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出事那天,下人们争相寻摸值钱东西,我只带走了哑巴的二少爷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06 06:04 1

摘要:八岁那年,饥饿让我失去了耐性,我蹲在一家金光闪闪的首饰铺子前,眼睛紧紧盯着过往的行人。

萧家出事那天,下人们都争相寻摸值钱的东西。

我抢不过他们,只能带走了九岁还不会说话的二少爷。

后来风过雨歇,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妾。

1

八岁那年,饥饿让我失去了耐性,我蹲在一家金光闪闪的首饰铺子前,眼睛紧紧盯着过往的行人。

终于,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人走了过来,我瞅准时机,猛地抱住了她的裤脚。

这样的举动,通常有两种结果。若是遇到心地善良的,或许能换来一顿饱饭,甚至十天半月的生计;若是遇到心狠的,免不了一顿毒打,被当作脏东西般扫地出门。

那日,我运气好得出奇,碰上了正在为儿子积德的萧夫人,她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温柔地将我带回了她的府邸。

萧老爷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府上之豪华,是我这等乞丐从未敢想象的。最让我兴奋的是,哪怕是府里的粗使丫鬟,午餐也有荤有素,每年四季衣裳更换,不至于受冻。

我从四岁开始就在街头流浪,为了生存,连狗嘴里的食物都抢过。

最艰难的冬天,我是靠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雪,才能勉强维持生命,直到遇见萧夫人。

街角那个瞎眼的算命先生曾说过,我命中注定孤独贫穷,能活过十八岁都是侥幸。

然而现在,我不仅衣食无忧,还能挑选自己喜欢的衣裳。

萧夫人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恩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庙里那些冷冰冰的菩萨像。她给了我新生,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但我知道,我最该感谢的是府里的二少爷。

尽管其他人背地里都议论他是个傻的,七岁了,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在我进府那天冲我“啊”了一声。

“少爷,这是新来的丫头,叫……” 萧夫人正要介绍我,二少爷却突然“啊”了一声,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瞧,少爷这是高兴呢,说不定你是他的福星。”

喜得萧夫人真的把我当成了福星,直接把我收在身边做了大丫环。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丫环了。” 萧夫人拉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温柔。

大丫环代表着,我不仅有最多的月钱、很多人的奉承,还能时时刻刻陪在萧夫人身边。

而萧夫人,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的人。

她会给我起好听的名字,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你的名字就叫繁星吧,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还会捉着我的手,一个字一个字教我怎么写:“来,跟着我写,一横,一竖……”

她说我年纪太小,还做不了什么事,就打发我去替她盯着府里的小姐上课。

却同先生说:“给她多设一个小板凳,让她坐在门口听。”

我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心里满是感激:“夫人,您对我真好。”

明明她捡我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我只是街头一个卑劣的乞丐,但她还是愿意偶尔温柔地抱抱我。

其他嫉妒我的人经常明里暗里说那只是为了二少爷祈福,我不过跟庙里烧的香一个作用。

但那又怎么样,那份温柔我真真切切地享受了,一个人孤单长大的小丫头,头一次有了吃饱以外的妄想。

我只是偷偷在心里叫娘,应该不算亵渎这么高贵的人吧。

连带着,我对着二少爷也格外有耐心,毕竟没有那一声“啊”,我最多进府做个外院的小丫环。

二少爷的脾气很古怪,谁同他说话,他都是只看着地上的花草或天上的飞鸟,只有夫人叫他的时候,他会看一看夫人,但也仅此而已。

夫人生养他这么大,没听他叫过一声娘,这份遗憾,就算对着我这么个小丫头,她有时也会忍不住嘟囔。

“这孩子,怎么就从不开口叫我一声娘呢?”夫人常常这样叹息。

为了解夫人这个遗憾,我拿出了混街头的全副看家本领,斗蛐蛐、斗公鸡、唱小曲、皮影戏,文的武的,都试了个遍。

纠缠的时间久了,我成了萧府第二个跟他说话他会看着的人。

2

好日子总是不经过的,我只是买糕点哄二少爷的路上又遇见了那个瞎子。

“小丫头,又来买糕点啦?”瞎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几分调侃。

“哼,关你什么事?”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耐烦。

“小丫头,偷来的好日子是要还的。”瞎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

我呸了他一口,却呸不掉萧府如山倒一样的颓势。

不过五日,萧老爷就从二品大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贪官。

偌大的府邸,砍得只剩二少爷这个九岁的独苗。

祸不及十岁以下的幼童,是大昭立国起的规矩。

夫人临走前只来得及匆匆把一个小金锭藏进了我的发包里,笑着对我说了句“好好过日子”。

原来大家族倾灭前都是有预感的,这个预感让夫人在出事前放了所有下人的奴籍。

可是这么好的夫人,也留不住贪婪的人心。

所有人临走前都在一寸一寸地翻看,想着抄家或许有什么没抄干净。

没有人在意是萧夫人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自然也没有人在意萧如钦这个傻子一样的二少爷。

我摸了摸发包里的金锭,无声无息地牵走了他。

无父无母又长了那样一副芙蓉面的小孩,不分男女,等恶人起了心,都没有好去处。

3

二少爷依旧是那个万事不入心的二少爷,我不怪他。

但我想他能记住夫人。

于是我带他去了刑场。

我想赌一赌,哪怕只是上坟的时候,夫人能听见那一声‘娘’。

至于这么做的孽,到了下面,夫人要打要杀,我认了便是。

我们找了一个角落,没有让夫人看见。

她大抵不愿意让二少爷看见自己行刑的样子,但我想赌一赌。

猩红的血铺满眼帘的时候,二少爷没有动,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就和看那些花草飞鸟一样,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悲伤短暂地淹没了我所有的情绪。

直到我用夫人留下的那个金锭打点了捕快,给萧家满门收尸下葬的时候,我的二少爷才像大梦初醒一样,对着满墓园的坟山发出尖锐的嚎叫声。

然后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抱住夫人的墓碑无声落泪,我走近,听见的是一声声从低到高的“母亲”,仿佛一个初初学说话的幼童,吐字从模糊到清晰。

