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碧波湖---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3 04:15 2

摘要:宁王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今日是世子萧景琰与女学士卢清澜大婚之日,满朝文武皆来道贺。府门前车水马龙,院内笙歌鼎沸。

宁王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今日是世子萧景琰与女学士卢清澜大婚之日,满朝文武皆来道贺。府门前车水马龙,院内笙歌鼎沸。

新房内,卢清澜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端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面若桃花,眸中含笑,却又带着一丝紧张。喜娘正为她做最后的梳妆。

"小姐真美。"翠儿在一旁感叹,"世子爷见了,定会移不开眼。"

卢清澜轻抚嫁衣上的金线刺绣,仍有些恍惚。从碧波湖初遇到如今凤冠霞帔,这一路走来恍如梦境。

"吉时已到,请世子妃移步正厅。"门外喜婆高声唱道。

卢清澜深吸一口气,在翠儿搀扶下起身。大红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脚尖前的一小片地面。

正厅内,萧景琰一袭大红喜袍,俊朗非凡。他频频望向门口,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新娘。宁王与宁王妃坐在主位,满面笑容。

"新娘子到!"

随着一声高喊,乐声大作。卢清澜手执红绸,在喜娘引领下缓步走入正厅。萧景琰上前接过红绸另一端,二人并肩而立。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着厅外苍穹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转向宁王与宁王妃,再拜。

"夫妻对拜!"

就在二人相对而立,准备对拜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名端着喜酒的侍女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卢清澜后心!

"小心!"萧景琰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卢清澜,自己却被匕首刺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红喜袍。

厅内顿时大乱。那侍女见一击不中,又挥刀刺来。萧景琰忍痛一脚踹翻面前案几,挡住刺客去路。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见突围无望,竟反手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当场气绝。

"景琰!"卢清澜掀开盖头,扑到萧景琰身边。鲜血已浸透他半边衣袍,他的脸色迅速苍白。

"没...没事..."萧景琰强撑着说完,便昏死过去。

"快传太医!"宁王厉声喝道,随即命令,"封锁王府,彻查此事!"

卢清澜顾不得礼仪,撕下衣袖为萧景琰简单包扎。她的手在颤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定。这一刻,什么女学士、什么世子妃的体统都不重要了,她只要他活着。

萧景琰被抬入内室,太医诊断后确认匕首上淬了毒,情况危急。卢清澜守在榻前,寸步不离,亲自为他喂药擦身。

三日后,萧景琰仍昏迷不醒,但毒性已得到控制。宁王派人来唤卢清澜去书房议事。

"父王。"卢清澜行礼,眼下青黑显示她已多日未眠。

宁王示意她坐下:"琰儿情况如何?"

"毒性暂控,但何时醒来...太医也说不好。"卢清澜声音嘶哑。

"刺客身份已查明。"宁王推过一份文书,"是半年前买入府的丫头,背景干净,查不出幕后主使。"

卢清澜翻阅文书,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刺客身上有个香囊?"

"嗯,普通样式,里面装着安神香料。"

"可否让我看看?"

宁王命人取来证物。卢清澜仔细检查那个绣着兰花的香囊,突然眼神一凝:"这针脚...我见过。"

她急忙取来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比对:"看,这种独特的回针绣法,还有收线时打的如意结,与我这个荷包一模一样。"

"这荷包从何而来?"

"是杜若薇所赠。"卢清澜沉声道,"杜尚书的千金,上月来拜访时送我的。"

宁王面色一变:"杜维明虽已下狱,但其家眷尚未株连。若真是杜家..."

"父王,我想见见这位杜小姐。"卢清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当日下午,卢清澜以答谢赠礼为由,拜访了杜府。杜若薇一袭素衣,面容哀戚地接待了她。

"世子妃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杜若薇行礼,声音柔弱,"家父犯下大罪,蒙陛下开恩未株连九族,妾身感激不尽。"

卢清澜打量这位闺秀——年约二十,眉目如画,举止端庄,怎么看都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杜小姐客气了。前日蒙赠荷包,特来致谢。"卢清澜取出那个荷包,"小姐绣工精湛,令人叹服。"

杜若薇微笑:"世子妃过奖了。妾身闲来无事,最爱刺绣消遣。"

"是吗?"卢清澜突然拿出刺客的香囊,"那这个也是小姐的作品吧?"

杜若薇面色不变:"这是..."

"针脚一模一样。"卢清澜逼近一步,"杜小姐,刺杀世子的凶手身上,为何会有你绣的香囊?"

杜若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泫然欲泣:"世子妃明鉴,妾身绣品常赠丫鬟使女,许是那刺客偶然所得..."

"是吗?"卢清澜冷笑,"那为何香囊内的安神香中,掺有与世子所中相同的毒药?"

杜若薇脸色终于变了:"你...你胡说什么..."

"太医已验过。"卢清澜步步紧逼,"杜小姐,令尊入狱后,青云会仍在活动,幕后主使就是你吧?"

杜若薇突然笑了,那笑容阴冷得与她温婉的外表截然不同:"卢清澜,你果然聪明。可惜...太晚了。"

她猛地掀翻茶桌,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来!卢清澜早有防备,侧身闪过,同时高喊:"来人!"

埋伏在外的侍卫破门而入。杜若薇见事败,竟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

"你...你们...阻止不了..."她嘴角溢出鲜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卢清澜惊魂未定,却听杜府管家在外惊呼:"着火了!"

整个杜府瞬间陷入火海。卢清澜在侍卫保护下冲出火场,回头望去,只见烈焰吞噬了这座宅院,也吞噬了所有可能的线索。

回到宁王府,卢清澜直奔萧景琰病榻。三日未归,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景琰..."她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杜若薇已死,但她说'你们阻止不了'...这是什么意思?青云会还有什么阴谋?"

当然,没有回应。卢清澜轻轻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继续自言自语:"火势太大,没找到任何文书证据。但我总觉得,杜若薇临死前的话不是虚张声势..."

门外传来脚步声,宁王匆匆进来:"清澜,刚接到密报,江南漕运使遇刺身亡!"

"什么?"卢清澜一惊,"何时的事?"

"就在我们婚礼当日。"宁王面色凝重,"更蹊跷的是,刺客同样服毒自尽,手法与行刺琰儿的如出一辙。"

卢清澜思索片刻:"父王,杜若薇临死前说'你们阻止不了',会不会是指江南要出大事?"

"很有可能。"宁王点头,"陛下原定派你二人婚后巡查江南水利,如今看来,这绝非巧合。"

正说着,床上的萧景琰突然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景琰!"卢清澜喜极而泣,扑到床边,"你终于醒了!"

萧景琰虚弱地微笑:"我...听到你们说话了...江南...必须去..."

"别急着说话。"卢清澜扶他喝了些水,"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没...时间了..."萧景琰艰难地说,"青云会...目标...是漕粮..."

宁王与卢清澜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若漕运被控,京城粮草将断,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卢清澜坚定地说,"景琰养伤期间,我先赴江南调查。"

"不行!"萧景琰激动地想坐起,却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流,"太危险..."

