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包厢门外,她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打算等他出来给他一个意外之喜。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验出怀孕这天,阮念桃顶着瓢泼大雨赶去顾停云常去的会所。
包厢门外,她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打算等他出来给他一个意外之喜。
虚掩的门缝里,飘出带着笑意的男声。
“停云,再过一周就是你和阮念桃的婚礼了,婚礼上的惊喜都安排妥当了吧?”
“妥当了,”顾停云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酒意:“我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体验。”
阮念桃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嘴角忍不住扬起甜蜜的弧度。
和顾停云相恋的三年,他真的把她宠上了天,爱到了骨子里。
“哈哈,哥,要是阮念桃知道我冒充你骗了她这么久,她会不会当场气到爆炸啊?”
“哈哈,只怕阮念桃到死都想不到,停云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
“她不是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要是知道被男朋友的弟弟耍了三年,真想看看她那张脸会有多精彩。”
男人们充满嘲讽的笑声,让阮念桃钉在原地,面无人色。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脚下一动,想看清包厢里的情形。
下一秒,她看见顾停云旁边坐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从五官到发型,甚至连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那男人冷笑一声,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谁让她欺负挽月呢,挽月可是我哥的心尖宠,为了教训她,让她在最开心的时候摔进谷底,我哥也是费心了。”
周围那些平时亲热地叫她嫂子的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
“时雨,还是你辛苦,这几年干的可是体力活!”
“哈哈哈,要不是长得不像,这体力活我也想试试!”
“就是,阮念桃那长相,那身段,啧啧,要是婚礼后她疯了,不如先让兄弟们爽爽。”
“停云为了江挽月想出这招,还配合演了三年,还能洁身自好,简直是痴情种子啊!”
顾停云,顾时雨,江挽月。
阮念桃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喘不上气。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瞪到极限的眼睛里滚下泪来,一片血红。
她自以为美满的爱情是一场骗局。
是为了江挽月那个施暴者而给她布的陷阱。
过去,她从江挽月的梦魇中惊醒,都是顾停云抱着她安慰,让她别怕。
过去,她诉说被霸凌的往事,是他一次次安抚她,带她寻求心理治疗。
阮念桃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不明白,那些被爱的瞬间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
包厢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挽月快回国了,停云你也不用再两边跑了,每周飞来飞去你不嫌烦啊!”
“演了三年的戏,我终于能做回自己了!每次我哥出国,都是我去陪阮念桃......”
“你们俩声音不一样,她一直没察觉吗?”
顾时雨嗤笑道:“那个蠢货,我故意压着嗓子,还跟她说我有咽炎,她次次都关心备至,大清早起来熬润喉茶!”
又是一阵刺耳的大笑。
顾停云抬手制止:“行了。婚礼之后,我会给她一笔钱,多到她下半辈子都用不完。”
“停云,你该不会是动真感情了吧?”
阮念桃心脏骤然一紧,下意识地憋住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高傲的男人。
仅仅两秒,就听见他发出一声嗤笑:“你觉得可能吗?”
“那顾时雨呢?毕竟睡了那么久,不会是睡出感情了吧?”
顾停云的视线转向顾时雨,顾时雨立刻摇头:“三年了,我早就腻了。哥,要不你来?”
顾停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嫌她不干净。”
“就这样,这次婚礼是她自己贴上来的,给钱也只是为了甩掉她。”
“时间不多了,你们去安排一下。”
“一周后,我要在揭穿一切之后,当场向挽月求婚!”
阮念桃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包厢的。
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打在身上她却毫无感觉,只有包厢里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江挽月......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想不通,明明她已经躲到国外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非要把她推进深渊。
就因为一个大学校花的评选,她一张没修过的素颜照赢了江挽月那张精修过的比赛照片,江挽月就带人把她堵在洗手间,用各种方法羞辱她,最后把她的头强行按进马桶里。
因为她不肯低头认错,接下来的三年,她的生活简直像在地狱。
被群殴,被用针扎,鞋子里被放图钉,全班同学一起排挤她、欺负她,破坏她的打工机会,到处传她的谣言。
她还找了好多富二代来追她,有一次阮念桃无意中听到她的计划,说要让她被金钱收买,然后再狠狠地甩了她。
江挽月的这些计划始终没能得逞,直到她大三那年出国留学,也没能彻底击垮她。
但那时候的她,也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甚至开始自残了。
顾停云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不像那些追她的富二代,总是用那种看货物的猥琐眼神打量她,然后把钱甩在她脸上。
他的眼神很干净,会耐心地听她讲自己的难处,了解她真正需要什么。
知道她家里有个常年需要吃药的奶奶,他不仅没有看不起她,反而用她能接受的方式,默默地改善她的生活。
他还帮她找实习和工作,会在她赶去下一个打工地点时,陪她在便利店里吃晚饭,然后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桃桃,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有一次奶奶生病她不在家,是顾停云帮忙把奶奶送到医院,还亲自守了一天一夜。
等她第二天赶回来,他一脸疲惫,却笑着安慰她:“奶奶没事,你别担心,别把自己累坏了。”
那时候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了,试着相信他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先珍惜现在。”
后来,他真的对她一如既往地好,甚至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不惜跟家里对着干。
脑子里又响起顾时雨那轻蔑的笑声:“真够蠢的,顾家那样的门第,怎么可能让她一个没背景的孤女进门?不过是找两个戏子演场戏,我哥再稍微反抗一下,她就感动得不行了。”
“蠢透了,三年都没发现是假的。”
“蠢死了,到现在还以为我哥对她有多深情。”
“蠢,蠢,蠢......”
