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只是一个想攒点银子好好活着的小太监，我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得了绝症呢？
《玉灵双双》
我女扮男装当太监，一不小心把陛下私藏的男宠给睡了。
男宠榻上妖媚惑人，下榻后却用刀抵住我的脖子：
「不想暴露身份，就乖乖听话。」
为了活命，我只好夜夜和他做饭，直到我的月事迟迟未来。
太医一脸凝重地给我把脉：
「你完了，准备后事吧。」
1
我被吓哭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绝症，真的活不了了吗？」
我只是一个想攒点银子好好活着的小太监，我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得了绝症呢？
宋太医看了我一眼，无奈叹气，给了我一颗丸子。
「你个傻丫头，怀孕了都不知道，自古以来，哪有太监生孩子的道理，只有假死才能金蝉脱壳，懂？」
他笑了笑，如春风拂过。
「等你假死后，我会派人来接你的尸体，留在皇宫，你只会死得更快。」
宋太医是良善之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人。
我点了点头，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那里居然有个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谢景洵，却在宫殿门口，瞧见宫女阿碧给他递了一盒点心。
「谢公子，这是奴家亲手做的桂花酥，还请你不要嫌弃。」
谢景洵顿了顿，却还是微微一笑，把那盒点心收了下来。
「谢谢。」
他好像并不排斥阿碧。
阿碧长得好看，性子也是傲得很，从前与我最是要好。
可自从她上次落水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人也机灵了许多，说话也越发好听了，宫里好多姐妹都喜欢她。
谢景洵这人素来有洁癖，不喜人触碰，别的宫女太监都近不了他的身。
除了我。
人人都说我伺候的这位主子是有大好前途的，可他偏偏不知好歹，放着荣华富贵不要，硬要得罪皇上，还被赶去了冷宫。
我被分给谢景洵时，他还是个傲气十足的世家公子。
他犟得很，不仅敢抗旨，视帝王为无物，还不吃不喝，一副要把自己饿死的样子。
可皇帝并不在乎他。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有男有女，就算死了一个他，也并不惹眼。
哪怕他长得俊美无俦，还是皇帝白月光的亲儿子。
他喜欢在冷宫里摔东西、发脾气。
他不吃，我就把他的餐盒全吃了。
他不喝，我就把他的茶水全喝了。
久而久之，他更生气了。
「你不过一个卑j的太监，怎么敢处处和我作对？」
我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饿怕了，不想糟蹋了好东西。」
饥荒那年，我才六岁，家里实在没有粮食，只好把我卖进了宫。
这一卖，就是十三年。
2
直到那次月圆之夜，淑妃来见了谢景洵，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最后竟给他下了虎狼之药，还用力抱住他。
「表哥，求求你，盈盈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场露水姻缘。」
可谢景洵却握起剑，抵住她的脖子。
「我便是死，也不碰你，你再不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淑妃嘤嘤嘤地跑了出来。
我有些担心，推门进去。
却被他用剑抵着。
他双眼通红，眼尾里满是晕开的媚色。
「滚，你也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桃花酥和茶水端了出去。
这些都是我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
冷宫离御膳房太远，等我干完活去领自己那份餐时，总是领不到，经常饿肚子。
今晚也不例外。
我看了看餐盒里的桃花酥和茶水，觉得倒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祭我的五脏庙。
便一口一口地品尝起来，直到我浑身越来越痒，忍不住发起热来。
我想去井边打水，却发现谢景洵也在那里，不停地冲水。
一身淋漓，湿衣隐约透出他的腹肌，还有白皙的肌肤。
衬得他那张本就出色的脸，艳如妖鬼。
摄人心魄。
要命，我好像见到狐狸精了。
