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表白女孩,她吊着,他转身选择另外一个姑娘,这下炸锅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8 17:15 1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是我爸轻微耳背的妥协,也是我妈对新闻联播的执着。而我,陈阳,只是习惯了这堵由声音砌成的墙,它刚好能隔绝我和妻子苏晴之间,那片日益扩大的沉默。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是我爸轻微耳背的妥协,也是我妈对新闻联播的执着。而我,陈阳,只是习惯了这堵由声音砌成的墙,它刚好能隔绝我和妻子苏晴之间,那片日益扩大的沉默。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就在三小时前,它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三个字:“我回来了。”署名是林晚。

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一种熟悉的、空洞的钝痛填满。我迅速按熄屏幕,抬头看了一眼厨房。苏晴正背对着我,腰上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熟练地将切好的水果摆盘。女儿乐乐抱着她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苏晴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连忙起身,走到书房,关上门。靠在门背上,我才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书桌最右边的抽屉,我下意识地拉开一条缝,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旧相册,相册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单人照。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林晚,穿着白裙子,在大学的香樟树下笑得肆意张扬,仿佛全世界的光都聚在她身上。

这是个秘密,一个我以为会永远尘封的秘密。

我认识林晚十年,追了她七年。从大学到工作,我的青春,几乎就是一部围绕她展开的漫长独白。我记得她所有喜好,她随口一提的电影,我第二天就会买好票;她抱怨加班没饭吃,我能跨越半个城市送去一份她最爱的猪肚鸡汤。

我的朋友都骂我“舔狗”,我妈更是唉声叹气,不止一次对我说:“陈阳,那姑娘眼光高,咱家就是个普通人家,你……”她话说一半,总被我爸一个眼神瞪回去。我爸这人,沉默寡言,却总在关键时刻站在我这边。他只会拍拍我的肩,说一句:“喜欢就去追,别让自己后悔。”

于是我追了,追得人尽皆知,也追得精疲力尽。林晚从不拒绝我的好,也从不接受我的表白。她总用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看着我,语气温柔又疏离:“陈阳,你真好。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或者,“我们当朋友,不是很好吗?”

“朋友”,这个词像一根柔软的绞索,勒得我喘不过气,却又让我舍不得挣脱。我成了她生活里的最佳男配角,随叫随到,功能齐全。她失恋了,我陪她通宵喝酒;她工作遇到困难,我帮她查资料、做PPT;她甚至会让我帮她参考,哪个追求者更适合她。

而我,就像一个忠诚的骑士,守着一座不属于我的城堡。

直到三年前,我三十岁生日那天。我精心准备了一场告白,订了她最喜欢的餐厅,买了一束99朵玫瑰。我给她发信息,她回我:“在路上了,等我哦。”

我从晚上七点,等到餐厅打烊。期间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我在她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林晚笑靥如花地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背景是海边的绚烂烟火。配文是:“祝我最好的闺蜜,新恋情愉快!”

那一刻,世界安静了。餐厅侍者同情的目光,手机屏幕上冰冷的光,和我手里那束开始打蔫的玫瑰,构成了一幅绝妙的讽刺画。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疲惫。

七年,像一场漫长的自我感动。

我把玫瑰扔进垃圾桶,一个人走在凌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那天晚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声音嘶哑:“妈,帮我安排相亲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是我妈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就这样,我认识了苏晴。她是我妈同事介绍的,一个安安静静的会计,长相清秀,说话总是细声细气。我们第一次见面,约在一家咖啡馆。我因为前一晚没睡好,精神恍惚,把咖啡洒了一身。我手忙脚乱地道歉,她却只是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我,温和地说:“没关系,擦擦吧。这家店的焦糖玛奇朵不错,你要不要换一杯?”

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一点尴尬。她的平静,像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了我心头的燥热和狼狈。

和苏晴在一起,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一切都顺理成章,吃饭、看电影、散步。她话不多,但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恰当的回应。她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加班的晚上留一盏灯,会在我因为工作烦躁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有一次,我俩逛街,路过一家宠物店。我看着橱窗里一只打瞌睡的橘猫,随口说了一句:“大学时养过一只猫,后来丢了,难过了好久。”

苏-晴没说话。一周后,她生日,我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摇摇头,笑着说:“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我一头雾水。回到家,一开门,一只橘色的小猫“喵”地一声扑到我脚边。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问了好多家,才找到这只和你描述得最像的。希望你能喜欢。”

那一瞬间,我看着她,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忽然就软了。

半年后,我向苏晴求婚了。没有盛大的仪式,就在我们租住的小屋里。我笨拙地单膝跪地,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光,却笑着点头。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我们买了房,生了女儿乐乐。我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我学着换尿布,学着冲奶粉,学着在乐乐半夜哭闹时,第一时间爬起来。我以为,那些关于林晚的记忆,已经被这日复一日的烟火气,彻底掩埋了。

直到今天,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轻易就打开了那道我自以为早已焊死的门。

“陈阳?”书房门被敲响,是苏晴的声音。

我猛地合上抽屉,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怎么了?”

