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泥土的气息冰冷而绝望,混杂着死亡的腐臭,一寸寸挤压着云拂晓的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泥土的气息冰冷而绝望,混杂着死亡的腐臭,一寸寸挤压着云拂晓的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黑暗中,两个她此生最熟悉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钢针,刺穿了她的耳膜。
“景辞,她……她真的死了吗?”是苏怜月,她一贯柔弱的声音里,此刻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放心,埋得这么深,神仙也活不了。”是她的丈夫,当朝靖王萧景辞,那个她倾尽云家满门之力辅佐的男人。他的声音,曾经是她耳边最动听的情话,此刻却比这活埋她的泥土还要冰冷。
“太好了!景辞,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等你的大业一成,我便是皇后,我们的孩儿便是太子!”
孩儿……太子……
原来,他不仅有外室,连孩子都有了。而她云拂晓,这个为了他耗尽心血、散尽家财的靖王妃,不过是他通往皇权路上一块必须被铲除的绊脚石!
滔天的恨意如岩浆般在胸中炸开,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云拂晓用尽灵魂起誓,若有来生,她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猛烈的摇晃让云拂晓骤然睁开了眼。
熟悉的雕花床帐,熟悉的熏香气味,还有眼前这张焦急又陌生的脸。这是……她的陪嫁丫鬟,春禾?可春禾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因为撞破了萧景辞和苏怜月的私情,被他们秘密处置,扔进井里了吗?
“小姐,您总算醒了!”春禾见她睁眼,喜极而泣,但手上端着药碗的动作却没停,“您别再犯傻了,老爷已经定下的婚事,哪有您反悔的余地?快,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要上花轿了。”
安神汤?
云拂晓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她记得,前世的今天,大婚前夜,她因为听信了外面说靖王萧景辞无心权势、只是个闲散王爷的传言,抵死不愿嫁过去,怕拖累了家族。丫鬟们便在母亲的授意下,给她灌下了这碗所谓的“安神汤”。
后来她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安神汤,而是一种能让人短暂失智、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听话药”!
她就是喝下了这碗药,才迷迷糊糊地被抬上花轿,开启了她悲剧的一生!
原来,她重生了。
回到了嫁给萧景辞的前一天!
滔天的恨意瞬间被理智压下,云拂晓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平静。她看着端着药碗,一步步逼近的春禾,还有旁边两个按住她肩膀的粗壮婆子,心中冷笑。
很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放肆!”一声清喝,不怒自威,竟让三个下人齐齐一震。
云拂晓缓缓坐起身,目光如寒冰般扫过她们:“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本小姐动粗?”
春禾被她从未见过的眼神骇住,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这是夫人的意思,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
“母亲的意思?”云拂晓冷笑一声,“母亲是让你们好生劝慰我,还是让你们用药来控制我?春禾,我待你不薄,你竟敢伙同外人,对我下药?”
春禾脸色一白,手里的碗都差点端不稳。
云拂晓不再看她,转而盯着那两个婆子,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是母亲院里的人吧?回去告诉她,这门婚事,我应了。但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来日,我若是在靖王府过得不好,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你们这两个胆敢对我动手的奴才!”
那两个婆子何曾见过大小姐这般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吓得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大小姐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滚!”
婆子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脸色惨白的春禾,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云http://拂晓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前世的她,就是太心软,才会被身边的人一次次背叛。春禾,只是第一个。
“这药,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云拂晓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春禾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她猛地磕头,哭喊道:“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
“看来,你选后者。”云拂晓没给她继续求饶的机会,直接从床上起身,一把夺过药碗,捏住春禾的下巴,动作干脆利落地将整碗药尽数灌了进去!
“唔……唔……”
春禾剧烈挣扎,但云拂晓的手却像铁钳一样,让她动弹不得。一碗药灌完,她随手将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春禾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嘴角流下一丝涎水,痴痴地笑了起来。
云拂晓冷漠地看着她,吩咐门外早已吓得不敢进来的二等丫鬟:“把她拖下去,找个人牙子卖了,卖得越远越好。”
“是,小姐。”
处理完这一切,云拂晓才重新坐回镜前。铜镜里的少女,面容尚带稚气,眉眼间却已是前世历经沧桑的冷漠。
萧景辞,苏怜月。
这一世,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报复了吗?
