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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书评数:5371 当前被收藏数:32398 营养液数:10526 文章积分:516,116,224
文案:
[年龄差5/先孕后爱/细水长流/婚恋甜文]
温晚宜,大学四年独立优异,履历直拿知名头部投行offer。
入职前一晚春宵一度,睡了个颜值天菜。
一月后,她收获一张孕检通知单,同时还有一张执行总裁的私人名片。
江叙深,知名豪门贵公子,顶层投行创始人,旁人可望不可及的显赫存在,可没人知道,他是温晚宜新入职公司的老板。
新老板年轻有为,在职员眼里是十足的事业批,也是冷淡俊美的颜值咖。
温晚宜本想把这事隐藏,却在那晚见客户时意外和男人一起看到那张孕检单。
她面上淡定,心快到要跳出来。
江叙深矜贵脸庞淡然,说话却沉着稳定。
“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领个证。”
-
在外,温晚宜是他的投行职员,对内,她是他的江太太。
温晚宜一心想做事业,认定这场婚约只是一时。
可那天和客户商谈太晚,饭局门口遇到他。
男人容颜淡冷,声音微沉:“江太太是不是忘了,明天还有个产检。”
起初江叙深只是客卧睡,同居两月后改客厅,再两月,搬到主卧。
再两月,已经习惯深夜披外衣亲自去为温晚宜打包一份三环外的酸汤。
温晚宜有意见:“不是说好只睡侧卧?”
江叙深:“正常夫妻联络感情权益。”
投行事业节节高升,就连起初只是声名鹊起的温晚宜工作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商业晚宴江氏太子爷陪妻出行,众目睽睽替她换鞋更衣,有人询问这么多年江氏高升是谁在其中承担主心骨作用。
江叙深沉静回答:“江太太的功劳。”
-
认识温晚宜前,江叙深是清醒的不婚主义。
可后来他才知道,她是他追求一生的理想。
矜贵总裁×温柔独立
内容背景虚构无真实,工作及内容皆有私设,勿代入
试读:
·
温晚宜出去,却没有去哪里,而是短暂找了位置坐下休息。
经过一个工作人员,她问了句:“这里有什么可以喝的么?”
她虽然能在父亲公司说上两句话,但不常来这,对这儿实在不熟。
这里员工也知道她是温家大小姐。
“有咖啡,柠檬水,还有朗姆酒特调的冰饮。”
对方看着温晚宜额上微微冒冷汗,只以为她是天气热的。
殊不知温晚宜压了压快要心悸的心跳,思索:“我不能碰酒之类,你帮我简单拿点热饮吧。”
员工妹子还好奇她是怎么了,连酒也碰不了,但还是转头去帮她拿。
温晚宜坐在原处,一手轻抚着腹部,又偏头看了看自己脚踝。
今天一大早去了医院,跑上跑下好多遍,临时又遇着那两个人掉转杀温高峯公司来,她不太有精力应付最近的连轴转,特别是她工作时间还需要穿高跟鞋。
温晚宜才发现自己脚后跟有些磨破皮了,可没办法,她还得继续撑着。
待会儿江叙深这儿不好好解决走不了,再者,她的尊严也不允许她轻易服输。
“陆承宣,你在吗,现在在哪?有没有时间帮我拿个东西。”
温晚宜给死党打电话过去时,对方在某家酒吧聚,电话拨通那瞬间里边传来嘈杂音乐声,随着她电话打去而戛然而止。
陆承宣:“做什么?”
温晚宜:“我情况有点紧急,你最近要是去奢圈店买东西顺便帮我带两双平底鞋,我时间走不开,明天的工作还有会议。现在的鞋子很不好穿。”
陆承宣:“你家就没个平底鞋代步下?”
