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玻璃杯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声清脆又刺耳。就在前一秒，我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闺蜜赵思颖发来的消息：“宝，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在民政局门口看见谁了！厉墨宸！他跟一个女的，看着挺亲密的，俩人手里拿着红本本出来了！”

他以为的完美骗局，是我亲手为他挖掘的坟墓。

(1)

玻璃杯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声清脆又刺耳。就在前一秒，我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闺蜜赵思颖发来的消息：“宝，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在民政局门口看见谁了！厉墨宸！他跟一个女的，看着挺亲密的，俩人手里拿着红本本出来了！”

厉墨宸。 我的男朋友。 那个昨晚还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声音说“玥玥，等我项目忙完这阵，我们就好好规划未来”的男人。

我手指冰凉，颤抖着拨通厉墨宸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终于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他似乎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

“喂？玥玥？”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上一点撒娇的意味：“嗯，想了。你在哪儿呢？忙不忙？”

“哎，正跟客户看场地呢，吵得很。”他那边适时地传来几声模糊的汽车鸣笛声，演技堪称完美，“怎么了宝贝？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精神？”

“没什么，”我轻轻说，目光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像极了我此刻的心境，“就是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你送我的那个杯子。”

“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人没伤着吧？”他的关切听起来那么真实，若不是思颖的那条信息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心里，我恐怕又会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里，“下次我给你买更好的。乖，我这边客户叫我了，晚点忙完回去陪你，嗯？”

“好，你忙。”我几乎是立刻挂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地质问他。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和冰凉。厉墨宸，你好样的。恐婚？是啊，他确实有恐婚症，他恐惧的是和我曹明玥结婚！那个和他领证的女人是谁？思颖说看着眼熟……我猛地想起来，厉墨宸手机里有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旁边站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他曾经随口提过，那是他家邻居，一起长大的青梅，叫苏婉清。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令人作呕的线。他骗我，他用所谓的恐婚症拖延我，然后转头就和青梅竹马领了证！他把我当什么？一个被蒙在鼓里，随时可供他消遣的、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蹲下身，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我的手指，渗出血珠，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厉明宸，你想瞒着我？你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拿起手机，擦干眼泪，给赵思颖回了条信息：“思颖，帮我个忙，确认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叫苏婉清。另外，今天看到的事，对谁都别说，尤其是我厉墨宸。”

几分钟后，思颖回复：“对！就是叫苏婉清！我听到厉墨宸叫她‘婉清’了！玥玥，你没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屏幕，冷笑一声。怎么回事？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罢了。 “我没事，放心。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回复完，我删除了和思颖的聊天记录。厉墨宸，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玩到底。看看最后，是谁玩死谁。

(2)

晚上七点，厉墨宸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他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脸上带着略显倦怠却依旧迷人的笑容。

“宝贝，我回来了。”他放下蛋糕，很自然地想过来拥抱我。

我侧身避开，指了指厨房：“身上都是灰，先去洗洗手吧。”我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还能挤出一丝微笑，“今天怎么这么准时？客户没拉着你继续聊？”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避开他的拥抱，但很快又释然，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洗手间：“嗯，提前结束了。想着你白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就赶紧回来陪你了。”水流声哗哗响起，他的声音夹杂其中，“杯子碎片收拾好了吗？没划伤手吧？”

“收拾好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语气却依旧温和，“没伤着。就是有点可惜，你送我的第一个杯子。”

他洗完手出来，用毛巾擦着，走到我面前，这次成功地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傻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次我们一起去挑，挑一对情侣杯，嗯？”

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调混合着一丝陌生的、极淡的女士香水味，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香水味，绝不是我的。是那个苏婉清的吗？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领完证，还拥抱庆祝了？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状似无意地问：“墨宸，你最近好像特别忙，项目进展还顺利吗？”

“还行，就是些琐事缠身。”他含糊其辞，低头想吻我。

我再次偏头躲开，假装撒娇：“哎呀，一身的汗味。快去洗澡啦！”

