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狙击手男友荒唐过后我没等来他娶我,却先等来他官宣女友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1 04:43 1

摘要:和狙击手男友荒唐过后我没等来他娶我,却先等来他官宣女友,我转身远走,两年后拍下结婚证配文:官宣,那天他在我家楼下站了一整夜

和狙击手男友荒唐过后我没等来他娶我,却先等来他官宣女友,我转身远走,两年后拍下结婚证配文:官宣,那天他在我家楼下站了一整夜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内容已完结,请放心阅读!

分手两年后,我发了条朋友圈,只放了一张钻戒和结婚证的合照,配了两个字:【官宣】。

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闺蜜裴念瑶的私信几乎是秒到:“卿卿你疯了?!你不是还惦记着我哥吗?这就把自己嫁了?”

我盯着屏幕,指尖冰凉,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回她:“新鲜出炉的,还热乎。”

当晚,我就从裴念瑶那里听说了裴峥年的动向。他开着那辆硬派越野,一路狂奔12个小时,从遥远的边境线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云城。

那个向来冷硬寡言的男人,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在我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拉开窗帘,他猛地抬头,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沙哑和脆弱:“卿卿,他能给你的,我一样都不少。回到我身边,行不行?”

二十七岁那年,我结束了和裴峥年长达六年的地下纠缠。

他是我闺蜜的堂哥,一个身形挺拔、气息凛冽的狙击手。他身强体壮,在床上尤其能折腾。

为了给他贫瘠枯燥的军旅生活增添点色彩,那些年我几乎抛弃了所有矜持,陪他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荒唐。驻扎的野外帐篷、深夜岗亭的长椅……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疯狂过的痕迹。

我毫无保留地取悦他,只等着他功成名就后能许我一个名分。碍于念瑶那层关系,我总觉得这种事,应该由他先开口。

可我没等来他的求婚,却等来了他恋爱的消息。

那天,他刚立一等功,庆功宴办得热闹非凡。部队里,他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

裴念瑶还兴奋地给我拨来视频电话:

“卿卿,惊天大瓜!我那个不近女色的堂哥,居然背着我谈了个女朋友!”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跳,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他都告诉你了?”

“何止啊!听说是上级领导的千金,今天特意来队里看他,我哥还专门为她办了个接风宴……” 裴念瑶的语气里满是八卦的兴奋。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我打断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怎么可能错!我哥平时对谁不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山脸?今晚又是给人家提行李,又是替人家挡酒,那眼睛就没从那姑娘身上挪开过!那眼神温柔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不认识他了……”

裴念瑶还在视频那头喋喋不休地描述着现场的盛况。

可我的耳朵里像塞了一团浸湿的棉花,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尾音,假装平静地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我妈说,我哥追了人家好久了。那姑娘之前心里有人,还追到国外去了,我哥因为这事儿还颓废了好一阵子呢。”

“我之前就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女,能把我哥这块万年冰山给捂化了。结果今天一见真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沉默了几秒,我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女孩跟你长得好像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嘴角的弧度,那眼睛弯弯的样子,我第一眼都看懵了,差点以为是你。卿卿,你家真没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么……”

最后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四肢百骸都冷得刺骨。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亲密时,他总是失神地盯着我的脸,原来他看的根本就不是我。

透过我的眉眼,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么多年,我竟然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我再也忍不住喉间的哽咽,狼狈地挂断了电话。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年轻战士的憨厚嗓音。

“嫂子,裴哥喝多了,我给您送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道了声谢,从他战友手里接过了烂醉如泥的裴峥年。

男人高大的身躯带着酒气倒在我身上,难得乖顺地把头埋进我的肩窝,像只大猫一样蹭了蹭,嘴里模糊地呢喃着:

“别走…薇薇。”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整个客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个年轻战士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尴尬,连忙打圆场:“呃……嫂子你别误会,今天有个战友生日,薇薇是那战友的名字,裴哥这是喝高兴了,拉着人不让走呢!”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戳穿他拙劣的谎言。

送走战友后,我鬼使神差地看向他紧攥在手里的手机。交往六年,我从未有过查他手机的念头,但今晚,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答案。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滚烫的掌心抽出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的瞬间,也击溃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我死死地盯着裴峥年的手机壁纸,久久无法动弹。

壁纸的像素很模糊,像是从某张训练场的大合影里放大后裁剪下来的。照片上,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孩笑得明媚灿烂。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纪薇薇!

我颤抖着指尖,正想把手机关上,微信却突然弹出来一条新消息预览。

来自一个叫“单身野狼突击队”的群。

“兄弟们,刚才裴哥抱着我喊薇薇的名字,差点没把我魂吓飞!幸好老子反应快,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这要是让嫂子发现,峥哥跟她在一起是为了给薇薇出气,恐怕天都要被她闹翻了。”

“要不说还是咱们裴哥深情呢,为了薇薇,都能忍着恶心睡一个老女人。不过峥哥这苦日子还要熬多久啊?当初不是说好等薇薇回国,就把那女的甩了吗?”