温晚宜:“只有高跟鞋。”
为彰显她职场女性的高知气质,温晚宜肤浅地只购选的小高跟。
可没想到,回国没两个月她怀了孕,还踩着高跟走了这么久的路。
温晚宜暗暗在心里想回头一定要买两双足力健。
“好哦,你也适当休息下,人流的事情有着落了吗,处理好了吧。”
温晚宜:“没有,江叙深知道了,他现在正在我爸公司。”
“你爸公司??”陆承宣的声音隔着听筒也拦不住,“那不是完蛋了,他有没有说你什么,商量这事别的解决方法了吗。”
“没有,他没有怎么说,但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帮我送双平底鞋过来吧,我现在脚后跟磨破了皮,走不了路,又实在抽不开空,麻烦你了。”
“别说这客气话,鞋子随时可以送,就是担心你在江叙深那儿不好说。”
陆承宣:“你知道他不是咱俩都能比拟的,你要能好好说那就好好解决,要不行,到时候医院让他陪你去手术,最好把损失费和医药费都给补齐了,要他付起男人责任。”
一句男人责任要温晚宜也不知怎么回应。
事实上别说找江叙深对峙,她现在甚至是连那人面也不想再见。
简单的几句对话都要她冷汗直冒。
温晚宜不敢想后续要他陪自己解决该多繁琐。
展厅的门刚好打开。
江叙深在一群助理的簇拥下走出来。
男人周身气质完全不是他人可以相融,那张脸庞削瘦而有魅力,温晚宜的视线都不自觉被吸过去。
她放下手机,说:“他过来了,我先挂了。”
手机放回口袋时正听到温高峯的话:“总之江总,很感谢您今天莅临我们载平,日后要有新合作想法或是家中需求,随时找我。”
江叙深抬起眼皮,却只见起身站在公司大厅前台边的女人。
那拘谨的身姿和此前他见识到的截然不同,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私服,纯白而有设计感的连衣裙,整体服帖而又凸显纤瘦身材。
亭亭玉立在那儿,看起来高知而韵味。
江叙深视线不由得多往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再往下,却眼尖地看到她那双镶了钻而尖头的高跟鞋。
只有5cm的高度,对此刻怀了孕的女人却明显增加了点负担。
她身姿依然直立,可贴合高跟边沿的脚后跟处,隐隐可见红痕。
注意到这点,江叙深眉头很轻微凝了凝,视线也随着停留了几秒。
“江总,我的女儿现在在京北实习,往后少不了在这边需要江总提携,来日您要是有时间也希望多关照我们晚宜,她好学也勤劳,不会给您添麻烦。”
温高峯这番话拉回他思绪,江叙深敛眸朝他看了过去。
他问:“您和您女儿,是关系不太好么。”
温高峯一愣,没想江叙深会关心他家庭方面的私事。
想来也是刚刚看到他们谈话态度,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啊。”
面对江叙深平和的目光,温高峯不免也怵,说:“晚宜母亲早年去世了,她打小就比较独立,都是一个人过来,我做父亲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有些话,水难端平,常有的事。”
江叙深没有发表看法,只讲:“知道了。”
“您是个好父亲,就是做法还不够。”
温高峯不知道他说这些以及态度是何用意,还惴惴着,江叙深却离开,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留。
没了谈话机会,他目送年轻男人离去。
京北白天还艳阳高照,到这会儿快傍晚竟是飘起了些毛毛雨。
温晚宜脚后跟磨了伤,这会儿她是一点路也不想走,只在原处等待着陆承宣送鞋子过来。
包里还是上次留下的人流手术书,过期的日期显得温晚宜此刻就像自嘲的小丑。她望着外面的细雨出神,也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微微停转。
男人走到面前来时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只知再抬眼时面前就是刚刚休息室内严谨而淡冷的男人。
棉府绸衬衣穿男人身上只透露矜贵雅致气息。
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腕骨,上面是银色表盘商务表。如果只关注外表,会被他周身禁制秩序的气息所吸引,可细细观察男人眼底,会发觉他的专注只给予数据,像是永不会动情的冷漠。
倒垂的眼眸又印衬着,那人内心并非如此。
“怀着孕还穿高跟鞋,会不会不太好。”
温晚宜心脏下意识挑起,她抬起眸,就见江叙深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甚至是周边再没了那些围转的人,好像是专程来找她。
她想说是平时习惯了,今天事情多就没预备。
男人压根没有给她反应机会,他在她面前蹲下,黑色而秩序的西装裤都微微泛了褶,他却保持体面而矜贵的姿态,也打开一旁从哪拿出的鞋盒。
那是某知名奢侈品商品牌,温晚宜的财力平常也购置不起的。
温晚宜心脏绷得更紧了,面对他这动作,压根不知要做何反应。
男人拿起鞋盒里那只银色镶钻的平底单鞋,握住她一只脚,似是比对尺码。即使是他那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连会议室内拿文件的画面都那样不可冒犯,此刻却在这里握住她的脚。
单是这样想温晚宜就遏制不了心里波澜。
“你要做什么?”
