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牌,我把两岁孙子丢给五岁孙女照顾,晚上八点一回家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0 08:58 1

摘要:对家的王桂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春兰姐,你这牌打得准,今天肯定能大显身手!”

我叫赵春兰,今年五十八岁,跟着儿子和儿媳住在省城。

我出身农村,退休金不多,过去在村里的小厂里瞎混日子。

现在的生活,只图个清闲安稳。

谁能想到,就连这样的清闲日子也不好过。

“碰!”

麻将桌上,我刚摸到一张六万,正打算凑成个清一色。

手气真是旺得不得了!

对家的王桂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春兰姐,你这牌打得准,今天肯定能大显身手!”

我忍不住得意地哼了声,把牌摆得整整齐齐。

这头小卷发,是我专门到小区门口烫的,才花了三十块,时髦得很。

身上穿的这件大红色、带金丝的褂子,虽然面料一般,但颜色鲜艳,照得我气色特别好。

就是最近发福,衣服有些紧绷。

“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儿媳妇林悦打来的。

真烦人!

我干脆按了挂断键。

“催得叮当响,跟催命一样!”我不耐烦地嘟囔。

“谁这么没眼力见,居然打扰你摸好牌?”王桂芬凑过来问。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那儿媳妇!”我撇撇嘴,“她就想让我在家多看会儿孩子,乐乐都五岁了,连两岁的童童都看不住?”

“当年我一个人拉扯明远,还得下地干活呢!”我越说越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娇气了!”旁边的李嫂也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如此!”我心里更爽快,“林悦就是小题大做,故意给我找麻烦!”

这婆娘,就是看不得我清闲。

我好不容易从乡下上来,想享享福,她倒好,恨不得把我当老妈子使唤。

乐乐那丫头,我使唤使唤又怎么了?

她妈也不是我儿子养的?

还能翻了天不成?

“春兰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儿媳妇才敢这么横行霸道!”王桂芬递给我一根烟。我摆了摆手,没理会:“可不是嘛!任由他们来说,迟早把房顶给掀了!”

“胡了!一条龙,清一色!”我一推牌,兴奋地嚷道。

赢了二十块钱。

不多,却让心里舒坦极了。

“带孩子哪能比摸牌重要?这就是劳逸结合,她们这些年轻人哪懂!”我把钱揣进口袋,脸上满是得意。

打完牌,我慢悠悠地晃回家,手里拎着用赢来的钱买的两根黄瓜和一小把韭菜。

一进门,便看到林悦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心里一紧,这女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五岁的孙女乐乐站在墙角,低着头,小肩膀一阵一阵地抽动着。

见我回来,乐乐小声说:“奶奶,弟弟把水杯打翻了,水洒了一地,还差点碰到墙上的那个……那个洞洞……”

她指的正是插座。

我这一听,火气霎时就上来了。

不是生气孙子童童受伤,而是气乐乐这死丫头竟然来告状!

“你个死丫头!弟弟都看不好,还敢给奶奶我告状?”

我大步上前,指着她的鼻尖怒吼:“我是让你照看弟弟,不是盯着我什么时候回家!”

“童童要是出事,我扒了你的皮!”

乐乐被吓得往后一缩,眼泪滚滚而下。

“妈!”林悦站起来,想要护着乐乐。

我狠狠瞪她一眼:“闭嘴!你这样教孩子的吗?教她顶嘴长辈?教她撒谎诬陷奶奶?”

林悦嘴唇轻动,最后却没敢吭声。

这小丫头,一定是她教的,就是来和我闹心!

童童是我的宝贝,我的心头肉!

真出事了,林悦也逃不了责任!

我指着乐乐的鼻子,唾沫星子快喷到她脸上:“再敢说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又转头对林悦冷冷道:“看看你生的这女儿!小小年纪就会挑拨离间!”

“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你们这叫大惊小怪,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安生!”

我把菜往厨房一扔,气哼哼地转身回了房间。真是倒霉透了!

第二天,麻将的瘾又忍不住了。

那哗啦哗啦的牌声,仿佛仙乐般在我耳畔萦绕。

林悦说要带童童去社区医院打疫苗,让我看着乐乐。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别磨蹭了。”我嘴上敷衍着。

她刚抱着童童迈出门,我立刻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乐乐怯生生地望着我。

我蹲下身,轻捏她的小脸,本想掐一把忍住了,怕被林悦发现留下痕迹。

“乐乐啊,奶奶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你乖乖待在家里,看好家门,谁也别让进,听到没?”

