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儿媳怀孕在身,婆婆却处处使坏,丈夫偶然发觉,替妻子撑腰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9 20:24 2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温吞的刺,扎在我的耳膜上。我怀孕三个月,正是嗜睡的时候,而婆婆王桂花,雷打不动地要在客厅看她的年代剧,声音不大到盖过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她就觉得听不清。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温吞的刺,扎在我的耳膜上。我怀孕三个月,正是嗜睡的时候,而婆婆王桂花,雷打不动地要在客厅看她的年代剧,声音不大到盖过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她就觉得听不清。

我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去房间里躺一会。客厅的灯开得雪亮,晃得我有些眼花。眼角的余光里,我瞥见茶几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旧照片,是丈夫陈阳小时候和他妈妈的合影,照片里的王桂花年轻漂亮,抱着陈阳笑得一脸幸福。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人,嘴角下撇,眼神像淬了冰,冷冷地扫过我。

“然然,你又要去躺着啊?”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砂纸磨过心脏,“这孕妇是金贵,可也不能太娇气了。我们那会儿,怀着孕还得下地干活呢,孩子生下来照样健健康康的。”

我攥了攥手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妈,我有点累。”

“累?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不经事。”她嘟囔着,把遥控器拿起来,又把音量往上调了两格。

37。数字在屏幕右上角闪了一下,消失了。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陈阳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看到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摇头,不想让他为难。王桂花立刻接话:“没事,就是有点娇气。我跟她说,想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那才叫辛苦……”

又是“想当年”。这三个字是她的口头禅,也是她的武器。每当她想强调自己的权威和功劳时,这句话就会准时出现。

陈阳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水杯,柔声说:“去房间歇着吧,我给你倒杯温水。”

我点点头,逃也似的进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客厅里那嘹亮的电视剧配乐依然穿透门板,不依不饶。我躺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枕头下,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半盒苏打饼干。最近孕吐得厉害,闻不得油烟味,可婆婆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美其名曰“给孩子补营养”。我跟她提过一次,想吃点清淡的,她当时没说话,只是晚饭时,桌上多了一盘白水煮青菜,没放一粒盐。

陈阳问起来,她就叹着气说:“然然嫌我做的菜油腻,我这不想着法子给她弄点清淡的嘛。唉,我这当婆婆的,真是难做。当年我怀着陈阳,哪有这么挑嘴……”

那顿饭,陈阳心疼地看着我,又无奈地看着他妈。我为了不让他为难,硬是把那盘没味道的青菜吃了一半。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任何关于饮食的要求。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陈-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喝点吧,能舒服点。”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摸摸我的肚子,我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

“然然,妈她……她就是那个性子,没什么坏心。”他艰难地解释。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没什么坏心?真的吗?

前天晚上,我起夜,迷迷糊糊中看到婆婆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她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往客厅的加湿器里滴着什么。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香薰精油。可第二天,我闻到加湿器里飘出的味道,是一种很奇怪的、有点刺激性的草药味,闻了之后头晕胸闷。我上网查了一下,那味道很像一种有活血化瘀功效的草药,孕妇是禁用的。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趁婆婆出门买菜,我把加湿器里的水全倒了,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我不敢告诉陈阳,我怕他不信,更怕这个家因此掀起一场风暴。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习惯了息事宁人,总觉得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致命的缺陷。

陈阳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明天我休息,带你出去逛逛。”

他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看着我,欲言又止:“然然,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苦海。说什么?怎么说?说你妈可能想害你的孩子吗?

夜深了,我却毫无睡意。客厅的电视终于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关掉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想把那瓶可疑的“精油”找出来。

我不敢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像个贼一样在客厅里翻找。婆婆有把零碎东西塞在各种角落的习惯。我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没有。又去翻沙发垫的缝隙,还是没有。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阳台那个放杂物的储物柜上。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拉开柜门。一股樟脑丸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柜子里堆满了旧报纸、空瓶子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物。

我用手机微弱的光照着,一点点地往里翻。就在最里面的角落,我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玻璃瓶。我心里一紧,拿出来一看,借着月光,瓶身上贴着一张手写的标签,字迹歪歪扭扭——“红花油”。

我的血一下子凉到了脚底。红花油,活血化瘀,孕妇大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是婆婆房间的门开了。我吓得手一抖,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亮起,惨白的光照亮了我惊恐的脸,和手里那瓶致命的红花油。

王桂花就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翻什么呢?”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约1480字)

第1章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手里的红花油瓶子像一块烙铁,烫得我恨不得立刻扔掉。

“我……我起来喝水,看到柜子没关好,就想顺手关一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连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苍白无力。