“该说不说,容绾卿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那身段样貌是真顶。峥哥哪天要是玩腻了,兄弟我能不能接个盘,也尝尝鲜?”

群里围绕着我展开的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我颤着手,想退出这个令人作呕的聊天页面。

下一秒,一张我的私密照被人甩进了群里,照片上,我锁骨处的疤痕清晰可见。紧接着,是一段语音。

“既然你们对她的身材这么感兴趣,那就让你们饱饱眼福。” 发照片和语音的,是刚刚送裴峥年回来的那个战友。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能不能大方点?打什么马赛克啊?”

“想看无码的自己找裴哥要去!这都还是我在他私密相册里偷偷翻到的,说不定你们把他哄高兴了,也能拿到一手资源。”

群里的讨论热火朝天,可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枚炸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耳边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我原以为,裴峥年只是把我当成纪薇薇的替身。

却没想到,他是为了纪薇薇,处心积虑地要将我作践到尘埃里。

可是凭什么?

明明纪薇薇才是我父亲出轨生下的私生女。

明明是我的父亲,在我母亲病重时抛弃妻女,另娶新欢。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纪薇薇那边,理直气壮地唾骂我,羞辱我?

这些年,我陪着裴峥年熬过最艰难的日夜,陪他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一身伤痛。

到头来,我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胡乱地抹去,用自己的手机,将那段屈辱的聊天记录完整地录了下来。

退出聊天界面时,我看到了那个被他鲜明置顶的聊天框。

备注是:老婆。

点开头像,是纪薇薇。

而下面很远的地方,才是我那个孤零零的聊天框,右上角,还有一个灰色的“免打扰”标志。

原来如此。

我无心再看下去,只想找到那张被泄露的照片,将它彻底删除。可我找遍了他手机里所有能储存文件的软件,都没有发现踪迹。我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就只拍了那一张。

我将裴峥年的手机放回原位,心里一片死寂。

恰在此时,我的直属领导打来电话:

“小容,上次跟你提的那个境外行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那边刚启动,正是缺人的时候。前期肯定会很辛苦,不过以你的业务能力,过去挑大梁肯定没问题……”

“李队,”我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我同意调任,请给我半个月时间交接工作。”

“好好好!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小容,队里很看好你,加油干!”

挂上电话,我径直走进了客房,将门反锁。直到天快亮时,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脸颊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触碰。

我猛然惊醒。

一睁眼,就撞进了裴峥年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里。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硝烟混着皂角的清冽气息,神色一如既往的冷硬。

见我醒来,他俯下身,慢慢朝我的唇靠近。

可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群里那些污言秽语,和他醉酒时喊出的那声“薇薇”。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猛地推开他,冲向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镜子里,裴峥年眉头紧锁地站在门口,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我呼吸一滞,弯腰用冷水泼了把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近肠胃不太好。”

裴峥年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些,“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点了点头,下楼去了厨房。

等我端着煮好的面条出来时,裴峥年已经穿戴整齐,正走向玄关,只冷淡地丢下一句:

“队里有急事,你自己去趟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

门被关上,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吃完饭,我去楼下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

当那两条鲜红的杠清晰地显现时,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临近深夜,裴峥年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一进门,他一言不发,径直走过来将我按在冰冷的墙上,不由分说地深吻下来。

感受到我身体的僵硬和抗拒,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则牢牢扣住我的后腰,不让我有丝毫退路。

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他。

“裴峥年,我们分手吧!”

他毫无防备,被我推得后退了半步。闻言,他眸色骤暗,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如冰。

“分手?”

裴峥年重复着这两个字,语调听不出起伏,却带着刺骨的压迫感,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

“你以为,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裴峥年发出一声嗤笑,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床伴。你要是腻了,随时可以走。”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来在他那里,我们这段长达六年的纠缠,连正常的恋爱关系都算不上。

“卿卿。”

裴峥年俯下身,视线与我平齐,说出口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一寸寸地凌迟着我的心脏。

“当初在帐篷里,是你自己主动凑上来的,没人逼你。”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陪我睡几年,就能让我娶你吧?”

