯”双重罪名的精神报告,是伪造的?
傅昀承!一定是他!
只有他有足够的财力和手段,篡改一份至关重要的司法鉴定报告。
他不仅要她坐牢,还要她相信是她自己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亲手杀了他!
这就是她当年爱惨了的男人!
她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沈时川担忧地扶住她的肩膀:“您没事吧?”
她剧烈地喘息着,“沈博士,请你帮我拿到那份原始报告。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花多少钱!”
15
傅昀承死死盯着那扇半开的白色铁门,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终于挪到门口,透过狭窄的门缝向内望去。
太平间内灯光惨白,照着一排排冰冷的不锈钢停尸柜。
一个穿着艳丽红色大衣身材高挑的背影,正背对着门站在一处停尸台前。
傅昀承的心猛地一缩,是江绿瑶。
她缓缓弯下腰,伸出手捏住白色尸布向下一扯。
一张脸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那张脸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脸,血肉模糊,肿胀不堪,分辨不出原本的五官。
“嗬!”
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嘴。
然而下一秒,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江绿瑶竟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笑出声。
一开始是压抑的咯咯的低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前仰后合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死寂太平间里回荡,显得无比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傅昀承的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死死钉在女尸的耳朵上——
一只沾满血污的蓝宝石耳坠!
是那对作为赠品的蓝宝石耳坠,他送给苏锦然的!
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面目全非的......是苏锦然!她死了?
他手脚冰凉僵硬,完全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江绿瑶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粗暴地将蓝宝石耳坠从女尸耳朵上拽下来。
“哈哈,这是我的!”
她将沾着血的耳坠攥在手心,“你一个低贱的囚犯,连赠品都不配戴!只有我才配得上他的一切!哈哈......”
傅昀承终于从震惊和麻木中缓过神来,一把推开铁门,“江绿瑶!”
江绿瑶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回过头。
“傅......傅总?”
她立刻切换表情,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哭着扑向他。
“傅总!你怎么来了?呜呜,然然她......她死了!”
傅昀承挥开她的手,死死地盯着停尸台。
越靠近,看得越清晰。
那具冰冷的身体上布满各种各样的伤痕,大片狰狞的烫伤疤痕,青紫交加的殴打痕迹......
最刺眼的,是额角那一处深刻的伤口
——是在慈善晚会宴会厅楼梯下,他逼着苏锦然“自证清白”时,她滚下去撞伤的。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一阵天旋地转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他晕死在太平间冰冷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江绿瑶站在一旁,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看看晕倒的傅昀承,又看看停尸台上的尸体。
扯开嘴角,“呵呵。”
16
傅昀承晕厥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口巨大无比的铁锅前,锅底下烈火熊熊。
“昀承......傅昀承!”
一个微弱破碎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断断续续地从沸腾的水面下传来。
是谁?
他屏住呼吸向翻滚着热浪的沸水中望去——
哗啦!
一张脸猛地冲破沸腾的水面,骤然出现在他眼前。
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皮肤通红糜烂,布满密密麻麻的水泡。
唯有那双眼睛,充满怨恨地盯着他。
是苏锦然!
“啊!”
傅昀承惊恐万状地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
江绿瑶温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傅总!你终于醒了!”
她手里拿着柔软的毛巾,心疼地替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吓死我了,医生说是急火攻心。”
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吹吹递到他嘴边。
“快喝点参汤定定神,我刚熬好的。”
参汤的热气熏到脸上,瞬间让他想起梦中那口沸腾大锅和那张可怕的脸。
太平间,尸体,耳坠,江绿瑶癫狂的笑声!
傅昀承猛地挥手将参汤打翻,滚烫的参汤泼了江绿瑶一手臂。
她白皙的手臂瞬间红了一大片,“啊!好疼。”
看着她喊疼的样子,傅昀承的脑子里却闪过另一个画面——
苏锦然被扔进那口翻滚的大锅时,该是多钻心的痛苦?
