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爱了庶妹整整18年,她重回选婿那日,我让她嫁给最低贱的罪奴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3 07:34 1

摘要: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既然妹妹这么维护这罪奴,我看干脆让她嫁给罪奴,一起流放算了。”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一章

我疼爱了庶妹楚明萝整整十八年。

这些年里,我对她关怀备至,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可就在选婿那日,一切都变了。

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既然妹妹这么维护这罪奴,我看干脆让她嫁给罪奴,一起流放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抬头看向我。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原本该抗拒这门婚事的楚明萝,却突然扬起小脸,眼中满是迫不及待,大声说道:“嫁!我嫁!我要嫁给裴云川!”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突兀。

而被锁链牢牢铐着的裴云川,此时红了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不对,想嫁给我人明明该是你啊!”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一阵冷笑。

这一瞬间,我便知道,他们二人都重生了。

想起前世,庶妹豢养罪奴被杖责时,是我傻乎乎地顶了她的罪。

后来,她如愿嫁给了我原本的未婚夫博陵王,而我却被迫嫁给了罪奴裴云川。

我身为气运之女,本应有着顺遂的人生。

可我却傻乎乎地用自己的气运,让罪奴裴云川的冤案被平反。

在那之后,他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

只用了三十年,他就走到了宰相的位置,权倾天下。

所有人都羡慕我挑了个好夫婿,说我绝处逢生。

可他们哪里知道,裴云川是靠着我的气运才走到那一步的。

要是没有我,这一世,他怕是连奴籍都脱不了!

就在这时,父亲突然厉色,大声训斥我:“胡闹!阿季,明萝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里受得了这些苦。”

他的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怒。

接着,他又提高了音量说道:“就算她是气运之女,我是不可能放她嫁给一个罪奴的!”

听着父亲的话,我心里一阵刺痛。

前世我自愿顶罪,被罚嫁给裴云川时,他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那时的他,没有丝毫的心疼和不舍,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楚明萝,她是我爹和他最疼爱的小妾所生的女儿。

出生的时候,她的口中竟含着一本气运之书。

从她呱呱坠地那日起,楚家的运势就像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日比一日好。

楚家上下自然是认定了,她就是楚家的福星。

周边的人瞧见这般情形,也开始在一旁小声地议论起来。

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说到底,楚家的庶妹哪点不比这个嫡姐优秀啊。”

另一个人随声附和:“恐怕楚季早已心怀嫉妒许久了。”

还有人尖酸刻薄地接话:“自己羽翼下长大的妹妹都能害,真是蛇蝎心肠!”

我对他们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爹的面前,认真说道:

“明萝今日敢豢养罪奴,谁知道明日她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我这是为我们楚家提前铲除祸害啊。”

“啪!”

爹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抬手一巴掌就把我的脸打偏了。

他大声吼道:“她可是你亲妹妹!”

这时,楚明萝艰难地从地上爬过来,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我爹的衣角。

她声音柔弱地说:“爹爹,让明萝嫁吧。”

顿了顿,又接着说:“明萝相信,云川日后一定能脱了奴籍,有个好前程的。”

裴云川看着楚明萝,眼神里满是温柔,就像一汪清澈的湖水。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嗓音突然传来:“圣旨到!”

我震惊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满是疑惑。

因为前世明明没有这个场景啊。

只听太监高声宣读:“罪奴裴云川一案查明实属冤屈,遂脱去奴籍!”

接着又道:“念在其品行端方,才学出众,今日破获漕运大案,特封为宰相!”

说完,太监收起圣旨,看着裴云川,说道:

“裴相,接旨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漕运大案明明是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啊。

也正是这件事,才是裴云川被封相的契机!

可为什么这件事提前了这么久呢?

除非......

我缓缓抬头,正好和裴云川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对峙上。

第二章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竟提前一段时间重生回来了。

他肯定是按着前世的记忆,早早地就开始布局谋划了!

我爹的手颤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发出惊叹。

有人满脸羡慕地说:“果然!是二小姐气运滔天,竟让罪奴也成了宰相啊!”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步踉跄地离开。

我从怀中掏出藏了好久的信,准备把它送出去。

信上面只有寥寥一句话。

【傅怀宴,你来娶我吧,以后你的仕途官运,我来相助。】

一只洁白的鸽子“咕咕”叫着,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腕突然被一个人紧紧抓住。

我转头一看,竟是裴云川。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急切。

“你为何不愿嫁我?”裴云川声音带着一丝质问。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是,这次重生我是为了迎娶明萝,但我也没有想过不要你!”裴云川又说道。

我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裴相逾矩了。”我冷冷地回应。

裴云川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不过那痛色一瞬即逝。

随后,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他微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我。

“楚季,你是在跟我撒娇闹脾气吗?”裴云川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我皱起眉头,心中怒意渐生。

“上一世你抢了明萝的气运,才害得她最后颠沛流离!”裴云川提高了音量。

“你乖乖把明萝的气运还回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明萝的平妻 。”裴云川接着说。

我立刻反驳道:“那是我自己的气运!不是楚明萝的!”