“晚饭水果切好了,出来吃吧。”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刚才……是谁的信息?”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安,那是我很少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我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的信任。

“没谁,一个卖保险的。”我听到自己流畅地撒了谎,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这份镇定。

苏晴盯着我看了几秒,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的目光很平静,却让我无端地感到心虚。最终,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那你快出来吧,乐乐等着你呢。”

她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那条蓝色的围裙在腰间系出一个利落的结。这个女人,为我洗手作羹汤,为我生儿育女,把她的整个世界都交付给了我。而我,却因为一个早已成为过去的人,对她撒了谎。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攫住了我。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我焦虑时的习惯性动作。我告诉自己,陈阳,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家庭了,林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删掉信息,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拿出手机,指尖悬在林晚的名字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七年的执念,真的能像删除一条信息一样,被轻易抹去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平静的生活,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而那台音量永远在35的电视机,似乎也发出了不祥的嗡鸣。

第一章

第二天一早,我被乐乐的哭声吵醒。苏晴已经起来了,正在给乐乐穿衣服。小丫头不知道为什么,赖在床上不肯起,两条小腿乱蹬。

“不穿不穿!我要爸爸抱!”

苏晴很有耐心,轻声哄着:“爸爸上班累,让爸爸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就要爸爸!”

我心里一阵愧疚,连忙起床,从苏晴手里接过乐乐。“爸爸在呢,我们的小公主今天怎么不开心了?”

乐乐一到我怀里,立刻就不哭了,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咯咯地笑。苏-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的埋怨:“就你惯着她。”

我抱着乐乐,心里暖烘烘的。这就是我的生活,有可爱的女儿,有温柔的妻子。林晚,不过是一场醒了就不该再回味的梦。我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彻底拉黑。

早饭是苏晴做的,小米粥,配上几碟爽口的小菜。她总是这样,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的口头禅是“都行”,我问她晚饭吃什么,她说“都行”;问她周末去哪儿玩,她说“都行”。以前我觉得这是随和,但自从昨晚那个谎言之后,我再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总有点发虚。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又打来了电话。自从乐乐出生,她一天一个电话已经成了惯例。

“陈阳啊,今天降温,你跟苏晴出门多穿点,别忘了给乐乐也加件衣服。”

“知道了妈。”

“哦对了,”我妈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昨天我碰到你王阿姨了,她说……她好像看到林晚了,就那个……你以前……”

我的心猛地一沉,拿勺子的手僵在半空。

“咳咳!”我爸在那边重重地咳了两声,打断了她。

我妈立刻改口:“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看到个长得像的。你们快吃饭吧,我挂了啊。”

电话嘟的一声挂了。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苏-晴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什么也没说。但她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让我难受。她肯定听到了,林晚的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们之间。

“一个老同学而已。”我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苏晴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却有点勉强。“嗯,吃饭吧,粥快凉了。”

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我心里就越是慌乱。这种反常的沉默,比大吵大闹更可怕。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工作频频出错,连领导都看出来了,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最近是不是家里有事。我勉强应付过去,脑子里却反复回想着苏晴早上的表情。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又震了。还是林晚。

“在忙吗?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好久不见,想跟你聊聊。”

我盯着那行字,仿佛能看到林晚正歪着头,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拒绝的话在指尖盘旋了很久,最终,我回了两个字:“在哪?”

我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我的核心缺陷,就是这种该死的、拖泥带水的“不忍心”,这种无法做到干脆利落的性格。我总觉得,七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结果,也不该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收场。我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为我那段狼狈的青春,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我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嘲笑我:陈阳,你就是犯贱。

我给苏晴发了条信息:【今晚公司临时加班,有个项目要跟,可能晚点回。你和乐乐先吃,不用等我。】

发完后,我立刻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我不敢看苏晴的回复。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她撒一个如此具体的谎。

【扎心金句 1】有些人就像天上的月亮,你追得再久,也只能得到一身寒气。可即便如此,当月亮说她为你降落时,你还是会忍不住抬头仰望。

我按照林晚发来的地址,来到一家高级西餐厅。她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酒红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几年不见,她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更添了几分成熟妩媚的风情。她看到我,笑着招了招手,还是那个习惯性的动作,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陈阳,你来啦。”

“嗯。”我在她对面坐下,感到一阵局促。

“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她上下打量着我,“就是看着……成熟了点。”

“你也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年在国外,其实挺没意思的。”她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交了两个男朋友,都不合适。绕了一大圈才发现,还是国内好,还是……以前的朋友好。”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避开她的视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常住吗?”

“嗯,不走了。”她笑了,“我爸妈也希望我稳定下来。对了,听说你结婚了?”