乐乐连连点头。

“也别给你妈打电话,不许说奶奶出去了,要是泄露了,奶奶回来可要揍你屁股哟!”我低声威胁。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害怕,赶紧又点头。

“乖乖听话,奶奶回来给你买糖吃。”我拍了拍她的头,心里却暗笑:这小丫头这胆子这么小,吓唬吓唬就乖了。

孩子嘛,饿一顿冻一顿,越磨炼越皮实。

我们那会儿不都这么过来的?

林悦真是太唠叨了,乐乐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家能出啥事?

再说,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混圈子”嘛,多认识些人,以后事情好办。

我锁紧门,脚步轻快地奔向麻将馆。

今天手气不佳,输了几十块。

心里郁闷,便多打了几圈,想把输的赚回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王桂芬提醒我:“春兰,快八点了,不回去吗?”

我这才惊醒,掏出手机一看,七点五十了。

赶紧收场,往家赶。

赢钱没指望了,别让林悦抓住把柄。我哼着小曲,心里盘算着晚上让林悦做些什么可口的菜肴。

刚踏出门口,空气里便弥漫着一股异样的紧张感。

家门大敞着,敞得触目惊心。

儿子赵明远脸色铁青,站在门口,宛若愤怒的魔神。

林悦靠在门框上,肩膀抖动,泪珠如雨打梨花般滑落。

我的心瞬间被一阵不祥的预感揪紧。

“明远,小悦,发生了什么事?”我试探着开口。

赵明远一言不发,那双眼睛仿佛要喷射出火焰。

他猛然冲向我,一把抢过我手中楼下买的准备当宵夜的油条和豆浆,怒不可遏地砸向地面。

豆浆溅得到我一裤腿都是。

“妈!”他声音几乎在咆哮,“你简直太过分了!”

说完,他转身猛地冲进屋内,拖出我那只旧行李箱。

那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唯一家当。

他拖着箱子,足足用了全身力气,毫不留情地将箱子从二楼狠命扔下。

“哐当——哗啦——”

箱子滚落在楼梯间,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凌乱不堪。

我的小卷发都被吓得快竖了起来。

“赵明远!你疯了吗!”我惊叫起来。

“我疯?”他指着我的鼻尖,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你竟然把乐乐一个人反锁在家一下午!”

“她烧着高烧,39度5,哭着拍门,嗓子都喊哑了!”

“邻居张婶听见异常,怕孩子出事竟报警!”

“消防队都来了,才把门打开!”

“现在乐乐正在医院打点滴,烧得脸都红透了!”

“你还有脸回来?”他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进我的心脏。

事情完蛋了,已经无法收拾。

不过不过就是发烧而已,何至于如此激烈?

报警?消防队?赵明远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赶我走!

林悦一定在背后煽风点火,这个毒妇!

“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发烧……”我的声音颤抖,语气中透出无助。你竟然毫无察觉?把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关在家里,她身体不舒服,内心惶恐,她还能做些什么?

赵明远的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声音里尽是怒火。

“你到底还有没有心疼过这个孙女?还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我一手把你拉扯大,如今你竟对你亲生母亲这么冷漠无情?”

我猛然回神,愤怒地反击道:“就因为那个丫头,你竟要把我赶出家门?”

这世道,真是毫无公理!

我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楼梯上,开始施展我的拿手好戏。

“我活不下去了啊!”我拍着膝盖,嚎啕大哭。

“辛辛苦苦养儿育女,到头来却被儿媳妇蛊惑,逼着我离开这个家!”

“天理何在?我赵春兰到底犯了什么孽!”

楼道里很快聚集起一群围观的邻居。

王桂芬也在人群中,她想上前安慰我,我却一把推开她。

“我不过是出去打了会儿小牌,哪知道乐乐那个丫头这么娇气,说发烧就发烧了?”

“她发烧怎么能怪到我头上?说不定是林悦故意让她受冻,好陷害我呢!”

话越说越顺,我越发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赵明远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哽咽得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林悦哭得更厉害了:“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乐乐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就是你!你把她一个人锁在家里,她害怕得不敢喝凉水,只能自己去倒,结果把杯子摔碎了,脚都扎破了,病才闹起来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紧,脚扎破了?这我居然全然不知。

可嘴上绝不能认输:“我那是为了家里安全!不锁门万一进贼怎么办?”

“你做妈的当然有责任!孩子生病你出门之前难道不检查一遍吗?”

绝不能认错,一旦服软,今后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只会更低。

我必须把责任推给林悦,让明远觉得愧疚,觉得是媳妇做事不周。

于是我一边抚着大腿,一边哭喊:“林悦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打算把我赶出去?”

“明远,你快睁开眼看看,这个女人是来拆散我们的母子情的!”

