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朝乾隆年间，山东济南府有个叫杨柳村的地方，村边有条清澈见底的大河，名叫玉带河。这河水源自泰山山脉，蜿蜒数百里，滋养着沿岸的村庄城镇。杨柳村中有个老翁名叫周善人，年过六旬，为人乐善好施，虽家境不算富裕，却经常接济比自己更困难的人。

清朝乾隆年间，山东济南府有个叫杨柳村的地方，村边有条清澈见底的大河，名叫玉带河。这河水源自泰山山脉，蜿蜒数百里，滋养着沿岸的村庄城镇。杨柳村中有个老翁名叫周善人，年过六旬，为人乐善好施，虽家境不算富裕，却经常接济比自己更困难的人。

周老翁早年丧妻，独自将一儿一女拉扯大。如今女儿远嫁他乡，儿子周福贵在县城做小买卖，每月回家探望一次。周老翁平日以打鱼为生，但他有个规矩：每日只取所需，从不滥捕，遇到未长成的小鱼或怀孕的母鱼，都会小心放回河中。

这年夏天异常炎热，连续两月未降滴雨，玉带河水位下降得厉害，露出大片河床。村民们纷纷议论，说是河神发怒，要降旱灾。村中长者组织祭祀河神，但天气依然炎热如故。

这日清晨，周老翁像往常一样背着渔网来到玉带河。由于水位下降，他不得不向河心走去，才能找到足够深的水域撒网。一连撒了几网，只捞到些小鱼小虾，勉强够一日食用。

正当他准备收网回家时，忽然网中一沉，似有重物。周老翁心中一喜，小心收网，只见网中有一条通体赤红的鲤鱼，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少说也有五六斤重。

“好漂亮的鲤鱼！”周老翁惊叹道。他打鱼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鱼。那红鲤鱼似乎通人性，不挣扎也不跳跃，只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眼角竟似有泪光闪烁。

周老翁心中一动，想起村中古老的传说：玉带河中有通灵的红鲤鱼，乃河神使者。他仔细端详这条鱼，发现它腹部鼓胀，似是怀有鱼卵。

“唉，你正值生育之时，我若将你带走，便是害了无数性命。”周老翁自言自语道。虽知这鱼能卖个好价钱，够他数月生活，但他终究不忍，小心将红鲤鱼从网中取出，轻轻放入水中。

“去吧，好生繁衍后代。”周老翁微笑道。

红鲤鱼入水后并不立即游走，而是在周老翁脚边游了三圈，才缓缓潜入深水。周老翁看着鱼儿消失的方向，心中莫名舒畅，仿佛做了件极其重要的事。

当天晚上，周老翁早早睡下。白日劳累，他很快进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梦见自己站在玉带河边，河中升起一团雾气，雾气中走出一位红衣女子，容貌秀美，气质非凡。

女子向周老翁行礼道：“恩公白日放我生路，特来相谢。”

周老翁惊讶道：“姑娘是何人？老朽何时有恩于你？”

女子道：“我乃玉带河中的红鲤，修行已三百年，今日正值产卵期，若被捕获，不仅我性命不保，千百后代也将夭折。恩公慈悲，救我母子，此恩必报。”

周老翁这才明白，原来白日所放红鲤竟是修行多年的灵物，忙道：“原来是鲤仙。老朽只是遵循本心，不敢居功。”

红衣女子道：“恩公谦逊。我特来告知，明日切勿到玉带河打鱼，尤其不要到上游黑石潭附近。”

周老翁疑惑道：“这是为何？”

女子面色凝重：“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只告诉恩公，明日午时三刻，玉带河将有巨变，留在河边恐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说罢，女子化作一团红雾，消散在梦中。

周老翁猛然惊醒，窗外月色正明，已是后半夜。回想梦中情景，清晰异常，不似寻常梦境。他心中忐忑，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清晨，周老翁想起梦中警告，本不打算出门。但转念一想，若不去打鱼，今日便无食可吃。加之天气晴朗，河面平静，不像有危险的样子，便怀疑那梦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或许是我想多了。”周老翁自言自语道，“但鲤仙特意托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日不去黑石潭便是。”

他收拾渔具，决定只在下游浅水处撒几网，捞些小鱼便回。

来到河边，周老翁发现今日河边格外热闹。许多村民都出来捕鱼，因为水位越来越低，鱼群集中，更容易捕获。不少人提着满筐的鱼兴高采烈地回家。

“周老哥，今日收获如何？”邻居赵大壮提着一条大鲶鱼走过来问道。

周老翁摇摇头：“刚来，还没下网呢。”

赵大壮炫耀着手中的鱼：“快去黑石潭吧！那儿鱼多得很，好像都聚在那儿了。我这一条还不够大，听说有人捞到十几斤的大鱼呢！”