“母亲……母亲……” 二少爷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萧府几十条人命,到底是敲醒了这个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

我也终究是赌赢了,全了夫人一个小小的遗憾。

那一年我十岁,他九岁,小小的我要养一个小小的他。

所以我们远远离开了京城,这里会戳伤疤的东西太多了,这里两个小孩子要活下去也太难了。

临走的那一天,二少爷小声叫了我一句,他唤我:“阿姐。”

“阿姐……” 二少爷的声音很小,却让我心中一暖。

“少爷,你叫我什么?” 我有些惊讶。

“阿姐,以后你就是我的阿姐。” 二少爷认真地说。

“好,少爷,不,弟弟,我会保护你的。” 我笑着回应。

从此尽管山长水远,前路多艰,所幸,我又有了一个亲人。

4

临风镇,一个风光旖旎的小镇,这里的人们朴实无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凭借萧夫人和萧府学堂所授的学识,我顺利地在一家绣庄找到了差事,成为了账房先生的徒弟。

虽然薪水微薄,但足以让我在这个小镇上安居乐业。

如钦不让我再称呼他为二少爷,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我始终不愿让他抛头露面,去从事粗活。

当我无意中发现他偷偷在一家酒楼做跑堂时,他已能熟练地在店门口招揽客人,那副机灵的模样,与在家中沉默寡言的他判若两人。

我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动手用竹棍打了他:“萧如钦,你父亲是大昭国最年轻的状元,你母亲是京城出名的才女,你怎么可以,怎么敢去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

我没有告诉他,就连我自己,也早已摒弃了街头的那一套,生怕辱没了夫人对我的教诲。

他默默地承受着,没有一句辩解,直到最后,他才低声说道:“阿姐,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很想读书,只是学费……太贵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自然是很贵的。

“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纸张就够我们吃好几顿饭了。” 我常这样感叹。

不说束脩书本,就是日日要消耗的纸张,一沓也够我们吃好几日的饭。

我却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是夫人的孩子,是我错了,还把他当从前那个傻少爷。

“少爷想读书,这是好事,我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他想读书,就更不该在赚钱这种事上费心,我辞了绣庄的活计,走进了镇上最有钱的李员外家。

当初摆在我面前的活计有两份,一份是绣庄的账房,一份是给李员外家的小姐做伴读。

“你真的决定了?” 绣庄的掌柜问我,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点了点头:“嗯,我想试试另一条路。”

做下人的,总有一份忠心的痴,我原打算这辈子不再入别的府邸,但现下也顾不得了。

“姑娘,你可想好了,后宅可不是好混的地方。” 李家的管家提醒我。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但这是我的选择。”

临风镇像我这样识文断字又愿意做伴读的姑娘基本没有,所以李家给的报酬很丰厚。

“姑娘,你来了,我家小姐正等着呢。” 李家的丫环领着我走进了后宅。

我把如钦送入了学堂,也再一次把自己送入了后宅。

李茹是个典型被宠坏的富家小姐,她一定要找个读过书的下人。

不过是去京城的时候丫环出了丑,招了那些名门闺秀的嘲笑。

“不就是些八九岁小孩的玩笑话吗,小姐何必放在心上呢?” 我轻声劝道。

李茹却摇头:“不行,我心里就是过不去,一定要找个懂学问的。”

李家也不是没想过从京城买现成的,但他们虽是临风镇的首富,在京城,却不太够瞧。

李夫人本想买我的身契,我隐了在萧家的经历,只说自己也是出身京城读书人家,他家还没有人做官,张扬不起,这才作罢。

去李小姐院里那天,她围着我转了很久:“你真的是从京城来的?没有骗我?”

我安静地点了点头,“是的,小姐,我确实是从京城来的。”

她伸手往桌上一指:“那就先抄书吧,让我查验查验水平,就这么点书,不至于还会抄错吧,我提醒你,纸墨可是很贵的,浪费了我饶不了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小姐,我这就开始。”

她哪里是想找伴读,这分明是把我当成了那伙贵小姐的替身,折腾不了贵人,便要拿我撒气。

起初还打着考核的名义暗地里来,时日久了,也不见我辞工,她小小的脑袋也明白我是缺钱的,便不满足于此。

“抄完了,拿过来我看看。”她坐在桌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小心翼翼地把抄好的书递过去,“小姐,您看看。”

她接过书,翻了翻,“字写得还不错,但速度太慢了,明天抄两倍的量。”

我心中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小姐。”

小孩子的恶是如此简单直白,不让人疼,怎么能叫折磨人呢?

“你是不是很累啊?”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我勉强笑了笑,“还行,小姐,我能承受。”

她却像是没听见,“那就好,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辞工。”

我心中叹了口气,“是,小姐。”

她只是很单纯地凭着自己的本心做事,那就是,针对我。

5

幸运的是,那些伤痕都隐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袖子一遮,领子一挡,如钦便看不见,也就不会担心了。

人啊,一旦没有人关心,也就不再那么矫情了。

回想最初的日子,即便是用一身伤换取一顿饱饭,也是奢侈的愿望。

而现在,我所换取的,远比一顿饭珍贵得多。

那是一颗璀璨的文曲星,他的光芒,是小小的临风镇所无法容纳的。

他的父亲是大昭最年轻的探花郎,他或许将超越父亲,成就非凡。

至于李茹,自从那天无意中见到他,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如钦和同学去买纸笔,路过李府时,便让人叫出我说了几句话。

他总是担心我在李府会受到欺负,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恰好”路过,只是这次,恰好被李茹撞见了。

他继承了父母出众的基因,年仅十三岁,便已显露出非凡的气质。

李茹是个直性子,如钦离开不到一刻钟,她就迫不及待地试探我:“繁星,那真的是你弟弟吗?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在李府四年,我对她的每一个语气变化都了如指掌,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惜,如钦的妻子可以没有许多东西,但绝不能没有良好的品行。

因为夫人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心术不正的儿媳妇。

我转了转帮她抄书的手,语气冷淡:“小姐说笑了,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我运气没有阿弟好,没能继承爹娘的长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茹的脸色微微一僵,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说笑的。”

