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故事:黄大仙报恩送白蛇,白蛇每天都要下一两银子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0 10:02 1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看不见的标尺,精确地丈量着我们家三代人之间微妙的平衡。我妈耳朵背,低于35她听不清,而我和妻子晓雅,高于35就会觉得脑仁疼。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像一根看不见的标尺,精确地丈量着我们家三代人之间微妙的平衡。我妈耳朵背,低于35她听不清,而我和妻子晓雅,高于35就会觉得脑仁疼。

儿子乐乐在客厅地垫上玩着乐高,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我靠在沙发上,假装看新闻,眼角的余光却瞥向餐桌。晓雅正在收拾碗筷,她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我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磨人。果然,她将最后一双筷子放进厨房后,擦着手走出来,站定在我面前。

“下个月的房贷,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进电视嘈杂的背景音里。

我关掉电视,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乐乐摆弄塑料积木的咔哒声。我妈靠在沙发另一头,闭着眼,仿佛睡着了。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又塞了回去,家里的规矩,孩子在不能抽烟。

“我再想想办法。”我揉着太阳穴,这句话这个月我已经说了不下十遍。

晓雅没再逼我,只是默默地走到阳台,推开落地窗,晚风灌了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她就那么站着,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我心头一紧,那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起身,想去倒杯水,目光无意中扫过客厅角落那个蒙着灰尘的玻璃缸。那是我小时候养金鱼用的,早就废弃了,上面堆着一些旧报纸和杂物。就在那堆杂物的缝隙里,我好像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白色。

起初我以为是反光,但那白色似乎动了一下。

我走过去,蹲下身,拨开落满灰尘的旧报纸。玻璃缸里,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正盘在那儿,蛇信一吞一吐,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吓得差点叫出声,猛地捂住嘴。这不是普通的蛇,它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而在它的身下,压着一块……银子?

那是一块小小的、带着粗糙铸造痕迹的银元宝,和我小时候在古装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记忆,猛地撞开了闸门。那年我才十岁,在乡下姥姥家过暑假,从一个捕兽夹下救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黄鼠狼。它的一条腿被夹伤了,我偷偷用红药水给它上药,喂了它半个月的剩饭。临走前,它冲我拜了三拜,像人一样。姥姥说,那是黄大仙,我这是结了善缘。

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脏狂跳。我飞快地用旧报纸重新盖住玻璃缸,做贼似的看了一眼客厅。晓雅还在阳台,我妈似乎真的睡着了。我将那块冰凉的银元宝攥进手心,快步走回卧室,关上门,后背紧紧抵住门板,大口喘着粗气。

手心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冰冷。

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第二天一早,我几乎是一夜没睡,顶着黑眼圈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客厅。我妈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我屏住呼吸,悄悄挪开玻璃缸上的旧报纸。

那条白蛇还在,盘得比昨天更紧了些。而在它的旁边,又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银元宝。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迅速将两块银元宝收进口袋,用更大的报纸把缸盖得严严实实。吃早饭时,我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条蛇和那些银子。

“爸,你看,我的新城堡!”乐乐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乐高作品给我看。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目光却穿过他,落在了阳台上。晓雅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立刻收回目光,扒了两口饭。

“你今天很不对劲,”她放下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我妈端着一盘咸菜走出来,正好接上话,“小伟压力大,你就别老是逼他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晓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那两块银子像烙铁一样揣在我的口袋里。下午,我借口出去办事,偷偷找了一家金店。老师傅戴着老花镜,用镊子夹起银元宝,在仪器上测了测,又用小锤子敲了敲。

“好东西啊,”他抬起头,看着我,“足银,成色很好。这年头,这种老货不多见了。一块差不多一两重,按今天的银价,一块能给你六百。”

两块,一千二。

我拿着那一千二百块钱走出金店时,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房贷是三千,还差一千八。只要再等两天……不,一天半就够了。