“你害了明萝,竟然还执迷不悟!”裴云川冷哼一声。

说着,他扬起手,叫了两个小厮过来。

“把她给我五花大绑起来!”裴云川命令道。

那两个小厮立刻上前,将我绑了起来。

我就这样被倒吊在树上,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不还可以,我就让你在这里被吊上三天三夜!”裴云川恶狠狠地说。

“让楚家的人都看看,他们的大小姐是怎么样的货色!”

我的眼中渐渐漫出泪来,心中满是悲凉。

夫妻一世,他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从始至终,我只是个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也罢,这一世,我不会再嫁给他!

“云川!不要折磨姐姐了!”这时,楚明萝跑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裴云川的胳膊,又委屈地看向我。

“前世姐姐偷走了我的气运之书,还硬要嫁给你,害得我没做成宰相夫人。”楚明萝可怜巴巴地说。

“这辈子明萝只求陪在云川身边,什么气运之书,姐姐要就拿去吧!”

他们有所不知。那并非是什么气运之书,而是会让楚明萝厄运缠身的厄运之书!

我担心她身上的灾祸会越来越严重,于是偷偷把她所谓的气运之书收了起来。

“你们想要,便拿回去吧。”

我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从此以后,楚明萝再怎么厄运缠身,都与我无关了。

裴云川见我一脸败色,原本深邃的目光微微一动。

随后,他轻轻地将我放下来,接着横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地问道:

“疼不疼?”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温柔。

“楚季,我知道你爱我,这一世,我依然会让你当我的女人。”

我凄苦地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

我挥挥手,派人去将藏在院子里的气运之书拿出来。

看着我被裴云川呵护在怀里,楚明萝的眼底闪过一丝妒忌,那妒忌如同火苗般在她眼中闪烁。

就在她接过气运之书的那一刻,她的神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煞白。

楚明萝竟当场呕出一口血,那血鲜红如墨,滴落在地上。

那时厄运之书带来的反噬。

裴云川猛地松了手,我就这么被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体传来一阵剧痛。

“明萝!”裴云川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焦急。

“楚季,你到底在气运之书上动了什么手脚,我回来找你算账!”

他急红了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他抱着楚明萝,脚步匆匆地去找大夫。

我嘲讽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屑。

楚明萝拿回了厄运之书,这样的倒霉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罢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闺房。

博陵王已经回了信。

第三章

【阿季,等我回京,亲自提亲 。】

我看着信上的字,嘴角微微上扬。

我虽和傅怀宴从小就有婚约。

但他知道我不愿早早嫁人,所以从不勉强我。

有一次,他温柔地对我说:“要等到你愿意那天,我亲自来提亲。”

前世的我没有等到,今生,我不会错过他。

按照传统,女子出嫁时的嫁衣要自己缝制的。

我走到箱子前,轻轻地打开箱盖。

我将压在箱底的红嫁衣取出来,那嫁衣鲜艳夺目。

我拿出金线,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地往上面绣。

一针一线,都绣着我的期待。

裴云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他一进来就大声质问道:“我派人查了,气运之书上竟有毒粉,楚季,你真是好狠的心!”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在房间里回荡。

“那些气运本就是明萝的东西,你得不到就算了,为何还要加害于她!”

这时,裴云川看见了我手中的嫁衣,他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后蓦然笑了。

“你心底里还是想嫁给我,所以吃明萝的醋,对不对?”

“楚季,”裴云川缓缓开口,眼神带着几分不屑与笃定,“虽然你不如明萝气运滔天。”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毕竟前世你做了我的夫人,这辈子你还是我的女人。”

说着,他迈着大步走过来,伸出手轻轻勾起我的下巴。

他的手指冰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可惜,明萝是我的挚爱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仿佛明萝就是他的全世界。

“前世我亏欠她太多,”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愧疚,“重活一世,我就是要让她做我的妻子。”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又说道:“放心,你依旧会成为我宰相府日后最受宠的小妾的。”

话音刚落,他便俯下身,就要吻下来。

我心中一惊,慌乱地躲开。

没想到,他竟狠狠地掐住我的腰,那力度仿佛要把我吞吃入腹。

“不要......”我惊恐地叫出声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门缓缓打开,楚明萝垂着头,跪在门口。

她的眼睛红红的,泪眼朦胧地捧出气运之书。

“姐姐,”她带着哭腔说道,“既然你想要这气运之书,就拿去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哭诉:“为什么还要找流氓痞子们侮辱我!”

说完,她擦着眼角的泪,缓缓露出手臂上的伤。

“若不是我跑得快,”她哭得更厉害了,“恐怕就要被他们......呜呜呜呜呜!”

裴云川原本温柔的眼神一寸寸阴冷下来。

他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明萝抬头,假装惊讶地呀了一声。

“云川,你怎么也在。”她装作无辜的样子。

接着又说道:“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被嫉妒失了心智,才会找人来害我!”