"我会小心。"卢清澜按住他,"而且以女学士身份前往,不会打草惊蛇。"

宁王沉思片刻:"清澜说得有理。不过至少要等琰儿脱离危险再动身。"

当夜,卢清澜坚持守夜。萧景琰虽已清醒,但余毒未清,时而高热不退。她一遍遍用湿巾为他擦拭,不厌其烦地喂水喂药。

"清澜..."夜深人静时,萧景琰虚弱地唤她。

"我在。"她立刻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大婚之日..."

"别胡说。"卢清澜轻抚他的脸,"能与你结为夫妻,已是上天厚赐。"

萧景琰眼中泛起泪光:"若我有不测..."

"不会的!"卢清澜打断他,"你答应过与我白头偕老,不可食言。"

萧景琰微笑点头,渐渐睡去。卢清澜望着他憔悴的面容,心如刀绞。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才学抱负,都比不上他的平安喜乐。

半月后,萧景琰伤势好转,已能下床行走。皇帝急召二人入宫。

养心殿内,皇帝面色凝重:"江南连发三起命案,漕运使、河道总督、粮仓御史相继遇害。朕怀疑青云会余党所为,意图控制漕运。"

"臣愿即刻南下调查。"萧景琰拱手,脸色仍有些苍白。

"臣妾同往。"卢清澜紧接着说。

皇帝看看二人:"景琰伤未痊愈,清澜一人去朕不放心..."

"陛下,"卢清澜恳切道,"正因世子在明处养伤,臣妾以巡查水利为名暗访,才能出其不意。"

皇帝思索良久,终于点头:"既如此,清澜先行,景琰随后。记住,安全第一,若遇危险即刻撤回。"

"臣遵旨。"

离宫时,李公公悄悄塞给卢清澜一封密信:"陛下密旨,抵江南后方可拆阅。"

回到王府,二人开始准备行装。萧景琰执意送卢清澜出城,一路上千叮万嘱。

"到杭州先住进官驿,不要轻信地方官员..."

"每日派人送信,若有间断,我即刻南下..."

"遇到危险不要逞强,保命要紧..."

卢清澜一一应下,心中既甜蜜又酸楚。分别在即,她才真正体会到何为"相见时难别亦难"。

"景琰,放心养伤。"临别时,她轻抚他的脸庞,"我会小心行事,等你来汇合。"

萧景琰紧紧抱住她:"记住,什么都没有你重要。若有闪失,我必让整个江南陪葬。"

卢清澜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转身上马。马儿走出很远,她回头望去,仍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城门外,久久不愿离去。

十日后,卢清澜抵达杭州,入住官驿。安顿好后,她拆开皇帝密旨:

"朕疑江南官员大半已为青云会所控,特命尔密查三点:一、近年漕粮亏空实情;二、各仓实际储粮数;三、漕帮与官府勾结证据。此事关系社稷安危,务必谨慎。钦此。"

卢清澜烧掉密旨,思索从何处入手。正想着,驿丞来报:"杭州知府钱大人求见。"

"请。"

钱知府是个圆脸微胖的中年人,笑容可掬:"下官钱有道,恭迎卢学士。不知学士此次南下,有何指教?"

"奉旨巡查水利。"卢清澜微笑,"顺便看看漕运情况。"

钱知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恢复如常:"杭州水利向来安稳,漕运更是畅通无阻。学士远道而来,下官明日设宴接风,还请赏光。"

"那就叨扰了。"卢清澜故作轻松地应下。

待钱知府离去,她立刻唤来随行侍卫:"去查查这位钱知府的底细,特别是他与已故漕运使的关系。"

夜深人静时,卢清澜换上夜行衣,悄悄离开官驿。她要去探一探城东的漕运衙门——据密报,那里藏有近年漕运账册。

借着月光,她轻松翻过衙门外墙。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几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按照地图,账房应该在西侧厢房。

她轻手轻脚地摸到账房外,拨开门锁。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月光照在一排排架子上。她点燃随身带的小蜡烛,开始翻找。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卢清澜迅速吹灭蜡烛,躲到架子后面。门被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径直走向某个特定架子。

那人取下一本账册,借着窗外月光翻看。月光照在他脸上的一刻,卢清澜差点惊呼出声——那分明是已经"遇刺身亡"的前漕运使赵德芳!

月光如水,洒在漕运衙门账房内。卢清澜屏住呼吸,看着那个本应死去的男人——前漕运使赵德芳。他面色红润,毫无病容,正专注地翻阅账册,完全不像遇刺身亡的样子。

赵德芳突然合上账册,警觉地环顾四周:"谁在那里?"

卢清澜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匕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传来一声猫叫,赵德芳松了口气,将账册塞入怀中,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卢清澜才敢呼吸。她迅速来到赵德芳刚才站立的位置,借着月光查看架上的标签——"漕粮密档·甲字"。

"甲字..."她轻声自语,"莫非还有乙字、丙字?"

她快速翻找,果然在旁边架子上发现了标有"乙字"和"丙字"的账册。翻开一看,却是些寻常的漕运记录,毫无异常。

"奇怪..."她思索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将"甲"、"乙"、"丙"三册并排放置,对比着看。果然,某些数字和符号在三册中相互关联,构成了一套密码!

卢清澜迅速记下几组关键数字,然后将账册复原。正要离开,忽听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加杂乱,显然不止一人。

她闪身躲到门后,从门缝中看到赵德芳带着两个黑衣人返回。

"都准备好了吗?"赵德芳低声问。

"回大人,三万石已装船,明晚子时发运。"一个黑衣人回答。

"好。记住,走老河道,避开官卡。"赵德芳叮嘱,"这批粮关系到总舵大计,不容有失。"

"大人放心。只是...新来的那位女学士..."

赵德芳冷笑:"钱大人明日设宴招待,她活不过明晚。"

卢清澜心头一震,强自镇定。待三人离开后,她迅速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卢清澜正在官驿整理昨夜所得,侍卫来报:"大人,知府钱大人派人来请,说午宴已备好。"

"知道了。"卢清澜点头,"你们继续查钱有道与赵德芳的关系,特别是最近半年往来。"

她换上一袭湖蓝色官服,将匕首藏在袖中,又取出一根银针别在衣襟内侧——这是萧景琰临行前给她的,可试百毒。

杭州知府衙门花厅内,钱有道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卢学士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钱大人客气了。"卢清澜微笑还礼,目光扫过厅内众人——除了知府属官,还有几位本地乡绅,却不见赵德芳身影。

"听闻学士精通水利,下官特意请了本地河工大家作陪。"钱有道引荐一位白须老者,"这位是陈老,三代都吃漕运饭。"

卢清澜与众人寒暄,暗中观察钱有道。他约莫四十出头,圆脸微胖,举止得体,怎么看都不像心怀不轨之人。但那双小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宴席开始,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各色江南美食。钱有道亲自为卢清澜斟酒:"这是本地特产桂花酿,请学士赏脸。"

卢清澜端起酒杯,借着衣袖遮掩,用银针轻探——针尖立刻变黑!她心头一凛,却不动声色:"久闻江南桂花酿大名,今日得尝,实乃幸事。"

她假装饮酒,实则将酒倒入袖中暗袋。钱有道见她"喝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殷勤布菜:"尝尝这西湖醋鱼..."