周老翁想起梦中警告，忙道：“大壮，今日黑石潭去不得，恐怕有危险。”

赵大壮不以为然：“有什么危险？水位这么低，石头都露出来了。周老哥你就是太谨慎，不去我可去了，去晚了好位置都被占了。”说罢急匆匆向上游走去。

周老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梦中的警告，只在下游浅水区撒网。然而不知为何，今日下游鱼特别少，撒了几网都是空空如也。眼看日上三竿，周老翁腹中饥饿，开始动摇。

这时，同村的几个年轻人提着满筐的鱼从上游回来，见到周老翁便喊：“周大爷，您怎么还在这儿？上游黑石潭鱼多得很，一网下去尽是鱼！快去看看吧！”

周老翁忍不住问道：“黑石潭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年轻人笑道：“能有什么异常？就是鱼特别多而已。再不去可真没了！”

周老翁望了望日头，离午时三刻还早，心想：“我只去稍看一下，捞一网便回，应当无妨。”终于还是扛不住饥饿和诱惑，向上游黑石潭走去。

黑石潭是玉带河上游的一个深潭，因潭底有黑色巨石而得名。平时水深难测，如今水位下降，露出潭边奇形怪状的黑色岩石。周老翁到时，潭边已聚集了十多个村民，人人都在忙碌地撒网收网，欢声笑语不断。

“周老哥也来了！”赵大壮喊道，“快下网吧，鱼多得很！”

周老翁看去，果然见潭中鱼群密集，几乎不用瞄准，随便一网下去都能捞到好几条大鱼。村民们兴高采烈，都说这是河神赐福，弥补旱灾损失。

周老翁心中不安，但见众人无恙，也渐渐放下心来。他选了个离潭边稍远的位置，撒下一网。收网时果然沉甸甸的，捞上来三四条肥美的大鱼。

“够吃几天了。”周老翁心想，准备收网回家。但看着其他人不断捞起更多更大的鱼，贪念渐起：“再多捞一网，腌起来可以吃很久。”于是又撒下一网。

这一网更加沉重，周老翁费力拉上来，发现网中竟有条金色的鲤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金鲤鱼！”有人惊呼，“周老哥好运道啊！这鱼可值大钱了！”

周老翁也惊喜交加，金鲤鱼极为罕见，据说能卖到天价。他小心地将鱼取出，正要放入鱼篓，忽然发现这鱼眼中含泪，嘴一张一合，似在哀求。

周老翁心中一颤，想起昨日放生的红鲤鱼，顿时惭愧：“我已得温饱，何苦再贪心？”于是将金鲤鱼轻轻放回水中：“去吧，愿你平安。”

周围村民见状纷纷叹息：“周老哥太傻了！这能卖多少银子啊！”

周老翁笑笑不语，收拾渔具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潭水似乎在下沉，原本露出的黑色岩石被迅速淹没。

“不对劲！”周老翁大喊，“大家快上岸！水涨了！”

村民们不以为然：“大晴天的，怎么可能涨水？周老哥你看花眼了吧？”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上游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如万马奔腾。转眼间，一股巨大的洪流席卷而来，水位急速上涨！

“山洪！是山洪！”有人惊叫。

原来上游山区前日下过暴雨，山水汇集而下，因河道曲折，直到此时才到达黑石潭。洪水来势凶猛，瞬间淹没潭边低地。

村民们惊慌失措，纷纷向岸上奔跑。但洪水来得太快，许多人来不及上岸就被卷入急流。周老翁因站得较远，得以快速逃到高處，回头只见洪水中挣扎的人影，心焦如焚。

他急忙解下腰间绳索，抛向水中之人，救起两个青年。赵大壮也被洪水冲走，幸好抓住一棵倒下的树，才勉强保住性命。

洪水持续了约一炷香时间，渐渐平息。村民们清点人数，发现有五人失踪，其中包括村长的儿子和赵大壮的小儿子。

“我的儿啊！”赵大壮瘫坐在地，痛哭流涕，“早知道听周老哥的劝告了！”

村民们组织搜救，但直到日落，只找到三具尸体，另外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村庄陷入悲痛之中。

周老翁回家后，心中沉重，既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又为遇难者悲伤。他想起红鲤鱼的警告，深感后悔没有完全听从，间接导致了这场悲剧。

当晚，周老翁辗转难眠，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梦中，红衣女子再次出现，面带忧色：“恩公终究还是去了黑石潭。”

周老翁惭愧道：“恕老朽愚昧，未听仙子的警告。今日之灾，我亦有责任。”

女子叹道：“此乃劫数，恩公不必过于自责。我本欲借明日河神祭典报恩于你，不料发生此事。如今河神震怒，恐降大旱于本地。”

周老翁惊问：“可有化解之法？”

女子道：“唯有找回河神失落的玉珠，方可平息河神之怒。玉珠乃河神信物，三日前因山体滑坡坠入河中。若恩公能寻回玉珠，不仅可化解旱灾，也能超度今日亡魂。”