“是,女儿都快三岁了。”我刻意加重了语气,想让她明白我们之间的界限。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真快啊。你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好。”我脑海里浮现出苏晴系着围裙的背影,“很温柔,很顾家。”

“是吗?”林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能让你这么快就定下来的女人,一定很‘贤惠’吧。”

我皱了皱眉,不喜欢她用这种口吻谈论苏晴。

“陈阳,你还记不记得,大三那年,我们一起去爬山。你为了帮我摘一朵悬崖上的野花,差点滑下去。”她忽然转了话题,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人,真是个傻子。”

我的心,不争气地动了一下。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细节,被她轻描淡写地提起,又变得鲜活起来。

“都过去了。”我提醒自己,也提醒她。

“是啊,都过去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任性,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这是我七年里,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可它来得太晚了。

“没有如果。”我打断她,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坚定,“我现在有家庭,我很爱我的妻子和女儿。”

林晚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陈阳,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我以为,我们之间……”

我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尤其是林晚。以前只要她一掉眼泪,我就会立刻缴械投降。

“林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你生日那天,你选择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结束了。”

“那是个误会!”她急切地解释,“那男的是我一个发小,他刚失恋,我只是去陪陪他!我给你打了电话的,可是你关机了!”

我愣住了。关机?我明明记得,我打了一晚上,都是无人接听。难道……

我努力回忆,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后来手机好像是没电了。难道,真的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看到我动摇的表情,林晚再接再厉:“陈阳,我知道我以前不好,太骄傲,总觉得你对我的好是理所当然的。是我错了。这几年在外面,我才明白,没有人会像你对我那么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说着,伸手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像被电击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对不起,林晚。”我站起身,“我该回家了。我太太还在等我。”

说完,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我不敢再多待一秒,我怕自己会动摇。

坐进车里,我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我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林晚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误会?一个长达三年的误会?

如果当年我没有关机,如果我接到了她的电话,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是她?我的女儿,会不会是另一个模样?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我在想什么?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苏晴和乐乐怎么办?

我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客厅的灯还亮着,苏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电视开着,音量还是35,正在重播一个无聊的综艺节目。

我走过去,轻轻关掉电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看着苏晴熟睡的脸,她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蜂蜜水,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字迹是苏晴的,清秀隽永:【老公,加班辛苦了。给你泡了蜂蜜水,记得喝。】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我端起那杯冰冷的蜂蜜水,一饮而尽。那股凉意,从喉咙一直窜到胃里,却浇不灭我心里的灼痛和恐慌。

我轻轻地把苏晴抱起来,想把她抱回卧室。她在我怀里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嗯。”

她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也没问我加班顺不顺利,只是把头往我怀里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把她安顿好,我来到阳台,点了一支烟。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可我的世界,却一片灰暗。

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可林晚的出现,让我发现,我只是在原地画了一个圈。那个圈的名字,叫婚姻。我躲在圈里,假装安全,可当圈外的人一招手,我还是会忍不住探出头去。

我拿出手机,看到苏晴在我“加班”信息下方的回复:【好的,老公。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我和乐乐等你回家。】后面还跟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我看着那颗红色的爱心,觉得无比刺眼。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是林晚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们大学时爬山的那张合影。我背着她,笑得像个傻子。她在我背上,比着一个胜利的手势。阳光穿过树叶,在我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照片下面,附着一句话:“陈阳,我等你。”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第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巨大的割裂感中。

白天,我是陈阳,是苏晴的丈夫,乐乐的爸爸。我陪女儿搭积木,听妻子说些单位的琐事,周末带她们去公园。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无可挑剔的角色,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抵消内心的罪恶感。

夜晚,当苏晴和乐乐都睡着后,我就是另一个陈阳。我会悄悄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然后一遍遍地翻看林晚发来的那些照片和信息。每一张照片,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钩子,将我拖回那个兵荒马乱的青春。

林晚很有分寸,她不再直接给我打电话,只是每天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或者一张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的风景照。她不逼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她的存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比任何激烈的进攻都更让我煎熬。

苏-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话变得更少了,常常在我走神的时候,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沉的、让我无法承受的悲伤。

有一次晚饭,我看着乐乐吃饭的样子,又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走了神。

“爸爸,你怎么不吃饭呀?”乐乐用沾满米粒的小手指了指我的碗。

我回过神,连忙扒了两口饭。

“陈阳,”苏晴忽然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没,没有啊。”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她顿了顿,声音很轻,“我们是夫妻。”

“真的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公司项目多,压力大。”

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用筷子默默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我知道,我的谎言拙劣得可笑。苏晴那么聪明,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只是在等,等我亲口对她坦白。可我不敢。我怕一旦说出口,这个家就散了。我的懦弱和逃避,让我选择了最可耻的方式——欺骗。

周末,我回了趟父母家。我妈拉着我,神神秘秘地把我拽到房间。

“陈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林晚又联系上了?”

“妈,您别瞎猜。”

“我瞎猜?你当我傻啊!”我妈一下子激动起来,“你看看你这几天的样子,魂不守舍的!我跟你说,陈阳,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苏晴哪里不好了?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低。

“你知道?”我妈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额头,“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你为了林晚要死要活,妈劝你,你不听。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了,她一回来,你魂又被勾走了?你对得起苏-晴吗?对得起乐乐吗?”