回到家,我第一次没有因为房贷而愁眉苦脸。我甚至主动拖了地,还陪乐乐玩了半小时的乐高。晓雅狐疑地看了我好几次,但没多问。

晚上,我又从玻璃缸里取出了一块新的银元宝。三块了。我把它们放在抽屉最深处,用一个旧袜子包着。关上抽屉的那一刻,我瞥见了旁边一本旧相册。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来,翻开。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是我十岁时在姥姥家院子里拍的,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怀里抱着一只……黄色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照片背后的字迹已经模糊:一九九八,夏。

我把照片塞回相册,心里五味杂陈。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把一千八百块钱凑齐了,偷偷还了房贷。当银行扣款成功的短信发到晓雅手机上时,她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钱……哪来的?”她举着手机,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我……找朋友借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哪个朋友?张斌还是王浩?他们自己都过得紧巴巴的。你别骗我了,李伟。”

“你管那么多干嘛!还上了不就行了吗?”我有些恼羞成怒。

“不行!”她声音陡然拔高,“这钱来路不明,我心里不踏实!你要是不说清楚,这日子没法过了!”

争吵声吵醒了打盹的妈,也吓到了乐乐。乐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妈赶紧过去抱孙子,一边抱一边数落晓雅:“你嚷嚷什么!孩子都吓到了!小伟肯定有他的办法,你就不能信他一回?”

“妈,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晓雅的眼圈红了,“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突然多出几千块钱,您不觉得奇怪吗?”

我看着哭泣的儿子,和一脸委屈的妻子,心里一软。但那个秘密,我说不出口。谁会信?一条蛇,每天下一块银子?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

“是我……把以前攒的私房钱拿出来了。”我只能撒一个更大的谎。

晓雅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她惨然一笑,抱着乐乐回了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知道,她一个字都不信。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晓雅不和我说话,我妈则不停地唉声叹气。只有乐乐,还像往常一样。

一天下午,他拉着我的衣角,仰着头,小声问:“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心里一颤,蹲下身,把他搂进怀里:“怎么会呢,爸爸最喜欢乐乐了。”

“可是你最近都不笑,也不陪我搭城堡了。你总是一个人看着那个玻璃缸发呆。”孩子无心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喉咙发紧,用力把他抱紧:“对不起,乐乐,是爸爸不好。”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开始伤害到我的家人了。

我用新得的银子,给晓雅买了一条她看了很久但舍不得买的项链,给我妈换了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给乐乐买了一大套他梦寐以求的轨道火车。

当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家时,晓雅没有惊喜,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李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急了。

“那这些钱是哪来的?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私房钱!”

我百口莫辩。

人到中年,秘密和白头发一样,都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它们提醒你,你不再是那个可以坦坦荡荡、一无所有的少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甚至想过,要不就带着晓雅去看那条蛇。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这太离奇了,我怕她会害怕,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妈拿着新手机,一脸茫然地走过来:“小伟,这个……怎么开机啊?”

我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一个逃避的出口,立刻走过去:“妈,我教您。”

我耐着性子,从怎么解锁屏幕,怎么连接WiFi,怎么下载微信,一步一步地教她。她的手指很粗糙,总是点不准那个小小的图标。一个简单的“发送”按钮,她学了十几遍还是会忘。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她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妈,不急,慢慢来。”我握着她的手,帮她点开一个联系人,“你看,点这里,就能给舅舅发消息了。”

晓雅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那天晚上,我以为她会继续追问钱的来源,但她没有。只是家里的气氛,依旧冰冷。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我出去买菜,忘了把盖在玻璃缸上的报纸压好。等我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一开门,就看到我妈跪在客厅中央,正对着那个玻璃缸,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玻璃缸上的报纸被掀开了,那条白蛇,和旁边一块崭新的银元宝,暴露无遗。

我手里的塑料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西红柿和鸡蛋滚了一地。

“妈!您在干什么!”我冲过去。

我妈回过头,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狂喜的表情:“小伟!是仙家!是仙家来我们家报恩了!我就说,我就说你好人有好报!”

