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即使到了我订婚那日,父亲还要挟我拿出母亲留下的嫁妆送给许成韵。
第一章
父亲的私生女撬走了我的太子未婚夫。
可她不知道,太子是炮灰。
我好心提醒,却被她污蔑失贞,关进慎刑司酷刑折磨。
不到半年,宫里就传出了我的死讯。
后来我重生到了和太子的订婚宴上。
她落泪道:“我与太子真心相爱,求妹妹成全。”
我笑道:“好,那便成全你。”
1
我重生回了和太子订婚的那一天。
姐姐许成韵正跪在我面前,梨花带雨的哀求我。
“妹妹,我与太子真心相爱,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满屋亲眷纷纷议论。
许成韵却丝毫不惧,转头将目光投向父亲。
她自信父亲偏爱她,只要是我的东西,她都能抢到手。
但父亲却拍案而起,生平第一次站在我这边。
怒气冲冲地斥责她。
“要嫁给太子的是你妹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望向他心虚的双眼,恍然记起了一切。
上一世,我以为偏心多年的父亲,终于愿意维护我一次了。
却不曾想,他早已计划好要牺牲我,为许成韵铺路了。
许成韵是父亲早死白月光的女儿,七岁被他接回。
她进许府十年,我也被她欺压了十年。
即使到了我订婚那日,父亲还要挟我拿出母亲留下的嫁妆送给许成韵。
“盈盈,爹让你当了太子妃,你母亲的嫁妆就补偿给成韵吧。”
没等我拒绝,许成韵就派人搜刮遍了我的闺房。
尽管如此,许成韵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父亲一开始就知道,太子大势已去。
但他没料到,许成韵竟生米煮成熟饭,怀着孕当上了太子侧妃。
我好心提醒她太子已穷途末路,让她早做打算。
她却反口告诉了太子。
最终我被冠上与宫人私通的污名,打入慎刑司遭受酷刑,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殒。
我死后,父亲借口母亲教女无方,将她的尸首扒出鞭打,牌位逐出祠堂,又将许成韵母亲的牌位偷偷换上。
他握着我母亲的牌位,略带伤感地喃喃道。
“夫人,我只是想给韵儿母女一个名分,你别怪我。”
这就是我被全京城赞为贤夫良父的父亲。
她们想要名分,就可以来抢我们的吗?
想到这里,我向前一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许成韵。
“父亲言重了,姐姐与太子两情相悦,妹妹岂有不成全之理?”
听到这话,许成韵脸上露出平日那般得意地神色。
“看到了吧,只要我想要,许盈盈就只能双手奉上!”
我笑着瞥了眼父亲,他冷脸看向我,眼里的愤怒几乎溢出来。
是啊,这炮灰的命运,我倒要看你接不接得住。
2
准太子妃许成韵的订婚宴刚刚结束,父亲就让下人将我拉进书房里。
“许盈盈,你这个孽障!”
一向温和有礼的父亲上来就对我破口大骂。
我佯装无知,故意畏畏缩缩的解释道。
“父亲,是您说姐姐可怜,要我处处忍她让她的。”
“太子是天下未婚男子中的第一人,想来也只有姐姐配得上。”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父亲的面色逐渐沉重。
半晌,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既然这样,那就把你母亲的嫁妆拿出来,为你姐姐添上吧。”
上一世,他们早就惦记上了我母亲的嫁妆,哄骗我说太子妃位归我,嫁妆就该补偿给姐姐。
不等我反抗便抢走了嫁妆,害我只能带些被褥嫁进东宫,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了。
“父亲,我已托公公禀明圣上,将我母亲所有嫁妆归还皇室。”
我母亲是大长公主府的独女,也是昔日的郡主娘娘。
父亲脸色剧变,书房内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许多。
“你说什么?”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姐姐与太子两情相悦,想来不会在意这点嫁妆的。”
父亲的脸变得铁青。
这些年他可没少拿我母亲的遗物用在自己和许成韵身上。
这下我倒要看看,等内务府的人来了,他们要怎么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3
许成韵的婚期在即,父亲再次把我叫到了书房。
他的书房不如往日清雅,反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财物。
“盈盈,你比姐姐只小一岁,如今成韵婚期在即,父亲也该为你寻觅个好亲事。”
我心中了然,示意父亲继续说下去。
“江南首富之妻刚刚病逝,你嫁给他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这个所谓的江南首富,不仅年逾五十,还死过八位妻子。
上一世也是如此,每当许成韵闯了祸,父亲就会想办法把我推出去。
许成韵骄纵无礼,每每惹恼了那些公主贵女,我就要替她受罚。
而我还认为这是自己应做的。
因为我的母亲是郡主,所以那些贵女不会责罚过重,可许成韵就不一定了。
现在想来,她犯的错误,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拿不出嫁妆,为什么要卖了我去填她的窟窿?
