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哥18岁入赘到嫂子家,嫂子承诺生一个娃就支持哥哥继续念书。后来哥哥高中。我爹不死心:儿子,孙子能改回跟我姓吗?
我哥18岁入赘到嫂子家,嫂子承诺生一个娃就支持哥哥继续念书。后来哥哥高中。我爹不死心:儿子,孙子能改回跟我姓吗?
1
哥成亲那天,天刚蒙蒙亮,娘就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她穿着那件压箱底多年的靛青色袄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眼神却空落落地落在门槛外,仿佛在看一场不属于她的热闹。
哥在城里念了整整五年书,从县学到府学,笔墨纸砚、束脩食宿,样样都要钱,家里的田卖了两亩,老牛也牵去换了银两,最后连祖传的铜盆都当了,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落榜的噩耗。
他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爹却在这节骨眼上从货栈的高架上摔了下来,腿骨断裂,伤势极重,郎中说要请名医、抓贵药,还得卧床静养半年,光诊金就得二十两银子。
那笔钱,对我们这样的农家来说,简直是天价。
摆在眼前的路,只有三条。
第一条,眼睁睁看着爹在床上熬,疼得整夜呻吟,最后咽气;
第二条,把我这个十二岁的妹妹卖到窑子里换钱,是的,是窑子,不是寻常人家做丫鬟——那种地方出价高,老鸨说能给十五两,足够付一半医药费;
第三条,让哥去入赘,找个愿意出钱的人家,换一条活路。
就在我家愁云惨淡时,两个人几乎同时登了门。
一个是城西有名的刘婆,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笑得满脸褶子,一进门就掐着我的手腕上下打量:“哟,这小脸蛋儿嫩得能掐出水来,眼皮子又长又翘,进了咱们‘醉月楼’,不出三个月就是头牌!”
她还拍着嫂子的肩膀说:“冯姑娘,你这回可真有眼光,娶个俊俏郎君回来,日子过得也体面。”
而我嫂子冯要钱,是独自来的。
她穿着素净的靛蓝布裙,头上只别一根银簪,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堂屋中央,从袖中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婚书,重重拍在桌上:“签了它,田盛从此入我冯家门,我冯家出二十两银子治他爹的病,供他继续读书,每月另给家用三两,逢年过节还有添置。”
她说完,目光扫过刘婆,冷冷道:“你带的人,滚出去。”
刘婆还想争辩,却被嫂子带来的两个护院模样的汉子架着胳膊拖了出去,连声尖叫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顿晚饭,娘破天荒地杀了家里唯一一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
她把鸡腿夹给嫂子,鸡翅留给了哥。
我那时不懂,后来才听村里的老人说,鸡翅是给待嫁姑娘的,寓意“展翅高飞”。
可哥是男的,娘却把翅膀给了他,分明是认了他从此要“嫁”出去,再也不是田家的顶梁柱了。
我偷偷问哥:“哥,要是卖了我去换钱,是不是比现在强?”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声音发颤:“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扔进井里,然后自己跳下去!”
他其实心里比谁都苦。
他本该能考上的,可那次院试,他吃了变质的饭菜,上吐下泻,进考场时脸色惨白,卷子只写了半篇就晕了过去。
若不是那场病,或许早有乡绅愿意资助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可他还是强撑着笑,换上大红喜服,牵着嫂子的手向宾客敬酒,像极了一个真心欢喜的新郎。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小满乖,笑一笑,你嫂子是拿真金白银救了咱们一家,这份恩情,咱们得记一辈子。”
他敢捏我的脸,却不敢看娘一眼。
娘坐在上座,脸拉得比驴还长,宾客们交头接耳,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她耳朵里。
“我就说冯要钱怎么找着这么俊的郎君,原来是砸了重金买的。”
“瞧她娘那副脸色,啧,像是被人抢了儿子似的。”
“可不是嘛,要我女儿嫁个整天在男人堆里应酬的商户,我也笑不出来。”
嫂子是蓉城出了名的女商人。
她爹娘早逝,只留下一个小豆腐摊,靠着她起早贪黑、精打细算,硬是把摊子做成了商行,专营南北货品,连府城都有她的分号。
这世道,生意场上全是男人,她不得不出席酒局、谈价钱、押货船,可这些本事,在旁人嘴里,就成了“不顾体面”“没有妇德”。
那些嚼舌根的,大多是她娘家的亲戚。
早年她孤苦无依,这些人抢她家产、欺她年幼;如今她发达了,又围上来讨好处,被拒了,便给她起外号叫“冯要钱”,说她抠门、冷血、没人情味。
娘悄悄招手叫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看见那几桌吃得满嘴油光还说你嫂子坏话的了吗?去,把厨房里那根苦瓜捣碎,汁水全倒进她们的饭里,叫她们嘴上不干净!”