第二日,大婚。
十里红妆,鼓乐喧天。
云拂晓身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上。当那只熟悉的手挑开她的盖头时,她看到了萧景辞那张伪善的脸。
他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艳和温柔,仿佛真的被自己的新娘所吸引。
“拂晓,你今天真美。”他轻声说道,声音一如前世般缱绻动人,“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呵,最幸福的女人?是像前世一样,被你利用完家族势力后,再亲手活埋吗?
云拂e晓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娇羞的神色,微微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蚋:“王爷……”
萧景辞满意地笑了。
他要的,就是一个这样听话、天真、被他掌控在股掌之中的棋子。云家手握重兵,父亲云将军更是镇守北疆的大元帅,只要娶了云拂晓,就等于将整个云家军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至于他真正心爱的怜月……暂时委屈一下,等他大业一成,这天下都是他的,一个皇后之位,自然是她的。
他握住云拂晓的手,柔情蜜意地说着情话,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通过她,一步步蚕食云家的兵权。
云拂晓任由他握着,指甲却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印记。她知道,此刻的萧景辞,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他藏在城外别院里的苏怜月,和他那个视若珍宝的私生子!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这是苏姑娘派人送来的贺礼,说是祝贺王爷新婚大喜。”
来了!
云拂晓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前世,苏怜月就在他们大婚当晚,送来了一份“贺礼”,那是一对无法生育的石榴,寓意她占着正妻之位,却永远不会有子嗣。当时的她,天真愚蠢,只当是寻常贺礼,还傻傻地谢了恩,沦为整个王府的笑柄。
这一世,她岂会重蹈覆辙?
萧景辞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没想到苏怜月会来这么一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温和地对云拂晓说:“怜月她……只是我一个远房表妹,身体不好,寄养在我府上。你别多心。”
“王爷说笑了,妹妹有心,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高兴的。”云拂晓笑得温婉大方,亲自上前,揭开了托盘上的红布。
红布之下,赫然是一座玉雕的送子观音像。
萧景辞松了口气,还好,怜月还算懂事,没有送什么出格的东西。
然而,云拂晓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送礼来的丫鬟身上。那丫鬟低眉顺眼,看起来十分普通,但云拂晓却认得她。
她叫小翠,前世是苏怜月最得力的心腹,帮着苏怜月干了不少脏事,最后也是她,亲手给自己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
云拂晓的笑容更深了,她拿起那座观音像,故作喜爱地摩挲着,状似无意地问道:“苏妹妹有心了。对了,看这位小妹妹面生得很,不是府里的丫鬟吧?”
那丫鬟小翠立刻回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苏姑娘从娘家带来的,刚来王府不久。”
“哦?是吗?”云拂晓的语气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我怎么记得,你在城西的‘李记布庄’做了三年的活计?而且,你家男人,不是因为好赌,欠了睿王府管家三百两银子,上个月才被人打断了腿吗?”
小翠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惊恐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景辞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睿王萧无寂,是他最大的死对头!这个苏怜月身边的丫鬟,竟然和睿王府有牵扯?
云拂晓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冷声说道:“王府重地,岂容身份不明之人随意出入?来人,把这个别家派来的探子给我拖下去,掌嘴五十,然后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小翠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求饶。
立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冲了进来,堵住她的嘴,将她硬生生拖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就变成了模糊的呜咽,然后彻底消失。
整个新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萧景辞看着云拂拂,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惊疑。他印象中的云家嫡女,不是一个不通庶务、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吗?怎么会如此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而且,她怎么会知道一个丫鬟如此详细的底细?