卢清澜如法炮制,试出鱼中也下了毒。她假装吃了几口,实则将食物藏在帕中。

酒过三巡,钱有道话锋一转:"听闻学士与宁王世子新婚燕尔,怎舍得独自南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卢清澜微笑,"再说世子伤未痊愈,不宜远行。"

"真是伉俪情深啊。"钱有道假意赞叹,"不过学士放心,在杭州期间,下官定当尽心照顾..."

他话音未落,卢清澜突然捂住腹部,面露痛苦:"这酒...这菜..."

钱有道眼中闪过狂喜,表面却装作惊慌:"学士怎么了?快传大夫!"

卢清澜"痛苦"地倒在席上,暗中观察厅内众人反应。多数人确实惊慌失措,唯有钱有道和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师爷交换了一个眼神。

"快扶学士去后堂休息!"钱有道指挥侍女,"再去请大夫!"

卢清澜被扶到一间僻静厢房,侍女们退下后,她立刻翻身而起,从窗户翻出,躲在廊柱后观察。不多时,钱有道和那师爷匆匆而来。

"死了吗?"师爷低声问。

"应该差不多了。"钱有道冷笑,"那毒见血封喉,她吃了那么多..."

"尸体怎么处理?"

"老规矩,沉入西湖喂鱼。"钱有道推开门,却惊见房内空无一人,"人呢?!"

卢清澜从暗处闪出,匕首抵在钱有道后心:"钱大人是在找我吗?"

钱有道浑身僵硬:"学...学士没事太好了...下官正要..."

"少装糊涂!"卢清澜冷喝,"说!为何下毒害我?赵德芳为何假死?那三万石漕粮运往何处?"

钱有道面如土色,突然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卢清澜不及阻止,院外已传来杂沓脚步声。她当机立断,一记手刀打晕钱有道,翻墙逃离。

卢清澜在杭州街巷间穿梭,身后追兵越来越近。转过一个拐角,她突然被一只大手拉入一间茶肆。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约莫三十出头,剑眉星目,左颊一道刀疤平添几分悍气。那人将她推到柜台后,自己挡在前面。

追兵冲进茶肆:"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衣的女子?"

"没见。"刀疤男子懒洋洋地回答,"几位官爷喝杯茶?"

"少废话!"追兵粗暴地翻找一圈,悻悻离去。

待追兵走远,男子转身拱手:"在下苏沉舟,冒犯姑娘了。"

卢清澜警觉地后退半步:"多谢相助。阁下是..."

"一介草民,不足挂齿。"苏沉舟微笑,"不过姑娘若想查漕运之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卢清澜心头一震:"你如何知道我要查漕运?"

"钱有道那老狐狸宴请的人,要么是同伙,要么是敌人。"苏沉舟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姑娘看着不像他的同伙。"

"你到底是谁?"卢清澜手按匕首。

"漕帮帮主,苏沉舟。"他坦然相告,"也是赵德芳的眼中钉。"

卢清澜听说过漕帮——掌控运河漕工的地下帮派,连官府都要给三分薄面。若此人真是漕帮帮主,确实可能知道内情。

"苏帮主为何帮我?"

"因为赵德芳和钱有道正在做一件事——抽空江南漕粮。"苏沉舟压低声音,"没有漕粮,我们漕帮数万兄弟就得饿肚子。"

这与卢清澜昨夜听到的对话吻合。她稍作犹豫,决定冒险一信:"我需要证据。"

"跟我来。"

苏沉舟带她穿过几条暗巷,来到运河边一处不起眼的仓库。里面堆满了账册和地图。

"这些是近半年各仓实际进出记录。"苏沉舟指着一摞账册,"与官报数目相差近十万石。"

卢清澜翻阅账册,越看越是心惊。若这些数据属实,江南漕粮已被秘密转移大半,京城即将面临粮荒!

"赵德芳假死后,一直在暗中指挥运粮。"苏沉舟继续道,"那三万石明晚就要从老河道运走。"

"运往何处?"

"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沉舟目光炯炯,"背后主使不是赵德芳,而是比他地位更高的人。"

卢清澜想起京中的杜维明父女,心中已有猜测。她需要尽快将这些情报送回京城,但首先得阻止明晚的运粮。

"苏帮主,能否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我需要可靠的人手,拦截那批粮船。"

苏沉舟笑了:"正合我意。不过..."他话锋一转,"赵德芳已知道你活着,必会加强戒备。姑娘最好暂时躲一躲。"

"不行,我必须..."

"卢大人!"她的侍卫突然冲进来,"世子爷到杭州了!正在官驿等您!"

萧景琰来了?卢清澜又惊又喜,但随即想到官驿可能已被监视:"快带我去见他!"

官驿后门,卢清澜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无异常后才悄然进入。推开客房门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将她拉入怀中。

"景琰!"她埋首在他胸前,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萧景琰紧紧抱住她,声音微颤:"听说你遇险,我差点疯了..."

卢清澜抬头,看到他憔悴的面容和眼中的血丝,心疼不已:"你的伤..."

"无碍了。"萧景琰捧起她的脸,"倒是你,差点被钱有道那老贼害了!"

"我没事。"卢清澜拉他坐下,快速将这几日的发现道来,"赵德芳假死,漕粮被秘密转移,明晚有三万石要从老河道运走..."

萧景琰面色越来越沉:"果然是大阴谋。我刚从京城得到消息,杜维明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卢清澜一惊,"什么时候?"

"三日前。但死前留下血书,说'青云永存'。"

卢清澜思索道:"杜若薇已死,杜维明也死了,但江南这边仍在按计划行事...说明幕后还有主使!"

"不错。"萧景琰点头,"我已密信父王,请皇上加强京城粮仓戒备。至于明晚的粮船..."

"我已与漕帮帮主苏沉舟商议,准备拦截。"

萧景琰皱眉:"苏沉舟?此人可信吗?"

"敌友难辨,但目前目标一致。"卢清澜分析道,"漕帮靠漕运吃饭,粮船被抽空对他们没好处。"

萧景琰沉思片刻:"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见苏沉舟,布置拦截;我去查赵德芳藏身处,擒贼先擒王。"

"太危险了!"卢清澜抓住他的手,"赵德芳身边必有重兵把守..."

"放心。"萧景琰轻笑,"我可是带了宁王府精锐来的。"

二人正商议细节,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萧景琰反应极快,一把将卢清澜拉到身后,同时抽剑出鞘。

"谁?"

"是我。"苏沉舟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情况有变,赵德芳提前行动了!粮船今夜子时就出发!"