“给你换鞋。”
温晚宜更是震惊,可江叙深压根不给她拒绝机会,小高跟很快落下,露出那只白皙而小巧的脚,温晚宜涂过甲油,脚面不仅没有压痕,脚趾整体还很圆润,除了脚后跟那块的破皮出血,甚至浸透了她高跟鞋内的皮面。
江叙深很小心地拿过湿巾帮她清理血痕,过程疼得温晚宜下意识嘶一声,想说你会不会,可再看看男人那黑发下的认真眼眸,心里的话语又没有讲出。
她实在是不能受得了这个过程,绷紧了脚,想从他手中缩出。
可江叙深扣紧了她的小腿。
他掀起眼帘,低沉的声音说:“那天晚上那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换一双鞋?”
温晚宜心头绷紧,这么久以来,她最怕的就是他提这件事。
此刻江叙深不仅提出来了,还摆在明面上说。
温晚宜压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她只想赶紧处理好了离开,再不见他一眼。
那只脚就在江叙深手中,后跟的伤口处理好了,又用创口贴贴上,他的手指极其好看,单看都好像不是用来做这种事。
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替她处理伤口,还包括换鞋。
等到那双他自己买的单鞋穿到脚上。
无比贴合的尺码,连后跟的柔软毛面包裹着伤处,只有柔软,没有半点不适。
江叙深站直身,说:“走两步试试。”
温晚宜站了起来,试着走了走。除了伤处挨着创口贴还有些疼,但痛感比刚刚穿那双鞋的尖锐要好很多。
“好多了,谢谢。”
“不客气。”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江叙深:“平时出门走路没有注意?”
温晚宜不适宜他这样询问她的事,回:“回国没在意,只带了高跟鞋。”
“近期路走得有点多,疏忽了。”
江叙深接过Brian手里的支票本,也抬手在那上面写着什么,温晚宜本以为是普通纸张,随后才知道,是一张支票。
上面也有他的电话。
“回头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下次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出来。”
温晚宜不理解,看着上面的一串零,以为那支票是什么工作用途。
可后知后觉想起来。
她说:“你是要用这十万块钱来收买我?”
江叙深深邃的眼睛望着她:“收买你什么。”
温晚宜说:“你应该知道,怀孕的事情我不用你负责,更不用你拿钱施舍我,哪怕是要或不要这个孩子,我都有能力肩负起这个责任。”
江叙深的眉很轻微地挑动一下。
像是他原本的重点根本不在这事上。
他的淡定忽然让温晚宜有些无所适从。
难道他递支票,不是要用钱砸她的意思?
“你不是想说这个么。”
江叙深撇下眸,说:“我只是想你去买两双鞋,还有我和你父亲谈好的沙发钱,按照合同,应当是支票形式。”
温晚宜:“……”
她无言,只拿着那张支票,像烫手山芋灼着她的手心,温晚宜将支票甩回了他身上。
“拿好你的臭钱,就当我送你了,不用找。”
温晚宜一句话不再多说,拿起包转头就走,可要离开的那一瞬间手腕被人扣住。她骤然回头,正对上江叙深那双冷静而沉稳的眸。
男人身躯直立而颀长,衣冠楚楚,极具压迫感,而映衬身后黑金而沉寂的夜景。
外面天际就像幕布一般漆黑,也映照温晚宜此刻逐渐加快的心跳速度。
“那是不是也该说说我们的决定了,温小姐。”
温晚宜心头跳跳,“什么决定?”
