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几张皱巴巴的婚纱摄影照片，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几张皱巴巴的婚纱摄影照片，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照片上，我儿子笑得一脸甜蜜，身边那个穿着白纱的女人，眉眼温柔，却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姑娘”。她比我儿子整整大了八岁，三十二岁，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

要不是前两天他突然跟我说要结婚，我都不知道他一直偷偷跟她谈了快两年。

“妈，她对我真的很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我从没见过的认真。

“你才刚大学毕业，”我压着火气劝他，“工作还没稳定，谈恋爱我不拦你，可你结什么婚？还是对方带着个孩子的？”

“那又怎样？”他蹭地站起来，声音拔高，“年龄又不是问题！再说了，她孩子也挺可爱的，我能接受。”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手抖着扶着沙发边，“你接受了，我呢？你爸呢？我们怎么办？我们把你拉扯大，是让你去当‘现成爹’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脸绷得紧紧的，然后冷冷地来了一句：“妈，你要是真不同意，那咱们就断了这关系。”

我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泪都没忍住就掉下来了。

我儿子叫小远，从小就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他爸早些年生病去世了，我一个人拉扯着他长大，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给他补习班、攒学费、供他上大学，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就盼着他有出息，有个稳定的工作，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好好成家立业，哪怕房子我们凑一点、婚礼我们操办，都行。可他现在这一通操作，把我这些年所有的期待都打碎了。

“妈，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见我不说话，语气倒放缓了一些，“她真的很体贴、很顾家，对我也特别好。我刚毕业那阵找工作，最难的时候是她陪着我熬过来的。”

“你说她体贴，她会不会是看上了你年轻、听话、好拿捏？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真那么好，怎么会三十多岁了还离婚？还一个人带孩子？”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他一下子炸了，眼眶都红了，“你根本不了解她！”

“我不了解她，那我了解你！你才二十四岁啊，你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你懂什么叫婚姻吗？你扛得起一个家庭外加一个别人的孩子吗？！”

“我可以学！妈，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我跟她已经领证了，下周我们要办酒席。你要是来，就来；不来，以后我们母子就当没这层关系。”

我那一瞬间，真的是心如刀绞。

我记得小远小时候最怕我不理他。有一次他把我新买的手机摔坏了，我假装生气两天不跟他说话，他哭了整整一晚上。那时候他说：“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可现在，他亲口跟我说：“你不同意我结婚，那我们断绝关系。”

我气得两天没吃下饭，整晚整晚睡不着。隔壁邻居张姨知道后，跑来劝我：“哎呀芳姐，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太干涉了。再说了，女方虽然年纪大点，可听说对你儿子挺好，长得也不赖。”

我叹口气：“不是我非得管他，是他太年轻了，一头热血根本没想清楚。他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跟我翻脸，结了婚以后还不得事事听她的？”

张姨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拍拍我手。

周六那天，他们真办了酒席。没办多大场面，说是“简单点就好”。亲戚朋友有人去了，有人劝我去看看，我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关在屋里，坐在他小时候用的小书桌前发呆。

桌角还有他小学时候贴的小恐龙贴纸，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大字：“妈妈我爱你。”

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晚上快十一点，“妈，你不来，我理解。等你想通了，我随时欢迎你来看我们。”

我没回。

后来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他换了工作，在另一头城上班，偶尔给我转个生活费。我一分没动，就放在银行里。

邻居们偶尔说：“你儿媳还不错啊，听说她儿子挺听话，叫你儿子‘爸爸’叫得挺亲。”我心里苦笑，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更难受。

半年后，他带着“她”来我家，说是过年。

我没让他们进门。站在门口，我看着那个女人，她穿着得体，说话柔声细语，礼数做得滴水不漏，还提了好几样礼品。可我怎么都亲热不起来。

我只对他说了一句：“你已经长大了，走你自己的路吧。但你记得，你只有一个妈。”

那一瞬间，他眼圈红了，说：“妈，对不起。”

我没说原谅，也没再说断绝关系。

只是，这些话，像一根刺，永远扎在我们母子之间，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嗅着年夜饭的香味，看着空落落的屋子，想起小时候他窝在我怀里喊“妈妈”的模样，眼泪又悄悄掉下来。

我不是不爱他，我只是怕他爱得太冲动，输得太彻底。

可也许，他真的长大了，只是，我还没学会放手。

来源：莎莉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