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离”女士的独白|三明治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4-07 12:53 1

摘要:这是几乎每当“重大”节日时我跟前夫的联络内容。我们“看上去”已经结婚十六年,儿女双全,承欢膝下;事业虽不算有成但足以承担两个孩子私立学校的费用,在杭州这座“荣誉”之城过着忙碌且有序的生活。

文|Su苏

编辑|李梓新

情人节那天,

奶奶让我今晚一定要到你那里去,你知道就好,别说岔了,我去外面订个酒店。

我:好的,知道了。你可以来的,在楼下住就好。

前夫:不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好。

这是几乎每当“重大”节日时我跟前夫的联络内容。我们“看上去”已经结婚十六年,儿女双全,承欢膝下;事业虽不算有成但足以承担两个孩子私立学校的费用,在杭州这座“荣誉”之城过着忙碌且有序的生活。

我和前夫均是独生子女,他的父母在我们决定在杭州这座城市定居的那一年,才终于带着我们的两个孩子(大的六岁要上小学,小的三岁即将上幼儿园)从老家搬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01

二十五六岁时,是被“催婚”催得最厉害的时候。我被安排过和爸爸单位里新考上来的年龄相仿的公务员相亲,和父母的朋友的孩子相亲,家里亲戚谈得最多的也是我的婚事,他们评论我当时相处的男朋友,分析是否“般配”以及什么时候可以结婚之类的问题。

父母时不时地“敲打”我,如同分析我的学业成绩一般的拿我跟他们的同事、周围邻居的小孩作比较。每天被有形或无形的催婚压着,彼时的我,仿佛第二天就要去考试而我脑中却一片空白的小孩一样,感觉不结婚天就会塌下来。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至今还记得十七年前那是个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撒到我“闺房”的红木地板上,看到一篇关于“婚姻制度终将瓦解”的文章,再同意不过里面的观点了。

我那个时候就认为,人本质上就是孤独的个体,婚姻制度是繁衍和私人财产的保障。理论上,跟任何人结婚,最终都是这样过了一生,因此,婚姻可以没有爱情。这样的“逻辑自洽”后,我开始“着手准备结婚”了。

只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古代的婚姻不都是没有爱情的结合吗,新郎新娘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呢,但是,不是也有不少在后来真实的生活相处之中产生了感情吗?有些甚至更深呢。例如李清照和赵明诚,例如胡适和江冬秀,廖仲恺与何香凝。

怀着“侥幸”心理,我给自己用外在条件“匹配”了一个父母及整个大家庭都“满意”的人,而恰巧,被我“匹配”的前夫,也是同意这桩婚事的。其实他当时也面临着不小的催婚压力,虽说男性可能会稍微好一些,但据说他的大家庭当时也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跟我结婚大家“皆大欢喜”。

孩子出生后,前夫觉得孩子交给老人带应该更靠谱。他频繁出差偶尔回家几日,似乎更喜欢和我出去逛街看电影及玩乐,对于一起带孩子这件事毫无兴趣,觉得孩子太小,他也做不了什么。以至于我们从老家的城市搬到杭州,他都认为还是我们两个先来安顿定居,两个孩子放在老家由双方老人照顾比较好。

我不同意,我愿意全职带两个孩子,我跟他说,孩子一定得自己带,特别小的时候,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他没有反对,但也不支持,只是非常积极地给我找大厂的工作机会。他很快就找到完全匹配我能力模型的职位,推荐我去面试,告诉我一些面试及薪资谈判技巧。

前夫说,你也要赚一份高工资,这样才值得你的名校研究生学历啊。虽然我不情愿,我更想亲自带孩子,但是面临当时蒸蒸日上的大厂以及不菲的薪资,最终我还是决定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很快,带着落寞,我入职了大厂,两个孩子便在老家做了近三年的留守儿童。

这三年间,我们二人一起生活。有短暂的甜蜜,更多的却是我的痛苦:思念孩子的痛苦,不被前夫理解我的痛苦的痛苦。他似乎很难懂我的伤心,他觉得孩子们在老家由长辈照顾不是问题,甚至可能更好。

我们在杭州处于职业上升期,两个人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合力迅速积累财富,“打稳地基”才对。每个周末我跟他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房,看了两年左右,马上就到了孩子上学的年龄了,才最终确定买下了房子。