“你可得看清楚,她是外人,而我才是你这辈子最亲的妈!”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赵明远被我哭得头疼欲裂,脸色铁青地吼道:“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他试图拉我起来,我死死赖在地上不肯动。

我的哭闹出奇地吸引了更多邻居驻足围观。

站在一旁的王桂芬看我可怜,想为我说话:“明远啊,你妈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发烧感冒是常有的事儿……”

话音刚落,却被楼上的张婶打断。

张婶平时挺正派,声音不高却分外清晰:“春兰嫂子,这回你确实做得不对。”

“乐乐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我听见她哭着喊奶奶,喊妈妈,脸蛋烧得通红,我们听得心都碎了。”

明远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孩子紧紧蜷缩在沙发角落,脚下散落着碎裂的玻璃和鲜红的血迹,惨状令人心疼至极。

我心头一震,张婶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林悦抹去泪水,扶着门框,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决:“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上次,你带童童去超市,为了抢购打折的鸡蛋,竟把童童一个人丢在购物车里。你知道吗?孩子自己爬了出来,差点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追着他跑了半条街,把童童抢回来,后果简直不敢想!”

那件事明远也记得,事后我还把责任推到林悦身上,说是她没照看好孩子,搞得乱七八糟。

明远当时还为我说了几句。

如今林悦当众揭露,我脸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还有乐乐!”林悦声音哽咽,“你天天让她给你端茶倒水,拿这拿那,简直把她当成小丫鬟使唤!”

“家里好吃的水果零食,你总是先紧着童童,乐乐连一块肉都分不到!”

“你有没有良心?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乐乐当成亲孙女?”

这些陈年旧事,现在全被翻出来当众批斗!

超市那次根本没丢孩子,岂不是大惊小怪!林悦别有用心,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把我彻底搞垮!

“我那是锻炼乐乐独立,让她从小学会照顾弟弟!”我硬挺着脖子反驳。

“再说了,孙子和孙女能一样吗?老祖宗的规矩你都忘了?孙子是传宗接代的人,孙女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口,连王桂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悦气得全身发抖:“好!好一个老祖宗的规矩!赵明远,你听到了吗?”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今天,要么她走,要么我带着乐乐和童童离开!你自己做选择吧!”

赵明远脸色阴沉,他左右为难地望着我,又望向林悦,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他一向有些胆怯,在我面前更是硬不起气来。

我心里暗自得意,林悦啊林悦,你还是太嫩,根本斗不过我!

赵明远最终还是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半拖半拽地把我弄进了屋里。

“砰”地一声,门被他用力关上了,隔绝了外面邻居的流言蜚语和探头探脑的目光。

客厅里乱成一团,我的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走廊里,显得格外落寞。

“妈。”他的声音满是疲惫和心痛。

“林悦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你说你在家尽心尽力照顾孩子,说林悦刁难你,处处挑剔,根本不愿意接纳你。”

“关于乐乐发烧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非得把她一个人反锁在家?”

“你明明知道她胆小,一个人会害怕!”

他的责问让我心里不快。

毕竟,我是他的亲妈!

我拽紧脖子,死死不认:“我什么时候撒谎了?我锁门是为了安全着想!外面那么多坏人,不锁门了,乐乐出事了算谁的?”

“谁能料到孩子那么娇气?吹点风就会发烧?”

“再说,我不去打牌,整天闷在这个像鸽子笼一样的家里,难道我就不憋出病吗?”

“我要是一病倒,谁来照顾我?指望你们?你们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多看我一眼?”

说着说着,我的委屈又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滑落。

儿子毕竟心软,只要我死不认,撒撒娇,卖卖惨,他一定会动摇。

林悦能把他怎么样?他不还是得听我的!

“明远,妈这一辈子,就靠的你了。”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开始打感情牌。

“你可不能被媳妇迷花了眼,忘了亲生妈呀!”

“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我不出去打牌,哪有精神头帮你们带孩子?天天闷着,大家都难受啊。”

“况且就玩一小会儿,能出什么事?分明是林悦小题大做,故意找茬!”

赵明远沉默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林悦打来的。

赵明远按下接听键,顺势打开了免提。

“明远,乐乐醒了,但她情绪非常糟糕,一直在哭泣,她说……她不要奶奶……”林悦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要哭出来。

电话里传来乐乐那微弱却清晰的哭声。

“奶奶……奶奶不给我吃饱饭……还说我是赔钱货……”

“奶奶还掐我的胳膊……说我不乖,就要把我卖掉……卖到山里的……”

“呜呜呜……爸爸……我怕奶奶了……我不要奶奶了……”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

这些话……其实我气头上时,或者耐心耗尽的时候,确实对乐乐说过几句。

但那都是吓唬她的啊!哪个大人没用过几句威胁小孩子的话?

她居然全记住了,而且还一字不差地跟她爸妈告状!