我冷笑一声,说道:“区区两个时辰不到,我怎会有机会寻人害你。”

我怒目而视,又大声说道:“还不是你厄运缠身,遭报应了!”

我在心里想着,我就知道,拿回厄运之书,楚明萝会事事不顺。

从前楚家繁荣昌盛,人人都以为是楚明萝带来的气运,而不是我。

只因为她含所谓的气运之书出生。

我正欲说出真相,裴云川却突然扬起手,朝我甩来一巴掌。

“明萝现在已经是气运之女了,一定是你设计害她!”他愤怒地吼道。

“楚季,我要让你也尝尝,明萝受的苦!”他恶狠狠地说。

我瞪大眼睛,惊恐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楚明萝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云川,晚上那场宴会来的全是耽溺女色的公子哥。”

“他们折磨女人的花样可多了,手段残忍得很呢。”

“你真的要带姐姐去吗?这太危险了呀。”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裴云川竟然要带我去参加那群纨绔的宴会。

我心中一惊,想起他们每次设宴都会找一个女人当活靶子,折磨到死才会罢休。

我顿时慌了神,大声喊道:“放开我!我不要去!”

可我挣扎不得,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让我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一块黑布遮住了我的眼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我的心砰砰直跳,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往前走,脚步慌乱而急促。

再次醒来,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低头一看,我穿着轻薄的衣衫,身体被紧紧地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环顾四周,无数男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猥琐。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恼。

裴云川就坐在人群中间,他翘着二郎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楚季,你什么时候认错,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

第四章

我再次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束缚,但绳子绑得太紧,我根本无法动弹。

那只手又捂住了我的嘴,让我无法呼救。

黑布重新遮住了我的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再次醒来,还是那身轻薄的衣衫,还是被紧紧捆在椅子上。

那些男人的目光依旧像刀子一样刺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裴云川坐在人群中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楚季,你什么时候认错,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像你这样的倔性子,若是嫁进宰相府,让我们明萝受委屈了怎么办。”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而响亮。

只见仆人们端着一盆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我面前。

那些虫子在盆里蠕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裴云川明明知道,我是最怕虫的。

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不!不要过来!”

我疯狂地尖叫,身体拼命地挣扎,想要躲开那些虫子。

可是没有用,绳子绑得太紧,我根本无法逃脱。

密密麻麻的虫子被灌进我的衣服里,它们在我的皮肤上爬行,痒痒的,却又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虫子在我的脖子上、手臂上、背上爬来爬去,我忍不住颤抖起来。

裴云川眼神恶劣,像是在欣赏我被虐待的模样,他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他冷冷地说:“我是曾经流放的罪奴,明萝是庶女,只有你,从小习惯了高高在上。”

“楚季,我也要让你好好尝尝,被人欺压折辱是什么滋味!”

他叫来画师现场作画,画师拿着画笔,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我被虫子折磨得满脸痛苦,每一个姿势和表情都被画师画了下来。

那一幅幅画卷被公子哥们传阅观赏,他们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笑声刺耳极了。

我已经叫不动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只能无力地斜靠在椅子上。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裴云川终于放过了我。

他满脸潮红,喘着粗气,一把将我抱起来,大步朝着屋子走去。

一进屋子,他便发了疯似的要我。

他紧紧地将我禁锢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呢喃:“你是我的。”

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疯狂。

接着,他又恶狠狠地说:“楚季,你欠了我,欠了明萝,这辈子我要你统统还回来!”

他的话语像是带着无尽的恨意。

许久之后,他餍足了。

他一脚踹了踹我瘫软的身体,语气轻蔑地说:“行了,乖乖等着吧。”

我躺在那里,身体疼痛不已,无力回应。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地宣布:“明日我和明萝大婚,大婚第二天,我就会来将你纳入宰相府做妾。”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满是绝望。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流着眼泪。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他看着我流泪,没有一丝怜悯,转身便将我关进了一处别院。

还派了几名侍卫在别院门口把守,他恶狠狠地对侍卫说:“给我看好了,别让她逃出去。”

侍卫们连忙点头,齐声说:“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她。”

大婚当日,外头锣鼓喧天。

热闹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那是裴云川十里红妆,娶楚明萝的声音。

我坐在屋子里,心中满是凄凉。

突然,把守的侍卫闯进了房间。

一个侍卫搓着手,脸上露出邪笑,说:“反正大人还在成亲,咱们在这儿办了她,也没人会知道。”

另一个侍卫也跟着附和:“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妾罢了。”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往后退。

可是,我哪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两个侍卫抓住了手腕。

他们力气很大,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巨雷。

那巨雷响声震耳欲聋,两名侍卫就在我面前当场暴毙。

他们的身体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我被这一幕吓得大哭起来。

我身体颤抖着,颤颤巍巍地撕下衣衫上的一块布。

然后,我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布上写了一封离别书。

我边写边想,这辈子,我与裴云川无缘无分,没有成亲。

可前世,我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夫妻。

这封离别书,让我此生彻底和他断掉缘分。

忽地,我听见屋外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心中一惊,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只见院子里是一个骑在高马上的男人。

他目光炽热,皱着浓眉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是傅怀宴。

与此同时,宰相府里却是一片混乱。

本是宰相府的婚礼,宾客们却集体闹了肚子。

大家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一个宾客忍不住抱怨道:“奇了怪了,不是说新妇是气运之女吗,我们怎么却越发倒霉了!”