“你太孟浪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鄙夷,“我家风严,家里是不会同意我们这种关系不清不楚的人进门的。”

我死死掐着手心,尖锐的刺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给我点时间,我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走。”

说完,我猛地转过身,眼泪在转身的瞬间决堤而下。

我不想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只能埋着头,机械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裴峥年的视线像淬了火,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我的身影,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的后背灼穿。

直到我扣上行李箱,准备拖着它往外走,裴峥年才沉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

“今天你踏出这扇门,以后就别再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求着回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用力地关上了门。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的瞬间,我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拳头狠狠砸在了墙上。

我攥紧行李箱的拉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搬回了单位分配的单身宿舍,一头扎进了繁琐的工作交接中,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这些天,裴峥年没有再出现过,我也刻意地将他从我的脑海里剔除。

直到一周后,我拿着孕检报告从医院出来,迎面撞上了正小心翼翼搀扶着纪薇薇从妇产科走出来的裴峥年。

四目相对的刹那,裴峥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扶在纪薇薇腰间的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纪薇薇的脸色显然有些不悦,但她依旧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故作亲昵地对我开口:

“姐姐,过几天是爸爸的生日宴,你也一起来吧。这些年爸爸一直很想念你,你能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懒得理会她的惺惺作态,转身想走,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

“你来医院检查什么?”裴峥年的声音又冷又硬。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痛经而已,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被我这么一噎,裴峥年眉峰蹙得更紧,再次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鹰爪扣住猎物。

“欲擒故纵的戏码还没玩够吗?适可而止!”

我不由得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怎么?裴队长这是舍不得放我走了?难道是对我余情未了吗?”

话音落下,裴峥年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骤然松开了手,仿佛我的手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我捏了捏被他捏出红痕的手腕,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我提前一周完成了所有的交接工作,领导却在我准备动身前,临时派发了一个新任务。

“纪家的生日宴邀请函寄到局里了,点名让你去。”

领导发了话,我没有理由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参加完这次宴会,我想提前去境外熟悉一下环境。”

“行。既然你提前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几天就当给你批假了,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我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生日宴当晚,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穿着一席裁剪得体的黑色长裙走进了宴会厅。

这次的宴会宾客云集,大多是我父亲的下属和部队的同僚,不少都是见过几面的熟面孔。

我从容地穿梭在人群中,端着酒杯,礼貌地与人应酬周旋。

直到我的父亲,纪世安走上台致辞。

那个鬓角染霜的男人,正意气风发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我站在角落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母亲的脸。

神游天外之际,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

我猛然回过神,发现全场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混杂着鄙夷和玩味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下意识地看向主席台,父亲身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上,此刻正滚动播放着我的私密照,甚至连我锁骨处那道不起眼的小疤痕都清晰刺眼。

霎那间,我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四(肢)冷得像是坠入了冰窟。

下一秒,宴会厅的音响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破碎不堪的喘息声,是我自己的声音。

大厅内的震惊和哗然一阵高过一阵,我几乎快要溺毙在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中。

我感觉天旋地转,摇摇欲坠地往前迈了两步,那令人难堪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裴峥年拔掉了大屏幕的电源线。他站在屏幕前,逆着光,远远地望着我,眼神里带着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宴会厅的,只感觉所到之处,所有人投来的目光都像一把把利刃,将我凌迟得体无完肤。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直到眼泪流干,神智才清醒了几分。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我要报警。”

打完电话,我关掉手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头脑昏沉地去开了门。

大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就猛地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你是想彻底毁了你妹妹吗?!”

火辣辣的疼从右脸颊迅速蔓延开来,我捂着脸,看向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我的亲生父亲,纪世安。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震怒。

“是她先诋毁我的。”我咬着牙,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

“你自己不知廉耻,干出那些龌龊事,现在还想拖薇薇下水?她还这么年轻,要是留了案底,以后让她怎么做人?赶紧给我去撤诉!”

闻言,我突然嗤笑出声:“纪先生,首先,我姓容,不姓纪,我没有兄弟姐妹。”

“其次,正常的男欢女爱,我不觉得龌龊。以伤害他人为前提的偷拍和传播,才是真正的龌龊。”

“最后,我不撤诉。”

纪世安看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跟你那个病死的妈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目无尊长,嫉恨妹妹,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你闭嘴!不准你骂我妈!”我猛地拔高了声音,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滚!”

我指着门口,胸口剧烈起伏。

他还在门外骂骂咧咧,我用力关上门,将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隔绝在外。

楼道里,同事们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向我涌来:

“听说了吗?那个容绾卿的职位,是靠一路睡上来的,真的假的?”

“她陪睡的照片视频都流出来了,还能有假?虽然消息封锁得快,但现场不少人都拍了照片,啧啧,确实够骚的!”

“怪不得裴队长看不上她,这种作风不正的女人,谁家敢要啊……”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

……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屏幕上固执地跳动着“裴峥年”三个字。

我没有理会,也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溺在无边的黑暗里。

直到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接电话。或者,我亲自上去。你选。”

紧接着,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犹豫了几秒,我终究还是接通了。

“对不起。”裴峥年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的眼眶却更酸了,声音颤抖着说: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外面的谣言,你不是听不见。”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沉声道:“绾卿,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薇薇她还小……”

我忍不住打断他:“所以,我被人骂荡妇、被当众羞辱、被曝光私密照,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的纪薇薇没事就行,是吗?”