她一把夺过我的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在:“别抄了,坐下来聊聊,这东西以后还是我自己抄吧,才能记进脑子里。”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小姐突然这么好心,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李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摇了摇头:“小姐,您不必在意我。我只是个下人,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李茹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你总是这么懂事,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进府四年,我从早间见到她起,到傍晚出府这五个时辰,哪怕是午食,她也从未让我坐过。

不过没关系,这四年我仿她的笔迹帮她做课业,也算偷了不少师。

一个诗书完全没读进脑子里的富家小姐,将来的丈夫,怕是如不了李家和她自己的愿了。

6

我以为李茹只是看如钦长得好一时兴起,却没想到少女怀春的小丫头真的上了心,她竟然扮男装偷偷跟着我回家。

“姐姐,等等我!”李茹小跑着跟上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被我发现了,直接挽上我的胳膊说:“姐姐,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去过你家,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有些尴尬,“李茹,这不太方便吧……”

我还没开口拒绝,如钦先阴着脸出来了。

他看了看我们缠在一起的胳膊,皱着眉头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位公子,请你对我阿姐放尊重一点。”

李茹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小姐除了去京城那次,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一下被他阴沉的脸唬住了,眼里包着泪:“我、我是李家的小姐,才不是什么公子,你少吓唬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如钦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阿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

她跑了,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是了,我们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了,如钦也不再是那个人事不通的小少爷。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一居室里用帘子隔开的两张榻,心里有些不安。

“如钦,你觉得咱们这样住下去合适吗?”我轻声问道。

如钦抬起头,“阿姐,你是说咱们分开住?”

我点了点头,“是啊,男女七岁不同席,咱们也该注意些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阿姐,我知道了,那咱们怎么办?”

我咬着筷子,盘算着这些年为他上京打点攒的银子,肉痛了又肉痛,才咬着筷子开口道:

“街头的李裁缝要回乡了,他的房子会空出来,不如我跟房东讲一讲,留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如钦想了想,“也好,这样咱们都能安心些。”

是啊,男女七岁不同席,尽管舍不得,也该租个两间屋的房子了。

如钦不解地看着我:“阿姐,不是说以后要花很多钱,能省的地方都要省吗?”

他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困惑,显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你刚读出成绩,我想着律法虽准你考试,但有萧家旧案在,要打点的地方总归比别人多。”

我顿了顿,眼神柔和地看着他:“所以连对你的生活都小气了起来,只想着多攒点钱未雨绸缪。”

“阿姐……”如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嗯,但现在我们不小了,再过两年,你该议亲了。”我微微一笑,“我这样的身份,好人家的姑娘会介意,是该注意分寸。”

如钦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阿姐,我……我不想让你为我去操心。”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今年十四岁,早该注意了。”

“可是……”如钦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这些琐事不用你操心,阿姐会处理好的。”我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几分温柔,“你只管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低声说道:“也好,我们毕竟不是亲姐弟。”

我的心微微一颤,以为他伤心了,慌忙说道:“胡说什么,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你可答应过我,百年之后要让我入萧家祠堂的。”

如钦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在流转:“繁星,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你要记得。”

我愣住了,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如钦,你怎么这么说?”

“况且,谁说只有血缘至亲才能入祠堂?”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重重敲击过心头。

7

李茹没被那天的事情吓退,依旧隐隐巴结着我。

话里话外地谈到如钦,甚至跟李夫人说读死书会成书呆子。

让我陪着她多出门踏青找灵感。

她难得这么上进,喜得李夫人又给我加了月钱。

看在钱的分上,我带她把周边的绿水青山走了个遍。

不过条条道都绕开如钦的学堂而已。

没过几天,她就耐不住地抱怨: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都出门了不知道转去你弟弟的学堂看看他吗?万一他偷懒不是白费你的钱。”李茹轻声抱怨道,眼神里满是不满。

我假装听不懂:

“小姐多虑了,他平时念书都到半夜,我只有劝他多休息的分,从来不用担心他偷懒。”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温柔。

李茹被我一噎,顿了顿,忐忑问道:

“他那么喜欢书吗?将来,该不会也想找个这么爱念书的吧?”李茹轻声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我看着她脸上期待的神情,笃定地点点头:

“那当然,什么锅配什么盖,他娶的人自然也要爱念书才能琴瑟和鸣。”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坚定。

“那、那你没想过那些爱读书的会瞧不起你这个姐姐吗?她们眼睛可都长在头顶上,当心欺负你。”李茹轻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这……我一时都接不上话,只能满脸写着“你欺负我少了?”地看着她。

她这才想起一直以来是怎么对我的,略带心虚地嘟囔着:“哎呀,你别不信,你真找了那样的弟媳妇就知道了。我偶尔教训教训你,那都是轻的。你想想,她们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才真戳人心窝子呢。”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再敷衍她两句,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偶尔教训教训?”

我猛地一惊,转过身去,只见如钦满脸寒意地盯着李茹,手里还拿着一份枣泥糕。

“如钦,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打圆场,心里直犯嘀咕。

“我来找你,怎么,不行吗?” 如钦冷冷地看着李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哎呀,如钦少爷,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李茹见状,赶紧摆手,试图解释。

“是吗?那请李小姐说说,什么叫偶尔教训教训?” 如钦步步紧逼,眼神中满是寒意。

“这……” 李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我们恰好站在了这家店门口,而这里恰好有我最爱吃的枣泥糕。

“如钦,别闹了,这枣泥糕是我最喜欢的,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糕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喜欢吃,我自然知道。” 如钦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盯着李茹。

“你看,这枣泥糕多好吃,别生气了。” 我掰开他快掐进掌心的指甲,轻声说道。

“你别碰我!” 如钦突然甩开我的手,眼睛直直盯着李茹,重复道:“请李小姐说说,什么叫偶尔欺负欺负?”