她完全没有被蛇吓到,反而像是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她年轻时就信这些,觉得我小时候救黄大仙是积了德。现在,这条会下银子的白蛇,就是“德”的兑现。

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晓雅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的目光从我妈身上,移到玻璃缸里,再移到我惨白的脸上。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李伟,”她的声音在发抖,“你过来。”

她把我拉进储物间,关上了门。这个不到五平米的小空间里,堆满了杂物,空气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条蛇……是怎么回事?”她死死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我再也瞒不住了。我把小时候救黄大仙的事,到前不久发现白蛇和银元宝的事,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诉了她。

我做好了准备,迎接她的尖叫、恐惧,甚至崩溃。

但她没有。

她听完后,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窒息了。然后,她突然拉开门,快步走到玻璃缸前,蹲下身,仔仔细得看着那条蛇,和那块银子。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狂热。

“每天……一块?”她回头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一块,六百块。一个月,就是一万八。”她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一年,就是二十一万六千。李伟,我们……我们发财了。”

我看着她陌生的脸,心里一阵冰凉。

我原以为,这个秘密的揭晓会是一场灾难,却没想到,它开启了另一场,更深重的灾难。

一个家里,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真问题;钱解决不了的,才是绝症。

我妈成了白蛇最虔诚的信徒。她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白仙”上香,换上新鲜的水果。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个玻璃缸,说会惊扰了仙气。她甚至开始偷偷研究,怎么给“白仙”建一个更气派的“仙宫”。

而晓雅,则成了这个家的“财务总监”。她每天都会准时取出那块银元宝,然后小心翼翼地记在一个本子上。日期,重量,兑换金额,清清楚楚。她不再提房贷,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她的眉头舒展了,但眼神里的焦虑,却变成了另一种东西——贪婪和不安。

她开始规划未来。

“等攒够了五十万,我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三室两厅,带学区的。”

“乐乐得上最好的国际幼儿园,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你那破工作也别干了,整天看老板脸色。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

她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这些,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而我,却一天比一天恐慌。

我成了这个家里最无足轻重的人。我既不能阻止我妈的迷信,也无法劝说晓雅的狂热。我只是那个最初发现秘密的人,现在,秘密本身已经失控,裹挟着整个家往前冲,冲向一个我看不见的深渊。

我的标志性动作,从揉太阳穴,变成了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妈的口头禅,以前是“人要知足”,现在变成了“这都是仙家保佑”。

晓雅以前总说“省着点花”,现在每天都在手机上看各种奢侈品和学区房的资料。

一天晚上,我看着她对着那个记账本,用计算器反复计算着什么,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我忍不住开口:“晓雅,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她抬起头,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可怕?有什么可怕的?这是好事!是老天爷在帮我们!”

“可这不是我们自己挣来的钱!”我压低声音,“这钱来得太容易,我心里不踏实!”

“你这人就是没福气!”她把本子一合,声音也冷了下来,“以前没钱的时候你愁,现在有钱了你又怕!李伟,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过正常日子!”

“正常日子?什么是正常日子?为了几千块房贷到处求人是正常日子?看着孩子想要个玩具都舍不得买是正常日子?还是你妈生病了我们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是正常日子?”她一连串的反问,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哑口无言。

夫妻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心与心,而是你说的我听不懂,我怕的你不在乎。

那晚,我们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在关了灯的卧室里,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情绪。

“你就是个懦夫!守着金山要饭的懦夫!”她的话像淬了毒。

“你就是被钱迷了心窍!”我也不甘示弱。

我们互相伤害,用最恶毒的语言。最后,两人都沉默了,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一条冰冷的银河。

第二天,我病了,重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我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头昏脑胀。晓雅一句话没说,摔门去上班了。我妈想过来照顾我,被我赶回了房间,我怕传染给她。

中午,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渴得喉咙冒烟。我挣扎着想去倒水,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还有一盒退烧药和一根体温计。

我愣住了。

我知道是晓雅回来过。

我喝了水,吃了药,重新躺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们明明在冷战,明明像仇人一样,但她还是……

我看着天花板,视线渐渐模糊。

也许,她只是被贫穷逼怕了。

钱,确实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很快就还清了所有外债,甚至开始看起了新楼盘。晓雅给我买了新西装,给我妈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乐乐的玩具堆满了半个房间。

家里似乎一切都在变好。电视机的音量依旧是35,但我妈看电视时,脸上多了很多笑容。晓雅不再唉声叹气,她开始学着做一些精致的菜肴。

只有我,心里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

我开始失眠,做噩梦。梦里,那条白蛇变成了一条巨蟒,盘踞在我们的新房子里,把我们一家人吞了下去。

我试图和我妈沟通。

“妈,要不……我们把蛇放了吧?这东西太邪乎了。”我在厨房帮她摘菜时,小心翼翼地提议。

“你个苕货(傻子)!说么子(什么)胡话!”她立刻把手里的青菜一摔,方言都飙了出来,“这是仙家!是来报恩的!你敢把它放了,就是把我们家的财运放出去了!你要遭天谴的!”