他伸出手掐住江绿瑶的脖子,“你在太平间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对着她......她的遗体在笑什么?”
江绿瑶被掐得呼吸困难,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流着泪断断续续地辩解:
“傅总,你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出现幻听了?我看到然然死得那么惨伤心过度情绪失控才又哭又笑的啊,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她悲痛欲绝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破绽。
傅昀承松开手喘着粗气问:“遗体呢?我现在就要去看,立刻!”
江绿瑶捂着被掐出红痕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医院那边有规定,遗体最多保存五天。你昏迷三天,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又不能一直让然然躺在那种冰冷的地方,只好自作主张签字让他们火化了......”
“火化了?”
傅昀承如遭雷击,“我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她,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他不敢相信,他不允许!
苏锦然怎么能死?她怎么可以就这么变成一把灰?
江绿瑶哭着扑进他怀里,“傅总,我知道你难受,可是然然已经死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就像这三年一样......”
这句话刺痛了傅昀承,“一样?怎么能一样?三年前她只是进了监狱,只要我想,只要我一句话随时可以把她弄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楚:
“可现在呢?死了,火化了,变成一把灰了!你告诉我怎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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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绿瑶被傅昀承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吓得心脏一缩,但长久以来的执念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傅总,我可以嫁给你。我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会帮你处理公司事务,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傅昀承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嫁给我?”
他抬起猩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碾碎她的幻想:
“江绿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跟你,从来就只是玩玩而已。”
“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苏锦然。”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瞬间捅穿江绿瑶的伪装和期待。
她摇着头声音尖锐,“你骗我!如果你爱她为什么把她送进监狱,你还让人在监狱里折磨她。你为了我骂她打她,你明明就是厌弃她,怎么可能爱她?”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逻辑认知,也是她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底气。
傅昀承的眼神因为她的质问而变得更加痛苦。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更从来没想过要娶你。”
江绿瑶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那我这三年算什么?”
她为他出谋划策‘考验’苏锦然,她以为只要她消失,她自然就能站在傅昀承身边。
她再也不用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她拥有的一切,再也不用强颜欢笑地去奉承她。
“傅昀承,她死了!她化成灰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是最爱你的!”
傅昀承盯着她充满嫉妒的眼睛,太平间里她癫狂的笑声和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
难道......苏锦然的死,和她有关?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推下楼梯,偷窃项链......会不会都......
他必须查清楚,给苏锦然一个交代。
傅昀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绿瑶,你先回去。我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江绿瑶心中顿时重新燃起希望。
对!他需要一点时间接受现实。
毕竟苏锦然刚“死”,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是正常的。
她立刻换上善解人意的面具,“那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我等你消息。”
等她离开后,傅昀承拿出手机拨通秘书的号码。
“马上调取慈善晚会那天,楼梯口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
“还有——”
他顿了顿,“找最好的技术团队,高清还原家里‘然然偷窃项链’的监控视频。我要看清楚那个进去的人的脸,到底是不是她。”
“是,傅总!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他颓然地向后倒在床上。
他的手臂无力地搭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光线,也遮住瞬间涌上的无法抑制的泪水。
黑暗中,无数关于苏锦然的画面纷至沓来。
初见时她不小心把酒洒在他身上时,惊慌又强作镇定的样子。
她答应他求婚时,脸上绽放出的幸福光芒。
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他煲汤时,温暖的侧影。
......
“然然......”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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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秘书就将慈善晚会的监控视频发到了傅昀承的手机上。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视频——
画面中,苏锦然转身准备离开时,江绿瑶迅速抓住她的手腕自己向后一仰摔下楼梯。
根本不是苏锦然推的!
傅昀承的呼吸骤然停止,死死盯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江绿瑶摔下去前那一瞬间,脸上挂着计谋得逞的笑容。
接着就是他和宾客闻声赶来,不由分说地指责、怒骂......