我妈很少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被她训得抬不起头。

“妈,我……”

“你什么你!”她气得胸口起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不饶你!苏晴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要是把她气跑了,我……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妈的方言都飚出来了:“你个憨憨,脑子拎不清啊!”

我狼狈地从我妈房间里出来,看到我爸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着烟。他看到我,掐灭了烟头,对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跟你妈吵架了?”

我摇摇头。

“陈阳,”我爸看着我,目光深邃,“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是用来怀念的。有些人,是用来过日子的。你得分清楚。”

我沉默着。

“你觉得苏晴怎么样?”他问。

“她很好。”

“那你觉得,你对她好吗?”

我爸的问题,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以前也犯过浑,”他忽然说,“年轻的时候,跟你妈之外的女人,也动过点不该有的心思。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一时的激情,比不上一辈子的安稳。家里有热饭热菜,有知冷知热的人,比什么都强。”

这是我第一次听我爸说起这些。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日子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从父母家回来,我心里沉甸甸的。我决定,必须和林晚做个了断。

我把林晚约了出来,地点选在了我们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想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她今天穿得很素净,一件白色的衬衫,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陈-阳,你终于肯见我了。”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林晚,我今天来,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开门见山,“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结婚了,我有我的家庭和责任。”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是因为你太太吗?她不让你见我?”

“不关她的事。”我打断她,“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爱你,林晚。以前或许爱过,但现在不了。我现在爱的是我妻子。”

我说出“我爱的是我妻子”这句话时,心里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是的,我爱苏晴。我爱她的温柔,爱她的包容,爱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这种爱,不像对林晚那样轰轰烈烈,却像空气一样,须臾不可离。

【扎心金句 2】婚姻不是避风港,它只是另一片需要你用心经营的海。以前我以为我在躲雨,现在才明白,我早已离不开这片海的潮汐。

林晚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死死地盯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信!陈阳,你骗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为什么不删了我的联系方式?”

她的质问,句句都打在我的软肋上。

“我……”我无言以对。是啊,如果我真的那么坚定,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下念想?归根结底,还是我的虚荣心和那点不甘在作祟。我享受着这种被“女神”念念不忘的感觉,却没想过,这种享受的代价,是对苏晴的残忍。

“对不起。”我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林晚的情绪终于失控了,她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陈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七年,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吗?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周围的客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感到一阵难堪。

“林晚,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你说啊!你是不是还爱我?你只是怕了,你怕你太太,你怕离婚,你是个懦夫!”

“放手!”我用力甩开她。

就在我们拉扯的时候,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

是苏晴。

她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她大概是来给我送饭的,因为我中午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

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错愕,再到一片死寂。她看着我和林晚,目光从我被林晚抓红的手臂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晴什么也没说。她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一步步地离开了。她的背影,决绝得像一个陌生人。

我甚至能看到,她手里的保温桶,因为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苏晴!”我反应过来,想追出去。

林晚却死死地拉住我:“陈阳!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放开!”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一把推开她,冲出了咖啡馆。

可是,已经晚了。门口的街道上,空空如也。苏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搞砸了。我亲手,把我安稳幸福的生活,砸得粉碎。

第三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路上,我给苏晴打了无数个电话,全部被直接挂断。发了无数条微信,都石沉大海。

我冲进家门,屋子里空荡荡的。乐乐不在,苏晴也不在。她的拖鞋还摆在门口,但常穿的外套和包都不见了。

我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她的几件常穿的衣服,还有乐乐的衣服,都不见了。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带着乐乐,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将我淹没。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在咖啡馆门口的那个眼神,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悲伤和决绝的眼神。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

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更让我恐惧。

我开始疯狂地给她所有可能联系的亲戚朋友打电话。她的父母,她的闺蜜……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不知道,没见过。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屋子里的光线也随之黯淡。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呆呆地坐着。这个我曾经觉得无比温暖的家,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

电视机静静地立在角落,没有了往日35分贝的喧嚣,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早已习惯了那个被我嫌弃的、充满生活噪音的环境。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苏晴依偎在我怀里,眉眼弯弯,满是憧憬。

我看着那张照片,眼眶一热,视线瞬间模糊。我用力吞咽,喉咙发紧,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冲过去开门。我以为是苏晴回来了。

门口站着的,却是林晚。

她换了一身衣服,眼眶红红的,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陈阳,我……我不放心你,我给你买了点药膏。”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你的手……”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你太太会来……”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陈阳……”

“我让你滚!”我猛地提高了音量,胸中的怒火和悔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林晚,你满意了吗?你毁了我的家,你现在满意了吗?!”