我丝毫不怯,大大方方地上前回父亲说。
“早听闻江南首富器宇轩昂、人品贵重,父亲为女儿的婚事属实是尽心了。”
听到这话,父亲以为我和往常那样顺从,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了。
还没等他点头,我紧接着又说到。
“可女儿已得皇太后懿旨,三日后入宫侍奉太后。”
我将崭新的懿旨从袖中取出,低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皇太后曾受我外祖母恩惠,又将我母亲养在过膝下。
如今见我上书归还母亲嫁妆,难免想到我这可怜的孤女,想要照拂一二。
父亲的怒火再次引燃,他呵斥我退出去,又叫进了许成韵。
我在门前逗留了一会,听到他大声斥责许成韵。
问她母亲怎么生了她这么个奢靡性子的败家子、赔钱货。
许成韵也不甘示弱:“你少花那短命夫人的钱了吗?你这些文墨字画哪个不是用她嫁妆买的?”
我抿了抿唇,无心再听下去了。
他们争吵之际,门外许成韵嫁妆十里的传言已经传遍了。
4
三日后,内务府派人来接我和我母亲的嫁妆一同进宫。
内务府总管见到父亲就亲切的同他寒暄。
“听说许大人为养女出嫁备足了足足铺满十里的嫁妆。”
父亲的脸色晦暗不明,咬紧牙想要辩解。
总管却笑呵呵地道喜,伸出两只手指讨要赏银。
我悠然地立在一旁,看着宫人们清点我母亲的嫁妆。
一件不少。
原来许府比我想的有钱的多。
上一世许成韵夺走了我的嫁妆,我求父亲为我置办一些,不要害我丢了面子。
可他却以自身清流的名义拒绝了我,只丢给了我一只许成韵不要的玉镯。
临走之际,父亲捉住我的手,难得柔声地说到。
“盈盈,日后你在宫中侍奉,可千万记得多在贵人面前为你姐姐说话。”
我知道,他这是怕许成韵因嫁妆不足,被宫里人刁难。
我笑着回他。
“姐姐与太子两情相悦,皇后娘娘也一定会对姐姐多加照顾的。”
当朝皇后极其保守,上一世就对许成韵这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很是针对。
若不是我三番五次替她美言,只怕她太子侧妃的日子不会那样轻松。
这一世我决定为自己谋算,再不插手她的命运。
临别时,许成韵穿戴着东宫聘礼中的奢华首饰,高高在上地来向我炫耀。
“许盈盈,有我在,你永远别想再踏步东宫!”