后来的事，我也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扯了谁的腰带。
衣襟散开，外裳凌乱一地。
院子的野草硌得人生疼，最后，我也分不清肩上的红印，到底是蚊虫咬的，还是人咬的。
只记得那人的眼里竟闪耀着泪光。
翌日醒来，我竟不是在井边的地上，而是在寝房的榻上。
我赶紧起床穿衣，却发现用来束胸的布条已经被人撕得粉碎，再也用不了了。
正要下榻时，谢景洵却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按在榻上。
他的刀抵住我的脖颈，只需微微用力，便能毫不费力杀了我。
他眸色加深，紧紧盯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过来的？」
3
「我，我叫小顺子，是宫里最末等的太监。」
我这种太监与宫女不同，一入宫便一辈子出不来，所以卖得也比宫女贵些。
谢景洵嘴角微扬，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你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若你不想死，日后便乖乖听我话，任我差遣。」
我点了点头，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孽缘的开始。
我和他都中了离花毒。
发作之时，必须和解毒之人水乳交融，狠狠做饭，才能解开毒性。
更要命的是，这毒基本夜夜都会复发。
谢景洵刚开始是个毛头小子，我也什么都不会，发作起来时，谁也不好受。
直到某夜，他好像开了窍，突然吻我眉眼，吻我唇瓣，一路吻下去……
我被他缚住双手，终于忍不住在他身下情动起来。
夜色绵长，月华朦胧，呻吟碎不成声。
我突然想起离开家的那夜，娘亲哭着跟我说对不起。
本来说好了拿弟弟去抵债，但事到临头，却因舍不得，让我女扮男装跟着人牙子走。
「二丫，是娘亲对不住你，但你弟弟还小，进宫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也不想死，我只想好好活着。
哪怕在泥潭里挣扎，我也要像棵杂草一样活下去。
4
我回到冷宫后，天色已晚。
阿碧送的桂花糕正摆在桌上，丝毫未动。
谢景洵冷冷地坐在桌旁，像雕像一样，表情很是严肃。
「你去哪里了？」
我把药藏在身后，连忙摇头。
「没什么，就是瞎逛了会儿。」
他却突然红了眼，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身前。
眼里满是一股怨气和一丝丝难过：
「你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宋太医了？」
我努力挣扎起来，想挣开他的手：
「谢公子，你先放开我。」
可他非但不放，还越抓越紧。
眼里满是不屑。
「那个宋太医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喜欢去找他？」
「那我呢，在你眼里，我又算什么？」
他好像疯了。
我赶紧挣脱开来，躲到墙角：
「谢公子，你是奴才的主子啊。」
他突然笑了，掐住我的下巴，逼我不得不望向他：
「小顺子，你说过，会听我的话，对不对？」
我只好被迫点了点头。
他终于笑了，像一树梨花瞬间开放，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好，那你答应我……」
「皇上驾到。」
等我反应过来时，皇上已经带着哭哭啼啼的淑妃到了冷宫。
5
淑妃说谢景洵对他不轨，皇帝信了，还过来要教训谢景洵。
他带了一条好粗好粗的鞭子，用力地打在谢景洵身上。
「混账东西，竟敢对朕的女人不敬，秽乱后宫！」
谢景洵一声不吭地跪着，背后也被抽出血痕来。
淑妃在一旁假意求情：
「陛下，表哥也是一时糊涂，你就放过他吧。」
可她越是求情，皇帝的鞭子就打得越重。
我担心谢景洵会受不了，连忙跪下：
「陛下，谢公子快不行了，要打就打奴才吧。」
皇帝看了我一眼，眼角闪过一丝狠戾。
「你还真是养了个会替主子认错的好奴才。」
就在鞭子要抽下来时，我赶紧闭眼，却是谢景洵挡在了我身前。
那鞭子抽得很重，他却紧紧抱住我，一言不发。
皇帝笑了，眼神里满是癫狂。
「好，你宁愿为了护住这个奴才，也不愿意向朕低头是吗？」
「谢景洵，跟朕好好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皇帝的眼里有泪光闪过，若隐若现。
可谢景洵却挺直了腰板，冷笑道：
「草民对陛下，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终于忍不住扔下鞭子，拂袖而去。
临走前，淑妃看了眼我，眼里满是厌恶：
「哪里来的脏奴才，也配让表哥替你挨鞭子？」
