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种看似包罗万象的表演,总让人联想到《天龙八部》里鸠摩智用小无相功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场景——外表光焰夺目,内行人却能从细节中窥见破绽。
撰稿/刚柔经史
编辑/刚柔经史
在直播江湖里,常有主播自称“全能唱将”“百变歌王”,从美声到摇滚,从民谣到戏腔,似乎没有他们不能驾驭的风格。
这种看似包罗万象的表演,总让人联想到《天龙八部》里鸠摩智用小无相功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场景——外表光焰夺目,内行人却能从细节中窥见破绽。
因为真正的艺术造诣,从不是靠“全能”标签堆砌出来的。关于是否存在真正的全能唱将,音乐界一直存在争议。
若以极严格的标准衡量——即在所有音乐风格、唱法领域均达到顶尖水平,且能持续保持艺术生命力,这样的“全能唱将”几乎可以断言不存在。
但若将标准放宽至在多个重要领域均有显著成就,音乐史上确实出现过个别接近“全能”的特例。
从生理角度看,人类声带机能存在天然局限性。美声唱法需要极致的气息控制与共鸣腔运用,摇滚强调声带的爆发力与耐受力,而戏曲唱腔对咬字、行腔有独特要求。
上述这些技术体系往往存在互斥性,因为每种唱法都有其独特的发声体系与技术壁垒。历史上,玛丽亚·卡拉斯曾尝试跨越美声与戏剧女高音的界限,但最终因声带过度消耗导致倒嗓,恰印证了跨界的风险。
真正的唱将,是在特定领域打磨出锋芒的利刃。美声歌唱家帕瓦罗蒂七十岁仍能唱出震撼人心的高音,这背后是对单一声部四十年的专注研习;民谣歌手赵雷在《成都》里唱出的烟火气,是千百个夜晚在小酒馆沉淀的生活感悟。
美声要求精准的声带边缘振动,摇滚需要强大的气息冲击,戏腔讲究巧妙的鼻腔共鸣,通俗唱法追求自然发声与情感共鸣,民族唱法声带张力强,共鸣集中,这些技巧需要长时间定向训练才能掌握。
声乐教师常告诫学生:“歌唱者的生理机能需要长期定向培养,突然转换风格就像让短跑运动员去举重,肌肉记忆会互相干扰。”
然而,在流行领域确实出现过个别“跨风格高手”。如惠特妮·休斯顿既能驾驭灵魂乐的大跨度音程,又能演绎节奏布鲁斯的细腻转音;迈克尔·杰克逊将流行、摇滚、放克等元素熔于一炉。
但即便这些天才,其艺术高峰仍集中在特定风格领域——若以“每个领域都达到该领域最高标准”为标尺,他们可称“唱将”,却难称“全能”。
至于是否独一份,这取决于如何定义“全能”。若指在某个时代同时精通三种以上主流唱法的歌手,或许存在少数特例;但若要求覆盖所有音乐门类(如同时精通美声、民族、通俗、摇滚等),则尚无公认案例。
而在直播间里,所谓的“全能”往往只是精心设计的幻象。在高级声卡的加持下,让声音失真成为常态。
可偏偏有人敢挑战高难度曲风串烧,从《青藏高原》的尖利到《梨花颂》的婉转,这种表演不是艺术探索,更像是走钢丝表演,观众惊叹于惊险,却忽略了真正的艺术从不在悬崖边跳舞。
专业与流量的博弈,在直播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专业院团出身的歌手转型主播,本应是艺术普及的好事,可当“全能”成为吸粉密码,专业底线便被不断突破。
这种所谓的创新与其说是艺术探索,不如说是对观众审美的刻意迎合。真正的艺术创新,需要谭盾将民乐与电子融合时的审慎思考,需要龚琳娜演绎《忐忑》时的学术支撑,而直播间里的“全能”表演,更多是在流量焦虑下的应激反应。
当主播把时间花在研究连麦话术而不是发声训练,把精力投入讨好打赏观众而非打磨作品时,“全能”便成了自我消解的讽刺。
艺术的价值,永远属于那些敢于在单一领域走到极致的孤勇者。在算法构建的虚拟舞台,人设可以包装,流量可以制造,但艺术规律不会因此改变。
真正的唱将,是在方寸之地深耕出清泉的人;而所谓的“全能唱将”“全能歌王”,不过是举着万花筒让观众看见彩虹的幻影。
当关闭了直播间的各种特效和滤镜,那些用碎片拼贴出的“全能”,终究会在专业审视下露出拼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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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刚柔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