我微笑着颔首,觉得这祝福暖暖的。
6
宫中的日子过的飞快。
转眼就到了炮灰太子和许成韵的大婚之日。
我难得离开慈宁宫,却发现今日的父亲与上一世有很大不同。
上一世,父亲在我大婚之际宛如春风拂面,就连泛白的鬓发都乌黑了不少。
但这次许成韵大婚,父亲却似有重重心事,不见喜色。
我并未上前攀谈,既然他从未在乎过我,我有何必顾念那莫须有的亲情呢。
许成韵却千娇百媚,喜不自胜。
她从来只为抢到东西而沾沾自喜,却从不考虑拥有的后果。
7
太后常年称病不见人,就连后宫和东宫的请安也统统免除。
我难得清静,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期间只有三皇子来过,再就是许成韵。
这位东宫娘娘成婚不过月余就哭着跑到了慈宁宫,求太后为她做主。
原来大婚当日,喜轿后的嫁妆箱子里,竟有大半都是青砖。
东宫上下议论不断,都在背地耻笑这位太子妃。
许成韵气得火冒三丈,竞对几个宫女用了私刑。
她本想立威,却惹得皇后娘娘大怒,派了三五个嬷嬷日日教导。
我听罢,惋惜地摆了摆手。
“太子妃娘娘,太后说了,不见客。”
许成韵含着泪的眼更加委屈,她抓住我的衣摆,求我帮她。
上一世,她以孕肚要挟嫁进了东宫。
我教她如何讨好皇后,又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帮她打点宫人。
倾尽全力地帮她,直到她站稳脚跟,成为人人满意的侧妃娘娘。
但也就是在皇后终于许她赴家宴的那天,她污蔑我私通,把我送进了慎刑司。
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却说:“若不是你,这东宫上下怎么会瞧不起我,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久久不准我赴家宴。”
“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受了这么多的苦。”
“明明我只要当上太子妃就好了。”
原来我顾念亲情对她的帮助,对她而言反倒是绊脚石。
我与她虽不是亲姐妹,却日日相伴足足十年,十年的亲情和在东宫无微不至的帮助竟招来了滔天的怨恨。
想到这,我拨开了她的手,安慰道。
“您可是太子妃,皇后娘娘怎会真的为难于你?”
许成韵听到这话短暂的失神,片刻后又重新变得激动。
“对啊,母后派那些奴才来,是要我通过惩罚她们在宫中立威。”
我目送她离去,关上了宫门。
许成韵虽美貌比我娇艳,姿态比我妖娆,头脑却始终不灵光。
从前我顾念姐妹情,处处护她才不至于让她出糗太多。
可如今,我只想知道,她只凭自己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8
皇后掌掴太子妃的传言在整个皇宫沸沸扬扬。
“据说皇后不仅亲手打了她,还痛斥她是呢。”
我细细地擦拭花瓶,留心宫人的对话。
这一次不到半月,许成韵就又找到了太后的门前。
“许盈盈,母后的生辰就是这几日了。”
“这次的礼物你可准备好了?”
我擦干浣洗衣服弄湿的手,低头看她。
“可我听说皇后特意下令,不准太子妃参加家宴。”
上一世,她每次赴宴的礼物都是从我这盘剥,这也是为何她为人骄纵,却始终在京城贵女圈保留体面的原因。
但我这次再不会被所谓亲情冲昏头脑了。
“娘娘,您已是当今太子妃,送什么皇后娘娘都会满意的。”
我中规中矩地回应着,全无半点为她分忧的意思。
许成韵面露犹豫,她这次挨打应该也清醒了几分,知道了皇后面前,骄纵跋扈那一套已然行不通。
但她显然清醒的不多,咬牙切齿地说到。
“是啊,我送了皇后那么多的黄金珠宝,皇后怎么会不喜欢我。”
“一定是太子宫中的那些侍妾乱嚼舌根。”
可她从没想过,崇尚节俭的皇后见了她那些奢靡的礼物,怎么会对她喜欢的起来?
许成韵始终认为,只要她当了太子妃,就能压我一头,在外人面前得到比我更多的尊重和欢迎。
她从没想过,一个人能在外获得尊重,是因为她本身就值得尊重。
“妹妹,你如今是太后宫里的人了,能不能帮帮我,借太后的手除掉她们!”
太子的侍妾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岂容她处置?
我又好气又好笑,别说我只是暂居慈宁宫,就算真的成了这里的宫人,太后又凭什么听我的指示?
如果这么容易除掉别人,那些娘娘们也不用成日里斗来斗去了。
第二章
9
我耐着性子回答她。
“娘娘,不是我不想帮您。”
“只是父亲为了您这太子妃能有更丰厚的嫁妆,得罪了江南首富,他可是太后的堂弟啊。”
许成韵闻言愣了愣,小声说到。
“既然父亲收了钱,可我的嫁妆为什么还是那样少?”