江叙深的视线沉稳而淡定:“那天晚上的事,不给我一个结果么。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人流么,还是找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
心事被戳中,温晚宜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温晚宜:“怎么。”
“如果你是要打胎,我建议你先和我联系,我们一同去医院看看怎么处理,这个过程我要在场。”
江叙深:“如果你有其他想解决的方法,电话在支票上,我想你可以随时找到我。”
说来说去都是绕着那个支票。
温晚宜并不买账:“我是成年人,知道要怎么做。”
“也包括那天走错房间么。”
他语调沉敛,甚至是压低声线地再度重复:“那天,温小姐在不知情情况下把人睡了,难道不该肩负起责任对别人负责?”
温晚宜下意识低呼:“明明那晚你也有——”
像正中下怀。
踩中绵软而清浅的水坑。
“那晚怎么?”
男人游刃有余地,更是保持谦逊而得体的绅士感和她对招。
温晚宜忽然再没了别的声音。
隔着距离,她感受到这个男人最大的优越点。
温晚宜意识到自己不能随时被他下的套圈进去。
她对面是个衣冠楚楚身经百战的表面绅士。
最会包裹礼貌温柔的外表实施冷漠之道。
温晚宜抿唇,也保持了镇定。
像在商务场和客户再正常不过的会谈。
她拿过Brian手里那张支票本,私下一张来,抽过前台的笔在上面唰唰写下一串数字,最后是自己姓名。
写完后撕下那张支票,塞进了江叙深贴身的西装手巾袋中。
“这是一万块,买你送我的那双鞋。”
做完这一切,温晚宜抬起眼皮,近距离看他一眼,而男人视线淡淡,那其中的淡薄冷漠感依旧要人心头难绷。
“不用找了。”
说完,温晚宜拎着包转身离开,那纤瘦身影高挑而轻盈。
知性干练的年轻女性气质要人移不开眼。
Brian忍不住轻声说:“江总……”
江叙深没有出声,只盯着她背影离开,接着拿出被放进自己襟袋的支票看了看。
温晚宜三个字写得清隽而洒脱。
比会议上一些老辈的字还要飘逸。
-
一直到回去温晚宜都没能保持平静,回到公寓又随意脱了鞋,到了家中看到餐桌上阿姨那会儿过来送的饭,还有沙发上她大学时以豆豆照片当媒介去找人定制的狗狗玩偶。
温晚宜坐到沙发上抱着那只玩偶,想着有空要去外婆家看看豆豆,再或者给外婆带点食品,可什么都没刚刚经历的事情心血潮涌。
“豆豆,你说妈妈该怎么办。”
她捏着那只狗狗玩偶自言自语说着。
关于这次怀孕和处理方法的事,她一点头绪也没有,特别是江叙深插手后的头绪。
温晚宜没在原生家庭上感受过什么温情,父母早离,母亲早逝,独自挑灯夜读拼命学习的夜晚,是她对自己不公命运的抗争。
可是此刻,这场意外打破了她规划那么好的生活。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淡定,见到江叙深把他当做老板,或是仅仅是有过一夜情的男人。可做不到,她没有办法不去关注他,视线往他身上走,却对应他和那天晚上男人的相同点和不同。
他周身气质和那晚的人一样。
可现实中讲话风格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温晚宜忍不住想他扣住自己手腕时,淡盯着自己说的那一句温小姐。
贵气、知礼,又确实带有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温晚宜给陆承宣打了个电话,他刚才去过鞋店,但挑没一半温晚宜发来消息说不用了。陆承宣不理解为什么,但没有买,这会儿说:“你刚刚怎么了,我买鞋买到一半知道你那边有情况,江叙深为难你了?”