这死丫头,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肯定是林悦在一旁教唆她!

我什么时候真动过手掐过她?顶多气急了,在她胳膊上掐了几下,让她引以为戒罢了!

“乐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忍不住狠狠地朝电话那头吼道。

“奶奶什么时候没给你吃饭?奶奶那话都是玩笑!你怎么能乱说!”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撒这种谎话!”

电话那端,乐乐被我吼得哭得更凶了,“哇”地一声,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妈!”赵明远猛地挂断电话,眼里透露出满满的失望。

“你还想狡辩吗?乐乐才五岁!她会编这么多话来陷害你吗?”

“怎么叫玩笑?你见过这种玩笑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对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被他的问题堵得无言以对。

孩子的话能不信吗?我当时不过是和她开玩笑,现在的孩子多娇贵,重话一句都说不得!

不一会儿,林悦从医院回来了,双眼红肿,宛如两颗肿胀的核桃。她一进门,话都没多说,直接从包里掏出手机。

“妈,您不是说乐乐撒谎吗?那这个呢?这也算乐乐随便编造的吗?”

她点开了一段录音。

是我!是在楼下的小花园,我和王桂芬几天前聊家常时无意间说出的。

那会儿,老姐妹们正凑在一起,聊着各家的儿媳妇。

录音里,我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哎,别提了,我家那林悦,看上去光鲜,实际上懒得要命!生了个女儿,还宠得不得了!”

“那丫头乐乐,也是没眼色的,整天只知道吃,和她妈一个样,馋得很!”

“我说啊,得把她送回乡下,让我哥嫂带着,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整天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心里就堵得慌!”

“还是我们童童好,男孩子,将来是顶梁柱,我们老赵家就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王桂芬在旁边还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女孩子都是赔钱货!”

录音虽短,却像一把尖刀,一句句话扎进赵明远的心里。

他听得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战栗。

林悦冷哼一声,猛地关掉了录音。

“妈,这总不能是乐乐胡编乱造吧?也不是我煽动的吧?”

“我早就清楚您重男轻女,看不起乐乐,可没想到您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

“乐乐毕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当着外人面这样羞辱她?”

我气得全身发抖,恼羞成怒。

“我跟姐妹们说几句心里话,有什么不对?轮得到你管吗?”

“你偷录我说话,还理直气壮?你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赵明远!你快看看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心肠比蛇还毒!她这是想把我逼死!”

我一跃而起,怒吼着要抢林悦的手机,想把那段录音彻底删掉。

“你个贱人!居然算计我!”

赵明远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妈,够了!”他低声怒吼,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压抑。

我重男轻女又能怎样?我们老赵家就指望童童来传宗接代!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说这话有什么错?

林悦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录音!

当年我怎会瞎了眼,竟答应明远娶了这样一个麻烦精进门!

这下我的面子彻底丢尽,明远对我肯定失望透顶。

我不行,绝不能认输!我不能在这个家里失去话语权!

我依旧咆哮着,不肯服软,极力狡辩自己对孙子孙女都是公平的,只是对男孙“期望更高”而已。

这一切不过是林悦大惊小怪,恶意中伤,想挑拨我们母子间的关系罢了。

赵明远忽然松开我,默然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小巧的U盘。

他走到电视机前,将U盘插入接口。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名状的预感涌上心头。

屏幕亮起,映出的一幕却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竟然是我们家客厅的监控画面!

什么时候装的监控?我居然全然不知!

画面中出现的,居然是我,赵春兰自己!

几天前,我让五岁的乐乐端着一碗滚烫的稀饭,去喂只有两岁的童童。

童童还年幼,手一挥,碗里的稀饭被打翻了。

热气腾腾的稀饭泼落在乐乐的小手上。

乐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顿时泛起一大片红痕。

然而画面里的我,竟然一句安慰也没有,反而冲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这废物点心!连弟弟都照顾不好!养你还有啥用!”我咬牙切齿,脸上的神情凶狠而冷酷。

然后我一把抱起被溅到一点点稀饭就哭得撕心裂肺的童童,满脸慈爱地哄着,嘴里叠着“心肝宝贝”的甜言蜜语。

对于乐乐通红的手和她委屈的眼神,我视若无睹。

更令人震惊的是后面发生的一幕。

就是今天,我准备出门打牌之前。

乐乐小声对我说:“奶奶,我头有点晕,想喝水。”

我急着走,满脸不耐烦地挥手拒绝:“自己去倒水!没什么大不了的!”