“风头很快就会过去的……”他顿了顿,语气又硬了几分,“但你如果坚持起诉薇薇,这对她的声誉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她毕竟是你妹妹……”

一股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挂断了电话,冲进厕所吐得天昏地暗。

我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瓷砖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知道纪世安的性子,他看重面子,看重纪家的名声,绝不会让纪薇薇出事。

我更知道裴峥年的立场,纪家在部队里盘根错节,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纪薇薇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不敢赌,也没有资格赌。

所以,我妥协了。

撤诉协议签完字,纪薇薇看着我,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容绾卿,被全世界唾弃的滋味怎么样?相信经过这一遭,爸爸也彻底看清了你是个什么货色,你想认祖归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也不配管我爸叫爸。你那个病秧子妈,才能生出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你可得把她照顾仔细了,别最后把人给克死了。”

“啪”的一声。

我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可能是没料到我竟然敢动手,纪薇薇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惊愕。

等她回过神来,抬手就想还击,却被我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纪薇薇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里透着惊恐和委屈:“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我了,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宝宝……”

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胳膊却被人猛地从后方一拽。

后脑勺狠狠磕在墙上,撞得我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裴峥年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神情愠怒,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我说过,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因为她嘴贱——”

话音未落,他攥着我胳膊的力道骤然加重,指腹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他眼里的寒意能刺透人心:“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嘴贱?”

“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可以眼睁睁看着你欺负我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怀着孕。”

“你要是真想报复,就冲我来。”

说着,他松开我的胳膊,弯腰将地上“柔弱不堪”的纪薇薇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我看着自己被捏出深红色指痕的手腕,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报复心重到会对孕妇动手的疯子,疯魔到需要他亲自来为我划定道德的底线。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他信她楚楚可怜的眼泪,信她一眼就能识破的假柔弱,独独不信我。

你放心,裴峥年。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找你了。

这种是非不分、永远将别人护在身后的男朋友,我不要了。

我连夜收拾好行李,搭上了去机场的车。

在飞机穿越云层,冲向万米高空之前,我点开裴峥年的头像,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

从今往后,我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两年后。

“裴哥,你这都抱得美人归,马上要结婚了,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薇薇都快领证了,那个容绾卿怎么还这么坐得住?就没回来跟你闹?”

“呵,她还有脸回来?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早该找个地缝钻起来了。”

“裴哥,说真的,你要是真和容绾卿断干净了,那兄弟我能不能……追来玩玩?”

“瞧你那点出息!你也不嫌丢人,裴哥玩腻的女人你也想接盘?”

话音落下,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滚。”裴峥年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桌上,玻璃碎片四溅。

喧闹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裴峥年起身就走,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烦躁。

等他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我和他曾经的那个家楼下。

自从我搬走后,这两年,他再也没回来过。

花园里我亲手种下的月季,因为没人打理,已经枯萎了大半,在夜色中显得萧条又破败。

他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试图冲散胸口的郁结。

视线无意间扫过洗手台,却直直地钉在了某个角落。

他拿起那支被遗忘在角落,已经蒙上一层薄灰的验孕棒,上面那两道刺目的红杠,让他瞬间回想起两年前在妇产科门口遇到的我。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

震惊、茫然、悔恨……

裴峥年猛地想起我签下撤诉协议时的决绝,想起我被纪世安打骂时的倔强,想起我删掉他联系方式时的干脆利落。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汇集成巨大的真相,像海啸般要冲破他的胸腔。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冲出浴室,抓起床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眼角眉梢都因为那个即将被证实的猜想而染上了狂喜。

直到听筒里传出机械冰冷的女声提示音,宛如一盆兜头而下的冰水,将他刚刚燃起的欣喜浇灭了大半。

容绾卿拉黑了他的号码?

想到这里,裴峥年紧抿着唇,点开那个灰色的聊天框,飞速敲下一行字:“在哪。”

刚按下发送键,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和一条发送失败的提示就弹了出来。

他把我删了。

裴峥年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他从来没发现,那个在他面前永远隐忍懂事,甚至时而带着些许讨好的容绾卿,也会有闹小脾气的时候。

她从不像纪薇薇那样对他哭闹撒娇。他也早就习惯了她的退让、沉默和付出。

难得见她这样跟他闹脾气。

原来一贯隐忍克制的容绾卿,也会删人,会玩冷战。

罢了,这次索性就由他先低个头吧。毕竟,再要强的女人,也终究是个女人。

思及此,裴峥年打开门,准备去找她,却与门外站着的纪薇薇撞了个正着。

裴峥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她冷嗤了一声:

“你不回家,是跑到这里来睹物思人了?”