王桂花的目光从我脸上,缓缓移到我手里的瓶子上,又移到地上亮着屏幕的手机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来,弯腰捡起手机,递给我。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东西放回去,早点睡吧。”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机械地把红花油塞回柜子深处,关上柜门,几乎是逃回了卧室。我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睡衣。

她看见了。她什么都知道。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第二天早上,我破天荒地起晚了。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陈阳已经上班去了,床头柜上留着他写的字条:“老婆,给你热了牛奶在保温杯里,记得喝。晚上回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那家草莓蛋糕。”

我心里一暖,昨夜的恐惧似乎被这温暖的字条驱散了一些。也许,是我想多了?或许那红花油是婆婆自己关节痛要用的,只是不小心被我发现了?我努力地为她找着借口,也为这个家寻找着和平的可能。

我走出卧室,王桂花正在厨房里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鸡汤味。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走到厨房门口。

“妈,早上好。”

她没回头,只是用勺子撇着汤里的浮沫,应了一声:“嗯。醒了就去洗漱吧,汤快好了,今天给你炖了乌鸡汤,大补的。”

她的语气如常,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这让我更加不安。未知的危险,远比已知的冲突更让人恐惧。

洗漱完,我坐在餐桌前,王桂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我面前。金黄色的鸡油漂了厚厚一层,几颗红枣和枸杞在其中沉浮。我看着那碗汤,胃里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快喝吧,趁热喝。这可是我托人从乡下买的老母鸡,专门给你补身子的。”她坐在我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凑到嘴边,那股油腻的味道熏得我一阵干呕。我立刻放下勺子,捂住了嘴。

“怎么了这是?”王桂花明知故问。

“妈,有点腻,我……我喝不下。”

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标志性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就知道。我这辛辛苦苦一大早起来给你炖汤,你倒好,一口都不喝。林然,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你怀了个孩子就有多了不起。我们老陈家,可不缺你这一个儿媳妇。”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红了眼眶,胸口堵得厉害。懂事,是成年人世界里最苍白的自我安慰。我一直以为我的忍让和懂事,能换来家庭的和睦,到头来,却只换来了她的得寸进尺和变本加厉。

“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就是那个意思!”她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嫌我这个农村来的老婆子伺候得不好呗!你要是觉得我碍眼,我走!我回老家去,不在这儿给你们添堵!”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要回房收拾东西。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知道,只要我此刻服软,她就会顺势坐下,然后继续用她那套“我都是为你好”的理论给我洗脑。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好啊。”我听到自己冷静地说,“您要是觉得在这儿住得不舒心,就回老家歇一阵子。等我生完孩子,我和陈阳再接您过来。”

王桂花的动作僵住了。她大概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愣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

“你……你这是在赶我走?”她颤抖着手指着我。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一点空间,冷静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阳打来的视频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陈阳放大的脸,他笑着问:“老婆,干嘛呢?想我了没?”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桂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对着屏幕声泪俱下:“儿子啊!你快回来吧!你媳妇她……她要赶我走啊!我这把老骨头,辛辛苦苦来城里伺候她,她还嫌我碍手碍脚……我没法活了啊……”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着屏幕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又看了看我煞白的脸,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妈,然然,你们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陈阳焦急的脸,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演技精湛的婆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百口莫辩。

王桂花还在哭诉:“她嫌我做的汤油腻,一口都不喝,还说让我回老家去……儿子,妈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妈这就走,这就走……”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知道,我又输了。在这场婆媳的战争里,会哭的孩子,永远有糖吃。而我这个“懂事”的成年人,只能默默咽下所有的委屈。

(约1950字)

第2章

电话那头,陈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妈,您别哭,然然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怀孕了,口味是有点挑,您多担待点。然然,你也跟妈道个歉。”

让我道歉?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前因后果,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王桂花立刻止住了哭声,把手机递还给我,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你看,我儿子还是向着我的。

我接过手机,看着屏幕里陈阳那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又酸又涩。

“然然?”陈阳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对着手机说:“对不起,妈。我不该那么说话。”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桂花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餐桌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歉了就行。快,把汤喝了,别浪费了。”

我看着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鸡汤,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我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进卫生间,锁上门,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才虚脱地靠在墙上。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第一次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感到了一丝恐惧。我能保护好他/她吗?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那天下午,王桂花像是为了弥补我早上的“委屈”,特意提出要教我用新买的智能烤箱。那是陈阳前几天刚买的,说可以给肚子里的宝宝烤点无添加的小饼干。

她拿着说明书,戴着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那一瞬间,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努力地想跟上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

“这个……预热……是要按哪个键?”她指着烤箱上的一排按钮,有些茫然地问我。

我走过去,耐心地指给她看:“妈,是这个。先按‘功能’键,选到‘上下烤’,然后再按‘预热’。”

“哦哦,这样啊。”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时间怎么调?”

