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中重生 军旅遇险记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2 13:22 2

摘要:72岁临沂老兵曹玉斌向临沂新闻投来深情稿件,以亲身经历揭开两段尘封半个多世纪的军旅历险记忆。一段九死一生的过往,既是缅怀牺牲的战友,更想让人们看见:军人的担当从不只在战场,日常任务里的坚守、生死关头的无畏,同样是刻在军装上的荣光。

72岁临沂老兵曹玉斌向临沂新闻投来深情稿件,以亲身经历揭开两段尘封半个多世纪的军旅历险记忆。一段九死一生的过往,既是缅怀牺牲的战友,更想让人们看见:军人的担当从不只在战场,日常任务里的坚守、生死关头的无畏,同样是刻在军装上的荣光。

烈火中重生 军旅遇险记

我生于1953年,今年72岁。一生两次生死遇险。一次是上世记九十年代,临沂地区为解决电力紧缺问题,决定扩建临沂发电厂,并组建了指挥部。我作为指挥部办公室的一员,在与指挥部领导选择察看“灰场”的过程中,附近村民采石突然放炮,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贴着我的后脑擦着后背“呼”地一声落地,差点一击致命。另一次是七十年代参军期间,随部参加军事演习中发生交通事故,大火中被救,可谓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终生难忘。

一九六九年,前苏联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两国边防部队在争议地区,多次发生武装冲突,苏联成了我国国防安全的主要威胁。

三月份的“珍宝岛事件”,使两国的紧张关系达到了白热化。两国调兵遣将,扩军备战,大战一触即发。

在高度紧张的国际形势下,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决定,在三月份完成年度征兵任务的基础上,当年十月份再进行二次征兵,补充补齐军队员额。

因此,十一月上旬,我和家乡临沂县的二千五百名沂蒙子兵,参军来到了驻防河北保定的“万岁军”,成为了三十八军这支英雄部队的一名无线电通信兵。

三十八军作为统帅部的战略预备队,主要作战任务:一是华北平原北部地区围绕北京的反空降作战。预设战场范围是:北起燕山山脉前怀,南至河北省河涧县;西起太行山东麓,东至京沈京沪铁路;二是前出河北省张家口地区和山西省大同地区(历史上北方游牧民族入侵北京和中原的两个主要通道)对突入之敌进行反突击作战。

为加强战略预备队的快速机动能力,三十八军全军由骡马化改装为摩托化。为提高军队的野外作战能力,根据中央军委部署,从一九七一年秋冬季开始,全军开展了“走、打、吃、住、藏”的野营军事训练。

三十八军每年在完成部队年度训练任务的基础上,秋冬季都要组织进行军师团三级机关携带通信工具的预设战场军事演习,或实兵检验性演习。

一九七二年秋,组织一一四师在山西大同以东地区进行了加强步兵团山地进攻战斗演习,空军战机配属了演习。

一九七五年秋,北京军区组织三十八军、二十七军两支战略预备队,共同进行军师团三级机关携带通信工具,前出张家口张北地区进行反突入演习。

我所在的三十八军一一四师直属通信营无线电连一台参加了这次演习。

无线电连当时编制八部电台,一台是当时我军师级部队装备技术最先进的电台。电台制式是五十年代中期美军装备的单边带无线电通信技术,并作为先进通信设备安装到美空军U2型侦察机上,执行对中国大陆的空中侦察任务。

六十年代初解放军防空部队,先后击落多架入侵我国的美军U2型侦察机。

我军通信技术部门破解了美机机载电台技术,并集中专家攻关,生产出了我军自已的单边带电台,陆续装备到军以上通信部队作为固定台使用。

一九七零年,车载电台装备到三十八军军属和各师属通信分队。该电台250瓦,功率大,通信距离远,抗干扰能力强,可以进行多路通信。

电台由解放130六轮前后驱动越野车车载,用以加强师级指挥所对上通信联络,尤其是摩托化行军机动通信。

一九七五年九月十一日傍晚,我台随一一四师前进指挥所摩托化行军,到达河北省蔚县预定集结地域。

十二日按战前预案完成了部队集结,当晚八点部队利用夜暗,沿省道243线隐蔽向战区开进。

约晚十点左右,车上人员从电台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察觉声音异常沉重,并不时有股浓烈的橡胶味扑入车内。

