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在无常的人生中安放自己的坐标:《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编辑手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0 17:33 2

摘要: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曾有一束光,来自师者的智慧与温度。在新作《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中,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新颖以三十年的时光为经,以贾植芳、章培恒、夏仲翼、骆玉明、陈思和、李振声等六位师长的生命轨迹为纬,编织出一幅知识分子精神传承的温暖画卷——

“每个人都有他的幸与不幸。在我的幸运里面,极其重要的是,年轻时候遇到了对我产生深刻影响的老师。”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曾有一束光,来自师者的智慧与温度。在新作《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中,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新颖以三十年的时光为经,以贾植芳、章培恒、夏仲翼、骆玉明、陈思和、李振声等六位师长的生命轨迹为纬,编织出一幅知识分子精神传承的温暖画卷——

他们如何在动荡年代中坚守“把人字写端正”,如何在讲台与书桌之间传递知识的火种,如何以“有情”之心对待学术、学生与世间万物。

《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

张新颖 著上海译文出版社

这些文字,既是一位学生写给老师们的深情笔记,也是一代学人精神血脉的温柔传承。

编辑这本书的徐珏,正是张新颖老师的学生。她说:

“读张师的书,于我而言,是告诉我怎么在无常的人生中安放自己的坐标,一个微小的人如何度过这既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又一年教师节,愿这本书像一束微光,照亮你我心中关于“老师”的记忆。

文 / 徐珏

一九九九年开始的大学生活,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黄金七年。

还记得开学不久,辅导员让我们每人写一篇文字,我忘了有没有命题,可能有,可能没有。我当时写下了自己刚进入大学的压力和困惑,这本是一篇“我手写我心”的文章,谈不上布局,更没有文采,然而出乎意料地,辅导员在全班面前念了这篇类似日记的文章。而这位辅导员就是张新颖老师。

彼时的张师刚博士毕业留校,也恰恰迎来了家庭中的新生命。我们是他带的第一届的学生,不知张师在以后的学术生涯中可还带过班级,据我的观察可能没有。

在20世纪的末尾进入复旦中文系学习,拥有张师这样的辅导员,在我看来,是我的幸运,更是我内在世界观、人生观形成的重要一环。

张新颖老师和他的99级学生们

张师话不多,上《中国新诗》课的时候,有时候读完一段诗歌后,静穆一会儿就说下课了。但就是这样,我们还是非常喜欢上他的课,听他解读新诗,和那诗歌背后的人生况味。

我作为一个I人,是那种看到老师难免紧张的学生,但是在张师那里却不太会。张师不是一个嘘寒问暖型的辅导员,但是他有一种特别神奇的能力,就是当你和他交谈后会对人生不确定性有一点点把握,那是一种“把住一些把不住事情”的能力。

还记得大三去《新民周刊》实习了整整一年,张师那段时间也正好在韩国釜山访学。我和张师偶有通信。张师会和我说在校园里看到的松鼠,也谈他写在《书城》上的文字,还听我絮叨一些实习的烦恼和对未来人生图卷的困惑。

一九九〇年八月初,张新颖与贾植芳先生和任敏师母在昆明大观楼。

我还记得就在我实习期间任敏先生去世,《新民周刊》做了一篇深度报道,作为这个文学事件亲历者,在二十多年后我编张师的《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时,看到了张师写下的一段深情文字:

二〇〇二年那一年,我在韩国。十一月的一天,突然收到师母去世的消息。我想象不出贾先生会怎样承受这一打击,虽然我知道先生的坚毅,但我也同样知道先生和师母相濡以沫、相敬相爱的高贵感情。

我给先生打电话。直到电话拨通,我仍然没有想出什么话来安慰先生。先生听到是我,就说,老太太昨天去了。先生跟我讲师母去世时的情况,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先生又跟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当心身体,要吃好饭。先生还特意说,今天的《文汇报》上有你一篇文章。

放下电话,我一个人呆呆地在房间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暮色四起,窗外的灯光亮起来。

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我这才明白,张师对学生的这片耐心和心意的源头和传承。实习一年后,我决定放弃媒体工作的前景,进入硕士学习,在直硕前,我给张师写了一封信,请求他推荐我给研究海派文学的许道明老师做学生,张师慨然应允,给许师写了一封信,那封信还如在目前。

在攻读研究生两年后,许师因脑癌去世,遗下了一群尚未毕业的学生,系里许我们再找导师。这时,幸而张师接收了我做学生,让我得以做完“东吴系女作家群”的课题研究,并耐心给我调整了论文结构,最后答辩的时候,张师还特地请了华师大陈子善老师来做答辩委员,让我以高分完成了硕士阶段的学习。甚至在我找工作时,张师也伸出援手,并不因为我拒了四五个工作一心要做编辑而怪责我鲁莽,托人安排我去刚刚复刊的《书城》杂志工作。

在求学的七年间及毕业后的人生里,我得到张师多次赠书,从《歧路荒草》《迷失者的行踪》《火焰的心脏》《默读的声音》《双重见证》《丛林之书》《小土孩大人话》《有情》《此生》《迷恋记》到《沈从文的后半生》《沈从文的前半生》《九个人》,除了上课,我想我接触最多的就是纸上的张师,诚如一位师姐所言,张师从最初的《歧路荒草》表达自己到后来写沈从文躲在别人的故事里,文路有了很大的转变,但是在我的阅读体会里,张师一直不变的是“有情”:对他研究的这些文学对象“有情”,对他一路走来的这些师长学生“有情”,对家人孩子“有情”,对行将消失的方言“有情”,对这个世界“有情”。

张师的赠书之一,也是最喜欢的一本。

读张师的书,并不仅仅读文学人物,学习研究方法,读张师的书,于我而言,是告诉我怎么在无常的人生中安放自己的坐标,一个微小的人如何度过这既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有幸能编辑张师写自己老师的文字——《启明:杂记我的复旦老师们》,是作为张师学生的福分。在这本书里,我看到张师从人物背后走到了前台:写贾植芳先生历经动荡而“把人字写端正点”的初心不改;写陈思和老师的“即之也温”和“当代知识者的文化承担”;写章培恒先生“那么严肃认真地做一件在有生之年不能完成的事情”;写骆玉明老师“浮泊着,可以拿古人的‘萧散’来形容”;写夏仲翼老师“辽阔”“丰富”“清晰”“细致”“平实”的课堂;写李振声老师在“整个情形就像自然季节转换的时候”,如“一个手持竹帚的扫叶人在庭院或路旁,静静地、慢慢地清理一茬茬落叶一样。”张师也写自己在领受这些“丰富的给予”时的感动和感悟。

二〇二四年九月七日,在“陈思和教授从教四十二周年暨《从广场到岗位》新书发布座谈会”上。

与贾植芳先生、章培恒先生

一九九九年五月二十六日,张师和段怀清博士论文答辩。前排中贾植芳先生,后排从左至右王晓明教授、夏仲翼教授、钱理群教授、谢天振教授、陈思和教授。

与李振声老师在广州

骆玉明老师。

我想,这本书就是张师要传递给我们的光,对于张师来说,“源于他的老师们的光亮,是确定的,就在那里,过去在,现在还在。”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徐珏2025年9月8日于水霞

著名学者、作家、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新颖新作

记录其“领受‘启明’的漫长过程”

来源:上海译文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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