卢清澜推开窗户,只见苏沉舟面色凝重:"我刚收到线报,赵德芳知道你们汇合,决定提前运粮。更糟的是..."他顿了顿,"他派了'水鬼'来杀你们。"

"水鬼?"萧景琰挑眉。

"青云会豢养的死士,水性极好,擅长水下暗杀。"苏沉舟解释,"官驿外的运河里,已经潜伏了至少五个。"

萧景琰冷笑:"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可轻敌。"苏沉舟严肃道,"我建议二位立刻转移到我漕帮总舵。至于粮船..."他看向卢清澜,"若学士信得过苏某,拦截之事交给我。"

卢清澜与萧景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

"好。"卢清澜取出一块玉佩交给苏沉舟,"以此为信,我的人会配合你行动。"

苏沉舟拱手离去。萧景琰立刻召集侍卫,准备突围。

"从后门走,我安排了马车。"他低声嘱咐卢清澜,"无论发生什么,紧跟在我身边。"

卢清澜点头,握紧匕首。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阳光染红了运河水面,也映照出水下若隐若现的黑影...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运河水面泛起幽幽冷光。卢清澜跟在萧景琰身后,悄无声息地穿过官驿后院。侍卫们已在前门制造骚动,引开了大部分监视者。

"马车就在巷口。"萧景琰低声道,右手紧握剑柄,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

卢清澜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匕首。水面忽然荡起一圈不自然的涟漪,她心头一紧,本能地拉住萧景琰的衣袖:"水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水中窜出,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二人要害!

萧景琰反应极快,长剑出鞘,格开最先袭来的两把短刀,同时侧身将卢清澜护在身后。第三把刀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出一线血痕。

"景琰!"卢清澜惊呼,手中匕首已掷出,正中一名"水鬼"咽喉。那人闷哼一声,栽回水中,鲜血顿时染红了一片水面。

剩余两名"水鬼"见状,立刻改变策略,一人缠住萧景琰,另一人竟潜入水下,消失不见。

"小心水下!"萧景琰一边与面前的"水鬼"交手,一边提醒卢清澜。

卢清澜迅速退到墙边,避免四面受敌。水面平静得诡异,她屏息凝神,突然察觉脚边水面微动——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跳开,一把分水刺从水下刺出,堪堪擦过她的裙角。不等那"水鬼"再次下潜,卢清澜已抄起墙边的竹竿,狠狠刺入水中!

一声闷响,竹竿似乎刺中了什么。水面剧烈翻腾,片刻后,一抹血色浮了上来。

与此同时,萧景琰已解决面前的敌人,转身看向卢清澜:"没事吧?"

卢清澜摇头,刚要说话,却见萧景琰脸色突变:"趴下!"

她本能地伏低身体,一支弩箭擦着她的发髻飞过,钉在身后的墙上。对岸屋顶上,几个黑影正张弓搭箭!

"走!"萧景琰一把拉起卢清澜,向巷口狂奔。箭矢如雨点般落在他们身后,其中一支擦过卢清澜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

马车近在咫尺,却见车夫已倒在血泊中,两匹骏马不安地踏着蹄子。萧景琰飞身上车,拽起缰绳:"上车!"

卢清澜刚跃上马车,就听到水中又传来异响——至少五个"水鬼"正从不同位置上岸,堵住了所有去路!

"坐稳了!"萧景琰猛抽马鞭,马车如离弦之箭冲向正前方的两名"水鬼"。那两人急忙闪避,马车险险擦过,冲出了包围圈。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前方桥上又出现一排弓箭手!

"跳车!"萧景琰搂住卢清澜的腰,纵身跃入运河。几乎在同一瞬间,数十支箭将马车射成了刺猬,马匹嘶鸣着倒地。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二人。卢清澜屏住呼吸,感觉萧景琰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向对岸潜游。耳边是"水鬼"们入水的扑通声,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艘乌篷船悄无声息地靠近,船头站着的人正是苏沉舟!

"上来!"他抛下绳索。

萧景琰毫不犹豫地将卢清澜推上船,自己却因这一耽搁被两名"水鬼"缠住。水下暗流涌动,剑招难以施展,情况危急。

卢清澜见状,抓起船上的鱼叉,对准一名"水鬼"的背心掷去!鱼叉准确命中,那人顿时松开了萧景琰。另一名"水鬼"见势不妙,刚要下潜,却被苏沉舟一篙打中头部,昏死过去。

萧景琰攀上船边,卢清澜连忙拉他上来。他浑身湿透,左臂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却仍紧握着剑。

"多谢苏帮主相救。"萧景琰警惕地看着苏沉舟,"不过帮主怎知我们在此遇险?"

苏沉舟撑船驶入一条隐蔽水道,淡然道:"我派人盯着官驿和赵德芳的人。看到'水鬼'出动,就知道你们有危险。"

卢清澜撕下衣角为萧景琰包扎伤口,同时观察苏沉舟。月光下,这位漕帮帮主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她总觉得,他对"水鬼"的了解未免太详细了些...

"帮主似乎很熟悉青云会的杀手?"她试探地问。

苏沉舟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三年前,我妹妹死在'水鬼'手上。"他卷起左袖,露出小臂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他们留给我的纪念。"

萧景琰与卢清澜对视一眼,暂时按下疑虑。眼下最重要的是脱险,再图后计。

乌篷船在错综复杂的水巷中穿行,最终停靠在一处隐蔽的码头。岸上是座不起眼的小院,却是漕帮的一处秘密据点。

"这里安全,赵德芳的人一时找不到。"苏沉舟领二人进屋,点燃油灯,"不过你们不能久留。杭州城内遍布青云会眼线。"

卢清澜取出从漕运衙门抄录的密码数字:"苏帮主,这些数字可能与粮船去向有关,你可看得出什么?"

苏沉舟接过细看,眉头渐渐紧锁:"这是漕帮老辈用的暗码...第一个数字代表河道分支,第二个是汇合点..."他突然抬头,"这批粮不是往北运,而是南下!"

"南下?"萧景琰惊讶,"京城在北,他们为何反其道而行?"

"除非..."卢清澜灵光一闪,"他们不是要断京城粮源,而是要囤积居奇!南方正闹水患,若此时控制粮源..."

"可哄抬粮价,牟取暴利!"萧景琰接话,"好一招声东击西!"

苏沉舟点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赵德芳故意放出消息说要运粮北上,实则南下。若非看到这组数字,我们都被骗了。"

"必须阻止这批粮南下。"萧景琰起身,"苏帮主,现在调集人手还来得及吗?"

苏沉舟沉吟片刻:"我漕帮兄弟遍布各码头,但赵德芳既已提前行动,粮船恐怕已经离港..."

"那就追!"卢清澜坚定地说,"绝不能让这批粮落入青云会手中!"

苏沉舟看着二人,忽然笑了:"好!我亲自带人去追。不过你们得留下,太危险了。"

"不行!"萧景琰断然拒绝,"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去。"

"我也去。"卢清澜附和,"那些密码只有我能完全破解,或许途中还能发现更多线索。"

苏沉舟无奈摇头:"既如此,一个时辰后出发。我备快船,走捷径或许能追上。"

待苏沉舟离去安排,卢清澜才长舒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却顾不上处理。

"让我看看。"萧景琰轻执她的手,小心卷起袖子。箭伤虽不深,却已红肿发热。他皱眉取出随身金疮药,轻柔地为她敷上。

"疼吗?"他低声问,眼中满是心疼。

卢清澜摇头,凝视他专注的侧脸:"比起你为我挡的那一刀,这点伤算什么。"

萧景琰抬头,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那一刻,所有的危险与疲惫似乎都不重要了。

"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此生最大幸事。"萧景琰轻抚她的脸颊。

卢清澜握住他的手:"等此事了结,我们..."