云拂晓仿佛没有看到他探究的目光,只是拿起那尊玉观音,轻轻一叹:“唉,苏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只可惜,被下人蒙蔽了。这观音像,想必也是被那刁奴动了手脚。”
说着,她手指在观音像的底座某个地方用力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底座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萧景辞的瞳孔猛地一缩。
云拂晓将纸条取出,展开,看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像是被烫到手一样,迅速将纸条递给萧景辞,脸上带着惊慌和无措:“王爷,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我看不懂……”
萧景辞一把抢过纸条,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景辞哥哥,今夜良辰,怜月在‘老地方’等你,与君共饮合卺酒。”
落款,是一个“月”字。
萧景辞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当然知道“老地方”是哪里,那是他和苏怜月私会的别院!这个蠢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给他传来这种不知死活的消息!还被人当场抓住!
更致命的是,刚刚那个丫鬟,被云拂晓点出和睿王府有关系!
这封信,如果是睿王府的人故意设下的圈套呢?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萧景辞脑中闪过,让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受惊”、“无辜”的妻子,第一次感觉到,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云拂晓却仿佛真的吓坏了,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不该处置那个丫鬟?我是不是给王爷惹麻烦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子去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手腕上那只成色极佳的血玉镯子,却在不经意间,从袖口滑落,露了出来。
萧景辞的目光被那镯子吸引,他记得,这是宫里赏下来的贡品,整个京城只有两对,一对在太后那里,另一对,则赏给了他那位以残暴嗜血闻名的皇叔——睿王萧无寂!
云拂晓怎么会有睿王府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萧景辞的心头。
难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是睿王和云家联手,做给他看的一场戏?
云拂晓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冷笑更甚。
这当然是她做的一场戏。
那纸条,是她模仿苏怜月的笔迹伪造的。那个丫鬟小翠和睿王府的牵扯,也是她故意夸大其词,专门说给萧景辞听的。至于这只镯子,则是前世睿王妃在她落魄时赠予她的,这一世,她提前派人从一个当铺里高价买了回来。
她要的,就是在萧景辞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怀疑苏怜月,怀疑睿王,甚至……怀疑她云拂晓,到底是谁的人。
一个多疑的君主,才是最好对付的。
“王爷?”云拂晓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景辞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那张纸条收进袖中,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拂晓,你没做错,是本王治家不严,让你受委屈了。”他安抚道,“这件事,本王会处理好的。夜深了,我们安歇吧。”
他嘴上说着安歇,眼底却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深不见底的算计和冰冷。
云拂晓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今晚,萧景辞是不会碰她了。他现在满心都是猜忌,急着要去查证这一切。
而她,也乐得清静。
复仇的大网,才刚刚撒下。好戏,还在后头呢。
***
接下来的日子,云拂晓将一个“贤良淑德”的靖王妃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每日晨昏定省,将王府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下人宽厚,对萧景辞更是体贴入微,嘘寒问暖。仿佛新婚之夜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只是众人的错觉。
萧景辞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就有了回音。
那个丫鬟小翠的男人,确实和睿王府的管家有过来往,但只是普通的债务关系。苏怜月那边,也查不出任何问题,她哭得梨花带雨,发誓说自己绝无二心,定是有人陷害。
至于云拂晓……她更是清白得像一张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他这个夫君打转。
萧景辞渐渐放下了戒心,只当是自己多心了。或许,新婚那晚,云拂晓只是碰巧知道了那丫鬟的底细,又恰好被苏怜月的愚蠢举动激怒,才有了那番举动。
毕竟,一个从小在深闺中长大的女子,能有什么城府呢?
他开始重新将精力放在自己的“大业”上,一边在朝堂上继续扮演着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一边暗中联络各方势力,积蓄力量。
而云拂晓,则利用他这份“放心”,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她借着打理王府产业的名义,悄无声息地将一些赚钱的铺子和庄子,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到了自己母亲的嫁妆产业之下,变成了云家的私产。
她又利用前世的记忆,精准地抓住几次商业良机。比如,她知道下个月江南会发大水,米价必然暴涨,便提前让父亲以军需的名义,在北方大量囤积粮食。等到米价飞涨之时,再由云家的商队南下,一来一回,便赚得盆满钵满,充盈了云家的私库。
这些钱,一部分用来扩充云家军的装备,另一部分,则被她用来,豢养了一批只忠于她自己的暗卫。
而对于那个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的苏怜月,云拂晓更是没让她好过。
苏怜月自那晚之后,被萧景辞禁足在别院,心中对云拂晓恨之入骨。禁足一解除,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她的表演。
今日,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在王府花园里“偶遇”了云拂晓。
“姐姐,好久不见,妹妹给你请安了。”苏怜月抚着肚子,笑得一脸得意,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她就是要告诉云拂晓,就算你是正妃又如何?能为王爷开枝散叶的,只有我苏怜月!