另一个宾客也跟着说:“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云川皱紧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这时,他看见天上降下两道巨雷。

那巨雷的方向,正好是关押我的别院的方向。

他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赶来。

他一路狂奔,心中只想着我是否安全。

到了别院,他冲进屋子。

只见屋子里,两名暴毙的侍卫早已没了声息。

更没有我。

偌大的房间里,冷冷清清,唯有一封用血泪写成的离别书,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你们快看!”

随行的下人突然惊呼起来,声音中满是惊讶和惶恐。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别院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层绚丽的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如梦如幻。

而宰相府的上方,则是一团浓烈的黑气,那黑气翻滚涌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第五章

裴云川自幼便无父无母,孤苦伶仃。

他只有十八口远亲,却都被流放到了远方。

如今他不在府中,独留下楚明萝一人,承受着这些远亲的指指点点。

一个远亲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地说道:“你不是气运之女吗?怎么这一家过来,咱们府中一天之内竟发生这么多怪事!”

另一个远亲也在一旁附和:“而且上空还总是笼罩着一层乌云,看着就不吉利。”

楚明萝被说得满脸通红,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她昨晚在新房里枯坐了一整晚,眼睛一直望着门口,盼着裴云川的身影出现。

可是,直到今天早上,也没见到裴云川回来。

晌午用膳的时候,一名小厮匆匆跑来传话:“夫人,大人要调用家兵。”

楚明萝一听,顿时耐不住性子了,她急忙跟着一起找了过去。

此时的裴云川,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已经杀红了眼。

他大声吼道:“还没找到吗!?”

家兵们战战兢兢地回答:“大人,还在找。”

裴云川声嘶力竭地喊道:“继续找!”

他的嗓音已经嘶哑,却依旧不肯放弃:“定是附近的山匪劫了她的院子,她定是被匪人绑走了。”

“若他们不主动把人交出来,我便把这些匪窝都给一窝端了!”

他的身前,家兵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小厮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附近的匪窝都被你杀干净了,咱们还是没找到楚大小姐 。”

裴云川缓缓地笑了,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疯狂:“不可能,她一定是故意躲起来了!”

他愤怒地咆哮:“不是山匪,还能是谁!”

楚明萝看到裴云川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心地走上前。

她轻轻摇了摇裴云川的胳膊,红着脸说道:“夫君,一定是姐姐看我们成亲嫉妒,故意逃走引起你注意呢。”

“你就算不管她,姐姐也会悄悄回来的。”

裴云川却猛地甩开楚明萝的手,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家兵。

他大声吼道:“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她一个弱女子,遍体鳞伤,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逃走?定是出了事!”

楚明萝被他这突然的大力一带,脚步瞬间踉跄了一步。

她脸上那伪装出来的和顺模样,险些就挂不住了。

她的表情先是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很快又变成了一副柔弱至极的作态。

她微微低下头,眼角似有泪光闪烁,轻声说道:“夫君去找吧。

就算姐姐是故意闹脾气,毁了我的新婚,我也认了......”

“够了!”

裴云川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我被倒吊在树上时,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还有被虫子爬满全身时,那绝望到极致的尖叫。

画师笔下,我被羞辱时的不堪姿态……

昨夜,他粗暴地占有了我之后,我瘫软在床榻上。

身上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青紫淤痕,还有隐秘的伤口,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是他亲手把我折磨成了那副模样。

我当时该有多痛啊?又该有多恨他呢?

我真的还有力气去“用手段”迷倒侍卫,然后“装可怜”逃走吗?

一股冰冷的悔意瞬间攫住了裴云川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呆呆地看着我曾经躺过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冰冷的被褥。

那被褥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忍。

“她......她身上......”

裴云川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些伤......都还没好......”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伴随着家兵惊恐的呼喊声:

“大人!大人!找到了!”

“在后山的断崖下,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

裴云川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猛地一把推开楚明萝,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后山断崖下,阴雨绵绵。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几个家兵围着一处乱石堆,脸上带着恐惧和怜悯的神情。

裴云川心急如焚地拨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乱石堆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着破碎素衣的女子。

身形、发式,每一处细节都与我极其相似。

那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整张脸被火烧得焦黑,面目完全模糊不清。

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且不自然的扭曲,很明显是从高处坠落导致的。

裴云川站在一旁,心脏疯狂地擂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他的手颤抖着缓缓伸出,想要去拨开那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确认一下是不是我。

可他的指尖抖得厉害,怎么也触碰不到那头发。

然而,他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女子裸露的脖颈下方,锁骨附近的一小块皮肤上。

那里,赫然有一颗殷红的痣。

他与我做了一世的夫妻,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有这样一颗痣呢?