雨点砸在身上,阮念桃摔倒在泥水里。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怎么也擦不干。
我真是个傻子。
阮念桃,你简直蠢到家了。
她突然放声大笑,任凭冰冷的雨水灌进嘴里。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奶奶的护工打来的。
“桃桃你快回来!奶奶情况很不好!”
阮念桃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四肢发麻。
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到马路边招手。
一辆辆车亮着灯飞驰而过,刺耳的喇叭声让她心烦意乱。
就在她准备跑去医院时,一辆路虎在她身边刹停。
车上的男人问她去哪,阮念桃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赶到医院,医生递给她一张病危通知书。
“老人是呼吸衰竭,我们尽力了,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吧。”
阮念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紧紧握住奶奶枯瘦的手。
奶奶勉强笑了笑:“桃桃……不哭……奶奶没福气,看不到你结婚了……”
阮念桃拼命摇头,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呜咽声。
奶奶浑浊的眼睛四处张望:“停云呢……奶奶想看看他……”
“好。”阮念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拿出手机,不停地拨顾停云的号码。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只能疯狂地发消息。
【停云,奶奶心脏衰竭快不行了,你快来见她最后一面。】
【停云,奶奶在等你,就见一面,求你了。】
【顾停云,我求求你……】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眼泪一颗颗砸在屏幕上。
这一刻,什么谎言什么欺骗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来,让奶奶安心就好。
可顾停云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阮念桃停下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握紧奶奶的手。
“奶奶,停云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你放心,我们很好,下周就结婚。”
“奶奶,我会过得很好的……你别担心……”
奶奶的手突然用力握住她,眼睛死死盯着她:“桃子……好好……活下去……要幸福……”
话音刚落,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神里满是放不下的牵挂。
阮念桃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崩溃地瘫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那一夜,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处理着奶奶的身后事,顾停云始终没有消息。
在等待的间隙,她把江挽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本来想提前回国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惊喜是我自己的!】
照片是在机场拍的,顾停云穿着厚重的玩偶服,捧着花,笑得一脸温柔。
还有一张他们俩的合照,江挽月笑得灿烂,顾停云深情地望着她。
阮念桃扯了扯嘴角,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中午,她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回到医院,办了两件事。
第一件,她预约了三天后的人流手术。
第二件,她递交了无国界医生的申请。
主任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下周不是就要结婚了?”
阮念桃顿了顿,声音很轻:“婚不结了。主任,我申请调职,越快越好!”
看她红肿的眼睛和急迫的神情,主任没再多问:“你来得巧,报名今天截止,这几天你先处理私事。”
“一周后,到医院集合出发。”
“明白。”
一周后,正是她和顾停云举办婚礼的日子。
她不仅要那天走,还要给他们送上一份“厚礼”,足够他们记一辈子。
因为要去的地方条件艰苦,阮念桃决定先安顿好奶奶的后事。
她定制了一个骨灰盒吊坠,将奶奶的一缕发丝和少许骨灰存放进去,剩下的骨灰则入土为安。
她跪在墓碑前,轻抚着胸前的吊坠:“奶奶,您放心,我马上要去实现我的理想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阮念桃回到别墅时已是黄昏,刚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的阵阵笑声。
她脚步一顿,顾停云已经看到了她。
他立刻走过来,拉着她往里走:“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沙发上的一男一女站起身,回头望向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正是江挽月和顾时雨。
阮念桃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是她见到江挽月时的本能反应。
顾停云笑着介绍:“挽月是我青梅竹马,时雨是我双胞胎弟弟,他们刚从国外回来,正好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挽月朝她招手,笑容甜美:“我跟桃桃早就认识啦,我们大学是室友呢。”
她说着,上前亲昵地挽住阮念桃的手臂,贴近她耳边说:“是吧,桃桃?”
那些不堪回首的瞬间涌入脑海,每次霸凌结束后,江挽月都会用同样的语气在她耳边说:“室友间开个玩笑而已,对吧,桃桃?”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了江挽月。
江挽月跌坐在地,一脸无辜:“桃桃,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
两个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停云立刻上前扶起江挽月,眼神阴鸷。
顾时雨皱起眉头,语气刻薄:“哥,你这未婚妻脾气不小啊。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大的架子?”