以及后来,苏锦然为“自证清白”,义无反顾地滚下楼梯的画面......
傅昀承双手插、入发间,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
原来一切都是江绿瑶自导自演的戏码。
他悔恨不已,为什么当时不看监控?
如果看了,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苏锦然就不会死!
就在这时,秘书打来电话。
“傅总,家里那段‘偷窃’监控的高清还原版本也拿到了,但是文件非常大,很难传过去。”
“我现在就去公司!”
傅昀承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别墅,根本没注意到大门外角落的人影。
江绿瑶根本没走,她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傅昀承和秘书的对话。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一个疯狂而冒险的念头冒出来。
......
傅昀承的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傅氏集团楼下。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满心只想着立刻看到那份还原后的监控。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传来几声惊恐的尖叫!
“小心上面!”
“掉下来了!”
傅昀承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一块巨大的玻璃正从高空急速坠落,直直地朝他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
“傅总!小心!”
一个人影向他扑来,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砰!
巨大的玻璃重重砸落在推开他的人身上,鲜血瞬间晕开。
傅昀承愕然回头,江绿瑶倒在玻璃碎渣和血泊之中。
傅昀承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起她,“绿瑶?你怎么样?救护车!叫救护车!”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和鲜血,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迅速将奄奄一息的江绿瑶抬上车。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
傅昀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茫然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车里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揭穿这个女人的所有恶行,要让她为苏锦然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可现在......
她竟然为了救他,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手机再次响起,是秘书打来的。
“傅总,视频已经传输到您办公室的电脑了,您现在要过来看吗?”
傅昀承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先......等等吧。”
手术室内,江绿瑶在听到门外传来模糊的“等等吧”三个字后,彻底松了口气。
救命之恩,她倒要看看傅昀承会怎么对待她这个救命恩人?
19
江绿瑶住院期间,傅昀承一直陪伴在左右。
出院回到别墅那天晚上,她拉着傅昀承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傅总,我有件事瞒了你很久......”
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慈善晚会那天,楼梯......不是然然推我的。是我没站稳,摔下去后太害怕就冤枉了她......”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我当时只是想和她闹着玩,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真的对不起......”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良心谴责。
傅昀承沉沉地叹口气拍拍她的手背,“都过去了,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反应让江绿瑶暗自窃喜,看来救命之恩让他不愿再深究。
然而他话锋一转,“绿瑶,你一直住在家里容易惹人闲话,尽快搬出去吧。”
江绿瑶脸色一僵,他还是要赶她走?
她假装乖巧地点头:“好,我明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她回到客房,慢吞吞地收拾着其实并没多少的行李。
“啊!”
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呼。
傅昀承闻声走来,“怎么了?”
只见江绿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傅总,我刚在外套口袋里发现的,好像是然然的字迹。”
傅昀承的心猛地一跳,接过信封。
信封上确实是苏锦然的笔迹,清晰地写着“傅昀承亲启”。
他屏住呼吸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昀承,出狱后我一直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我撑不下去了。
绿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她陪在你身边。
我走之后和她结婚吧,让她替我继续爱你。
永别了!”
傅昀承拿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眼泪汹涌而出。
江绿瑶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傅总,你别这样。”
她把脸埋在他肩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成功了!她就知道只要搬出苏锦然,傅昀承一定会就范。
傅昀承看着怀中的江绿瑶,又看看那封“遗书”。
“你......暂时不用搬走了。”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后吧。”
江绿瑶几乎要欢呼出声。
傅昀承却推开她,“我娶你只为完成然然的遗愿,婚后分开住,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的话像一σσψ盆冰水瞬间浇熄江绿瑶一半的喜悦,他只是把她当成完成苏锦然遗愿的工具?
