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封皮上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 “素琴记”—— 这是我那走了三年的老伴的名字。我正想合上,却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老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的手抖得拿不住相片。素琴这辈子温温柔柔,从没说过半句重话,她对不起我什么?
文/浩子讲趣闻 素材/陆广生
(声明:作者@浩子讲趣闻在头条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非纪实,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
那天下着毛毛雨,我蹲在储藏室里翻找老伴的旧毛衣,突然从箱底滑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封皮上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 “素琴记”—— 这是我那走了三年的老伴的名字。我正想合上,却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老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相片。素琴这辈子温温柔柔,从没说过半句重话,她对不起我什么?
我叫陆广生,今年六十八,退休前是机械厂的钳工。老伴赵素琴比我小两岁,是厂里食堂的白案师傅,做的一手好花卷,蒸的馒头又白又软,厂里的小年轻都爱抢。我们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时候讲究 “工人阶级一家亲”,见了三次面就领了证,过了一辈子没红过脸的日子。
三年前,素琴心脏病发作,没等救护车来就咽了气。临走前她攥着我的手,嘴唇动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 “柜子…… 柜子……” 我没听懂,后来翻遍家里所有柜子也没发现特别的东西,直到今天。
对了,还有个事得交代 —— 上个月,厂里退休办的马大姐突然上门,说要给我介绍个 “知冷知热的老伴”。对方是素琴生前的老姐妹,叫周玉梅,丈夫早逝,独自把儿子拉扯大。马大姐挤眉弄眼地说:“玉梅早对你有意思,就是素琴在时不敢提……”
我盯着那张照片发愣。黑白的,边角卷了,里头是年轻时的素琴,扎着两条麻花辫,站在厂门口的石榴树旁笑。奇怪的是,她身边站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虚虚搭在她肩上。
我脑子嗡嗡响。素琴跟我处对象时总说,我是她第一个牵手的男人。
翻到日记最后一页,纸上有水渍晕开的痕迹,像是被眼泪打湿过。素琴的字迹比平时潦草:“1982 年 5 月 7 日,今天老陆替我挡了那锅滚水,后背烫烂了也不喊疼。我不能再瞒他了,可是……” 后面的字被墨水糊成一团。
记忆猛地砸过来。那年食堂锅炉房管道爆裂,一锅开水朝素琴泼过去,我冲过去把她推开,自己整个后背皮开肉绽。住院时素琴天天来送骨头汤,有回我疼迷糊了,听见她躲在走廊哭:“要是当初没听我舅的……” 护士进来她就闭了嘴。
第二天周玉梅来了,拎着两盒稻香村点心。她比素琴胖些,说话时总先笑再开口:“老陆啊,天冷了记得加件毛衣。” 伸手要帮我整理领子,我下意识躲开,她手僵在半空。
晚上马大姐打电话:“玉梅说你嫌弃她?” 我支吾着说在整理素琴遗物。马大姐突然压低声音:“素琴那本蓝皮日记你看了没?当年她舅……” 电话突然断了。
(您说这老姐妹突然热心做媒,是真关心我,还是另有所图?)
马大姐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一宿没合眼。天刚蒙蒙亮,我就翻出素琴的日记本,从头到尾细细地看。
日记是从 1976 年开始记的,那时候素琴刚进厂。前几页都是些琐事 ——“今天食堂发了白糖糕”“师傅夸我和面手劲好”。翻到 1978 年,突然出现个名字:贺明远。
“7 月 12 日,明远哥教我骑自行车,扶后座的手特别稳。”
“9 月 3 日,明远哥把粮票省给我,自己啃了一个月窝头。”
我胸口发闷。这个贺明远,就是照片里穿中山装的男人。
1980 年的日记墨迹特别重:“舅舅逼我嫁给供销社主任的侄子,说能帮家里弄到自行车票。我哭了整夜,明远哥在厂后墙根蹲到天亮… 最后他说,别硬扛,你弟还要靠你娘家招工。”
我的手直发抖。所以当年素琴嫁给我,是迫不得已?可我们这三十多年… 算什么呢?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退休办。马大姐见我来,慌得打翻了茶缸子。我掏出照片拍在桌上:“贺明远后来去哪了?”
她嘴唇哆嗦着:“你、你都知道了?素琴走前特意交代…” 突然捂住嘴。原来素琴临终那句 “柜子”,是说给马大姐听的!
马大姐终于吐露实情。贺明远是素琴的青梅竹马,当年素琴舅舅为了攀关系,硬拆散他们。我相亲那天,素琴本来要拒绝,正巧看见我替徒工扛铁板的背影 —— 和贺明远特别像。
“后来老贺终身未娶,十年前胃癌走了。”马大姐递给我个信封,“他临终托我转交素琴,可她没等到…”
信封里是张存折和封信。存折上有六万块钱,署名 “素琴嫁妆”。信纸已经发黄:“琴妹,当年你说最想吃稻香村的核桃酥,我天天去排队终于攒够钱。后来你嫁人了,这钱就留着给你当压箱底吧。” 落款日期是 1981 年,正是我和素琴结婚那年。
回家路上经过稻香村,玻璃柜里核桃酥金黄酥亮。突然有人拽我袖子,周玉梅提着两盒点心讪笑:“老陆,听说你爱…” 我猛地想起,素琴走后这些年,每次遇见周玉梅,她手里总提着稻香村的袋子。
(您说这周玉梅,到底是惦记我,还是替谁还债呢?)
夜里我翻开素琴最后一篇日记,这次终于看清被泪水晕开的字迹:“… 可是看着老陆给我熬红糖水,蹲着给我系鞋带,我就想,老天爷到底待我不薄。明远哥,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当牛做马还。”
存折背面有行小字:“给老陆买件厚棉袄,他总省着不添新衣服。”
我抱着日记本哭得像个孩子。原来这些年,素琴给我盛的饭总是碗底藏肉,我衣服每颗扣子都钉得比旁人密实,连她走那天锅里都温着我最爱的酸菜粉条 —— 这些不是愧疚,是扎扎实实过日子的情分啊!
第二天周玉梅又来了,这回没提点心,就放下一罐自己腌的雪里蕻:“素琴教我的,说你胃寒…” 我看着她通红的指关节,突然问:“你认识贺明远吧?”
她手一抖,咸菜汤洒在鞋面上:“他… 是我表哥。”
原来当年贺明远临终前,把攒了一辈子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给素琴,一份嘱咐表妹:“要是陆广生将来过得难,你替我…”周玉梅抹着眼泪:“我哪敢直说,只能假借说亲…”
雪里蕻的咸香飘满屋子,像极了素琴在时的光景。我摸出存折递给周玉梅:“拿去给孩子们买房吧,素琴的债… 我还。”
她 “哇” 地哭出声来:“表哥最后句话是,谢谢陆师傅,把他最爱的人照顾得这么好…”
窗外的雪扑簌簌往下落。我仿佛看见二十岁的素琴站在石榴树下,左边是穿中山装的贺明远,右边是背工具箱的我,她笑着把我们的手叠在一起。
(您说这人间,到底是谁欠了谁的情?)
来源:心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