林晚被我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一声,“你明知道我结了婚,还一次次地来招惹我!你给我发那些暧昧的信息,发那些过去的照片,不就是想看我家庭破裂吗?你就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扎在林晚心上。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告诉你,林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没跟你在一起,而是认识了你!你走,马上从我家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把她的哭声和道歉都隔绝在门外。

我靠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我恨林晚,但更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地心软,一次次地给她机会,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亲手把刀子递给了她,让她捅向我的婚姻。

【扎心金句 3】回忆是把钝刀子,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但会一刀一刀割掉你的安宁。而我,亲手磨快了这把刀。

那一晚,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岳父岳母家。我必须找到苏晴。

开门的是我岳母。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妈,苏晴在吗?我找她。”

“她不在。”岳母堵在门口,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她昨天哭着带着乐乐回来的,什么也没说,今天一早就走了,说想出去散散心。”

“她去哪了?您告诉我,我去跟她解释。”我急切地说。

“解释?”岳母冷笑一声,“陈阳,我们当初把晴晴交给你,是看你老实本分,觉得你能对她好。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让她哭着跑回家,你还有脸来找她?”

“妈,是我不对,我混蛋!您让我见她一面,我当面跟她道歉。”

“晚了!”岳母的声音也激动起来,“晴晴那孩子,性子软,但心气高。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了。”

岳父从屋里走出来,脸色同样难看。“你先回去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你现在去找她,只会让她更烦。”

我被岳父岳母赶了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我开始满世界地找她。她可能去的城市,她提过的想去旅游的地方……我请了假,开着车,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拿着她的照片,问遍了所有的酒店和旅馆。

一连找了一个星期,杳无音信。

我整个人都快垮了。人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苏晴闺蜜的电话。

“陈阳,你别找了。苏晴在我这儿,她和乐乐都很好。”

“她在哪?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找她!”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阳,你觉得你现在去找她,有用吗?你连她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离开,都还没想明白吧?”

我愣住了。

“你以为,她只是因为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在咖啡馆里拉拉扯扯,才走的吗?”闺蜜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太不了解苏晴了。压垮她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你日积月累的忽视和欺骗。”

“你还记得你们结婚纪念日吗?她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餐厅,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你那天,陪着那个女人喝酒,一夜未归。你第二天回来,只说公司有应酬。她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默默地把餐厅退了。”

“你还记得乐乐去年发高烧吗?半夜送去急诊,她一个人抱着孩子楼上楼下地跑。你呢?你在电话里说,你在陪一个很重要的客户。那个客户,就是林晚吧?”

“还有,你抽屉里那张照片,你以为她不知道吗?她帮你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过无数次。她每次都帮你合上,假装没看见。她一直在给你机会,陈-阳。她在等你回头,等你亲口告诉她,你已经放下了。可是你没有。”

闺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小丑表演。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在爱我,在等我。

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包容和信任,踩在脚下。

“陈阳,苏晴让我给你带句话。”闺蜜的声音变得很轻,“她说,她累了。她不想再等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了。她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握着电话,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瘫倒在酒店冰冷的地板上。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在海边的一家民宿里,苏晴正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潮起潮落。乐乐在她身边睡得很沉,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刚挂了闺蜜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是她和陈阳的合照,那是他们去拍婚纱照时,偷拍的一张花絮。照片里的陈阳,正偷偷地亲吻她的额头,而她,笑得一脸娇羞。

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陈阳的脸。

“都行。”她轻声说。这一次,这两个字里,没有妥协,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她打开微信,点开陈阳的头像,输入了一行字,删掉,又重新输入。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最终,她只发过去三个字。

【离婚吧。】

发送成功后,她将陈阳的微信、电话,全部拉黑。

然后,她点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地,删掉了所有关于他的照片。删到最后一张婚纱照时,她的手停住了。

她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自己,眼泪终于决堤。

她不是不爱了,只是不敢再爱了。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她的心,已经被陈阳揉得太皱,太皱了。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一轮明月升起,清冷的光,洒在海面上,也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第四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我回了家,那个没有了苏晴和乐乐的家。屋子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她们离开时的样子。乐乐的玩具散落在地毯上,沙发上还放着苏晴没看完的杂志。

我不敢去收拾,我怕一动,这个家里属于她们的气息,就彻底消失了。

我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一遍遍地给苏晴打电话,发信息。我知道她拉黑了我,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我就像一个对着空谷呐喊的疯子,期待着能有一丝回音。

公司那边,我请了长假。领导大概也听说了我的事,没有多问,只是让我好好处理家事。

父母来看过我一次。我妈看着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抱着我痛哭了一场,不住地骂我“作孽”。我爸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给我做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他把一碗汤推到我面前:“喝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也得先顾好自己。”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想起了苏晴。她也总是在我加班回来后,给我炖一锅热汤。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我似乎清醒了一些。我知道,这样颓废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振作起来,我必须把苏-晴和乐乐找回来。

我开始反思,从我们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打开电脑,建了一个文档,把我能想到的,所有对不起苏晴的事,一件一件地写下来。

结婚纪念日,我陪林晚喝酒。

乐乐发烧,我没在身边。

她生日,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撒谎说加班,却去见了别的女人。

……

我写了整整一夜,文档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

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我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混蛋。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林晚这件事上犯了错。现在才明白,我的错,是系统性的。是我从骨子里,就没有真正地尊重过苏晴,尊重过我们的婚姻。

我把她所有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我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吝于给她最基本的回应和忠诚。