紧接着,重重地一声关门声响起,我扬长而去。

镜头默默地记录了接下来的一切。

乐乐踩着凳子,努力够着桌上的水杯。

水杯太远,她够不到,心急如焚,结果不慎碰倒了玻璃杯。

杯子摔得粉碎,“啪啦”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乐乐吓得慌乱,赤着脚想去捡破碎的杯子。一只脚不慎踩到了散落的玻璃碎片。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画面中,乐乐疼得瘫坐在地,紧紧抱着那只受伤的小脚丫,哇哇大哭。

她的哭声满是无助,充斥着绝望。

哭了一阵,或许是哭累了,也可能因为发烧加剧,她一瘸一拐地挪到了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邻居张婶察觉异常,赶紧喊来了明远。随后,消防员破门而入……

一幕幕事实清晰得无法抵赖。

我盯着监控里那个对孙女冷酷无情、竟敢对亲骨肉下狠手的自己,忽然感觉陌生又恐惧。

那些曾被我视为理所当然、不以为意的行为,借着冰冷的镜头暴露无遗,显得如此丑陋,如此不堪。

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的声音干涩哑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乐乐她……她有时不听话……”

赵明远猛地按下遥控器,画面瞬间被切断。

客厅顿时陷入死寂。

他的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失望,还有一股决绝的冷意。

“妈,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乐乐才五岁,能有多不懂事?”

“倒是您,这把年纪了,竟然干出这种事!”

我感到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软软地瘫坐在沙发上,哑口无言。

到底什么时候装了监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完了,彻底完了……

看到这些画面,我自己都心惊胆战……

明远他……他竟然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把我当成贼般防备?

林悦缓缓走向我,声音轻柔,却像一把铁锤,狠狠敲击着我的心房。

“妈,我们并不奢求您将乐乐宠爱得无微不至。”

“我们只希望,您能给予她作为孩子最基本的安全感和尊重。”

“您做到了吗?”

我张开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堵着一团沉甸甸的棉絮,发不出声来。

原来,在他们心中,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慈祥的奶奶。

而是一个……一个必须时时提防的“隐患”。

这个认知,比任何言语上的责备都让人心碎,彻底失望。

赵明远沉重地吸了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妈,这是给您买的,明天回老家的火车票。”

他的语气既疲惫又坚定,不容置疑。

“您待在这里,我们全家都过不安宁。”

“乐乐和童童,也得不到一个优质且安稳的成长环境。”

“您还是回老家去吧,想打牌就随您便,没人会阻拦。”

“家里的生活费,我们每月都会按时寄给您,虽然不多,但足够您的基本花销。”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几乎听不见:“家门钥匙……就留给我们吧。”

我看着儿子那张写满决绝的脸,望着林悦那冰冷得一丝波澜都没有的神情。

那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们……真的想把我赶出这个家。

我辛苦养育的儿子,竟然真的不要我了。

我变老了,无用了,就成了他们的负担。

回老家?那里还有什么?

那些年一起打牌的老姐妹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哪一个不笑我丢尽脸面?

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彻底的羞辱过自己!

林悦默默走到楼道,轻轻把我那被扔下楼的行李箱拖了上来。箱子的一个角已经被摔坏了,里面的衣服散乱无章地堆着。

她又从我的房间里拿出了我剩下的几件衣服,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重新塞进行李箱。

整个过程,她从未看我一眼,嘴里也没出声。

那种沉默的驱逐,比任何尖酸刻薄的话语都更加刺痛人心。

我拼命抓住赵明远的手,泣不成声地哀求:“明远,儿子……妈妈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妈妈改!妈妈以后再也不去打牌了!妈妈就在家好好带孩子,好好照顾乐乐和童童……”

“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

赵明远轻轻却坚定地拨开了我的手。

“妈妈,已经太迟了。”

他的声音冷漠无情,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永远无法修复。”

“为了孩子,也为了这个家,我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儿子在楼道里对我怒喊的那句“滚回你老家去受罪”,绝非一时冲动。

而是他认真思索后的最终选择。

这个家,再也容不下我。

我被赶出家的消息,像装上了翅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小区。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那个坏掉的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等车准备去火车站。没想到,几个平时一起打牌的“老姐妹”居然全都凑巧遇上了。

王桂芬第一个冲出来,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可眼神里却藏着幸灾乐祸和毫无掩饰的轻蔑。

“哎呀,春兰啊,这……这是要去哪儿?”她装作惊讶地问。

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回老家。”

“哎呦,怎么突然要回老家了?城里住得好好的,明远那么孝顺,小悦又那么能干。”王桂芬明知道我答不上来,却还要追问。

旁边那几位妇人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

“春兰姐,昨天晚上可闹翻天了,我们都听见了。”

“听说你把乐乐关在家,孩子还高烧,脚都划破了,消防队都来了?”