"什么人!"院外突然传来漕帮弟子的喝问,紧接着是打斗声!

萧景琰瞬间拔剑,将卢清澜护在身后。门被猛地踹开,三名黑衣人持刀冲入!

"青云会的走狗!"萧景琰冷笑,剑光如练,转眼便解决一人。卢清澜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向另一人面门,趁其视线被挡,匕首直刺心窝!

第三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门外飞来的船篙击中后脑,当场昏厥。苏沉舟持篙而立,面色阴沉:"据点暴露了,我们得立刻走!"

"粮船呢?"卢清澜急问。

"刚收到消息,三艘粮船已从南码头出发,沿老河道南下。"苏沉舟快速说道,"我备好了快船,但追上的机会不大..."

萧景琰思索片刻:"老河道有一段经过葫芦峡,两岸狭窄,水流湍急。若我们能抢先赶到那里..."

"可以设伏!"苏沉舟眼睛一亮,"我知道一条近路,或许能赶在粮船前到达!"

三人迅速收拾必要物品,从后院小径来到另一处更隐蔽的码头。一艘轻便的快船已备好,六名精壮的漕帮弟子持桨待命。

"上船!"苏沉舟简短命令,"务必在子时前赶到葫芦峡!"

快船如离弦之箭驶入夜色笼罩的河道。卢清澜站在船头,夜风拂面,心中却沉甸甸的。赵德芳、钱有道、杜维明父女...青云会的势力盘根错节,而他们现在追踪的,可能只是这个庞大组织的冰山一角。

萧景琰似乎察觉到她的忧虑,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卢清澜回握他的手,点了点头。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至少此刻,他们并肩而立。

快船在蜿蜒的河道中疾驰,漕帮弟子们轮流划桨,汗水浸透了衣衫。苏沉舟站在船尾掌舵,不时观察星象调整方向。

"前面就是葫芦峡。"约莫两个时辰后,苏沉舟压低声音道,"我们比粮船快了一刻钟。"

卢清澜借着月光观察地形——两岸峭壁如削,河道在此骤然收窄,水流变得湍急。确实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

"苏某已派人去上游放浮木,待粮船经过时放下,可阻其去路。"苏沉舟指着峡谷上方,"我们分两组,左右夹击。"

萧景琰点头:"我带人从右侧突袭,清澜留在船上策应。"

"不行!"卢清澜反对,"我熟悉密码账册,必须亲自上粮船搜查证据!"

萧景琰还想坚持,苏沉舟已开口:"世子妃说得有理。不如这样,我带人从左侧上船制造混乱,世子爷保护世子妃从右侧登船搜查。找到证据后立即撤离,不可恋战。"

萧景琰权衡片刻,勉强同意:"清澜,你必须跟紧我。"

计划已定,众人迅速准备。快船隐蔽在一处河湾,萧景琰和卢清澜带着两名漕帮好手沿右岸峭壁攀爬,埋伏在粮船必经之路的上方。

不多时,下游传来沉重的桨声——三艘满载粮袋的大船缓缓驶来,船头站着全副武装的护卫,火把照亮了半个河面。

"准备..."萧景琰低声道。

就在粮船即将进入峡谷最窄处时,上游突然冲下数十根粗大的浮木,如离弦之箭撞向粮船!第一艘船被撞得剧烈摇晃,护卫们站立不稳,乱作一团。

"就是现在!"萧景琰搂住卢清澜的腰,纵身跃向最近的粮船!

两人稳稳落在甲板上,萧景琰剑光如虹,瞬间解决两名扑来的护卫。卢清澜则直奔船舱——按密码账册记载,重要文书应该藏在主舱暗格中。

舱内昏暗,她点燃随身火折,快速搜寻。突然,一块地板发出异样的空洞声。她撬开地板,果然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是一本账册和几封密信!

正要取出,背后突然传来阴冷的声音:"卢学士,久仰了。"

卢清澜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舱口,正是赵德芳!他身旁两名护卫张弓搭箭,箭尖直指她的心口。

"赵大人好算计。"卢清澜强自镇定,"假死脱身,私运漕粮,所图为何?"

赵德芳冷笑:"告诉你也无妨。这批粮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粮'早已运往京城。"

"什么?"卢清澜心头一震。

"杜尚书虽死,青云会的大计不会停。"赵德芳得意地说,"等京城粮价飞涨,民怨沸腾时,自有人振臂一呼..."

他话未说完,舱外突然传来一阵惨叫。赵德芳回头刹那,卢清澜猛地吹灭火折,舱内顿时一片漆黑!

两支箭矢破空而来,却因失去目标射偏了。卢清澜趁机滚向一旁,同时高喊:"景琰!"

舱门被猛地踹开,萧景琰持剑冲入,剑光在黑暗中如银蛇吐信,两名弓箭手应声倒地。赵德芳见势不妙,竟转身跳窗入水!

"别追!"卢清澜拉住萧景琰,"他刚才说这批粮是幌子,真正的'粮'已运往京城!"

萧景琰脸色陡变:"调虎离山?我们中计了!"

两人迅速搜出暗格中的文书,冲出船舱。甲板上战斗已近尾声,苏沉舟带着漕帮弟子控制了局面。

"苏帮主!"卢清澜急道,"赵德芳说这批粮不重要,真正的粮食早已北上!"

苏沉舟一愣,随即恍然:"难怪...今早有五艘'空船'北上,说是去接运新粮..."

"空船不空!"萧景琰厉声道,"我们必须立刻回京!"

就在这时,上游突然传来轰隆巨响——赵德芳竟命人炸毁了峡谷入口,巨石滚落,彻底堵死了河道!

"他想困住我们!"苏沉舟咒骂一声,"走陆路回杭州至少要两天..."

萧景琰握紧拳头:"来不及了..."

卢清澜翻看刚缴获的密信,突然发现一张奇怪的图纸:"这是什么?"

苏沉舟凑近一看,面色大变:"这是...京城地下漕渠图!青云会要在京城制造水患!"

图纸上清晰地标注了几处关键闸口,若被破坏,半个京城将被淹。更可怕的是,图上还标记了粮仓位置——一旦水淹粮仓,京城存粮将毁于一旦!

"必须立刻警告皇上!"萧景琰当机立断,"苏帮主,可有办法绕过堵塞?"

苏沉舟思索片刻:"有一条猎人小道可翻越山岭,到另一处支流。我派人带你们去,最快明日晌午能到杭州。"

"好!"萧景琰拉起卢清澜的手,"我们连夜赶路!"

卢清澜点头,心中却蒙上一层阴影。赵德芳逃脱,京城危在旦夕,而青云会的幕后主使仍未现身...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黎明前的山间小道上,三匹快马飞驰而过,惊起林中飞鸟。萧景琰一马当先,卢清澜紧随其后,最后面是漕帮向导阿武。从葫芦峡脱身后,他们已连续赶路四个时辰。

"前面有岔路!"阿武高喊,"左边去杭州,右边直通官道!"

萧景琰勒马减速:"哪条更快?"

"右边近三十里,但要经过黑松林,常有山匪..."