等他们都走后，谢景洵终于撑不下去，晕在了我怀里。
6
一灯如豆。
我细细地给谢景洵的后背上着药，听他自言自语一般道：
「我从小就没有爹，我跟我娘姓谢。」
太康谢家的嫡女，怀上了野种，却拼死也要生下来。
「是我害了我娘。」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难产而死。」
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摇头：
「公子的娘亲是个好人，她一定不舍得看到公子难过。」
「公子应该连同她那份一起，好好活着。」
他突然笑了，伸出手，掐了掐我的脸。
我有些疼，赶紧退开，却又被他揽入怀中。
「小顺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今夜的他看起来十分孤寂，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桌上的桂花糕静静躺着，却被他塞到我的嘴里。
见我呛到后，他像是得逞一般笑了。
「好吃吗？」
我嚼了嚼，感受桂花在口中散开的芬芳，忍不住狠狠点头。
原来，他收下那桂花糕，是想着留给我的。
他伸手擦去我嘴角的残渣，笑靥如花：
「真是一只小馋猫。」
7
干完活后，我正想去太医院找宋太医，想问问还有没有留在宫里的法子，却在路上被阿碧拦了去。
「小顺子，谢公子有要事相告。」
我跟她到了假山后头，却见她打量了四周无人后，突然伸出帕子，紧紧捂住我的嘴：
「对不住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必须死。」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渐渐恢复意识时，却是在一副棺材里。
四周人声鼎沸，有人闹着要将我抬走，说我得了瘟疫，不能留在宫里。
只听谢景洵的声音冷冷传来，像淬了冰渣一样：
「谁敢上前动她，我就杀了谁。」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子像铅一般沉重。
除了意识是清醒的，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杂，我似乎听见了刀剑相搏的声音。
不一会儿，皇上也来了。
「放肆，为了个死太监，你真要跟朕作对不成？」
谢景洵笑了：
「皇上若看不惯草民，不如杀了我，让我和他一同埋了便是。」
皇上被气得连连喘气：
「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我听得心口一阵绞痛，本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时，却是在郊外的义庄。
宋太医正在赏月，眉眼温润。
「从今天开始，世上再无小顺子，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他看向我，眼底温柔。
「认识你多年，我还未知晓你叫什么名字？」
我挠了挠头，想起年幼时娘亲对我的称呼。
「二丫，我叫二丫。」
我还有个姐姐叫大丫，可她早就被卖给隔壁村当童养媳了。
本来我也是要被卖的，但因为我太瘦，看上去不好生养，卖不了好价钱。
我着急地询问谢景洵的下落，皇上有没有对他不利，可宋太医却笑得讳莫如深。
「放心，谢公子是贵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松了一口气，却见他话锋突转：
「你想回到你原来的家吗？」
8
我摇了摇头。
二丫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是孟双双。
双双这个名字是宋太医给我起的，他给我找了个新的身份，说是他的远方表妹。
多亏了他，我终于能够在城郊安顿下来。
宋太医在城郊开了一家小医馆，医馆虽小，却应有尽有。
很多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都来这里候诊。
我主动承担起了医馆的打杂事宜，也在这里生下了小玉儿。
小玉儿生得冰雪可爱，小脸白皙，像个瓷娃娃一般。
性子也颇为古灵精怪，声音软软糯糯的。
「娘亲娘亲，为什么宋太医不是我的爹爹啊？」
听到 6 岁的小玉儿这般问话，我吓了一跳，连手中捣药的木锤都掉到地上。
「小玉儿，宋太医是我们的恩人，你不能这般说话。」
小玉儿却委屈地低下了头：
「可是别的孩子都有爹爹，为什么我就没有爹爹呢？」
「小玉儿当然也有爹爹，但是，爹爹在很远的地方……」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看小玉儿吗？」
我突然纠结，不知是说实话，还是说好话哄一哄她。
