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韵苏州|苏州传世名著系列:《书谱》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1 16:18 1

摘要:苏州是我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文化积淀深厚,历史上创造了一座又一座文化高峰,在中华文化史上做出了杰出贡献。以人文荟萃著称的苏州,历代文人众多,著述卷帙浩繁。这些著述内容丰富、论题广泛,享誉中外,堪称中国文化经典。本系列文章以苏州传世名著为主题,展现苏州丰厚渊博

苏州传世名著系列

《书谱》

前言

苏州是我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文化积淀深厚,历史上创造了一座又一座文化高峰,在中华文化史上做出了杰出贡献。以人文荟萃著称的苏州,历代文人众多,著述卷帙浩繁。这些著述内容丰富、论题广泛,享誉中外,堪称中国文化经典。本系列文章以苏州传世名著为主题,展现苏州丰厚渊博的历史文化典籍,发挥经典名著在全民阅读中的引领作用,让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鲜活起来,成为涵养当代中华优秀文化的重要资源。

文质合一

汉字在应用过程中,逐步发展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书法。书法是我国最重要的传统文化符号之一,以其独特的美学意涵,又被称为“无言之诗”。艺术来自艺术家之手,如何学习鉴赏艺术作品,最有说服力的,当属艺术家在创作实践之后自己的总结。孙过庭的《书谱》,便是这样一部由书法家以书法形式创作的书法理论。

现存《书谱》虽仅三千七百余字,但不论内容还是形式,都足以在书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书谱》以草书写就,整幅作品俊拔坚劲,从最初的平缓,到中段以后的激昂,笔法随内容变化起伏,可谓是“书文合一”的典范。正如刘熙载在《艺概》中所形容的:“孙过庭草书,在唐为善宗晋法。其所书《书谱》,用笔破而愈完,纷而愈治,飘逸愈沉着,婀娜愈刚健。”

《书谱》成书在初唐,距今颇为久远,其篇幅尚存在一些争议。有学者据文中有“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之语”,认为《书谱》并未完成,或者成书已经散佚。也有学者认为全文三千七百余字,按内容可分为六段,符合“六篇两卷”之说。还有学者认为现存《书谱》仅为成书的序言,书名题作“谱”,应该有较为详实的例证,现存部分没有例证,显然更像是“序”,并不具备资料参考性质。但不论如何,现存《书谱》对于书法史产生的深远影响并不因篇幅的争议而有丝毫的降低。

(《书谱》局部)

情法交融

魏晋时期,是我国书法发展的重要阶段。它上承汉代隶书,下开楷、行、草各体,名家辈出,如皇象、钟繇、卫瓘、索靖、王羲之、王献之等,都是对后世影响很深的书法家。但在当时孰优孰劣,却众说纷纭,尚未有统一标准。南朝梁武帝萧衍热衷文艺,对于书法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子敬之不迨逸少,犹逸少之不迨元常。”(《观钟繇书法十二意》)“不迨”即“不及”,言下之意,钟繇要胜过“二王”。他评价的标准是,“字外之奇,文所不书”,书法的好坏,不在单独的字形,而在行文的整体意蕴。

(王羲之 《兰亭集序》神龙本局部(唐冯承素摹))

而到了隋唐,唐太宗李世民却尤好王羲之,不仅广为搜罗王羲之真迹,还亲自为《晋书》的《王羲之传》撰写赞辞。由于当时保存真品的手段有限,为防失传,李世民特命当时的书法家们临摹《兰亭序》,让这一书法杰作得以传承,同时也确立了王羲之在书法史上的不朽地位。

在多种因素的交汇下,唐初的书法艺术达到了一个高峰。孙过庭生活于这一时期,他的书法理论也因此产生了新的变化。虽然李世民推崇王羲之,但当时也有不少人秉持其他观点,《书谱》中引用了当时盛行的一种观点:“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四贤”即指钟繇、张芝、王羲之、王献之四位杰出书法家,所谓“今不逮古”,意指“二王”不及“钟张”,理由是“钟张”的书法更朴质,而“二王”则较纤巧。孙过庭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他认为“质以代兴,妍因俗易”,仅以“古今质妍”这样刻板的标准去评价书法是不可行的,因为随着时代的变化,社会风气、审美风格都会产生相应变化,拘泥于单一的标准反而会制约艺术的革新。孙过庭既肯定钟繇、张芝在“质”方面的成就,同时也认为王羲之、王献之的“妍”是顺应时代发展的。因而他提出这样的鉴赏标准:“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文”与“质”二者不应是非此即彼的关系,真正的佳作既有坚实的“质”,亦有与之相匹配的“文”。