这期间,我觉得我们的思想要有更深入的交流才对,因为我们的结合太仓促了。

我推荐他看我当时最喜欢的电影《her》,他很勉强地看完了,之后没有交流,也交流不出来,他不明白男主为什么忧伤,在他看来那是无病呻吟;我提出婚姻要有有规律的健康的亲密生活,也曾尝试了几次,但皆不欢而散,对此我表达过不满要离婚,他很慌张,请了年假陪我去清迈玩了一次,满足我出去旅游的愿望,但那也仅仅好了一小段时间。

我们也曾一起去滨江菜市场买过一次菜,做过一次饭,然后一起收拾。之前我们在各自的家庭都没有“正经”做过饭,第一次做饭是欣喜又好奇的,但做出来的味道实在难以尽如人意,而从买菜、洗菜、炒菜、吃饭到刷锅刷碗用了近五个小时。

其间他聊他的“组织架构”“商业模型”“业务发展”,我跟他吐露孩子不在身边的骨肉分离之痛,以及我即将崩溃的心情,我对他和我的父母都曾说过,“孩子的前三年至关重要,这影响到他以后的情感依恋模式,影响到他以后对伴侣的选择和相处。”

我期待前夫的回复是:我们把孩子接过来吧,自己虽然会辛苦一些,但是一家人团聚的地方就是家。而前夫对此的回应却是,我们好好努力吧。你以后把你工资的三分之一交给我,作为首付和房贷的基金,剩余的你自己留着。

我感觉沟通无果,只好“不情愿”但也努力地工作着。那三年,我“抛下孩子”过起了“空中飞人”的职场生活。每周“打飞的”上班,往返于北京和杭州之间。那是中国电影疫情前黄金的三年,作为票务发行方运营,当有重要影片需要发行的时候,我不得不去出席各种片方发布会、提前观影会、票房内部预测会、营销策划等活动。

这是一个会令人激动到“飞起”的工作,但在无数次和片方大明星大导演大制片人接洽后,回到酒店,我却是在未能及时陪伴孩子无尽的愧疚自责中度过的。

两个孩子在老家,由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由于育儿理念、育儿方法有冲突,四个老人两个家庭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为了避免矛盾频繁产生,索性一家主带一个孩子。

两家在同一城市住的也不算太远,半小时车程,接送也还算方便。但他们也会觉得让孩子们兄妹分离也是有问题的。于是爷爷说,我们已经想好解决方案了,兄妹俩还是得一起生活,两个孩子平时在我们这里,周末的时候外公外婆来看,把孩子们接走去玩一下。

对此,前夫和我、外公外婆及奶奶都表示同意。这样过了三年多。直到我的儿子上完幼儿园,要上小学了,老人才认真考虑带着孩子们搬来杭州一起生活。

儿子来杭州上了一年级,女儿上幼儿园。一家六口一起住了四年。孩子来到杭州后不久,我即从大厂离职。因为儿子从老家来杭州考了四所私立小学,竟然一个都没有考上。我觉得显然这是我的原因。

我没有好好教他怎样拍球,没有监督他跳绳,没有刻意练习他的往返跑,没有教他识字算数讲英文,这本该是父母做的事情,但是由于孩子不在身边,我都没有做到,导致儿子上不了我们期待的私立学校,只能上一个对口的当时还是城乡结合部的小学,那小学跟我和前夫的小学比起来都不如。

我们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牺牲了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到头来孩子的基础教育还不如我们小时候的,我们都不明白了,这几年到底在忙活啥?

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冲淡了我和前夫的相处问题。那些年来他一直睡客厅沙发。一来是女儿的房间给爷爷奶奶“暂住”了,我不太情愿爷爷奶奶“搂”女儿睡觉,便让她搬到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前夫觉得他和女儿睡一个房间也“不太好”,就睡在客厅里了;

二是原本二人世界的时候和他在租的房子里也不一起睡,打鼾声、起床声都互相影响,也没有和谐的亲密生活,干脆也不睡在一起了,如同室友般相处着。

02

一家六口的生活,爷爷奶奶一间房,我和女儿一间房,儿子独立一间房,前夫一个人睡客厅。我的父母对此忧虑不堪。他们就是认为我的家“缺了一间房”。我的爸爸开始研究户型图,看看怎样“隔断”能帮我再造一个房间。设计了几稿,终因光线问题、通风问题、空间大小等问题而放弃。于是后面又买了一套房“分开住”也是自然而然了。

从大厂离职后,我干回了在进大厂之前的教培行业,把自己家客厅当教室开始招募学生,但是毕竟是和老人一起住的家,上课不方便,影响我招更多的学生,于是需要单独租一个商住两用房用来教学。似乎没有人会怀疑我和前夫出了问题,公婆只会觉得我搬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朋友们只会觉得是我不愿跟公公婆婆一起住,才以开工作室的名义搬出来。