云拂晓仿佛没看到她的炫耀,只是关切地说:“妹妹有了身孕,怎么还到处乱走?这花园里石子多,路滑,万一摔了,可怎么是好?”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会小心的。”苏怜月嘴上说着,脚下却故意往一块湿滑的青苔上踩去。
她算计得很好,只要自己“不小心”滑倒,造成一点流产的迹象,王爷一定会心疼死,到时候,所有的罪责,自然都怪到云拂晓这个“善妒”的正妻头上。
然而,就在她的脚即将踩上青苔的那一刻,云拂晓却“哎呀”一声,比她更快地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旁边的假山撞了过去!
“王妃!”
“姐姐!”
惊呼声同时响起。
苏怜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拂晓额头撞在假山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景辞恰在此时,从花园的另一头快步走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起昏迷的云拂晓,怒吼道:“太医!快传太医!”
苏怜月彻底傻眼了。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怎么会是她受伤了?!
很快,王府乱成一团。太医来了,诊断结果是王妃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得萧景辞和苏怜月都愣住了。
云拂晓……也怀孕了?
萧景辞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对于云拂晓这个孩子,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烦躁。但他又必须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
而苏怜月,则是彻彻底底的嫉妒和疯狂。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也能怀上王爷的孩子!
当晚,萧景辞守在云拂晓的床前,满脸疼惜。
云拂晓“悠悠转醒”,看到他,虚弱地笑了笑:“王爷,我没事……我们的孩子,也没事。”
萧景辞握住她的手,温言安慰:“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转头,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一旁的苏怜月。
苏怜月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不是我!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她是故意陷害我!”
“够了!”萧景辞厉声喝道,“拂晓都这样了,你还在狡辩!来人,把苏姑娘带回别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别院一步!”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啊!”苏怜月凄厉地喊着,被侍卫无情地拖了出去。
看着苏怜月被拖走,云拂晓在萧景辞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怀孕?
当然是假的。
不过是她买通了太医,配合她演的一场戏罢了。额头上的伤是真的,但只要用上好的伤药,几天就能痊愈。用这么一点小小的代价,换来萧景辞对苏怜月的彻底厌弃,和接下来几个月的清静,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她要做的,就是让萧景辞和苏怜月这对狗男女,不断地内耗,让他们之间的信任,消磨殆尽。
而她,则需要时间,去寻找那个前世被萧景辞藏得极深,直到登基后才认祖归宗的私生子。
那个孩子,才是她为萧景辞准备的,最致命的一份“大礼”。
在“养胎”的日子里,云拂晓过得十分惬意。
萧景辞虽然对她腹中的孩子不甚上心,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十足,各种补品流水似的送进院子。云拂晓乐得清闲,一边假意安胎,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暗卫,在京城内外,秘密搜寻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
根据前世的记忆,那个孩子名叫萧承轩,被苏怜月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伪装成那家的孩子。
这张网撒下去,很快就有了消息。
暗卫回报,在城南一个不起眼的民巷里,确实有一户姓李的人家,三年前突然有钱起来,还领养了一个男孩,年龄和特征都对得上。
云拂晓心中冷笑,果然在这里。
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她先是派人去查了苏怜月的过往,尤其是她认识萧景辞之前的情史。苏怜月出身不高,却生性放荡,在攀上萧景辞之前,曾与不少男人有染。其中一个,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纨绔子弟,姓周。
巧的是,这位周公子,有一个非常隐秘的特征——他的左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而更巧的是,睿王萧无寂的左耳垂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云拂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机会,来了。
她找了一个机会,装作孕期烦闷,让萧景辞陪她去城外的普陀寺上香。
马车行至半路,她突然喊肚子疼,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萧景辞大惊失色,连忙让马车停下,找了附近一家看起来最干净的医馆。
这家医馆,自然是云拂晓早就安排好的。坐堂的大夫,也是她的人。
大夫替云拂晓诊脉后,一脸凝重地对萧景辞说:“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只是腹中胎儿似乎有些异样。”
“什么异样?”萧景辞心中一紧。
“恕草民直言,”大夫故作迟疑,“草民发现,王妃腹中的胎儿,似乎……似乎带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血脉特征。这种特征,通常是父系遗传,表现为……左耳垂上,会有一颗红色的胎记。”
萧景辞的瞳孔,猛地一缩!