她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还不是为了你好!”她喘着粗气,重复着那句我听了半辈子的口头禅。但这一次,这句话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和晓雅的沟通,也同样失败。

“放了?李伟,你脑子没病吧?”她正在用新买的平板电脑看一套别墅的宣传视频,头也没抬,“你知道我们现在每天的‘收入’是多少吗?你知道再过一年,我们就能全款买下这套别墅吗?你让我现在放手?”

“可我总觉得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她不耐烦地打断我,“你别整天杞人忧天了,好好享受生活不行吗?”

我看着她,再看看我妈,忽然觉得无比孤独。在这个被银子堆满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也是最痛苦的。

当枕边人开始和你谈利益,而不是谈感情时,家就成了一家公司。

我开始留意那条蛇。它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每天吃了我妈供奉的鸡蛋和牛奶,就盘在缸里,然后在午夜时分,准时留下一块银元宝。

它不像一个活物,更像一个精准的、没有感情的机器。

有一天,家里来了远房亲戚,说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我妈。亲戚在客厅坐着,东拉西扯,眼睛却总往我们家的新家电、新装修上瞟。

“哟,大侄子现在混得可以啊。”他酸溜溜地说,“发了什么大财,也带带叔叔呗。”

我尴尬地笑着,说不出话。晓雅立刻打圆场,说我升职加薪了。

送走亲戚后,晓雅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看,都招人惦记了。我们得尽快搬家,换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她的 paranoia(偏执)越来越严重。她甚至不许乐乐带小朋友回家玩,怕孩子说漏嘴。

我们家,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孤岛。

一天晚上,乐乐睡觉前,突然问我:“爸爸,我们家是不是养了一条很漂亮的白色小蛇?”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奶奶拜拜它了。它会下亮晶晶的石头,对不对?奶奶说那是宝贝,不能告诉别人。”

我看着儿子天真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种不劳而获的观念,已经开始侵蚀我的孩子了。

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开始偷偷上网查关于“黄大仙报恩”的民间故事。大部分故事的结局,都是贪得无厌的人最后遭了反噬,一无所有。

我把这些故事讲给我妈听,她却嗤之以鼻:“那是他们心不诚!我们对白仙这么好,它肯定会一直保佑我们的。”

我把故事发给晓雅看,她回了我一个“封建迷信”的表情包。

那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到了午夜,玻璃缸里,是空的。

没有新的银元宝。

第二天一早,晓雅第一个发现了。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把我和我妈都惊动了。

“没了!今天的没了!”她指着玻璃缸,脸色惨白,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我妈也慌了,扑到缸前,嘴里不停地念叨:“白仙息怒,白仙息怒,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我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却 strangely(奇怪地)有了一丝平静。

终于,停了吗?

那一整天,家里都笼罩在一种末日般的气氛里。晓雅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我妈烧了更多的香,摆了更丰盛的供品,甚至开始对着玻璃缸磕头。

我看着她们,忽然觉得很可悲。我们一家,已经彻底成了这条蛇的奴隶。

人永远赚不到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钱,就算靠运气赚到了,最后也会靠实力亏掉。

我妈的标志性动作,从叹气变成了双手合十地祈祷。晓雅的标志性动作,从擦拭家具,变成了反复点开手机银行的余额。

到了晚上,晓雅终于崩溃了。她冲进我们卧室,把她那个记账本狠狠摔在我脸上。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乌鸦嘴!天天说要出事,现在真的出事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刚看好的房子怎么办?乐乐的学校怎么办?你说啊!”

“没了就没了吧。”我平静地说,“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不也挺好吗?”