我一步步地教她,她学得很慢,同一个问题要问好几遍。但我没有不耐烦,这难得的平静让我暂时忘却了早上的不快。我们一起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成功地让烤箱预热了起来。

她很高兴,像个得了奖状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嘿,还挺简单的嘛!等我学会了,天天给我的大孙子烤饼干吃!”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也许,她真的只是寂寞了,只是用错了表达爱的方式。

然而,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晚上陈阳回来的时候,王桂花一反常态地没有抱怨,反而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下午的“学习成果”。

“儿子,你看,妈学会用烤箱了!明天我就给你媳妇烤蛋糕吃!”

陈阳很高兴,夸了她好几句,又转头对我说:“老婆,你看,我就说妈没什么坏心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王桂花果然一大早就起来倒腾那个烤箱。我在房间里都能闻到一股焦味。等我出去的时候,她正从烤箱里端出一盘黑乎乎的东西。

“哎呀,火候没掌握好,烤糊了。”她有些懊恼地说。

我走过去一看,那哪里是蛋糕,简直就是一盘黑炭。

“妈,没事,第一次都这样,多试几次就好了。”我安慰道。

她点点头,把那盘“黑炭”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她突然一拍大腿,说:“对了,我昨天跟你张阿姨视频,她说她孙子吃的那个进口奶粉特别好,DHA含量高,吃了孩子聪明。我把牌子记下来了,你让陈阳也去买几罐。”

说着,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英文牌子。

我看着那张纸条,心里咯噔一下。张阿姨是她老家的一个邻居,前天下午,她就是跟张阿姨视频,然后我听到了她抱怨我的那些话。

我没有接那张纸条,只是淡淡地问:“妈,您昨天跟张阿姨视频,都聊什么了?”

王桂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标志性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神躲闪:“没……没聊什么,就随便拉拉家常。”

“是吗?”我追问,“我怎么好像听到您说,我懒,还挑食,不好伺候?”

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桂花没想到我会当面戳穿她,她愣了几秒,随即恼羞成怒:“你偷听我打电话?!”

“我没有偷听。您在客厅打电话,声音那么大,我想听不见都难。”

“我那是……我那是跟她诉诉苦!我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憋屈,我说几句怎么了?你还管我跟谁打电话了?”她开始胡搅蛮缠。

“您诉苦可以,但您不能颠倒黑白,跟别人说我的坏话。”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说你坏话了?我哪句说错了?你是不是嫌我做的菜油腻?你是不是天天躺在床上不动弹?我这把年纪了,还得看你脸色,我找谁说理去?”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但一定是个可以讲委屈的地方。可我的委屈,又能向谁讲?

“我那是孕吐,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我那是嗜睡,医生说孕早期很正常!”我终于忍不住,冲她喊了出来。

“借口!都是借口!你们城里姑娘就是娇气!”她也拔高了音量,寸步不让。

我们俩就在客厅里,像两只好斗的公鸡,互相怒视着,谁也不肯退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我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小腹传来一阵阵下坠般的疼痛。

我脸色一白,捂住了肚子,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王桂花看我脸色不对,也吓了一跳,语气软了下来:“你……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我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那……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我疼得弓起了身子,点了点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拿手机,哆哆嗦嗦地给陈阳打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子……你快回来……林然她……她肚子疼得厉害……”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躺在出租车后座,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王桂花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跟你吵架就好了……我的大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惊恐和悔恨的脸,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约1980字)

第3章

到了医院,我被直接推进了急诊室。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我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的宫缩,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住院保胎。

陈阳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他冲进来,一脸煞白,看到我没事,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医生怎么说?”他握着我冰凉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了,就是有点先兆流产,要住院观察几天。”我虚弱地笑了笑,想让他安心。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桂花,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妈,到底怎么回事?”

王桂花被他看得一哆嗦,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她那么金贵,说两句就动了胎气……”

“说几句话?”陈阳的音量提高了几分,“你们在电话里吵得我在这边都听见了!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让她喝鸡汤,她不喝,还顶撞我……”王桂[{"thought": "The user wants me to continue the story, following all the previously established rules. I need to pick up where I left off and advance the plot according to my plan.

Current Situation:

- Lin Ran (我) is in the hospital for observation due to stress-induced contractions (先兆流产).

- Chen Yang (陈阳) has just arrived and is confronting his mother, Wang Guihua (王桂花).

- Wang Guihua is trying to downplay her role and blame Lin Ran for being "too sensitive."

My Plan for this Chapter (Chapter 3):

- Word Count: ~1800-2000 words.

- Key Plot Points:

1. The hospital confrontation continues. Chen Yang is angry but ultimately gets swayed by his mother's emotional manipulation (crying, playing the victim). Lin Ran is disappointed.