左耳垂上的红痣?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整个皇室,乃至整个京城,左耳垂上有红痣的,只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睿王,萧无寂!
云拂晓……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萧无寂的?!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新婚之夜,云拂晓手腕上那只本该属于睿王妃的镯子……想起她对那个与睿王府有牵扯的丫鬟了如指掌……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是萧无寂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
他们联手给他设下了一个天大的骗局,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别人养孩子?!
巨大的羞辱和愤怒,让萧景辞的理智瞬间崩塌。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病床上“昏睡”的云拂晓,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掐死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如果云拂晓真的是萧无寂的人,那他现在动她,就等于直接和萧无寂宣战。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证据!
“王爷……王爷……”床上的云拂晓仿佛被他的杀气惊扰,不安地呢喃着,眉头紧锁,一脸痛苦。
萧景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对大夫冷冷地说道:“胡说八道!本王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王妃只是动了胎气,开些安胎药即可!”
说完,他拂袖而去,甚至没有再看云拂晓一眼。
马车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云拂晓“虚弱”地靠在软垫上,偷偷观察着萧景辞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知道,她成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直到将他整个人吞噬。
回到王府,萧景辞立刻派出了自己最心腹的暗卫,去办两件事。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云拂晓和萧无寂到底有没有私情。
第二,去城南李家,将那个叫萧承轩的孩子,秘密带来。他要滴血认亲!
他现在不仅怀疑云拂晓肚子里的孩子,连苏怜月那个,他也不敢再信了!
他绝不容许,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最后落到别人的孽种手里!
他要亲眼验证!
而这一切,都在云拂晓的算计之中。
她就是要逼萧景辞去验。
因为,她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三天前,她就派人“请”走了城南李家的那个孩子,换上了另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是她从那个纨绔周公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他的左耳垂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现在,就等着萧景辞自己,去揭开这个他绝对无法接受的“真相”了。
两天后,深夜。
靖王府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萧景辞面沉如水地坐着,看着眼前那个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三岁男孩。
他就是萧承轩?他和怜月的儿子?
他抬起手,示意暗卫上前。
暗卫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男孩的手指上轻轻一刺,一滴血珠渗了出来,滴入早已备好的清水碗中。
随后,萧景辞毫不犹豫地刺破自己的手指,也将一滴血滴了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碗里的两滴血。
只见那两滴血在水中飘荡,旋转,却始终泾渭分明,没有丝毫融合的迹象。
血,不相融!
萧景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浑身颤抖,一把挥掉桌上的所有东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不!不可能!”
他死死地抓住那个孩子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当他看到孩子左耳垂上那颗鲜红的痣时,他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断了。
又是这颗痣!
又是萧无寂!
苏怜月!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竟然也背叛了他!
他视若珍宝的儿子,竟然是他的死对头萧无寂的种!
他萧景辞,堂堂靖王,竟然连续被两个女人戴了绿帽子,替自己的死敌养了两个孩子!
“啊——!”
愤怒、羞辱、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疯狂。他双目赤红,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只想毁掉这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证据!
“王爷,不可!”暗卫首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阻止,“他毕竟是睿王的儿子,若是死在府里,后患无穷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癫狂的萧景辞。
对,不能杀。
杀了,就等于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萧景辞丢不起这个人!