疫情期间是我跟孩子们最亲密的时刻。他们不用上学,我不用出去上班,我们整日在一起,白天上课,晚上讲故事,前夫则在另一个房间办公。来杭州那么多年,我们居然没有去过十里琅珰,在我的组织下,终于把宅在家里的前夫拖了出去,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一起从云栖竹径爬到十里琅珰再从龙井村下山回家。

爬过这次山后,他便再也不愿带孩子们出去了,太累了,又担惊受怕孩子们跑丢,还要帮忙拿他们不想背了的背包;长期不锻炼也让人损伤了元气,带孩子们出去游玩特别是爬山简直成了梦魇。

后面几次我有出游计划叫前夫一同参加他也是不去的,只得我一个人“一拖二”带去了武功山、景德镇、呼伦贝尔、香港…他的爸爸妈妈也很不好意思,指责这个懒儿子。而彼时的我早已不再强求,因为让他勉强去了,就会一路抱怨,还不如不去。我一人带俩娃,自己照看自己开车,他确实帮不上忙,因为不愿意考驾照,开车这种小事也是我和爷爷外公全权代理了。

搬到工作室之后,我每周日的晚上都要空出时间来,无论怎样,四个人都要一起来过“家庭日,family day”。孩子们是期待和满足的,当然我使用了一点点小技巧,即在家庭日的时候同意他们玩电子游戏。

前夫会来参加,但是每次来好像都是在“敷衍”,没有跟孩子们的互动,而是自顾自的看手机,有时候也会打开电脑办公。我会“提醒”他,我们这么难得的只有我们一家四口的团聚日,应该一起放松一下,坐下来吃个饭,聊个天。可是“换来”的回应却是:“你这个饭做得不好吃,地没有扫干净,孩子不应该这样教育”等。

为了表达我的不满和不屑,我跟孩子们开始用英文交流,这样他们的爸爸就听不懂,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告诉孩子们,家庭就是一个温暖有爱的地方,家人就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我们应该彼此好好珍惜,一同建设我们的小家。

比如,我们要一起做饭、打扫卫生,并且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孩子们饭后听了我这番“英文说教”后主动去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前夫惊愕道:他们居然“动”了?!此时的我已经憋不住,“刻薄” 地用英文告诉孩子们:“Don't be like your father.”

那是我和前夫唯一的一次在孩子们面前争吵,看得出孩子们的惊吓,我和他自此再无言辞上的争执,后面离婚方案、手续皆以文件的形式发送沟通。他虽然不情愿,但也配合我在协议书上签字、去民政局登记、冷静期等待一个月。

甚至,领到离婚证的那一刻,他把他的证交给我,说:你收好吧。别让奶奶看见了。我和他达成的一致协议是:我们可以离婚,但是不可以让老人和孩子知道。至于隐瞒他们多久,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

在此之前,我约前夫来我工作室,在我下班后的晚上陪我过夜。终于没有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和老人的牵绊,又恢复了我和他的二人世界。他对我在外租的工作室加住所似乎并不喜欢,尽管当时他也是支持同意我这样做的。但是他似乎并不渴望跟我有更多的独处空间和时间。

那天空气宁静了好多,我跟他相视无语。天色已晚,累了倦了,是该上床休息了。我做了好些努力和尝试,不去抗拒他的身体,但是在他身体下落到我身旁的那一刻,就是本能的厌恶和排斥,这是两个臭味并不相投的人啊,怎么就硬是被凑上了一张床呢?

我不死心,觉得亲密一下或许会有改善,我要求和他发生亲密关系,但是最后那次他完全不在状态,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无法进入我的身体。我压制不住积累已久的怒火,一脚将他踹开,踢到了地板上。

以往他都会神情沮丧的默默站起来,轻轻躺回我身边,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但是那次,他也很生气了,气鼓鼓的走到客厅睡在了沙发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默默跟自己说。思前想后,利弊权衡再三,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离婚了。

但是我不敢告诉老人和孩子们。对于孩子们而言,爸爸妈妈除了没有过分亲昵的动作,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只吵过一次架,很少同时带他们一家四口的出行以外,似乎一切正常。我也不知道真正和谐有爱的家庭应该是怎样的,想象中是内心有爱,其乐融融的吧。

孩子有一次去同学家做客,同学带他参观家里:这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我的孩子回来有点诧异,对我说:为什么xxx的爸爸妈妈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啊。我被问住了,也不记得是怎么搪塞过去了,大概就是:有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吧,有些不是。