他失笑，捏了捏我的脸：“好，听你的。这就去洗。”他走向浴室，又回头冲我笑笑，“对了玥玥，下周末我可能要出个短差，大概两三天。”

出差？是和新婚妻子度蜜月吧？哪怕只是个形式上的婚姻。 “哦？去哪儿啊？”我装作好奇地问。

“就是个周边城市，考察一下那边的市场环境。”他回答得滴水不漏，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都行，你决定吧。”我看着他走进浴室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我走到他的外套旁边，假装帮他整理，手指快速而仔细地翻找着他的口袋。手机他带进了浴室，钱包还在外套内袋里。我抽出钱包打开，里面的现金、银行卡都在，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我不死心，仔细摸索着夹层，果然，在照片夹层里，我摸到了一张硬硬的、不同于银行卡的小纸片。

我把它抽出来。那是一张快速冲洗的照片，尺寸不大。照片上，厉墨宸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温柔婉约的女人并肩站着，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红色的结婚证，挡住了下半张脸，但眼里的笑意却很明显。背景赫然是民政局的标志墙。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铁一般的证据，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厉墨宸，你竟然真的敢！还把和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照藏在随身携带的钱包里？！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这张照片，然后将原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抹平一切痕迹。做完这一切，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虚假和欺骗。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厉墨宸围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怎么了？感觉你今晚心事重重的。”

我看着玻璃窗上我们两人的倒影，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多么亲密无间。我轻声说：“墨宸，你爱我吗？”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顿了一下，才更紧地抱住我：“当然爱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转过身，抬手抚摸他还带着水汽的脸，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就是突然有点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心虚，但很快被掩饰过去，他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掌心：“别瞎想。我怎么会离开你？等我……等我克服了心理障碍，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结婚？和谁？和我，还是和那位苏婉清小姐？我看着他那张深情款款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但我没有表现出来，我只是低下头，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厉墨宸，你的演技真好。可惜，从今往后，我的演技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3)

厉墨宸所谓的“出差”日子到了。他提前一天就收拾好了行李，表现得如同任何一次普通的商务出行。

“东西都带齐了吗？”我帮他整理着领带，扮演着一个体贴入微的女友角色。

“差不多了。”他享受着我的服务，低头在我额上吻了一下，“在家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你忙，没事我不会打扰你的。”我笑得温顺，“路上小心。”

送他出门，看着电梯门合上，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我立刻转身回屋，锁好门，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这部手机，是我前几天特意新买的，用了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是私家侦探孙先生吗？对，是我，曹小姐。目标已经出发，车牌号XXXX，预计一小时后会到达高铁站。麻烦你跟上他，我要知道他确切的目的地，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对，全程跟拍，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心脏因为紧张和一种冰冷的兴奋感而剧烈跳动。厉墨宸，让我看看，你的“商务考察”，到底是个什么内容。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强迫自己冷静，像往常一样打扫房间、看书、处理一些工作邮件，但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每一次手机提示音响起，都会让我心惊肉跳。

下午三点左右，那部特殊的手机终于响了。是孙侦探发来的加密邮件。

我点开邮件，里面是十几张高清照片和一段简短的文字报告。 照片清晰无比：厉墨宸和苏婉清在高铁站会合，两人相视一笑，厉墨宸甚至自然地接过了苏婉清的行李箱。他们上了高铁，目的地是邻近的一个以浪漫著称的海滨城市。到达后，他们入住了一家情侣度假酒店。照片里，有两人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的身影，有他们傍晚并肩在海边散步的背影，甚至有一张是厉墨宸给苏婉清捋头发时的抓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文字报告补充了细节：两人登记入住用的是真实姓名和结婚证。言行举止亲密，似新婚夫妇。