他松开手,男孩软软地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景辞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萧无寂……云拂晓……苏怜月……
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失去的,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不仅要这天下,我还要你们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这一夜,靖王府的书房,响彻着他压抑而疯狂的低吼,如同困兽之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云拂晓,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隔壁院传来的隐约动静,安然入睡。
萧景辞,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吧。
这,还只是个开始。
***
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京城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诡异。夺嫡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萧景辞变得愈发疯狂和不择手段。
那晚的刺激,让他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开始疯狂地敛财,打压异己,甚至不惜制造冤案,来铲除那些不支持他的官员。
对于府里的两个“孕妇”,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不再踏入云拂晓的院子半步,只是派人严密监视。而对别院里的苏怜月,他则用上了各种手段折磨。他恨她,恨她的背叛,让他沦为天大的笑柄。
苏怜月在无休止的折磨和惊恐中,渐渐变得疯疯癫癫,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云拂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她继续扮演着自己失宠王妃的角色,暗中却动作不断。
她利用萧景辞的疯狂,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把柄,一一收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地,送到了睿王萧无寂的案头。
萧无寂是个聪明人。
他很快就发现,最近朝堂上,靖王总是莫名其妙地出昏招,而自己总能恰到好处地抓住他的把柄,给予致命一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帮助他。
他派人去查,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那个被靖王冷落的王妃——云拂晓。
一个深夜,萧无寂秘密潜入了靖王府。
他站在云拂晓的床前,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皇嫂,眼神深邃。
“是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云拂晓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惊讶。
“睿王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那些东西,是你送来的。”萧无寂用的是陈述句。
“是。”云拂晓坦然承认。
“为什么?”萧无寂不解,“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是靖王妃。”
“曾经是。”云拂晓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苍凉,“现在,我只是一个想为自己报仇的女人。”
她没有说出重生的秘密,但她眼神里的滔天恨意,却让萧无寂为之动容。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云拂晓坐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萧景辞不死,我们都活不了。你我联手,是最好的选择。”
萧无寂看着她,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冷静得多。
“好。”他吐出一个字,“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我要萧景辞,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云拂晓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一样样被摧毁!”
“如你所愿。”
两人达成了协议。
从这天起,一张针对萧景辞的天罗地网,被悄然织就。
终于,皇帝驾崩的消息,从宫中传来。
萧景辞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手持一份伪造的、先帝传位给他的遗诏,又拿出了一份他准备已久的“杀手锏”——云拂晓的父亲,镇北将军云阔通敌叛国的“证据”。
他要用这份证据,要挟云家军,为他逼宫清道!
他集结了自己所有的亲信和兵马,气势汹汹地朝着皇宫进发。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气氛肃杀。
萧景辞一身戎装,手持“遗诏”,站在大殿中央,得意洋洋地看着首辅大臣和几位宗亲。
“先帝遗诏在此,皇位,理应由本王继承!尔等,还不下跪行礼?”
首辅大臣冷哼一声:“靖王殿下,遗诏真假,尚待查验。你如此行径,与谋反何异?”
“谋反?”萧景辞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这是遵从先帝遗愿!谁敢不从,便是乱臣贼子!”
他猛地一挥手,拿出那份准备好的“证据”,高声喊道:“镇北将军云阔,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今日,我便要清君侧,诛国贼!”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云家扣上谋反的罪名。这样,他登基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回云家兵权,再也不受掣肘。
他看着那些面露惊色的官员,心中充满了快意。
云拂晓,你看到了吗?你那个让你引以为傲的家族,就要因为你,而万劫不复了!
然而,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大殿的侧门,缓缓打开。
睿王萧无寂,一身玄色王袍,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边,还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
正是那个被萧景辞认定是自己奇耻大辱的“孽种”!
萧景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萧无寂!你来做什么!”
萧无寂没有理他,只是对着殿上的百官朗声说道:“皇兄驾崩,我心甚悲。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是,有些人拿着一份假遗诏,就想窃取大统,未免太过可笑!”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萧景辞:“靖王,你说你手握重兵,要清君侧。那你可知道,你最看重的这个‘儿子’,是谁的种?”
萧景辞的心猛地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萧无寂高高举起男孩的左手,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耳垂上那颗鲜红的痣。
“这孩子,左耳有痣,乃是我萧无寂血脉的独特标记!”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不可能!”萧景辞厉声嘶吼,“你这是污蔑!”