我前夫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他们那么真诚、勤劳,凡事充满乐观的心态。我怎能忍心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的真相呢?于我父母,我更不敢告诉他们,怕他们唠叨埋怨指责和担心,怕他们为财产分配的问题和前公公婆婆闹到不可开交。于我公公婆婆,我实在难以打破他们自己的自洽快乐,每天忙碌又充实的理想生活。他们是累并快乐着的。

搬到工作室后,我的“生意”越来越好,可能我在做“教育工作者”这件事上有点小天赋,教育科班出身的我很容易跟家长共情,也理解孩子,专业度较高。于是,口碑传开,工作室越开越大,换了大的教室,最终搬到到了沿街的底铺。也在父母的资助下又买了一套房,以弥补他们心中之前的房子“缺少一间房”的焦虑。

当然,为了工作我牺牲了大量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而这恰恰又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比较“自得”的地方,他们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我只需发展事业,换大房子,而我的事业即是认真科学地照顾好别的孩子们,安抚其他家长焦虑的心情。

看得出我的父母对新居非常满意,他们在整个春节并没有逛街散步看电视打麻将,而是和水泥、贴瓷砖、拉水管、埋电线,帮我打造家里的小后院。

我偶尔用料理机做下整桌的饭菜,他们一开始很“激动”,觉得我超级能耐,炒菜、做汤,烹煮....都可以了,但是终究是料理机的味道吧,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南方的少盐、少油、少糖的清淡口味,他们却依旧沿袭着北方的重口味:酱油、盐、糖放得很多,我跟他们说这样对健康是不好的,但他们却很难改变了。

我们互相吃不习惯,在饭点的时候也就各做各的,各自吃饭,孩子们基本都吃老人做的饭菜,确实可口美味。但是我觉得不够健康,可也没有了最初几年的反抗,你们开心就好。我这时候总会想,如果我的伴侣能够和我一起“并肩作战”,那该多好。

春节这十多天的假期一晃而过,我的小院在我父母每天马不停蹄的工作下,初见雏形,花园的小径已然可见,小院两端的排水管也已经布设好,花坛里的泥土也被翻了一遍,待春暖花开时播下种子,种下欢喜的植物,这小院就将成为快乐理想的后花园了吧。

我和孩子们在这个假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我看书,女儿做手工,儿子玩游戏。也抽出一两天时间,分别带两个孩子外出。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一个人带他俩同时外出太折腾了,才想到一个一个分别带出,既减轻了安全照看的风险,又能和每个孩子充分深入的沟通,也就不强求他俩一起外出了。

我不知道这十几天的假期前夫一家三口是如何过的。奶奶会和邻居打打麻将,爷爷会遛鸟,前夫估计会工作到最后一天,然后就躺着刷刷短视频吧。也不清楚孩子们都不在的时候,他们是否还会做丰盛美味可口的饭菜,自己享用,或者只为了他们的儿子享用。

前夫曾经跟我说过,只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他在奶奶心中的地位和优先级早已经降到了后面。他说奶奶根本就不管他了。也曾对女儿说过“最讨厌的人就是妈妈和爷爷奶奶”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十几天假期结束,我将孩子们带回爷爷奶奶家,看到奶奶思念孙子孙女的表情,她似乎要留下眼泪,这么久(十几天)没见到两个孩子了啊,她的思念之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同样的感受也一直在我的心中脑中挥之不去。奶奶的这种思念让我感到悲伤,正因为跟她有同样的感受,我才“不忍心”将孩子们“长期占据己有”,才将他们“及时送回”,否则我真担心奶奶会由此抑郁,像我见不到我的孩子一样。

但是奶奶有爷爷安慰,外婆有外公安慰,我却没有前夫安慰,只能将悲伤内化,或者自我开解。孩子固然可爱,小的时候我们似乎固然可以将他们“占为己有”,可是他们终将长大,终将成为一个具有独立思考和行为的成人,是不是早该培养他们作为独立的个体的生存和思考的能力呢,不然,不就会像我这样,年届四十,却还“身不由己”呢?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在学习“科学育儿”,他们很注重两个孩子的心理健康、体育锻炼和人际交往。他们都或多或少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向我和前夫这对“年轻”的爸爸妈妈进行教诲,但方式却是最“传统”的,他们不停地念叨你该努力工作了,你该辅导小孩了,你该收拾房间了。

他们对我的“命令”娴熟且习惯,我对我自己的孩子却从“下不了口”;他们也惯用表演式的“商量”的口吻跟我的孩子们说话,我心里却在想:你们对我小孩的方式应该用在我身上。你们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尊重,却不在意你们自己亲生子女的感受呢?我和前夫的父母们都是只有一个孩子的独生子女父母,论生育和养育,我至少还生过两个孩子,“分配过”对两个孩子的爱,而他们在这方面,却是没有我这份体验的。