陆承宣知道她刚刚跟江叙深碰到了。
温晚宜也讲不清复杂思绪,扶额叹声气,感叹说:“他和我谈了谈怀孕的事。”
“?”
“结论是什么。”
温晚宜:“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要我有想法随时找他。”
陆承宣讶异:“他要娶你?!”
温晚宜眼皮没由来跳了跳:“我又没有这么说,你为什么这么讲。”
“我只是疑问惊讶一下,他要娶你吗,还是你们各自协商着把这事好好处理一下。”
“不知道,大概是后者吧。”
温晚宜背脊靠着,阖上眸闭目养神。
脑子里氤氲着,不知怎么想到他说的那句负责权。
怎么可能。
结合江叙深那张脸想想也不可能,那男人,端的是斯文做派,骨子里却是败类特质。她相信他的本质一定是那样,不说利己主义,但不像是会为人奉献的。
眉眼间尽是游刃有余风轻云淡的冷淡。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结婚。
可能是想到自己冒出过这个念头,温晚宜自己也有些惊到,抬手触了触唇,像是掀起什么禁忌,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绝不让自己碰的可能。
“其实这样也是,符合我对江伯伯家那位长子的刻板印象,江叙深这么些年冷心冷情洁身自好,他是不婚主义,不可能结婚的。”
“不婚主义?”
温晚宜讶异。
“对,他父母原来也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陆承宣说:“那些年他也是独自在美国过的,跟江家没有过联系,这些年江家内部权争不断才将他请回来,但江叙深自己太有能力,不止在金融圈开拓出一席之地,且,他直接掌握了江氏的许多说话权。”
“现在的他,不止眼界提升了,我想,要他骤然踏入婚姻应该也不可能。”
或许是没想过自己在家庭背景上和他也有这样的相像,温晚宜有些感慨。
又或许是刚刚心中才冒出的可能就这么被打消。
她心头又有些近乎懊恼的感慨。
“我没说过要和他结婚,这从一开始就不列入我的考虑范围。”
陆承宣调笑:“真的吗?不说别的,江叙深本人其实还是有些魅力,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和他结婚不是坏事。”
温晚宜想说,她想结,难道对方就愿意了么?
更何况,大家也不是不知道江叙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止身份性格,单论家世背景她拿几个温家来也不够比。
温晚宜转移话题:“你那边有朋友是做家居的吗?”
“怎么?”
温晚宜抬手看了看手中她从自家爸公司里顺出来的订单表,看着上面的客户排序。
下单客人叫Brian的。
地址也写在后头。
“帮我订两张沙发,一张我要送给我外婆,老家屋子里的沙发有些旧了,还有,豆豆需要一个新狗窝。”
“那另一张沙发呢,送给谁的。”
温晚宜视线自动看向门口玄关处摆着的平底鞋。
看得出来是那男人的一贯审美,很巧,确实是她前段时间去这家品牌店相中但没有入手买的,今年新款,她很喜欢。如果说今天的一万块是给江叙深的还款,那么比起这双鞋的价值,十分之一也还不上。
她就当还个人情给他。
沙发也不贵。
“还礼。”
“我这儿有地址,我给你地址你挑好了帮我找人送过去。”
-
傍晚,江叙深刚抵达公寓私宅时,门口停着的是一辆大货车以及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他从轿车上下来,对方也拿着签单走上来:“江先生吗,您定的家装到了,需要我们搬进去?”