2. Lin Ran's flaw (conflict avoidance) kicks in. She downplays the incident to Chen Yang to avoid a bigger fight, reinforcing his belief that it's just a minor婆媳 tiff. This is a crucial turn caused by her flaw.

3. They go home. A period of tense peace. The MIL seems to behave better, but it's just for show.

4. Mini-climax (~5000 words total): The MIL "loses" the expensive pregnancy vitamins Chen Yang bought. This is a more calculated, malicious act than the previous ones.

5. Secret Revelation Scene (Stairwell): This is a key requirement. Chen Yang, perhaps taking out the trash, finds the discarded vitamins in the stairwell trash can. This is the moment his suspicion is truly ignited. He realizes his mother is lying.

6. Golden Sentence (~6000 words total): "沉默,有时不是默认,而是一场盛大的内心海啸。" (Silence is sometimes not acquiescence, but a grand internal tsunami.) This fits perfectly with Lin Ran's internal state after the hospital incident and Chen Yang's state after finding the vitamins.

7. Signature Action: Wang Guihua's hand-wiping on her apron. Chen Yang's brow-furrowing.

8. Pacing: The hospital scene is the immediate aftermath. The "lost" vitamins and their discovery will be the chapter's main suspense arc.

Step-by-step execution:

1. Continue the hospital scene: Wang Guihua will start crying and playing the victim card. She'll talk about how hard it is for her, how she's doing everything for them. Chen Yang, caught between them, will soften. He'll end up comforting his mom, asking Lin Ran to be more understanding. This will be a huge blow to Lin Ran.

2. Lin Ran's reaction: She won't argue. She'll just be silent and disappointed. This silence is where the "internal tsunami" golden sentence will be relevant. Her core flaw—avoiding a major blow-up—will lead her to tell Chen Yang later, "It's okay, I was emotional too." This directly causes the next plot point: Chen Yang relaxes his guard.

3. The calm before the storm: Back home, Wang Guihua is overly solicitous. She makes bland porridge, speaks softly. It's an act. Chen Yang sees this and thinks the crisis is over.

4. Introduce the vitamins: Chen Yang buys expensive, imported pregnancy vitamins. He makes a point of telling his mom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his sets up the next conflict.

5. The vitamins "disappear": A few days later, Lin Ran can't find the vitamins. Wang Guihua helps her look, acting innocent and anxious. "哎呀,放哪了呢? 是不是你记错了?" (Oh dear, where could they be? Are you sure you remember correctly?).

6. The discovery: Chen Yang goes to throw out the trash. He notices the bin in the stairwell is overflowing. On top, he sees the distinct packaging of the vitamins he just bought. This needs to be a quiet, impactful moment. No dialogue. Just him standing there, the realization dawning on him. The setting (stairwell) matches the prompt's requirement for a secret revelation.

7. Chen Yang's internal shift: This is where I can use a brief third-person perspective switch to show his thoughts. He connects the dots: the red flower oil incident (which Lin Ran probably downplayed), the fight, and now this. He understands his mother is actively sabotaging his wife. He feels a mix of anger, betrayal, and guilt.

8. Concluding the chapter: Chen Yang returns to the apartment. He looks at his mother, who is humming a tune in the kitchen, and then at Lin Ran, who is listlessly watching TV. He doesn't say anything. The chapter ends on this tense silence, setting up the next phase where he starts observing his mother.

This structure hits all the required points for this section: the plot twist of finding the vitamins, the use of the stairwell scene, the upcoming golden sentence, and the progression of the conflict driven by the protagonist's flaw. I'll be careful with the word count to place the golden sentence correctly around the 6000-word mark.

花还在辩解,陈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够了!”他低吼一声,打断了她。医院走廊里很安静,他这一声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了路过护士的侧目。

王桂花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没敢再出声。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转头对我说:“然然,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拉着王桂花就往外走。我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要是再这样,就回老家去吧!我不需要你来‘伺候’!”

接着,是王桂花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现在为了个女人就这么对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声音渐行渐远,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陈阳终于肯为我出头而感动,还是在为这个家已经撕开的裂痕而悲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阳一个人回来了。他眼圈有点红,脸上写满了疲惫。

“妈回去了。”他坐在我床边,声音沙哑。“我让她先回去住几天,等你出院了再说。”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轻声说:“对不起,然然。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就这一句话,我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我转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痛哭起来。他没有劝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后背。

出院那天,陈阳来接我。家里果然没有王桂花的身影,她回了她在郊区租的小房子。没有了婆婆在,家里的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我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陈阳对我呵护备至,他请了几天假,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陪我散步,晚上给我讲故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时那段甜蜜的日子。

我天真地以为,风暴已经过去。我的妥协和忍让,终于换来了丈夫的理解和家庭的安宁。然而,我忘了,我的核心缺陷——这种深入骨髓的、对冲突的恐惧和息事宁人的习惯,正在为下一场更大的风暴埋下伏笔。

一个星期后,王桂花回来了。

是她自己拖着行李箱回来的。那天我正在午睡,被开门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她站在客厅里,眼圈红红的,人也憔悴了不少。

陈阳跟在她身后,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然然,”他走过来,小声说,“妈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她知道错了,让她回来吧,啊?”