而且这颗痣的位置,形状,都分毫不差!

裴云川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而绝望,他猛地将那冰冷僵硬的尸体紧紧抱入怀中。

紧接着,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悲鸣:

“阿季!!”

他想起自己亲手把我推向了地狱。

如今,地狱把我彻底还给了他,还是以最冰冷残酷的方式。

楚明萝见状,赶紧扑过去想拉开他。

没想到,却被裴云川一把抓紧了手。

他红着眼睛,愤怒地质问:

“你明明拿回了气运之书,为何还是霉运缠身!”

6.与此同时,我已经被傅怀宴带回了博陵王府。

我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傅怀宴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为我疗伤的大夫。

他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傅怀宴常年在封地练兵,声音低沉而浑厚,并不似裴云川那股书生气。

大夫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唉,遍体鳞伤,气血亏损呀。”

大夫又接着感慨道:“好好一个姑娘家,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狠得下心如此虐待!”

说完,大夫摇着头,开好药后便离开了。

傅怀宴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可他的手却微微发颤。

他自责地说道:“早知道,我不顾你的意愿,也要把你娶回家。”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阿季,怪我,若不是我,你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裴云川对你做的事情,我要让他全数偿还!”

我连忙抬手,虚弱地说道:“你先别!”

我着急地解释:“裴云川现在正得圣宠,你跟陛下说,吃亏的只会是你!”

我想起前世的事情,缓缓说道:“前世,傅怀宴就是因为看裴云川和皇帝狼狈为奸,屡屡暴政折磨百姓,才会策划谋反。”

我无奈地叹息:“只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一个被我的气运帮扶着的裴云川。”

最后,我感慨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第六章

这辈子,我暗暗发誓,定不会辜负那些真正爱我的人。

“阿季,你就安心养伤。”傅怀宴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等你伤完全好了,我们就成亲。”

他顿了顿,又坚定地承诺:“到那个时候,没人再能欺负你。”

正说着,外头有人匆匆来禀报:“大人,京中有一位王爷弹劾裴云川,结果竟被削去了封号。”

傅怀宴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你之前在信里跟我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听你的了。”

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本以为是你想多了,可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阿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微微一笑,缓缓告诉他:“我做了一场梦。在那梦里,我走错了路。”

“结果让恶人得逞,好人都落难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怀宴,实不相瞒,我是气运之女。”

“等你我二人成婚后,你便不用再忌惮裴云川。日后你定会气运加身,仕途节节高升。”

傅怀宴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相信我的话。

不过,他对我反而越发好了。他觉得,我是因为太过担惊受怕,才会编出这种话来博取他的重视。

“阿季,就算你厄运缠身,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傅怀宴轻轻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你不要太忧心了,一切有我在呢。”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的大婚之日来临了。

博陵王府一共有两处,一处在封地,一处在京城。我们选择回到京城举行大婚。

婚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我坐在车里,心里满是期待。

突然,婚车停了下来。

随身的丫鬟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啦!当朝宰相裴大人竟死死堵在路口,不让我们过去!”

我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嫁衣的袖口。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裴云川沙哑的声音:“让开,本相要确认新娘身份。”

傅怀宴策马缓缓上前,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不悦,冷声说道:

“裴相啊,听闻你与夫人伉俪情深,理应在家中好好陪伴夫人。

可你如今却跑来拦住本王的婚车,不知是何用意?

识趣的话,就赶紧让开!”

裴云川突然暴喝一声,那声音里满是癫狂,几近失控:

“我亲眼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在我面前。

这怎么可能,她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什么楚家大小姐楚季嫁给博陵王,全都是谣言,简直可笑至极!”

第七章

其实,裴云川所看到的那具尸体,是傅怀宴精心伪造的。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打消裴云川来寻找我的念头。

谁能想到,裴云川竟猝不及防地冲了上来。

他猛地掀开了婚车的车帘,刺目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

我正偷偷掀起盖头,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对上了裴云川那双猩红的双眼。

只见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阿季……真的是你……”

随后,裴云川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有惊喜,也有几分苦涩:

“你还活着,你没死!

你为什么要假死骗我,为什么还要嫁给别的男人!

你离开后,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我差点就被降职了,宰相府也屡屡出祸事。

根本就不像前世和你在一起时那么顺畅!”

我平静地放下盖头,语气冷淡:

“裴相认错人了。”

裴云川恍若未闻,痴痴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哀求:

“阿季,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日日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

我淡淡地说道:

“裴相自重。”

“今日是我与王爷大婚的日子,请您让一下路。”

“不!”

裴云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神中满是慌乱和不舍。

两辈子了,我真的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他的双眼通红,头发也有些凌乱,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

我声嘶力竭地朝他喊道:“楚季,我们夫妻一世,你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我,我不信!是那个男人逼你对不对,你一定是有苦衷对不对!”