我照做了。
回来时,听见娘在自言自语:“唉,我这是在逞什么强呢?钱都收了,婚也结了,还能反悔不成?”
可就在她低头那一瞬,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哥和嫂子一起出来敬酒时,我清楚地看见,嫂子原本冷淡的脸,在对上娘的目光时,也轻轻弯了弯。
那不是应付宾客的假笑,而是像孩子终于得到父母认可时,那种藏不住的欢喜。
她一笑,眉眼顿时活了,像春水初融,连堂屋里的烛光都亮了几分。
2
我不是故意要听哥哥和嫂子洞房夜的私语。
嫂子家没长辈主持,娘又心结未解,婚礼办得有些仓促。
我路过婚房时,发现床上只撒了莲子,象征“早生贵子”,却漏了花生,寓意“儿女双全”。
我想悄悄补上,便端了盘花生轻手轻脚地靠近。
可刚到门口,房门却“咔哒”一声关上了。
我踮起脚,透过门缝往里瞧。
烛光昏黄,映着红帐子,我看不清哥的脸,只听见他声音发紧,像是在努力镇定:“你……你别怕,等会儿蜡烛会暗下来,我也……我会轻一点。”
嫂子却嗤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傻子,洞房花烛,越亮越好!快去拿剪子剪了烛心,不够亮,岂不是白瞎了你这张俊脸?”
外头都说新嫁娘娇羞,可在我家,反倒像是新郎官更怯场。
更让我瞪大眼睛的是嫂子接下来的话。
她翻身压住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田小郎,不管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恩,既然进了我冯家的门,就得给我生个孩子。今夜是头一回,我得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愣在门外,脑子里还在转“田小郎”是谁,才想起嫂子比哥大三岁,这么叫也合礼数。
至于“本事”是啥,我还没想明白,就有个丫鬟路过,红着脸把我拉走了。
我憋了一肚子话,却不敢问娘。
自从搬进嫂子家,娘就和嫂子别着劲儿。
嫂子安排我们住进主院,宽敞明亮,有独立小厨房;娘却执意带着我和爹挤在偏院,说“我们乡下人住不惯大屋子”。
嫂子派来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伺候我们,娘却把人全打发回去,说“受用不起”。
就连吃饭,她也坚持让我们去主院和哥嫂同桌,自己躲在偏院喝稀饭,配一碟咸菜。
哥和嫂子几乎天天派人来请,她一次都没应。
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娘,为啥不去一起吃饭?”
她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那是人家姑娘一手打拼的家业,哪有让媳妇养活一大家子的道理?我吃得越多,你哥就越抬不起头,就越像……一个靠女人养活的赘婿。”
我懂娘的倔强,可我也喜欢嫂子。
她从不把我当小孩子,知道我喜欢数铜板,就让我整天泡在账房里,把成串的铜钱拨来拨去。
账房的陈娘子还特意出题考我算盘:“三百七十二文钱,买米每斗八十文,能买几斗几升?”
我算对了,嫂子就笑着摸我的头:“学吧,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这世上,只有本事是别人抢不走的,钱会花光,人会走,可脑子里的东西,一辈子都是你的。”
我把这句话悄悄告诉了娘,她只是沉默地听着,没说话。
后来我偷偷告诉了嫂子。
她听完,盯着我圆了一圈的小脸,忽然笑了,笑得有点狡黠:“红烧肉好吃吗?”
我用力点头:“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那嫂子把小厨房搬到你们偏院去,让田婶天天给你炖五花肉,好不好?”