这段时间,裴纪两家因为联姻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

尽管裴峥年最初因为对纪薇薇的愧疚而一再妥协,但也架不住纪家那种近乎卖女儿的狮子大开口。

一方是家族利益,一方是他以为亏欠的女人,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奈何纪薇薇一点都不体谅他的处境,对他步步紧逼,连让他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久而久之,裴峥年心里也积压了诸多烦躁。

“薇薇,再给我三天时间处理好所有事情。到那时,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纪薇薇陡然瞪大眼睛,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结婚了?裴峥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现在是想一脚把我踢开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容绾卿?你想去找她?行啊,那我明天就把孩子打掉,我成全你们!”

纪薇薇哭喊着就要往门外跑,裴峥年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你冷静点,我没说不结婚,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点时间……”

可纪薇薇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抗拒地剧烈挣扎起来。脚下猛然一个踉跄,身体便直直地撞向了门框。

一切发生得太快,裴峥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

纪薇薇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白色的裙摆下渗出一小片暗红。裴峥年立刻抱起她,疯了一样地送去医院。

许久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宣告,孩子没能保住。

之后的几天,纪薇薇一反常态,只是躺在病床上默默垂泪,什么话也不说。

任凭裴峥年怎么安抚,她都毫无反应。

她那副脆弱无助的样子,让裴峥年看得心里发紧,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弥补她。

可她却什么都不要,只说想吃以前部队门口那家她常吃的馄饨。

裴峥年不由得想起她刚回国时的样子,单纯美好。

他认定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因为一个容绾卿,把所有事情都弄得一团糟。

心里的愧疚无处安放,裴峥年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应着转身出去买。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裴峥年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在门外的墙上,听到了里面纪薇薇拿起手机打电话的声音。

“还是你教我的这招管用,装可怜果然比撒泼打滚有用多了。我就掉了几滴眼泪,他看我的眼神都快碎了。”

隔着一扇门,裴峥年听着纪薇薇那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正准备推门的手顿住了。

“我也知道这招有点险,但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我怕容绾卿那个贱人回来搅局,只能赌一把了。”

“这不是赌赢了嘛。反正这个孩子本来就留不得,爹是谁都不知道,用一个孽种换他对我彻底死心塌地,值了。”

“他当然不会怀疑。当初要不是看中他能帮我打压容绾-卿,我才懒得搭理他呢。再说了,现在纪家需要他这个军功在身的女婿撑场面,他跑不了的。”

“至于容绾卿?呵,她也就配给我当个替身。真以为裴峥年对她有什么感情?不过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像我罢了。”

纪薇薇毫无顾忌的算计和轻蔑,一字不漏地落到裴峥年耳里,犹如万道惊雷,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纪薇薇藏着这样一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

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柔弱、委屈和依赖,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把她当成易碎的珍宝护在手心,她却把他当成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裴峥年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自己的愚蠢,还是在笑她的狠毒。

他转身就走,再没回头看病房门一眼,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下,纪薇薇这几年在国外,都接触过哪些男人。”

纪薇薇出院后,两家的婚礼如火如荼地筹备起来。

布置得极尽奢华的婚礼大厅内,宾客云集,觥筹交错。

这场联姻因牵扯到部队高层,备受各方瞩目,连本地媒体都到场进行全程直播。直播刚一开启,就吸引了大量网友涌入围观,都想亲眼瞧瞧这场壕无人性的世纪婚礼。

纪薇薇穿着缀满钻石的长拖尾婚纱,挽着纪世安的手臂,缓缓步入会场。她微微扬着下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下一秒,舒缓浪漫的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纪薇薇瞬间反应了过来。

她惊恐地回头,只见身后的大屏幕上,赤身裸体的男女正疯狂交缠。男人的脸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可女人的脸,却清晰地怼在屏幕中央,正是她自己!

纪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叫着要去拔屏幕的插头,可一切都于事无补。

裴峥年没给她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不止是现场,直播间也彻底炸了。

“卧槽!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是我想的那个吗?直播间都被封了,这么激烈?有没有兄弟手快录屏了,求!”

“只有我一个人在关心,男主角到底是不是新郎吗?”

“楼上的,照片上那不很明显是个外国人吗?新郎这是被绿了,所以才故意整这么一出来报复吧?不得不说,新郎是个狠人。”

纪薇薇在众目睽睽之下瘫倒在地,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晕开,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再没了出场时的光鲜亮丽。

聚光灯死死地打在她身上,让她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跳梁小丑,无处遁逃。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台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最终破罐子破摔地两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远在境外的我,正坐在临时住处的电脑前,看完了这场闹剧的直播。我嗤笑一声关掉手机,转身继续整理手头的任务资料。

深夜,我处理完工作回到住处,刚推开门,就被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那股熟悉的、混杂着硝烟和冷冽皂角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裴峥年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我尝到他唇角浓重的烟草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唇。趁他吃痛的间隙,我用尽全力,扇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裴峥年眸光沉沉地盯着我,任由血珠从唇角渗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别闹了,跟我回去吧。”

我绕开他想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还没消气?那就再来几巴掌?”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吗?还是说,你把我这里当成垃圾回收站了?”