【扎心金句 4】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而我,不仅把它揉皱了,还狠狠地撕了一道口子。

我必须弥补。

我开始尝试各种方法联系苏晴。我知道她闺蜜是唯一的突破口。我每天去她公司楼下等她,风雨无阻。

一开始,她对我爱理不理,甚至叫保安赶我。但我没有放弃。我什么也不说,就是等。下雨了,我就撑着伞等。天热了,我就顶着太阳等。

半个月后,她终于松口了。

“陈阳,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叹了口气。

“求你,让我见她一面。”我声音嘶哑,“我只要五分钟,不,一分钟就好。我把话说完就走。”

她看着我憔悴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我只能帮你把话带到。她见不见你,我决定不了。”

我把那个写了十几页的文档,打印了出来,交给了她。

“你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这上面写的,只是我能想起来的一部分。还有很多,我都忘了。我对不起她。”

两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是苏晴。

“东西我看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苏晴……”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阳,我们见一面吧。”她说,“有些事,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离她住处不远的茶馆。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我刮了胡子,换上了干净的衬衫,甚至还喷了一点苏晴给我买的、但我从没用过的古龙水。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像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

苏晴准时到了。她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前更清亮,也更坚定。

她在我对面坐下,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把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忘了。我看着她,千言万语,只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没有说话。

“苏晴,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跪下。

“你坐下。”她皱了皱眉,“别这样,难看。”

我只好又坐了回去。

“陈阳,”她终于抬起眼,正视着我,“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因为林晚吗?”

我摇摇头:“不是。是我。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

“我看了你写的那些东西。”她说,“写得很详细,比我自己记得都清楚。”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她话锋一转,“这又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陈阳,你知道吗,在你去找林晚的那天下午,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

“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可能……又怀孕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还不太确定,让我过一周再复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菜,炖了你最喜欢的汤,我想等你回来,好好跟你庆祝一下。我甚至想好了,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他‘安安’,平安的安。”

她说着,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结果,我等来的,是你和她在咖啡馆里拉扯的画面。”

“我……”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像是被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地割着。

“孩子没保住。”她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那天我从咖啡馆跑出去,情绪太激动,动了胎气。医生说,本来就还不稳定……也好,他不用来到这个世界上,跟着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和一个不快乐的妈妈。”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我伸出手,想去碰碰她,她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别碰我。”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恨意。

“苏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语无伦次,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她冷笑,“你只知道你的白月光,只知道你的七年青春。你什么时候,真正地关心过我,关心过这个家?”

“我们离婚吧,陈阳。”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我已经签好字了。乐乐归我,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苏晴”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不……我不同意!”我一把抓住那份协议,想把它撕掉。

“没用的。”她说,“我已经找了律师。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起诉离婚。陈阳,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完,她站起身,决然地转身离去。

这一次,我没有追。我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

茶馆里,放着一首舒缓的音乐。可我听到的,却是我世界崩塌的声音。

第五章

我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苏晴很快就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态。我不同意离婚,我坚决不同意。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不签字,只要法院不判,我们的婚姻关系就还在,我就还有机会挽回。

我开始了一种近乎骚扰的“追求”。我每天去她住的小区门口等她,给她送花,送她爱吃的东西。她不收,我就放在门卫那里。她不接我电话,我就给她发长篇大论的短信,忏悔我的过错,承诺我的未来。

我甚至找到了她新租的房子,在她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巨大的心形。

结果,她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我正准备点燃最后一根蜡烛。两个年轻的警察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先生,您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的正常生活了。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吧。”

在派出所,我见到了苏晴。她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愤怒。

“陈阳,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都作没了吗?”

“我只是想挽回你。”我看着她,低声说。

“挽回?”她气笑了,“你管这叫挽回?你这是骚扰!你知不知道,乐乐现在看到你都害怕!她问我,爸爸为什么像个坏人一样,天天守在我们家楼下?”

乐乐害怕我……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我一直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可到头来,我的爱,却变成了伤害她们的武器。

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坚持,有多么可笑,多么自私。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她的感受。我只是在用一种自我感动的方式,来弥补我的罪过。

【扎心金句 5】人总要亲手关上一扇门,才能看清另一扇窗外的风景。而我,一直死死地拽着门把手,不肯放手,结果既进不去,也出不来。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我没有再去找苏晴。

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签字的那一刻,我的手抖得厉害。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剜我的心。

我把签好字的协议,寄给了她的律师。然后,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爸,我签了。”

电话那头,是我爸长长的一声叹息。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天空湛蓝。

我和苏晴,在民政局门口,见了最后一面。

“乐乐……我能看看她吗?”我问。

“她在幼儿园。”她说,“以后你想看她,可以提前跟我说。”

“好。”

我们相对无言。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陌生得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说不出口。

“那我走了。”她说。

“苏晴,”我叫住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山,华灯初上。

我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离婚后的日子,很难熬。

我搬回了那个空荡荡的家。屋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苏晴和乐乐的影子。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自己打扫卫生。我把家里那台电视机的音量,调到了20。在一个人的世界里,35分贝,实在是太吵了。