顾停云将江挽月护在身后,冷冷地命令:“阮念桃,道歉!”
阮念桃看着眼前的三人,悄悄攥紧了拳头。
想到昨晚偷听到的对话,她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撕裂。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想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攥住,她被拽得差点摔倒。
阮念桃抬起头,撞进顾停云怒火中烧的眼底:“我让你走了吗?”
顾时雨在一旁冷嘲热讽:“顾家最讲究规矩,哥,你这未婚妻是该好好学学什么叫教养了。”
“没错。”顾停云的眼神冷得像冰:“桃桃,你快是顾家的女主人了,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分寸。”
“今天的事,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地下室,将她推进一个房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他“砰”地一声关上了。
严丝合缝的大门透不进一丝光亮,阮念桃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惊恐地拍打着厚重的门板。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门外都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无尽的恐慌瞬间将她吞噬。
大学时期,她曾被江挽月锁在这样的小黑屋里整整三天,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一次经历让她精神彻底崩溃,从此她开始害怕黑暗,还患上了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这些年,她每晚都必须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就连睡觉时也不例外。
顾停云起初很不习惯,但在了解她的遭遇后,总是心疼地抱着她安慰:“别怕,没事了,以后我们家就永远开着灯睡觉。”
刚开始他确实睡不好,总是辗转反侧,容易惊醒。
但每当她提出试着关灯睡觉,都会被他立刻拒绝:“桃桃,你不用勉强自己,我能适应的。”
他明明是知道的,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惩罚她,仅仅因为她推了江挽月一把。
心脏传来一阵阵钝痛,阮念桃蜷缩在角落,用力抱住不住发抖的自己。
是啊,过去的那些温情原来都是假的,不过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就连这间小黑屋,恐怕也是他们为她专门准备的。
两天后,顾停云终于打开了门,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上次的事,挽月已经原谅你了。你准备一下,我们等下要去试婚纱和戒指。”
阮念桃被带到了婚纱店,刚下车,就看到早已等在店里的江挽月和顾时雨。
江挽月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桃桃你来啦?之前没来得及恭喜你,我跟停云是最好的朋友,今天就让我陪你好好挑婚纱吧!”
她脸上堆满笑容,眼底却等着看阮念桃失控的好戏。
但阮念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或厌恶,反而微笑着说:“谢谢,麻烦你了。”
江挽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一下,随即又换上笑脸,一左一右挽住顾停云和顾时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那我陪你一起试。桃桃,我很快也要当新娘子了。”
阮念桃只是淡淡一笑:“恭喜你。”
江挽月眼底的光芒彻底冷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阮念桃多看两眼的婚纱,江挽月就会立刻叫来店员抢先试穿。
她每次从试衣间出来,都会拉着顾停云的手问:“停云,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而顾停云每次都看得入迷,毫不吝啬地赞美。
顾时雨也围在江挽月身边,两人完全把阮念桃当成了空气。
店员在一旁羡慕地说:“这位新娘子真幸福啊……”
江挽月忽然“哎呀”一声,转头看向被晾在一边的阮念桃:“对不起桃桃,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应该让你先试的。”
她又轻轻捶了顾停云一下:“停云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自己的新娘子一个人晾在这儿!”
店员们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尴尬,顾时雨的嘴角则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顾停云这才把目光转向阮念桃:“有喜欢的款式吗?”
阮念桃随手拿起一件,走进了试衣间。
等她换好婚纱出来时,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店员一脸同情地告诉她:“这位女士,江小姐说要去选戒指,两位先生都陪着过去了,您这边……”
“没关系。”阮念桃平静地把婚纱脱下还给店员,独自转身离开了店里。
江挽月刚发完朋友圈,照片里是一枚镶满钻石的宝石戒指:【停云点天灯帮我拍下的戒指。】
阮念桃瞥了一眼就锁了屏,接着整理行李。
她把要带走的衣服和日用品都打包好,其余的物品,包括她以前送给顾停云的礼物,全都翻出来扔掉。
至于顾停云送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动。
刚把行李箱收进柜子,顾停云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个蓝色丝绒盒。
“这是在拍卖会给你买的戒指。”
阮念桃认出来,这戒指就是江挽月刚晒的同款。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来,随手放在桌上。
她这副冷淡的样子,让顾停云皱起了眉。
他目光一扫,看见垃圾桶里那个她曾经很宝贝的情侣杯。
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踏实,便问道:“怎么把杯子扔了?在生气?”
