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血腥、黯淡,铺展开的不是单薄的白纸,而是载满人命的陕甘大地。1862年,归于同治纪元。短短十二年间,数字砸下来都让人窒息,一千五百万汉人、四百多万回族。到底是统计游戏,还是粒粒皆是亡者?谁能算得准?但这些数字不能当作风吹过的草,它代表着一个区域、多个民族撕裂的
血腥、黯淡,铺展开的不是单薄的白纸,而是载满人命的陕甘大地。1862年,归于同治纪元。短短十二年间,数字砸下来都让人窒息,一千五百万汉人、四百多万回族。到底是统计游戏,还是粒粒皆是亡者?谁能算得准?但这些数字不能当作风吹过的草,它代表着一个区域、多个民族撕裂的痛感。
多年以来,书页上总有些行文,轻声细语地讲这是农民起义,呼唤正义。可街头巷尾爬进历史缝隙的流言,却血淋淋地咬着真实不放。所谓正义农民,刀下的无辜,死得寂静,尸骨嵯峨。有人总说太平天国被冤枉,西捻军是民族先锋,他们与陕甘回乱之间,有没有半点界限?听着他们谈宗教,甚至讲命运,实在分不清是信仰,还是借口。
本来嘛,不必苛责谁戴草帽谁扛旗。现实的残忍,是大地上无数家庭一夜崩溃。历史学者试着为杀戮划分阵营,“这是起义”,“那是叛乱”,纸笔背后,尸首一样埋土里。互相声援,还是最后刀兵相见?太平军与陕甘回军也曾点头合作,然后各自为战。单凭喊口号救不了百姓,喊着口号动刀的,百姓不会问身份证。
倒是那些年,西北的苍茫黄土里混杂着更深的绝望。老弱妇孺在战火下连逃命的气力都磨光。缺粮缺水,地里的井干了,河流血腥味浓。如今查地方志,陕西、甘肃两个省在那个时代人口断崖式下滑。到底是多少,按现在国家统计局的方法还是地方官私下记的?莫说怀疑那份数字的准确性,只是看到密密麻麻的旧墓碑,只怕更多人连碑都没落脚。
左宗棠,这个名字经常走入教科书,也会有人斥之为冷酷。可是那场战乱里,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最具温情的人?左宗棠收编、安抚、剿灭,几乎所有策略一股脑用上。可他分得清百姓和叛军。他的笔记里,怎么处理俘虏、怎么赈济灾民,细节到鸡毛蒜皮。可他也下重手,阻断余烬,兵锋所及血流成河。
很奇怪吧,有人说左宗棠仁心,有人说杀伐果断。或许二者都不对。时代推着他走到那个节点,他不过是履行职责。可到底是救赎还是沉沦,只有那些幸存者知晓。什么仁慈?他照样有狠辣一面。
也有人抬起笔头,想替受害者平反。说叛乱残暴,说他们的仇恨来自长期压制。的确,民族之间的裂隙早就存在,那个时候只是全爆发。百姓像卷进大漩涡的落叶,拼死挣脱,也摆脱不了被大浪拍碎的命运。
看当下很多“通史”资料,总愿意把陕甘回乱和滇西回乱堆到农民起义的筐里。对苦难民众抱有同情或许没错。可用美化的辞藻一笔勾销真相,还能对得起那些地下枯骨?太多史料隐去屠杀,只写抗争,说是“反抗压迫”。你去当地问看看,族群之间伤口化脓的那些故事,老人口里还能听得到。
数字刺眼不是孤例。中国社会科学院近十年的地方志文献统计,同治前后,整个西北人口锐减超60%。徐州、延安、定西,查一查户口册,前后对比,户数掉得一塌糊涂!联合国一份19年分析报告也提及:十九世纪中叶中国多场族群冲突,每场规模远超同一时期欧美国家的“暴动”数据。这不是旧中国的悲歌,是现代都咽不下去的战争记忆。