我开始规律地去健身房,把所有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运动上。我开始看书,看那些我以前从不感兴趣的哲学和历史。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填满我内心的空洞。

我每周可以去看一次乐乐。这是我一周中最盼望的时刻。

我会在周六的早上,开很久的车,去苏晴住的城市。然后,在约好的公园里,陪乐乐玩一个下午。

乐乐一开始还有些怕我,后来慢慢地,又跟我亲近起来。她会骑在我脖子上,让我带她去买棉花糖,会把她在幼儿园画的画,骄傲地拿给我看。

苏晴每次都会把乐乐送到公园门口,然后自己离开。她从不和我多说一句话。

有一次,下起了大雨。我抱着乐乐在亭子里躲雨。苏晴打来电话,让我把乐乐带到公园对面的咖啡馆。

我抱着乐乐跑过去,我们俩都淋成了落汤鸡。

苏晴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她拿了干毛巾,先是仔细地帮乐乐擦干头发,然后,把另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了我。

“擦擦吧,别感冒了。”她说。

那是我们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接过毛巾,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虽然谁也没有说话。

雨停了,苏晴要带乐乐回家。

“爸爸再见!”乐乐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乐乐再见。”

我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我们还是乐乐的爸爸和妈妈。我们之间的连接,永远不会断。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时,林晚又出现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离婚的消息,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正在开会,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找。我出去一看,竟然是她。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看着我,眼神复杂。

“陈阳,我听说……你离婚了。”

“这跟你没关系。”我冷冷地说。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打断她,“林晚,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离婚,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没有经营好我的婚姻。跟你无关,你也不用自责。”

“不,有关!”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陈阳,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是真的爱你。以前是我不懂珍惜,现在我懂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照顾你,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林晚,”我平静地抽回我的手,“你走吧。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我以为,我的拒绝已经足够明确。但我低估了林晚的执着。

她开始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她用上了所有我当年追她时用过的招数。给我送饭,在我公司楼下等我,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

我一概拒绝。

她不放弃,甚至找到了我父母家。

我妈把她堵在门外,毫不客气地说:“姑娘,我们家陈阳已经不起你折腾了。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林晚哭着走了。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苏晴打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慌乱和愤怒。

“陈阳,你马上来一趟乐乐的幼儿园!”

第六章

我赶到幼儿园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混乱。

苏晴正和一个女人激烈地争吵着,那个女人,就是林晚。乐乐被老师抱在怀里,吓得哇哇大哭。

“你凭什么来这里!谁让你来找乐乐的!”苏晴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

“我只是想看看孩子,我没有恶意!”林晚也不甘示弱,“陈-阳现在是单身,我追求他,有什么错?我关心他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你闭嘴!你不配提乐乐!”苏晴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陈阳最爱的人!他追了我七年!要不是你趁虚而入,现在当他太太,当乐乐妈妈的人,应该是我!”林晚也豁出去了,把所有的话都吼了出来。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家长和老师,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我冲过去,一把将乐乐从老师怀里抢过来,紧紧地抱住。小丫头在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身子抖个不停。

“爸爸……爸爸……”

“乐乐别怕,爸爸在。”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把乐乐交给苏晴,然后转身,面对林晚。

“林晚!”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得能结出冰来,“你闹够了没有?”

林-晚看到我,气焰消了一半,但还是嘴硬:“陈阳,我……”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敢来骚扰苏晴和乐乐,我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

“你只是想证明你比苏晴更有魅力?你只是想把我抢回去,来满足你那可悲的虚荣心?”我冷笑着,一字一句地戳穿她,“林晚,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爱的,只是那个被你呼来喝去、对你百依百顺的陈阳。你爱的,只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扎心金句 6】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因为你感动不了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我告诉你,那个陈阳,已经死了。在我决定和苏晴结婚的那一刻,他就死了。现在的我,是乐乐的爸爸。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跟谁拼命。”

我的目光,扫过林晚,也扫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

林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她在我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你……你为了她,这么对我?”她指着苏-晴,难以置信地问。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苏晴面前。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怀里还在抽泣的乐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苏晴,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没有处理好过去,才让你们受到这样的伤害。对不起。”

苏晴愣住了。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林晚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她大概终于明白了,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然后捂着脸,转身跑了。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走到苏晴面前,轻声说:“我送你们回家。”

她没有拒绝。

回去的车上,一路沉默。乐乐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

到了她家楼下,我把乐乐交给她。

“今天……谢谢你。”她低着头,轻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保证。”

她点了点头,抱着乐乐,转身上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从那以后,林晚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听说,她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城市,回了国外。

我和苏晴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缓和。

她不再刻意躲着我。我去看乐乐的时候,她会给我倒杯水,偶尔也会跟我说几句关于乐乐的事。

有一次,我去给她家修水管。那是我们离婚后,我第一次踏进她租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被她收拾得温馨又整洁。墙上贴着乐乐的画,阳台上种着几盆绿植。