新婚夫妇。好一个新婚夫妇！ 我看着那些照片，浑身冰冷，指尖都在发颤。愤怒和羞辱像火山喷发前的岩浆，在我胸腔里剧烈翻涌。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些细节，依然痛彻心扉。

就在这时，我的常用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厉墨宸”。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颤抖，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喂？亲爱的，你到了吗？工作顺利吗？”

电话那头传来厉墨宸温柔的声音，背景音很安静，隐约还能听到海浪声：“嗯，到了刚安顿好。这边天气不错。你呢？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他和另一个女人在海边的合影，胃里一阵恶心。我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维持清醒：“刚看完一部电影，正准备收拾一下呢。当然想你啊。你……一个人住吗？”

问出这句话时，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几乎没有丝毫迟疑，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嗯，公司订的单人间，条件还行。就是有点冷清，要是你在就好了。”

公司订的单人间？和苏婉清在情侣酒店的海景房里翻云覆雨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跟我说他一个人住单人间冷清？厉墨宸，你撒谎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拆穿他的谎言，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他有了防备。

“我也希望我在你身边啊。”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气里带上恰到好处的遗憾和撒娇，“那你晚上要应酬客户吗？还是自己吃饭？”

“晚上……有个饭局，和这边的合作方。”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可能没法及时回你消息，你别等我，早点睡。”

“好吧，那你也少喝点酒，注意身体。”我体贴地叮嘱。

“知道了，真乖。”他似乎松了口气，“那我先挂了，晚点再找你。”

“好。”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猛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让我几乎呕吐出来。我冲到洗手间，用冷水不停地冲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睛发红的自己。

曹明玥，清醒一点！为这种男人伤心流泪，不值得！ 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但很快就被我狠狠擦掉。哭有什么用？哭能让他回头吗？哭能改变他欺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的事实吗？

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付出代价。 我回到电脑前，再次仔细地看着那些照片，一个计划在我脑中逐渐清晰。厉墨宸，你不是想瞒吗？你不是想要家里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外面一个懂事不闹的情人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拿起那部特殊手机，再次打给孙侦探：“孙先生，继续跟紧他们。特别是明天，想办法拍到更‘实质’一点的画面。钱不是问题。”

(4)

厉墨宸“出差”回来的那天，表现得分外热情和……愧疚。他给我带了不少那个海滨城市的特产和礼物，一条价格不菲的项链，还有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宝贝，这几天一个人在家闷坏了吧？”他一进门就紧紧抱住我，吻得几乎让我窒息，“我好想你。”

我接受了他的吻，回应得甚至有些热烈，但心里却冰冷一片。他的热情是因为想念我，还是因为刚刚告别了新欢，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在作祟？或者，只是惯用的安抚手段？

“我也想你。”我靠在他怀里，手指玩弄着他衬衫的扣子，看似随意地问，“这次出差顺利吗？合作谈成了？”

“挺顺利的，基本敲定了。”他抱着我坐到沙发上，避重就轻，“就是应酬太多，喝得胃有点不舒服。”他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胃部，眉头微蹙，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还是回家好，有你在身边舒服多了。”

又是这一套。每次他心虚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会格外地撒娇示弱，利用我的心疼来蒙混过关。以前我吃这一套，现在只会觉得恶心。

我顺势帮他轻轻揉着胃部，语气关切：“那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我去给你煮点养胃的粥？”

“不用，抱抱你就好了。”他把我搂得更紧，下巴蹭着我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玥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来了。试探开始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那要看是什么事了。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他立刻否认，眼神有些闪烁，“就是觉得……有时候工作太忙，陪你的时间太少，委屈你了。”

“哦，这个啊。”我装作恍然大悟，然后体贴地说，“没关系啊，我理解你。工作重要嘛。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就够了。”我抬头看他，眼神纯净又充满“爱意”，“我相信你，墨宸。”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更加愧疚。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玥玥，你真好。”