江南首富送来的聘礼许成韵不是没见过,可不知何时,这些聘礼又突然消失了。
“一定是父亲,他嫌弃我是个养女,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你!”
没等我说话,许成韵就气冲冲地走了,大抵是准备去质问父亲了吧。
父亲一向偏心她,可她却仍然不信这个养父。
他愧对的亲女到死都在怕他伤心,真心相待的养女却毫不领情。
我淡漠地关上宫门,心想半月后皇后的生辰宴,就是我与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吧。
10
皇后的生辰宴比我想的还要热闹。
由于身为宰辅的父亲也在,所以我也被破格邀请,陪太后一同参加家宴。
许成韵长久的胡作非为使得本就庶出的太子更受帝后厌恶,以至于原本的右侧首位被安排给了嫡出的三皇子。
太子对此怨气冲天,甚至禁足了缠着他要一同赴宴的许成韵。
可许成韵不知在谁的帮助下,冲破层层阻拦到了宴会。
许成韵的慌乱与整个宫殿的平和格格不入。
我坐在太后身后,敏锐地发现皇后的眉头微蹙。
她看在父亲的份上示意许成韵就座,可许成韵却扑通一下跪在了殿上。
“父皇,母后,太子他居然敢禁足我,我可是堂堂太子妃啊。”
“求你们替我做主啊。”
满座沉默,一股微妙的气息蔓延开。
太子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沁出的汗珠几乎掉落。
我敏锐地察觉,这辈子的东宫之祸怕是要提前了。
所幸当今圣上为人仁厚,安抚了许成韵几句,便示意她赶紧就座。
许成韵见圣上向着她说话,顿时眉飞色舞,不但不就座,反而得寸进尺了起来。
“谢圣上厚爱,可成韵还有一事相求。”
“臣妾要告发东宫的几名侍妾,日日蛊惑太子,竟连我这个太子妃也不放在眼里!”
殿上的皇亲贵胃无不不满,纷纷议论起了太子和许成韵。
“够了,看在哀家的份上,都安静些吧。”深入简出的太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许成韵只觉得太后在斥责别人,不认为身为太子妃的自己也在列。
她跪着挪到太后跟前。“皇祖母,为何你总是不见韵儿?”
“够了!”太子终于忍不住,情绪激动地打断了许成韵。
可父亲却先他一步站到了大殿之中。
“臣许纬教女无方,小女冲撞贵人,实臣之罪过。”
“请圣上、皇后下旨休弃小女成韵,如若不弃,愿将次女盈盈送入东宫以平皇室之怒。”
数道目光打在我身上,我入慈宁宫后赢得阖宫上下一片美誉,父亲这是早已盘算好,换我替许成韵吊死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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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皇室对这个处理方式很是满意,无人注意许成韵怨毒至极的目光。
圣上叹了口气,朝皇后点点头。
眼见事情将成。
一直看热闹的三皇子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父皇、母后,儿臣中意盈盈已久。”
“请尊长择吉日为我二人成婚。”
我的眸光闪了闪,低头不语。
众人愕然,三皇子不同于太子软弱肤浅,是幼时便出关历练的少年英雄。
京城女子对于他的热情远超任何一个男子。
许成韵更是红了眼。
上一世无论是闺阁还是东宫,她也没少如世家贵女们那般对三皇子犯花痴。
她以为抢走了太子就足已压我一辈子,可没想到冷漠如剑锋的三皇子却选了我当未婚妻。
我抬眸,发现她眼中的恨意几乎杀死我。
皇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上。
三皇子看穿了帝后的犹豫,补充到。
“是皇奶奶做的媒。”
他转头看向太后,眼里难得的笑意随余光洒在我身上。
后来客居塞北,这一幕却始终忘不掉。
我成了三皇子未婚妻,东宫之祸也在宴会后悄然逼近。
12
第二天,我得到圣上召见,要封我为县主。
我母亲早逝,唯有我一女,爵位也本该由我继承。
只是前世许成韵心怀不满,在我进宫的前一天迷晕了我,说我自愧体弱命薄,不宜袭爵。
今世,我接过圣旨,成了盈和县主。
我得到了两个县大小的封地,在北境关外,我母亲生长的地方。
当晚父亲突然病危,急召宫中的我姐妹二人归家。
我先许成韵一步到了许府,吩咐好贴身暗卫进了内宅。
父亲虽神色疲惫,却与病危二字相去甚远。
“父亲何故骗我?”我平静地问,心中却已了然。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轻易回府。
父亲看着我,良久才说到。
“盈盈,你姐姐呢?”