阮念桃抿了抿嘴:“没有。”
顾停云却更确定了:“是因为试婚纱的事?挽月只是我朋友,好几年没见,所以才多关照她一点。”
他伸手揽住她:“不用跟她计较,我要是喜欢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对吧?桃桃,你才是我要娶的人,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
听到这话,阮念桃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眼圈有点红,顾停云见状就摸了摸她的头发:“抱歉桃桃,让你受委屈了。”
闻言,阮念桃的指尖抖了一下,然后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那一刻,她差点就冲口而出,想问个明白,想分清他到底是真是假,想知道这三年,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真心。
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顾停云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起:“挽月……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还有点事,你早点睡,以后当个最漂亮的新娘。”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阮念桃坐在床边,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两个小时后,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昏昏沉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那个本该在酒吧陪江挽月派对的顾停云走了进来。
他满身酒气,随手扯开衬衫,掀开她的被子就压了上来。
身体接触的一刹那,阮念桃的睡意全无。
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压在她身上的人,是顾时雨。
阮念桃的身体立刻僵住,脸都白了。
她用尽全力把身上的人推开,蜷缩到了床头。
顾时雨皱着眉看了她两秒,挑眉说:“还在生气?”
他揉了揉眉心,神态和顾停云如出一辙,被酒泡过的声音也毫无区别。
要不是她亲耳听过顾停云说为江挽月守身如玉,她根本分不出来。
他又凑过来,双手撑在她两边,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今天不是解释过了,我要是心里有她,就不会娶你。”
顾时雨想吻她。
阮念桃瞪大眼睛,猛地扭开头,干呕起来。
她吐得眼睛都红了,还是停不下来,推开男人冲进了卫生间。
顾时雨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卫生间里,阮念桃背靠着冰冷的瓷砖,身体一点点滑落,最后蜷缩在角落。
门外,顾时雨的声音突然穿透了门板:“你们听见没?这女的在吐,不会是有了吧?”
紧接着,外面一阵哗然,有个哥们儿大声嚷:“时雨,你悠着点,别到时候赖上你,甩都甩不掉!”
阮念桃的后背瞬间绷直,手脚冰凉。
她明白了,顾时雨的手机根本没挂。
江挽月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停云,时雨,你们别太过分了……”
“过分?”顾停云的语气冷得像冰:“她那么针对你,这就是代价。”
江挽月担忧地问:“可万一桃桃真怀上了呢?”
一阵死寂后,两个男人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电话里,顾停云的声音毫无温度:“就算真怀了,也得打掉。时雨,对吧?”
顾时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当,当然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猛地一抽。
下一秒,他看见门开了,阮念桃惨白着脸站在门口。
他心一沉,立刻挂断电话迎上去:“桃桃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阮念桃静静地看着他,扯出一个笑:“没有,老胃病犯了。”
第二天一早,阮念桃按预约的时间,来到医院准备做人流。
术前谈话的主任认得她,好心劝道:“小阮,孩子都七周了,胎心很稳,各项指标都很好,你真不要了?”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要,做掉。”
走出医院时已是中午,顾停云的电话打了过来,紧接着,他的车就停在了路边。
他快步下车,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副驾:“走,带你去吃饭。”
一路无话,顾停云的嘴角却一直挂着笑。
车里放的歌,是江挽月大学时最爱听的,也是阮念桃最讨厌的一首。
刚到餐厅,就看见江挽月和顾时雨已经等在那里。
江挽月指着桌上的蛋糕:“桃桃,昨天是我不好,这是我特地排长队买的网红蛋糕,你一定要尝尝。”
饭桌上,江挽月不停地讲着他们三人的童年。
“停云和时雨从小就最宠我,小时候玩过家家,他俩还抢着要当我老公呢!”
“有次我爬树下不来,是停云趴在地上当肉垫接住我的。”
“初中时被小混混围堵,停云和时雨为了保护我,都进了医院,躺了好久。”
顾停云和顾时雨笑着应和,三人聊得热火朝天,只有阮念桃一言不发。
江挽月却突然把话头转向她:“桃桃,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大学时我们有点误会,但现在你都要和停云结婚了,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当最好的闺蜜。”
江挽月举起酒杯,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阮念桃。
阮念桃没动,也没看她,她突然捂住胸口,呼吸变得又急又困难。
她的手臂上,大片大片红疹冒了出来,触目惊心,她挣扎着想去拿自己的包。
“你过敏了?!”
顾停云猛地站起身,一把抢过她的包。
阮念桃有严重的花生过敏,平时特别小心,但为了以防万一,包里一直备着肾上腺素笔,关键时刻能救命。
阮念桃已经拿出了肾上腺素笔。
就在这时,江挽月虚弱地开口:“停云……我不太舒服……”
她纤细的手抓着胸口的衣服,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
“挽月!”
江挽月旁边的顾时雨赶紧扶住了她。
“哥,挽月像是过敏了!”