好？是啊，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好”了。

几天后，我约了闺蜜赵思颖逛街。我刻意打扮了一番，容光焕发，挽着思颖的手臂，穿梭在各家奢侈品店。

“哟，心情不错嘛曹大小姐。”思颖揶揄我，“看来厉总出差回来，没少滋润你啊。”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拉着她走进一家高端珠宝店。“来看看嘛，听说他家新到了款式。”

就在我们试戴项链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麻烦您，我想取一下我预定的那条手链。”

这个声音……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柜台另一边站着的，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苏婉清。她比照片上更清秀一些，穿着一条淡雅的连衣裙，气质温婉。厉墨宸就站在她身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腰间，正低头看着她，嘴角带着浅笑。

真是冤家路窄。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随即一股冰冷的斗志涌了上来。来得正好！

厉墨宸一抬头，也看见了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搭在苏婉清腰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苏婉清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我压下瞬间翻涌的情绪，脸上绽放出一个惊喜又得体的笑容，拉着思颖主动走了过去：“墨宸？好巧啊，你也来逛街？”我的目光自然地落到苏婉清身上，“这位是……？”

厉墨宸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嘴唇动了动，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

苏婉清看了看厉墨宸，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苏婉清，墨宸的……”

“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厉墨宸猛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突兀。他上前一步，几乎是用身体挡在了我和苏婉清之间，强行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对着我，“玥玥，你怎么也在这儿？真、真巧啊。”他又急忙扭头对苏婉清解释，语气慌乱，“婉清，这、这是我女朋友，曹明玥。”

表妹？远房表妹？厉墨宸，你还能编得更离谱一点吗？拿着结婚证的远房表妹？ 我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和眼底的惊慌，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笑得毫无攻击性：“原来是表妹啊，你好你好。”我主动向苏婉清伸出手，“总听墨宸提起他有个很优秀的表妹，今天总算见到了。”

苏婉清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瞥了厉墨宸一眼，但还是伸手和我轻轻一握：“你好，曹小姐。”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如一起喝杯咖啡吧？”我热情地提议，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我知道楼上有一家咖啡厅很不错。”

“不了！”厉墨宸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急促得近乎失态，“婉清她……她等会儿还有事！我们取了东西就走！”他紧张地看向柜台店员，催促道，“麻烦快一点！”

苏婉清看着厉墨宸，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露出遗憾的表情，然后又看向苏婉清，语气亲昵自然，“表妹以后常来玩啊，让墨宸带你多出来逛逛，别老是宅在家里。”

苏婉清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好的，谢谢。”

店员终于取来了手链。厉墨宸几乎是抢过来塞进苏婉清手里，然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仓促地对我说：“玥玥，那我们先走了！回头再联系！”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拉着苏婉清快步离开，连背影都透着心虚和狼狈。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赵思颖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惊呼：“我靠！远房表妹？厉墨宸这谎撒得也太蹩脚了吧！那女的刚才脸色明显不对！玥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

我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我打断思颖：“思颖，刚才看中的那条项链，帮我包起来吧。”

“啊？哦，好……”思颖被我突然转变的语气和神色弄得一愣，担忧地看着我，“玥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看着玻璃柜里反射出的自己，眼神锐利而坚定，“好得很。”

厉墨宸，你的戏快唱到头了。而我的戏，才刚刚开幕。

(5)

那次珠宝店的意外碰面，显然让厉墨宸惊魂未定。之后几天，他对我格外殷勤，信息发得更勤，电话打得更多，下班也准时回家，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可笑和可悲。这不过是欺骗被险些戳穿后的心虚补偿罢了。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厉墨宸在书房处理工作，他的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有一条新微信消息。我原本没在意，但发信人的名字让我瞳孔一缩——苏婉清。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他的手机。他手机的解锁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一点，他倒是一直没改。我不知道这是他的自信，还是他的疏忽。