王桂花也走了过来,站在我床前,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然然,之前是妈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这是她第一次向我服软。

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脸,我心软了。毕竟,她是陈阳的母亲,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奶奶。我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些事,让他们母子离心吗?

“妈,您回来就好。”我从床上坐起来,对她笑了笑。

于是,王桂花又住了下来。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她不再逼我喝油腻的鸡汤,说话也轻声细语了许多,甚至会主动问我想吃什么。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摸着我的肚子,跟未出世的宝宝说话。

“我的大孙子/大孙女哟,你可要乖乖的,快快长大……”

每当这时,她脸上都会露出那种慈祥又满足的笑容。陈阳看到这一幕,总会欣慰地对我说:“你看,我就说妈会改的。”

我也以为她改了。直到那瓶昂贵的孕期维生素不翼而飞。

那是陈阳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对胎儿大脑发育特别好。小小一瓶,花了他将近两千块钱。他宝贝得不行,特意叮嘱我每天都要按时吃。

那天早上,我起床后习惯性地去拿维生素,却发现瓶子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放错了地方,把床头柜、梳妆台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妈,您看到我那瓶黄色的维生素了吗?”我问正在拖地的王桂花。

她停下动作,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维生素?没看见啊。是不是你自己放哪儿忘了?”她标志性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还很热心地帮我一起找。

我们把整个卧室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踪影。

“哎呀,这可怎么办?那么贵的东西。”王桂花比我还着急,“你再好好想想,昨天最后一次见它是在哪儿?”

我想了想,说:“就在床头柜上。我昨晚睡觉前还吃了的。”

“那怎么会不见了呢?难不成……长腿跑了?”她说着,自己都笑了。

我也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孕傻,随手放忘了。

晚上陈阳回来,听说维生素不见了,也很着急。但他看我情绪不高,就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丢了就丢了,我再托朋友买。你别为了这个不开心,影响到宝宝。”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两天后,陈阳下楼去扔垃圾。

我们住的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每层都放着一个大的绿色垃圾桶。他拎着垃圾袋下楼,走到三楼的拐角处,看到保洁阿姨正在清理那层的垃圾桶。

“师傅,今天垃圾怎么这么多?”他随口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保洁阿姨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谁,什么都往这里面扔。你看这个,这么好的瓶子,花里胡哨的,也给扔了。可惜了。”

说着,她从一堆烂菜叶子里捡起一个黄色的塑料瓶,递给陈阳看。

陈阳的目光落在那个瓶子上,瞳孔骤然一缩。

那正是他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那瓶维生素,瓶身上的英文商标和独特的瓶盖设计,他一眼就认了出来。瓶子还是满的,盖子拧得紧紧的,只是瓶身上沾了些污渍。

他接过瓶子,说了声“谢谢”,脑子里却像有惊雷炸过。

他拎着垃圾袋和那瓶失而复得的维生素,站在楼梯间里,一动不动。冰冷的穿堂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我跟他提过,加湿器里有奇怪的味道。

想起我住院那天,我苍白的脸和母亲躲闪的眼神。

想起我出院后,他问我到底跟妈吵什么,我只是沉默,然后摇摇头说“都过去了”。

沉默,有时不是默认,而是一场盛大的内心海啸。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婆媳矛盾,是两代人生活习惯的碰撞。他以为只要他从中调和,只要我多些忍让,母亲多些改变,一切就会好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手握着这瓶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昂贵的维生素,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不是意外。这是蓄意。

他慢慢地走上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打开家门,王桂花正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准备晚饭,而我,正靠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安静地睡着了。

一切看起来那么温馨,那么祥和。

可陈阳的手心,却攥出了冷汗。他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这个“家”,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约1990字)

第4章

陈阳没有声张。

他悄悄地把那瓶维生素藏进了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像往常一样,换鞋,洗手,走到沙发边,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回来啦?”

“嗯,吵醒你了?”他声音温柔,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没有,也差不多该醒了。”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晚饭时,王桂花炖了排骨汤,殷勤地给我盛了一大碗。“然然,多喝点,补钙。”

陈阳看着那碗汤,突然开口:“妈,然然那瓶维生素,还没找到吗?”