顾停云冲过去的动作停住了,他突然想起来,阮念桃点菜时要了一份海鲜汤。
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转身走向阮念桃。
阮念桃已经卷起袖子,正准备给自己打针。
突然,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肾上腺素笔抢了过去。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撞上顾停云冰冷的眼神。
“你害挽月过敏,药先给她用!”
他说完,立刻转身走向江挽月,毫不犹豫地给她注射了药剂。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时雨冷冷地说:“嫂子,你是医生,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挽月不懂这些,她更需要这支笔。”
顾停云打完针,抱起江挽月就往外跑。
顾时雨也跟了出去:“哥,我去开车!”
阮念桃跌坐在地,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意识快要消失时,她看到服务员跑了过来:“女士!您怎么了!”
阮念桃昏睡了一天,醒来时看见顾停云坐在床边。
他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桃桃,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阮念桃把手抽了回来,闭上了眼睛。
顾停云没生气,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桃桃,我知道你在怪我。但顾家和江家正在合作,挽月不能在我们这里出事。”
“我也是没办法,你马上就是顾太太了,我们是一体的,你应该能理解我。”
“桃桃,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对不对?”
顾时雨出现在门口:“是啊嫂子,我哥也是身不由己,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我们都要顾全大局。”
“作为家人,只能先让你受委屈了。”
阮念桃在被子里紧紧攥着拳头,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里冷笑一声。
为了骗她,他们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不想多说,再次闭眼:“我想睡了。”
直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消失,阮念桃才睁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直播平台吗?我想预约一个服务……”
挂了电话,她习惯性地去摸脖子上的吊坠,却什么也没摸到。
那里面装着奶奶头发和骨灰的吊坠不见了!
阮念桃一下子慌了神,立刻在病床上翻找起来。
她正准备出去找护士问问,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是江挽月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正是她的吊坠项链!
“想要回项链就现在过来,不然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冲进马桶。”
极致的愤怒让阮念桃眼前发黑,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立刻朝江挽月的病房冲了过去。
病房里,江挽月站在窗边,指尖勾着一条项链,在窗外晃来晃去,眼看就要掉下去。
“江挽月,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江挽月扯出一个恶劣的笑:“阮念桃,我发的朋友圈你看了吧?啧,我以前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当年不是巴不得我死,现在为了嫁进顾家,什么都能忍是吧?”
阮念桃死死盯着她手上的项链,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把项链还给我!”
江挽月把项链又往外挪了点:“想要?好啊,跪下来给我磕头,承认你是个jian人,装什么清高。”
“做梦!”阮念桃气得发抖:“江挽月,你别太过分了!”
江挽月嚣张地笑了:“我过分,你今天才知道?阮念桃,我就烦你这种死硬派,当初你要是肯给我跪下,我至于针对你这么多年吗?”
“你也看到了我在停云和时雨心里的地位。这样,只要你跪下求我,我不仅还你项链,还能帮你巩固在顾家的位置。”
“我绝不跪!”阮念桃握紧拳头,一步步逼近:“江挽月,你以前没扳倒我,现在、以后也别想!我永远不会向你这种人低头!”
“你!”
江挽月被骂得笑了:“行啊,既然你不要这破链子,那就扔了。”
话音刚落,她手指一松,闪着光的项链直直往下坠。
“还给我!”阮念桃尖叫着扑过去抢。
可已经来不及了,项链在她眼前从十几楼掉了下去。
阮念桃双眼通红,正要转身下楼,衣角却被江挽月死死拽住。
她带着哭腔求饶:“对不起桃桃,我再也不敢找停云了,你别推我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两声怒吼:“阮念桃!你在干什么!”
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紧接着,她被狠狠甩了出去,尾椎骨重重砸在地上,疼得她脸色发白,瞬间冒出冷汗。
顾停云和顾时雨冲到江挽月身边,关切地问:“挽月,你没事吧?”
江挽月哭得我见犹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停云,我们以后还是别来往了……”
“胡说什么!”顾停云把她搂进怀里:“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说着,怒视着阮念桃。
他说着,怒视着阮念桃。
“阮念桃,都几年了,你还欺负挽月!”
阮念桃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声音都在抖:“我没有……是她故意扔了我的项链,我——”
“闭嘴!”
顾停云打断她,眼神里满是失望:“阮念桃,你还撒谎!挽月从小就温柔胆小,怎么会欺负人?倒是你!自己被欺负,每次都把火撒在挽月身上!”
阮念桃瞳孔猛缩,终于什么都明白了:“我没有!是她欺负我!一直霸凌我的人都是她——”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阮念桃脸上,右脸瞬间失去知觉,嘴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你到现在还不知错!”
顾停云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愤怒和鄙夷:“阮念桃,如果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敢把人推下楼,明天是不是就敢去杀人了!”
话音落下,他和顾时雨一边一个,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粗暴地把她往外拖。
“你们想做什么?”