“我没忘。”裴峥年敛了神情,视线紧紧地锁着我,一字一句道,“我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加倍还给你……”

我嗤笑一声:“你以为,把你对我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在纪薇薇身上重演一遍,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地跟你和好?”

裴峥年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艰涩地开口:“我知道那些伤害弥补不了,但我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承认,刚开始和你在一起,确实是我目的不纯。但不是因为纪薇薇。”

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敢承认。他最初动心的,从来都不是纪薇薇。

而是容绾卿。

从十八岁那个燥热的夏夜,当他从一个有着一双明亮爱笑眼眸的女孩的梦中惊醒,发现身下一片濡湿时,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只是他一向清心寡欲,也羞于启齿,自己竟然会对堂妹的好朋友,产生这样不可描述的龌龊念头。

“你也骗了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哀求。

我心里顿觉好笑,不觉反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愣,瞬间想起了那支被我遗落在洗手台上的验孕棒。原来他就是看到了那个,才发了疯一样地追到这里来。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眼底那份失而复得的狂喜,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裴峥年,我从来没有怀过孕。”

“你看到的那支验孕棒,结果是假的。我去医院复查了,没有怀孕,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更不必对我负什么责。我们就这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这番话说出口,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朝着住处的方向疾步走去,将那个男人的身影彻底抛在脑后。

第二天清晨,我才刚抵达任务交接的地点,单位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电话那头,领导的声音不容置喙,命令我立刻返回云城,去处理一个重要项目的收尾阶段。

我将手头境外的所有资料 meticulous 地整理归档,踏上了返回云城的航班。飞机穿过云层,熟悉的城市轮廓再次映入眼帘。当我赶到单位时,恰好撞见技术部的同事们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迎接一批新运抵的设备。

几个工程师簇拥着一个身穿浅色冲锋衣的高挑男人,众星捧月般地走了进来。

那沉稳的脚步声在我的面前戛然而止。

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视线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那一刹那,我的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周遭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微微发凉。

是他,顾晏辰。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三年前,他作为顶尖的技术专家被派来部队提供技术支援。犹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在训练场上操作设备时出了点棘手的小故障,正是他,一声不吭地蹲在滚烫的地面上,为我耐心调试了整整两个小时。

金色的阳光细碎地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突然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

“容绾卿,你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啊?”

仿佛就是从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开始,整个部队都开始流传我们的绯闻,言之凿凿地说技术部的顾工对我有意思。

随之而来的,是某些同事话里有话的调侃,说我刚从裴峥年那段关系里脱身,就这么迫不及不及待地寻找下家。

那些话语算不上多么恶毒,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在那个我最敏感脆弱的时期,不断刺痛着我的神经,让我刻意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那场几乎将我毁灭的“艳照”风波,至今仍是单位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甚至有人会故意在我经过时“不小心”将一杯冷水泼到我身上。

我攥着湿透的衬衫,狼狈地走出大楼,却在门口撞上了顾晏辰。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将一个纸袋递到我面前,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去我车上换身干净的衣服,我等下送你回去。”

“……谢谢。”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袋子。

【那不就是被裴队长给甩了的那个容绾卿吗?听说她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现在又开始缠着顾顾问了?】

不知是谁在走廊的尽头窃窃私语,那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针,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就在我上车前,我隐约听见顾晏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冷意,对身边的助理说:“去查一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按纪律严肃处分。”

等我换好衣服,他才重新坐进驾驶座:“刚才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我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调侃道:“当然不会,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刚刚之所以没有开口解释,纯粹是不想给你惹麻烦。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冒犯,我向你道歉,这件衣服的钱我……”

“吱——!”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猛然截断了我未说完的话。

巨大的惯性让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下一秒,一只宽厚的大手便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稳稳地压回了座位上。

“我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过。容绾卿,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傻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顾晏辰似乎就为自己的失控而懊恼,瞬间噤声。

“对不起。”他郑重地道歉,语气严肃得让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连忙摆手,“不不……没关系……”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会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么多。”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之所以从不出面澄清,只是因为我害怕,怕我的靠近反而会让你陷入更难堪的境地。我总想着,再等一等,等你从那段阴影里缓过来,等你愿意重新看向我的时候,再把我的心意告诉你。”

“我在境外的时候给你写过信,但是你没——”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垂眸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市医院。

“容女士吗?您母亲一直等待的匹配肾源,我们找到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我,我语无伦次地向医生道谢,连声答应立刻就为母亲办理手术。

可当我激动地联系母亲时,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可能是我妈出门没带手机,顾总,我想先回家一趟。”

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顾晏辰已经熟练地调转了车头,方向盘一打,车子便朝着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黑色的宾利平稳地停在老旧的小区楼下。我推开车门,冲进楼道,一边跑一边习惯性地喊了两声,但楼道里只有我的回音。

我径直冲向卧室。

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母亲面色青紫地倒在冰冷的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妈?!”