她们添油加醋,把昨晚我家里那出闹剧描绘得活灵活现,还生动地编排着我如何“虐待”孙女的种种细节。

我以前,总爱在她们面前夸耀儿子多孝顺,儿媳多贤惠,可实际上心里满是怨气和不满。

如今,这些虚假的光环,全成了嘲笑我的笑柄,狠狠地砸在我脸上。

我想要反驳,想要解释,但我明白,过去的行为无法洗清。

监控录像、邻居的证词,甚至孙女的哭诉——这一切都成了铁证。

真是墙要倒众人推,破鼓无人怜。

这些女人平时跟我称姐道妹,一起打麻将,一起说东道西,

如今我遇到麻烦,她们一个个蜂拥而至,只为在我伤口上撒盐,恨不得再踩上一脚。

“哎呀春兰,你别太放在心上,想开点,儿孙各有各的福分。”王桂芬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里满是嘲弄的意味。

“可你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估计以后这小区谁都不敢把孩子交给你照看了!”

我脸颊烧得通红,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一旦出了事,第一个嘲笑的永远是你。

我赵春兰,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丢尽了脸面!

都是那个扫把星林悦害的!

不对……也不能全怪她……也有我自己的错……要不是我做了那些糊涂事……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几乎是逃命似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慢车晃晃悠悠,一整天一夜才磨磨蹭蹭到达我们那个偏远的小县城。

出了火车站,又转了两个小时的乡村公交,才回到我的老家。

我没有直接回那破败的老屋,而是跑去了哥哥赵大山家。

想着哥嫂毕竟是亲人,也许能给我几天地方住,或者听我诉诉苦,给点主意。

没想到哥哥赵大山一见我,眉头紧锁。

嫂子王秀娥更是连门都没让我进,隔着门缝才低声说话。

“春兰啊,你……你怎么回来了?”

王秀娥的声音明显带着疏离。

“嫂子,我……我在城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刚想开口哭诉。

她便打断我:“春兰,不是我不想留你。你看看咱家这陕况,你侄子快娶媳妇了,屋子还忙着收拾,实在没地儿给你住。”

“何况咱家养着鸡鸭,到处是味道,你在城里习惯了,肯定受不了。”

我心里一阵发凉。

明远肯定早就跟他们打了招呼,或者咱村子消息传得飞快,他们已经知道我在城里闹的那些丑事了。我又一次踏进了弟弟赵二河的家门。

弟媳李翠莲虽然让我进了屋,但她脸上的为难几乎掩饰不住。

“姐,你回来我们很高兴,可是……家里小宝马上要参加中考了,正是紧要关头,怕……怕你待在这里,会影响孩子的学习。”

她的话里话外全是嫌弃,仿佛害怕我会给他们添麻烦。

这时我才彻底明白,娘家,也不再是我温暖的避风港。

过去,我一味依仗着儿子明远在城里那份体面工作,每次回村,总带着几分城里人的优越感。

对这些亲戚,我总是不免挑剔指责,甚至常常借着明远的名义,向他们讨要些土特产。

如今我落魄至此,又有谁会真心接纳我?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不过如此罢了。

当年手头宽裕的时候,我也曾帮过他们许多。

那时他们可不是如今这模样,一个个“姐”“姑”叫得比谁都亲热。

如今我陷入困境,一个个却躲得比兔子还快。

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

可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向谁伸手呢?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我一步步回到了多年未曾居住的老屋。

屋子比记忆中更加破败不堪。

半边院墙倒塌,屋顶漏了几个洞,窗户的纸糊得破破烂烂,风一吹,发出呼啸声。

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鼻而来。

屋内尘埃积厚,蛛网密布无处不在。

这,难道就是我的最终归宿吗?

我将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墙角,坐在冰凉的土炕上。

夜已深,四周静谧无声。

白天在儿子家发生的点滴,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明远的愤怒像一把利刃刺入心扉,林悦的绝望如寒冬般刺骨,而乐乐那双惊慌失措、湿润闪烁的小眼睛,更令我揪心难忍。

监控里那个满脸狰狞、刻薄无情的自己,仿佛一面残酷的镜子狠狠地撕裂我的灵魂。

牌友们的嘲弄和轻蔑,亲戚们的冷漠与疏远,如阴云笼罩着我的世界。

我紧紧捂住脸,任泪水无声滑落,痛彻心扉。

我曾一度坚信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他们却都欠了我似的。

可当我静下心来,渐渐理清思绪,才发现自己究竟为乐乐做了什么?

除了对她的尖锐嫌弃,把她当成随时可以指使的免费帮手,我又给了她什么?

我给明远的小家庭带来的,到底是温暖还是无尽的灾难?

如果……如果乐乐因为我的疏忽,遭遇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怎能原谅自己?

回头看来,这一生,我到底糊涂了多少事?