(王羲之《乐毅论》拓本局部)

孙过庭对于书法艺术的见解极富洞察力,他认为文字书写一开始仅是“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书法艺术区别于一般的文字书写的本质,在于书写仅记录内容,而书法是内容与形式的审美性统一,通过汉字的结构、笔画以及运笔的力度等,实现书法家“达其性情,形其哀乐”的目的。从书法的形式上,或可见“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之奇景,但这并非光靠技法的纯熟便可达成,书法艺术最核心的部分是创作者的思想与品性,在书法中倾注的情感。孙过庭以王羲之的六幅代表作为例,“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师箴》又纵横争折。暨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力证最上乘的书法必定是情与法的彼此交融,互相成就。

《书谱》中不仅有对前代书法家的评判,亦有对影响书法创作的各类因素的总结,最广为流传的便是“五合五乖”论。所谓“乖”,即指不利于创作的状态,“合”则相反。“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绚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遗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间互为照应,简单而言,可分为主观因素与客观因素,“纸墨”和“天气”是两个客观因素,因影响人的情绪,间接影响到书法创作。而“神怡务闲”“心遗体留”等余下的三组则是从创作时的心情好坏、是否有灵感等主观因素方面进行讨论。对孙过庭而言,书法创作者的情志是第一位的,所谓“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如果能够天时地利人和同时具备,那么这样的书法作品必成佳作,而《书谱》本身就是一种印证。

此外,孙过庭还对王羲之的“平正”观作出了进一步的阐释。王羲之在《书论》中提及:“夫书字贵平正安稳”,即是说字体及书法的布局要追求一种适度的中和之美,而孙过庭将这种追求分为了三个阶段,“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也就是说学书法最初的“平正”与最后的“平正”是存在区别的,第一阶段的“平正”是合乎“规矩”,在技法纯熟后开始追求“险绝”,而在“险绝”的历程之后又再次回到“平正”,这时的“平正”是一种自发的选择,而非被动的接受,因此才能体现真正的“中和”之美,因而孙过庭认为王羲之最好的书法尽出于晚年:“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平和,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

(《王羲之玩鹅图》宋 马远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书史留名

虽然这样一部杰出的书论出自孙过庭之手,但历史上对孙过庭的记载却寥寥无几,其《书谱》自署“吴郡”,生平只能从其好友陈子昂的两篇文章中探知一二。陈子昂在《率府录事孙君墓志铭》一文中,对孙过庭的一生,充满叹惋之情。在他看来,孙过庭是“有唐之不遇人”,命途坎坷,“幼尚孝悌,不及学文;长而闻道,不及从事。得禄值凶孽之灾,四十见君,遭谗慝之议。忠信实显,而代不能明;仁义实勤,而物莫之贵。堙厄贫病……志竟不遂。”不仅生不逢时,也未能善终,“遭暴疾,卒于洛阳植业里之客舍”。但即便如此,孙过庭却未曾沉溺于不公的命运,亦不曾醉心世俗名利,而是将心力尽付书艺,“养心恬然,不染物累。独考性命之理,庶几天人之际。将期老有所述,死且不朽。”历史证明,他的才华是沙土中的真金,在书法史上留下熠熠光辉。正如陈子昂所言:“君不惭于贞纯,乃洗心于名理。元常既没,墨妙不传。君之逸翰,旷代同仙。”(《祭率府孙录事文》)

《书谱》中兼收包容的审美观念,既不否定初唐“尚法”的风气,又肯定情感表达对于书法艺术的重要性,提倡书法既不应桎梏于技法,又不能因表情而失去章法。这些观点在当时可谓极具开创性,尤其是《书谱》对创作者主观情感体验的重视,在某种程度上启发了之后张旭、怀素大草的倾泻张扬。

《书谱》篇幅不长,但在中国书法史上却是重要一笔,沈尹默在《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要释义》中说:“唐朝一代论书法的人,实在不少,其中极有名为众所周知如孙过庭《书谱》,这自然是研究书法的人所必须阅读的文字。”魏晋时期,书法理论刚刚兴起,一些探讨类似人物品藻,各有偏重,而缺乏系统。而《书谱》则涵盖了书法艺术的本体论、创作论以及批评理论,可以说它的产生,是我国完整书法理论体系的开端。

供稿&审核:苏州古籍馆

图源:网络

排版:合作交流部

审签:馆部

来源:江南水乡生活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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