但没关系,只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以后有的是机会爬上他的床。
她回到卧室关上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得意。
“苏锦然,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啊,死了还能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她幻想着身穿婚纱站在傅昀承身边,接受所有人艳羡目光的场景。
她不知道,隔壁客房傅昀承脸上的悲痛和泪水早已消失不见。
这封突如其来的“遗书”,恰恰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大破绽。
傅昀承拿出手机拨通秘书的电话,“我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做最权威的笔迹鉴定。”
半个月后。
鉴定结果送到傅昀承手中。
“经鉴定,送检笔迹与苏锦然女士生前笔迹样本存在显著差异,系模仿伪造。”
同时另一条汇报也传了过来:
“傅总,按照您的吩咐调查江小姐近期行踪,查到她曾秘密出入制作假文件的作坊。另外——”
秘书找到玻璃坠落那天更换玻璃的工人,他亲口承认是江绿瑶付钱让他在傅昀承到达公司楼下时,将做过手脚的玻璃扔下去。
一切都清楚了。
慈善晚会的陷害,高空坠玻璃的“舍身相救”,还有那封伪造的“遗书”。
如今也不用再看那段高清还原的监控视频了,想必也是出自江绿瑶之手。
江绿瑶,游戏该结束了。
20
北欧疗养院。
苏锦然坐在沈时川对面,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
沈时川表情专注地翻阅着手中厚厚一叠最终心理评估报告。
这一个月,苏锦然如同脱胎换骨。
专业的心理疏导和治疗帮她剥离创伤,她高薪聘请的拳击教练教她打拳。
终于,沈时川合上报告看向苏锦然,脸上绽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恭喜你,苏女士。”
“根据评估指标显示,您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健。而心理和精神上的创伤也已经基本抚平。”
苏锦然长长地舒了口气。
沈时川的目光落在她线条分明的小臂上,带着一丝调侃:
“说实话,以您现在的状态,如果给我一拳,我恐怕得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苏锦然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沈时川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郑重地递给她。
“还有这个,当年在监狱我为您出具的评估报告原始副本,具有法律效力。”
苏锦然接过那份文件袋,“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眼中燃烧着重生的喜悦和复仇的决心:“沈博士,这一个月,谢谢您。”
沈时川微笑着点点头:“是你的坚强和求生欲创造了奇迹,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保重。”
告别沈时川,苏锦然立刻拨通越洋电话。
电话那头律师的声音很快传来,“苏女士,您总算联系我了。傅昀承要和江绿瑶结婚,就在三天后!”
苏锦然嘲讽道:“哦?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要双宿双飞了?”
律师的语气充满荒谬感,“傅昀承声称找到一封您的‘遗书’,里面写着希望他娶江绿瑶。”
苏锦然嗤笑,“遗书?江绿瑶的手段还真是低劣又自作聪明。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漠然。
“给我弄一张婚礼请柬,我要在他们的婚礼上‘复活’。”
“还有,继承程序走到哪一步了?”
律师立刻回答,“所有法律文件均已生效,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傅氏集团的控股权已自动转移到您的名下。他现在已经是个空架子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公证员会在您和傅昀承同时在场时,正式宣布这一结果。”
苏锦然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定在婚礼当天吧,在他和他的新夫人最风光的时候,由公证员亲自宣布。”
律师的语气变得兴奋,“我会安排好一切!”
挂断电话,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人,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挺拔匀称。
那双曾经盛满惊恐、怯懦和痛苦的眼睛,此刻深邃又锐利。
“傅昀承,江绿瑶,你们准备好了吗?”
21
傅昀承虽然已经彻底认清江绿瑶,但他并没有揭穿,也没有取消婚礼。
他决定在她最高兴最没有防备的婚礼现场,在众目睽睽下揭露她的丑陋面目。
江绿瑶对此浑然不知,还在兴奋地为三天后的婚礼做准备。
她抚摸着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全钻石婚纱,激动到浑身颤抖。
婚礼当天,整个沪市上流社会的人几乎全都到齐。
在婚礼进行曲中,江绿瑶缓缓走上台。
“哇!婚纱上的满钻足足有上千颗!”