“好?哪里好!”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让我怎么回去过那种日子?我受够了!”

我们在狭小的车里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把车开到一个无人的江边,熄了火。

“李伟,我告诉你,如果变不回去了,我们就离婚!”她双眼通红,说出了最绝情的话。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然而,第二天,新的银元宝又出现了。

就那么一块,静静地躺在白蛇身边,仿佛昨天的中断只是一场幻觉。

晓雅和妈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只有我,看着那块银子,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

这一天的中断,像一个警告,也像一个考验。它考验出了我们家最赤裸的人性。

我做了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个玻璃缸,想了一夜。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姥姥家的那个夏天。我救了那只黄鼠狼,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我只是觉得,它很可怜。我把它放走的时候,心里是快乐的。

那份最单纯的善意,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场贪婪的闹剧?

天快亮的时候,我站起身,走向阳台。

清晨六点,天光微亮。我打开了那个玻璃缸。白蛇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把它轻轻地捧在手心。它的身体冰凉而柔软。

“走吧。”我轻声说,“谢谢你。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要干什么!”晓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和我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我身后,一脸惊恐。

“我要把它放了。”我没有回头。

“你疯了!”晓雅冲过来想抢。

“别过来!”我厉声喝道。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愣住了。

“小伟,你莫做傻事啊!”我妈带着哭腔,“这是我们家的财神爷啊!”

“妈,它不是财神爷。”我转过身,看着她们,“它只是来报恩的。我们小时候救了它,它现在还我们。可是,恩情有报完的一天。我们不能把它当成摇钱树,无休止地索取。这不是报恩,是囚禁,是勒索!”

“我们拼命想抓住的东西,最后往往会捆住我们自己。”

我的话,让她们都愣住了。

“想想这几个月,我们家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看着晓雅,“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我们每天谈的除了钱,还有什么?你开心吗?”

我又看向我妈:“妈,您每天提心吊胆地供着它,生怕它跑了,生怕它不高兴。您真的觉得这是福气吗?”

晓雅的嘴唇在颤抖,说不出话。

我妈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她喃喃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这一次,她的口头禅,说得那么无力,那么心虚。

我不再犹豫,走到阳台边,将手伸出窗外。我松开手,白蛇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消失在晨曦的微光中。

一切都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难。

没有了每天一块的银元宝,我们被打回了原形。为了维持之前膨胀起来的开销,晓雅卖掉了我给她买的项链和她自己的几个名牌包。我们退掉了新房的意向金,虽然损失了一笔定金。乐乐的轨道火车被收了起来,因为家里实在没地方摆。

家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拮据。但奇怪的是,那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氛,消失了。

我们开始重新面对生活。我找了一份兼职,晚上开网约车。晓雅也开始在网上找一些可以在家做的手工活。我妈不再神神叨叨地拜神,她开始认真地去老年大学上课,还交了几个新朋友。

我们很少再吵架。更多的时候,是在厨房里,一起商量着今天的菜钱怎么分配。或者在晚饭后,一起辅导乐乐的功课。

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散步。黄昏的阳光很温柔。乐乐在前面追着一只蝴蝶跑。

晓雅突然开口:“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看向她。

“之前……是我太贪心了。”她低着头,声音很小。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没有了以前的冰冷,很温暖。

“都过去了。”我说。

生活虽然清贫,但心是安定的。

又是一个晚饭后。电视机开着,放着乐乐爱看的动画片。音量是22,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数字。

我妈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说:“其实,声音小点也听得清。以前就是心里燥得慌。”

我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看到晓雅站在阳台上。我又想起了那个她沉默如雕像的夜晚。

我走过去,和她并排站着。

她没有看我,只是伸出手,下意识地擦了擦阳台的栏杆。那是她以前焦虑时最爱做的动作。但现在,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抚摸。

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许久,才轻轻开口。

“明天……”

她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许是“明天我们怎么办”,也许是“明天的菜钱够不够”。

但她没有问出口,我也没有回答。

夜风吹来,带着初秋的凉爽。我们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远方的城市夜景,心里一片安宁。

明天会怎么样,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我们会一起面对。这就够了。

来源:淡泊的松鼠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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