车辆在城市的主干道上一路疾行,甚至不惜闯了几个红灯。

可当母亲被送到医院时,医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病人是突发急性心肌梗塞,又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我的耳边“轰”的一声,世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头晕目眩,四肢发软,医生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清。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母亲的葬礼上,我双眼空洞麻木地站在棺木旁,机械地和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一回礼。

纪薇薇和纪世安也来了。她一看见我,就咬牙切齿地冲了过来。

“容绾卿,你这个灾星!你休想踏进我们纪家的大门!你把你自己的妈都克死了,现在还想来祸害我们纪家吗?”

“你要是能本本分分地夹着尾巴做人,你那个病秧子妈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你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陡然抬起眼,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纪薇薇那张刻薄的脸上。

那空洞又麻木的眼神让纪薇薇心头猛地一跳,竟不自觉地尖叫出声。

“你看什么看?想死啊?”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我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冷得骇人。

混沌的大脑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污言秽语如同走马灯般疯狂闪过。

“你女儿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陪男人睡出来的,不然你以为她有那么大本事?”

“她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过了,还把肚子搞大了,怀了个野种都分不清爹是谁,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不过,你应该也不在意吧,毕竟你还得指望她陪睡给你挣医药费呢。”

一直以来死死克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猛地向前一弓,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我不明白,我明明什么都不想争,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我。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们在乎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抢过来好了。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唯有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透出一点点微弱的电脑蓝光。

顾晏辰微微垂着眼,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似乎在处理工作。屏幕的光晕柔和地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将他整个人的轮廓衬得温柔得不像话。

“饿了吗?”他察觉到我醒了。

目光对上他那双黑沉的眼眸,我沙哑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抱歉,我有点担心你,就自作主张找了开锁师傅。你如果介意,我现在就离开。”

说着,他便从沙发上站起身。

就在他经过我身前时,我猛地伸出手,死死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他重心不稳,整个人朝着我倒了下来,却在即将压在我身上的前一秒,用双臂撑住了身体,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攥紧的拳头在袖中微微发颤,唯有眼角眉梢还紧绷着那份经年累月的克制,将所有翻涌的情愫都死死锁进眼底深处。

顾晏辰试图直起身。

下一秒,我又拽着他的领带,将他重新拉了回来。陈旧的沙发在重压之下,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唇舌交缠的间隙,我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扣,顾晏辰却猛地覆上我的手,与我十指交缠,将我的手掌死死地扣在了沙发里。

耳边只剩下彼此交织的、急促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快要溺毙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吻里。

就在窒息的前一秒,顾晏辰微微挪开了唇,却仍舍不得离开,转而轻轻地啄吻着我的唇角。

“你不想?”我喘息着问。

“想。”他的声音像一张粗粝的砂纸,磨过我泛红的耳垂,“但不是现在。”

“卿卿,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我扯起一抹凄然的笑,“除了这个,我现在什么都给不起了。”

他的喉结在青白色的皮肤下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你只需要考虑愿不愿意,剩下的所有事情,都由我来摆平。”

“你别忘了,我是顾氏未来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旭升科技的创始人。我,从来都不需要依附于家族。”

“所以,信我一次。无论你是想利用我,还是想踩着我上位,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如果,我想要的是结婚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跨越阶层,谈何容易。但现在,我就想尝尝站在最高处的滋味。

“好。”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顾氏未来的继承人,要与纪家大小姐联姻的消息一经放出,几乎震动了整个云城的上流圈。

谁都知道,纪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而那位纪家大小姐更是在不久前的婚礼上闹出了天大的丑闻,被周家颜面扫地地赶了出来。

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位名利双收、惊才绝艳的顾总,为何要挑选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作为联姻对象。

就连裴峥年也对此困惑不解,完全搞不懂顾晏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裴峥年还没反应过来,《婚礼进行曲》的旋律突然庄严地响起。

他闻声猛地抬起头,只见宴会厅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穿纯白婚纱的女人,在万众瞩目之下,缓步走上了舞台。

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时,裴峥年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炸开。

是容绾卿!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拔腿就想往舞台中心冲去,却被早有准备的保安死死拦住。

他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出了那句:“不要!”