丫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脸上满是焦虑,声音都带着哭腔:“裴相权倾朝野,我们根本惹不起他,这可怎么办呀!”

我缓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不屑。宰相又如何,他也不过是沾了我前世气运的光罢了。

我冷冷地开口:“告诉车夫,婚车继续开。”

丫鬟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夫人,这……这恐怕不妥吧。”

我目光坚定,语气强硬:“若裴相不让,就从他身上碾过去。”

丫鬟的脸色变得十分迟疑,眼神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傅怀宴挺身而出,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权势的意思,手握刀鞘,用力往裴云川身上一推。

这一推的力气不小,竟直接将裴云川推倒在地。

堂堂宰相狼狈地跌坐在尘土中,朝服瞬间沾满了泥泞,样子十分滑稽。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一阵惊呼,大家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轻轻地掀开帘子,看着狼狈的裴云川,缓缓说道:“裴云川,你一直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裴云川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女,而那本气运之书,只是厄运之书而已。”

裴云川满脸不信,大声反驳:“你胡说,那书上写得清清楚楚。”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放心吧,没有我,你们会被厄运缠上,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说完,我放下帘子,婚车继续前行。

我透过车窗,看见裴云川还跪在原地,他的眼神茫然无措,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婚后第二日,傅怀宴便在殿前弹劾了裴云川。

他如今是我的夫君,有了气运的加持,自然不用害怕裴云川的报复。

皇帝听了傅怀宴的弹劾,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停了裴云川的职。

此时我正在王府等着傅怀宴回来。

不日后我们还要离开,去他的封地生活呢。

丫鬟急匆匆跑来,大声喊道:“夫人!”

“裴相被陛下罚闭门思过三月,现在竟跪在王府门口求见!”

小厮火急火燎地跑来,脸上满是震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径直走到院墙边。

我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裴云川身着一身素衣,直直地跪在石阶上。

他的额头紧紧抵在地面,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石阶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手指着他,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好奇与八卦。

“瞧,那不是裴相吗?怎么跪在这儿?”

“听说被陛下罚了,估计是有求于王府呢。”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可裴云川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告诉他,我永远不会见他。”

我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冷冷地说道。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去,可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世那个与我举案齐眉的夫君,终究是死在了时光里。

8.

裴云川依旧跪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塑。

整整三日过去了,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再到更深露重。

京城入了秋,一场接一场的冷雨无情地落下来,将他一身素色常服打得湿透。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被冻得发紫。

“阿季……”

嘶哑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求你……见我一面……”

他艰难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约看到王府紧闭的大门。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指指点点。

“这裴相也太惨了,往日里威风八面,现在却这般狼狈。”

“是啊,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连王府都不肯见他。”

他们低声议论着这位权倾朝野却形容狼狈的年轻宰相。

那些目光里有惊疑,有怜悯,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探究。

裴云川浑然不觉,或者说,他已无暇顾及。

“前世是我错了。”

他闭上眼睛,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缓缓滑落。

“我现在明白了,你才是我的气运之女。”

他用力地抓着石阶,指节都泛白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视线。

“我不能没有你,阿季,你回来,好不好。”

我站在门内,静静地听着他的祈求,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气运之女?前世他剜我血肉、夺我气运、护着楚明萝时,可曾想过我是他的气运?

第八章

如今,楚明萝好不容易拿回了那本传说中的“气运之书”。

原以为能借此改变命运,可谁能想到,她反倒厄运缠身。

直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

这一切,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啊!

“夫人。”裴云川还是决然地离开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抬步,朝着内院的小花厅走去。

刚踏入花厅,就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低着头。

她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茶盏,脚步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到我面前的案几旁。

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那茶汤清澈透亮,热气正从杯中袅袅升腾。

小丫鬟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夫人,请用茶。”

我正想端起茶盏喝茶,突然,一股极其细微的怪异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这气味几乎被茶香掩盖,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它绝不是茶叶本身的清香。

我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前世,我一直陪在裴云川身边,看尽了朝野间的尔虞我诈。

对于毒药这类东西的气味,我早已刻骨铭心。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了脊背。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直直地落在那小丫鬟骤然煞白的脸上,厉声问道:“这茶,谁让你送来的?”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她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奴婢只是......”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外间的寒气。

大步流星地跨入了花厅,是傅怀宴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冷冷地将茶盏推到他面前,说道:“茶里有东西。”

傅怀宴眼神瞬间一厉,俯身端起茶盏。

将茶盏凑近鼻端,只轻轻嗅了一下。

他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

他盯着那抖成一团的小丫鬟,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喝道:“说!”

“谁指使你的?”

傅怀宴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敢在本王府中下药,谋害王妃,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巨大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击溃了小丫鬟。

她涕泪横流,整个人瘫倒在地,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砰砰作响。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

小丫鬟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奴婢,奴婢不敢啊!”

“是,是宰相府的楚夫人!”