他双眼赤红的样子让我害怕极了,大夫曾说过,他小时候的病症能转好已是少见,日后千万别刺激他。

“如钦,别这样,她只是开玩笑。” 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开玩笑?她这样对你,你还护着她?” 如钦的声音越来越高,引得周围的人都开始侧目。

“如钦,别在这里闹了,我们回家吧。” 我低声劝道,心里急得不行。

“回家?你以为回了家她就不会欺负你了?” 如钦依旧不依不饶。

“如钦,求求你了,别在这里闹了。” 我几乎是在哀求。

“好,我跟你回家,但这件事没完。” 如钦冷冷地看了李茹一眼,转身就走。

我顾不上其他,只能半哄半骗地让他先跟我回家。

“如钦,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让她欺负我了。” 我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慰他。

“你保证?” 如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保证。” 我坚定地点点头。

到了家,我试图给李茹的话打补丁:“你别想多了,千金小姐嘛,总有点脾气,偶尔会说我两句,不严重的。”

他完全不理会我说什么,只是强硬地拉过我的胳膊,直接把袖子往上撸,那些或新或旧的痕迹,便再也遮不住了。

“阿姐,你看看这些疤,是怎么回事啊?”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我低着头,小声地说:“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弄的。”

他望着那些疤,将我的手箍得生疼,我却一句也不敢出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我怕我一出声,他真的会提刀出去砍人。

“阿姐,你别骗我,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苦。”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我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白变黑,气氛也愈发压抑。

“阿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你这样太傻了。”他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不是傻,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良久良久,久得天都从白变黑,他才放下我的衣袖,语气平静地说:“把那份工辞了吧,以后换我养阿姐。”

8

如钦几乎是将我软禁在了家中,他趁我沉睡之际,偷偷去李家辞去了工作。白天,他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连学堂也不肯再踏足。

我急得无法,只得举起手对天发誓,承诺他我绝不会再出门寻找工作,甚至保证以后连李家的五里范围内都不会靠近。他这才渐渐放下心来,重新开始了读书的日子。

因此,当我得知他所做的一切时,一切已成定局。

那时,他不仅在临风镇,甚至在全县都成了名声显赫的少年才子,全因那篇在学子聚集的酒楼中挥毫泼墨的赋。

那篇赋文采飞扬,辞藻犀利,通篇揭露了一个富家小姐对平民的恶毒与欺凌。

临风镇毕竟不大,稍微一打听,便能猜出赋中的小姐是谁。随着如钦才名的远播,李茹的刻薄名声也传得沸沸扬扬。

他几乎毁了李茹的一生。

我有些责怪他,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过于沉重。他却不满地说:“她连一丝皮外伤都没有,怎么能算重?这世上任何伤害阿姐的人,我就是要百倍偿还,也觉得不够。”

我自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怪他太深,只能在家坐立难安地等着,等着李家会选哪种方式报复。

“繁星,你说李家会怎么做?” 如钦有些担忧地问我。

我叹了口气:“士农工商,若如钦只是个普通出身的才子,凭着才气,富商也没什么不能斗的。可他不是,他身后有萧家旧案,这个案子一日不销,便永远都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

“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李家再不济也有万贯家财,真的下力气打听,无人帮我们遮掩,又有什么打听不到呢?

我在心里盘算了千百种的后果和应对方法,等来的却是李茹出人意料的告别。

小姑娘一如初见我时那般高傲地说道:“我要去外祖家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然后一捋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萧繁星,该还你的我都还了,下次再见,就该你们还我了。”

她的胳膊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抽痕。

我错愕地看着她:“李小姐,这是……”

她仍旧自顾自地说道:“我自己让嬷嬷打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疼,我从小家里就是惩罚人的,以后不会了。”

说到最后,声音俨然带上了哭腔,眼睛还不住地往屋子里瞟:“娘在街口的马车里等我,你们,不跟我告别吗?”

我知道她想找谁,但我帮不了他,如钦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

“如钦,去送送她吧。” 我轻声劝道。

如钦摇了摇头:“我不去,我不喜欢她。”

我叹了口气,难得地抱了抱她:“李小姐,保重。”

这个跋扈的娇小姐,好像真的要长大了。

她在我肩上蹭了蹭眼泪,知道等不来想见的人了,发狠似的推开我:“你让他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后悔的。”

9

我不知道是李茹跟家里说了什么,还是李老爷忌惮如钦的名声,李家竟没有明面上找我们麻烦,只是吩咐所有合作的商家都不能请我做事。

“阿姐,最近怎么都没人找你做事了?”如钦有些担忧地问我。

我笑了笑,“或许是生意不好吧,不用担心。”

但如钦很快破了这个局,他似乎跟外面的书局达成了什么合作,我们再也不用操心生计,他怕我无聊,还给我找了份书局校对的活计。

“阿姐,书局那边说可以给你找点校对的活,你看看怎么样?”如钦兴奋地跟我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正愁没事儿做呢。”

这以后,如钦肉眼可见地比以前辛苦,除了繁重的课业,他还要定期交书稿给书局。

“如钦,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着他熬夜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他摇了摇头,“阿姐,没事,我能撑得住。”

尽管如此,我没再提过另找活计帮他分担,我太了解他了,他宁愿吃这种苦,也好过担心我被人欺负。

“阿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如钦认真地看着我。

更何况,他每月交给我的银钱,大大超过了我的预料,做什么都够用了,我实在没必要再做些自我感动的事。

“如钦,这些银钱真的够了,你别太辛苦自己。”我轻声劝他。

他笑了笑,“阿姐,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这种安宁的生活过了三年,直到三皇子苏明琛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

“阿姐,你听说了吗?三皇子来了。”如钦有些紧张地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嗯,小镇上都在传呢。”

圣上抱病,已经成年的几个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这是哪怕身在小镇的我都知道的事。

“这几个皇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叹了口气。

苏明琛在几个皇子里条件不算差,但母家的实力比不上其他皇子,据说这一路他打着微服的幌子已经见了好几个富商,这次路过临风镇,是为了李家。

“如钦,你觉得他会找李家做什么?”我轻声问道。

如钦皱了皱眉,“可能是为了拉拢吧,李家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老爷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意识到自己还远远不够有钱,这几年一直在往外扩张。

“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家里的管家有些不解地问道。

“哼,这世道,没钱怎么行?我要让咱们李家富得流油!”李老爷眼神中透着几分野心。

这么机密的事我自然不可能从大街上听见,是再次回到临风镇的李茹得意洋洋地告诉我的。

“繁星,你听说了吗?我家老爷最近可威风了!”李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兴奋。

“怎么了?又有什么新花样?”我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她说三皇子很亲切,问她爹家里有什么难事,她爹就跟三皇子唠叨了几句几年前的事。

“三皇子可好了,问我家有没有难处,我家老爷就跟他说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李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哦?那三皇子怎么说?”我忍不住问道,心里有些好奇。

“这不,三皇子马上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李茹眼睛一亮,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

“什么办法?”我追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哎呀,这个嘛……”李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繁星,你知道是什么法子吗?”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李茹,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办法?”