那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

那自私自利的本性,

那逃避责任的习惯,

无一不在不断蚕食着我的良知。

为什么命运会将我引到这一步?

难道真的是林悦的错吗?她太计较,太不能容忍这个婆婆?

还是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悔恨如同细小的虫蚀,缓缓在心底啃噬着那最后一层防线。

“赵春兰啊赵春兰,你可真是糊涂了大半辈子……”我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落寞。

当全世界都转身离去,你才有机会剥开虚伪,看见那个真实的自己。

可明白了又怎样?一切都已来不及。

最初的日子里,我像行尸走肉,度日如年。

老屋里连基本的温饱都成奢望,连一口热水都难以入口。

我曾想去村头的小卖部赊些东西,

但每当想到村民投来的异样目光和背后低声的闲言碎语,

我便驻足不前,迟迟迈不开步伐。我也曾想回去找那些老朋友,去她们家凑几局牌,借此打发这段难熬的日子。

可我们村里那些小牌局,赌注小得可怜,几分钱几毛钱的,哪比得上城里动辄几十上百的刺激和欢快?

更何况,一想到明远最终投来的那目光,想到监控里乐乐那张苍白无力的小脸,我的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哪里还提得起打牌的兴致。

或许,离开那个家,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释放。

至少,不用再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害怕那些隐藏的秘密被揭穿。

只是,乐乐和童童,他们现在过得好吗?

乐乐的脚伤,痊愈了么?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她还会不会在梦中惊醒,梦见我这个令她害怕的奶奶?

我开始动手打理这间破败的老屋。

一点一滴地将积聚多年的灰尘清扫干净,把破损的窗户纸,用家里旧报纸小心地粘贴上去。

又找邻居借来了锄头和镰刀,细心除掉院子里齐腰般高的杂草。

在墙角下开辟出一小块菜地,撒下白菜和萝卜的种子。

肉体的疲惫倒让我的内心渐渐安宁。

我开始反思,像我赵春兰这一辈子,除了能打几圈麻将,还剩下什么本事?

似乎一无是处,毫无用处。

难怪被人厌弃,难怪连亲生儿子都无法接受我。

当生活把你逼到绝路,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还能有别样的活法。

虽说这条路满是辛酸与艰难,却是我唯一的出路。

那是一个月余后的傍晚时分。

我正蹲在院子里,给刚冒出嫩芽的小白菜细心地浇水。

突然,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气喘吁吁地跑来,焦急喊道:“春兰!春兰!你家电话来了,是你儿子打来的!”

我的心猛然一震,手中的水瓢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明远……竟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跟着老板娘跑到小卖部。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带着稚嫩、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

“是……是奶奶吗?”

是乐乐!

鼻子一酸,我差点忍不住泪水滑落。

“嗯,奶奶在这里,奶奶在呢。”我声音柔和,尽力让自己听起来温暖些。

“奶奶……爸爸让我问您……您身体还好吗……”乐乐的声音微弱又带着几分迟疑。

“奶奶挺好的,身体很好呢。”我哽咽着回应,“乐乐……乐乐的脚……还会疼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疼了……奶奶……”乐乐吞吞吐吐地问,“您……以后还会打我吗?”

这句话犹如一把小锤,重重地敲进我的心窝。

心如刀绞。

“不打了……乐乐……奶奶知道错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在地上。

“奶奶过去对不起乐乐,奶奶是个混蛋……以后绝不会再打乐乐了……也不会再对乐乐发火了……”

我泣不成声,哽咽得说不出话。

电话里再次沉默,随即传来一个熟悉却略显陌生的声音。

是林悦。

“妈,乐乐,她……她已经原谅您了。”林悦的声音平静,情绪难以捉摸。

“您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那冰冷的听筒,愣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

乐乐……她竟然还愿意和我说话……

林悦也……

她们并没有彻底放弃我。

我这点微薄的改变,究竟他们真的看见了么?

我,难道还有机会……去弥补那些曾经犯下的过错?

一句发自内心的“对不起”,或许无法抹去所有伤痕,

但至少,这是和解的第一步。

我的心中,悄悄点亮一丝幽微的希望之光。

自那通电话后,赵明远开始偶尔拨通我的号码,关心我的近况。

更多时候,他会发来乐乐和童童的照片,或他们玩耍的短视频。

照片里,乐乐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刚刚长出的门牙。

视频中,童童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姐姐”。

看着孩子们那无邪的笑脸,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知道,这是明远在给我机会,默默地在观察着我。