我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客气地劝他保重身子。
他见我不说话,自言自语起来。
“盈盈,如果当今太子倒台,你姐姐肯定会受牵连的。”
“爹希望你主动退了和三皇子的婚约,把你姐姐从东宫换出来。”
“如果是你的话,三皇子会手下留情的。”
他的白发多了许多,昔日修长的身体枯槁了许多。
我毫无一丝波澜,开口问他。
“万一不会呢?”
他在赌我心软,可我只觉得心凉。
“你要听话。”他不满地瞪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正面顶撞他。
“为何听话?”我问他。
“因为我是你爹,我要你死你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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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去的。”我放下桌上的茶,起身就要离开。
父亲的眼神由激动变得阴翳。
“你不会,那我帮你。”
他的身影在我眼前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我昏倒了。
等我醒来时,太子叛乱失败,畏罪自杀。
三皇子趁机夺权,架空了圣上。
我躺在慈宁宫的偏殿里,身边是我向三皇子求来的暗卫。
“父亲呢?”我问。
她说关在府里,被许成韵捅成了重伤。许成韵则被暂时押进了慎刑司。
暗卫受过最严苛的训练,我不问,绝不多嘴半句。
除非是三皇子授意的。
他也重生了?我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我那日将嘴里的茶悄悄吐到了衣袖上,以至于目睹了密室发生的一切。
得知父亲要我替她回东宫,许成韵终于疯了。
她不断地质问父亲为什么抛弃她母亲,为什么不让她当太子妃。
“我恨你,我们永远不会原谅你!”
清脆的耳光声在密室回响,这是父亲第一次打他最爱的女儿。
可许成韵不仅没冷静下来,反而双目猩红地朝父亲撞去,甚至拔下头上的金簪捅进了父亲脖子里。
他那么爱许成韵,许成韵却丝毫不信他,甚至恨他恨的要杀了他。
如果许成韵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后悔呢?
没等修养好,我便随暗卫来到了慎刑司。
也许一切都太快了,许成韵虽神色惊恐,身处阴暗之处,却仍未脱下她的太子妃华服。
见到我,她激动的嘶吼到。
“我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拿过长剑步步上前,神色从容地逼近瑟缩成团的她。
剑刃冒着寒气,我毫不犹豫地出手刺向许成韵。
金色的华服被彻底划烂,当年她将我打入慎刑司时,最先做的也是扯烂我的太子妃服制。
“你给我等着,太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许成韵悲愤地浑身颤抖。
“是吗?”我笑了。命人端过来一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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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是东宫的金印。
“太子死了。”我告诉她。
许成韵哭着挣扎,细白的手腕被镣铐磨的沁出血液。
我离开了,深吸一口气,回到了许府。
许成韵的簪子捅得不深,却伤到了要害。
即使御医拼命施救,也仅仅只是吊着父亲的一口气而已。
我凭借重生前的记忆,翻出了他藏在卧室里许成韵母亲的牌位。
她本是烟花女子,对进京赶考的父亲以身相许,却换来被抛弃的命运。
见状,父亲张大双眼,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质问我。
“盈盈,你要做什么?”
我看着他满含泪水的眼睛,只觉得一阵作呕。
“当然是替母亲迎姨娘入宗庙啊。”我看着他。
“这难道不是父亲的心愿吗?”