小丫鬟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她给了奴婢一包东西和十两银子,让奴婢找机会,找机会下在王妃的饮食里!”

“她说,说只是让王妃腹泻几日,好好发发气,绝无害人之心!”

小丫鬟边哭边说,“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求王爷王妃开恩啊!”

宰相府楚夫人!楚明萝!果然是她!

我心中一阵刺痛,我对她这么好,她却视我为仇人。

傅怀宴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都泛白了。

“来人!备马!去宰相府!”傅怀宴咬着牙说道。

9.宰相府。

裴云川阴沉着脸,坐在书房里,脑子里尽是我穿着嫁衣的面容。

那绝美的模样,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头。

楚明萝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爷,府中诸事不顺啊,那些京中贵妇总是嘲笑我。”楚明萝抹着眼泪说道。

裴云川只觉聒噪无比,头痛欲裂。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你别哭了,让我安静会儿。”

“博陵王!您不能硬闯啊!”

宰相府的门房惊恐地喊道。

大门被大力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傅怀宴一身玄色劲装,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闯了进来。

第九章

他身后,两名王府亲卫押着那个抖得不成样子的小丫鬟。

小丫鬟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亲卫拖着走的。

楚明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身体猛地一颤。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闯进来的众人。

傅怀宴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裴相,问问你的好夫人,背着你在本王府邸做了什么好事!”

他抬手,将一包用油纸裹着、尚未用完的白色药粉。

她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怒与不可置信。

连带着那张小丫鬟画押的供词,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裴云川面前的小几上。

“买通内应,在本王妃的茶水中下迷药!裴夫人真是好手段!”她声音尖锐,充满了质问。

“若非本王今日回得及时,王妃已着了她的道!”傅怀宴站在一旁,语气冰冷,眼神中满是怒火。

“裴云川!本王今日来,就是告诉你,管好你的女人!”傅怀宴向前一步,手指着裴云川,大声说道。

“若再敢将手伸向本王的王妃一根头发......”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本王不管你是宰相还是天王老子,定叫你宰相府,鸡犬不留!你信是不信?!”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裴云川原本还镇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头,双眼瞪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明萝。

“你竟敢害楚季!”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楚明萝脸色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君,不是我!一定是有人栽赃!”她双手向前伸着,苦苦哀求。

“闭嘴!”裴云川暴喝一声,眼中满是血丝,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来人,取纸笔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很快,休书递到了楚明萝面前。

她看着那休书,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

“不......夫君,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声音微弱,带着哭腔。

裴云川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裴云川的妻子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来人,把她赶出宰相府!”他挥了挥手,声音冷漠。

10.裴云川再次跪在了博陵王府门口。

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石板上,每一下都像是磕在他的心上。

第七日,终于被侍卫拖进了府。

他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裤袜。

在石板上拖出两道蜿蜒的血痕,触目惊心。

傅怀宴冷着脸立在廊下,眼神冰冷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裴云川。

眼中尽是厌恶。

“裴相这是何苦?”傅怀宴淡淡地说道。

“我夫人说了,与你永不相见。”

傅怀宴冷冷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裴云川缓缓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与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混在一起,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的目光越过傅怀宴,直直地落在正从内院缓缓走来的我身上。刹那间,他的眼底突然迸发出近乎疯狂的光。

“阿季!”裴云川嘶声喊道,那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渴望。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双手用力地在地上抓挠着,身体不断扭动。然而,那两名侍卫死死地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求你,听我说句话, 就一句!”裴云川声泪俱下,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求。

我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的他,头发凌乱,衣衫湿透,全然没了往日宰相的威严。

前世,我曾爱他爱到了骨子里,为他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尊严。可如今,我的心中却只剩一片荒芜,仿佛被冰雪覆盖,再无一丝温暖。

他剜我血肉时的狠辣表情,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他纵容楚明萝害我时的冷漠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着我的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就像利刃一般,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再难磨灭。

“裴相要说什么?”我开口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是要说楚明萝已经被你休了,还是要说你后悔了?”我继续追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裴云川猛地摇头,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声,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凄惨。

“是我错了,前世错,今生更错!”裴云川痛苦地喊道,双手紧紧地握拳。

“我不该信楚明萝的鬼话!阿季,你才是我的,我的......”裴云川声音颤抖,话语有些哽咽。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裴云川,你以为一句后悔就能抹去所有伤害?”我质问道,眼神中满是质问。

“你以为休了楚明萝我就会原谅你?”我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冰冷。

“你知道吗?前世你剜我皮肉时,我疼得想死,疼得想咬舌自尽!”我回忆起往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今生你把我扔给那些纨绔时,我满心绝望,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

“你从来都只知道利用我,践踏我的真心!”我愤怒地喊道,双手紧握成拳。

“现在楚明萝没了气运,你又想起我是气运之女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不,不是!”