“哎呀,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李茹调皮地眨了眨眼,“毕竟萧如钦亲口说,才更有趣啊。”

我叹了口气,心里却沉了下来,话里话外听着,都不像什么好事。

10

如钦在三皇子的住处待了足足七天,回来的时候,少年仿佛一夜成人,连脊背都比从前弯了些。

“如钦,你回来了?”我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整个人瞧着疲惫极了,一见着我,几乎是倒在我怀里的,一句话没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如钦,醒醒,喝点粥吧。”我轻轻拍了拍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

我煮了锅粥,温到第八回,他才睁开眼睛。

“阿姐,我……”他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疲惫。

“先喝粥,别说话。”我轻轻阻止他,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一勺一勺地喂,他一口一口地吃,吃完了,才缓缓开口,他说:“我跟李茹要成亲了,聘礼就劳烦你准备了。”

原来这就是李茹口中的那个办法,三皇子,当真是聪明。

“如钦,这是真的?”我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震惊。

“嗯,是真的。”他微微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三年前的赋并没有指名道姓,大多是猜测,如今让赋的主人娶了她,人们自然会觉得是当初猜错了人,这种误会还会成为一段佳话,给那首赋添上些许绮丽色彩。

“原来如此。”我轻轻应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复杂。

“阿姐,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他轻声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我轻轻应了一声“好”,转头收拾东西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挣扎地问:“阿姐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踌躇了很久,才回道:“他许了你什么东西?”

身后有自嘲的笑声:“阿姐真了解我,三皇子许我高中之后大理寺卿之位,这个价格,如钦卖的,还算可以吧?”

“如钦,你真的想好了?”我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阿姐,我别无选择。”他微微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再说下去不过徒余悲伤,我快步走了出去。

可悲伤不是你走得快就能甩掉的,李家久违的报复终于到了。

不过几日,临风镇到处都在传我不是如钦的亲姐姐,只是萧家的旧仆。

“什么旧仆,怕不是给他通人事的吧,大户人家不都喜欢搞这一套吗?” 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话是这么说,毕竟养了萧少爷那么多年,感情肯定不一般,李家那个小姐,可怜喽。” 又有人附和着。

“可怜什么?真不知道情况把她当大姑姐才可怜呢,长姐如母,一个‘孝’字压下来得压一辈子,现在嘛,最多就是个妾,还不是随李小姐拿捏。”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想我该走了,这些做他姐姐的日子本就是我僭越了。

但连走,都成了我的奢望。

“萧繁星,你别想走!” 李茹挽着如钦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一副宽容大度的笑容。

“李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皱了皱眉。

“我跟如钦已经商量好了,你照顾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一定抬你做良妾,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李茹故作大方地说。

“良妾?” 我愣住了,心中一阵苦涩。

“是啊,你这些年对他那么好,总得有个名分不是?” 李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说着还倾身抱了抱我,却在我耳边低语:“当初若不是你,他怎么会那么对我,萧繁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不理李茹在说什么,我跟她本也没什么情分,我要确认的人,只有萧如钦。

“你要,让我做妾?”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从来没回避过我眼神的人,此刻只是把头偏向一边,语气淡然地说:“茹儿大度,不会叫你吃亏的。”

我心中一阵悲凉,那个说着世上所有伤害我的都要百倍奉还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不做妾,做妾入不了祠堂,这么多年情分,你放我走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躲闪:“阿瑶,你别闹了,这都是为了你好。”

李茹仿佛听见什么惊世骇闻一样,夸张地“啊”了一声:“让一个丫环入祠堂,简直闻所未闻,如钦,就是为了萧家列祖列宗的颜面,我也要跟你说道两句,可不能这么做。”

这句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冻得我骨缝生寒。

我抬起头,直视着李茹:“夫人当年是放了我的籍的,我自由身,凭什么不能入祠堂?”

李茹冷笑了一声:“就凭你是丫环出身,凭你是如钦捡回来的破烂!”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休想阻挠我去夫人身边!”

萧如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阿瑶,你别闹了,以后内宅的规矩就是茹儿做主了,她说不入就不入吧。”

我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

我冷笑了两声:“二少爷,您贵人多忘事,夫人当年是放了我的籍的,我要走,还轮不到你拦。”

11

夜凉如水,我穿着单薄地被关进了柴房。

李家有钱,给萧如钦换了一个体面的三进大宅子,也配齐了下人。

他虽还没中举,但日子也和从前的萧府不差什么了。

可他忘了,我是街头出生,在市井里混,三教九流都是我的师父。

若不是街口的瞎子说我命格不能干一点坏事,我大概靠偷鸡摸狗也能养活自己。

区区一把锁,根本困不住我。

麻烦的是,府里如今不缺人手,前后门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着。

逼不得已,我只能选了后院最偏僻矮小的一面墙试着翻一翻。

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好日子过多了,哪怕是最矮的墙,我居然也摔了下去。

不过还好,软软的,身下有个肉垫。

我赶紧起身道歉,黑夜里却传来那人的调侃:“姑娘家里想必粮食很富裕吧,养得可真不错。”

“您这话可真是打趣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我哪有您说得那么好,只是家里日子还算过得去罢了。”

凑近了看,那是个眉目温和的公子,虽然也俊朗,却不似萧如钦般有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他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我可不觉得你是在谦虚,看你这气色,就知道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萧家没出事前,我曾见过他,在老爷过大寿的时候,夫人让我给他们端过茶。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哪有那么好的福气让您记得。”我微微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道,心中却在回忆起当年的事。

苏明琛,年二十四,当今陛下第三子,想不到竟是这么平易近人。

“你这是认出我了?”他看着我的面色,也收起了调笑,眼神里透着几分探寻。

“嗯,您是苏公子吧?当年老爷过大寿的时候,我给您端过茶。”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哈哈,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他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当年好心的小丫头,你这是认出我了?”