"就走右边。"萧景琰毫不犹豫,"清澜,还能坚持吗?"

卢清澜抹去脸上的尘土,点头道:"无妨。"

三人转向右侧小路。天色渐亮,黑松林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茂密的松林如一道黑色屏障横亘在前,林间雾气缭绕,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入林不久,卢清澜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景琰,慢些..."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林间射出,直取萧景琰咽喉!他反应极快,侧身避过,同时拔剑出鞘:"有埋伏!"

十余名黑衣人从树后闪出,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三人。阿武惨叫一声,被一刀劈中后背,跌落马下。

"清澜,躲在我身后!"萧景琰剑光如练,转眼解决两名刺客,却被第三人缠住。另一名刺客趁机绕后,举刀砍向卢清澜!

卢清澜不及拔剑,抓起马鞍上的水囊砸向刺客面门。刺客视线被挡,刀锋偏斜,只划破了她的衣袖。她趁机抽出腰间匕首,直刺刺客手腕!

刺客吃痛松手,萧景琰已解决面前敌人,回身一剑结果了他。

"阿武!"卢清澜下马查看向导伤势,却见他已气绝身亡。

"是青云会的杀手。"萧景琰检查尸体,"他们料到我们会走这条路。"

"赵德芳派来的?"

"不止。"萧景琰从一名刺客怀中摸出一块令牌,"看,京城徐府的标记。"

卢清澜倒吸一口冷气。徐府?难道是当朝大学士徐阶?那位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三朝元老?

"先离开这里。"萧景琰警惕地环顾四周,"埋伏不会只有这一处。"

两人合骑一匹马,舍弃多余物品,加速穿出黑松林。正午时分,官道已在望,却见前方设有关卡,官兵正严查过往行人。

"不对劲。"萧景琰眯起眼睛,"普通关卡不会查得这么严..."

他悄悄靠近观察,突然拉着卢清澜后退:"是钱有道的人!那狗官竟把通缉令发到这儿来了!"

卢清澜从草丛缝隙中看到,墙上赫然贴着二人的画像,写着"江洋大盗"的罪名。

"绕过去。"她当机立断,"我知道一条小路。"

两人弃马步行,沿山脊绕过关卡。行至一处陡坡时,卢清澜脚下一滑,险些跌落。萧景琰一把拉住她,自己却被带得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滚下山坡!

萧景琰紧紧将卢清澜护在怀中,后背重重撞上一棵树才停下。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景琰!"卢清澜慌忙查看,发现一支断箭深深扎入他的右肩,"你什么时候中的箭?"

"在黑松林..."萧景琰勉强一笑,"小伤,不碍事..."

卢清澜眼眶发热,小心地扶他靠树坐下。箭伤虽不致命,但若不及时处理,赶路时颠簸可能导致箭头断在体内。

"得先把箭取出来。"她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能走到那边吗?"

萧景琰点头,在她搀下一步步挪进山洞。卢清澜点燃火折,撕下干净衣料,又从腰间小囊取出金疮药。

"忍着点。"她握住箭杆,猛地拔出!

萧景琰咬紧牙关,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卢清澜迅速为他止血上药,包扎妥当。

"休息一个时辰再走。"她不容反驳地说。

萧景琰知道时间紧迫,但也明白自己此刻虚弱,强行赶路反而拖慢速度。他靠在洞壁上,轻声道:"你也歇会儿。"

卢清澜在他身旁坐下,不知不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萧景琰轻轻揽住她,望着洞外渐暗的天色,眼中满是忧虑。京城危在旦夕,他们却困在这荒山野岭...

暮色四合时,卢清澜突然惊醒:"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萧景琰已恢复了些精神,"我们该出发了。"

两人趁着夜色继续赶路。萧景琰的伤让他无法骑马,只能步行。卢清澜扶着他,一步一步向京城方向前进。

三日后,京城外。

卢清澜和萧景琰风尘仆仆地赶到城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门紧闭,城墙上士兵严阵以待,护城河水位异常高涨,几乎漫过河岸。

"出事了。"萧景琰面色凝重,"漕渠可能已经被破坏。"

他们绕到西侧偏门,萧景琰亮出宁王府令牌,守门士兵慌忙放行。一进城,混乱的场景更令人心惊——街道上积水过膝,百姓们惊慌失措地搬运家当往高处逃,哭喊声不绝于耳。

"学士大人!"一个年轻官员趟水跑来,正是卢清澜在翰林院的属官张谦,"您终于回来了!昨夜地下漕渠突然决口,半个京城被淹!"

"粮仓呢?"卢清澜急问。

"所幸地势较高,尚未进水,但水位还在上涨..."

萧景琰立刻下令:"带我去见巡城御史!清澜,你去工部调漕渠图,找出关键闸口!"

两人分头行动。卢清澜赶到工部,却发现大门紧锁,空无一人。她当机立断,破窗而入,在档案室找到了京城漕渠详图。

图纸显示,京城地下漕渠共有三处主闸口,分别控制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支流。若三闸全开,再加上几处辅助泄洪口被破坏,确实会造成全城性水患。

"南闸最近粮仓..."卢清澜喃喃自语,"必须先关南闸!"

她刚冲出工部,就遇到一队禁军,为首的是萧景琰的旧部陈统领。

"卢大人!世子爷命我护送您去南闸!"

众人火速赶往南闸。越靠近漕渠,水位越高,有些地方已齐腰深。南闸控制室建在一处高台上,尚未被淹,但闸门却大开着,湍急的水流咆哮而出。

"闸轮被人为破坏了!"陈统领检查后惊呼。

卢清澜观察片刻,指向一处机关:"那是备用制动杆,还能用!需要四个人同时扳动!"

在众人合力下,南闸终于缓缓关闭。卢清澜又带人赶往西闸,同样发现闸门大开,控制机关被毁。经过一番苦战,西闸也被关闭。

"还剩东闸。"卢清澜已精疲力尽,但不敢停歇,"东闸控制着最大的一条支流..."

正说着,一名禁军匆匆跑来:"卢大人!世子爷在东闸遭遇伏击,情况危急!"

卢清澜心头一紧:"带路!"

当她们赶到东闸时,战斗已近尾声。萧景琰带着十几名禁军被数十名黑衣人围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萧景琰右肩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半边衣袍,却仍持剑死战。

"放箭!"卢清澜厉声命令。

禁军弓箭手一轮齐射,黑衣人顿时倒下一片。余下的见势不妙,纷纷撤退。萧景琰看到卢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变回凝重:"东闸控制室被占了,里面有高手把守。"

卢清澜望向闸口——东闸是三道闸门中最大的,若不尽早关闭,不出两个时辰,南城粮仓就会被淹。

"强攻不行,得想别的办法。"她仔细观察地形,突然指向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那是检修通道,可直通控制室下层!"

萧景琰立刻明白她的意图:"我带人正面佯攻,你带几个好手从检修通道潜入,里应外合。"

计划已定,卢清澜带着两名身手敏捷的禁军沿检修通道爬行。通道狭窄潮湿,满是蛛网和老鼠,但她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尽快关闭闸门。

透过通风口,她看到控制室内有五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正在破坏最后的制动装置。更令她震惊的是,室内还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大学士徐阶!