第十章

裴云川的头剧烈地摇晃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悔恨都通过这动作表达出来。

“咚”的一声,他的额角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阿季。”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他的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抓着,像是在抓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我转过身,抬脚就要走。

“不,不是!”裴云川又一次大声喊道。

他再次剧烈地摇头,额头再次狠狠磕在地上,地面都似乎被这股力道震得一颤。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阿季。”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

就在我准备迈出下一步的时候,裴云川不知哪儿来的力气。

他猛地一挣,居然挣脱了侍卫的束缚。

他脚步踉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朝着我扑了过来。

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裙摆,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走……”他的声音微弱而绝望,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地攥着我这最后一根稻草,仿佛一松手就会沉入无尽的黑暗。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娶你做夫人。”他急切地说着,眼神中满是慌乱。

“我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实在不行,你打我泄愤!”他的头低了下去,身体蜷缩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趴在地上。

他像一条濒死的狗,身体颤抖着,伸出手去够我的脚尖。

傅怀宴站在一旁,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厌恶。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上前。

“砰”的一声,他一脚踹开了裴云川。

裴云川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踹得滚出了好几步。

傅怀宴脱下身上的外袍,动作轻柔地披在我肩上。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我。

外袍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将我包裹起来,也挡住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阿季,我们进屋。”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让脏东西污了你的眼。”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关切。

我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我任由他搂着我,往屋里走去。

我们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后传来裴云川的哭喊声。

那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呢喃。

“阿季......”

......

裴云川被丢出王府那夜。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裴云川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踉跄着走着。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的头发贴在脸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孤独而凄凉。

突然,

一道黑影从狭窄幽深的巷子里猛地扑了出来。

这黑影来势汹汹,直直地朝着他撞去,将他狠狠撞倒在地。

“裴云川!”

楚明萝披头散发,模样十分可怖。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和脸上,眼神疯狂而又怨恨。

只见她双手手指弯曲,宛如尖锐的钩子一般,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为了那个贱人休我?我杀了你!”

她恶狠狠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说着,她手里寒光一闪,竟是半截锋利的瓷片。

那瓷片边缘锋利无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裴云川反应迅速,急忙侧头躲开。

可那瓷片还是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刺痛感瞬间传遍他的脸部。

“疯妇!”

他愤怒地骂道,反手掐住楚明萝的咽喉。

然后用力将她按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

雨幕中,豆大的雨点不断地落下。

两人像野兽般疯狂地撕打起来。

他们的身体在泥水中翻滚、扭打,溅起一片片泥水。

楚明萝突然诡异地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而又刺耳,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

“你以为姐姐还会要你,她身子早就被傅怀宴践踏透了!”

她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报复的快感。

“闭嘴!”

裴云川目眦欲裂,双眼瞪得极大,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手下的力道骤然加重,掐住楚明萝咽喉的手越收越紧。

楚明萝的瞳孔逐渐放大,脸上露出痛苦和恐惧的神情。

她的身体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裴云川呆坐在尸体身旁,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雨水不停地冲刷着楚明萝死不瞑目的脸。

那脸上还残留着怨恨和不甘的神情。

突然,远处传来巡夜官兵的呼喝声。

“什么人在那里?”

“都给我站住!”

这呼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裴云川心中一惊,顿时慌了神。

他仓皇地逃进了黑暗幽深的暗巷。

可倒霉的是,他刚跑没多远,就撞上了一队举着火把的衙役。

“杀人了!”

一个衙役眼尖,立刻大声喊道。

“是宰相裴云川!”

另一个衙役也跟着叫了起来。

当朝宰相,杀个人原本是可以很快糊弄过去。

只可惜,傅怀宴早就做足了证据,要将他彻底搞垮。

那些证据确凿无疑,将裴云川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裴云川勾结叛党的罪名很快落实。

宰相府被贴上了封条。

那些衙役们在宰相府里进进出出,将府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搬出来。

家产抄没,亲眷也被流放。

就像他前世对傅怀宴做的那样,如今报应不爽。

三个月后,北疆流放地。

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矿洞里。

他的头发又长又乱,脸上满是污垢和憔悴。

他的双腿已经残废,无法正常行走。

浑身溃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狱卒端着一碗馊饭走了过来。

他将馊饭倒在囚犯面前,轻蔑地说道:“吃吧,裴大人。”

其他囚犯一看到有吃的,立刻一拥而上争抢起来。

他们你推我搡,为了那一碗馊饭争得不可开交。

裴云川拖着残躯,艰难地爬过去。

他的双手在地上用力地扒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

可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一个囚犯一脚踹开。

“滚远点!晦气!”

那囚犯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夜深人静时,矿洞里安静极了。

只有囚犯们轻微的鼾声和偶尔的梦呓声。

他在睡梦中熟睡呢喃,总会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阿季......”

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思念和眷恋。

第二天清晨,狱卒像往常一样来巡查。

他发现角落里的囚犯已经僵硬。

那囚犯至死都保持着拥抱洞壁的姿势。

他的脸上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冻僵的手指深深插在刻痕里。

像是要抠出那个永远得不到的名字。

来源:清爽西柚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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