“您可真是过目不忘,这么多年了,您还能认出我。”我心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那时老爷还是朝廷要员,脾气耿直,皇子也不卖面子,我去送茶,正赶上他下不来台,便故意弄洒茶水解了他的围,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你可别这么说,当年我年纪小,母家又没依仗,小丫头你给的那点善意,可是温暖了我很久。”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慨。

“您这么说,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我轻声说道,心中也有些感慨万千,“当年只是举手之劳,您却一直记在心里。”

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怎么样,要不要给我个机会报报恩?”

12

我毫不犹豫地搬进了苏明琛的别院,心中没有一丝迟疑。

我曾说过,我记恩也记仇。在这世间,一个弱女子要想与富贵人家抗衡,唯有依附强者。苏明琛,这样的人物,是我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贵人,我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苏明琛举止优雅,是个十足的谦谦君子。他偶尔会来看看我,关心我的生活起居,但府中的下人们看待我的眼神已有所不同。

那些目光中夹杂着羡慕和讨好,仿佛在预示着我将成为后宅的一部分。

我听到丫环们私下议论,说他对外铁血无情,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如此温柔。传言四起,都说三皇子可能要带个宠妾回京。

这些话听起来太过荒谬,我自然不会轻信。直到萧如钦找上门来。

他满脸震惊,语气中带着为我好的担忧:“阿姐,你真的打算给他做妾吗?你知道三皇妃是什么身份吗?你若是进了那里,就是羊入虎口。”

我忍不住笑出声,反问他:“那你又了解李茹是什么样的人吗?二少爷,你想让我做妾,可三皇子的身份比你尊贵多了。”

他听后,眉头紧锁,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最终却只留下了一句:“罢了,面对你,我总是输得心甘情愿。”

我从未想过,他竟然如此擅长演戏,伤害了我之后,还能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所以当苏明琛急匆匆地赶来时,我一时失了方寸。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三殿下,您真的想纳我为妾吗?”

苏明琛愣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萧公子果然厉害,我这么久的伏低做小,你都装作不懂,他一激,你就不再装傻了。是的,我想要你,我的皇妃出身名门,是父皇赐予我的荣耀,但我是个人,我更希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繁星,跟我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如此直白,反而让我心生退意。我在大宅院中生活过,知道妾室的地位,那是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的存在。我渴望一个家,即使是为了报复萧如钦和李茹,我也不愿放弃这个愿望。

苏明琛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他握着我的手,诚恳地保证:“你放心,我会向皇上请旨,立你为侧妃。皇家与普通人家不同,侧妃也能记入玉牒,与我同葬,享受后世的香火供奉。”

死后若不能回到夫人身边,有个人相伴,或许也能求得一份安宁。

13

我就这么跟着苏明琛又回了京。

“小繁星,这次回去,你可要多保重。” 苏明琛一脸为难地来跟我说的时候,我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受李家之托,还带上了要赶考的萧如钦和不放心要跟着的李茹。

“如钦,这次赶考,你可要加油。” 我叮嘱着萧如钦,眼神里满是关切。

萧如钦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苏明琛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小繁星,我这样你都不发脾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笑笑不说,男人啊,就是要吊着才会上心,太快掏心掏肺,就是我从前那个下场。

“怎么会呢,苏大哥,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我轻声说道。

从萧如钦为了我那么重伤李茹开始,我就知道,他不知何时起,没有再把我当阿姐。

“如钦,你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萧如钦摇了摇头:“姐,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惶恐过,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他,最后都在他日复一日的照顾和陪伴里化成了期待。

“小繁星,你在想什么呢?” 苏明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可男人就是男人,地位前途比女人要紧得多,苏明琛的前途比萧如钦更广大,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小繁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苏明琛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定。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李家对他有用,那我就等用过再秋后算账好了。

回了京,我又去街口找了算命瞎子。

“瞎子先生,我又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

萧府出事后我去找过他,他同我说,十八岁前我一定会回来,到时来找他,他能救我的命。

你看,萧府真的出事了,我也真的在快满十八岁的时候回来了,那大概,我也真的需要他救命吧。

他依旧睁着双眼扮瞎子,让人辨不出他是不是真瞎。

我走近,他也没有废话,直接递给我一个香囊说:“这东西能保你平安,务必随身携带不要取下来。”

苏明琛陪我一起来的,早听我说过瞎子的事,他有心想再问点什么,瞎子却直接摆摆手赶我们走:“去吧,去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谁知他陪我逛到首饰店,又冤家路窄地遇上了萧如钦和李茹。

“怎么这么巧,又碰到你们了。”李茹冷笑着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

他们是来置办婚礼要用的东西的,李茹看我的眼神依旧藏着挑衅,只是苏明琛在,她不敢太过分,便指着自己的凤冠说:“姐姐也是来看这个的吗?三殿下真是疼您。”

我微微皱眉,知道她话里有话,“李小姐,我只是来看看首饰,可没别的意思。”

然后话还没完,她就捂住嘴假装意识到说错了,不过是在嘲笑我永远没资格穿戴凤冠霞帔。

“哎呀,我真是说错了,姐姐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有凤冠霞帔呢?”李茹装作无辜的样子,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讽。

苏明琛沉下脸,一把揽住我:“不劳李小姐费心了,过几天册繁星为侧妃的懿旨就要下来了,织造处的婚服,可比这种地方好多了。”

我惊喜地看着他,回京后我连三皇子府都没去过,我以为他忌惮皇妃,起码要筹谋一段时间才能纳我。

“真的吗?明琛,你真的要纳我为侧妃了?”我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惊喜。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实心实意:“本来就是送你的惊喜,今日你亲手带大的弟弟也在,都是自家人,我就趁机说了吧。”

“弟弟”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我闻言转头看了看萧如钦,一如从前,一受刺激他就爱把指甲掐进手心。

他直直地看着我,大约是想赌我会不会心疼去掰开他的手,只是这次即便掐出血我也没有再动,该帮他揉开手心的早就另有其人。

就这么僵持了好久,连苏明琛都微微露出不满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既是阿姐亲手带大的,她成婚我怎能不在?殿下,不如那日就让我送她到宫门口吧。”

他要来送我?我一下没控制住声音高了起来:“谁要你送?”