“不愧是傅氏集团总裁夫人啊,豪气!”
江绿瑶满意地听着台下宾客的夸赞,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
她冷哼一声,在心里默念着苏锦然。
“苏锦然啊苏锦然,我终于彻底代替你成为总裁夫人了。”
傅昀承一身墨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脸色阴沉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
江绿瑶心猛地一沉,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昀承,你怎么了?”
傅昀承没有看她而是朝台下点点头,喜庆的音乐戛然而止。
台上的巨大电子屏幕上,突然闪出画面——
第一段是慈善晚会楼梯口,江绿瑶自己后仰摔下楼梯的慢放镜头。
第二段是她穿着和苏锦然同款睡衣,鬼鬼祟祟潜入房间“自偷项链”的监控。
第三段是看守所会见室内,她和殴打苏锦然的女囚会面的场景。
接着是被收买的工人哆哆嗦嗦的指认录音:“是江小姐给的钱让我把玻璃扔下去......”
还有一段电话录音:“模仿她的笔迹写一封遗书,内容就按我说的,钱不是问题!”
江绿瑶尖叫着扑向屏幕,“不!假的!都是假的!”
她徒劳地想去遮挡电子屏,昂贵的头纱在挣扎中脱落。
台下宾客一片哗然,之前的羡慕嫉妒全部转化为鄙夷和唾弃。
“天哪!太恶毒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竟然是自己摔下去诬陷别人!”
“还自导自演救命之恩?这女人太可怕了!”
“傅总怎么会娶这种女人?”
议论声,嘲笑声,鄙夷的目光,齐齐砸向台上的江绿瑶。
她像疯婆子一样指着台下歇斯底里地尖叫:
“闭嘴!都给我闭嘴!我是傅太太!我是总裁夫人!你们谁敢乱说?”
傅昀承始终冷冷地站在一侧看着江绿瑶在台上发疯,最后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半个多月来隐忍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宣泄。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再次一变。
出现一张黑白的苏锦然的遗照,照片上的她笑容温婉眼神清澈。
傅昀承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猛地上前粗暴地拽起瘫软如泥的江绿瑶。
他拖着她来到遗照面前,狠狠地将她按跪在地上。
“道歉!”
他双目赤红,“给她道歉!认错!江绿瑶,你这个毒妇!”
他仰起头对着空旷的宴会厅嘶喊,“然然,我给你报仇了!”
整个婚礼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他痛苦的低吼和江绿瑶绝望的呜咽。
就在这时,宴会厅最角落的阴影里突然响起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所有人,包括台上的傅昀承和江绿瑶全都猛地一僵,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角落里一个身影缓缓站起来。
她穿着价格不菲的纯白色香奈儿套裙,头上戴着一顶礼帽。
她一边鼓掌,一边优雅地朝着台前走来。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出好戏啊,幸亏我来了,不然岂不是要错过?”
在全场数百道震惊疑惑的目光下,她终于走到舞台前方最明亮的光线下。
她停住脚步,缓缓地摘下脸上的墨镜。
一张精致冷冽,带着一丝嘲讽笑意的脸。
不是苏锦然,还能是谁?
22
江绿瑶发出凄厉的尖叫,“啊!鬼啊!”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眼里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
傅昀承整个人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台下活生生的苏锦然。
“然然?你没死?”
苏锦然的目光轻蔑地扫过台上狼狈的江绿瑶,最后落在傅昀承身上。
她红唇轻启,“傅昀承,听说你用我的‘遗书’娶了新夫人?”
傅昀承冲下、台踉跄着扑到她面前,双手颤抖地抓住她的胳膊仔细打量着。
温热的体温,清晰的脉搏......是活的!
他猛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哽咽语无伦次:
“然然!真的是你!是我混蛋!是我蠢!是我对不起你!”
他激动地指着台上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江绿瑶,“我都查清楚了!就是这个毒妇栽赃陷害你,我已经当众揭穿她替你报仇了!”