外敌?本来就是荒诞剧。阿古柏、俄国人趁火打劫,西北的局势一度控制不住。内乱夹杂外患,陇上、关中、天水,总有新的山匪、假冒义军混水摸鱼。但最惨的,还不是士兵,不是领主——是日夜逃难、饿死路上的妇孺。没人为他们留个名字,有些甚至尸体都收不起来。这么写,好像太冷淡了,但总得有人说实话。
有趣的是,每遇到一场浩劫,最后站在胜利者一方的几乎都写得很英雄。回到左宗棠,他“安抚”俘虏那一页经常被单独拎出来大书特书。可他镇压之猛,现场立刻斩首一两个、迁徙异族一大片,这些笔墨不太肯下。看似温和,实际冷酷无情。写史的人喜欢选角度,好像谁都无罪,但提出这个问题久了也就没人再说。不是没人关心,而是太麻木。
问题还在于,互动的民族仇恨到了战争结束都没散。现代不少西北年轻人仍心有余悸,提起祖上传下的故事时语带愤怒。你问回民怎么看?有些觉得历史被篡改成彻底的“暴乱”,一句带过后族群标签就落在自己身上。奈何历史总归复杂,回头想想,究竟该谁承担罪责呢。
有研究者讲,汉回仇杀从陕西延烧到甘肃、宁夏,有的村子被一夜清空,甚至新生婴儿也没漏掉。国家统计局1985年的人口回顾调查报告,特意提过陕西有五分之一的家庭在战争期间断了脉。被区分成“其他”类的战时死亡数据,没给具体说明。想想也是,谁肯为这个负责?没人回答。
地图上孤零零的几个大城,人口没变,却换了一茬人。幸存的人,有的是杀红了眼的败兵混在难民里。没地可回,互不信任,民风愈加粗暴。战争结束,其实仇恨余波还在翻涌,只是没人再明说。
当然,若只讲苦难,却忽略背景,是不完整的。比如,大清内忧外患夹击,官军内部又彼此倾轧。户部拨款慢,粮饷连年拖欠。左宗棠带军出征时,衬底帐篷那么薄,馒头只有津贴纸那么大。他自己日记里咒骂朝廷昏聩,背地揍管饷官都成家常。
有趣的是,研究到最后,发现一部分叛乱首领最后投诚认罪,还给官府带兵反扑老部下,这算什么呢?历史没用简单对错来分行,立场很快就倒转。有人说这就是大势,谁站在历史正确一边,谁就能书写版本。可谁又能肯定“历史的正确”到底是什么样子!
实际点说,大家吃不上饭,没粮,账一长,有枪就动,没枪就埋。饥荒疫病来了,互相指责更烈,恨意随时点燃。外逃、更名、重建,很多村落原本就说着两种话的,现在谁都不想提过去。这才是现实里苍凉。
现在的历史记述,反复走在消磨细节的钢丝上。大事记、年表、统计表不断简化,只留下几个不痛不痒的数字。可地方老人夜里说的才是骨头缝里的血腥,一边是民族团结旗帜,一边是不能触碰的仇旧。想一想,是不是觉得越写越尴尬?
有时真想慢点说,别把什么都剥得太干净。有人觉得这跟现代人没关系,但要真进到西北,泡碗茶喝,听本地口音念叨混乱年代,多少还有残余的后遗症。反过来讲,说陕甘回乱影响最深远其实也不见得,说太平军残暴过头也未必精确。反正每家每户都有伤痕,一点都洗不白。
有说法是,历史天然就是被后人包装的过程。惨案、荣光、怨恨、义气都可以被选中强调。只是那一地枯骨,一片寂静,怎么化作轰轰烈烈的革命,怎么又成了民族团结的光辉,想不明白。光靠纪录片纪录,远远说不全。
横看竖看,陕甘回乱更像时代脱轨时的一次极限失控。道义、宗教、民族、粮食,全都混杂其中,掀起的是整整两代人的悲哀。只不过,无论如何粉饰或篡改,死人不会开口,活着的还会记得。
到这里也不算终结。血与恨混在岁月堆里,风刮过黄土,微微有一股子陈旧气息飘出来。有历史的地方,记忆总难以斩断。
走到今天,也许没人真想再提伤疤。可回头看看,活下来的人总比数据本身有说服力。故事讲完,没什么大道理。只是,这段血泪,就摆在历史那儿了,谁都绕不过去。
来源:街角·地球村