王桂花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没有呢。估计是然然自己不小心,跟垃圾一起扔了吧。可惜了那好几千块钱。”

“是啊,是可惜了。”陈阳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那东西对孩子好,丢了也只能再买了。”

“可不是嘛。钱都是小事,主要是对我的大孙子好就行。”王桂花立刻接话,表现得比谁都在意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没有察觉到他们对话里的暗流涌动,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从那天起,陈阳变了。

他不再劝我要“多担待”,也不再说“妈没什么坏心”。他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也更细心。

他会不动声色地把我面前那盘明显放多了盐的菜,换到他自己面前。

他会在王桂花又开始讲她“想当年”的英雄事迹时,笑着打断她:“妈,那些故事然然都听八百遍了,快让她吃饭吧,菜都凉了。”

他甚至会在王桂花把电视音量调到35的时候,走过去,拿起遥控器,默默地调回到20。

王桂花有些不悦,瞪了他一眼:“调那么小声,听得见吗?”

“听得见。”陈阳淡淡地说,“然然要休息。”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这样的小事,明确地站在我这边。王桂花悻悻地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她的标志性动作——在围裙上擦手——也显得有些焦躁。

我感受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心里又暖又酸。他终于看见了我的委屈。

我们之间,开始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事,我们都不说,但我们都懂。

一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然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妈做了一些让你很难过的事,你会告诉我吗?”

我身体一僵。

黑暗中,我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我想起那瓶红花油,想起那些被故意做得很油腻的饭菜,想起她在电话里对我的诋毁……一桩桩一件件,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我该告诉他吗?告诉他,你的母亲,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欢迎我和这个孩子的到来。

我的懦弱和对家庭完整的渴望,再一次占了上风。我怕,我怕真相一旦揭开,这个家就彻底散了。这是我性格里的核心缺陷,它驱使着我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粉饰太平。

“没有。”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睛,“都过去了。妈现在对我挺好的。”

他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把我更紧地搂在怀里。

“睡吧。”

我不知道,我的这次隐瞒,让他下了一个更决绝的决心。

第二天,陈阳说公司发了一个新的智能摄像头,可以看家,他准备装在客厅,方便我们随时看看家里的情况。

王桂花一听,立刻反对:“装那玩意儿干啥?家里又没外人,搞得跟防贼似的。我在这儿,还能让人把家搬空了不成?”

“妈,这不是防贼。”陈阳耐心地解释,“这是高科技。比如我们出去旅游了,随时能看看家里的情况。而且它还有通话功能,以后您一个人在家,我们也能随时跟您说说话。”

他把那个摄像头说得天花乱坠,王桂花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没再反对。

陈阳把摄像头装在了客厅电视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对着沙发和大部分活动区域。

从那天起,一场无声的记录,开始了。

一开始,镜头里的画面很正常。王桂花拖地,看电视,跟我说话。但很快,当她以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另一面,就在镜头前暴露无遗。

我午睡的时候,她会走到我房门口,侧耳听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回到客厅,对着我的房门,用口型无声地骂一句什么。

陈阳给我买了新鲜的荔枝,我吃了几颗,剩下的放在冰箱里。她会趁我不在,把荔枝拿出来,一颗一颗地剥掉,然后扔进垃圾桶,嘴里还念念有词:“吃这么多凉性的东西,还想不想要我孙子了!”

最让我心寒的一幕,是关于那盆我养了很久的兰花。那是我最喜欢的一盆花,一直长得很好。可那段时间,叶子开始莫名其妙地发黄、枯萎。我以为是自己没养好,心里还挺难过。

直到陈阳打开了那天的录像。

视频里,王桂花端着一杯滚烫的开水,走到那盆兰花旁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然后直接把开水浇进了花盆里。

看着那盆被活活烫死的兰花,我浑身发冷。她恨的不是那盆花,她恨的是我。

陈阳坐在我旁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陈阳……”我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得像铁。

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然然,”他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比任何解释都更让我心痛。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争吵,而是你明明在流血,他却以为你在耍脾气。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我身上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客厅里,王桂花还在看她的年代剧,电视机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是35。那声音,此刻听起来,无比的讽刺。

“我们……怎么办?”我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窗户里,或许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明天,”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得像一块磐石,“我们谈谈。”

(约1970字)

第5章

第二天是周末。

王桂花并不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她甚至心情很好,一大早就去买了新鲜的豆浆油条,还特意给我煎了两个荷包蛋。

“然然,快来吃,今天这油条炸得特别脆。”她招呼着。

我看着她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副面孔?