我轻易地解锁了手机，点开了那条微信。 苏婉清：“墨宸，睡了吗？婚纱店那边又发了几款新样式过来，我有点选择困难，你帮我看看？” 后面跟着几张精美的婚纱照片。

婚纱…… 这两个字像一把尖刀，再次狠狠捅进我的心口，鲜血淋漓。他们竟然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在我这个正牌女友还在傻傻等待他“克服恐婚症”的时候，他已经和他的“远房表妹”在挑选婚纱了！

愤怒和屈辱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我颤抖着手，点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记录并不多，但每一条都像淬了毒的针。 苏婉清：“老公，爸妈问我们婚礼想办中式还是西式？” 厉墨宸：“都听你的。你喜欢就好。” 苏婉清：“可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嘛。[撒娇表情]” 厉墨宸：“你穿什么都好看。[拥抱表情]” 还有一些关于新房装修、宴请宾客名单的讨论，语气亲昵自然，完全就是一对沉浸在幸福中的准新婚夫妻。

而我呢？我和他的聊天记录里，大多是我在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他在用“忙”、“累”、“恐婚”来敷衍和拖延。对比之下，我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我强忍着砸掉手机的冲动，迅速用我的手机拍下这些关键的聊天记录。然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模仿着厉墨宸平时说话的语气，给苏婉清回复了一条：“正在忙。你自己先看，眼光一向很好，你选的我都喜欢。晚点聊。”

发送成功。几乎立刻，苏婉清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示理解的表情包：“好的，老公你先忙~别太辛苦哦。”

老公……她叫他老公…… 而我，这个和他恋爱三年、同居一年的女朋友，却连一个公开的身份都没有得到过！ 恶心和恨意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着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我删掉了那条我发出的信息，将厉墨宸的手机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第二天，我以“回娘家看看”为由，独自出了门。但我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去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最浓的黑咖啡，我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冷静。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温和而知性的女声：“喂，您好？”

“请问是苏婉清，苏小姐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对面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曹明玥。”我直接报上名字，“昨天在珠宝店，我们见过。厉墨宸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你是他的‘远房表妹’。”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一窒，沉默了更长时间，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曹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小姐，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我开门见山，语气不容拒绝，“关于厉墨宸，关于你，关于我，关于你们那张崭新的结婚证，以及你们正在挑选的婚纱。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被蒙在鼓里，而我也一样。我们需要谈谈，不是吗？”

苏婉清彻底不说话了。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的震惊和错愕。她或许知道我的存在，但她一定以为我只是厉墨宸口中那个“不懂事”、“纠缠不休”的前任或者暧昧对象，绝想不到我会知道得这么多，这么详细。

良久，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发干：“你……你想在哪里见？”

(6)

一小时后，苏婉清出现在咖啡馆。她穿着一条米色的针织连衣裙，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她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柠檬水，双手紧张地交握着。

“曹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她率先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心虚，“我和墨宸是合法夫妻，我们……”

“合法夫妻？”我轻轻打断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平静地看着她，“那么，苏小姐，你知道厉墨宸这三年，一直和我同居在一起吗？你知道他每天晚上睡在谁的身边吗？你知道他钱包里除了你们的结婚照，还放着谁的照片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婉清的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将我的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是那些我拍下的、厉墨宸和我在一起的生活照，亲密无间；还有厉墨宸钱包里我们的合影；最后，是孙侦探发来的，他和她在海边度假的系列照片，以及昨晚那条关于婚纱的微信记录。

苏婉清的眼睛猛地睁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照片，手指颤抖着划过屏幕，一张，又一张。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眶迅速泛红。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墨宸他……他说他早就和你分手了……他说是你一直缠着他……他说他恐婚是因为上一段感情受伤太深……他……”

果然。厉墨宸对两边都编造了完美的谎言。他把我变成死缠烂打的前任，把她变成治愈心伤的良药。

“恐婚？”我冷笑一声，“苏小姐，一个真正恐婚的男人，会这么迅速且主动地和你领证，并且兴致勃勃地和你讨论婚纱款式、婚礼细节吗？他恐的不是婚，他恐的是和我曹明玥结婚！他想要的，是家里一个摆着看的贤惠妻子，外面一个随时满足他情感和身体需求的免费情人！”