为不影响行军次序,司机只好加大油门继续赶路。直到车速越来越慢,赶不上前方行军车队时方停车检查,这时发现电台车右后轮已因失气柔烂液化成胶泥状,浓烟呛鼻。

在夜行军中出现这意外情况,大家都很焦急紧张。

战友们七手八脚帮助司机拆下坏胎(经检查轮胎坏的原因是被马掌扎破了),卸下备胎并将备胎安装到位,然后在已掉队的情况下急忙赶路。

未料到这个意外情况为后边发生的事故埋下了伏笔。

从蔚县盆地到阳原县的桑干河谷地,途中要翻越险要的熊耳山。熊耳山名不在高而在险,尤其十八盘的险峻常让路过的司机生畏,是事故多发地段。

为追赶队伍我们的电台车加大油门,吼叫着沿盘山公路向山上奋力爬升。驾驶员脚踏汽车油门一点不敢怠慢,担心一收油门车速下降或万一熄火致车辆陷入危险境地。

经过一圈一圈的努力,电台车终于到达了山顶,汽车发动机由轰鸣顿时转入轻松的喘息。

上山时,我们车上人员心情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一直紧张着,心里暗暗使劲。到达山顶后,听着汽发动机轻松的喘息声,我们的心情随着轻松起来。因为下山就到达阳原县的化家岭村,进入桑干河谷地平原。

在盘山路山间,与军主台的联络信号时强时弱。到山顶后电台的信号稳定清晰,与军主台互通的键报声嘀嘀嗒嗒清脆入耳,令人陶醉。

在山上,车内灯光通明,车外漆黑一团。通过车窗往外看,山下黑漆漆深不见底,犹如万丈深渊。星星点点的几处微弱灯光在深渊中忽明忽暗如同鬼火,显得异常恐怖,令人心惊。

靠窗的战友忍不住通过车内通话器提醒司机:小心呀,山下好像深不见底啊!

下山时,电台车沿着盘山路下行,一会沿崖边直行,一会绕个来回下降,一会沿“之”字型路面左转右转向山下行驶。

下山时虽听不见电台车发动机的轰鸣,但感觉到车轮在沙土山道上异常的颠簸,听得见司机不断刹车产生的排气声,并再次闻到了扑入车内不断增强的橡胶味。因有前面检查不及时致轮胎液化的教训,司机遂停车拉起制动下车检查,带车人员王参谋和吴副连长同时下了车。

这时忽略了两个致命问题:一是斜坡山道上不易停车;二是重载车辆长时间下坡时不断刹车会使刹车片发热发烫,以致刹车效能下降甚至失灵。

这两个问题的严重忽略,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就在此时,车内人员听到“崩”的一声,顿感汽车刹车失灵了。接着电台车突然向下滑行,并越滑越快,大家异口同声紧张地向车外惊呼:哎呀,车失控了!

危机时刻,司机毫不犹豫地从汽车左侧路肩,奋不顾身地冲向驾驶室试图挽救控制失控的车辆,但为时已晚,汽车左前轮突然掉出路肩,随即整个车辆掉下陡峭的山坡,带着车内人员发出轰轰隆隆的与山体地撞击声翻滚而下。

司机黄建设在车辆滚下山时被带到山下,天明后医护人员在山坡上找到他时,只见司机因一路的紧张劳累,全身军装被汗水湿透,如同被水浸泡了一般,人已仰面牺牲在一块大石头上。汽车下滑的紧急时刻,明知冲上去危险可能是死,退后一步意味着生,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车辆每翻滚一次,车厢内人员(共6人)和物资(56式冲锋枪2支、五四式手枪2把及电台随车携行装备)就随车辆重重撞击一次。

在车外反应过来的王参谋和吴副连长,立即奋不顾身地跟随翻滚的车辆跳下山坡,遇石跳石遇崖跳崖不顾一切向山下冲去。

车辆滚下山坡掉下十几米的崖壁后,四轮朝天躺在下边的盘山道上停住了。此时汽车发动机燃起了大火,车厢后部发电机汽油泄漏爆燃,火舌从发电机房与工作间中间的推拉门撞开的缝隙中直扑工作间。