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那香味飘了出来。
三层肥瘦的五花肉,在铁锅里滋滋作响,加了冰糖炒出焦糖色,倒进酱油、料酒,再扔几颗八角、桂皮,小火慢炖。
那香气,浓得像雾,顺着风钻进偏院的每一寸缝隙。
娘正捧着稀饭碗,突然鼻子一抽,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
第一顿,她扒完稀饭就躲进屋;
第二顿,饭还没端上来,她就开始偷偷咽口水;
第三顿,我趁她不备,塞了一大块油亮亮的红烧肉进她嘴里。
她愣了一下,咕咚一声咽下去,又赶紧扒了两口白饭压住,可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
从那以后,她再也坐不住了。
嫂子又说要加个火头军、两个帮厨,小厨房才能运转。
娘终于叹了口气:“罢了,人多了,总得有人看着,我去盯着也踏实。”
于是,她终于坐到了主院的饭桌上,和嫂子面对面,夹了一筷子青菜,轻声说:“菜做得不错。”
嫂子笑了,像那天洞房夜剪亮的烛火,暖得能把人心都融化。
3
可主院,我们终究是搬不去的。
因为爹还不知道真相。
他摔下山坡后,脑袋里积了淤血,大夫说只能靠药吊着,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清醒的时辰极少,有时只够说几句话,喝半碗粥,又昏睡过去。
娘不敢拿他去赌,怕一刺激,人没醒,反而永远闭了眼。
她宁愿他每天只醒那么一小会儿,能摸摸我的头,能听她说说天气,也不愿彻底失去他。
于是,她编了个谎。
说哥哥在城里结识了一位富家同窗,人家念他品行好,主动借出城西这处宅院给我们住,方便就近请城里的大夫。
至于哥哥,仍在书院苦读,只是学业繁忙,归家甚少。
爹问治病的钱从哪来,娘便掏出一张伪造的借据,纸面都磨得发毛了:“是盛哥那位同窗借的,人家说了,信咱们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愿意先结个善缘。”
爹听了,竟信了,还挣扎着说:“等盛儿考中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娘背过身去,眼泪无声地落在衣襟上。
我年纪小,怕自己露馅,不敢在爹面前多待,便整日跟着嫂子,在商行、库房、铺子里来回跑。
这一跟,我才真正看清我哥和嫂子之间的模样。
哥哥生性细致,自小就被娘使唤着干活。
我出生后,爹娘忙于生计,换尿布、洗褯子、扎小辫子,全是哥一手包办。
我裤子磨破了,他蹲在灯下,一针一线缝补,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孔,却从不喊疼。
而嫂子冯要钱,却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在商行里掌管上百号伙计,一声令下,账房、库管、押货的船工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说话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连最老的掌柜见了她,都得低头哈腰。
我好几次看见,哥哥站在廊下,望着嫂子在院中训话的背影,眼睛亮得像星子落进深潭。
那不是感激,也不是畏惧,而是一种近乎崇拜的温柔。
可这样雷厉风行的嫂子,回到家里却常常迷糊得厉害。
午饭吃了没有?她记不清。
药喝了没有?丫鬟说她倒了,她却说喝过了。
娘刚开始愿意一起吃饭时,她还勉强撑着陪几顿,可半个月后,便常常不见人影,不是在账房算账,就是在码头验货,连晚饭都忘了回。
直到那个深夜。
我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惊醒。
是嫂子。
她蜷在床角,冷汗浸透了中衣,疼得牙齿打颤。
哥不敢惊动娘,急匆匆把我叫去守着,自己翻身上马,直奔医馆把大夫背了回来。
烛光下,大夫皱着眉把完脉,叹道:“这胃疾早该调理了,我开的方子她可有按时吃?”
哥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喂药时,他把药碗重重放在桌上:“活该疼死你!整天钻在银钱堆里,连自己身子都不顾,财神爷是你亲爹,也得被你气跑了!”
嫂子向来强势,哪怕疼得脸色发白,还是瞪他:“赚钱不钻钱眼钻什么?你读书不也得扑在书上?我不拼命,商行倒了,谁给你付束脩?谁给你爹买药?”
可说到最后,声音却软了下来。
她抬手拉住哥的衣袖,声音轻得像叹息:“好啦,是我错了……以后你管我吃饭,行不行?我家小郎最贴心了,最会哄人了……”
我站在角落,脸烫得像火烧,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再看哥,他耳根红得几乎滴血,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这才想起我还在屋里,慌忙板起脸,一齐挥手:“出去!小孩子别在这儿碍事!”
我逃也似地跑了出去,心却跳得厉害。
4
自那夜后,哥像是得了圣旨,一到饭点就往厨房跑。
他不会做饭,可翻遍医书,抄下十几张养胃的食方,天天念叨给厨娘田婶听。
“小米要泡三刻钟,山药得去皮切薄片,红枣去核,火候要文火慢炖……”
田婶被他念叨得耳朵生茧,见他来了,干脆塞两团棉花进去,假装听不见。
可效果是有的。
嫂子从前一顿饭能错过两顿,如今至少能吃上两顿,落一顿。
娘却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哥后脑勺上:“成天围着媳妇转,书不念了?功名不要了?”
她把哥推出厨房:“真是生了个冤种!入赘了还让我不得安生!你去读书,她去管生意,家里就我一个闲人,吃饭的事我来管!”