我的话语尖锐而直白，像一把撕开了所有伪装的刀。 苏婉清猛地抬起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你胡说！墨宸他不是那样的人！他……”

“他不是那样的人？”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那你怎么解释这些照片？怎么解释他昨天在珠宝店，当着你的面，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你是他的‘表妹’？苏小姐，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而不是用你被欺骗的感情！”

苏婉清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她看着那些铁证如山的照片，尤其是厉墨宸在珠宝店搂着我的腰，以及在海边为她捋头发那两张对比鲜明的照片，巨大的冲击和羞辱感让她浑身发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声音哽咽破碎。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多少快意，反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我们都是厉墨宸自私谎言下的受害者。

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为什么？因为他贪心，因为他自私，因为他想同时占有两个女人的好，而不想付出任何代价，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他以为他能完美地掌控一切，瞒天过海。”

我收回手机，靠在椅背上：“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羞辱你，苏小姐。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我们都是受害者，没必要互相为难。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玩弄我们感情的男人。”

苏婉清慢慢放下手，脸上妆已经花了，眼神里充满了混乱、痛苦和挣扎。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沙哑地开口：“你……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我会离开他，毫不犹豫。但是，我不会让他好过。他必须为他的欺骗付出代价。至于你，”我顿了顿，“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是继续装傻，维持这段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婚姻，还是离开这个渣男，重新开始，你自己决定。”

说完，我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照片和录音，我会发你一份。”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

留下呆若木鸡、沉浸在巨大震惊和痛苦中的苏婉清，我转身离开了咖啡馆。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下一个目标，是该让厉墨宸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这副虚伪的嘴脸了。

(7)

拿到确凿证据后，我并没有立刻发作。我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厉墨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几天格外安静，减少了和“表妹”的联系，对我更是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哪句话说错就点燃了炸药桶。

几天后，厉墨宸所在的公司在市内一家高级酒店举办一场重要的商业酒会，邀请了众多合作伙伴和业界名流。厉墨宸作为项目负责人，需要携女伴出席。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由我陪他去的。这次，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去。

酒会前一天晚上，他拿出早就给我准备好的礼服裙，是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优雅性感。 “玥玥，明晚的酒会，别忘了。下午我让造型师来家里给你做妆发。”他语气轻松，仿佛之前的一切龃龉都不存在。

我看着那条裙子，笑了笑，没有接：“明天？恐怕不行。” 厉墨宸一愣：“怎么了？明天你有安排？” “嗯，有个重要的约会。”我轻描淡写地说，对着镜子涂抹护肤品。

“什么约会比公司的酒会还重要？”他皱起眉头，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满和不易察觉的紧张，“推掉吧。这种场合，你不在我身边不合适。”

“哦？为什么不合适？”我从镜子里看他，眼神平静无波，“你是怕别人问起你的女伴是谁，你不好介绍？还是怕你的‘远房表妹’突然出现，需要你解释哪个才是你的正牌女友？”

厉墨宸的脸色骤然变了：“玥玥！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带着色厉内荏的惊慌，“我都说了那是误会！婉清她就是我的表妹！”

“厉墨宸，”我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伪装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到现在了，你还要演？你和苏婉清的结婚证是P的？你们在海边酒店度蜜月是剧组拍戏？你们一起挑的婚纱是戏服？”

我每说一句，厉墨宸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走近他，直视着他慌乱的眼睛，“重要的是，厉墨宸，游戏结束了。你以为你能一直骗下去？你以为我会永远傻傻地被你蒙在鼓里，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不……玥玥，你听我解释……”他试图抓住我的胳膊，被我狠狠甩开。

