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和前两本比,这本《分家》换译者了!同一个作者的书,竟由俩翻译来伺候我,若非前两本的译者傻到把我气晕,我也不会留意。这个译者似乎心有灵犀,先在《前言》里和前两本的译者划清界限:“翻译绝对不仅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切换,它所涉及的是以语言为载体的两个庞大复杂的文化体系
2025第95条[总第174条]
赛珍珠的《分家》飘完了。她的所谓“《大地》三部曲”总算看完了。读这三本书,使我第一次意识到翻译对读者的折磨!读了这么多年书,我从没关注过翻译!
和前两本比,这本《分家》换译者了!同一个作者的书,竟由俩翻译来伺候我,若非前两本的译者傻到把我气晕,我也不会留意。这个译者似乎心有灵犀,先在《前言》里和前两本的译者划清界限:“翻译绝对不仅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切换,它所涉及的是以语言为载体的两个庞大复杂的文化体系。”这让我觉得“这译者似乎不傻”,燃起了一丝希望。
此译者让我初以为不傻
然而,通读下来,我又被气晕了!他写前言,貌似啥都懂,一翻译,不过还是傻得缺根筋!
妈的!“堂弟”!
“大堂哥”!!!一样傻!
本来,已经读一本骂一本,都不想写了,没想到,换伊恩·麦克尤恩的《甜牙》读,我又读到他小说里的一处细节:“我”刚迷恋上索尔仁尼琴的《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他去年(1970年)刚得诺贝尔文学奖,今年(1971年)某某“刚把它翻译成英语”。对呀,索翁是俄国人,书是用俄语写的,伊恩也得读英译本!全世界的读书人,都离不开读译本!
伊恩又刺激我写了
索翁的这本书,我读过。没有译者,就没有令我钟情的中译本,也没有令伊恩钟情的英译本。我们感到索翁伟大,让人为之狂热,到底是在赞美索翁,还是译者?翻译《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的人,某种意义上就是索翁吧?我们极少对比着两个译本来读一本书,不知道俄文的《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在经过译者转写时,做了哪些加工、二次创作?甚至,傻帽的戕害!
鲁迅的“直译”就糟透了!他坦诚原因:“初学日文,文法并未了然,就急于读书,看书并未很懂,就急于翻译。”杨绛说,翻译就是铺地板,必须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铺,不能跳跃,不能倒着来。这是对的!但她翻译的《堂吉诃德》和《小赖子》,也糟透了!
读者对译笔是没有辨别甚至忽视的。读者认的是作者,管他是谁翻译的呢!翻译在读者眼里就像软件、导航APP,只使用,不感恩,更不忠诚。把高德导航换成百度导航也行,用林志玲的播报语音还是小猪佩奇的无所谓。可读赛珍珠的这三本书让我明白了,翻译可不是精准的语音播报,更不是军事电报密码那样的绝对不能走样,也不是人工智能的AI,恰恰是活人在“一人一方”地手工操做!不同的译者受限于不同的外语水平、中文水平、综合修养、审美趣味,甚至某一段时间是否生病、疲倦、认真不认真等因素影响!就像中医给人看病,不同的医生能把出不同的脉、开出不同的方子!还传药不传方、传方不传量、传量不传火、传火不传药,甚至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蕴含了太多不可标准化的经验科学和玄学的因素!
193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赛珍珠(1892-1973)
贾平凹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当你感到身体某个部位存在的时候,它一定是病了。当我们感到赛珍珠的三本书的翻译频繁折磨人的时候,这个翻译就是病了!好的译笔就像健康的身体器官,我们是感觉不到的。
乔叶在《解密者》一文里,也表达过对翻译的钟情和憎恶,尤其到了诗歌的译笔,更是云泥之别!同样翻译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她就对比出,冰心不如郑振铎!
翻译者到底怎么看待翻译?乔叶不惜篇幅引用了《人民文学》2013年第一期上登的一篇黄灿然给一个青年翻译家的信。黄灿然是谁?不知道,总是翻译界的大腕儿吧。黄指出,“其他领域都有神童或早熟的天才,翻译领域里没有。”妙!黄又言:“读英语作品就像移民,你必须越出你原来的舒适区。”妙!初读原文的译者,可不就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英语读物世界的国外,由生疏、自卑到适应,最终达到自己的新舒适区,并让读者也进入他的新舒适区享受舒适吗?黄描述了一个翻译成功的体验:“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已然忘了前几天看过的某篇文章里提到的某件事,到底是从汉语文章还是英语文章中看到的,你就算大功告成了。”行,有这句话,今后看到某本书的译者是黄灿然,我就放心了。
黄灿然的话很有道理!
黄还说,为了翻译,“我就得买各种英译本和研究著作。有时候,这方面的花费超过出版社给的稿费!”讲究!外国人想翻译李白的诗,也得做同样的事。这样看来,《分家》的翻译是啥都知道,但不用心或用功不到!对,还有稿费!译者当然是有稿费的!我们买书的钱,有多少给到原作者,不清楚,但一定有固定的比例和数额,给到译者!估计,已去世的名著的作者,出版者大约就不用再付稿费了,但每一个译者,哪怕是翻译两千多年古希腊作品,包括重复翻译,只要书出版了、售出了,都有稿费拿!我知道,有不少搞翻译的,都视每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为囤积居奇的“体彩公告”,一旦中奖,多年前翻译过的书就会销量大增,发财了!这既比出做翻译和当作家同样的美妙,又比出赛珍珠这三本傻逼译者的可恶!
正好,我需要补拍《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到网上一逛,立刻有了一个空前的举动:搜到书,再选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是“大医院”,总是好的。
同一本书,译林和人文社都有,咋办?那就认译者!黄灿然就比别的没听说过的值得信赖,呵呵。
要是译者都没听说过呢?那就只能碰运气了。
这就是赛珍珠仨译者的功效!我这个资深的吃货被三碗难吃的面逼迫,终于开始认饭店、认厨师吃饭了!(完)
来源:中年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