她既怕哥荒废学业,又心疼嫂子身子,干脆接了这差事。
从此,娘拎着食盒,追着嫂子满城跑。
码头上,她把温着的粥递过去;账房里,她把炖好的鸡汤端进来;就连商行开大会,她也站在门口,等散了会就塞一碗热汤面。
奇怪的是,嫂子对哥会闹脾气,对着娘,却乖得像只小猫。
娘说一句“该吃饭了”,她立刻放下算盘,乖乖接过碗筷。
哥回来,特意去拜托娘:“您一定得继续管着,软玉十二岁就没了爹娘,最敬重长辈。您在婚礼上替她说话,她记在心里,她把您当半个娘,您的话,比我的管用。”
若说娘从前对嫂子是三分怜惜,如今便是八分真心。
饭都管了,穿衣、洗漱、节礼安排,自然也顺手接了过来。
等娘忙得夜里打盹都在数米粒时,她才皱着眉叹气:“小满啊,你说娘是不是被你哥那对‘黑心肝’的夫妻给算计了?我忙得脚不沾地,倒让他们俩清闲自在,当起了甩手掌柜!”
可转念一想,又笑了:“算了算了,你嫂子不容易。商行上百号人要吃饭,账目、货船、官府打点,哪样不压在她肩上?顾不上家也正常。你有空,也多去帮帮她。”
我嘿嘿笑着不吭声。
是啊,忙是忙了点,可爹昏睡时,娘再也没时间坐在床边掉眼泪了。
我原以为哥能专心读书,明年定能考个功名回来,爹一高兴,说不定就醒了。
可我耳朵太灵,在书房外又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哥和嫂子在低声争执。
嫂子语气坚决:“成亲前就说好了,只要我没怀上孩子,你就不能去考科举。明天我就跟娘说,今年你不考了。”
哥沉默良久,低低应了一声:“还是我去说吧。我说没准备好,娘顶多打我两下出气。你去说,她心里更难受。”
嫂子没再说话。
但从那晚起,她竟破天荒地早早归家,饭后便拉着哥回房,一待就是大半宿。
娘一时气恼哥“不争气”,一时又欣慰他们“感情和睦”。
若我没听过那番话,我也信他们是恩爱。
可现在,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终于,我鼓起勇气问哥:“哥,你现在……喜欢嫂子吗?”
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声音很轻,却很稳:“小满,爹出事那年我十八,可我连救他的钱都拿不出,只能把自己‘卖’出去。
可你嫂子呢?她十二岁就敢拿着菜刀赶走抢家产的亲戚,敢举着她爹的灵幡走遍整条街,喊着‘冯家血脉不断’,敢立下字据,此生只招赘不嫁人。
她是从那些想把她吞掉的宗族手里,硬生生护住了她爹最后一点心血。
她像一棵任凭风吹雨打都不倒的竹子,这么倔强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我懂了。
他不是喜欢,是早已倾心。
我不再追问,只在心里日日祈求:送子娘娘,求您快些显灵,让我嫂子怀上孩子吧。
半年后的一天,嫂子在饭桌上闻到一碗鲫鱼汤的腥气,突然捂嘴干呕。
呕着呕着,她和娘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请大夫来一诊脉,果真——有喜了。
5
那一年,是我认识嫂子以来,她头一回把自己当成了最金贵的人。
从前她为商行奔忙,连病痛都咬牙扛着,如今却将大夫的每一句话奉为圭臬。
“忌生冷,忌油腻,忌动怒”,她便连最爱的辣子都戒了,厨房里再不敢放一粒花椒。
就连两笔能赚上千两银子的大生意,她也亲自写信推了,只说“家中有事,暂不接单”。
夜里我起夜,曾看见她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双手轻轻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仰头望着天心那轮明月,声音轻得像梦呓:“爹、娘,我做到了……冯家的根,没断。你们留下的豆腐摊,如今成了商行,我也要给你们添个血脉相连的孙儿了。”
我后来从府里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子口中,才拼凑出她小时候的事。
她爹娘极疼她,她娘生她时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她爹心疼得发誓再也不让她冒险,从此断了再育的念头,一心一意只养这一个女儿。
她名叫软玉,因她家祖传的豆腐洁白细嫩,读书人常称豆腐为“软玉”,她爹觉得这名字雅致又吉利,便毫不犹豫地用了。
可一个只有女儿的人家,在这世道总被旁人看轻。
亲戚们背地里说她爹“绝后”,说她娘“命硬克夫”,连街坊孩童也编了歌谣嘲笑。
嫂子从小倔强,五六岁就攥着她爹的手发誓:“爹,我不嫁!我要招个上门女婿,让我的孩子都姓冯,冯家的香火,我来续!”
来源:美好情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