“解释？好啊，你解释。”我抱臂冷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一边和你的‘表妹’领证结婚、筹划婚礼，一边搂着我说爱我、让我等你克服恐婚症？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同时睡在两个女人中间而心安理得的？”

我的质问像一连串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再也维持不住那副虚伪的深情面具。

“玥玥……我……我是爱你的！”他徒劳地挣扎，语气急切而苍白，“我对她是责任，是家里逼的！我爱的是你啊！”

“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你的爱就是无尽的欺骗和背叛？你的爱就是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三？厉墨宸，你的爱真让人恶心！”

我拿起沙发上那条香槟色礼服裙，用力撕扯了一下，扔到他脚下：“你的酒会，我不会去。你还是带着你法律上的妻子，你的好‘表妹’苏婉清女士去吧！让她好好见识一下，她的丈夫在工作场合是多么‘专业’和‘迷人’！”

“不！你不能这样！”厉墨宸彻底慌了，他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我是真的要掀桌子了。他扑过来想拦住我，“玥玥，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算我求你了，明天的酒会对我很重要，你不能……”

“对你重要？”我猛地打断他，眼神冰冷如刀，“关我什么事？厉墨宸，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绕过他，开始收拾我自己的东西，语气决绝：“我会尽快搬出去。至于你，好自为之。”

厉墨宸僵在原地，脸色灰败，眼睁睁看着我将一件件物品扔进行李箱，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失去了对我局面的控制，他精心编织的骗局，彻底崩塌了。

(8)

我没有立刻搬走，因为我知道，第二天的酒会，才是我送给厉墨宸的第一份“大礼”。

酒会当晚，华灯初上，酒店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厉墨宸独自一人站在会场，强打精神与人寒暄，但明显心神不宁，目光频频望向入口处，既害怕我真的出现搅局，又更害怕苏婉清会不明情况地跑来。

我通过一个关系不错的、也会参加酒会的客户朋友，实时获取着会场内的消息。朋友告诉我，厉墨宸看起来状态很糟，几次说错话，还差点打翻酒杯。

时机差不多了。 我拿出那部特殊手机，拨通了苏婉清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和沙哑：“喂？”

“苏小姐，是我，曹明玥。”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她警惕地问。

“厉墨宸公司今晚的酒会，他一个人去的，看起来很失落。”我淡淡地说，“你不是他的合法妻子吗？这种场合，难道不应该你陪在他身边？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出现在他的社交圈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到苏婉清的挣扎。上次谈话后，她显然没有完全相信我，或者还对厉墨宸抱有幻想。厉墨宸肯定也用了各种花言巧语去安抚和欺骗她。

“苏小姐，”我加重了语气，“你还在犹豫什么？验证真相的机会就在眼前。去现场看看，看看你‘深爱’的丈夫，在别人面前，是如何定义你的身份的。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我这个‘前任’的阴影下，做一个永远不能见光的‘表妹’？”

我的话像毒刺一样扎进她心里。良久，我听到她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地址给我。”

挂了电话，我冷冷地笑了笑。厉墨宸，你不是最擅长演戏和隐瞒吗？今天，我就让你的两位“女主角”同台，看看你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半小时后，我朋友发来消息，语气兴奋中带着吃瓜的激动：“卧槽！惊天大瓜！来了个女的，直接去找厉墨宸了，自称是他老婆！厉墨宸脸都绿了！全场都惊呆了！”

紧接着，一段小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里，苏婉清穿着一身得体的晚礼服，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地站在厉墨宸面前。厉墨宸一脸惊骇欲绝，试图把她拉到一边，却被她甩开。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苏婉清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清晰：“墨宸，你不是说今晚是普通应酬，不方便带女伴吗？为什么骗我？我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陪你出席这种场合不是天经地义吗？”

厉墨宸额上青筋暴起，压低声音怒吼：“婉清！你跑来胡闹什么！快回去！” “胡闹？”苏婉清笑了，笑容凄楚又带着嘲讽，“是啊，我确实是来自取其辱的。我来看看我的丈夫，是怎么向他的同事、他的客户介绍我的？是介绍我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远房表妹’？”