江叙深淡瞥一眼,只看着他们处理。
等他步入内厅,寂寥而低奢的室内氛围袭来,暖光灯打开,先入目的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室内,再接着,性冷淡风的装修,明亮澈净的落地窗。
他将自己外套简单脱下挂到一旁,衬衣袖口也微微解开挽起。
颀长的身影直立客厅内,目视着那些工作人员扛着东西进来,但左看右看发觉没有合适放置的地方。
“东西不是送给江凯风家的么。”
静立落地窗边的江叙深慢慢理着自己袖口,俨然雅致而有礼的绅士做派,可垂眸,说话声线又带有一种近乎沉浸的冷冽。
江凯风是他的堂弟,白天去挑沙发就是给他的新家进行挑选。
他的太太高琴心怀了二胎,江蕊萱是他们的大女儿。
如果不是江凯风最近时间实在走不开,老爷子又哀叹着说到他耳边来,江叙深是不会管这种事。
“怎么会在这。”
男人说话语调沉稳好似平和。
可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某些意见的前兆。
Brian后背都快要发凉,从刚刚就察觉不对,赶忙去查物流,说:“下午温总已经说了需要好几天,所以今天不可能到。而且订单确实显示,收货地是您弟弟家。”
江叙深眼睑抬起,静睨了那款沙发几眼。
奶油风的云朵沙发,整体质地柔软也偏治愈风格,放在他极简风的屋子内,一整个添柔和度。放他屋子里画面是中和了,可按江叙深的一贯审美,那是种极度不协调。
今天去拿紫砂壶,顺道看的那几款沙发,貌似其中没有这种。
别说什么放置别墅内的大沙发,就是他这种普通的独居男性,也绝对不会挑这种女孩子款的沙发。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叙深问:“有下单人的姓名么。”
Brian对着订单读了读:“下单人,温小姐……”
他懵然地抬起头,那样子像在说。
还真是。
知道了送礼人,江叙深倒也淡然了,他淡淡解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盘,放到茶几上。
“留下吧。”
Brian倒是讶异了,盯着那张沙发像见了鬼一样。
江叙深的私宅从来都是简约而低奢的风格,别说放置女孩风格的东西。
在男人的房子里这么放一张云朵沙发,那画面简直是……
更何况这可是温小姐的东西,不说温晚宜这个人有多特别,好歹是那天晚上闯入江叙深套房和他发生过一夜关系的女人,照他们底下人的直觉,江总和她之间不会很愉快先不说,以江叙深性格怕是不杀了她都好。
竟然还留下她的东西。
“我还有个房间空着,先放那儿。”
“是。”
Brian指挥着人将沙发抗上去,江叙深挽好袖口,也问:“老爷子那边有怎么说么。”
“您爷爷那边没发什么话,只是下午打电话来,说有他们操心您婚事很久了,物色了合适的人,想您去相看相看。”
江叙深望着落地窗外沉寂而深黑的夜景。
坐立于这座城市纸醉金迷的最高端,目视的也是一望无垠的黑。
“我说过不会结婚,他们知道的。”
“他们是知道,但传宗接代老一辈们也看得重,且。”Brian说到这不知道要不要讲,斟酌两句:“您母亲最近刚乔迁新居,那边有喜事,她想您去看看,也希望听到您这边的好消息。”
江叙深的父母是在他六岁时离婚的,夫妻感情破裂,分得很是迅速,之后母亲顾苑火速走入新家庭,父亲投入新事业。
十八岁,自己只身赴美读书,后独自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江叙深年轻时事业可以说是自己独立闯出,他没和身边亲人怎么相处过,但每每听到他们消息不会太淡然。
他之所以会在温高峯的办公室里注意到温晚宜那张相片。
是因为在他自己的原生家庭这儿。
那个被摒弃的人,是他。
江叙深坐真皮沙发里,背脊微微往后靠,纤长手指也抬起揉了揉额角。
“不了,说我忙,没有空。”
还有其他十几桩事宜也是忙不完了,Brian看出江叙深现在没有处事的心态,不声不响,识趣地退出了。
直到屋内空无一人,江叙深看着这清冷而规整的屋内,所有摆件、装饰,全都十年如一日。
是他一人独居的状态。
要是平常,江叙深只会投入专注的事业当中。
可今天,脑子里总浮现起那白色长裙身型纤薄的知性女人。
她站在人群中轻拎着包,面孔柔和,静听人言,她直立着,脚踝处却被高跟鞋边轧出红痕。
江叙深睁眼,深邃如墨的眼瞳映照出外面夜晚的光芒。
他盯着今天那张支票,也轻轻复述了那个从未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女人名字。
-温晚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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