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阮念桃,她脸色煞白,拼命挣扎。
但没人理会她,无论她怎么反抗,两人只是沉默地拖着她往外走,紧绷的侧脸线条显示出他们极度的怒火。
她最后看了一眼病房,正好对上江挽月脸上那抹得意又阴狠的笑。
阮念桃被带到了山顶的蹦极塔。
近百米的高空,脚下是万丈深渊,阮念桃刚站上去,就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抖得像筛糠。
顾停云和顾时雨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他们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安全绳,亲手给她绑好,然后硬生生把她拽到跳台边缘。
阮念桃看着脚下的深谷,全身僵硬,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声音发颤:“停云,你明明知道我有恐高症的……”
“我当然知道。”顾停云看着她,眼神里毫无温度:“既然你敢把挽月推下楼,我就让你也尝尝坠楼的滋味!”
“桃桃,这是你自找的。顾家的少夫人不能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今天的事是给你一个警告,只要你肯改,我们的婚礼照常举行。”
顾时雨抿着嘴,眼神复杂:“别怕,死不了的。”
话音刚落,两人一起动手,把她推了下去——
猛烈的失重感袭来,阮念桃的心脏仿佛停跳,胸口一阵剧痛。
极致的恐惧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呜咽和不受控制的眼泪,被高空的狂风吹散——
她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死灰和绝望。
她被倒吊在悬崖上整整半小时,直到快要窒息,意识模糊时,才被拉了上去。
她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全身缺氧带来的麻木。
可还没等她缓过劲,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阮小姐,顾少离开前交代了,您必须跳满十次,才能走。”
阮念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一次被推了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她都被悬挂在悬崖边半小时。
短暂的休息根本无法弥补身体的损耗,当阮念桃的意识濒临涣散时,十次的惩罚终于结束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塔顶刺眼的白灯光,消耗着阮念桃最后一点清醒。
现场只剩下一个工作人员,他解开阮念桃身上的安全绳,转身要走,裤脚却被她拉住了。
“送我……去医院……”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抱歉阮小姐,顾少吩咐了,谁都不能帮您。这是顾家的地盘,我不想丢掉工作。”
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炽灯的光线刺得眼睛发酸,阮念桃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往山下挪。
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才遇到一群好心的返程游客,把她捎回了市区。
她没回别墅,直接去了医院,打着手电筒在住院部楼下的草丛里搜寻项链。
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蚊子在她身上咬了无数个包,阮念桃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一点点地仔细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愈发急躁,泪水在她通红的眼眶里打转。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你什么人?在那儿干嘛?!”
是医院的保安。
在保安的协助下,她找到了负责这片区域的保洁员。
“是有一条项链,我以为是没人要的,就扔垃圾桶了。”
阮念桃急切地问:“扔哪个垃圾桶了?”
保洁员摇了摇头:“垃圾车已经拉走了,你现在去找,估计也找不回来了。”
阮念桃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哪个垃圾场?那条项链对我非常重要,我必须找到它!”
阮念桃在垃圾场寻了一整天。
当找到项链的那一刻,她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可下一秒,她发现吊坠里原本装着的头发和骨灰不见了。
脑子“嗡”的一声,阮念桃攥着项链疯了一样往医院跑。
刚到医院门口,就撞见了正要离开的江挽月。
江挽月夸张地捂着鼻子往后退,用嫌恶的眼神打量她:“这是哪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东西。”
阮念桃死死地盯着她:“我吊坠里的东西呢?”
江挽月瞥见阮念桃手里的项链,忽然笑了:“你说里面那些脏东西啊,早就被我倒进马桶冲走了。”
“江挽月!”