见发电机房烈火熊熊,我起身试图将推拉门关闭阻止火焰扑入工作间,以延缓时间,但因车厢变形推拉门挤死而关门失败。

车厢两侧还各有两扇50公分乘40公分的窗户可以逃生,但有三个窗户因设备碍事无法利用,只有一个窗户成了车内6个人唯一的逃生窗口,这唯一的逃生窗口又因为有钢筋防护网而使大家束手无策,无计可使。安装防护网的本意是保护电台的安全,这时却成了被困人员的生死锁。

窄小的车厢内烈火熊熊,几秒的时间,火焰和浓烟已在车厢内翻滚,人已无法站立,呼吸十分困难,每一口吸入的都是极度缺氧的高温烟火气体。

无助的时刻,大家无耐地身体贴地拥挤在一起。

浓烟烈火高温使我的眼晴无法睁开,缺氧使我的生命神经集中到最困难的呼吸。蒙眬中,身体已感觉不到碰撞以后的疼痛,感觉不到烈火对脸手皮肉的烧灼,耳朵听不到烈火的肆虐声,唯一感觉是呼吸的艰难,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辣椒水,痛苦难忍,没有其他思想,唯有呼吸难受。

外面的世界无论多么阳光灿烂,多么精彩纷呈,此时都已与我无关。对父母高堂兄弟姐妹已无瑕思念,为他们祝福,那怕是一秒的闪念。烈火烧烤中更没有了死前豪言壮语的英雄气概,等待着的,是车内氧气的急剧减少和生命的慢慢熄灭。

正在被困战友陷入绝境之时,车外的王参谋和吴副连长,面对困于烈火中的战友,奋不顾身展开了营救。

车后原有一把救生板斧,这时发现不知去向。正在焦急之时,他们惊奇的发现,有一根固定电台天线的三楞地钉掉落在车窗前,真是天助。

副连长立即抓起地钉,照着车窗外防护网手指粗的钢筋根部,不顾一切地砍砸。手碰破了感觉不到疼痛,拼命地砍呀砍,砍断一根再砍下一根,他知道根根钢筋关系着车内战友的生命,砍砸必须争分夺秒。

在焦急中砍砸完了所有钢筋,高度的精神紧张,人已气喘吁吁。砍完窗户钢筋虽为营救车内全部被困战友赢得了宝贵时间,但两人不敢停歇。

不顾汽车油箱可能爆炸的危险,立即紧急从窗口向外掏人,王参谋手烧伤了在所不顾,烈火烤痛了他们的脸无瑕顾及,两人不顾一切疯狂地从窄小的窗口向外掏人。

最先救出紧靠窗口的两名战友竟然毫发无损,然而第三人被救出时烈火已烧伤了他的右脸,我是被救出的第四人。

在呼吸越来越难忍受生命将尽的时刻,忽然一般清凉泌入肺腹,冲入脑髓,感觉没有了呼吸的痛苦,极其舒服。人慢慢醒了,睁开了眼晴,看到了夜空的星星。环顾四周,看到了火光映照的山峦和崖壁,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电台车和战友奋不顾身救人的身影。双手摸到了地面,滿地沙石,哦!我活了,我没有死,现在就躺在大地上。

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浑然不知。

副连长见我醒过来了,边救人边说:快到旁边去,他们就在那边。我向副连长说的方向看过去,约十米开外,有被救出来的战友难掩惊恐地拥挤在一起,其中刘利民战友脸上脱了皮的鲜红的伤特别显眼。

我随即爬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车里还有战友没救出,我不能就这么走开。随即转过身,看见副连长和王参谋正在拼力从火中向外拉扯最后一个被困战友吴台长,两人已显得精疲力竭。

吴台长呈爬状,虽然人还清醒着,但已无力自救。上半身露在车外,腰部以下仍在车内红红的火焰中,任由烈火焚烧。我立即返身走向救人现场,发现已被救出的战友江以旺躺在现场昏迷不醒,来不及照顾他了,先救火中的人要紧。