“表妹”两个字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的好奇心。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厉墨宸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惨白，他试图去捂苏婉清的嘴：“你疯了！别说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鬼话！”苏婉清猛地打开他的手，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厉墨宸，你告诉我，那个曹明玥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早就和她分手了！那你为什么还和她同居？为什么还骗她说是恐婚？你同时骗着我们两个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番哭诉信息量巨大，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震惊、鄙夷、看戏的目光看着面如死灰的厉墨宸。

公司高层脸色铁青地走过来：“厉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立刻处理好你的私事！这像什么样子！” 厉墨宸彻底慌了，语无伦次：“王总，不是……这是误会……她……”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象着厉墨宸在社会性死亡的尴尬和狼狈中挣扎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快意。

厉墨宸，身败名裂的滋味，如何？ 这，还只是开始。

(9)

酒会风波如同一场地震，迅速席卷了厉墨宸的社交圈和公司。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经理，变成了一个人人鄙夷、谈论不齿的渣男笑话。

公司虽然因为项目正到关键时期没有立刻开除他，但明显收回了他的重要权限，将他边缘化。昔日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也对他敬而远之，生怕沾上腥膻。

他试图联系我，电话打了几十个，信息发了无数条，从最初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苦苦哀求，甚至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

“玥玥，我们谈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抓着我的车门把手，像个可怜的乞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和苏婉清离婚！我立刻和她离婚！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放手。” “我不放！玥玥，我爱你啊！我最爱的是你！”他几乎是嘶吼着，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爱我？”我嗤笑一声，“你的爱就是让我在全世界面前像个傻子？厉墨宸，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现在回头，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你玩脱了，你无法收场了，你害怕失去一切！”

我的话像冰锥一样刺穿他最后的伪装。他僵在原地，脸色灰败。 “至于结婚？”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最后丢给他一句话，“和你结婚？我嫌脏。”

我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一条被遗弃的狗。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剩下彻底的解脱和漠然。

处理好一切后，我向公司申请了调职，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分公司。我需要彻底离开这个充满糟糕回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那天，阳光很好。赵思颖来送我，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死丫头，说走就走！到了那边记得常联系！找个更好的气死那个王八蛋！”

我笑着拍拍她的背：“放心，一定找个比他好一千倍的。”

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我拉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口。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曹小姐，我是苏婉清。我和他离婚了。谢谢你把真相带给我。祝你以后幸福。”

我看着短信，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释然地笑了笑，删除了短信。 苏婉清做出了她的选择。希望她也能真正走出阴影，重新开始。

至于厉墨宸？后来听说，他因为酒会丑闻和后续状态低迷，最终被公司找借口辞退了。苏婉清和他离婚后，他几乎一无所有，在这个城市也混不下去，灰溜溜地回了老家。具体怎样，我已经不再关心。

飞机起飞，冲上云霄。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

一年后，我在新的城市站稳了脚跟，工作出色，生活充实，也慢慢尝试接受新的约会对象。对方是个很温和优秀的男人，尊重我，懂得沟通，最重要的是，真诚。

某个周末，我和约会对象在一家艺术书店喝咖啡。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温暖而宁静。我们聊着最近看的书，气氛轻松愉快。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书店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厉墨宸。 他看起来沧桑了很多，穿着普通的夹克，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看书，身形显得有些落寞和拘谨。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假装没有认出我，很快便合上书，匆匆起身离开了书店，背影甚至有些仓惶。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原来他来了这个城市。但，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了？”对面的男人注意到我的走神，温和地问道。

我收回目光，对他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轻快而平静：“没什么，看到一只苍蝇飞过去了而已。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阳光正好，落满我的肩头。过去的阴霾早已散去，未来的路，一片光明坦荡。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