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菲律宾愈演愈烈的防洪丑闻中，两名承包商点名指控近20名议员和政府官员索要回扣。他们表示愿意转为国家证人，但法律专家指出，他们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可能会影响其豁免请求的可信度。

在菲律宾愈演愈烈的防洪丑闻中，两名承包商点名指控近20名议员和政府官员索要回扣。他们表示愿意转为国家证人，但法律专家指出，他们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可能会影响其豁免请求的可信度。

周一，迪斯卡亚（Discaya）夫妇向参议院提交了一份宣誓证词。证词中，塞萨拉·“莎拉”·迪斯卡亚（Cezarah "Sarah" Discaya）和帕西菲科·“柯利”·迪斯卡亚（Pacifico "Curlee" Discaya）声称，腐败的政客及公共工程与公路部（DPWH）官员频繁向他们施压，索要非法款项，有时还会提及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阿德斯（Martin Romualdez）及其盟友扎尔迪·科（Zaldy Co）是所谓的受益人。

这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杰拉德·威廉·弗朗西斯科·迪斯卡亚（Gerrard William Francisco Discaya）创办的六家建筑公司，以独立或联合方式承揽了345个项目，总价值高达252亿菲律宾比索（约合4.406亿美元），因此被称为“防洪之王与之后”。与迪斯卡亚夫妇有关联的公司共有九家，主要负责防洪、道路和建筑等基础设施项目。

迪斯卡亚夫妇旗下的两家公司——阿尔法欧米茄总承包开发公司（Alpha Omega General Contractor and Development Corporation）和圣提摩西建筑公司（Saint Timothy Construction Corporation），被列入了自2022年以来侵占政府防洪工程款项的15家主要承包商名单，涉案总金额高达1000亿比索。

承包商帕西菲科·迪斯卡亚（左）与妻子莎拉周一在菲律宾帕赛市参议院委员会接受防洪项目调查。来源：美联社

在参议院蓝丝带委员会的听证会上，迪斯卡亚夫妇在一份宣誓书中指控，立法者要求的回扣“不少于合同价值的10%，甚至高达25%”，并称这种付款是公共基础设施招标的“标准程序”。

这对夫妇表示，这些秘密款项均以现金支付，他们持有的凭证和账簿可以支持其说法。他们声称，当他们在2016年开始参与项目投标时，这种做法早已在国会根深蒂固。他们还称，最初之所以卷入其中，是因为一位熟人向他们提供了参与国家级项目投标的机会，条件是需要支付报酬。

这对夫妇说，公共工程与公路部的官员通常会要求从中标合同的预算中分一杯羹，款项通常由地区工程师或任何声称代表特定官员的人收取。迪斯卡亚夫妇称：“被提及的大多数公共工程与公路部官员会反复声称，交付的款项中至少有25%是给扎尔迪·科的。”

他们补充道，如果官员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就会通过技术漏洞故意拖延项目，手段包括突然下达停工令，或是突然制造道路通行权问题。

迪斯卡亚夫妇的指控很快遭到了其书面证词中点名议员的否认。

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阿尔德兹于二月在众议院会议期间。罗穆阿尔德兹否认涉足防洪丑闻。图片来源：法新社

针对这些说法，罗穆阿德斯回应称，他“不能也绝不会允许谎言和点名攻击的行为逍遥法外”。他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迪斯卡亚夫妇在宣誓书中声称我的名字被用来收取佣金，这种说法是虚假、恶意的，纯属污蔑。我必须明确指出：我与此类活动毫无关联，既未授权，也未同意。”

总统通讯部副部长克莱尔·卡斯特罗（Claire Castro）也警告说：“他们不能仅凭点名指控，必须掌握完整的证据。”

在针对防洪丑闻的持续调查中，迪斯卡亚夫妇提出愿意作为国家证人出庭作证。他们声称，自己不得不“接受现实”，即通过贿赂议员来获取政府合同，否则将面临被除名或完全禁止参与项目竞标的风险。他们声称：“我们一再被当权者利用……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们就会继续给我们的项目制造麻烦。”

如果迪斯卡亚夫妇成功申请成为国家证人，他们或许能免于某些法律指控。然而，司法部长耶稣·克里斯平·雷穆拉（Jesus Crispin Remulla）表示，迪斯卡亚夫妇必须先归还他们从这些项目中获取的非法所得，然后才能被考虑接纳为国家证人。

周二，抗议者在马尼拉大都会纳沃塔斯市的公共工程与公路部外举行集会时与警方发生冲突。图片来源：法新社

与此同时，有分析人士对迪斯卡亚夫妇是否有资格成为国家证人表示怀疑。菲律宾大学法学院助理教授保罗·塔马濑（Paolo Tamase）向《本周亚洲》表示，成为国家证人的前提是个人首先面临刑事指控，而迪斯卡亚夫妇目前尚未被起诉。

塔马濑补充说，要被认定为国家证人，个人必须“不是案件中罪责最重的一方”，他认为这一点可能不适用于迪斯卡亚夫妇，因为他们是垄断防洪工程的主要承包商。此外，迪斯卡亚夫妇还必须能够提供对案件至关重要的证据，但塔马濑怀疑这些信息是否无法通过其他渠道获得。

塔马濑说：“尽管他们似乎是这些政府项目中许多腐败行为的核心……但‘幽灵项目’的存在本身就可以通过项目根本不存在的事实来证明，或者通过审计等其他证据来证实工程质量不达标。”

虽然起诉迪斯卡亚夫妇的决定权“理论上”在司法部门，但塔马濑强调，公众的监督需要在司法层面继续保持。

菲律宾海岸警卫队成员于9月2日在帕西格市监控争议承包商莎拉和库利夫妇名下公司的办公室。照片来源：美联社

马尼拉雅典耀大学政治学系助理教授阿尔扬·阿吉雷（Arjan Aguirre）也持类似观点。他注意到迪斯卡亚夫妇的声明中存在漏洞，并未提及公职人员的下属和雇员。他对《本周亚洲》表示：“我觉得这很奇怪，他们很快就将矛头指向政客，好像只有政客在推动这一切。”

“我们必须记住，每位政客都有为他们工作的人。在这个层面上，很有可能存在一些了解整个系统并与迪斯卡亚这类人合作，从纳税人的钱中牟利的人。”阿吉雷怀疑迪斯卡亚夫妇提供的名单并不完整。

他说：“考虑到他们多年来腐败行为的严重程度和所涉金额，他们可能隐瞒了一些关键人物。”

他总结道：“我们在听证会上看到的，很可能是一场明显的政治表演，这可能会导致外界对防洪乱象背后的真相产生扭曲的看法。”

作者：萨姆·贝尔特兰（Sam Beltran）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