陈阳坐在餐桌主位,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喝了一口豆浆,淡淡地说:“妈,今天我们一家人,开个家庭会议。”

王桂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什么会?我们家好好的,有什么好开会的。”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说开了比较好。”陈阳放下豆浆碗,目光扫过我,又落在他母亲身上。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王桂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不安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陈阳没有马上开口,他站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

“妈,您还记得然然那瓶维生素吗?”他问。

提到维生素,王桂花眼神闪躲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记得啊,不是不小心弄丢了嘛。”

“是吗?”陈阳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那您看看这个。”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有些晃动,是陈阳下楼时手机录的。镜头里,保洁阿姨从垃圾桶里捡起一个黄色的瓶子,递给了他。那个瓶子,王桂花化成灰都认得。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花两千块钱给然然买的安胎维生素,会出现在三楼的垃圾桶里吗?”陈阳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王桂花的心上。

“我……我不知道……”她还在嘴硬,“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那这个呢?”陈阳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这一次,是客厅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清晰的镜头里,王桂花趁我午睡,把冰箱里的荔枝一把抓出来,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还有这个。”

陈阳面无表情地,一个接一个地播放视频。有她对着我房门无声咒骂的,有她故意在我爱吃的菜里放多盐的,还有……她把开水浇进我兰花盆里的。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王桂花的脸,从煞白变成了猪肝色。她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为什么?”我终于开口问她,声音沙哑,“妈,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您要这么对我?”

王桂花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你哪里做得不好?”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要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哪里都好!你一进门,我儿子就不是我儿子了!他心里眼里全是你!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被你这个外人抢走?”

“我怀着他的时候,受了多少罪!我为了他,吃了多少苦!现在他长大了,有本事了,就忘了我这个当妈的了!他给你买几千块的维生素,给我买过什么?他记得你的生日,记得情人节,他什么时候记得过我的生日?”

她越说越激动,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嫉妒、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我就是看不惯你!看不惯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我儿子全部的爱!我就是要折腾你,我就是要让你不痛快!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她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我被她这番话,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懂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婆媳关系。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她恨的,不是我这个具体的人,而是“儿媳”这个身份。她恨的,是那个夺走了她儿子注意力的“入侵者”。

有些真相,你以为是救赎,拿到手才发现是更重的枷索。

陈阳站了起来,走到他母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所以,你就想害死你的亲孙子?”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冷得像冰。

提到“孙子”,王桂花的气焰瞬间灭了下去。她慌乱地摆手:“我没有!我没想害他!我就是……我就是想给你媳妇一点教训……”

“教训?”陈阳冷笑一声,“往加湿器里滴红花油,也是教训?把孕妇禁食的荔枝扔掉,也是教训?妈,您这是在杀人!”

“红花油”三个字一出,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阳。他怎么会知道?

陈阳仿佛知道我的疑问,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然然。那天你住院,我问了医生。医生说你闻到了一种有活血功效的草药味,我才想起来,你之前跟我提过加湿器的事。是我……是我太大意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和我一样,都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王桂花彻底崩溃了。她没想到,自己做得最隐秘的一件事,也被儿子知道了。

她“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抱着陈阳的腿,嚎啕大哭。

“儿子!妈错了!妈真的错了!你原谅妈这一次吧!妈就是一时糊涂啊!我不想的,我不想害我孙子的!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求你别不要妈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狼狈,这么真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成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婆,和站着一动不动的陈阳,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家”,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约1980字)

第6章

陈阳没有去扶她。

他就那么站着,任由王桂花抱着他的腿哭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冷硬的雕塑。

“妈,您起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陈家,不兴下跪这一套。”

王桂花哭声一顿,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乞求。

陈阳慢慢地蹲下身,与她平视。

“您知道吗?我小时候,您是我心里最伟大的人。我爸走得早,是您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您在工厂里三班倒,手上磨的全是茧子,就为了给我交学费,为了让我能吃上一顿肉。”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王桂花的哭声渐渐小了,怔怔地听着。

“我上大学那年,您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自己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您总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那时候,我相信这句话,比相信任何东西都更坚定。”陈阳的标志性口头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我工作了,谈恋爱了,结婚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好好孝顺您,让您过上好日子。我把您接过来,想让您享享清福。可是,您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您把您的‘好’,变成了一把刀子,插在我最爱的人心上。您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颠倒黑白。您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以为我傻吗?”

“不……不是的,儿子……”王桂花慌乱地摇头。

“不是?”陈阳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瓶被他藏起来的维生素,和另一件东西——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是那瓶红花油。

“这是物证。”

然后,他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正对着她。

“这是人证。”

屏幕上,是我苍白憔悴的脸。

“妈,您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桂花看着那些东西,看着屏幕上的我,最后,她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成年人的崩溃,是从决定不再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开始的。而王桂花的崩溃,是从她所有伪装都被撕碎的那一刻开始的。

“一句错了,就完了吗?”陈阳问。

王桂花不说话,只是流泪。

“从今天起,”陈阳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您搬回您自己的房子去住。每个月,我会给您打生活费,一分不会少。我会定期去看您,给您买东西,尽我做儿子的义务。但是,这个家,您不能再住了。”

“不!”王桂花尖叫起来,猛地扑过来,想抓住陈阳。“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要赶我走!你不要我了!”