他想要的,是出了贱籍,荣封诰命的姨娘。
而不是一个只会辱没他身份的贱妾。
“我会禀明三皇子,父亲宁愿放弃爵位,放弃死后入太庙,来换一位青楼女子的牌位入祠堂。”
我看着他发疯一样打翻了灯油,又抢过被摸的几乎掉色的牌位。
火舌吞没帷帐,我一步步后退,转身离开。
浓烟密布,直到整个卧房被烧成焦黑的地狱。
我听到他浑浊的声音不住地痛哭哀嚎,直到被木头烧焦的声音彻底掩埋。
满院侍卫无人敢施救。
我明白,这都是三皇子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父亲能背叛姨娘,背叛母亲,背叛太子。
又为什么不会背叛三皇子呢?
我摸了摸袖口,姨娘牌位里,父亲的信还在。
如果许成韵知道了一切,她会后悔吗?
后悔不听父亲的安排,后悔捅伤他,后悔直到父亲变成飞灰,她都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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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步入慎刑司,一个缝了嘴的女人披头散发地向我冲来。
木质的栏杆挡住了她,麻线粗暴地从她嘴上缝来缝去,血渗地整个下半脸极其可怖。
见我沉默,一旁的暗卫讪笑着说道。
“回姑娘,这罪妇对您出言不逊,主子就命人缝了她的嘴。”
我强忍着不适,过往涌上心头。
上一世许成韵把我打入慎刑司后,命人拿竹签捅进我的指甲缝,直到十指的指甲全部脱落。
我捏紧了手中的信,命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愤怒的呜呜声卡在许成韵的喉咙里,她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韵儿,太子要被废了,可成韵还是当上了太子妃。”
许成韵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除了她和父亲,没人再会知道韵儿这个名字了。
我微笑着点头,提醒道。“这是父亲的手稿。”
“我想让她替你干干净净走上高位,希望她永远不知道父亲为她的付出。”
许成韵布满血丝的眼睛呆愣地看着我,又不相信一般呜呜地用力摇头。
我将手稿丢给她。
父亲的笔迹不似往日工整,却仍然可见这位昔日探花郎的神韵。
许成韵大哭着摇着头,麻线的孔因为挣扎沁出更多血珠。
她哭不出,只能扭曲地在地上将自己拧成各样的姿势企图发泄痛苦。
我看着她,心中涌上一抹绞痛。
如果不是父亲自以为是的偏爱,许成韵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吧。
他自以为是的亏欠,害得我们两世相残不休。
我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一切。
直到许成韵几乎窒息地起身,爬到我的面前。
她跪着求我,摸着自己皮开肉绽的嘴不住地流泪。
可这都是她选的不是吗?
我回到了太后宫中,一场杀机还在等着我。
16
我远远站着,向太后请安。
母亲的嫁妆被重新搬了出来。
其丰厚足以让我这个孤女嫁给三皇子。
可三皇子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孤女。
一个父亲背叛过他两次的孤女。
傍晚,三皇子如往常那样拜见慈宁宫。
他总是紧绷的眉目如今疏朗了许多,竟还为我带了些宫中时兴的糕点。
“瞧你瘦的,也该多吃些。”
我向他行礼,心里却不如他那般痛快。
见我不语,他自顾自地说道。
“你父亲勾结前太子企图谋反,本宫削去了他的爵位,将他尸身葬回故乡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恭敬地说道。
“罪臣之女许盈盈自请离京,去塞北为母亲、外祖母守坟。”
三皇子的眼睛如潭水般看不出喜悲。
他挽留道:“本宫并非不让你留在身边。”
我不再出声,只是沉默地行着礼。
半晌,他松了口,“罢了,回去也好。”
“京城注定不会平静。”
何况我如今身如浮萍呢?
17
我离开了京城,所带的无非只有前世的那个镯子,以及三皇子的定情信物。
一对金镶玉的镯子。
塞北的生活清苦却不至于贫寒,何况我也并无任何心气,所求不过平静而已。
母亲是善骑射的草原女子,我却不然,平生只会舞文弄墨。
所以,我当了教书的女先生。
后来,三皇子登基了,追封已逝的未婚妻许氏为贵妃,另娶了新后。
我教的孩子也有些踏上了京城,他们说如今的天子重贤才,想要去试试呢。
来源:江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