阮念桃气得全身发抖,脑袋嗡嗡作响,通红的双眼燃着怒火。
她猛地扑上去,揪住江挽月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江挽月捂着脸踉跄后退,正好跌进顾停云的怀里。
阮念桃抬起头,对上顾停云那双冰冷得能杀人的眼神:“阮念桃,你真是无可救药。”
阮念桃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声音发颤:“她把我奶奶的骨灰倒进马桶——”
“住口!”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为了伤害挽月,你连自己唯一的奶奶都拿来利用。”
“阮念桃,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话音刚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推了出去。
“滴滴滴——”
一辆出租车飞速驶来,司机猛踩刹车,喇叭尖鸣,但还是重重撞上了阮念桃。
阮念桃被撞飞出去,摔在了路边的花坛里。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浓烈的血从她嘴角涌出。
她下意识地望向顾停云的方向,只看到他满眼心疼地护着江挽月,坐上了顾时雨的车。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朝她看一眼。
阮念桃当场昏死过去。
她在医院昏迷了两天,通过江挽月的朋友圈,她看到顾停云正陪着她参加各种派对和活动。
婚礼临近,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阮念桃也在为婚礼当天的计划做着准备。
婚礼前一天下午,顾停云来接她出院。
他带来了她最喜欢的桔梗花:“前几天是我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但你也别再针对挽月了。”
“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阮念桃静静看了他几秒,忽然扯出一个笑容。
她接过他递来的花:“真巧,我也有份大礼要送你。”
顾停云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回别墅的路上,天气骤变,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声惊雷炸响,顾停云突然显得坐立不安。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给江挽月打着电话。
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他猛地把车刹停在路边,抓起车里的伞塞向阮念桃。
“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叫车回去吧。”
话音刚落,他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俯身替她推开车门。
阮念桃没有去接那把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下了车,关上了门。
顾停云动作顿了顿,看着手里的伞,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推开车门,想把伞给她,可江挽月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
电话里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停云,我好怕……你快来……”
顾停云脸色一沉,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立刻发动了汽车。
阮念桃站在雨里,这才发现自己把顾停云给的花带了出来。
她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车灯,把那束花放在路边的垃圾桶上,转身拦了辆车。
回到别墅,她收到了顾停云的信息:【婚礼前夜不能见面,今晚我不回去了。】
阮念桃没有回复。
大概是淋了雨,阮念桃晚上开始发烧,昏昏沉沉中全是噩梦。
一会儿是江挽月带人把她打得站都站不起来,用脚踩着她的脸肆意羞辱;
一会儿又是顾停云温柔地哄她,为她做饭,陪她看电影的场景;
一会儿是他们第一次,以及之后无数次的亲密画面。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可当她醒来,眼中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婚礼这天,正好是奶奶的头七,天刚蒙蒙亮,她就提着行李去了墓园。
从墓地出来,她直接打车去了医院,等着和同伴们会合。
路上,她点开微信群,和大家确认婚礼上最后的安排和行动。
接着,她点开收藏好的直播间链接,看了进去。
屏幕上,一个妆容精致的网红正对着镜头打招呼:“直播间的家人们大家好,今天我们受一位新娘的邀请,来现场直播一场婚礼……”
阮念桃盯着手机屏幕,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
婚礼现场,顾停云穿着一身笔挺的新郎服,顾时雨和江挽月则穿着伴郎伴娘的礼服。
一场简单的草坪婚礼,到场的都是些年轻面孔。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等着看一场好戏。
当直播团队出现时,顾停云明显愣了一下,上前质问他们的目的。
得知是阮念桃请来的,他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想给阮念桃一个教训,但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一旦直播出去,她以后的日子和前途都会被毁掉。
“不好意思,今天的婚礼不对外开放,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江挽月就走了过来,拽着顾停云的胳膊撒娇道:“停云,既然是桃桃请来的,我们当然要尊重她的心意呀。”
她挤到两兄弟中间,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哈喽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伴娘,也是新郎和伴郎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顾家兄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阮念桃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婚礼开始了,新娘却迟迟不见踪影。
顾停云不停地给阮念桃打电话,听到的只有关机的提示音。
他皱眉让助理:“去医院看看,她是不是在陪奶奶。”
他今天特意没请她奶奶来,怕老人情绪激动。
关机的提示音一遍遍响起,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传出了声音。
“哥,阮念桃要是知道我冒充你耍了她这么久,会不会气疯啊?”
“她肯定想不到,停云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
“……要是知道自己被男朋友的弟弟骗了三年,我真想看看她那副表情。”
“……为了报复她,让她从天堂掉进地狱,我哥也真是费心了。”
顾停云和顾时雨脸色大变,阮念桃早就知道了!
两人心里一阵发慌,还没来得及行动,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
学校的洗手间里,江挽月指挥着别人扒掉阮念桃的衣服,用烟头在她身上烫出一个个伤疤,逼着一群人轮流打她耳光,最后把她的头按进马桶里。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阮念桃的惨叫声在回荡。
屏幕上,江挽月画着精致的妆,表情却恶毒又张狂:“阮念桃,敢跟我抢校花的位置,今天不给我磕头认错,我让你四年都过不安生!”
顾停云和顾时雨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紧接着,一段段江挽月霸凌阮念桃的视频在屏幕上播放。
直到画面定格在江挽月那张恶毒的脸上,两人才如梦初醒,僵硬地看向江挽月。
这个女人,一直在骗他们!
江挽月歇斯底里地大喊:“关掉!快给我关掉!”
话音刚落,大屏幕又开始播放新的霸凌视频。
这一次,视频里的江挽月更年轻,被欺负的却是另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
更多的霸凌画面同时出现在大屏幕上,现场充斥着江挽月的尖叫和受害者们的哭喊。
江挽月发疯似的冲向控制台,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的“保安”大叔冲出来拦住她,狠狠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就是你,逼得我女儿跳楼,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把我们赶出这里!”