我有时会给老人们甩脸色,不听他们的絮絮叨叨,可是事后又会后悔,我不该这么“残忍”的以那么“不孝顺”的态度对待他们。我不应该不耐烦,我应该耐心听取他们的“教诲”,就当哄一哄老人开心,难道表演一下不可以吗?我自问道。

至今我仍然如履薄冰如坐针毡,我无法拒绝老人们的爱,也坚强不到自己独立带娃还要兼顾工作。前夫在此过程中无论是情感价值观的支持,还是物质上的大力支持,抑或夫妻间的亲密生活,都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我会自责“遇人不淑”,今天的这种“局面”都是我当初做决定跟他结婚的“咎由自取”,但是我也惧怕如果当初没有“屈从”,我今天可能会和那几个早已不再联系的从前的好闺蜜一样,至今单身。

单身的闺蜜们,她们有的事业有成,有的还在自己创作的路上苦苦挣扎。那我想我的家庭一定不会接受上述的那些情形。我的妈妈偶尔还会念叨:那xxx还没有结婚,事业再好又怎样,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当初我就是被这无尽刺耳又如一把穿透人心的利剑一样的唠叨给刺穿,溃败到按他们(社会)的要求结婚生子。如果不这样做,今天将面临另一个局面:我的一个好朋友的父亲去世了,他还单身,父亲临终前对他的婚事念念不忘,他母亲让给他父亲做法事的僧侣,在送别仪式上,一再提醒、叮嘱、下令让我这个朋友早日结婚。

至亲的离去本就哀伤至极。结婚生子就是一项社会任务,屈从的我到今天对亲密关系仍不知所措,“不屈”的朋友们在内化着至亲离世前还在不断被念叨的期望。我没有朋友们的坚强,也只能独自向内求索,该怎么解这还在进行中的谜题呢?

04

今天的我还在“隐离”状态中。还是在熟练的扮演着我的社会角色。我曾想过,这种关系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我或者前夫新的恋情确定且浮出水面。这是主观可控的,可能会等到孩子们再大一些,可以跟他们合理清楚的解释这一切的时候。

我已经不再考虑父母们的情绪了,因为似乎他们关注的点也不在这里,我的亲密关系的破裂与重建不是他们在意的,他们在意的是我有家庭有孩子,至于跟谁,只要条件差不多的,都没所谓吧。

我好担心的是,在这个越来越不确定的情况下,四个老人,突然有一个出了意外,需要子女去处理的时候,“隐离”的事实可能就会纸包不住火的浮现出来。那个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不得而知。或许他们会惊愕,或许他们也早已经心照不宣。

我只想让这个时间拖得更久一些,我的孩子们再大一些,告诉他们(老人),我早已经离婚很久了,不是过得也很好么?告诉孩子们,我不会“催婚”你们,也不一定帮你们带孩子(除非你们很需要,但我估计我会带不好),你们按照自己的内心去生活吧。

情人节那天晚上,爷爷奶奶把女儿接走了;儿子待在外公外婆家。奶奶打发晚归的前夫来我的住处。我跟前夫微信沟通好了:我知道你今晚过来,若被问起,千万别说岔了。

孩子们今年九月就都要住校开启自己的独立生活了,他们也将慢慢离开家庭,探索自己的人生。

情人节那天的白天,我去医院咨询了冻卵,想在生育期窗口的尾巴,给自己留点希望,我想再生一个孩子,亲手抚养长大。

写作手记

距离我上次参加短故事学院写作已经六年了。与上次“艰难”的创作相比,这次进行得“比较顺利”。不是文笔、结构上有了突破,而是思考变得更加真诚、笃定。我不再瞻前顾后、揣测别人的目光,只想用文字充分地表达内心的声音。我愿意做一个写作道路上的小学生,让现在开始的每一分钟都作数。

虚构 Fiction科幻写作工作坊(upcoming 2025/03)Feminism/Sex in Fiction Writing (English, upcoming 2025/04)UEA剧本工作坊(首期结课于 2025/01,upcoming 2025/09线下活动 In-Person Events写作聚会(北京/上海)不定期举行在地写作 Writing Retreat出版 Publishing出版作品 Published works《最好朝南》《我只在意人存在的样子》《我们和我们的城市》……文学经纪 Literature Age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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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译文出版社、未读、天津人民出版社、微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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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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