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还没亮,张秀兰就从床上起身了。这习惯自打陈建国失踪那天起就没变过,一晃眼就是十八个年头。她轻轻推开女儿陈晓月的房门,看见那瘦小的身影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像小时候那样安静地睡着。可她知道,这个二十五岁的女儿,心智却始终停留在六岁。但奇怪的是,晓月从不说谎,她说的
天还没亮,张秀兰就从床上起身了。这习惯自打陈建国失踪那天起就没变过,一晃眼就是十八个年头。她轻轻推开女儿陈晓月的房门,看见那瘦小的身影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像小时候那样安静地睡着。可她知道,这个二十五岁的女儿,心智却始终停留在六岁。但奇怪的是,晓月从不说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某种冥冥中的指引。
昨晚,晓月突然睁着眼睛说:“妈,爸爸在储物间,他说他冷。”张秀兰当时只当是孩子胡言乱语,可那声音太清晰了,连“储物间”三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她走到门口,望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严丝合缝,十八年来从未开启。可墙上照片里的陈建国,正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衬衫,微笑着看着她。
隔壁水果摊的王大姐送来一兜橘子,关切地问:“秀兰姐,晓月又提她爸了?”张秀兰点点头,没说话。豆粥的香气飘在空气里,却暖不了她心头的寒意。晓月总爱盯着路人看,嘴里念叨着谁像她爸。前些日子还追着一个穿灰外套的男人跑出老远,回来时满身泥水,人也没找着。
就在她收拾摊子时,晓月猛地抓住她的衣角,声音颤抖:“妈妈,我听见敲门声了。”张秀兰浑身一震,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你再听听,是不是从储物间传来的?”晓月歪着头,眼神忽然清明得吓人。张秀兰心里一动,掏出钥匙,手刚碰到锁孔,晓月突然尖叫:“别开!爸爸说……有人来了!”话音未落,三声沉闷的“咚、咚、咚”从门内传来,铁皮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王大姐闻声赶来,带着一群人撞开了门。警察老李翻着手中的旧档案,眉头紧锁:“当年勘查记录写得很清楚,这房子当初根本没有这个储物间。”张秀兰蹲下身,手指抚过墙角一道新发现的撬痕,记忆突然闪回搬家那天——她确实没碰过这面墙。
夜里暴雨倾盆,晓月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忽然指着门缝透进的一缕光:“妈妈,爸爸在哭……”张秀兰贴上门板,竟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正是当年陈建国哄晓月睡觉时常哼的小调。
天刚亮,刑侦队破开了墙体。水泥层下压着半张泛黄的照片,陈建国穿着蓝衬衫,笑容依旧。技术员说相纸泡过至少十年的水。老李指着墙后露出的暗门,声音发颤:“这结构图上……根本没画这里。”
晓月抱着从暗格里挖出的旧皮箱,轻轻说:“爸爸……在墙后面。”箱中掉出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秀兰,对不起,那晚我亲眼看见人贩子抢走晓月,我装死躲了起来。”日期是2005年9月17日,正是他“失踪”的那天。
老李的手电照进更深的角落,一堆剪去寻人启事的旧报纸堆叠整齐,每一张都来自不同的年份。暗门深处飘来一股淡淡的玉米香,和晓月最爱吃的早餐味道一模一样。
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从储物间方向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摩斯密码,一遍又一遍。晓月忽然伸手,拉住张秀兰的围裙,声音轻柔却坚定:“妈妈,爸爸要我们……数豆子。”
窗台上不知何时摆好了七只碗,每只碗里不多不少,正好十七颗豆子,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来源:玲儿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