现场的工作人员全都冲了出来,揭露她的罪行,对她拳打脚踢。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她霸凌过的人,或者是受害者的家属,被江挽月逼死的人不止一个。
他们无论在网上求助还是报警,都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被她盯上的人,要么死,要么求饶到她满意,她才会去找下一个目标。
而阮念桃,是被她欺负得最久的一个。
也是江挽月最恨的一个,她越是坚强,江挽月就越想毁了她。
一开始阮念桃也试过在网上曝光,也报过警,但都石沉大海。
后来,她花了很长时间,收集了江挽月霸凌其他人的证据。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那些受害者愿意相信她,把证据交到她手上,和她并肩作战。
就算江挽月出国那几年,她也从未放弃过复仇的念头。
从在包厢外偷听到他们今天的阴谋开始,她就决定,要利用这场婚礼,通过直播把江挽月的罪行公之于众。
只有受害者足够多,舆论声浪足够大,江家才无法一手遮天。
现场一片混乱,只剩下受害者家属的哭喊和撕打。
江挽月尖叫着:“停云,救救我——”
顾停云和顾时雨死死攥着拳,身体抖得厉害,双眼通红。
他们从小护到大的女孩,他们心中那个柔弱善良的青梅,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他们为了她,设计陷害阮念桃。
他们自以为在伸张正义,结果却成了帮凶。
两人突然冲开人群,江挽月看到他们,像抓到救命稻草:“停云,时雨,救我——”
可下一秒,她迎上的是两双布满血丝、冰冷刺痛的眼睛。
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江挽月!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背后教唆我伤害阮念桃!”
想到这么多年的谎言,想到阮念桃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想到上次在病房对峙时,她那从震惊、痛苦到最终死寂绝望的眼神。
他就无法控制地发抖,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慌。
顾时雨站在他旁边,看江挽月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我……”江挽月的眼神慌乱地闪烁:“我没有……都是阮念桃那个jian人陷害我,视频是合成的……”
“你还敢撒谎!”顾停云怒吼,猛地将她推开。
她扑上去拉他:“是她先欺负我的!我只是反击,停云你要相信我……”
“砰”的一声,顾时雨一脚踹在她胸口,将她狠狠踢飞出去。
周围的人立刻再次围了上去,对她拳打脚踢。
“警察!全部住手!”
警察冲了进来,将江挽月和受害人们带走调查,并且查封了所有证据。
此时,阮念桃已经到了机场,她退出直播软件,看了一眼网上的实时动态。
网络已经彻底沸腾,江家千金校园霸凌的新闻登顶热搜,顾停云和顾时雨的行为也被骂得体无完肤。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从包里拿出另一部旧手机开机。
她将相册里保存的流产手术同意书和胚胎照片,发给了顾停云和顾时雨。
然后,她取出电话卡折断,把手机扔进了机场的垃圾桶。
她没有回头,径直登上了飞机。
江挽月被押走时经过顾停云身边,她挣扎着,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
下一秒,她撞上了一双燃烧着怒火与恨意的眼睛。
她愣住了,随即被他狠狠甩开。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去医院打探消息的助理回来了:“少爷,阮小姐不在医院,护士说,她的奶奶……早在上周就已经过世了……”
“什么?”两人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助理:“不可能,奶奶去世,她怎么会不告诉我们!”
助理立刻补充:“死亡时间是上周五晚上十一点,我反复核实过了。”
上周五,正是他们在包厢里密谋对付她的那晚。
难道是因为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才没告诉他奶奶去世的消息吗?
顾停云突然想起,在机场的时候,江挽月曾拿走过他的手机说要查岗。
他立刻掏出手机查看,果然发现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短信记录都被清空了。
“该死!”
顾停云转身就往外跑,顾时雨紧随其后。
两人迅速上车,一路飙车赶回别墅。
别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一个U盘,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顾停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轻易相信了你。”
顾停云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眶瞬间红了。
顾时雨已经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了里面的文件夹。
里面全是阮念桃被霸凌了三年的证据!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是阮念桃发来的流产手术单和胚胎照片。
【如你们所愿,孩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怀孕了。
又亲手处理掉了。
两人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顾停云既嫉妒又心痛,而顾时雨,双眼已经通红。
那是他的孩子……他想起那晚她从洗手间出来时的眼神……
突然,顾停云一拳狠狠砸在顾时雨脸上,怒吼道:“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吗!”
顾时雨也红了眼,立刻回敬了一拳:“顾停云!你才是罪魁祸首!”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毫不留情地将对彼此的愤怒发泄出来;
只有拳头落在身上,才能暂时压下那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愧疚和悔恨。
直到两人都挂了彩,再也打不动,才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没过多久,顾停云猛地爬起来:“我要去找她!”
顾时雨立刻跟上,两人开车直奔阮念桃工作的医院。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