“是您,先不要这个家的。”陈阳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你个没良心的!”王桂花见乞求无用,又开始咒骂,甚至带上了一丝乡音,那是她情绪激动到极点的表现。

“如果您觉得,养我长大,就是为了控制我的人生,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子,那这份‘养育之恩’,我宁可不要。”陈阳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王桂花彻底绝望了。她坐在地上,不再哭喊,也不再咒骂,只是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台曾经被调到37的电视机,此刻是黑色的。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智能摄像头,也完成了它的使命,静静地待在角落。

我走到陈阳身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他反手将我握紧,掌心传来他细微的颤抖。

我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他比我更痛。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他承诺要守护一生的妻儿。无论怎么选,都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陈阳……”我轻声叫他。

他回过头,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以后,有我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王桂花,突然站了起来。她没有再看我们一眼,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反锁。

我和陈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妈!”陈阳走过去敲门,“您开门!您想干什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妈!您再不开门我踹了!”陈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焦急和恐惧。

还是没有声音。

陈阳退后两步,正准备撞门,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王桂花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但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只有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她走到我们面前,停下脚步,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腰。

对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

她说完这两个字,没有再看我们任何一个人,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发出沉重的一响,像一个时代的终结。

(约1990字)

第7章

王桂花走了。

她走得很决绝,没有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陈阳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微信,她不回。他去她租的那个小房子找她,房东说她已经退租,回老家了。

陈阳不放心,又拜托老家的亲戚去看看。亲戚回话说,人是回去了,把自己关在老宅里,谁也不见,饭都是托邻居从门缝里递进去的。

陈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立刻买票回老家。

我拉住了他。

“让她自己静一静吧。”我说,“我们现在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陈阳看着我,满眼都是挣扎和痛苦。“可是,我怕她想不开……”

“她不会的。”我摇摇头,很笃定地说,“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

在我的坚持下,陈阳最终没有回去。他只是每天都给老家的亲戚打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人没事,就是不肯见人。

没有了王桂花的日子,家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我不用再担心饭菜里被多放了盐,不用再忍受震耳欲聋的电视剧声,不用再害怕加湿器里被滴了什么不该滴的东西。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养胎,吃自己想吃的东西,睡安稳的觉。

可是,我并不快乐。

这个家,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虽然还在,却已经泄了气。我和陈阳之间,也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霾。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王桂花”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却像一个幽灵,盘踞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会在吃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空着的那个位置,不约而同地沉默。

我们会在看电视的时候,陈阳拿起遥控器,习惯性地想把音量调大一点,然后又默默地放下。

一天晚上,我起夜,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推开门,看到陈阳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一张老照片发呆。

那是我在茶几下看到过的那张,他小时候,和他母亲的合影。

“还没睡?”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他吓了一跳,赶紧关掉照片。

“吵醒你了?”

“没有。”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在想妈?”

他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陈阳,”我轻声说,“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

“我没有后悔。”他打断我,声音有些生硬。“我只是……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转过身,把我拉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总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如果我能处理得更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不是你的错。”我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背,就像那天他在医院里安抚我一样。

“是我的错。”他说,“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睡衣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我们都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而我们,有的是时间。

几个月后,我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七斤二两,很健康。孩子的小名叫“安安”,我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喜乐。

安安满月那天,我们办了一个小型的满月酒,只请了几个最亲近的朋友。

酒席上,朋友问起陈阳的妈妈怎么没来。

陈阳端着酒杯,笑了笑,说:“她老家有事,走不开。”

没有人再追问。

晚上,我喂完奶,把安安哄睡着。走到阳台,看到陈阳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掉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医生说,不能让孩子闻到烟味。”

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把我揽进怀里。

“然然,谢谢你。”他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安宁。

阳台上,那盆被开水烫死的兰花,早就被我扔掉了。原来的位置上,换上了一盆新买的茉莉。洁白的小花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家的亲戚打来电话,说王桂花终于肯出门了,也肯跟人说话了。只是人瘦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

挂了电话,陈阳看着正在婴儿床里熟睡的安安,看了很久。

第二天,他买了一张回老家的高铁票。

临走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换鞋。他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我突然说:“陈阳,你跟妈说,我们等她回来。”

他系鞋带的动作顿住了,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走了。

我回到客厅,安安醒了,正在咿咿呀呀地叫着。我把他抱起来,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我抱着他,走到客厅的电视机前。

那台电视,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遥控器就放在电视柜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我伸出手,拿起遥控器,拇指在那个红色的电源键上,轻轻地摩挲着。

我的指尖,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只是把遥-控器,重新放回了原处。然后抱着安安,转身走向了洒满阳光的阳台。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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