我即走向前,烧伤的双手已不能抓握,遂用左胳膊挎住吴台长的右腋窝,右胳膊扶助,三人立刻将吴台长从大火中拉了出来。

吴台长身上的军装已烧的面目全非,只有些碎片七零八落地粘在身上披掛着。身体背面已烧的皮开肉绽,冒着青烟,腿和脚上的火苗还在燃烧。

大火已从车辆的一切缝隙中窜出引燃了轮胎,引燃了车外一切可燃的东西。此时的电台车象一只无耐的巨兽在大火中呜咽,任由火焰肆虐。车厢救人的窗口,此时如同炼铁炉出铁水的炉口,里面火红火红,向外吐着火舌。最后一个战友就是从这如同炼铁般的火焰中救出,尽管烧伤严重,但是救活了。如果被困的是七个人,那第七个应该没有活的机会了。

另值得庆幸的是,车辆滚下山后是昂躺着,如果是侧躺着或者是四轮着地,只有昂躺着最有利于救援。如果没有那一根掉在车窗前的天线地钉,那么战友们的生存可能十分渺茫。

在将最后一人救出的同时,忽然从山的崖壁上扑通扑通跳下来二三十人,其中一人下来就喊“快!快救人”。声音很熟,是师工兵营工兵连的韩指导员。原来是工兵营的战友们赶来了。他们赶紧扑灭了吴台长身上的火焰,接着几人合力背起吴台长,又有几人合力背起了仍昏迷的江以旺,大家一起赶紧脱离了火场,沿盘山公路向山下转移。

这时回头看向电台车,熊熊大火已将车辆完全吞噬。工兵营的战友们试图用灭火器材扑灭大火,但已无能为力。

这一刻,是一九七五年九月十三日凌晨三点多钟。

此次事故,致一人牺牲,四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一人二等乙级伤残,一人三等乙级伤残。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五十年,过去了半个世记,但是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战友们的英勇表现记忆犹新,铭记在心。

现在,当年救人的战友和被救战友,多人已经故去。其中我的第一入党介绍人参谋王仁盛已去世多年;我的时任副连长吴凤阁和时任台长,二等伤残军人吴久国也已故去。我和当时负伤幸存的战友冮以旺、刘利民也都步入了老年。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把这一刻骨铭心,九死一生的生死经历写出来,以深情怀念烈火中同生共死已故去的战友,深情纪念奋不顾身英勇牺牲的战友。

希望人们知道,军人的牺牲不止在战场,在保卫祖国,无数次艰苦的大小军事活动,军事行动,军事训练的日子里,一代又一代的无数中国军人尽职尽守战斗在各自的岗位上。为了国家的安宁,不仅是流血流汗,也有致病致残,甚至不幸牺牲。共和国的土地上有他们付出的爱,有他们付出的血和汗,我们要永远铭记他们。

希望子孙们知道,是战友的拼死相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大难不死。要诊惜生活,珍爱现在的安定幸福,爱党爱军爱祖国。

“遇险记”有些车外情节是在事故发生以后的岁月里与王仁盛、吴凤阁,师医院的随军医生交流中得知。

单边带电台技术叙述来自王诤(国家和军队通信事业的奠基人)回忆录。

事情经过了几十年岁月洗礼,仅凭作者亲历记忆成文,有些脉络、情节因站位不同难免有疏漏或出入。又因水平有限,拙笔文字记叙表述不完整、不准确之处,敬请知情战友和读者予以谅解。

老夫忆旧事,怀念战友情。青山依旧在,路上无故友。血汗沃九州,泽披后来人。

我与幸存的战友们

作者简介:曹玉斌,山东临沂人,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参军,一九八二年转业。在部队期间历任战士,电台报务员,报务主任、台长,连队副指导员,指导员。一九七零国庆节参加了毛主席生前最后一次阅兵庆祝活动。一九七六年参加唐山抗震救灾,当年荣立三等功。一九七七年参加了北京军区通信兵考核竞赛,当年个人荣立三等功,单位三等功。一九八一年参加了华北地区大演习。一九八二年转业到县级政府机关工作,历任办公室秘书、副主任。区建委党委书记兼主任,区长助理、政府党组成员。任区建委主任期间,山东省建设厅记三等功一次,区政府记三等功一次。

来源:临沂新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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