霎时间,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身上。或震惊,或探究,或窃窃私语……

我循着声音,遥遥地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轻快的音乐声中,我微笑着,清晰地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仅仅三个字,瞬间便将裴峥年彻底击溃。

……

三年后。

“容总,您父亲找到公司来了,正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我的动作微微一顿,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

还没来得及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助理刚想上前阻拦,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先下去吧。”

“是。”

我亲自为来人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下一秒,那杯水就被人悉数泼到了我的脸上。紧接着,一个重重的耳光甩了上来,清脆响亮。

口腔内立刻爆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贱人!”

纪世安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是谁给你的胆子,去搜集我违纪的证据?!”

“您在部队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早就该被曝光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谁来揭发,结果不都一样吗?”我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脸上的水渍,“况且,纪司令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您现在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这些证据全部交给纪检委,让您永无翻身之日。”

纪世安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拉拢我的下属,偷偷搜集我的黑料!你当初主动回纪家认亲,是不是早就盘算着这一天了?!”

“是啊。”我坦然地承认了。

三年前,我和顾晏辰结婚后,纪家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上赶着要认回我,好攀附上顾家这棵大树。

我答应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纪世安动用关系,给我重新安排了一份工作,把我调进了部队的后勤处。那是一个清闲至极的职位,没什么实权。

但这并不影响我查我想查的东西。

这些年,纪世安利用职权收受贿赂、安插亲信,部队里早就怨声载道。若不是有几个老战友替他包庇,恐怕早就东窗事发了。他表面上对我这个“顾家少奶奶”和颜悦色,给些小恩小惠来稳住我,实则背地里防我防得厉害。

而我,则利用这个身份,联络了那些曾经被他打压过的、正直的军官,一步步收集证据,只为了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从头到尾,我要的都不只是让他提前退休那么简单。

纪世安还想扑上来打我,身体却突然僵直,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人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命是抢回来了,但因为情绪过度激动引发了脑溢血,人瘫了。

纪薇薇和纪夫人守在病床前,哭得天塌地陷。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该死!”

纪薇薇猛地起身,像疯了一样向我扑来。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了她的冲撞,却还是在她身体失衡即将滚下楼梯时,下意识地伸手拉了她一把。

不料,她身上巨大的拖拽力将我一起带着,两个人从长长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霎时渗透了地面。

是纪薇薇的。

她怀孕了,孩子……流掉了。

三年前,纪薇薇被人设计,和部队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被记者拍了个正着。纪世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强行压下了这件事,将她匆匆嫁给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军官。

婚后,纪薇薇嫌弃丈夫没前途,不是在出轨,就是在出轨的路上。

她的丈夫发现后,对她非打即骂。纪薇薇几次怀上别人的孩子,都被他活活打到流产。

这一次,是她偷偷怀上的,本想以此要挟那个男人离婚,给自己换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是她最后一次,能依靠孩子翻身的机会。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

绝望之下,纪薇薇哭着爬上了医院的天台,纵身一跃。虽然被好心人发现,抢救了三天三夜保住了性命,但双腿却需要高位截肢。

没过两天,她的那个军官丈夫,就因为被人匿名举报滥用职权、倒卖军用物资等罪名,和一干同伙全被逮捕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纪夫人几乎哭瞎了双眼。

“是不是你干的?”夜里,我哑着声问身旁的顾晏辰。

顾晏辰微喘着停下动作,额上的汗珠砸落在我的胸前,灼热滚烫。

“你说过,要亲手让他身败名裂。”

晦暗不明的光线落在他英挺的五官上,他漆黑的瞳眸里,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

“我永远不会插手,你想亲手完成的事情。”

事后,顾晏辰耐心地为我清理好身体,才转身走进了浴室。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

我拿起手机,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你的电话。”

“帮我接一下。”浴室里传来他带着水汽的声音。

我划开屏幕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自顾自地开了口:

“顾总,您一直匿名资助的那个小姑娘,最近考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她想当面见您一面,说当年您虽然最终没有用上她妈妈捐献的肾源,但还是坚持资助她完成了学业,她想当面感谢您。您看,要不要安排见一面?”

回忆如同失控的潮水,瞬间向我涌来。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中轰然炸开。

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以为信号不好,顿了顿,又用一种喜气洋洋的语气说道:“对了,还有一件大喜事要恭喜顾总!夫人的体检报告刚刚下来了,夫人她……怀孕了!”

我从巨大的愣怔中回过神,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轻声笑了:“好,我会转告他的。”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贺。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到了桌面。

我这才发现,顾晏辰的手机壁纸,是我穿着军装在训练场上的一张抓拍。

这张照片……有些眼熟。

那一年,我曾在妈妈的遗物里,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张。

原来,那些年,顾晏辰一直在默默地帮妈妈寻找合适的肾源。

原来,他比我所认知的,要更早、更早地就认识了我的母亲。

他还瞒着我,替我照顾了母亲那么多年。

来源:清爽西柚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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