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台琴花了家里半年积蓄,按键掉漆,音色跑调,却成了他唯一的光。
“看不见的人,也能把世界唱哭。
”刷到这句话,很多人第一反应是杨光。
1979年,哈尔滨零下二十多度的产房,杨光出生。
不到一岁,视网膜母细胞瘤宣判他终身黑暗。
爸妈是工人,工资条薄得透光,却咬牙给他买了第一台电子琴。
那台琴花了家里半年积蓄,按键掉漆,音色跑调,却成了他唯一的光。
11岁进残疾人艺术团,老师让他摸键盘找音,他直接弹出《小星星》,全教室安静。15岁考长春大学特教学院,别人四年毕业,他三年啃完所有乐理,顺带把食堂阿姨哄得天天多给一勺红烧肉。1999年毕业,同学挤破头进残联拿编制,他揣着2000块钱北漂,理由是:“编制能吃饱,但唱不出我想唱的歌。
”
北京地下室潮得长蘑菇,他拄盲杖去三里屯酒吧试唱。
老板嫌盲人麻烦,他直接唱了一首《海阔天空》,唱到一半,全场手机闪光灯全亮。
那天他挣了150块,买了份炒饼加俩蛋,剩下的钱存进一个铁盒子,盒盖上写着“春晚基金”。
2007年《星光大道》总决赛,他抱着吉他唱《你是我的眼》,唱到“眼前的黑不是黑”,台下哭倒一片。
夺冠那天,他回出租屋,铁盒子终于打开,里面躺着一张皱巴巴的春晚邀请函。2008年,他真站上了春晚,7分钟独唱,镜头扫过观众席,有人边哭边鼓掌。
人红了,脾气也涨了。
一次央视彩排,他嫌音响师调音慢,当场摔了耳机。
导演直接发飙:“你唱的是心声,不是特权。
”第二天,通告全撤。
有人骂他飘了,也有人替他解释:盲人出行本就不易,焦虑被放大而已。
但娱乐圈从不缺解释,只缺流量。
2010年后,大型晚会名单里再找不到杨光。
他回哈尔滨,在小剧场唱,一场500块,观众大多是老头老太太。
有人拍视频发抖音,评论区一水儿“过气”“可惜”。
他看见了——用读屏软件一条条听,听完笑笑,继续练吉他。
转折藏在公益里。2012年,他匿名给云南一所盲校捐了十台电子琴,发票上写“一位曾经的琴童”。2020年,他开直播教视障孩子学音乐,第一课教《小星星》,弹幕刷“老师,我摸不到星星”,他回:“那就先摸键盘,星星在第三个白键。
”
2021年,他罕见地晒了全家福。
妻子是圈外人,儿子趴在他背上听吉他。
有人问他后不后悔当年摔耳机,他沉默几秒:“摔的是耳机,不是耳朵。
耳朵还能听歌,就够了。
”
现在46岁的杨光,演出间隙会蹲在路边吃烤冷面,加肠加蛋,和摊主唠哪家的辣椒面更香。
偶尔被认出,他摆摆手:“今天不签名,今天只想把面吃完。
”
铁盒子早扔了,但地下室那台掉漆的电子琴还在,按键缺了仨,音色依旧跑调。
他偶尔弹起,儿子在旁边跟着哼,跑调也哼。
有人问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是什么,他答:“不是上过春晚,是我儿子第一次摸到琴键,说‘爸爸,这声音好像阳光’。
”
黑暗没给他眼睛,却给了他另一种光——能照亮别人的光。
来源:稻田边写生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