周老翁忙问：“玉珠在何处？老朽愿尽力寻找。”

女子道：“玉珠应在黑石潭底，但洪水过后，潭底地形改变，寻找不易。我可助恩公一臂之力，明日午时，你到下游白沙滩，我自有安排。切记独自前来，不可让第二人知晓。”说罢消失不见。

周老翁次日醒来，忆起梦中言语，决定依言前往白沙滩。午时将至，他来到下游白沙滩，只见河水平静，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正当他疑惑之际，河中游来那条红鲤鱼，口中衔着一枚发光的珠子。红鲤鱼游到岸边，将珠子吐在周老翁手中，然后跃出水面，化作红衣女子。

女子道：“此乃避水珠，含在口中可入水不溺。恩公持此珠潜入黑石潭底，寻找一枚拳头大小、泛着蓝光的玉珠。找到后速回岸边，不可久留。”

周老翁接过避水珠，只见它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光芒。他含珠在口，果然感觉呼吸顺畅，如履平地。

女子又道：“黑石潭底多有漩涡，恩公务必小心。找到玉珠后，明日午时到此地，将玉珠投入河中，河神自会接收。切记不可起贪念，否则大祸临头。”

周老翁郑重答应，立即前往黑石潭。洪水过后，黑石潭更加深邃莫测。周老翁含住避水珠，潜入水中，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水中如鱼般自在，视线清晰，呼吸无碍。

潭底果然地形复杂，乱石嶙峋，水草缠绕。周老翁小心搜寻，忽见前方有蓝光闪烁。游近一看，正是梦中所述玉珠，卡在石缝中，散发着柔和蓝光。

周老翁大喜，正欲取珠，忽然旁边窜出一条巨大水蛇，眼如铜铃，口吐红信，直扑而来！周老翁惊慌躲闪，避过一击。水蛇再次扑来，周老翁情急之下抓起一块石头砸向蛇头。

水蛇吃痛，暂时后退。周老翁趁机取出玉珠，向上游去。水蛇紧追不舍，周老翁拼命游动，终于浮出水面，慌忙爬上岸边。水蛇在潭中盘旋片刻，方才潜入深水。

周老翁惊魂未定，查看手中玉珠。只见它通体浑圆，泛着淡淡蓝光，触手温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小心藏好玉珠，回家等待次日午时。

第二天，周老翁如约来到白沙滩。午时一到，他将玉珠投入河中。玉珠入水，顿时蓝光大盛，整个河面泛起涟漪。隐约间，周老翁看到水中出现一个威严的身影，接过玉珠，向他微微颔首，随即消失。

当晚，周老翁又梦到红衣女子。女子笑容满面：“多谢恩公。河神已收回玉珠，怒气平息，明日便将降甘霖。恩公善行，必得善报。

次日果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久旱逢甘霖，村民们欢天喜地，纷纷冒雨在田间劳作。雨水持续了三天三夜，玉带河恢复了往日水位，旱情彻底解除。

更神奇的是，雨停后，有人在河边发现了失踪多日的村长儿子和赵大壮的小儿子。两人竟然生还，只是虚弱不堪。据他们说，洪水来时被冲到一个洞穴中，洞中有神秘人提供食物饮水，才得以活命。

经过这场变故，村民们对周老翁格外敬重，认为他有神灵庇佑。周老翁却谦逊如故，只字不提红鲤鱼之事。

一个月后，周老翁的儿子周福贵回家探亲，带回一个惊人消息：县城首富张员外重病求医，悬赏千金寻找良药。据说需要三百年以上的鲤鱼鳞片做药引。

周老翁心中一动，次日来到白沙滩，默默祈祷。果然，红鲤鱼现身岸边，褪下三片鳞片，用尾巴推到周老翁面前。

周老翁取得鳞片，让儿子送到张员外府上。张员外服用后，果然病愈，不仅重赏周家，还出资为杨柳村修建水利，预防旱灾。

周家因此富裕起来，但周老翁依然简朴度日，时常帮助村中困难人家。他活到九十八岁高龄，无疾而终。去世那晚，有人看见玉带河中跃出一条巨大的红鲤鱼，向着周家方向点头三下，然后潜入深水不见。

周老翁的故事在当地流传甚广，后人为了纪念他，在玉带河边立了一块碑，上书“善心善行，善有善报”。杨柳村也形成习俗：每年春季禁止捕鱼，让鱼类繁衍；遇到红鲤鱼必须放生，认为那是河神使者。

至今，玉带河中仍时有人见到一条巨大的红鲤鱼，据说那就是当年被周老翁放生的灵鲤，仍在守护着这片水域和沿岸百姓。而周老翁的后人也代代相传，牢记祖训：善待自然，自有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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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豪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