“污蔑?”萧无寂冷笑一声,“来人,上呈证据!”
立刻有太医和宗正寺的官员上前,呈上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滴血认亲的文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这孩子,与靖王血脉不符,却与睿王血脉相融!
铁证如山!
萧景辞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最大的秘密,他最大的耻辱,就这么被当众揭穿了!
他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不……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精神几近崩溃。
然而,这还没完。
“轰隆——”
金銮殿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之声。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披重甲、气势如山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正是镇北将军,云阔!
他身后,是黑压压的云家军,将整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
“靖王萧景辞,伪造遗诏,意图谋反,罪该万死!奉太后懿旨,云家军即刻平叛!”云阔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萧景辞彻底傻了。
云家军?他们不是应该在北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副将,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叛贼!”
那名副将,缓缓地走上前来。
他看着萧景辞,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然后,在萧景辞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却对准了自己的主子。
“王爷,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众叛亲离!
一瞬间,萧景辞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云阔,看着萧无寂,看着自己倒戈的副将,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如雪的身影,从云阔身后,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未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她的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冰还要冷,直直地射向他。
是云拂晓!
萧景辞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冰凉。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他声音颤抖地问。
云拂晓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萧景辞,”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金銮殿,“你还记得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你是如何亲手将我活埋在城外的乱葬岗的?”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活埋发妻?!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的目光看着萧景辞。
“我云拂晓,在地狱里爬了回来,就是为了今天。”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怨恨和快意,“我就是要让你尝一尝,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身败名裂,什么叫一无所有!”
“你最在意的皇位,是别人的。”
“你最看重的儿子,是别人的。”
“你最信任的军队,也是别人的。”
“萧景辞,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
萧景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看着云拂晓那张冰冷的脸,终于明白了。
从他重生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掉进了一个为他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他自以为是的算计,他引以为傲的权谋,在这个女人面前,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他输了。
输给了他曾经最看不起,也最不设防的女人。
尘埃落定。
萧景辞因谋反、杀妻之罪,被废为庶人,终身囚禁于皇陵。那个早已疯癫的苏怜月,则被一同关了进去,与他为伴。据说,在那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每日都回响着两人互相咒骂和撕打的声音,直至终老。
睿王萧无寂,在云家和百官的拥护下,顺利登基,成为新帝。
他感念云拂晓的辅佐之功,欲立她为后,许她一世荣华。
登基大典之后,他来到云拂晓的面前,满眼真诚:“拂晓,留下来,做我的皇后。这江山,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云拂晓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她递上一封早已写好的和离书:“皇上,我的仇,已经报了。我与萧景辞的孽缘,也该就此了断。”
“和离之后,你打算去哪?”萧无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云拂晓笑了,那是她重生以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万物复苏,“或许,我会去江南看看风景,或许,我会去北疆陪陪父亲。”
她抬头看着巍峨的宫殿,轻声说:“这金丝笼,太压抑了,我不想再进来一次。”
萧无寂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封和离书,在上面盖下了代表至高皇权的玉玺。
“朕,准了。”
他给了云家至高无上的荣耀,封云阔为异姓王,世袭罔替。
他也给了云拂晓无人能及的自由。一道圣旨,册封她为护国公主,见官大三级,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从此,云拂晓这个名字,成了大夏王朝一个传奇的存在。
她没有选择远走高飞,而是留在了京城,住回了将军府。她手握着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和富可敌国的财富,逍遥自在,无人敢惹。
那些前世曾经看不起她、嘲笑过她的王孙贵胄、名门贵女,如今见到她,无不卑躬屈膝,连头都不敢抬。
一个晴朗的午后,云拂晓坐在将军府最高的阁楼上,凭栏远眺。
新帝萧无寂,偶尔会脱下龙袍,换上便服,悄悄地来这里,陪她下一盘棋,喝一壶茶,聊一聊朝堂之事。
他从未放弃过让她回心转意的念头,但云拂晓,也从未松过口。
对她而言,报完血海深仇,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余下的岁月,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她看着远处繁华的京城,前世种种,如过眼云烟。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暖而和煦。
她知道,属于她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这广阔的天地,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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