我修水管的时候,乐乐在我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给我递扳手,一会儿给我擦汗。

苏晴就在厨房里忙碌着。

水管修好了,我满头大汗地从卫生间出来。苏晴端了一碗绿豆汤给我。

“喝吧,解解暑。”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那熟悉的味道,让我眼眶发热。

“苏晴,”我鼓起勇气,看着她,“我们……”

“吃饭吧。”她打断我,指了指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那顿饭,我们三个人,吃得很安静,也很温馨。就像我们还没有离婚时那样。

吃完饭,我主动去洗碗。苏晴没有拦我。

我站在厨房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安宁。

也许,我失去的,正在一点一点地,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我身边。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苏晴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我不再提复婚的事,只是尽我所能地,去扮演好一个父亲,和一个……前夫的角色。她家的下水道堵了,我第一时间赶去修;乐乐幼儿园开家长会,我请假去参加;她加班晚了,我会去接她和乐乐回家。

我们就像一对分居的夫妻,为了孩子,维持着一种体面又疏离的关系。

我开始教我爸妈用智能手机。我爸学得很快,但我妈总是记不住。

“哎呀,这个字怎么打不出来?”

“妈,您得切换输入法。”

“哪个是切换?”

我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教她。看着她戴着老花镜,努力地在小小的屏幕上戳着,我忽然想起了苏晴。她也曾这样,耐心地教我怎么给乐乐冲奶粉,怎么分辨不同型号的尿不湿。

而我,却把她的耐心,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阵酸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我妈。

“妈,对不起。”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我的手:“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知道错了,改了就好。”

我把头埋在我妈的肩膀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转眼,就到了年底。公司开年会,要求带家属。我的同事们都拖家带口,只有我形单影只。

酒过三巡,领导拍着我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陈阳啊,工作是重要,个人问题也得上心啊。你看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可不能一直单着。”

我笑了笑,没说话。

年会结束后,我一个人开车回家。路过我们以前住的小区,我鬼使神差地,把车开了进去。

我把车停在楼下,抬头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里面黑着灯。我知道,这房子已经卖掉了。

我坐在车里,关了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楼梯间的声控灯,因为有人走过,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我想起了我和苏晴的第一次冷战。也是因为一件小事,我们谁也不理谁。半夜,我被渴醒,去客厅喝水。路过她房间,发现她被子掉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轻轻地帮她盖好。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原来,她根本没睡着。

那一刻的愧疚和心疼,我现在还记得。

可后来,我们之间的冷战越来越多,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却再也没有,在半夜去帮她盖过被子。

我的心,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硬的?

我拿出手机,点开苏晴的微信。她的头像,还是那片海。我翻着我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最后,停留在她发来的那句“离婚吧”上。

我打了一行字:【苏晴,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过上平静的生活。我不能再去打扰她。

就在我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打来的。

“陈阳,你在哪?”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我在外面。怎么了?”

“乐乐发高烧了,39度5,现在浑身抽搐。我一个人在医院,我……我害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怕!我马上过去!哪个医院?”

我发动车子,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苏晴抱着乐乐,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乐乐的小脸烧得通红,眼睛紧闭着。

我冲过去,接过乐乐。“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急性惊厥,要马上住院。”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别哭,有我呢。”我抱紧乐乐,对她说,“你去办住院手续,我抱着乐乐去做检查。”

那一晚,我们两个人在医院里,跑前跑后,忙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乐乐的烧终于退了。她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稳。

我和苏晴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

“谢谢你。”她看着我,轻声说。

“别跟我说这个。”我摇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陈阳,”她忽然开口,“你……还记得这台电视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病房的电视机,和我家里以前那台,是同一个牌子。

“记得。”

“以前,我总觉得,音量开到35,太吵了。”她说,“后来你走了,我一个人看电视,才发现,屋子里太安静,也挺可怕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把音量调到35,听着新闻联播的声音,假装你还在。”她说着,别过脸去,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挣脱。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用我的手,把她的手包裹起来,想把我的温度,传递给她。

窗外,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

乐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正好搭在了我们交握的手上。

苏晴看着乐乐,又看了看我,眼眶红了。

我看着她,喉咙发紧。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想说对不起,我想说我爱你,我想说我们复婚吧。

最终,我只是收紧了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苏晴,以后,让我来调音量,好吗?”

她看着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反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她答应了。

一年后,清晨,阳台。

我正在给一盆绿萝浇水。苏晴从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背上。

“老公,早餐想吃什么?”

“都行。”我笑着说。

她在我背上捶了一下:“说正经的。”

“只要是你做的,都行。”我转过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乐乐穿着小睡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爸爸妈妈,你们在偷偷吃什么好吃的?”

我笑着把她抱起来,高高地举过头顶。

“我们在吃幸福。”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音量不大不小,正好是35。新闻联播熟悉的片头曲,伴随着女儿清脆的笑声,和我与妻子相视而笑的目光,构成了一曲最动听的交响。

我终于明白,幸福,不是追逐天边的月亮,而是守护好身边,那盏为你而亮的、温暖的灯。

来源:一遍真命题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