李茹见我激动,一下来了兴致,火上浇油道:“姐姐,我们也是想作为娘家人帮你撑个体面,如钦若是中举,以后也是你的依仗啊,殿下,您说是吧。”

这套说辞无懈可击,听着真是太为我着想了,连苏明琛沉思了片刻都同意了,他跟我说:“繁星,你忍忍,以萧如钦的才学,他能做你一时助力,让张家也会顾忌着点。”

张家,便是三皇妃的母家。

14

册封懿旨下来的那天,萧如钦对着我黑着脸陪站了一天。

“阿姐,你别怪我,这是大昭的规矩。”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

“我知道,册封要我一个人去向皇后娘娘谢恩,苏明琛则是要一个人去陛下那里谢恩。”我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

萧如钦一路跟在我轿子旁,不发一言。

“如钦,你别担心,我会平安出来的。”我透过轿帘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几分安慰。

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担忧。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拉开窗帘低声对我说:“阿姐,你要平安出来,若不然,这座皇城到处都是朱门,我便选一扇撞一撞,到时候我们的魂魄总能相依。”

我心中一震,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几分感动:“如钦,你这是何苦?”

他看着我的目光里再无回避和冷漠,全是了然和同生共死的坚决:“阿姐,我不能没有你。”

我真傻,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有我单方面了解他,他分明,也一样了解我。

哪怕我从未把那个东西交给过他,他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其实夫人临走前塞在我发包里的,除了那个小金锭,还有藏在金锭里的一张小纸条。

“夫人,您这是……”我曾疑惑地问道。

“这是萧家旧案的来龙去脉和证据收藏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夫人低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沉重。

当年所谓的贪腐,根本一文钱也没进萧家,是初出茅庐的三皇子为了弥补母家势弱的弱点,全数吞了那笔钱,还栽在了萧家头上。

“这世道,谁弱谁有理。”我低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等机会。”夫人握住我的手,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

皇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心爱之人的儿子,总归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家的事,谁说得清呢。”我低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感慨。

“自古皇家君臣大于父子,等三皇子势大到皇帝也忌惮的时候,那点微薄的父子之情,也可以忽略不计了。”我心中默默念着,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我本打算好好供如钦中举,再徐徐图谋合适的时机告诉他让他去揭发。

“阿姐,你是不是有办法?”如钦曾问我,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

“时机未到,你先安心读书。”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着几分安慰。

但苏明琛亲自来临风镇的时候,我知道更好的机会到了。

“苏大人,您这是……”我迎上去,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

“我这次来,是想解决一些旧事。”苏明琛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从容。

他顺风顺水的时候想不到早年的这个污点,如今定是碰到难处怕别人顺带翻出这桩旧案。

“苏大人,您放心,我会配合的。”我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我相信你。”苏明琛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几分信任。

他疑心如钦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却没想到,那么多人,夫人选择相信的是我这个无根无基的黄毛小丫头。

“阿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钦曾问我,眼神中透着几分好奇。

“你只要知道,我会保护你就好。”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中透着几分温柔。

我养如钦那么大,他嘴角弯的弧度不一样我都知道他情绪起了怎样的变化,他跟李茹做的那些戏,在我看来简直拙劣。

“阿姐,你看我和李茹怎么样?”如钦曾兴冲冲地问我,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

“你们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我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宠溺。

其实静下心想一想也就懂了。

“阿姐,你觉得苏明琛为什么这么针对我?”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困惑。

“萧家没人了,他身边只剩下我。”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所以苏明琛想拿捏他,只能从我入手。”我微微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

“那他从苏明琛住处出来的那天,想必家里周围就布满了眼线。”我轻声分析道,眼神里满是警惕。

“阿姐,那我该怎么办?”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要纳我为妾,让李茹刁难我,不过是想让苏明琛觉得我不重要。”我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

“他想让我置身其外,自己犯险去查当年的真相。”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至于李茹,这几年我心存愧疚,一直都在打听她的情况。

“阿姐,李茹她还好吗?”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关切。

“她外祖雷霆手段,早将她调教成了一个生意好手。”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欣慰。

“那她为什么还愿意帮忙?”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除了那点少女心事,更多的是不想李家过深地被卷进夺嫡风波里。”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理解。

“阿姐,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不愿意做被他护起的燕雀,夫人的声誉、萧家的声誉,那比什么都重要。”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坚定。

“如钦定是宁可付出生命也想为萧家洗刷污名的,我亦是。”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决绝。

我想来苏家别院找我那次,他便想通了我的坚持。

“阿姐,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好奇。

“我想通了我的坚持,所以放任我用自己的办法留在苏明琛身边。”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感激。

“苏明琛乐得见我跟如钦反目成仇靠近他。”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他始终觉得留住我就能掣肘住如钦,更有甚者,我猜他还在赌,万一如钦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能把罪名推给别人。”我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

“阿姐,那他为什么还把你送去了皇后那里?”如钦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困惑。

“他太小看我了,他以李家的名义给了如钦很多人,只要如钦有告发的迹象这些人就会阻止。”我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

“但他现在却亲手送我去见了皇后。”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真该感谢当年那些搜刮完萧家才肯离开的下人,让他怕留证据给了别的忠仆,才没一刀结果了我们。”我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慨。

15

# 1

我用力握了握如钦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如钦,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嗯,阿瑶,我明白,为了萧家,我们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如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是啊,生死都无惧。” 我微微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步入坤宁宫的时候,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条路是我选的,而我也没有把握它会通向何方。

“姑娘,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身边的嬷嬷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嗯,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这条路太危险了。” 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坚定地说道,迈开脚步继续前行。

那些证据我没打算交给皇帝,皇后才是我的选择,她的儿子跟苏明琛斗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利用那些东西才最有效最能打击敌人。

“皇后娘娘,奴婢有要事求见。” 我跪在坤宁宫的门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进来吧。” 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威严。

我走进去,双手奉上那封密信。

“娘娘,这是萧家多年来收集的证据,希望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我恭敬地说道。

皇后娘娘拿到纸条的时候,激动得眉眼里都是兴奋,她看着我一连声地说:“好丫头,真是个好丫头,不枉萧夫人跟你主仆一场,你真是个忠心的!”