我开始更加用心地打理家中,每一处都收拾得干净整洁。

连那小小的菜园,也精心耕作,种下的青菜和萝卜生机盎然。

我还托付村里的乡亲帮忙,买了台最便宜的智能手机,也学会了使用微信。

偶尔,我会拍下自己种的蔬菜,或者村落的风景,发给明远他们看。

不再像从前那样抱怨生活的辛苦,固执地提出无理的要求。

我只想告诉他们,我在老家生活得很好,不必为我担心。

真正的改变,不是口头上的承诺,

而是需要用行动去证明,等待时间来印证。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完全相信我,

但我必须坚持下去,不让希望熄灭。 为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更是为了我自己。

时光缓缓流逝,转眼间,春节已经近在眼前。

这一整年,我孤身一人在老家,日子过得简朴却宁静。

戒掉了赌博的恶习,每天忙着种菜、养鸡,做些简单的家务琐事。

虽然劳累,却让我的内心多了几分踏实。

春节前一周,电话铃突然响起,是赵明远打来的。

“妈,过年您要不要回城里,和我们一起过?”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期待。

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

“林悦也同意了。”明远补充说,“不过……只是短暂的团聚,过了年您看看……”

话没说完,但我已明了其中的含义。

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只能不断地咿咿呀呀应着。

泪如泉涌,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明远贴心地寄来了路费,还额外包了一点钱,要我买几件新衣服。

我细心整理自己,换上那件新买的棉袄,虽没名牌,但干净整洁。

头发也特意去村里的理发店修剪,改掉了以前夸张的小卷,剪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精神多了。

再一次站在那个熟悉的家门口,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门缓缓打开,是林悦。

她看见我,脸上没有特别的热情,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冷若冰霜。

“妈,您来了。”她平静地接过我手中的小包袱,里面装着我自己种的青菜和晾晒的干豆角。

“乐乐,童童,奶奶来了。”她向屋里喊道。

乐乐从房间里探出脑袋,见到我时,眼神里依然透着一丝躲闪和胆怯。

童童快四岁了,身形高了许多,摇摇摆摆地朝我跑来,稚嫩地叫了一声:“奶奶!”

我蹲下身,想要抱抱他,却又有些迟疑。

“小悦,童童……我可以抱抱他们吗?”我带着些许忐忑,轻声向林悦询问。

林悦微微点头:“可以啊,他最近总是在喊奶奶呢。”

这让我终于放胆,伸手将那个柔软的小孙子抱进怀里。

真是沉甸甸的感觉。

乐乐慢慢地走过来

,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搓着衣角,显得十分紧张。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我笨拙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乐乐,这个……给你吃。”

“以前……都是奶奶不对,奶奶做得不好,奶奶向你道歉。”

我鼓起勇气,真诚地注视着她说道。

“以后,奶奶再也不会凶你,不会打你了。”

乐乐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好一会儿后,她才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奶奶。”

我的心顿时软得不行。

曾经失去的东西,要重新赢回,真的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和真心。

这个年,我们过得算是平静的。

我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家里的大小事指手画脚。

吃饭时,也不抢着夹好菜给童童,而是先问林悦和明远,孩子们能不能吃。

晚上看电视时,我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再大声评价剧情。

我刻意扮演好“客人”的角色,处处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惹他们不开心。

我回来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这个家,因为我这微小而真诚的改变,似乎又找回了些许久违的温暖。

我不敢奢望太多,能够这样,已然是幸福。

春节假期转瞬即逝。

我主动对明远和林悦说,准备回老家了。

“妈,不多待几天吗?”明远显得有些诧异。

“不了不了,老家还得照看鸡鸭和菜地呢。”我笑着婉拒。

林悦这次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帮我整理行李。

临别时,赵明远递给我一个红包,说是过年的压岁钱。

林悦也细心地装了一些城里带来的点心和营养品。

他们陪着我走到了火车站。

站台上,明远温柔地对我说:“妈,以后放长假或者有空,我们一定带乐乐和童童回来看看您。”

“或者,您要是想他们了,也欢迎来城里住一阵子。”

我轻轻点头,眼眶微微湿润。

我明白了,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保持适当的距离,彼此尊重,亲情依旧,但责任划分清晰。

我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干涉他们小家庭生活的强势婆婆,而是一个懂得守住边界的长辈。

回到老家,我重新过上了简单而安稳的田园生活。

每日照顾蔬菜,喂喂家禽,偶尔通过视频与明远一家连线,看看乐乐和童童的笑脸。

内心反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踏实。

这样的生活,恰好。

我不用为了带孩子而焦虑,他们也能安心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以前,我总想把一切牢牢抓在手里,结果反而失去了许多。

如今,我学会了放手,却意外收获了心底的平和与那迟来的温情。

有些亲情关系,或许真的如那句话所说,保持一碗汤的距离,才是最合适的彼此。

来源:不凡艺术家VMBzJ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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