"动作快点!"徐阶催促道,"必须在子时前彻底毁掉制动装置!"

"徐大人何必着急?"一名黑衣人笑道,"宁王世子已被我们的人引开,没人能阻止计划了。"

"愚蠢!"徐阶冷喝,"卢清澜那丫头精通水利,若她找到备用机关..."

卢清澜心头一震。徐阶果然是青云会幕后主使!难怪他能轻易掩盖漕粮亏空,难怪他能调动这么多死士...

她示意两名禁军准备行动,自己则悄悄摸向控制室侧门。就在萧景琰带人发动正面佯攻的瞬间,卢清澜三人破门而入!

两名禁军缠住黑衣人,卢清澜则直奔制动装置。徐阶见是她,先是一惊,随即狞笑:"卢学士,天堂有路你不走!"

他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来!卢清澜侧身闪避,却被逼离了制动装置。控制室内空间狭小,她一时难以脱身。

"徐阶!"她厉声喝道,"你身为朝廷重臣,竟勾结青云会祸国殃民!"

"祸国殃民?"徐阶冷笑,"这腐朽朝廷早该改朝换代了!等水淹粮仓,饥民暴动,就是我青云会振臂一呼之时!"

卢清澜一边周旋一边观察四周,突然看到墙上有个红色手柄——紧急制动杆!她假装不敌后退,突然一个翻滚拉下手柄!

闸室内传来轰隆巨响,东闸开始缓缓关闭。徐阶见状,勃然大怒:"杀了她!"

三名黑衣人摆脱禁军,向卢清澜扑来。她且战且退,却被逼到闸口边缘。下方是汹涌的激流,一旦落水,必死无疑。

"卢清澜,你确实聪明。"徐阶阴森地说,"可惜聪明人往往死得早。"

他使了个眼色,一名黑衣人猛地冲来,将卢清澜推下闸口!

"清澜——!"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琰的喊声从门口传来。卢清澜在下坠的瞬间看到他飞身跃来的身影,然后便是刺骨的冷水淹没了一切。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她翻滚沉浮,几次撞上坚硬的石壁。她拼命挣扎,却无法对抗自然之力。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她突然想起图纸上标注的一处回水湾——若能被冲到那里,或许有一线生机!

卢清澜屏住呼吸,放松身体,任由水流带着她漂荡。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果然渐缓,她奋力划向岸边,抓住一截突出的树根,艰难地爬上岸。

她瘫在泥泞的河岸上,大口喘息,浑身发抖。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城内的火光隐约可见。

"景琰..."她突然想起,萧景琰似乎也跟着跳下来了!他肩上有伤,怎能经得起这般激流?

卢清澜强撑起身,沿河岸向下游寻找。夜色如墨,她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寸寸搜寻。终于,在一处浅滩上,她发现了一个趴着的人影。

"景琰!"她扑过去,将他翻过来。萧景琰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右肩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已经昏迷。

卢清澜迅速检查,幸好还有脉搏。她撕下衣衫为他包扎,又按压胸口助他吐水。良久,萧景琰轻咳几声,缓缓睁眼。

"清...澜..."他气若游丝,"你...没事..."

"别说话。"卢清澜哽咽道,"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扶起萧景琰,跌跌撞撞地向远处一座废弃的磨坊走去。磨坊破败不堪,但至少能遮风避雨。卢清澜找来干草铺地,让萧景琰躺下,又生了一小堆火取暖。

"徐阶...是青云会首领..."萧景琰虚弱地说,"必须...告诉皇上..."

"先养伤。"卢清澜为他擦去额头的冷汗,"我已关闭三闸,京城暂时安全。"

萧景琰握住她的手:"你...又救了我一次..."

卢清澜摇头:"若非你及时赶到,我早已葬身水底。"

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疲惫却坚毅的脸。虽然伤痕累累,但他们终究挫败了青云会水淹京城的阴谋。而更大的较量,还在前方等待着...

黎明时分,废弃磨坊外传来马蹄声。卢清澜警觉地握紧匕首,将昏迷的萧景琰护在身后。门被轻轻推开,露出陈统领那张熟悉的脸。

"谢天谢地,找到您二位了!"陈统领单膝跪地,"京城已戒严,徐阶宣称世子爷和您勾结青云会制造水患,正全城搜捕!"

卢清澜冷笑:"贼喊捉贼!皇上呢?"

"皇上震怒,召集群臣午门议事。徐阶把持了禁军,情况危急!"

卢清澜看向仍在昏迷的萧景琰,咬了咬唇:"陈统领,你带世子爷去安全地方养伤,我独自进宫面圣。"

"不行..."萧景琰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一起去..."

"你的伤..."

"死不了。"萧景琰强撑着坐起,"陈谦,备两套禁军服,我们混进宫去。"

一个时辰后,乔装成禁军的三人来到午门外。宫门守卫森严,每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严查。

"我去引开守卫。"陈统领低声道,"您二位趁机从侧门入。"

卢清澜点头,与萧景琰绕到侧门。趁守卫被陈统领引开的空档,两人迅速溜了进去。宫内气氛紧张,禁军来回巡逻,官员们行色匆匆。

"皇上应在养心殿。"萧景琰忍着肩伤疼痛,带卢清澜穿过回廊。

养心殿外,数十名侍卫把守,其中不少是陌生面孔。卢清澜眼尖地发现,这些人腰间都挂着一块青色玉牌——青云会的标记!

"徐阶已控制了内宫。"萧景琰面色凝重,"得想个办法..."

卢清澜突然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翰林院同僚李修撰正捧着一摞奏折走向养心殿。

"有办法了。"她迅速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向李修撰,"李大人!下官来迟了!"

李修撰一愣,认出是她,惊讶得差点掉了奏折:"卢...卢学士?徐大学士说你..."

"下官有要事禀报皇上,关于青云会的。"卢清澜压低声音,"事关重大,请李大人帮忙。"

李修撰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跟我来。"

有李修撰作掩护,二人顺利通过第一道关卡。殿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陛下!水患已造成数千百姓流离失所,必须严惩祸首!"这是徐阶的声音,义正词严。

"徐爱卿所指祸首是..."皇帝的声音透着疲惫。

"宁王世子萧景琰与女学士卢清澜!二人勾结青云会,意图祸乱京城!"

卢清澜再也忍不住,推开殿门闯入:"陛下明鉴!真正的祸首是徐阶自己!"

满殿哗然。徐阶转身,看到卢清澜和萧景琰,脸色瞬间铁青。

养心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徐阶很快恢复镇定,冷笑道:"大胆狂徒!擅闯禁宫已是死罪,还敢污蔑朝廷重臣!"

"污蔑?"卢清澜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叠湿漉漉的文书,"这是从漕运衙门和东闸控制室找到的证据,清楚记录徐阶如何指使青云会破坏漕渠、转移漕粮!"

徐阶厉喝:"荒谬!那必是伪造的!陛下,此女诡计多端,曾女扮男装欺君,如今又..."

"陛下!"萧景琰单膝跪地,肩伤让他声音发颤,"臣与卢学士九死一生才截获这些证据。徐阶不仅是青云会首领,还策划了刺杀臣与卢学士、构陷赵德芳假死、私运漕粮等一系列阴谋!"