苏锦然猛地用力推开他。
傅昀承被推得一个趔趄,错愕地看着她。
苏锦然的眼神带着嘲讽和鄙夷:“替我讨回公道?傅昀承,你是在说笑话吗?”
她一步步逼近他,“难道最该受到惩罚的,不是你自己吗?”
她冷哼一声径直绕过他走上台,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她扫视一圈台下震惊的宾客,“刚才大家看到的只是江绿瑶小姐一人的杰作。现在,不妨听听另一位主角,我的好丈夫傅昀承先生是如何将我送入地狱的。”
她语气平稳,却字字诛心。
她将傅昀承如何精心设计结婚纪、念日的阴谋,如何买通关系篡改精神鉴定报告。
如何在她入狱三年间花钱雇人日夜折磨凌辱她,如何在此期间与她的“好闺蜜”江绿瑶暧昧不清......
台下刚刚平息的哗然再次爆发,这一次,所有的鄙夷和愤怒都转向面如死灰的傅昀承。
“畜生啊!简直不是人!”
“竟然对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
“太可怕了!傅氏集团的总裁竟然是这样的人!”
傅昀承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冲上台慌乱地解释:
“然然,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她蒙蔽了,是她蛊惑我!我是爱你的啊!”
苏锦然从手包里拿出原始精神鉴定报告副本和他汇给女囚头的汇款单,狠狠甩在他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
傅昀承弯腰去捡,当他看清内容后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不可能......”
他猛地抓住苏锦然的手腕,“傅家祖训要考验继承人配偶的忠诚,我是一时糊涂听了江绿瑶的建议才会......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他语气卑微地哀求:“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补偿你,我的钱,我的房子,公司都给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23
“补偿?”
苏锦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用什......”
她的话还没问完,原本瘫在地上的江绿瑶突然疯疯癫癫地爬过来。
她一把抱住傅昀承的腿,尖声道:
“不能给!那些都是我的!是我的钱,我的房子!我是总裁夫人!她是鬼啊!”
傅昀承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踹开:“滚开!疯婆子!”
江绿瑶被踹得滚倒在地,开始又哭又笑。
她一会儿喊着“有鬼”,一会儿喃喃自语“我是总裁夫人”,精神彻底失常。
苏锦然冷眼看着,再次拍拍手。
两名穿着正式制服的公证人员应声走上台来。
其中一人拿出正式文件,面向全场朗声宣布:
“经核实,傅昀承先生此前已被宣告死亡。根据法律规定,其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傅氏集团股份、不动产、流动资产等,已由其合法配偶苏锦然女士全部继承。即刻生效!”
傅昀承踉跄着后退几步疯狂地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傅氏是我的!”
然而,打击还未结束。
又两名身穿警服的人走上台,亮出逮捕令:
“傅昀承先生,你涉嫌伪造司法精神鉴定文书、妨碍公共交通殴打执法人员,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上他的手腕。
傅昀承彻底慌了,他拼命挣扎对着苏锦然嘶吼:
“然然,救我!你快告诉他们这是误会!救我啊!”
苏锦然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缓缓走到他面前。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她一记狠厉精准的勾拳重重砸在他的左眼上。
砰——
傅昀承痛哼一声,瞬间眼冒金星。
苏锦然甩甩手,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别急,傅总。监狱里的‘照顾’,我一定替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保证比你当初‘照顾’我,更加周到。”
傅昀承闻言,瞳孔骤然缩紧。
警察面无表情地将失魂落魄的傅昀承带下去。
同样有医护人员和警察上前,将又哭又笑的江绿瑶也一并带走。
一场盛大而荒唐的婚礼,终于落幕。
苏锦然再次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台下表情各异的宾客。
“从即刻起,我苏锦然,将成为傅氏集团新任总裁兼最大股东。”
“过去的一切,到此为止。”
聚光灯下,她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黑暗与屈辱。
她的时代,正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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