“奴婢不敢当,只是尽心尽力而已。” 我微微低头,掩饰住内心的忐忑。

我稳住内心的忐忑,四平八稳地给她磕了一个头,肃穆道:“这份大礼,奴婢送给娘娘,奴婢只有一个请求,求娘娘助萧家恢复清白。”

“那是自然,总要让世人知道萧家有多忠心,多鞠躬尽瘁,才能显出始作俑者的恶毒和狼心狗肺。” 皇后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多谢娘娘。”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微微安心。

一时间坤宁宫里的人进进出出的,看着像是跟太子在通气,没一会儿,进来一个小太监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好久。

等他走了,皇后才为难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萧姑娘,不是本宫不愿意帮你,本宫想了想,以陛下多疑的性格,若这份东西由我直接递上去,恐怕起不到你想要的效果。” 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位内监想必给了皇后很好的建议,我静静地等着,听她有什么高论。

“其实比起本宫直接献上去,你这个三皇子的侧妃带着这份东西直接死在了坤宁宫,这样本朝的皇后、皇子全都牵扯在内,由大理寺卿发现真相公告天下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皇后缓缓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

是啊,如此在皇帝心中谁都可能是凶手,忌惮会让他一直查下去,三司接手了,日后想再压下去可就难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 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别怕,这是为了萧家,也是为了你。” 皇后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

更何况,我看了一眼皇后身边蠢蠢欲动的嬷嬷,死不死的,好像也由不得我做主,其实何必呢,为了萧府,我愿意的。

“娘娘,我明白了。”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嘴里腥甜的血流出来的时候,我又看了窗外的残阳一眼,萧如钦,你莫让我失望。

“阿瑶……” 我轻声呢喃,带着一丝不舍,缓缓闭上了眼睛。

16

西北的寒风凛冽,燕山脚下的一片荒凉中,有一处私塾显得格外生机勃勃。院子里,绿水潺潺,花草丛生,一个眼盲与否难以分辨的老者,正乐此不疲地在两个孩子身后追逐嬉戏。

李茹气喘吁吁地从那条狭窄的路口走来,一如既往地抱怨道:“萧如钦,你什么时候能修修门口那条路啊?实在不行,我出钱也行,可别让我干女儿和干儿子摔着了。”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她,立刻欢快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她,随即迫不及待地爬上她身后的马车。每次李茹带来的新奇玩具,总是让孩子们爱不释手。

如钦对李茹依旧是一副冷漠的面孔,我则赶紧出门迎接:“你又去西边了?”

那瞎子老头追赶不及,便慢慢晃了过来,打趣道:“看来不只是做买卖那么简单,你这一身桃花香气,怕是要好事将近了吧?”

我仔细端详李茹的面庞,确实红润光泽,这个在生意场上磨砺得无比爽利的大姑娘,此刻竟露出了少有的羞涩,她问我:“哎,这个假瞎子,他算得准不准啊?”

我笑着点头,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准了。

当年那个锦囊里,装的是散发着香粉味的粉末,其中夹杂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死遁用”。

那张纸条,我在进宫前留给了那个一心与我共生死的大傻瓜,而那些药粉,我则在皇后的面前一饮而尽。

幸运的是,如钦明白了我的用意,他没有选择冲撞宫门,而是用我的“死”,用那些证据,换回了萧府的清誉。这份清誉,让我免于解剖,得以安息。

五日之后,如钦瘦得皮包骨头,形销骨立,那个假瞎子才在夜色中悄悄进入墓园,将我唤醒。

他自称是我父亲的挚友,说我家世代遭受劫难,每一代都活不过二十岁,而我更是连十八岁都难以度过,因此他只能让我在大街上沾染百家气运。

但萧府的帮助,让我偿还了这份恩情,我在世人眼中已死,终于解开了这个诅咒,不会再遗传给下一代。

如钦第一次听到这些时,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胡说八道”,但在他离京远行时,却还是用各种手段,带上了我这个不正经的叔叔。

我知道,他依旧在担心,担心我哪天又会遭遇不测。

夕阳西下,金色的日光洒在孩子们身上,他们正忙着抓鸡准备晚饭,欢声笑语回荡在院子里。我靠在如钦怀里,看着这温馨的画面,轻声问道:“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新帝也登基了,你真的不打算科考为官吗?不后悔?”

如钦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不用了,谁当皇帝官场都是一样的无聊,远不及跟孩子们相处开心。”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追问:“真的不后悔?”

如钦点了点头:“嗯,真的不后悔。若有机缘,我还想救几个跟我小时候一样的孩子,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

我“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得更深了:“不做就不做吧,也不揭穿这个傻子是怕我假死的事败露有危险了。”

如钦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轻声说道:“傻瓜,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真的不后悔。”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最终太子和苏明琛都输了,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五皇子登了大统,那是一位与我们没有任何瓜葛的帝王,萧家可以重新开始了。

“如钦,你看,我们的日子多好。” 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满足。

如钦点了点头:“是啊,有山有水有家人,还有时不时来闹一闹的朋友,这日子,此生知足了。”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夫人,不,娘,您在天有灵,该很满意我这个媳妇吧,反正我脸皮厚,我想您一定是带笑看着我们的。”

如钦轻声附和:“嗯,娘一定会满意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向您保证,我跟如钦,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定生死不离。”

如钦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会用一生来守护这个承诺。”

来源:大气原野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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