皇帝接过内侍递上的文书,越看脸色越沉。徐阶见状,突然高喊:"禁军何在?把这二个逆贼拿下!"

十余名挂着青玉牌的"禁军"冲入殿中,拔刀指向卢清澜和萧景琰。真正的侍卫一时不知所措,殿内大乱。

"徐阶!"皇帝拍案而起,"你要造反吗?"

"老臣不敢。"徐阶拱手,眼中却闪着寒光,"只是为陛下清除奸佞罢了。"

卢清澜注意到徐阶向那些假禁军使了个眼色,顿时明白他要铤而走险:"陛下小心!他要行刺!"

话音未落,一名假禁军已挥刀冲向皇帝!萧景琰不顾肩伤,飞身挡在御前,长剑出鞘,与刺客战在一处。卢清澜则护在皇帝身侧,警惕地盯着徐阶。

"护驾!护驾!"真正的禁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剑。殿内刀光剑影,乱作一团。

徐阶见势不妙,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扑向皇帝!卢清澜早有防备,抄起案上砚台砸向徐阶手腕。匕首当啷落地,徐阶却就势一把扣住皇帝咽喉!

"都住手!"徐阶厉喝,"否则我杀了皇上!"

所有人瞬间静止。萧景琰刚解决两名刺客,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阶,你疯了?"皇帝声音冷静,但额角已渗出冷汗。

"老臣没疯。"徐阶狞笑,"只是这江山该换人坐坐了。陛下可知,朝中大半官员已是我青云会的人?"

卢清澜注意到徐阶说话时,目光不时瞟向殿角一个紫檀木匣。她突然想起什么,高声道:"徐阶!你要的青云会总账在这里!"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晃了晃。徐阶果然分神:"拿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萧景琰闪电般掷出长剑,精准刺入徐阶手臂!徐阶吃痛松手,皇帝趁机挣脱。禁军一拥而上,将徐阶按倒在地。

"搜那木匣!"卢清澜指向殿角。内侍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青云会的密函和一枚青铜印信——刻着"青云会总舵主之印"!

危机解除,皇帝命人将徐阶押下,又宣太医为萧景琰诊治。卢清澜跪在殿中,将连日来查获的证据一一呈上。

"陛下,徐阶经营青云会十余年,表面上是清流领袖,暗地里结党营私、贪墨国库。"她声音清晰,"这是漕运衙门密码账册,显示每年有近百万两白银通过假账流入青云会。"

皇帝翻阅账册,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赵德芳与徐阶的密信,证明所谓'赵德芳遇刺'实为假死脱身,目的是秘密转移漕粮。"

"还有这个。"萧景琰递上一份名单,"青云会在朝官员名录,共三十七人,遍布六部。"

殿内官员们骚动起来,不少人面色惨白。皇帝冷冷扫视群臣:"看来朕的朝堂,早已千疮百孔。"

"陛下明鉴!"一位老臣出列,"老臣与徐阶共事二十载,竟不知他包藏如此祸心!"

卢清澜继续道:"徐阶计划先制造水患淹没粮仓,再哄抬粮价引发民变,最后以'清君侧'为名发动政变。若非世子与我偶然发现..."

"偶然?"皇帝突然问,"你二人为何去江南?"

萧景琰叩首:"回陛下,臣奉密旨查访漕运,不料卷入青云会阴谋。卢学士为救臣,不惜以身犯险..."

"起来吧。"皇帝叹息,"你二人忠心可嘉,多次救社稷于危难。朕若再疑你们,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卢清澜眼眶一热,连日来的紧张、疲惫和伤痛一齐涌上心头,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萧景琰不顾伤势,一把扶住她:"清澜!"

"臣妾...没事..."她强撑着说完,便眼前一黑,倒在萧景琰怀中。

当卢清澜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的宁王府。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床上,温暖而宁静。

"醒了?"萧景琰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他肩上的伤已重新包扎,眼中满是欣喜。

"徐阶..."

"已下诏狱,青云会余党正在清剿。"萧景琰轻抚她的脸颊,"你睡了三天,太医说是劳累过度。"

卢清澜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过,换了干净寝衣。想到是萧景琰亲自照料,她耳根微微发热。

"陛下有旨。"萧景琰突然正色道,"等你醒了,即刻入宫觐见。"

卢清澜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不急,先吃点东西。"

在萧景琰的坚持下,她用了些清粥小菜,才换上正式官服入宫。皇宫已恢复秩序,禁军全部换成了宁王亲信。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二人进来,放下朱笔:"卢爱卿气色好多了。"

卢清澜跪拜行礼:"臣参见陛下,劳陛下挂念。"

"平身。"皇帝和颜悦色,"此次平定青云会之乱,你二人居功至伟。朕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封赏。"

萧景琰突然跪地:"臣别无他求,只请陛下准臣与卢学士完婚。"

皇帝笑了:"朕记得早已赐婚,何来'准'字?"

"臣..."萧景琰罕见地语塞,"臣想早日迎娶..."

"朕准了。"皇帝爽快道,"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朕亲自为你二人主婚。"

卢清澜惊喜交加,与萧景琰一同叩首谢恩。

"还有。"皇帝继续道,"卢爱卿精通水利,此次又立大功。朕决定破格擢升你为工部侍郎,全权负责京城水患治理和漕运改革。"

卢清澜震惊抬头:"陛下,臣...女子入朝为官已有违祖制,若再任侍郎..."

"祖制也是人定的。"皇帝摆手,"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朕意已决。"

"臣...领旨谢恩。"卢清澜深深叩首,心中澎湃。曾几何时,她只能女扮男装才能施展才华;如今竟能以女子之身官居侍郎,这是何等殊荣!

离开养心殿时,皇帝突然又道:"对了,徐阶在狱中一直嚷嚷着什么'青云未灭',朕怀疑朝中还有余党。你二人要多加小心。"

萧景琰郑重点头:"臣明白。"

三日后,宁王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这一次,没有刺客,没有阴谋,只有满朝文武的真诚祝福。

卢清澜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在宫娥搀扶下步入喜堂。萧景琰一袭大红喜袍,俊朗非凡,眼中满是柔情。

皇帝亲自为主婚人,宁王与宁王妃高坐堂上,满面笑容。当"夫妻对拜"声响起时,萧景琰轻声道:"这一次,没人能打断我们了。"

卢清澜抿唇一笑,与他相对而拜。这一刻,所有的风雨都成了过往,唯有眼前人,是余生挚爱。

喜宴上,皇帝命人抬来一块御笔亲题的匾额——"才德兼備"。这是对卢清澜最高的肯定,也是对她与萧景琰爱情的祝福。

夜深人静,新房内红烛高烧。萧景琰轻抚卢清澜的脸颊:"还记得碧波湖畔初遇时吗?"

"怎会忘记。"卢清澜靠在他怀中,"当时怎会想到,那个救我的人,会成为我的夫君。"

"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萧景琰笑道,"虽以为是少年,却觉得此人气质非凡..."

卢清澜轻捶他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来源:风趣天空2C7x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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