谢景洵身份尊贵，本就不是我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
如今，也不知他在宫里过得怎么样了，但宋太医却总说皇上不会为难他的……
见我一时语塞，小玉儿懂事地说：
「娘亲娘亲，没关系的，现在没有爹爹，不代表以后没有爹爹嘛……」
她这话说得没啥毛病，我突然想起前阵子有媒婆来向我提亲。
说是城西的馄饨铺子缺个女主人，那老板看我手脚麻利，吃东西也吃得香，看着是个有福气的人，便想与我相看。
我琢磨着，也该是时候给小玉儿一个完整的家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天傍晚小玉儿竟然会真的拖一个「爹」回来。
9
时隔七年，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谢景洵。
不是在宫里，也不是在街上，而是在采药的山脚。
谢景洵倒在地上，被磕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小玉儿天生神力，她气喘吁吁地拖着谢景洵，一边朝我走来。
「娘亲娘亲，快看我捡了一个人，他长得好漂亮，可以当我爹爹吗？」
谢景洵面如冠玉，多年不见，那张脸似乎长得更加艳丽了，有一种锋利的美。
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眼花了。
却听小玉儿叽叽喳喳道：
「娘亲娘亲，等你救活了他，他是不是就会因为救命之恩，给我当爹爹呀？」
我心乱如麻，赶紧上前为他把脉。
这些年我跟着宋太医，虽然没有精湛的医术，却也多少学了点皮毛。
在发现他只是撞击导致的昏迷，没有性命之忧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小玉儿，救死扶伤是医者天性，怎么能贪图回报呢？」
小玉儿撅了撅嘴，她薅起了身边的狗尾巴草，插到了谢景洵的头上。
谢景洵的头上一片绿油油的，却仍是难挡风采依旧。
果然好看的人哪怕戴个草也好看。
小玉儿满意地道：
「可是，说不定他就是想当小玉儿的爹爹呢？」
难道这就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地上之人悠悠转醒。
他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双目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韵。
他迟疑道：
「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10
谢景洵的眼睛瞎了。
为了照顾他，我只好把他带回了村里的家。
小玉儿很是兴奋，他抓着谢景洵的手说了好多好多话。
我本以为谢景洵会撇开她，毕竟曾经的谢景洵是一个那么有洁癖的人，根本不让他人触碰。
可这一回的谢景洵却异常安静。
他嘴角微勾，耐心地听着小玉儿说话，时不时还做出相应的点评。
哄得小玉儿蹦蹦跳跳的，像只活泼的小兔子。
一晃 7 年过去了，我的声音也因为当初服下的那颗假死丸有了变化，不再那般清澈，而是沙哑了许多。
谢景洵认不出我也是正常的，不知为何，我心里似乎有些失落。
可到底是我先抛弃了他，是我离他而去，我又能说什么呢？
「孟娘子，我身子不适，恐怕要叨扰你数日了。」
谢景洵用那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看向我，声音里带了几许歉意。
我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
「谢公子不必客气，相遇便是缘，你安心住下便是。」
「能遇上孟娘子，确实是我谢某人的福分，待我痊愈后，一定会给孟娘子献上一份大礼，还望娘子到时不要拒绝。」
我听得一头雾水，真要拒绝时，却被小玉儿打断了。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也有一个愿望，谢叔叔，你能成全我吗？」
「小玉儿，不要任性。」
谢景洵但笑不语。
我看了看小玉儿那张长得与他有几分相像的脸，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快要发生了，隐隐约约地就快要脱离我的掌控。
就在这时，隔壁的王婶子来了。
她本想好好撮合我和馄饨铺的老板，却在看到谢景洵的那张脸后，惊为天人。
「你从哪里捡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后生？」
来源：滑稽小丑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